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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阮家长男最出息,阮老太爷回乡时,特意将大老爷一家留在京中,自己则带着次男与三男两家回到祖籍,至于最小的四男,数年前被外派到某个小县做官,多年未能升迁,不得朝廷允许也无法返京。
原本阮家是能从中运作一下的,结果阮老太爷急流勇退,这件事就如同不存在一般。
詹明德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看见的女人,上到九十九下到襁褓里吃手,个顶个都生得比源国男子都要高大健壮,虽然也有矮个跟瘦子,但都比男人劲儿更大。
女人跟男人天生就有力量差距,这是上天决定的,可站在詹明德眼前这两位夫人,她们不仅穿着华丽的男装,又像男人一样描眉画眼,连身高都很娇小,腰肢细得两只手就能掐住,皆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其实对詹明德来说,这样的才是她熟悉的女人,但谁叫这里不是源国是大曜,打扮成这样反倒显得古怪。
两位夫人说话轻声细语,在查看单子无误后,便盖了个章递过来。
詹明德接过单子满心不解,但她什么也没说。
阮家会送阮酥去读书,原本詹明德以为只是对男孩一视同仁,就像普通人家砸锅卖铁都要送女孩去上学一样,可就她今天看到的,事情似乎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
阮家……
之后接连数日,詹明德都按时按点上门送肉,她脾气很好,又能说会道,很快便与门房混熟了,再来时,门房便不再亲自给她引路,而是让她自己去。
詹明德从不拖拉,总是快去快回,也正是这难得的时机,让她明白了阮家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他们固执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试图维持百余年前大曜尚未出现前的尊荣,独属于男人的尊荣。
阮家两位夫人的模样,正是当初陶氏皇族统治下女人的模样。
他们改变不了外面的女人,就先从自家女人开始改变,比如要求她们遵守女戒——这糟粕玩意儿早已失传,但阮老太爷何许人也,人家硬是能自己编写一本阮氏家训,专门用来要求儿媳。
是的,阮家不赁,只娶,连着四位夫人都是娶进门的。
这四位夫人,除却跟随四老爷外派的四夫人外,其余三位夫人那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规矩得不能再规矩,活脱脱便是源国贵妇人的样子。
不仅如此,她们虽贵为夫人,却还要早早起身侍奉夫君与婆母,甚至在家里有厨子的情况下洗手作羹汤,阮酥那一身做工精细的衣衫,更是夫人们一针一线所绣。
詹明德甚至开始怀疑起阮家不生女孩的原因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阮家可能根本不是她以为的卷入了什么贪污案中,他们谋求的显然更多!
怪不得阮酥总把朝廷不公的话挂在嘴边,认为朝廷宣扬女男平等,实际上的真正目的却是将男人赶出权力中心,让他们回到家庭中去做任劳任怨的老黄牛,血淋淋的例子不就摆在眼前?
从让女官入朝,到对女官进行特招,一步一步侵占男官的利益,就在头几十年,男人还是能光明正大出门做生意,科考做官的!如今呢?
再这样让步下去,真正吃亏的人是谁还用说吗?
阮酥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按理说他生活在一个与他所想完全相反的世界,他不应该对朝廷如此不满,小小年纪便这样偏激,恐怕是有人给他洗了脑。
这样的人究竟是怎样跟一号走到一起的?阮酥能心甘情愿留在家里做贤内助?如果弹幕没有说谎,这两人当真结合,恐怕其中也另有隐情。
不是说詹明德在詹徐氏故去后再没有续赁?阮酥看着活蹦乱跳,不像个短命鬼。
奈何这些都是未来才会发生的事情,而且两个詹明德互换了身份,谁也不知道以后的发展寂静会如何改变。
阮家很显然对阮酥寄予厚望,詹明德知道阮酥是阮家大房的孩子。阮老太爷带着二房三房回乡,四房则远在千里之外,看起来似乎留在京中的最享富贵,但换个角度,留京也意味着危险,既然这样,阮老太爷带了大房的阮酥回来,是不是表明了对大房的态度呢?
阮家枝繁叶茂,每一房都生了好几个男儿,大房的阮酥既非长亦非幼,阮老太爷选他,要么是这孩子最为出众,要么是最得他喜爱,要么……就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要詹明德来说,阮酥最特殊的,大概就是弹幕所说的,未来能沾到一号的边,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来。
如今生活的地方太过狭小,能接触到的人也太少,获得信息的渠道更是少得可怜,很多梳理出来的问题根本没法得到解答,这就给詹明德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而那个看起来很神秘的弹幕器,除了神神叨叨发一似是而非的屁话外,实际上一点用都没有。
要怎么做才能知道的更多呢?詹明德首先想到的是林家,其次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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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詹雌,大概是生在源国的缘故,从头到尾,詹明德都没想过要找官府。
第583章 第二十五朵雪花(八)
在源国, 普通人家生有多个孩子很常见,便是高门世家,也没有说只生一个的, 但大曜却并非如此。
京城等繁华之地, 詹明德没有去过, 不敢妄言,但她去过州城, 而且就连一号出生的小村庄,她们所在的这个镇子在大曜算是很偏远的方位了,可大多数人家都只有一个或两个孩子。
便是家境普通的寻常女子, 挑选夫从的要求也是极高的, 肤白貌美是首要条件,其次便是德行,再加上生活条件富足, 不缺营养,下一代的个头也越来越高,体质较之前几代人有极大的飞跃。
学校的生理课有专门讲过女子怀孕带来的损伤, 大曜目前没有百分百避免生育风险的方法,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那就是女人们很清楚选择生育会伴随怎样的危机,以及一旦生出男孩便等于断了传承,所以很少有人家会接连不断的生孩子。
阮家却不然。
阮家是詹明德见过, 孩童最多的人家。
阮老太爷这个年纪肯定是没法做配子了, 因此孩子肯定是二房跟三房的, 詹明德接连送了一个月的肉后, 发现二房三房加起来的孩子少说有十来个——源国那位风流成性的先帝,活到六十余岁才死时, 孩子也将将十个。
而且詹明德发现阮二老爷跟阮三老爷,他们很可能不止一位妻子。
大曜早已废除三妻四妾制,男人一旦有了家主,便被要求绝对的贞洁,阮家该不会顶风作案吧?
两位一大早便要起身亲自作羹汤的夫人对此守口如瓶,但下人可没她们这样忠诚,詹明德稍微从手指缝里漏了点出去,便打听到了很重要的消息。
阮家这两位老爷可了不得,他们不仅不必赁给别人家,还能“娶妻”,甚至于各自的院落中,除了正妻外,还效仿数十年前男帝当政时,养了几位姨娘!
詹明德虽已有所准备,却还是难掩惊讶,她简直不敢相信这阮家究竟是怎样自信,才敢在风头刚过的关口便行事这般嚣张,他们离京返乡,难道不该老老实实遵守国法夹紧尾巴做人?就不怕被发现?
阮家从京城搬来不到三年,许多事情都很好查,便是詹明德查不到的,林家也能帮忙,所以她很确定,阮家两位夫人也好,所谓的“姨娘”也罢,她们都不是本地人。
看她们的外表打扮,虽说天生个矮性格怯弱的大有人在,但不能都让阮家给挑中了吧,怎么就那么巧呢?
正常情况下,阮家这样的大家族自京城返乡,是需要与当地官府报备的,可詹明德只是个岁数不大的学生,官府不可能应她要求由她查阅资料卷宗。
还有一个困扰詹明德的问题就是,阮家到底是怎么做到二房三房十几个小孩,通通是男孩,一个女孩没有的?
而且就在这两年多里,便有三个孩子问世,最小的是二房的小少爷,连路都还不会走。
詹明德不信就有这样巧,一个两个怀的都是男孩。
弹幕器对此也有说法。
「其实要是你情我愿,关起门来做什么都不碍旁人的事吧。」
「像阮家这样的毕竟是极少数,他们肯定不敢让人知道啊。」
「詹明德不会是想把这事儿闹大吧,那她跟阮酥岂不是要反目成仇了?」
「詹明德现在一穷二白,没有背景也没有实力,想靠自己往上爬,不知得等多久,我觉得不如跟阮家合作。」
「可阮家现在不得皇帝欢心,跟他们合作能有什么好处?」
「好不好处的不重要,重要的难道不是能白得一个好夫从?而且詹明德完全可以在得到阮酥后除掉阮家嘛,这样阮酥后半生有且只有她可以依靠,就算知道了真相也跑不掉。」
「这样有意义吗?要我说詹明德不如跟阮家合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怎么就知道阮家不能帮她走这条青云路呢?」
詹明德静静地看着弹幕,没有发表自己的想法。
「我要是詹明德,我就先跟阮酥搞好关系,等彼此信任之后互交底牌,再探索合作的可能。」
「詹明德要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往上爬,飞黄腾达的时间少说再往后挪个几十年。」
「可詹明德现在还很年轻,她完全等得起。」
「等得起不代表一定要等,如果有捷径,那为什么一定要选择麻烦又得不到回报的那一边呢?」
……
诸如此类的弹幕越刷越多,詹明德权当没看到,不让弹幕影响到自己,她现在已经很确定这些弹幕是充满引导性的,它们非常希望她和阮酥走到一起,并不吝于用其它信息来引诱她。
纵然弹幕器经常给出一些还算有用的消息,看起来似乎也不像是在撒谎,但它们拐弯抹角也藏不住的真实目的,让詹明德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弹幕器应该没有办法直接操纵她或是伤害她。
如果可以,它们根本不需要使用这样的方法来对她洗脑,看起来像是有无数个人在帮助她做出正确的选择,然而实际上除了这些快速滑动的字体,詹明德没看到任何活人,也没听到任何声音,她甚至怀疑字体的背后究竟是不是人。
志怪故事里不是常讲,那些山精鬼怪最会蛊惑人心,甚至能够制造如幻似梦的假象,令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既然用骗的,就表明詹明德不需要害怕自己受到伤害。
弹幕器想要詹明德同阮酥在一起,原因究竟是什么呢?难道她跟阮酥结为伴侣,它们就会因此满足?詹明德认为不见得。
她出身不俗,自幼便要学习如何与人交际,旁人讲话再怎样拐弯抹角都瞒不过詹明德,何况是这些看起来直白过头,算不得精明的弹幕。
它们就像是围观一场热闹的路人,不关心缘由也不关心结局,只看当下的精彩画面,并伴随画面的变化或鼓掌或叫好,待到表演结束便各自散去。如同关节灵巧的人偶,隔着一层朦胧的屏风便能伪装出七八分类人的德行。
白天送完了肉,詹明德下午也不闲着。
她特意请了林承嗣的母亲帮忙,林家在小镇上还是很有名望的,任谁都要给三分面子,在林承嗣母亲的牵线下,詹明德顺利走访了小镇的五家私人医馆。
大曜的医馆分为朝廷与私人两种,朝廷所开的医馆,价格较为便宜,但需要身份证明且无法冒名顶替,而私人医馆要价稍微贵一些,对于证件的要求也不是那么苛刻。
得知詹明德想要查询阮家人的就诊记录,坐馆的大夫感觉很是不可思议:“阮家那样的大家族,一般是不会来私人医馆的。”
但詹明德坚持。
私人医馆只是证件要求略低,不代表可以任意看诊,詹明德翻阅了医馆近三年的就诊记录,没有找到任何有关阮家的消息。
她在詹家与门房及厨房里的几个小丫头交好,自然早早打听到了阮家并没有家医,难道这三年阮家人不仅不生病,连怀孕的女人都不用管?
林承嗣的母亲对詹明德的行为表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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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这孩子年纪不大,怎地对阮家的事如此上心,于是便开口询问。
因着林承嗣的关系,詹明德对其颇有好感,但她从小便不习惯依赖和求助她人,任何能够自己独立完成的事,决不会去麻烦别人,这一点跟一号截然不同,一号习惯于拉拢一切能够拉拢的盟友,求同存异共同抗敌,但詹明德便不会这样做。
她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同林承嗣的母亲说实话,只说自己跟阮家的少爷有些过节,得知对方之前生过一场大病,但阮家却并未宣扬病因,于是她才好奇来查。
林承嗣的母亲只有在看到林承嗣惨不忍睹的成绩单时才会火山爆发,平日里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一听詹明德的话便知晓这孩子不愿吐露实情,她也不多问。
比如詹明德为何坚持只查私人医馆,光是这一点,她给的理由便站不住脚。
其是詹明德的猜测并不复杂,她不是什么天真的小姑娘,人世间的疾苦便是没有亲身体验过,也不止一次目睹。
那是她幼年时的事了,彼时母亲过世,继母过门,父亲终日忙碌无暇顾及自己,远在南方的外祖母便让舅舅带着表哥来接她去过一段时日。
去往外祖家的路上,幼年的詹明德曾见过路边的小小白骨,舅舅怕吓着她,捂着她的眼睛将她抱回马车,但詹明德还是受了惊吓,刚到外祖家便大病一场,之后在外祖母的精心照料下才慢慢好转。
在外祖母家那两年,算是詹明德少年时期难得的轻松时候,可惜后来她被选中做皇后,便再没有那样的快活了。
她在外祖母家,比在京城的詹家要自由许多,见到的听到的也是,那时詹明德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人家的姑娘都能像她这般锦衣玉食,甚至对许多人来说,不仅是吃饱穿暖,能够平安降生到这个世上,或是降生后能继续活下去都是一种奢望。
外祖母是位很有智慧的老人,她对于詹明德将要入宫一事感到难过,便许她换了男装随表哥一同外出游学。
詹明德见过太多重男轻女的人家了,所以她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阮家,真的能连生十几个孩子,通通都是男孩吗?这比她明天睡一觉起来变成男人的概率都要小,如果这其中曾经有过女孩出生,以阮家推崇陶氏旧朝的作风,会如何对待她们?
无人可诉的詹明德将这些想法写在纸上与身在源国的一号交流。
一号向来对阮家不在意,她给詹明德的建议是:「如果不信任官府,那么就努力考进国试吧。」
「等你进了国试,在国试中拿到好成绩,就有机会见到一些大人物,到那个时候,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现在的阮家是百足之虫,仅靠有点家底的詹家,拿他们可没办法。
詹明德思来想去,发觉一号的建议的是目前她最能接受的方法。
于是等到集训开始,众人便发现原本便很刻苦的詹明德愈发努力,连吃饭时都不闲着,一定程度上卷到了同行的其她考生,有位送考老师私下悄悄感慨,说这样积极向上的学习风潮自己还是头一回见。
府试卷子的难度比州试高出许多,詹明德做前面的题目还得心应手,到了最后一道大题便感到吃力,好在最后踩点答完,这也是她考得最为精神紧绷的一次,放下笔才发觉背后出了不少汗。
考完试的学生们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个个无精打采,显然也是被这次的卷子伤到了。
老师见大家蔫蔫的,也不好问考得怎么样感觉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反正她们只是个镇中学,本来就没拿过多少荣誉,这回能冲进府试便已很了不得,旁的可以慢慢进步嘛。
詹明德学得越多,就越发觉自己的浅薄,她像一块干瘪的海绵,如饥似渴地汲取着知识,好消息是等到府试成绩出来,她照常拿了一等,而一等整个府城也仅有二十人。
师长们得知后高兴坏了,詹明德成绩好她们是晓得的,但没想到竟能好到这种程度,与府城的尖子生比都能一较高下!这孩子在镇中学读书真的是亏大了,要是去到州城或府城的重点中学,恐怕还能考得更好。
詹徐氏也非常高兴,还买了一挂鞭炮放,走镖回来的詹雌得知,直接将詹明德举了起来!
正在琢磨题目应当怎么做的詹明德忽然两脚离地,被吓了一大跳,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喘,下意识蹬着双腿,有点羞恼地喊:“放我下来!我又不是小孩子!”
詹雌笑眯眯地掐着她的腋窝,举着她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反正詹雌没晕詹明德先晕了,一号的娘手劲儿也忒大了……感觉比她源国的爹力气还大!
詹雌不由分说地举着女儿转够了圈圈才将人放下,手还伸出去压住詹明德的头,然后用力摁了两下,夸赞道:“不愧是我詹雌的女儿!这叫有其母必有其女!”
詹徐氏在一旁听了,不由得掩嘴而笑,詹雌听见了,很不满地冲他说:“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吗?我的女儿当然像我,这聪明的脑袋瓜不就来自我的遗传?”
对此詹徐氏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是很崇拜他的家主啦,但他要是没记错,家主似乎就是因为念书成绩不佳才学的武。
詹明德蹲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来,她无语地看着詹雌,本来想说她两句,但詹雌笑得那么开心,不知为何,詹明德的眉眼也跟着变得温和起来,她想,自己的阿娘要是还活着,也能这样快乐就好了。
恍惚间,她又想起那位继母。
她阿爹是二婚,继母却是头婚呢,只因为给家中长辈守孝耽误了年纪,便只能嫁给她阿爹,而阿爹的条件,已算是极好的了。
继母年纪与詹明德相差十岁,所以多年下来,詹明德也叫不出口母亲二字,倒是继母尚未过门时,时常有人跟她嚼舌根,说等继母过了门,多生几个弟弟,她阿爹就不再在乎她了,又说天底下的继母没几个好东西,都是爱磋磨人的。
实际上真正恶毒的继母寥寥,反倒是从亲爹变成后爹的男人居多,詹明德的继母对她并不坏,也没有存心将她养废——把一个姑娘养废,对詹家有什么好处吗?詹明德再聪慧再有本事也终要嫁人,继母完全不必靠拿捏继女来彰显自己的地位。
两人关系平淡,继母衣食住行不曾短缺詹明德,詹明德也十分懂礼数,至少看起来是母慈女孝,不然人瞧笑话。
但现在詹明德看着肆意大笑的詹雌,忽然就想起了继母,她好像从没见过对方笑出声过。
无论何时都是温婉得体又贤惠的,整个詹家上上下下,提起夫人都是赞不绝口,侍奉婆母照料晚辈,是极为称职的世家贵妇。
但这是她的本性吗?
詹明德想,我的本性又在哪里呢?
从小受到的教育让她致力于成为一位优秀的贵女,未来皇后的身份更是令詹明德严格要求自己,你问她,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又讨厌什么,有时候照着镜子,詹明德都不知道镜子里那张脸究竟属于谁,为何会陌生至此。
不像一号,不像詹雌,不像林承嗣,不像大曜的女人能够随心所欲的生长。
要是源国的女人也能在大曜生活就好了。
那种不管发生什么都只靠自己,也只信任自己的倔劲儿,不知为何,在詹雌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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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中竟逐渐消失,詹明德喃喃着问:“你知道阮家是怎么回事吗?”
詹雌原本正打算再来揉女儿脑袋一把,忽听詹明德这样问,反问道:“阮家,哪个阮家,你是说从京城搬到镇上的那个阮家?”
阮家在镇上还是很有名气的,詹雌会知道也不奇怪,想到这里,詹明德点点头,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詹雌,待会儿詹雌要是追问,自己该如何回答。
以詹明德的聪明才智,糊弄过去不在话下,然而她不想顶着一号的身体,对一号的母亲说谎。
詹雌摸着下巴:“阮家啊……那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家,可以的话,尽量别同他们打交道,免得被拽进泥塘,爬不上来。”
她家这个聪明蛋日后必然会很有出息,要是跟阮家沾上关系可就糟了,届时弄得一身腥。
詹明德觉着她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又透着神秘,便问:“为什么这样说?”
詹雌正要开口,眼角余光瞥见正在纳鞋底的夫从,这种事男人最好不要参与,便冲詹明德使了个眼色,问:“你那成绩单呢,拿给我看看,学校是不是说还有表彰?我看到时有没有时间给你去开个家长会……”
詹明德何许人也,詹雌一个眼神她便成功会意:“在屋子里,你跟我来吧,我拿给你看。”
母女俩进了屋,詹雌脸上的笑便消失了,她问詹明德:“好好的提什么阮家?”
詹明德捡能说的说,弹幕器的事死死瞒着。
詹雌在在她书桌上坐下来,眯着眼睛:“我跟阮家没打过交道,但我之前走镖时遇到了个同行,与其相谈甚欢,互通籍贯后得知她是京城人,从她那,我倒听说了点关于阮家的事。”
詹明德会问詹雌纯属碰运气,没想到詹雌竟然真的知道一些。
她瞪大眼睛,在詹雌眼里,女儿难得露出些许孩子气,她便也不去追问詹明德为何对阮家如此感兴趣,只专注回答詹明德的问题。
那位镖师来自京城的一家镖局,恰巧当时阮家举家搬迁回乡,是个大新闻呢,得知詹雌与阮家同乡,那镖师便同她聊了两句。
阮家离京,确实是为避祸,但避的究竟是什么祸,这里头水可深了。
“我听说的是,阮家似乎陷入了什么大案之中,以及朝廷对男官的态度不大友好,所以阮老太爷急流勇退,选择避其锋芒。”
詹雌点头:“表面上看的确是这样。”
詹明德:“那实际上呢?”
詹雌:“阮家涉的案子,远不止什么贪污案。你年纪小,应该不知道,大曜从前是有合法的青楼与赌坊的。”
这个詹明德并不意外,源国也有,而且一些所谓的文人墨客还以醉倒温柔乡为荣,常常写些酸诗意图扬名。
“那些青楼女子,除却是被家人所卖之外,更多的都是叫拐来的。”
詹雌稍微一点,詹明德便有所觉:“您的意思是,阮家参与其中?”
若是这样,阮家那几位与世隔绝的夫人,就解释得通了,阮老太爷归乡,恐怕也是怕朝廷查得太深,就他们家那样,哪怕是门窗紧锁,但凡闯进去,随便抓个仆人问询都隐瞒不过,如今山高皇帝远,只要掩饰得足够仔细,便又能拖上一阵子。
詹明德蹙眉,感觉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第584章 第二十五朵雪花(九)
詹雌笑了:“我可没这么说。”
詹明德不解, 脑袋又被揉了一把,平日里总是笑得洒脱爽朗,好像天塌下来都没关系的詹雌, 此时表情是少见的正经:“咱们大曜如今是四海升平, 但在从前, 也曾乱过好一阵子。后来圣上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才慢慢好转起来。”
“不过, 并非所有罪犯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生在这个好时代所以没见过,但根据朝廷记载, 光是人牙子就有十数万之多, 这还没有算上同他们牵连的关系网,你往深了想想,这些人中, 难道就没有几个漏网之鱼?”
詹明德道:“想必是有的。”
詹雌点头:“朝廷这些年来一直在追捕这些逃犯,不过他们倒也乖觉,不知在什么地方更名换姓从头做人呢。至于你说的阮家……依我之见, 他们与罪犯勾结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从前也是拿得出手的名门望族, 但要说他们之间有关系,这个我是信的。”
詹明德不明白地问:“却是为何?”
詹雌:“你去过阮家,应该也知道他们家娶妻之事吧?”
见詹明德点头, 她笑笑又道:“如今大曜虽多为女赁男, 却也有些人家仅有个独生男, 而无女子继承家业, 因而朝廷也未曾禁止女人到男人家中做上门家主,但稍微有些骨气的女人都是不愿意的。大女人顶天立地, 哪有做赘妻,叫自己生的孩子与旁人姓的道理。”
这番话听得詹明德一阵恍惚,大曜这边将女子到男子家住视为耻辱,但在源国却恰恰相反,人人都觉得上门女婿憋屈,然而源国哪个女人不是上门媳妇?怎地女人就不觉得丢脸呢?
詹雌继续说道:“阮家只有男儿,要家主上门其实并不奇怪,怪就怪在他们的家主从来不露面,若不是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还让人以为他们家男儿压根没赁出去呢。”
“我说的那位同行,讲得便是阮家这三位夫人的身世风波。”
阮家人不是傻子,做事滴水不漏,尽量不给人留把柄,奈何盯着他家的人不少,稍有不慎便叫人捉了小辫子,他家那三位夫人,户籍来历看似没有问题,但完全禁不住深究,更巧的是,三位夫人都出身贫寒,家人死绝,孑然一身。
其实这三人身份有假,不说是板上钉钉,也是十拿九稳了,阮老太爷不得不断尾求生,离京返乡,等于是将原本在京城的势力拱手相让,否则这事儿没那么快结束。
但阮家显然是不甘心就这样没落的,否则不会着重培养阮酥。
詹雌道:“这些都是我听来的,并无依据,你也别放在心上,自己心里有数,离他们家的人远一些,免得沾上了便甩不掉。”
詹明德想,假如阮家三位夫人来历有异,那最大的可能,便是阮家当真与逃犯有所联系,不然詹明德很难想象大曜的女人会活成阮家夫人那样。
她们从小生活的环境应当很不一般,受到的教导亦然,否则不会那么温顺,如同精致的人偶,毫无自己的意志可言。
詹雌怕詹明德被卷入危险之中,再三叮嘱她远离阮家。詹明德不愿她担心,点头应了,这不是她的身体也不是她的世界,她不可能以身犯险给一号找麻烦。
詹明德将全部精力都放到了即将到来的府试上。
她现在最拿得出手的便是脑子里的知识,其它的通通往后站。
府试的难度远超前面几轮,与詹明德同台竞技的学生都是各自所在州城的佼佼者,她必须夜以继日才能追上彼此之间的差距,毕竟比起别人,詹明德满打满算只学了半年,若非她在数理化上天赋过人,恐怕这会儿还在学校垫底呢。
一号对府试的态度较为淡然,她向来只争第一不争第二,但眼前这情况也是没有办法,因此宽慰詹明德道:「不跌出前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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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
她还不知道詹明德之前不仅掉出了前三,甚至不在前三十呢……这事儿詹明德始终没有透露,等以后互换回来,一号自个儿看吧,反正到时她已经走了,就算一号再不爽也没法影响到她。
巧的是一号也是这么想的。
别看她表面上好像什么事都不瞒着詹明德,两人有重大消息都互通有无,实际上她常常做些完全不符合贵女身份的危险事,仗着有岳风跟妹妹便肆无忌惮,回回刀尖舔血,受了好几次伤。
詹明德的身体跟一号不一样,她是作为未来皇后被培养的,真真称得上是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全身上下别说疤痕,连颗痣都找不着。
不过这已经是从前的事情了……一号坚定认为,伤疤是女人味的象征,白白嫩嫩才叫人瞧不起呢,看着就一副很弱的样子。
所以她都不屑于涂抹三姑娘拿来的祛疤膏,觉得疤痕一定要亮出来才帅。
当然了,受伤也不是一号想要的,她还是很爱惜詹明德身体的,不会故意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现在可是她在这具身体里,疼一样会疼,傻子才自找苦吃呢。
此时此刻,两人同时提笔在纸上写下四个字:一切都好。
如果说县试州试偶尔还能见着几个男生,到了府试,男生已是凤毛麟角,五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
詹明德难得感到紧张,府试前的半个月集训中,她并不是每次都能考第一,有好几次都被集训班的同学压了一头,甚至没能完成一号“不跌出前三”的要求,不过反正一号也不知道。
开考前,老师本想叮嘱詹明德几句,但看着她紧绷的脸庞,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回肚中。算了,这孩子本来就早熟,懂得都懂,说多了反倒会给她造成压力。
因此只拍了拍詹明德的肩膀,笑着说:“加油。”
詹明德对老师点点头,进了考场。
很神奇的是,原本紧张到心跳加速的她,在找到座位坐下,试卷发下来后,忽然就变得平静起来。
纸张特有的书卷香在鼻间萦绕,这一刻詹明德没有觉得自己是在替一号考试,这半年多努力的是她自己,检验的自然也是她自己,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她可以问心无愧地说已经尽了全力。
假如这一次不行,也不必气馁,总还会有下回机会。
豁然开朗后,詹明德下笔如有神助,脑子特别清晰,连最复杂的大题都一眼琢磨透了出题陷阱,很顺利地做了出来。
这种做出超级难题后所产生的成就感,比在宫宴上因妆容出众仪态得体而受到太后夸奖,可幸福太多了。
詹明德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楚自己想要的未来是怎样的,以前她认为自己改变不了任何事,父亲要续娶,继母不喜自己,祖母偏心……因此她决定入宫后做个能善终的好皇后,反正环境如此,随波逐流便是。
眼下却不这样想了,她想自己或许能做到更多。
送考老师在外头等了许久,就见詹明德提前交卷出来,当时她心里一咯噔,心想糟了,交卷这么快恐怕是真没考好,但看看孩子表情,挺淡定的,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又不像没考好。
要不要问呢?思来想去,没能忍住的老师还是试探着询问道:“明德,你……感觉如何?题目难吗?”
詹明德回答得很诚实:“难。”
送考老师心一凉,心想连詹明德都觉得难,那肯定是很难了,有心再问一句觉得能不能进国试,又怕勾起孩子伤心,虽然孩子看起来很平静,可说不定眼泪都藏在面具之下呢?
反正考都考了,问不问的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就这样吧。
殊不知她要是再问一句,可能心里就不会这么七上八下了。
詹明德说难是真的,她做得很流畅也依旧觉得难,但她确实都会做,最后面那道难度过高的大题恰好她跟一号探讨过类似的,所以詹明德做了出来。
提前交卷的不止詹明德一人,陆陆续续有人走出考场,脸上的表情相当丰富多彩,有的失落有的懊恼还有个男生一出来直接蹲在地上哭了,她们学校的送考老师安慰了许久都没用。
府试成绩要一个月才出,詹明德考完了便将这事抛到脑后,老师见她提都不提,愈发心凉,感觉没戏不必再问了,所以当詹明德成功拿下府试第一并顺利入围国试后,她的老师们都很崩溃。
“……我什么时候说我没考好了?”
詹明德一脸不解。
因为肚子疼上课时间跑厕所,回来捂着肚子慢慢挪步的林承嗣恰好路过办公室,听见老师们在吐槽,就顺势磨蹭了会儿,回来跟詹明德学话。
“岳老师说当时看你从考场出来嘴唇都白了,也不爱笑了,她心都跟着凉了,之后就打算当作一切没发生过,毕竟进了府试已经很厉害了嘛,没想到你连府试都能拿榜首。”
詹明德想起那位笑得特别阳光,还喜欢给她塞零食的送考老师,抬手扶额,岳老师一路都笑嘻嘻的,詹明德一点都没看出来她心里在打鼓。“我本来也不爱笑呀。”
林承嗣一想,倒也是,从她第一天认识詹明德起,这厮便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她家阿娘时常要她向詹明德看齐。
老师们在办公室里吐槽了一堆,但还是很注重师长形象的,当着学生的面,她们正经得很。
詹明德听着班主任老师讲话,目光落在对方一开一合的嘴唇上,实际上已经神游天外,她想,真是完全看不出来老师们居然也会凑在一起吐槽学生……源国也有女老师,可大多教得都是琴棋书画,大曜却不然。
娴雅文静,温柔体贴,柔情似水,源国的贵女们总是千篇一律的美貌温婉,就连詹明德自己也是这样。
大曜的女人却是勇猛的、强壮的、智慧的,以及自由的。
她们有各种各样的性格,各种各样的职业与各种各样的理想。
詹明德想让源国也成为这样的世界。
“……詹明德?詹明德?”
她被老师叫回了神,表情还有点挥之不去的茫然:“什么?”
“……我刚才说的话你记住了没有?”
詹明德流汗,她一句都没注意听。
班主任老师看她这样就知道是走神了,好歹是自己的爱徒,舍不得批评,就又言简意赅地重复了一遍。
国试时间在暑假,同样有集训,而且是朝廷特批的集训,也就是说,这个学期结束,詹明德就跟暑假无缘了,她要去京城参加国试集训,在那里有大曜最优秀的老师,以及最丰富的学习资源。
即便到时候国试拿不到名次,参与过一次集训也是终身受益,所以很多人家都绞尽脑汁想把孩子送去集训班。
詹明德不敢再走神:“我记住了,老师,我回家会跟阿娘说的。”
国试集训不允许家长陪同,到时候会有府城老师带队,也就是说,本校老师同样没法陪詹明德一起去,她年纪这么小,骤然离家两个多月,也不知能不能适应。
实际上无论詹明德还是一号,都是非常独立的人,詹雌得知女儿有这样的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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