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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琅沈戎对视一眼,亦是纷纷噤声没有说话。
唯独柳莺莺一度气得血气上涌。
冷厉的神色一一扫过四人。
别以为她是个睁眼瞎,全然不?知这几人背后那?些小动作小心思。
她只是有些无语罢了,没想到?堂堂沈大公子和沈五爷这样的大男人幼稚起来,竟比五岁的小孩还?要幼稚。
幼稚到?,她都没眼看的地?步。
她不?认为是自己?魅力大到?迷倒万千少男少女的地?步,迷得这样两个人中?龙凤为她斗起法来,男人就?是这样,无人起哄时,万金珠石都能?蒙尘,有人相争时,一块石头也能?成为香饽饽。
柳莺莺眼下被吵得耳朵嗡嗡作响,头晕眼花,是一个都不?想搭理了。
一时,抬起眼来四看着?,正好看到?远处吴氏的身影在树荫下一闪而过,柳莺莺便立马招呼吴氏过来,便将瑶瑶送到?了吴氏怀中?,道:“娘,瑶瑶崴脚了,沈大公子医术精湛,正在替瑶瑶查探伤势。”
说话间,目光一抬,落在了背对着?他们一行人,依然抱着?胳膊一脸傲娇的沈钰那?个小萝卜的背影上,继续道:“十?七公子渴了,女儿带他回寿安堂饮些茶。”
说罢,便将瑶瑶交给了吴氏。
转身,拉着?沈钰下了凉亭,朝着?寿安堂走了去。
整个过程,没有再往那?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上再看半眼。
然而,柳莺莺一行走后,却见沈戎丝毫不?恼,反倒是呵呵笑着?冲着?吴氏道:“柳夫人放心,我这位侄儿医术高深,一准将小丫头的伤势治好。”
说着?,扇子一撑,优哉游哉的摇着?道:“我那?逆子最是个不?消停的,若再闯祸便不?好,我且跟过去瞧瞧。”
说着?,朝着?吴氏略微颔首,便颠颠下了亭子,朝着?那?一大一小二人优哉游哉得跟了去。
临走前,还?似笑非笑的朝着?凉亭中?那?抹玄衣身影看了一眼,眉头轻轻一挑,反击了一个方才?一模一样的“得瑟”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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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走,凉亭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沈戎人都走远了,还?见吴氏还?在伸着?脖子远远探望着?。
等到?一转脸时,便见沈琅抿着?唇一言未发,脸色略有些冷凝。
吴氏得知这位乃沈家大房嫡子嫡孙,又见他气度不?凡,通身威严显贵,一时大气不?敢出一下。
随即,只见他握着?柳瑶瑶的脚踝轻轻掰扯了一下,便闻得“咔嚓”一声声响,便冲着?吴氏缓缓道:“已?无大碍了。”
这就?好了?
吴氏一愣,立马抱着?瑶瑶下地?试探,果然下一刻便见柳瑶瑶将脚往地?上一踩,瞬间恢复如初。
吴氏立马欣喜致谢道:“多谢……多谢大公子相助。”
沈琅本欲挥袖走人,踟蹰片刻,到?底冲着?吴氏淡淡颔首,端起礼数道:“不?过举手之劳。”
说着?,朝着?吴氏淡淡点?头,这才?拂袖而去。
下了凉亭,才?见沈琅朝着?寿安堂方向看了去,面色顷刻间沉了下来。
“那?位便是沈家嫡出的大公子?啧啧,真真如同天人般,娘活了小半辈子,还?没见过这般风姿之人,简直如神祗下凡,本以为那?位五老爷已?算是惊为天人了,不?想这位大公子竟全然不?输那?位五老爷,可见这沈家真真龙凤云集啊,莺儿,你说,这世间怎会有人生得这般丰神俊逸,可惜,马上便要成亲了。”
话说柳莺莺从寿安堂回来后,便见瑶瑶已?然睡着?了,柳莺莺担心她的伤势便要前去查探,却被吴氏拉着?到?窗前小坐,赶忙将柳瑶瑶伤情告知,告诉她并无大碍。
柳莺莺听到?她前脚刚走,后脚瑶瑶的伤势便立马无碍,甚至还?能?马上下地?了,顿时心中?冷笑了一声。
再一抬眼时,便又见吴氏絮絮叨叨,似有话要说,话里话外竟数度引到?了沈琅身上,柳莺莺有些惊讶道:“娘何?时知道的?”
吴氏道:“方才?老夫人说的,一脸喜色,还?留咱们住到?这场大婚办完再走,不?过婚礼还?有两个月,莺莺你怎么说?”
说这话时,吴氏目光定?定?的盯着?柳莺莺,好似想要从她脸上窥探出什么,却见柳莺莺略有些歉意的冲着?吴氏道:“女儿无能?,来沈家这么久了,婚事上竟无任何?建树。”
又道:“来沈家这么久,若再久住下去怕也会惹人嫌,不?过若这般空手而归,父亲和叔叔他们怕是会失望至极了。”
柳莺莺叹了口气说着?。
吴氏本是想要试探她一番。
方才?远远地?看到?那?位沈大公子露面,似与莺儿有些——
当即心头微震,还?以为女儿与那?位沈家大公子——
然而,那?位大公子可是马上要成婚之人啊!
吴氏顿时心急如焚,有心探问,可她初来沈家,对沈家万事不?知,一时便又想起今早女儿醉酒一事,故而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直到?这会儿见女儿提及这门婚事竟没有半分异色,顿时松了一口气来,又见女儿一心为着?柳家,为着?婚事满腹踌躇,顿时心头一窒,立马一脸心疼的拉着?柳莺莺的手道:“柳不?柳家的,娘不?在乎,成家立业,振兴家族是他们大老爷们的事,何?苦将此?等包袱强塞到?你一女子身上,让你一屈屈弱女子苦撑着?这偌大的家族兴衰,万没有这样的道理。”
“娘关心你的婚事,只与你的幸福有关,至于其他的,娘不?过内眷妇人一枚,便是想要顾及也鞭长莫及,你莫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说到?亲事,将沈大公子这边的狐疑撂下后,便见吴氏忽而正襟危坐着?,一脸正色的冲着?柳莺莺道:“说起亲事,眼下便有一桩!”
说着?,却见吴氏似有些难以启齿,良久良久,咬着?牙关小心翼翼探问道:“莺儿,你觉得那?位五老爷如……如何??”
第145章
“五老爷?”
见柳莺莺朝她看来, 神色不明,吴氏咬咬牙,心一横, 便?将方才沈老夫人与她商议的要事跟柳莺莺如实说来。
原来, 方才沈老夫人是有意将人支走?的,将人支走?后, 便?直接开门见山跟吴氏商议起了柳莺莺的婚事来, 沈老夫人有意将柳莺莺嫁入沈家,而所嫁之人,竟是刚刚才死了正房夫人的沈家五老爷。
吴氏一开始听到这门亲事时, 是错愕,是懵然, 只觉得五雷轰顶,震惊于?沈家竟会主?动?与柳家议亲, 更?震惊于这位议亲对象。
沈家五老爷?
五老爷不是才刚死了发妻么, 沈家府宅里的白?事还未曾全然去除干净呢?
震惊过后,见沈老夫人一脸正色, 只隐隐叹息着说孩子可?怜, 瞧那忧心神色不像说笑,便?也慢慢冷静清醒下来,认真思索着这门亲事的可?行性。
可?是再冷静清醒,此番看着女儿如琼花般貌美稀疏的姿容,吴氏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开这个?让女儿去给人做填房的口子来。
却不想, 话一出口, 却见柳莺莺并无任何恼怒之色,其实早在沈老夫人撺掇着将沈钰交给柳莺莺的那一刻, 柳莺莺便?已然猜测出了几分沈老夫人的用意来。
非但?没有任何恼怒之色,反倒是一脸认真平静的思索了片刻,冲着吴氏道:“沈五爷么?”
顿了顿,一脸平静的看向?吴氏道:“娘以为如何?”
她的脸色不见任何羞涩,亦不见任何情绪起伏,平静到仿佛在议论天?气,在点?评菜肴般稀松平常。
吴氏见状,心头微微有些复杂,说不上什么心情,是心疼,是怜惜,还是什么,良久良久,只拉着柳莺莺的手道:“莺儿不恼么?毕竟,那五老爷比你年长许多,又才刚死了发妻,底下还有个?那么大的孩子,听说屋子里还有不少妾室?”
吴氏这话一落,却见柳莺莺反倒是笑了,朝着吴氏道:“女儿为何要恼?”
说着,反倒是笑着拍了怕吴氏的手安抚道:“若非那沈五爷死了发妻,底下又有个?那么大的孩子,还有满院的妾室,不然,这样一门亲事怎会有落到女儿身上的可?能?”
顿了顿,又道:“便?是沈五爷这样号的,整个?清远城都不知将要遭多少人哄抢呢,在五太太咽气的那一刻,五房正房那位置早已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女儿为何要恼?这门亲事若真落在女儿头上,只会是女儿高攀了。”
柳莺莺从善如流的说着。
竟难得清醒。
吴氏闻言却是又欣慰又心疼,欣慰于?女儿的识大体,成熟稳重?,心疼她的面面俱到,清醒冷静,寻常十几岁的娇娇儿若冷不丁听到要嫁给年近三十的人做填房,一准炸锅了,唯有她的莺儿,目光长远,面面俱到,冷静又清醒,可?是,议亲,不该只有冷静又清醒啊!
说到底,还是这些年让她受了苦,才练就了这样一番成熟稳重?的心来。
吴氏一开始还犹豫着要不要跟女儿张口提及这件事情,见柳莺莺并无反对之意,母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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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便?心平气和的细细探讨了起来,道:“其实一开始听到沈老夫人要与咱们家议亲,娘是激动?是欢喜的,毕竟,你的身子,你的婚事都统统耽误不得,婚事可?以说是越快越好,能攀上沈家旁的不说,至少这辈子安稳无忧了,可?是后来听说竟是那位刚死了发妻的五老爷,娘一开始怎么也不能接受,直到——”
直到沈老夫人放出了话,隐晦提及这门亲事其实是沈五爷自己?的心意,又将那五老爷早年在亲事上的不顺,蹉跎至今的缘故一一摊开了说明,这才知道那沈五爷当年竟是被迫娶妻,这才放荡至今的,沈老夫人说那五老爷承诺若柳莺莺进?门后,愿意遣散整个?后院,至于?底下那个?儿子沈钰,沈老夫人说,柳莺莺是他们父子二人共同的人选。
于?是,吴氏这才踟蹰犹豫了。
于?是,如今,一下子两门亲事摆在了眼前。
这没有时,直叫人心急如焚来。
这选择多了,却也让人好生烦恼。
说起山东王家那个?权哥儿,只见吴氏满意点?头道:“权哥儿那个?后生自是无话可?说,王家家世简单,门风端正,与咱们家可?谓是门当户对,加上若嫁去山东,到底有你舅舅一家照应着,想来这门亲事若能成,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娘自是偏向?王家这头的,只是王家武人出生,祖上并不荫阔,若不发力,怕并无起复之势,且对你爹在仕途上并无多少进?益,怕是柳家那关不好过。”
“至于?沈家,但?凡没见过这五老爷本?人,娘兴许都不待犹豫一下的,不过,今日一见,说句实话,便?是山东那个?权哥儿纵使年轻俊朗,可?比起这沈家人的龙凤之姿,委实是有些距离的。”
“倘若那五老爷当真愿意收心,且今日娘见你与五房那小公子相?处甚欢,沈家百年门阀世家,若真嫁入这沈家,只要笼络住了这父子二人,定是要比王家更?要富贵高升的。”
吴氏娓娓道来,将这两家的利弊一一掰开了揉碎了,放在一块细细比较着。
最终,越说,越发陷入两难之地了,一时隐隐叹了口气道:“若选了王家,沈家这门亲事势必是要瞒得死死的,万不能走?露了风声,若回头叫你爹或者你二位叔叔知晓了,若能攀上沈家,别说做五房正头娘子,便?是做那五老爷的妾室,他们怕也会将你绑着塞过来的。”
吴氏一脸忧心道。
其实,吴氏心中自是偏向?山东那王家的,除了家世这块,她心中还隐隐担心莺儿的身份,清远虽距云城元陵城甚远,到底乃江南腹地,女儿当初流落到妓院时名声过大,而这沈家乃门阀世家,门客无数,怕早晚被人认出,身份惨遭泄露,那时,便?是嫁到这沈家怕是无异于?葬身火海。
山东到底山高路远,身份无人识破,方能安下心来。
吴氏不由有些后悔,当初早该将女儿一并带去山东的,能让她见母亲一眼,还能省去这许多细枝末节来。
吴氏絮絮叨叨说着,最终,还是看向?柳莺莺,决定将这选择权交到柳莺莺自己?手中,正要探问?时,却忽见这时柳莺莺柳眉渐蹙,不多时,只见她轻抚了抚心口,似有些不适。
吴氏立马止住话头,连忙问?道:“怎么呢?可?是哪儿不舒坦?”
便?见柳莺莺捂了捂心口,微微皱眉道:“无事,许是昨夜饮了酒,胃里有些难受。”
柳莺莺说完,吴氏立马起身给她倒了杯温茶润喉,又立马将早间备下的醒酒汤端来,哄她用下。
却不料,柳莺莺方一端起那汤食,忽而胃中阵阵恶心,忙将汤食撂下,猛地起身一路冲到窗子前,捂住心口撑在窗前便?一阵干呕了起来。
只觉得胃里阵阵翻腾。
柳莺莺死死捂住心口,却吐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吐出来,不过干呕了些酸水出来。
柳莺莺略通酒技,万花楼的姑娘们饮酒自是不在话下,她昨夜不过才饮了一坛,竟直接大醉,连何时,怎么回来的都记不清了。
柳莺莺只当昨夜情绪有片刻伤感,这才酒意入体,是醉酒的缘故。
待缓和片刻,擦拭嘴角,方一转过身去,却见吴氏一动?不动?的立在桌旁,正一脸神色古怪的盯着她,柳莺莺正欲探问?,不想,下一刻,便?又见她猛地转身一把撑在窗子前,竟再度干呕了起来。
这一下俨然将整个?胃都给吐了出来。
而这一干呕间,便?见电光火石间,柳莺莺脑袋中灵光一闪,不知想起了什么,只猛地一转身,便?见吴氏举着帕子捂住唇角神色怔怔看着她道:“莺儿,你……你这是……”
“你……你可?有——”
吴氏一脸惊魂未定的看着她。
而柳莺莺闻言,捏着帕子的手阵阵发紧,长长的指甲掐进?皮肉里,面色一瞬间惨白?了起来。
怎么会?
怎么可?能?
噬心丸有避孕绝子的功效。
怎么可?能?
柳莺莺一度神色有些恍惚。
吴氏见她如此神色,瞬间反应了过来,只咚地一下,跌坐在了椅子上,脸色亦是难看至极。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吴氏缓过神来,噌地一下起了身,五作三步的一下蹿到了柳莺莺跟前,一把紧紧拉着柳莺莺的手道:“我儿糊涂啊!”
嘴上虽这样说着,却并无任何责怪之意,更?多的竟是心疼和担忧,只一把将柳莺莺搂入怀中红着眼道:“可?是那药效更?厉害了,可?是熬不住了,我儿受苦了。”
吴氏又心疼,又心忧,又一时想起眼下这两门亲事,顿觉五雷轰顶了起来。
这事若起,那莺儿的婚事该怎么办?
吴氏顿时大惊。
待缓过神来后,猛地将柳莺莺一把拉起,连连追问?道:“莺儿,那人……那人究竟是谁?”
却见那柳莺莺死死咬着唇不开口。
吴氏久问?不下,转头便?冲着屋外放声呵道:“桃儿!”
第146章
“桃儿, 你给我如实说?来,跟莺儿有染……欺负我儿的那人?究竟是?谁!”
“不许瞒着?,你若不从实招来, 赶明儿个我便将你给发卖了去!”
话说?桃夭方?一进屋, 便被吴氏劈头盖脸的一番话给一把问懵了。
桃夭只有些懵然,然而一抬眼, 见太太脸色严肃冷凝, 再一转脸,便又见姑娘脸色一片惨白,当即脑子里嗡了一下, 缓过了神来,姑娘跟……跟大公子的事情惨遭泄露呢?
然再一抬眼, 触及到姑娘一脸苍白的脸面时,却见桃夭亦是?紧紧抿着?嘴, 竟也不发一言了起来。
此时的吴氏早已急得团团直转了, 见桃夭如此,她们主仆二?人?均是?如此, 顿时气得七窍生?烟道:“好啊, 好啊,才几个月竟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
话一落,气得随手拿起一旁的鸡毛掸子便要朝着?桃夭抡去,在鸡毛掸子将要落到桃夭身上的那一瞬间,柳莺莺骤然开?了口, 却是?咬牙唤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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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 只见柳莺莺死死咬着?唇, 道:“您莫要逼问桃夭了,因为她也并不知情, 那日天黑,连女儿都不曾窥见那人?正脸——”
柳莺莺如是?说?道。
话一落,却惊得手中?的鸡毛掸子都直接抖落到了地上,只见吴氏神色一怔,惊魂未定的看着?柳莺莺道:“莺儿此话当……当真?”
柳莺莺缓缓点头。
便见吴氏骤然抬手捂住额头,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抖着?唇喃喃自语道:“那……那我儿可要怎么办才好啊?”
说?完,身子一恍,竟直接朝着?一旁的八仙桌上栽倒了去。
“娘——”
“夫人?——”
柳莺莺与桃夭二?人?吓了一大跳,立马冲了过去搀扶着?。
当晚,吴氏发烧,急得都生?出了一场病来。
柳莺莺亲自伺候着?,伺候到了半夜,一直待体力不支,趴在吴氏床边睡着?了,然后,她恍恍惚惚做了个梦。
梦到沈家四处张灯结彩,沈琅与宓雅儿的婚事在即,在大婚前一晚,柳莺莺的肚子一夜之?间鼓胀了起来,如十月怀胎般,胀大得俨然快要炸开?了。
柳莺莺搀着?桃夭,撑着?后腰拦住了沈琅的去路,直接气势汹汹摊牌道:“明日你不许娶宓雅儿,因为我怀了你的骨肉。”
“若你执意要娶——”
说?话间,只见柳莺莺动作熟稔的从自己发间拔出一支簪子死死抵在鼓胀得快要爆炸开?来的大肚子上,咬牙切齿道:“那我便同?他同?归于尽!”
柳莺莺趾高气昂的威胁着?。
却未料那位沈大公子连眼皮都没有抬过一下,只嘴角讥讽一勾,神色冷漠的朝着?柳莺莺的肚子上扫过一眼,道:“不过一个野种罢了!”
“就凭你,也配?”
在对方?讥讽的神色中?,柳莺莺身子一惊,噌地一下从床榻上惊醒。
一睁眼,才见吴氏躺在眼前,额上垫着?白巾,脸色有些赢弱发白。
这才反应过来,竟是?梦!
梦,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真实。
真实到柳莺莺一度呆呆坐在床边,神色怔怔的,久久都缓不过神来。
直到这时听到门口发出一声细微的嘎吱声,柳莺莺身子一顿,这才后知后觉缓过神来,这才发觉额前,后背竟都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人?清醒后,柳莺莺下意识地学着?梦中?朝着?股胀的肚子摸了去,却摸了个空来。
柳莺莺猛地一低头,才见自己此刻肚子分明干瘪平坦,哪里鼓了起来?
正要撤回?手来,然而手心却一度压在小腹前,怎么也挪不开?。
竟像是?一场梦似的。
直到此时此刻,柳莺莺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从一开?始的惊悚,恐惧,到后来的荒唐至极,难以置信,直到此时此刻的一片恍惚,至今,整个脑袋都还是?嗡嗡的。
一定是?饮醉吃坏胃了,不见得……不见得一定是?——
然而,柳莺莺非闺阁中?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天真无?知千金,她是?在万花楼长大的,楼里多少姑娘,那个行当干久了,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她当初被从厨房挑出来拨到贞娘跟前伺候着?,就是?因为贞娘有身子了,她想偷偷生?下来,每日干呕无?数回?,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就跟她今日这般一般无?二?。
可是?,怎么可能呢?
秦妈妈曾亲口说?过,用了那噬心丸,日后便不用再像其他姑娘们那般遭罪了,服了那药是?断了子嗣的念头,故而与沈琅放纵那几回?,她都没有后顾之?忧。
究竟是?秦妈妈骗了她,还是?……还是?一场意外?
柳莺莺一度心乱如麻来。
第一个念头,若真如此,断然是?要不得的,那姓沈的马上便要娶妻生?子,她若真有了,将孩子生?下来,不应证了梦里的画面,不是?野种又是?什么?
可是?,若不要,柳莺莺一度死死捂着?肚子,那将来还会有生?育的可能吗?
若生?下,她的婚事该怎么办?她这辈子该怎么办?
难道真要咬牙做了那姓沈的妾室么?
柳莺莺一向?冷静自若,第一次有些茫然无?措了起来。
“姑娘,夜深了,您去歇着?吧,夫人?这里有奴婢守着?。”
正恍惚间,桃夭轻手轻脚走了过来,小声说?着?。
柳莺莺心神一定,回?过了神来,一抬眼见吴氏一脸虚弱,还在发烧,真真是?急火攻心了。
一时又有些内疚来。
坐船熬了大半个月,方?一下地,便被她气病了。
并非不想向?她坦白,她若坦白了母亲怕是?更要急得厉害了。
要知道,沈家已经开?始在为两个月后的婚事做准备了,她若放出真言,怕是?会病得更厉害。
柳莺莺一度微微叹了口气。
一抬眼,便见桃夭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柳莺莺精疲力竭道:“桃儿想说?什么?”
便见桃夭咬了咬牙道:“姑娘若向?大——”
说?着?,猛地朝着?床榻之?上的吴氏看了去,立马改口道:“姑娘若如实相告,没准那位会……会善待姑娘的!”
桃夭如是?说?着?。
毕竟,寒山寺遇刺那晚,得知姑娘失踪后大公子凝重?冷寒的神色,桃夭至今记忆犹新。
后来,得知大公子与姑娘一道坠入崖中?的消息,桃夭更是?坚定了这个认知。
却见柳莺莺讥讽一笑,而后又微微苦笑道:“我的小桃儿还是?太天真了,真好,要一直这般天真下去才好啊!”
真若如此,从寒山寺回?来后,他便不会没有任何?表示。
真若如此,他们第一次时,他便也不会放任作践她至今。
柳莺莺一边喃喃低语着?,一边一声不吭的起了身,待将吴氏额前的帕子重?新浸湿拧干了,重?新垫在吴氏额前,这才揉着?发酸的胳膊缓缓踏出了屋子。
此刻屋外一片漆黑静谧。
远处蝉声阵阵。
方?一踏出屋子,便见有微亮的光芒闪烁着?飘了来,柳莺莺定睛看去,竟是?萤火虫。
柳莺莺一愣,再一看去,便又有三四个,七八个微弱的光点陆陆续续飘了来。
萤火星星点点,一闪一闪,透着?希望的光芒。
柳莺莺定定看着?,漂浮不稳的情绪忽而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然而下一刻,又暗暗生?疑了起来。
今夜怎会有这么多萤火虫?
一时,昨夜醉酒的画面断断续续闪入了脑海,她昨夜好像伴着?萤火虫跳起了舞来,好像还跟大树说?了话,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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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还梦到了那姓沈的,还吐了他一身。
不知那些画面是?不是?真的。
毕竟昨晚真的喝醉了,连怎么回?的屋子都记不太清了。
只是?,昨夜萤光如星。
然而萤火虫多在远处林间浮动,鲜少飘到院子里头来。
今夜怎会有这么多萤火虫?
正疑惑间,柳莺莺下意识地朝着?庭院中?走了去,然而不过方?才下了一级台阶,便见柳莺莺脚步猛地生?生?止住脚步,顿在原地。
漆黑的夜色中?,有一道暗影立在庭院中?央,与夜色融合在了一块,令人?轻易察觉不出来。
可那抹气息,却强大到令人?无?法忽视。
是?沈琅!
见她看来,那道暗影缓缓转过身来,立在院子中?央,负手而立着?,定定看着?她。
一双漆黑幽深的双眼,如暗夜中?恶狼般,一动不动定定盯着?她看着?。
直到不知看了多久,忽见那人?将背后那只手缓缓探出而后,而后就跟变戏法似的,竟见他掌中?赫然出现了一个圆口琉璃瓶,瓶子里头竟捉了上百只萤火虫,上百只萤火虫在琉璃瓶中?齐齐发光闪烁,瞬间将整个琉璃瓶照亮得跟着?一并发光闪烁。
黑夜中?,萤光浮动,将周遭半个院子照亮得朦胧璀璨,竟美得惊人?来。
柳莺莺一下愣在了原地。
沈琅以掌托着?琉璃瓶,见她呆在原地,嘴角一勾,不多时,只冲柳莺莺淡淡招手,低低命令道:“过来。”
第147章
不知是萤火虫太美, 还?是这晚沈琅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不负往日那般清冷,在浓黑的夜色下, 隐隐透着几分蛊惑味道。
又或者——
柳莺莺置于腹前的手下意识地朝着腹上轻轻抚了抚。
这么?晚了, 她没想到沈琅今晚竟会突然出现在此!
是感应到了什么么?
看着远处荧光中那抹高大伟岸的身影,桃夭方?才那番话隐隐萦绕耳旁, 昔日亲密放纵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良久良久,只见柳莺莺微微咬着唇,竟难得听话顺从的一步一步缓缓下了台阶, 不由自?主地朝着那抹身影慢慢走?了过去?,直至走?到琉璃瓶前缓缓停了下来。
萤光从透明的琉璃瓶中倾洒开来, 慢慢打在她婀娜摇曳的身姿上,萤火虫仿佛在她身上跳舞。
“喜欢么??”
沈琅见她双目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琉璃瓶, 又见她难得如此听话乖觉, 一时嘴角略勾,直接将手中的琉璃瓶, 将这满瓶萤光缓缓递到了柳莺莺跟前。
柳莺莺这时却忽然将目光从琉璃瓶中缓缓移开, 只以某种?极为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慢慢抬起了眼?,缓缓抬眼?朝着沈琅的面容上看去?。
萤光浮动,静静萦绕在二人周遭,仿佛给二人身上渡了一层金光。
萤光打在他的身上,脸上, 让他置身于半明半暗的光影中, 只觉得少了白日里的那抹威严清冷, 多了几分温润柔和的感觉。
二人相识至今,不过三四月光景, 相处其实不算多,每一回?都是火热或者炙热的,身体虽早已亲密相熟了,实则,柳莺莺甚至都没有认真仔细相看过这张丰神灼灼的脸。
眼?下,浓夜中,萤光下,只见对方?形销玉骨,剑眉星目,有玉树之姿,有春华之貌。
沈琅生得极好柳莺莺是知晓的,容颜丝毫不在沈烨,不在沈戎之下,不过是因?他清冷威严的气?势,隐隐将他的容貌压下了,令第一眼?看到他时畏惧他的气?势,惧怕他的性情?,继而忽略了他超神的姿容。
眼?下,他狭长的眼?,锋利的眉峰,高挺的鼻,和那削薄的唇一一落入了柳莺莺眼?中。
柳莺莺一寸一寸目不转睛的看着,看得极为认真,极为专著。
也?看得沈琅喉咙微咽,只觉得喉咙一瞬间微微有些发痒。
顷刻间,只见沈琅将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抬,便要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这时,却见柳莺莺缓缓垂目,轻轻低下了头去?。
便又将那双盈盈如水的双目落到了他手中的琉璃瓶上,定定看着。
沈琅见状,抬到半空中的手微微握着,只不断将大拇指上那枚玉扳指反复摩挲着,而后,再度将手中的琉璃瓶朝着她跟前一送,复又低低问道:“喜欢么??”
问话间,不知想?起了什么?,忽而微微挑了挑眉,又道:“比起白日那些蝉虫如何?嗯?”
质问的语气?中隐隐透着些许咬牙的味道。
这才反应过来,竟是为了白日之事?愤愤而来。
柳莺莺听了这话,这语气?,一时有些怔然,而后便又有些难以置信来。
这会是出自?他堂堂沈大公子沈琅嘴里的话?
怎么?觉得有一丝幼稚的意味在里头呢。
想?起白日里还?明晃晃的威胁着要打断她的腿,再一转眼?,又看向眼?前的琉璃瓶。
只见琉璃瓶中星星点点,仿佛将整片星空都妆点在了其中。
看着这只发光发亮,美轮美奂的琉璃瓶,想?象着百十来只萤火虫是如何被一只一只捉进瓶中的。
女人总是会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细微事?情?而感动,而心软,而动容。
柳莺莺不由自?主的轻轻抬手将其接了过去?,良久良久,细微的点了点头。
在她点头的那一瞬间,下巴骤然被人轻轻捏住,下一刻,沈琅捏着她的下巴再度将她整张脸抬了起来。
四目相对时——
柳莺莺清眸流盼,若水盈盈,眼?里璀璨朦胧,一片星河,令人见之魂断。
沈琅心弦骤然一窒,只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想?也?没想?便直接凑了过去?,不由自?主地在她殷红的红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不似以往那般火热疯狂,只如同蜻蜓点水般,带着某种?情?动珍视的味道,细细吻着,而后一下一下轻啄着,在她的唇上,鼻尖上,一路轻啄到她的眼?睛上,最后落在了她的眉心处,含含糊糊继续问道:“喜欢么??”
他的动作很轻,似怕惊扰了这片美好的夜色。
也?怕惊醒了她今日难得的乖觉顺从。
温柔比这世间一切都更要令人动情?。
柳莺莺长长的睫毛一下一下轻轻颤动着。
能够感到他动作的轻柔,能够感受到他唇上的每一片湿润,甚至能够清晰无比的感受到他唇上每一条细微的唇纹,一点一点贴上她的脸颊。
这晚的沈琅格外温柔。
以至于,柳莺莺不由自?主地抬起了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腰际两侧的衣袍。
在这样旖旎美好的夜色中,柳莺莺忽而觉得喉咙湿润滚烫。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种?莫名的冲动和直觉,那便是——
沈琅是喜欢她的,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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