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盘问（1 / 2）

太虚境内的日头太盛，江祯几度挪到红叶树投下的阴凉处，仍觉得浑身不舒坦。她从前就不喜欢烈日，魂魄离散以后更忍受不了太长时间的日光照耀。她精力无多，还要应对眼前的糟心事，更加心烦意乱。

羡渊从袖中抽出一把玄冥伞，架在江祯头顶的树杈上。玄冥伞通体漆黑，遮挡她头顶的烈日，洒下一片清凉，刚好替她将暑气完全隔绝。

江祯望着他的奇怪举动，神色微微一滞。她做了上万年的掌权者，仅由她一人决断十八重境界以内的动向，万事都马虎偏袒不得。

只身一人居在太虚镜内，她从来不敢让下属太过接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受这样的照料。更何况她早已习惯当家作主，能接受子民的顶礼膜拜，却从来都不喜欢这种被人低看一眼的感觉。

怒意涌上心头，她正想发作，可身处玄冥伞下，的确是比刚才舒坦多了。受人恩惠，她实在凶不起来，撇过头去蓦然开口，“你不必这样讨好我，只要死心塌地为我办事，我自会把太虚镜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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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渊问她，“我要为你做什么？”

“你对我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隐瞒，要让我完全信任你。”

“我该如何做才能让你相信我？”

江祯纤手一挥，巨大的铜镜横亘在面前，悬浮的镜面之上映照着热闹欢腾的街市，乍眼望去便能分辨出这条街巷与现实世界有些微妙的不同。民居与店铺多以金银作为装饰，比起现实世界多几分平民难以企及的华贵雍容。

这一重境界的人类皇帝曾颁布过一则条例：举国上下皆以匠心工艺为重，平民皆可参与城市与屋舍的营建，若能研发出新式工艺，必有重赏。此后掀起全民营造房屋的狂潮，多种类型的民居制式和远超现实世界的制作工艺应运而生。

这是十八重境界里的第五重境界——匠心境，在江祯的改造之下贵重金属多到泛滥。金银珠宝遍地都是，比现世中的砖石还要常见。这一重境界里不以金银为贵，即便是平民也可以用金银珠宝作装饰。

匠心境在创世主江祯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衍生出与现实世界截然不同的独有景象，成为她最为得意的作品之一。

她熟练地切换境界镜像，转眼来到一间外观平平无奇的茶馆，从天字一号包房里复刻出一张精心打造而成的坐榻，摆在红叶树的阴翳之下。

坐榻的一侧带有一面屏风，屏风中央镶嵌一块巨大的圆形淡青色美玉。美玉清透澄澈，干净地几乎不含杂质，隐隐跌宕着几缕天青色的涟漪。顺着涟漪的纹路雕刻出一幅山水风景，已经是金银泛滥的匠心境里最显雅致的家具。

江祯对这面屏风满意极了，唇角微微上扬，悄然浮现出不易察觉的喜色。她请羡渊落座，贴心地附赠一壶暖茶，用境界之力帮他把茶水斟入茶盏，让他详细说说他们从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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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渊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急切，第一次违抗她的意图，“不…讲故事太浪费时间，你根本听不完。”

“听不完是什么意思？”

“从前也是这样，你非要拉着我与你讲故事，还没讲到一半你就会陷入沉睡，再次醒来还会全部忘记。”

江祯顺势问道，“我为何会忘记？”

羡渊说，“因为你的魂魄太少，每次醒来都会失去记忆。”

江祯泰然自若，没有轻易相信他的只言片语，“我是失去记忆，还是从来都不曾认识你？”

“你我相识多年，你只是失去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