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君之所忧，妾之所愁（1 / 2）

秘书省的事，圣人和宰相都不上心。

这么个养老、养病的挂名机构，让薛侨去充任，也亏杨国忠想得出来。

年轻人挂名秘书省，几乎都是宗室，这样的安排圣人竟然也同意了。

听圣人的口气，薛侨甚至觉得他很不正经。明知道自己是武将出身，即便在文士中有一定名气，但著书、整理经典的事，学识和名望都差得太多了，但他仍然戏谑地看热闹。

可能这就是给他的惩罚吧……

薛侨退完朝，到秘书省坐了会班，把全部书籍目录和分类又看了一遍，才离开秘书省回家。《薛氏世录》他早已通读，圣人也并没有问到。

凌霜跟谢莹正在后院闲聊，她们俩最近走得很近，薛侨有些担心。

这里不比岢岚军，谢莹是官宦人家，虽然有女道度牒，毕竟是一位年轻未婚女子，频繁出入侯府，未免惹人闲话。

凌霜的变化，谢莹也感觉得到。

本来女眷私聊，薛侨应当回避，但凌霜却让他来招呼谢莹，自己声称有事离开了。

“子昂大哥，霜儿姐有些不对劲……”

谢莹犹豫片刻，红着脸继续说：“她甚至跟我旁敲侧击的提到……我是不是不该再出现了……”

薛侨很尴尬，她知道凌霜不会同意他纳妾，但也绝不是这样阴阳怪气的人。如果她不希望谢莹或曼音出现，一定会直接说出来。

“谢姑娘，霜儿不是这样的人，否则怎会请你相助，又邀你前来做客？她坦坦荡荡，只要朋友相交、问心无愧即可。”

“可是我……很难说问心无愧……”

薛侨的立场很难堪，只好默然不语。

谢莹比他更坦然面对，眼神虽有些许幽怨之色，却清清楚楚地告诉薛侨：“子昂大哥，你知道我父亲也是清要官员，他虽不愿意我出家，更不能接受我做人妾室、寄人篱下。我敬佩霜儿姐为人，断然没有非分之想，请你跟她说明……”

这句话，只怕已经在她心里很久。

不知道有多少矛盾和挣扎，如果不是到了这步，她或许不愿意说出来。

晚上薛侨把这话转述凌霜时，她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薛侨能感到她心事重重，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放下身段跟谢莹谈纳妾的事，又怎么会开始接受曼音？

“霜儿，你是不是……信不过我？”

“没有……”

凌霜勉强笑着回答，但却跟以往那种自然、率真的笑容完全不同。

薛侨握住她的手，竟然一阵冰凉。

“霜儿，你怎么了！快告诉我，别吓我！”

凌霜忽然钻到他怀里，失声抽泣起来。

记忆中，她似乎都没有当面哭过！

薛侨紧紧拥着她，轻抚她秀发，安慰道：“霜儿，没事，有什么坎是迈不过去的？”

凌霜抽泣道：“子昂，我可能没法给你生孩子……”

薛侨手猛地一抖，随即又搂紧她，温言道：“为什么这么说，你是听谁胡说的！”

凌霜道：“在岢岚军的时候，我娘就让我有机会到京城看看名医，毕竟快三年了也没有动静……这次来长安，你跟李帅、浑将军候旨时，我出去看过，一位名医给我把了脉……”

薛侨心疼之极，没想到凌霜一直藏着这件事！

是他忽略了凌霜的感受。

“霜儿，一介庸医而已，管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