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节(2 / 2)
“您……您知道蕾雅她讨厌……”
“是啊,毕竟我是全知全能的嘛。”
贝尔竖起一根手指凑到嘴唇边,眯起一只眼冲着琳笑了一下:“不过你要替我保密哦。”
“可,可是蕾雅为什么会憎恨教廷,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明明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人。”
“误会嘛,当然是有的。”
贝尔双手背在身后,眺望着远处的光景。
“教廷成立至今,千年的时光流转,大大小小的误会积压在历史的长河里形成了质变,每个人的纯粹和善良都被这些误会所扭曲,还有某个乐见其成者执笔刻意引导着这些扭曲,最终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嗯,简单来说,蕾雅所憎恨的东西……并不是你所信任的教廷,你明白这一点就好。”
贝尔温柔的将手贴在琳的脸畔。
“放心吧,蕾雅所选择的道路原本注定走向毁灭,可你的出现成功地让她注意到了些微不曾瞥到的光芒,她虽本性良善,但却有些愚蠢,容易钻上牛角尖,就给她些安静的时间让她好好思索今后的道路吧。”
“是……谨遵,您的……意志。”
琳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脸上却还是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你改变了她,她也改变了你——你没办法完全接受我说的话,对于这个会威胁到教廷的人,你仍然心怀恻隐,关心着她的安危。”
“我,我错了……”
“不,你做得很好。这本来就是我希望看到的。”
贝尔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的说到:“你终于不再是对我的任何话语听之信之的盲信徒了,这是我希望看到的转变。”
“……我不明白,天使……贝尔大人。”
“不用明白,那些复杂的思考并不适合你这样心思单纯的人。不过你出色的完成了我安排给你的任务,就让我帮你一个小小的忙吧,虽然没办法再让蕾雅回到你身边,但至少……我创造一个让你们见面的机会,如何?”
贝尔笑着伸出了两只手,就像是在朝堂上凛夜对她所做的那样。
第四十四章 现场调查
“毫无疑问,爆炸是从内部引起的。”
站在废墟堆上,衣着华贵的少女不顾大街上的人群观望,撩起裙子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了一个烧黑了的煤块放到嘴巴跟前,用舌头舔了一下:“有磺药的味道,不是魔法导致的。味道尝起来……有点像是公国的特产?”
如果不是莱因哈特家的旗帜屹立在教堂废墟周围,没人会相信这个蹲在废墟上的没品少女会是教堂现任的圣女,莱因哈特家族的千金——索菲亚,莱因哈特。
漂亮的裙子上染满了尘土,索菲亚的神色专注在眼前的废墟上。
其实她一早得知爆炸的地点是帝都教堂时就想赶过来了,只不过被家人极力阻拦,因为索菲亚作为圣女,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爆炸现场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索菲亚受够了这些“大人的理由”,她本来想着趁父亲和东州的使团共进午餐的时候偷偷溜出来独自调查,却没想到父亲忽然半途被人抬回家里,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带着索菲亚来这里调查爆炸案的始末。
站在这里的不光她和父亲,莱因哈特家族的大多精锐都来到了这里,他们接替了驻扎在这里的士兵,开始对废墟进行着第二波调查。
莱因哈特家的白衣军师克莱因也蹲在索菲亚旁边,他的手里捏着一段从废墟上砍下来的荆棘,指尖被荆棘刺破,涓涓的鲜血落在荆棘的表皮上,由着鲜血被其吸收。
克莱因端详了半天,紧锁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奇怪,真奇怪,这个东西也不是魔法造物,它是生物……而且被切下来之后还拥有活性。”
“那是什么玩意?”
“像是以血液为食的杀人植物,表皮的黑色摸起来不像是树皮,反倒像是……动物的骨头?闻着有一股血味儿。”
“嗯……”
索菲亚托着腮,搬来一块碎石坐在了地上:“叔叔,你觉得大伙儿的尸体是让这个杀人植物给吃了吗?制造爆炸的人为了保证不留下任何一个活口,还提前布置了这个东西用以毁尸灭迹?”
“常理来推断是这样的,不过你看那边。”
因为主教堂基本被夷为平地,站在废墟上整个教堂连带着仍屹立着的后院全都能够一收眼底。
克莱因起身带着索菲亚走到了后院最里头的牛圈前面,这牛圈里面养殖的是几头花斑奶牛,平日里一直都是蕾雅在照料着它们。
此时牛圈的顶棚以及压在上面的石头已经坍塌下来,奶牛们露天沐浴着阳光,这些缺乏人类知性的动物完全没有意识到爆炸的可怕,只不过少了今早来给它们供应草料的修女,奶牛们便低着头咀嚼起了那些落在地上的,原本压在牛棚顶的干草。
“你经常来教廷,还记得这牛圈里养了多少牛么?”
“呃……好像是五头?”
“那就对了,现在一头也没少。”
克莱因蹲在地上,将残破的栅栏扒拉到一边,驱赶开奶牛们,用手在地上扒拉起来:
“爆炸波及的范围很大,牛栏已经破掉了,加上顶棚塌陷,这几头牛全部都幸存的概率很低,而且……哦,果然,找到了。”
克莱因的手抓起了厚厚的干草,露出了最下面褐红色的地面,一股子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让索菲亚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干草的下面沾染着暗红色的粘稠东西,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失去了干草遮盖的地面上染着大面积的血痕,因为有干草的保护,即便过去了半天,这些血液还没有完全的凝固。
奶牛们闻到这些血味儿似乎也失去了进食的兴趣,耷拉着耳朵走到了角落里趴着。
“这些……”
“在这个位置上会出现的应当只有奶牛的血,可是你看看这些牛,别说出血了,身上一处伤口都没有。哪怕不是爆炸,就光是顶棚这些压着干草的石头掉下来,也应当会把几头牛砸个头破血流的。”
克莱因用手指揉搓着粘稠的血迹,凑在鼻子边上闻了闻:“确实是牲畜的血,很粘手,而且有股子腥臭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