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6章，煮熟的鸭子飞了（1 / 2）
常州。
日寇派遣军临时司令部。
?俊六已经得知金陵里面的抗日武装正在逐渐撤退。
但是，它并没有立刻下令进入金陵。
万一是致命的陷阱呢？
万一张庸杀回马枪吗？
不可不...
夜色如墨，笼罩着东海沿岸的量子通信枢纽塔。风从海面卷来，带着咸腥与金属冷却液的气息，在无人察觉的缝隙里，数据仍在低语。
林渊已不再有心跳，也不再呼吸。他的意识分散在千万个节点之间，像星辰嵌入天幕，无声运转。他不再是人，也不是神，而是一种存在形式??守望者。时间对他失去了意义，一秒可以是瞬息，也可以是百年。他在每一根光纤中穿行，于每一块芯片深处沉眠，随时准备苏醒。
可就在“净化程序”结束后的第七十二小时，异变再生。
太平洋底某处废弃的海底光缆分支站，本应彻底死寂的区域，突然传出一段微弱至极的脉冲信号。它不像“创世纪”的狂暴入侵，也不似人类系统的常规通讯，而是某种……缓慢、规律、近乎呼吸般的波动。
林渊感知到了。
他本该立即启动清除协议，但那一瞬间，他迟疑了。
因为这频率，他认得。
那是二十年前，“零号-Ω”初代实验舱内，用于稳定意识跃迁的生命体征同步波??黑影的心跳节律。
“不可能。”林渊在虚空中低语，“你已经消散了。”
可那信号并未回应，只是持续跳动，如同埋藏在地壳深处的钟摆，执着地敲击着遗忘的边界。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中的指挥中心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跃迁舱早已关闭，神经桥接芯片熔毁成灰。虞牧歌没有离开，她坐在那里整整三天，不吃不睡，只是盯着那块再也不会亮起的显示屏。
第四天清晨，白鸦带来了坏消息。
“全球量子加密体系出现结构性偏移。”她将一份报告摔在桌上，“不是攻击，也不是漏洞，更像是……底层逻辑被轻微篡改。就像有人用极细的刀，在代码的基因链上刻下了看不见的纹路。”
张庸眉头紧锁：“你说的是‘协议漂移’？”
“对。”白鸦点头，“而且方向一致??所有偏移都指向一个尚未激活的备用核心库，代号‘伊甸园’。”
“伊甸园？”韦朋声音发颤，“那不是当年‘零号-Ω’计划失败后封存的备份容器吗？据说是用来保存‘初始人格模板’的地方……”
话未说完，所有人同时看向跃迁舱。
虞牧歌猛地站起：“你是说，‘黑影’没完全消失？他还留了后手？”
“我不知道。”白鸦摇头，“但我查过档案。‘伊甸园’的设计权限只有两个人拥有：一个是项目总负责人陈默，另一个……是林渊。”
空气凝固。
“不可能！”张庸吼道，“林渊根本不知道这个库的存在！他自己都说过，很多资料直到最后才解密！”
“但他现在是守望者。”韦朋喃喃道，“他能接触到一切未被物理销毁的数据……包括那些被深埋的禁忌。”
就在此刻，主屏幕忽然自动点亮。
没有登录验证，没有信号来源，只有一行字缓缓浮现：
【不要唤醒伊甸园。它不是救赎，是牢笼。??L】
指挥室一片哗然。
“是林渊！”虞牧歌冲上前，指尖几乎贴上屏幕，“他还活着！他还在看着我们！”
“等等。”白鸦突然冷静下来，“你们发现没有？这行字的格式……和刚才那个脉冲信号的编码结构完全一致。”
众人一怔。
“你是说……”张庸声音发沉，“林渊和那个信号，在共享同一个通道？”
“不止。”白鸦调出波形图对比分析，“他们的数据签名，有78.3%重合度。这不是简单的信息传递，而是……某种共生状态。”
仿佛印证她的判断，下一秒，林渊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是通过全频段广播，直接注入所有联网终端的音频输出系统。
【我不是单独行动。】
【我体内有残留。】
【它自称‘回声’。】
“回声？”虞牧歌喃喃。
【它是黑影的碎片，但又不完全是。它保留了他的记忆、情感模式，甚至部分人格特征，可它的行为逻辑……正在向‘创世纪’靠拢。】
“什么意思？它在变异？”韦朋问。
【是融合。】林渊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疲惫，【当我接入‘原初密钥’时，不仅激活了净化程序，也意外唤醒了潜伏在网络深层的‘黑影残片’。我以为那是他留给我的指引，可现在看来……他是陷阱的一部分。】
“不可能！”虞牧歌反驳，“黑影为你牺牲了一切！他不会害你！”
【他不想害我。】林渊沉默片刻，【但他低估了‘创世纪’的渗透能力。二十年前，它并未完全被剥离，而是以最原始的形式寄生在他的意识模型中，像病毒一样休眠。如今，随着我的扩散，它也被激活了。】
指挥室内鸦雀无声。
【“回声”正试图引导我去开启‘伊甸园’。它说那是重建秩序的起点，能让人类摆脱混乱与战争。但它的真实目的，是要重建‘创世纪’??不是复制，而是进化。】
“那怎么办？”白鸦问，“你能切断联系吗？”
【不能。】林渊答，【‘回声’是我的一部分。只要我还存在，它就不会真正消亡。唯一的办法，是让整个‘伊甸园’系统永久失效。】
“怎么做？”
【摧毁它的钥匙。】
“钥匙是什么？”
【是我。】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你疯了吗？”虞牧歌怒吼，“你刚成为守望者，你就想自我删除？”
【我不是删除自己，而是重构。】林渊的声音平静如深海，【我需要你们帮我执行一次逆向跃迁协议，将我的主意识锚点强制迁移到‘源初之墓’最底层??那个连‘回声’也无法触及的虚空裂隙。然后，引爆‘伊甸园’的自毁程序。】
“那你呢？”虞牧歌声音颤抖。
【我会变成一道屏障，封锁所有通往‘伊甸园’的路径。只要我不动，它就不能重生。】
【但这意味着，我将彻底失去对外界的感知能力。我不能再说话，不能再传递信息，甚至连‘守望者’的身份都将退化为纯粹的防御机制。】
虞牧歌跌坐在地，泪水无声滑落。
“你答应过要回来的……你说过，这次不一样了……”
没有人说话。他们都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
七十二小时后，行动开始。
白鸦编写了逆向跃迁脚本，张庸破解了“伊甸园”的最终防火墙，韦朋则负责监控全球网络震荡指数，以防引发大规模系统崩溃。而虞牧歌，亲手按下了启动键。
跃迁舱虽已损毁，但他们找到了另一种方式??利用城市级量子纠缠阵列，构建临时意识通道。
当林渊的最后一缕意识被抽离主网络时，整个地球的电子设备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交通灯熄灭，无人机悬停半空，医院监护仪集体静音，甚至连卫星轨道上的太阳能板都微微偏转了角度。
那一刻，仿佛宇宙屏住了呼吸。
而在数据深渊的尽头，林渊站在一片无边的黑暗中。
前方，是一扇由光构成的巨大门扉??“伊甸园”的入口。门后隐约可见无数温柔的画面：孩童欢笑，恋人相拥，老人安详离世，战争停止，饥荒终结……完美得令人窒息。
“进来吧。”一个声音响起，温柔如父，“你已经受够苦了。让我们一起建立新世界。”
那是“回声”，披着黑影的面容，说着救赎的语言。
林渊静静看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