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2 / 2）
反正死的又不是我的人，怕啥呢？
彼得教主立刻就明确了自己的想法。他命令自己的主教们带着毫不知情的信徒将「雾霾」引向罗曼帝国的中部，并命令他们在引导成功后，立刻抛弃那些信徒回来。
“记住！告诉他们，这是光明神为了赐福中央区进行的一系列举动，告诉他们只要到了中央区的城镇就可以立刻获得赐福……然后你们立刻偷偷回来，不管是用神术，还是用什么玩意儿——立刻回来，明白了吗？！”
“是，教主。”
主教们点了点头，随后便立刻离开了。
在15日的下午，在彼得教主的期盼下，在远处圣女方的注视下，这些金灰色的雾霾与新教和旧教之间形成了一条隔绝「两岸」的死亡之河，在主教们与信徒们的引导下，正缓缓的向着南方逼近。
圣女并不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她身旁的普利修拉却很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本质上是跟魔力残渣差不多的东西。”她说着，拿出纸笔写写画画，然后将金灰色的雾霾之河记录在她最宝贵的魔法书上。
“我不太清楚光明神的神术中有没有这种东西，但总而言之——它们似乎有直接从灵魂层面杀害生命，将伤口显现的同时，暂时性控制尸体的能力……塞西莉亚，你看河流里。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在动？”
塞西莉亚沉默了许久，然后对着雾霾之河中跟随着河流的流向前进的尸体点了点头：
“对。那儿的确有个人……是一名信徒。”
“怎么？你难道不知道你的神会做什么？”
“我不知道。”塞西莉亚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一直是在古籍里了解到神的伟大……而不是亲眼见过他——哪怕是上一次，在圣城里，那也只是一个模糊的男人的影子……他看起来根本就没有我想象中的伟大，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或许你看的教典跟其他人的不同。”普利修拉耸了耸肩，就这么看着金色的河流逐渐朝着罗曼帝国的中心区域移动。
“毕竟我了解到了，圣女与苦修女用的是「最原始」的教典，而现在的教徒用的是更改后的——其实你们才算是旧教，彼得教主他们才算是新教。”
“那我的神到底是哪一边的？”
“我倾向与他根本就不站边。算了，做好准备吧……我们勉强才调整好了领地里的方方面面，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河流涌向罗曼中部后，现在分裂的罗曼帝国会在蒙受损失后直接把敌意同时灌注在教区——到时候他们指不定会报复性的进攻，做好准备吧。”
“呃……”圣女没有说话，只是颔首表示自己理解了。
她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非常的茫然。
教派之争，教徒之间的残杀神不会出来制止的理由，她已经不再相信了。
现在亲眼见到了从圣城涌出的雾霾，以及天上那些不断掉落肉块污血的所谓「天使」，以及被雾霾之河吞没死去后又爬起来的信徒后……她更是对自己信仰的教义感到了怀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信仰的神与我所见的教义完全不同……
我信仰的，真的是眼前将信徒置于死地的光明神吗？
塞西莉亚低头看着腰侧被她呵护完善的教典。她深吸了一口气，很清楚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发呆的余地了。
她得回去让人们做好准备……做好未来，同时面对彼得教主与罗曼帝国入侵的准备。
毕竟教区，已经不再属于罗曼帝国，更不属于彼得教主了。
……
很快，金灰色的雾霾之海便在主教们的引导下蔓延了半个罗曼帝国的中央区域。
主教们早已在雾霾进入中央区的那一刻扔下他们的信徒逃之夭夭，而信徒们面对雾霾时的虔诚更是加重了死者大军的数量。
在猝不及防之下，正在与贵族交战的叛军迎头就撞上了和尸体一块涌来的雾霾之海。
所有有见识的人都会想起了当初静谧流放事件时，他们给摄政王陛下安插的那个罪名。
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到底是不是那个男人干的——那些金色的雾霾便吞噬了他们，以不可阻挡的脚步吞噬了一群又一群的战士，吞噬了一座又一座的城镇，甚至还将一只大概有两千规模的阿莱塞精锐气枪步兵群给给吞没了。
阿莱塞人在十天不到的时间里莫名其妙的损失了两千人的精锐，而罗曼帝国则在十天不到的时间里失去了小半个中西区域的城镇与贵族，也失去了数百万的人口。
这数百万人口成为了伴随着雾霾之河流动的恐怖集群。他们走到哪，金色之河就跟到哪，而被他们杀死的人也会成为他们的一份子，这更是严重影响到了罗曼人的士气。
一时半会，就算是对罗曼帝国最怀有二心的人都停下了继续战斗的准备。
他们暂时放弃了互相敌对，转而惊恐的抵挡随时可能会继续南下的五名，雾霾之河，并向王都派出信使恳求加森亲王出面主权大局。
在2月25日的这天，噩梦一般的金色雾霾之河终于是消退了。
加森亲王没有任何主权大局的意思，因为他觉得，现在外面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他呆在宫殿里，能随时享受到葡萄酒，烤鸡，能享受到休息与困乏，更重要的是，哪怕他的屁股不坐在王位上都好，阿莱塞人为了合法的控制这个国家仍需要低声下气好声好色的照顾自己。
这让加森亲王感觉无比的受用，但他的侍从却对罗曼发生的事情感到无比的惊愕。
“侍从——我的侍从，你去哪儿？”
“大人，我要去为您准备一些餐点请稍等一会儿。”
侍从离开了加森亲王所在的休息时，在离开了阿莱塞人巡逻的走廊且进入厨房后，恶魔侍从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嘟嚷声：
“这罗曼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加森亲王任由自己的子民死亡也就算了，毕竟侍从很清楚这就是他现阶段需要的堕落之人——但其他地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罗曼人就这么喜欢对自己人进行大屠杀吗？而且那光明神到底是又是什么玩意儿啊？
恶魔贫瘠的见识让他无法理解此时此刻教区的所作所为。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间，彼得教主正在用他雄辩的口才向信徒们解释着罗曼帝国发生的一切。
他说，这一切都是主的恩赐——因为罗曼中部地区的难民期望能够「不会挨饿」的活着，所以光明神便用金色的恩赐之雾让他们成为了不会挨饿也能活下去的只是行动稍微迟缓一些的不能说话的「人」。
这些感受到光明神赐福的人们希望其他人也能加入其中，所以他们才会发出奇怪的声音试图把其他人也带入自己的天国……而且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成功了不是吗？
“但是教主大人！您怎么保证被他们伤害的人真的已经进入了天国呢？！”
有些信徒发出了质疑，而彼得教主只是和善的表示，作为亲眼见证过光明神降临的教主，他当然是最了解神恩的人。
“至于还有怀疑的人，你们大可亲自去看看——等你们进入天国后再回来告知其他仍然不相信的人们。当然，我想到时候你们就应该不打算回来了。但，我们这儿还需要你们进行一场圣战。”
彼得教主没有对任何想离开的人进行挽留，而是大方的请他们出去，甚至愿意帮他们付一笔通往天国的路费。
这下，愿意离开见证天国的人离开了，准备去寻找那些已经升上天国的「教友」，在他们的帮助下离开这个凄惨的世界。
而那些留下来的信徒也士气高涨，决定【打赢圣战后进入更加美丽的天国】生活。
结束了教区内的事情后，彼得教主喘了口气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还好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还好信徒都是没脑子的蠢货——但问题是，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光明神的「雾霾」已经成功且彻底的让教区成为了罗曼帝国的敌人，他们以后再也没有融入罗曼帝国的可能了，以后他们就只能靠自己了！
但问题是，靠自己生存的前提是拥有一个同意的国家。而那个圣女毫无疑问就是彼得教主的眼中钉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