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仇怨（2 / 2）

顾长风在灰白色雾气里走了片刻，血迹时隐时现，就在腥臭的血迹就要看不见的时候，忽然看到地面上又出现了一具尸体，翻开一看，竟然是那个碰瓷大汉，他的后脖子被咬断，只剩下很薄一层皮连着，看牙印，竟然似乎是人的大嘴咬的！

这一群人里，又高又壮有这张大嘴的，恐怕就是那童不朵了！

这两兄弟竟然生吃人的血肉，顾长风心中微发寒。

自己这连续见识了覃术，魇术，还有那个草人背上贴纸人的不知道叫啥，再就是瘴术，已经四种邪术。

这两兄弟死而复生估计也是邪术，十大邪术自己几天内就见识了一半，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运气。

邪术横行，正道的家伙们呢？出了付老郎中出手破了覃术，其他的邪术难道没人管么？这么多邪术出现在中原，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那有点点驱毒护主功效的什么暖阳宝玉吧。

顾长风顺着这个方向又往前走了片刻，眼前开始出现灌木和矮树丛，雾气虽然还在，但是已经不如初始的时候那么浓密了，能隐约看清楚前方一两丈的范围。

忽然顾长风隐约听到了歌声，是女子的歌声，断断续续，邪魅且凄凉。

顾长风依稀能分辨出来歌声，不知道为什么，这灰白色的迷雾对歌声却没有阻挡的作用。

“上元灯会初相见，君不言，儿不语，双眸灿灿，拨动心弦。”唱词似乎悠悠远去，又飘了回来，接着就隐约听见了一声男子的惨叫。

顾长风心中一动，看来是又有一人惨死，但是歌声未断。

“济水畔，长桥边，繁花似锦处，藏头诗，定姻缘。”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呼，似乎是那些持弩的身穿武侯衣服的人一个又一个被杀死。

此时顾长风已经能分辨出来，这是殷六娘的声音，只不过似乎声调有些诡异，像是某种动物的低声鸣叫一般。

听歌中的内容，似乎是说自己多年前和苏五郎相识到订亲的过程。

“君若莲华出淤泥，儿若浮萍总相依，彩霞飞，雁相随。”忽然间语调一转，变得萧瑟起来，“奸邪犹如附骨驱，暗中伤人夜迟迟，沧浪尽，魂归去，埋骨何处不得知。”

这似乎是说两人恩爱，但是有奸人暗中伤人，苏五郎死于奸人所害！

听到这这里，顾长风心中暗叹，他不由得想起那个清晨小溪边的青衣弹琵琶的女子，也是一般的深情轻唱，也是一般的凄婉幽怨。

又是一声惨叫让顾长风一怔，顾长风觉得不能让殷六娘这么滥杀下去，愿有仇债有主，现在不用多说也想得到，估计害死苏五郎的，就是贾祥，孙旺，严启等人，可是其他的那些手下只是听令行事，不能一杀了之。

杀戮是条不归路，特别是对于一个小娘子来说，对自己心灵造成的伤害更大，没有人能夺人性命之后无动于衷，更多的是随着动手的那一刻，生命中的一部分也随之死亡了。

顾长风加快了脚步，希望能尽快的赶到严启哪里，很快看到了依稀的火光，靠近之后，看到了一脸惊恐的严启和旁边同样一脸惊恐的城门吏正在背靠背打着灯笼。

灯笼微弱的火苗似乎让周围的灰白色雾气有些凝滞，灰白色雾气中有一道窈窕的身影在快速的围着两人飘忽的转动着，似乎在寻找最佳的实际。

地面上躺着三个身穿武侯服侍的随从，脖子上都是有深深地抓痕，鲜血流了一地。

顾长风深吸一口气，开口说话。

“殷六娘，你的仇怨我也听到了，但是不应滥杀这么多武侯，如此杀孽，想必苏五郎见到也不会开心。”

严启见到顾长风过来，先是一惊，然后一喜，毕竟这有形的敌人，比那飘忽不定的如同鬼魅的殷六娘要好打交道。

而旁边的城门吏看起来眼中似乎带着困惑，眼神微微闪动。

“顾兄，你我皆是一场误会，是严某没有搞清楚顾兄的身份，顾兄今日救在下出去，在下定当厚报！”说着似乎下了狠心，“严某愿意出三万贯！不！五万贯！”

顾长风心中好笑，这严启是富家公子当的太久了，以为什么都能用钱买？还是太看不起自己了，以为自己用钱就能买吗？顾长风一向自觉捉刀人还是有些尊严的。

顾长风不理他，依然对着周围灰白色雾气中飘忽不定的白影继续说道。

“令妹是否有血崩的先兆，正在救命医治的紧要关头，你真的要在这里一意孤行！”

“她如今这样还不是你害的！？”白影忽然语气严厉起来。

“顾某害的？”顾长风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是从浴桶中闻到了女子葵水的气味，而且能闻到一些辛辣的血腥气，似乎是女子的血崩前兆，气血大大亏损。

“如果不是你，在酒楼死的就该是这个姓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