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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乡村医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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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干的活不会多;间断过于频繁;这样的视察使大家不能专心致志地干活。望着先生们的背影消失在试用坑道的黑暗中,这简直太诱人了。我们这个作业班也快下班了;我们将看不到先生们返回啦。

最近的村庄[30]

我的祖父常说:“人生苦短。现在这在我的记忆中凝聚成为这样:譬如我简直不理解,一个年轻人如何能下定决心骑马去最近的村庄,而不担心——撇开不幸的偶然事件不谈——连寻常人的、幸福生活着的人的一生的时光都远远不够作这样一趟骑行。”

一道圣旨[31]

皇帝——据说是——给你,单独给你,给你这个可怜的臣仆,给你这个躲避皇帝的光芒标记卑微地逃至遥远的远方的幻影,皇帝在弥留之际恰恰给你下了一道圣旨。他让使者跪在床前,附耳悄声对他下了这道圣旨;他非常重视这道圣旨,他让使者在自己耳边把它复述了一遍。他点了点头,以示所说无误。当着给他送终的满朝文武大臣们的面——所有碍事的墙壁已拆除,在宏丽嵬嵬的露天台阶上帝国的巨头们围成一圈伫立着——当着所有这些人的面他打发走了使者。使者立即上路;一个强壮的,一个不知疲倦的人;他一会儿伸出这只胳膊,一会儿伸出那只胳膊,在人群中开路;他一遇到阻力,便一指胸口的太阳标记;他也就顺利前进,谁也不会像他这样顺当的。但是人群众多,他们的住所没有尽头。要是出现空旷的场地,那么他就可以飞奔,不久你就会听见他的拳头响亮敲击你家大门的声音。但事实却不是这样,他白费力气了;他仍一直在奋力穿越内宫的屋舍;他将永远穿越不过去;即便他穿越过去了,这也无济于事;他还得奋力冲下阶梯;即便他冲下阶梯了,这也无济于事;这些庭院还得一一跨过;庭院之后还有第二座环抱宫殿;然后又是庭院和台阶;又是一座宫殿;如此重重叠叠,几千年也走不完;即便他终于冲出最外边的那座大门——但是这是决计不会发生的事情——他面前也才是国都,世界的中心,堆满了全城的沉积物。没有人穿过这里,而且还带着一个死人的旨意。——可是夜幕降临时你却坐在你的窗口并梦想得到这道圣旨。

家长的忧虑[32]

一些人说,odradek一词源于斯拉夫语,他们试图据此来证明这个词的形成。另一些人又认为,此词源于德语,只不过是受了斯拉夫语影响而已。两种解释都没把握,这倒是让人有理由得出这样的结论:没有哪种解释是正确的,用哪种解释也解不开这个词的意义嘛。

假如不是真的有一种叫odradek的有生命之物,自然也就不会有人从事这样的研究了。乍一看它像一只扁平的星状线轴,它似乎真的绷着线;不过这很可能只是一些被撕断的、用旧的、打结接在一起的、但也乱缠在一起的线段,其种类和颜色均各不相同。但是这不只是一个线轴,而是从星的中央伸出一根小横木棒,并且在右角处还有一根小棒接合在这一根上。一边借助这后一根小棒,另一边借助这个星的一个尖角,整个线轴就能像有两条腿似的直立起来。

人们简直要以为,这个形体从前曾有过某种实用的形状,现在仅仅是破碎了而已。可是事情似乎并不是这样的;至少没有什么这样的迹象;哪儿也看不到突出部分或断裂处,可以表明有此类情况;整个物件虽然显得毫无意义,但就它这种样子来说它却是自成一体的。此外,对它也就说不出更详细的情况了,因为odradek特别灵活轻巧,是抓不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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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交替着待在阁楼、楼梯间、过道和门厅里。有时候他几个月不露面;他大概迁居到别的人家去了;可是他必然又会回到我们家里来。有时,有人出门,他恰好靠在楼下楼梯栏杆上,于是人们就想和他攀谈。人们当然不向他提出难以回答的问题,而是像对待孩子——他的矮小就会诱使人们这样做——那样对待他。“你叫什么名字呀?”人们问他。“odradek,”他说。“你住在哪儿?”“居无定所,”他笑了笑说;但这只是一种像是缺肺的人发出的笑声。它听起来就像是落叶发出的沙沙声。谈话通常就此结束。而且连这样的答话也并非总是可以得到的;他常常长时间默不作声,像他看上去就是的木头。

我徒劳地思索,他将来会怎么样。他会死吗?一切要死亡的东西,以前都曾有过一种目标,一种活动,它在这上面耗尽了自己的精力;这不符合odradek的情况。这么说来他将来还会在我子子孙孙的脚前带着拖在身后的合股线咕噜咕噜地滚下楼梯的啰?他显然不伤害任何人;但是他也还会活过我的这种想法却是一种几乎令我感到痛苦的想法。

十一个儿子[33]

我有十一个儿子。

老大长得其貌不扬,但诚笃而聪明;尽管如此,我并不怎么器重他,虽然我像喜欢所有其他的孩子那样地喜欢他。我觉得他的思想太简单。他既不右看,也不左看,也不远眺。他沿着他那狭窄的思路不停地兜圈子。或者说得更确切些,是在不停地旋转。

老二长得好看,身材修长,体格匀称;他击剑时的那个姿势,看了令人心醉。他也聪明,而且涉世颇深;他见多识广,所以连家乡的风土人情,他都显得比呆在家里不出远门的人更为熟悉。然而这个长处决不应该仅仅归功于他经常出门,这决不是主要的原因,主要的原因是这个孩子身上具有一种别人无法模仿的气质。譬如说吧,有的人想模仿他在空中连续翻滚然后一头扎进水里的跳水动作,那些人都很赏识他。模仿者有勇气、有兴趣地走到跳板的边缘,可是他不从那儿往下跳,而是突然坐下,很抱歉地举起了双臂。——尽管有这种种一切(有一个这样的孩子,我本来就应该感到庆幸的嘛),我和他的关系上却并不是没有阴影。他的左眼略小于右眼,而且老是眨巴眨巴的;当然啰,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缺陷,有这个缺陷,他的面孔倒显得比没有这个缺陷更大胆泼辣了,人们只看到他性格中的孤僻高傲,谁也不会介意那只小眨巴眼的。我这个为父的倒是在意的哩。使我感到痛心的当然不是这个身体上的缺陷,我痛心的是某种与他的性格相吻合的恍恍惚惚的神思,是在他血液里游荡的某种毒素,是他在某种程度上的无能,即不能充分发扬只有我才看到的他的那种禀赋。然而,又恰恰正是这一点使他成为我的真正的儿子,因为他的这个毛病同时也就是我们全家人的毛病。只不过是在这个儿子的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罢了。

老三也长得好看,但那不是我所喜欢的那种容貌美。那是歌唱家的容貌美:蜿蜒的嘴唇,迷离恍惚的眼睛;那脑袋,它需要后面有帷幔衬托才会显出其美来;过分拱起的胸脯;那两只说伸出就会突然伸出、说放下马上就放下的手;因为没有腿劲,两条腿晃晃悠悠的。况且他的嗓音并不圆润;能迷惑人于一时;让行家侧耳倾听;但过一会儿便逐渐轻微以至消失了。——虽然一般来说,有种种因素诱使我炫耀炫耀这个儿子的风采,但是我还是把他藏匿了起来;他自己倒也并不强自为之,但这并非因为他了解自己的缺陷,而是出于天真无知。他必定感到跟我们的时代格格不入;仿佛他虽然是我家里的人,但同时还属于另一个他永远丧失了的家庭似的,他经常无精打采的,什么事都提不起他的兴致来。

我的第四个儿子也许是所有的儿子中脾气最随和的。他不愧是一个真正的当代之子,坦率直爽,他和大家都很合得来,人人见了他都不由得要向他点点头。也许是受到了这样普遍赏识的缘故吧,他的性格变得有点儿轻浮,举止有点儿放荡不羁,处事待人有点儿漫不经心。他的某些言论人们时常想加以引用,当然仅仅是某些言论,因为就整体而言,他又是个患着轻浮放荡症的病人。他宛如一个姿势优美地从空中跳下、燕子一样在空中飞翔、可是随后却在荒漠中悲惨地了却一生的人,是个微不足道的人。这样的念头搅得我看见这个孩子便郁悒不欢。

我的第五个儿子可爱又善良,不轻易许诺,一旦许诺就决不食言;很不起眼,在他身边简直会让人感到自己孤零零的;然而倒颇享有一点声望。有人要来问我这是怎么回事,那我简直无以作答。也许在这个喧嚣的世界上最容易显出心地纯洁的人的不同凡响了,而他正是个心地纯洁的人。也许心地太纯洁了,对每个人都很友好。也许太友好了。我承认,有人当着我的面称赞他,我听了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称赞像我儿子这样一个显然十分值得称赞的人,这也未免有点太轻巧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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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的儿子当中,我的第六个儿子似乎性情最为忧郁,至少乍一看来,他会给人这样的印象。一个懦弱而又好饶舌的人。所以拿他没有办法。他处在劣势时便陷入莫名的悲伤之中;一旦占了优势,他便用喋喋不休的闲扯来保持这种优势。然而我不否认他有某种会忘掉自我的激情;他常常在大白天梦幻似的苦思冥想。没有病——他身体好着呢——可是有时,尤其是在黄昏,他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但不用去搀扶他,不会跌倒的。这一现象也许由他身体发育方面的缺陷造成,就他的年龄而言他的个子太高了。这使他的整个形象显得不漂亮,尽管个别部位,例如手和脚长得出奇的好看。此外,他的前额也不好看;皮肤似乎有点儿起皱,骨头也显得有点皱缩。

跟别的儿子相比,第七个儿子和我最亲近了。大家赏识不了他;他那种特殊的诙谐世人都不理解。我并不过高估计他;我知道,他够渺不足道的了;如果世人除了不能赏识他这个毛病以外没有其他的毛病,那他们倒都可谓是白璧无瑕了。可是在家里我却离不开这个儿子。他既带来不宁,也带来对传统观念的敬畏,他把这两种东西,至少在我的感觉来说是如此,糅合成为一个无可争辩的整体。诚然,他自己一点也不知道能拿这个整体派什么用场;他不会去推动未来的车轮前进的;但是他的这种天赋很令人鼓舞,很有希望。我希望他会有孩子,好传宗接代。可惜这个愿望似乎难以实现。他怀着一种自我满足的心情独自一人东逛西荡,并不为女孩子的事操心,不过倒也从来没有心情不愉快的时候。他的这种自我满足的情绪虽然为我所理解,但却不是我所希望的,他周围的人对此当然很不以为然。

我的第八个儿子叫我操心了,我还真说不上这是什么原因。他像个陌生人似的望着我,我却觉得他与自己有着亲密的父子骨肉情谊。时光已经磨平了许多痕迹;而在从前,我一想起他便会突然浑身颤抖起来的。他走他自己的路;断绝了和我的一切来往;他那个硬脑壳,他那个矮小而肌肉发达的身体——只有他那两条腿小时相当单薄,不过可能在这段时间里已经长好了吧——不管去哪儿,他准保都会闯出一条路子来的。我不时想叫他回来,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这么疏远父亲,他到底想干什么。可是如今他已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么多的时光已经消逝,现在也只好听其自然了。我听说他是我的儿子们当中惟一蓄连鬓胡子的;对这么一个身材矮小的人来说,好看当然是好看不了的了。

我的第九个儿子风度翩翩,有着专为女人生就的那种甜蜜的目光。甜蜜得连我这个明明知道只要用一块湿海绵就足以将这奇妙的神采抹掉的人也不时受到诱惑。而这个孩子的特殊之处就在于,他丝毫也不想引诱人;能一辈子躺在沙发上,将他的目光虚掷在天花板上,或者最好是垂下眼皮闭目养神,他也就会心满意足了。他这样美滋滋躺着的时候,他便喜欢谈话,而且谈吐不俗,言简意赅;不过话题却只能限于狭窄的范围内;一越出这个范围,他说起话来便空空洞洞,而由于范围狭窄他又难免要越出范围。人们会示意阻止他讲话的,倘若人们有一线希望,觉得这充满睡意的目光会觉察这手势的话。

我的第十个儿子被认为是个不诚实的人。我不想完全否认这个毛病,也不想完全加以认可。可以肯定的是,谁看见他带着与他那个年龄极不相称的威严神态走过来,看见他身穿纽扣总是紧紧扣住的大礼服,头戴虽旧但却仔细刷过的黑礼帽,面孔呆板毫无表情,下巴略向前伸,眼皮成拱形沉甸甸压住眼睛,两个手指头时不时就要摸摸嘴唇——谁看见他这副模样,谁就会想,这是一个极端虚伪的人。不过,你还是听听他说话吧!明智;慎重;简洁;探讨起问题来语言尖刻而生动;与整个世界有着惊人的、自然而又愉快的一致;一种必然会使人挺直脖子、昂起头来的一致。许多人自以为很聪明并因此而厌恶他的外貌,他却用他的言语将这些人强烈地吸引住了。可是也有人并不介意他的外貌,但是却觉得他的话虚伪。我,作为父亲,不想在这里妄加断语,然而我必须承认,后一种评论者无论如何比前一种评论者更值得注意。

我的第十一个儿子身体娇嫩,大概是我所有的儿子中最虚弱的了;但他的虚弱有迷惑力;这就是说,他有时会显得强健而果断,然而即便在这种时候那虚弱也带有某种根本性的意义。但那并不是那种令人感到羞耻的虚弱,而只是在我们这个地球上令人觉得是虚弱的某种特性。譬如鸟儿起飞前的那种状况,那摇晃、那犹豫不定和扑棱翅膀,不也是虚弱吗?我儿子所表现出来的就是这类特性。这样的性格当然使父亲感到不高兴;它们显然是以毁灭家庭为其宗旨的。有时他看着我,瞧那眼神仿佛他想对我说:“我会带你一起去的,父亲。”于是我想:“你这个不孝儿,我才不信你这一套呢。”而他那眼神似乎又在说:“那么我就甘心情愿当这个不孝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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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的十一个儿子。

杀兄[34]

现已查明,凶杀案是这样发生的:

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大约九点左右,凶手施马尔躲在街角,被害人韦泽从他的办公室所在的小巷拐进他所住的小巷必然由这儿经过。

夜晚寒气袭人。但施马尔只穿一件单薄的蓝制服,短上衣没有扣上纽扣。他一点也不觉得冷;他也不停地走动。他的杀人凶器,半似刺刀,半似菜刀,他一直毫不掩饰地紧紧握在手中。对着月光察看刀刃;刀刃闪闪发光;施马尔还嫌不够,他举刀猛砍路面的砖石,砍得火花四迸;他也许感到后悔;为了弥补损失,他弯腰抬起一只脚,像拉提琴那样把刀在靴底上来回摩擦,一边听着刀在靴子上的摩擦声,一边留意着那条决定命运的小巷。

市民帕拉斯就在附近从他所住的三层楼的窗口注视着这一切。为什么任它发生而不加阻止呢?探索一个人的本性吧!衣领翻起,睡袍用带子系在肥胖的身体上,摇着头,他朝下看。

再过去五幢房子,在他的斜对面,韦泽太太穿着睡衣,披着狐皮大衣,正在朝窗外张望,等待着她那今天比平时晚归的丈夫。

韦泽办公室门上的吊铃终于响了,声音过于响亮,不像门铃,它响彻全城,直达天空,而韦泽,在这个勤奋的夜晚还干活的人,则正从那幢房子走出来,不过这一点在这条小巷里还不为人所见,只是由铃声作了通报而已;不一会儿巷子里就响起了他那沉重的脚步声。

帕拉斯远远地向前探出身去,生怕错过了什么。韦泽太太听到铃声便放了心,把窗户砰的一声关上了。施马尔却跪下去,将身上仅裸露在外的脸紧贴在铺石路面上;一切都是冷冰冰的,施马尔却浑身冒热气。

正是在两条街分岔的拐角处,韦泽停下来了,只把手杖伸到那边的巷子里,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时心血来潮。夜空呈现出一片墨蓝和金黄色,吸引了他。他一无所知地凝望这夜空,他一无所知地掀开帽子抚摩头发;天空没有显示任何征兆警示那即将降临的厄运,万物都停滞在其毫无意义、玄妙莫测的位置上。韦泽向前走去,这本是很合乎情理的,但是他却是朝着施马尔的刀口走去。

“韦泽!”施马尔大喊一声,踮起脚尖,伸出胳臂,猛将刀子砍下,“韦泽!朱莉亚白等了!”施马尔对准韦泽的咽喉左一刀右一刀,第三刀深深扎进他的腹部。水耗子,被剖开肚皮时,发出一种类似韦泽这样的声音。

“了结啦,”施马尔边说边把刀,把这多余的、血迹斑斑的累赘朝最近一幢房屋的正面扔去。杀人多快活啊!看着别人流血,多么轻松,多么兴奋!韦泽,老夜游神,朋友,酒友,你正慢慢渗进阴暗的马路土地。你何不干脆就是一个灌满血的气泡,我只要往上一坐,你就会完全消失。并非一切都会实现,并非一切美梦都会成真,你的沉重的残骸就躺在这里,对任何踢踹充耳不闻啦。你又何必提出这无声的问题?

帕拉斯,心乱如麻、毛骨悚然,站在突然打开的自家双扇门门口。“施马尔!施马尔!我全看见了,什么也没遗漏。”帕拉斯和施马尔彼此审视着。帕拉斯满脸得意,施马尔木然无言。

韦泽太太夹在一大群人中间急忙跑过来,一张脸因惊吓而变得十分苍老。皮大衣敞开,她扑到韦泽身上,这个穿睡衣的身体属于他,像一座坟墓上的草地那样罩在这一对夫妇身上的皮大衣属于人群。

施马尔,勉强忍住最后一阵恶心,把嘴压在警察的肩上,警察步伐轻盈地把他带走。

梦[35]

约瑟夫·k做了一个梦:

一个晴朗的日子,k想散步。可是他刚迈出两步,就来到了一座公墓。那儿有精巧的、不切实际地迂回曲折的道路,可是他在一条这样的道路上摇摇晃晃地滑行着,仿佛漂浮在一条湍急的河流上。老远他就注意到了一座新堆积起来的坟丘,他想在那座坟旁歇歇脚。这个坟丘简直对他有一种吸引力,他恨不得一下子就能滑到那儿去。但是有时候他又几乎看不见那座坟丘,因为有几面旗帜遮住了他的视线,它们翻卷着,猛力地互相拍击着;虽然看不到旗手,但仿佛听到那儿有一片欢呼声。

就在他尚还把目光投向远方的时候,他突然看到那同一座坟丘就在自己身旁的路边,甚至几乎已经在自己身后。他急忙跳进草丛。由于路在他的跳出去的脚的下面继续飞驰,他一个踉跄,正好跪倒在那座坟丘前。两个男人站在坟后,把一块墓碑举在他们中间;k刚一出现,他们就把墓碑砸进地里,墓碑便牢牢地竖立在那里。从灌木丛中立刻走出来第三个男人,k立刻认为这是一位艺术家。他只穿着裤子和一件纽扣没扣好的衬衣;他头上戴着一顶天鹅绒便帽,手里拿着一枝普通铅笔,他一边走近过来一边就用它在空中画图像。

这时他动笔在墓碑上写字;墓碑很高,他根本用不着弯腰,但得探身向前,因为坟丘把他和墓碑隔开,而他又不想踩这坟丘。所以他就踮起脚尖,用左手撑住墓碑石的平面。他以其精湛的技艺,成功地用那支普通的铅笔写下了金色的大字;他写道:“这里安息着——”每个字都显得那么清晰和优美,刻得深深的,金光闪闪。当他写过这两句话后,他回头看了看k;而k呢,他想知道铭文的进展情况,他不怎么在意那个人,而是只看着墓碑石。果然那个人又开始继续往下写了,但是他却写不下去,有某种障碍,他放下铅笔,再次向k转过身来。这时k也看着这位艺术家并发现此人非常局促不安,但不能说出局促不安的原因。他先前的那股轻松活泼劲儿完全消失不见。k也因此而局促不安起来;他们彼此无可奈何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存在一种讨厌的误解,谁也消除不了这误解。这时墓地教堂的小钟也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但是艺术家举起手挥了挥,钟声就停止了。片刻过后它又响起;这一回声音很小,没有怎么要它停,它却立刻中断了;就好像这一回它只想试试自己的音色。k对艺术家的处境感到难过,他哭了起来,抱头呜咽了很久。艺术家等到k平静下来后决定还是要继续写下去,因为他找不到别的出路。他最初的轻轻一笔使k转悲为喜,但是艺术家显然是极其勉强地写出这一笔的;字体也不再那么优美洒脱,尤其是似乎没了金色,笔的走势苍白而缺乏自信,字母只是变得很大。那是一个j[36],就在这个字母快要写完的时候,艺术家怒气冲冲用一只脚踩进坟丘,踩得泥土四下里往空中飞溅。k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没有时间求他原谅了;他用十个指头刨土,泥土松软很好刨;一切都似乎是事先准备好了的;表面薄薄的一层土只是做做样子。就在它下面一个大洞张开,洞壁陡峭,k被一股平缓的气流在后背上一拧坠入这个洞穴。但是就在他人在下面,脑袋还竖立在脖子上,已经被这深不可测的深渊接纳的时候,上面他的名字用强劲的花体字疾书在那块墓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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