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胭脂(1 / 2)
留洪宽独自在那,张行书乘轿回画舫找伍茯苓。
与伍茯苓细说方才的事,引得佳人莞尔一笑,朝张行书道:“让兰儿去张罗,你来回一趟也乏了。”
兰儿点头离开,没一会就手拎木箱,坐着轿子离去。
将近午时,丫鬟们置办膳饮,张行书倚在鹅颈椅上眯了一会,醒时身上披了层薄褥。
他眯着眼睛左右瞧了一眼,伍茯苓不知在何处。
起来伸了个懒腰,张行书揉着眼睛往舫中走去。
这画舫是伍茯苓刚回台州时差人打造的,一直由几位丫鬟看护。
张行书走在画舫二楼,脚踩缠枝纹栗色地毯,左瞧右看。
舫中挂着花鸟纹镂空红木方灯;落地漏窗分出书房、茶室、琴房等隔间;花架、博古架及桌椅都是红木所制,浮雕如意纹;除此之外还有画缸以及各种瓷器、玉器,让人目接不暇。
楼梯在船头,张行书往船尾走去,穿过中段,左右手是几间卧房。
张行书看那些卧房都虚掩着门,好奇推开去瞧,他是北地人,极少见到画舫,所以感觉很是新鲜。
屋中不大,却极为雅致,较之漕船的简洁,画舫更稳,所以装饰更为繁美。
一间两间屋都没什么差别,张行书再推开第三间屋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声音,迈步进去观瞧。
绕过座屏,张行书看到一个千娇百媚的身影浸在水中垂眸凝思,水上洒满花瓣,只能看到锁骨之上,青丝如瀑,芬芳四溢,他来不及转身逃离,身后忽有声音怯生生道:“少爷,您……”
水中佳人睁开眸子,与张行书正打个照面。
“伍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张行书哭的心都有,这走下来不见一个人,谁能知道伍茯苓会在此处沐浴。
丫鬟在他旁边面对伍茯苓低着头不敢说话,小手绞来绞去。
伍茯苓慵懒地横他一眼:“还不出去。”
张行书闻言,如获大赦,逃也似的往外奔去。
露台上张行书坐立不安地等候伍茯苓用膳,直到楼梯脚步声传来,他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弹坐而起。
“你怎的满头是汗?”伍茯苓一如往常,身穿赤色交领裙,青丝半束,用玉簪绾在身后。
她肌肤本就莹透泛泽,沐浴之后更是娇滑欲滴,娇懒地拿着团扇轻轻扇着,身后丫鬟低着头不敢说话。
见伍茯苓似没有怪罪之意,张行书才松了口气,擦去头上汗水,憨笑一声。
伍茯苓勾着嘴角:“看你吓的,又不是外人,瞧一眼又怎的了。”
这话似有嘲弄之意,说得让张行书险些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快用膳吧。”伍茯苓看他真经不住吓,也不再逗他,拿起茶杯小啜花茶。
好不容易挨完这顿饭,张行书连忙跑到岸上去溜达。
原本晴空万里,没过一炷香功夫,忽然乌云密布,张行书来不及跑回画舫,淋了一身。
细雨如丝,萧湖上升起薄雾,天地一色,涟漪不绝。
丫鬟撑伞将他迎进画舫,又带他去二楼的一间卧房。
“少爷,浴水给您烧好了,桌上有姜茶。”丫鬟说罢,带上屋门离开。
张行书躺在澡桶里,喝着姜茶,听着外面雨声淅沥,舒服得险些睡过去。
兰儿傍晚才回来,拿着地契到伍茯苓屋中,而后又敲响张行书房门。
她推门进去,看到张行书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睡觉,苦笑着把他叫醒:“少爷,醒醒,你怎么在这睡了?”
张行书擦了擦口水,坐起身来,讪笑着坐在椅子上,问道:“你回来了,事情如何?”
“洪掌柜也是小姐手下资历最老的一位掌柜,他前后张罗,几乎用不着我。”兰儿笑着道。
张行书点点头,问道:“而后该如何?”
兰儿回道:“洪掌柜招呼伙计去把那些房中旧物全都拆卸,都换成新的,待那边弄好之后,就可以挂招牌营生。”
看到张行书忧心忡忡,兰儿继续道:“少爷不必担心酒楼亏损,小姐让我盘下中意的作坊和商铺,酒楼只是怕你闲着没事做才开的。”
原来是这样,张行书挠挠头,看来自己是多虑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想把这件事做好。
兰儿走后,张行书起身去瞧窗外,有几个拎着油灯的身影披蓑衣撑伞冒雨在岸上来回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