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2 / 2）

她抬起手，那长剑便直接调了个头，稳稳的到她的手中，同时剑身发出一声微鸣。

“你为什么能用暮雪剑？”

说话的不是苏茗，而是不远处的莫徐行。

他沙哑的声音响起之时，剑身的轻微震动与鸣声便消失了。

“你认识？”

苏茗有些意外。

莫徐行看向那把长剑，在许洛神手上它仅仅只是一把“利器”，而在其主人手中，那却是“神兵”。

但这也只限于“主人”，许洛神不是主人，苏茗更不是，但是，苏茗却拿起了神兵。

“剑者之剑有很多，但在先天之后，他却很少用剑。”莫徐行缓缓开口：“‘暮雪’是他的佩剑，有着他的剑魂。”

苏茗没有当一个好老师去满足莫徐行的好奇心，也没有去解答他的疑问。

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冷血无情。

“你快死了。”

苏茗提醒道。

此时的莫徐行已经没了一开始的那股子神秘阴鸷之感，满头的白发，布满皱纹的脸庞，手上松弛皮肤让黑色筋脉显得更为可怖，只有一双眼睛，还是最初的模样。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招式都在加速自己的衰老，莫徐行感觉得到，苏茗也看得到。

“嗯。”

莫徐行点了点头，仿佛对于自己生命的流逝并不在意。

苏茗皱起眉，她之所以急忙冲上来是为了限制莫徐行，狗急跳墙这种事情在他身上很可能发生。

那玉镯已碎，与上古洞天有关的“关键道具”没了，莫徐行第一时间也确实有点发疯的迹象，可是现在却不知怎么的突然冷静了下来。

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

“只有你一个人？”苏茗尝试问出点什么，虽然她知道这样问，莫徐行是不会告诉她。

“大道，独行。”

莫徐行抬头看着天空，轻声说道。

苏茗停顿了一会儿，不知道莫徐行在计划着什么，但随后她有点惊讶。

因为莫徐行居然慢慢坐到了地上，还把刀放在了手边。

在微风中，莫徐行如同一个坐定了的老僧，满脸皱纹的他看向远方，白发随风飘舞。

战斗还没有结束，至少还没有角逐出胜利者。

苏茗看向他，问：“不打了？”

“无须。”

沉默片刻，莫徐行轻声回道。

在莫徐行坐下去的时候，苏茗脑海中一直在想莫徐行可能的行动，防止他又出现突然暴起的行为。

但这次莫徐行似乎真的已经选择了放弃。

“为什么？”

同样，对于苏茗的疑问莫徐行没有选择回答，反而看向了自己手边的黑刀，缓缓开口：

“我不能辱了它。”

“即使……是不正确的。”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莫徐行这种站在武道顶端的人也是如此。

而苏茗也有自己的“道”。

她摇了摇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不正确的，那就是不对的。”

莫徐行笑了，脸上的皱纹挤做了一团，苏茗还是觉得他还是摆个反派脸比较适合，特别是以他现在这副模样，笑起来反而有点恐怖片的味道。

“在没有看到结果前，我们都无法判断对错。”莫徐行说道。

“不过，我现在可以判断一件事情。”

苏茗眉头微蹙：“什么事？”

“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身在高处的武者是不是都喜欢华夏古文化，苏茗虽然也很喜欢，但这个时候却不一样了。

“我不是君子。”苏茗平淡回答道，接着看了莫徐行一眼：

“你更不是。”

“哈，哈哈……”

莫徐行想大笑三声，可声音却沙哑黯沉，他撑起了身子，想慢慢站了起来，但最后还是坐回到了地上。

他望着苏茗，那与其外貌截然相反的清晰双眼中，难掩高兴。

“没错，我们都不是。”

苏茗：“……”

然而就在下一秒，莫徐行话音刚落之时，一股莫大的危机感就直冲苏茗的脑海。

只见莫徐行手边的那把漆黑的刀突然一阵蠕动。

“但总得有人要成‘小人’……”

“轰！”

一声巨大的响声响起，一股巨大的气浪从苏茗的身边穿过，卷起大片雾气，激得她衣衫飞舞，而那一头，莫徐行的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