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变(2 / 2)
所,男的在左,女的在右。
厕所的背后是一排牛棚,那正是大家伙的得力干将,两头黄牛和一头小牛犊;它们正一边打
招呼,一边啃着地瓜藤;长长的舌头卷了过来,又卷了过去,嘴里不断咀嚼着,嘴角冒着一
些白色的东西,不知道咀嚼出来的白沫,还是地瓜藤的白浆。
在农场的食堂,李场长率领农场职工做了简洁直接的欢迎致辞。
仪式的简洁深得肖老师和同学们的喜欢,饥肠辘辘的他们,听到李场长宣布:“接下来,我
们就开饭吧。”
同学们忍不住欢呼:“太好了。”
晚饭的伙食很简单;一大盆的地瓜,一大锅的稀粥,一碗咸腌萝卜先端上了桌;李场长招呼
着:“地瓜管够,不着急,同学们。一会儿还有个菜。”
过了一会儿,随着四溢的香气,一盆肉菜上了桌。
大伙儿一拥而上,转眼之间,盆就见了底。
等到盆底的汤汁都被蔡国勇舔了个干净,光是知道香、鲜之外,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大家
伙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这样,农场的第一顿饭让肖老师和那群孩子们深深地刻在了记忆之
中。
…
李场长是北方人,南下的老革命,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也上过朝鲜战场。
李场长身上负过多次的伤,最严重的是他的耳朵在朝鲜战场上震坏了,背的厉害。
李场长是自己要求上前进农场来的;他原来安排在县上的武装部。当他意识到由于耳朵的问
题工作开展不便;再加上了解到前进农场山高路远,环境艰苦,没有人愿意来的时候,李场
长打了多次的报告申请上了山。
李场长觉得革命工作在哪儿都是干,农场和植物打交道更适合耳朵不便的自己。他说参加
革命之前,他也是庄稼人,农场会更适合他。
李场长说得很在理、很诚恳。
于是,李场长最终被批准上了山;转眼间,李场长就在山上呆了六年了。
山上的艰苦没有出乎李场长的意外。然而,李场长有点伤心的是,他农场的部下和他提起他
们山下的家庭困难时,李场长只能是将他们一个一个地送下了山。
就这样,李场长的“兵”也就越来越少。
所以,当这帮学生娃娃上他这儿来的时候,李场长的眼睛放着光,看着这区区的十来号小娃
娃,他感觉自己就像当上了将军一样。于是,他费了好大的心思,猎了一只野鸡炖了招待他
们。
看着这帮小娃娃,李场长很是高兴…
…
全部安顿之后,大家伙便开始了生产、学习日程。
星期一到星期五由肖老师带队在李场长的安排和指挥下进行农场的生产学习;
星期六是由李场长和肖老师组织进行毛爷爷思想政治理论学习,以及对星期一到星期五的生
产学习总结与汇报。
星期日是自由活动,休息与内务整理。
第一天,同学们被分成了两组;一组由肖老师带队,由农场职工阿杜和彩霞指导到紫霄峰的
梯田为水稻除草。工作任务周期是一个星期。
另一组由李场长自己带队,由农场职工李大力和陈卫国指导,在龟仙峰的梯田给蚕豆支爬秧
架,给地瓜苗拢土;以及为种的蔬菜浇水。工作任务周期也是一个星期。
林凤英和田文才分在一个组,两人便自然而然地组成了搭档。
第二天当田文才和林凤英上工的时候,他们居然发现附近的一块地里有两个和尚在忙活。李
场长告诉他们那是钟鸣寺的和尚,农场给他们划了一块地,由和尚自己种植和管理,农场不
做干涉,并时不时地给他们补充些口粮。
…
田文才和林凤英踏进钟鸣寺山门的时候,李场长正和一位老和尚在大雄宝殿前的石凳和石桌
前喝茶。这个和尚身材魁梧,坐姿端正,国字脸,一股英气,却又是慈眉善目。
田文才和林凤英走到跟前,李场长介绍:“这是慧通禅师。”
两人鞠躬问了声好。
李场长招呼他们俩一起坐下喝茶,说是慧通禅师自己手种茶树,由山下移栽上来,在钟鸣寺
内栽活了五六棵,所以得之茶叶数量不多,仅够自喝而已。
二人坐下跟着一起喝茶。
只见茶叶放入茶盏前虬曲着小绿球状,热水冲入后随即冲出茶汤,茶汤在白瓷小杯中呈现出
淡金黄色。
茶汤入喉,并没有很浓的香气,只有淡淡的茶香,味道也是淡的,稍有一点甘冽。
神奇的是,渐渐地喉咙深处似乎不断地回甘。
慧通禅师的解释是:“真水无香。”二人没太听懂。
更让二人奇怪的是,李场长和慧通禅师喝着茶,几乎没怎么说话。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两人才知道。原来慧通禅师竟也是行伍出身;他俗家本是国民革命
军十九路军的一名军官,抗战时,上海沦陷后,十九路军一路向南撤进了福建;
禅师当年负伤严重,滞留在我们当地,后伤势痊愈后部队已开拔,而他竟也看破红尘,随即
上龟仙峰上钟鸣寺出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