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三百四十一章清单二十八（2 / 2）
我收起钥匙，准备离开。但在起身的瞬间，看到自己的倒影在咖啡杯中闪过一丝银灰色。那一刻，我明白了卡顿最后的警告。
当钟声响起时，别让它看见你的眼睛。
但现在，我已经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还是完全的人类。那个存在，或许已经在我的体内留下了某种印记。
我走出咖啡店，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但我知道，这场游戏还没有结束。也许，才刚刚开始。
而在钟楼的阴影中，有什么东西眨了眨眼睛。
我站在雷蒙老哥的咖啡店里，手握那把刻着神秘符号的钥匙。阳光透过橱窗照进来，却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钥匙表面泛着暗淡的金属光泽，那些符号仿佛在阳光下微微蠕动。
"保险箱里有什么？"我盯着雷蒙老哥的眼睛，试图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出些什么。
老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柜台下取出一个老旧的记事本。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有些地方还画着奇怪的图案。他翻到其中一页，推到我面前。
"这是卡顿留下的笔记。"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关于那个存在的真相，还有...如何真正地消灭它。"
我低头阅读那些潦草的字迹，越看心跳越快。笔记里详细记载了二十年前钟楼事件的真相：那个存在并非偶然降临，而是被某种仪式召唤而来。它像是一种寄生生物，通过不断寻找新的宿主来延续存在。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雷蒙老哥继续说，"真正可怕的是，它已经渗透到了我们的世界结构中。每当我们敲响钟楼的钟声，就会加深这种渗透。"
我突然想起昨夜看到的那些金色沙粒。笔记上确实提到过类似的东西??那是存在留下的"种子"，能够影响接触到的人类意识。
"所以卡顿才会雇我？"我问，"不是为了消灭它，而是为了..."
"为了找到平衡点。"雷蒙老哥打断我，"你们这些见证者的作用，是维持它与现实世界的平衡。太靠近会发疯，太远离又会失控。"
窗外传来教堂的钟声，第一声，第二声...我数着，直到第七声戛然而止。奇怪的是，我总觉得刚才的钟声中夹杂着某种异样的频率。
"地下室的入口在钟楼后面。"雷蒙老哥递给我一盏老式油灯，"小心，那里可能还留着卡顿设下的陷阱。"
穿过晨雾笼罩的街道时，我注意到自己的影子在地面投下的形状有些奇怪。它似乎比平常更扭曲，更...有生命力。当我停下脚步，影子却依然保持着向前的姿势，像是急切地想要到达某个地方。
钟楼后方的铁门锈迹斑斑，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我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指尖蔓延。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油灯的火光在地下室里摇曳，照亮了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同一种符号，层层叠叠，像是要阻止什么从里面出来。
保险箱就在地下室最深处。它比想象中要大得多，表面布满了复杂的机械结构。我注意到箱体上有一个特殊凹槽，正好和怀表背面的纹路吻合。
当我把怀表嵌入凹槽时，整个地下室突然震动起来。尘土簌簌落下，墙上的符号开始发光。保险箱的机械装置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是在进行某种复杂的计算。
突然，一阵尖锐的耳鸣让我跪倒在地。那声音不像是从外界传来，而是直接出现在我的大脑里。我看到幻象??卡顿年轻时的样子，他站在钟楼顶端，手中握着某种发光的物体。在他面前，空间扭曲着，一只巨大的、由无数眼睛组成的手正试图抓住什么。
"不是召唤..."我听到幻象中的卡顿喃喃自语，"是封印..."
幻象消失的瞬间，保险箱的门自动弹开。里面只有一本皮质笔记本和一个青铜匣子。笔记本的封面上印着熟悉的符号，匣子上则锁着七道不同的机关锁。
我翻开笔记本，第一页写着："当你看到这些字迹，说明我已经失败了。但别担心，失败只是开始。记住，它害怕的不是力量，而是注视。"
往下翻，全是关于那个存在的详细记录。它如何通过梦境渗透人类意识，如何选择宿主，最重要的是??如何真正地消灭它。最后一页画着一个特殊的符号，和之前见到的都不一样。
"注视..."我喃喃重复着这个词，突然明白卡顿的意思。不是物理上的注视，而是全神贯注的观察，是不带任何情感的纯粹见证。
我取出青铜匣子，那些机关锁似乎需要特定的顺序才能打开。根据笔记本上的提示，我依次解开锁扣。每解开一道，匣子就会发出一声类似心跳的闷响。
当最后一道锁扣弹开时，整个地下室的灯光突然熄灭。油灯的火焰剧烈跳动，像是被无形的手操控。匣子中静静躺着一枚银色的镜片，表面流转着奇异的光晕。
"这就是卡顿留下的最后手段。"我轻声说。笔记本上记载着，这是一面特殊的镜子碎片，能够反射那个存在的本质。只要让它看到自己的真实形态，就能造成致命伤害。
但我有种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那个存在已经渗透得太深，单靠一面镜子恐怕无法彻底消灭它。而且，为什么卡顿会选择我作为继承者？为什么偏偏是我能看见那些异常？
带着疑问回到地面时，我发现钟楼的影子比清晨时拉长得更多。它扭曲地延伸着，就像一条想要触及我的触手。更诡异的是，影子末端似乎凝聚成了一个人形轮廓。
手机突然震动，是狄金斯发来的信息："你以为找到了答案？太天真了。它早就知道你会去地下室。"
我盯着这条信息，冷汗浸透了后背。抬头看向钟楼，那些哥特式的尖顶在阳光下投下无数阴影，每个阴影中都似乎藏着一双窥视的眼睛。
怀表在我手中微微发烫，指针依然在逆时针转动。我知道，这场较量远未结束。而现在，我至少掌握了能够与之对抗的武器。
但真正让我恐惧的是，当我低头看向手中的镜子碎片时，在那银色的表面上，我似乎看到了无数重叠的自己??每个"我"的眼神都略有不同，有些甚至带着银灰色的光芒。
那个存在，或许比我想象的更早就在注视着我。
而在钟楼深处，有什么东西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