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县城（2 / 2）
等父亲巡视完，我和阿忠就陪着回家去，叔叔自然代替父亲会暂时管理船厂各项事务，也无需特别嘱咐。
东跨院也在张罗着开张，虽然布置有些匆忙，可不缺人手啊，妇女也顶半边天不是。
这可比船厂热闹啊，大门外站满了人，男女老少，也在小声议论：这是要做什么。召集大伙一起做布鞋。啊。。。自个家做不是一样嘛。你怎么知道的。夫人说过了，谁让你不赶早。那为啥没听到风声啊，我针线手艺也是顶呱呱的。人声吵杂，听不过来。
神秘，诡异。。。为什么呢？因为没有挂匾额，也没有作坊名，更没有道贺送礼的亲朋好友，就是走个过场，图个吉利。
巳时三刻吉时已到，李氏带着众妇人一起出的正门，向大家拱手作揖，宣布家庭作坊开张啦，感谢大家的捧场，感谢大家今后多多支持。。。。。。炮仗鞭炮点起来，闹个响，在一切低调再低调的氛围中走了个过场。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三天就过去了，作坊也召集了第二批妇人，另外增加了未出嫁的姑娘，这次足足有三十人。同时也完工了5双布鞋，同时全村能收集的破布碎布也快耗尽了，所以决定明天上县城，布鞋需要找销售代理，原材料也需要到各处布店，裁缝店去采购。
二月初五，一大清早，由两个青壮男丁驾船摇橹，我和母亲、婶子、姐姐坐船进城去了。阿忠没去，留下他看场子，虽然妇人们都是可信的，可规矩得有不是。
京杭大运河从县城南门开始分叉，一路穿过县城东西中枢从北门而出，另一路沿城墙过西门到北门汇合，河面更为宽广，来往船只络绎不绝，4料的大漕船经过，掀起的波浪，拍击着两岸靠岸停泊的船只，上下起伏，小型的乌篷船犹如纸片一样，摇晃不停，场面骇人。
在西门停泊上岸后，便开始了今天的逛街行动，按母亲的意思，城内裁缝店有好多家，店内卖的货比较杂，小到荷包，大到床上用品应有尽有，当然了，这个时代直接买成品的不多，主要是量尺寸定做为主。西门到北门这段米店，布店是主营，多以批发为主，零售的店铺城里另有分号。
我们沿街逛着，脂粉店，首饰店总能吸引姐姐晓娟的目光，谁叫她花季少女特爱俏的年纪呢，拦不住。自然母亲和婶子也会驻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管摊主、伙计怎么夸耀，买是自然不买的，兜里没钱就是不买，气死你，哈哈哈。
这不来到一家裁缝店门前，几个伙计在招呼顾客，进出的顾客颇多，手上拿着物品的也不在少数，至于包起来装在布包里的是衣服还是其他的也不得而知，看起来这家老店荣申行生意也很错呢。我们在店门前稍稍等了一下，约莫一刻钟，等顾客少了一些才进去。
伙计嘴甜的上来打招呼：两位大姐好气色，本店的裁缝师傅手艺没得说，布料也是一级棒，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母亲也笑吟吟的说：小哥，我们是大浮吴家村的，这不做了不少布鞋，你们收不收？
伙计道：这样啊，我们也是与人方便的，平时也收些女红，你看那，那一排柜面上都是各种女红不图赚钱，应应市的。
母亲哦的一声，转头看向那边柜面，确实堆的满满当当的。
伙计接着道：不知有几双，能否让本店看下给估个价，你要愿意卖，我们就收。
婶子抢在母亲搭话前朝伙计伸出巴掌，五指张开，晃了晃。
伙计一边招呼一边应道：好咧，5双，来这边柜台，我让管事的给您瞧一下咧。
母亲也没搭话，紧了紧布包，跟了过去，把布包打开，6双从小到大尺寸的布鞋就展现在柜台上。
柜台后坐着的管事也不用伙计引荐，自然而然的起身来验货估价，中年管事鞋面鞋底鞋里都翻看的超仔细，一边查看，一边眼芒闪亮起来，似乎有所发现。
查看完6双鞋，规整了一下鞋子，手轻抚了一下上嘴唇两撇小胡子，说道：好手艺，针脚很密实，鞋面的面料普通，用上等的面料，7文收，这个嘛给你6文。共36文可否？
伙计用手点着数了下，嘴里喃喃起来：怎么是6双，不是说5双嘛。看向婶子。
婶子哈哈一笑：又伸出巴掌，在伙计眼前晃了晃，说道：不是5双，是5双。
伙计诧异，啊的一声，说：这么多啊，这得做多少年啊。
管事听了，顿感惊奇，醒悟过来，赶忙示意道：两位夫人，里边请，借一步说话可否。
进入里屋，管事关上门，歉意道：人多嘴杂，多担待。
拱了拱手，继续说道：我也是手艺人，看技艺不是一针一线，这上下两线的技艺能否告知一二。
我在一旁赶忙上前，绕过婶子，上前朝管事一抱拳，说道：好眼力！确实是用特殊的技法上下两根线。我觉得吧，先谈买卖，其他的好说，好说。
母亲附和道：我儿说的在理，每月上千上万双鞋，不知贵宝号能出什么价？
繁琐的过程，我能帮着解围的就解围，直到肚子开始发出咕咕声，才算谈妥。
荣申行按每双鞋底5文的价格每月收5双，鞋面就不用做了，荣申行也可按顾客的喜好来定制，以便双赢嘛。5双是暂时的，以后是否增加还要看情况而定。
作为交换条件，城内的裁缝店由荣申行代理供货，价格也按5文收，保底每月2双，而我们不得再去找其他裁缝店谈及。碎布料，边角料荣申行去年的还没处理掉，一大仓库都堆满了，自然免费提供给吴家村。三个月后把这双面针法传授给荣申行的两位师傅，必须包教包会，约定日子由荣申行与吴家宗族签订保密文书。
好吧好吧，看似吃亏，实在赚大便宜了，呵呵，还包教包会，到时候别傻眼，机器是我的我不卖，哦耶。想偷师用来做衣服，美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