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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焦躁不安的人们

赤鸢真人升天了，这是在江湖上，民间到处流传的说法，与上线就能洞察全球情报的崩坏意志不同，赤鸢到底是什么情况，太虚山上贯穿天空的金色光芒到底是什么根本没有人知道，所以，那一日发生的事情，而太虚七剑又对这件事闭口不答，神州大地上的人类就只能依靠猜了。

但是猜来猜去，最后所有人猜到了一起。

无敌的赤鸢仙人，那肯定是功德圆满，去仙界了。

虽然这所有人猜不到事情上真相，但对于所有人而言，他们猜错的，与实际上发生的没有任何区别。

是的，没有区别。

赤鸢仙人举霞飞升，前往仙界这码事情江湖上是津津乐道，为了庆祝这件事，大明王朝和地方宗族还稍稍降低了一下微不足道的税和地租，民间看起来对这件事感到与有荣焉，仿佛整个神州大地都在庆祝和赞美赤鸢仙人升仙这件事。

但就如同人们因为害怕孤独，害怕独处而向往喧嚣，想要在这些地方找到所谓的热闹和快乐，排解心中的孤独，找到所谓的快乐一样，各种看起来充满逼格的仪式和宴会当中没有人们想要的快乐，也无法排解人们心中的孤独和寂寞，各种宴会，各种仪式当中有的只有枯燥，无聊和无趣一样，看起来神州大地上的人们为这件事津津乐道，甚至与有荣焉，但实际上，所有人心中都满是焦虑。

对于普通人而言，无论是赤鸢真人死了，还是赤鸢真人真的成仙了都没有差别了，那就是他们失去了一个靠山，一个能在关键时刻拯救他们的靠山，一个能消除妖患，救万民于水火的靠山。

无论是赤鸢死了，还是赤鸢升仙了，都意味着百姓失去了这个靠山。

普通人内心惶惶不可终日，各路江湖豪侠，各个世家，乃至是大明王朝都心态稍稍崩了。

他们倒是不会像普通人那样对崩坏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但他们同样感到头疼。

因为顶梁柱没了，赤鸢这个顶梁柱对他们的意义是什么？答案是赤鸢顶住最大的压力，他们只要稍稍出力，就能把名利给捞了，现在赤鸢一离去，也就意味着他们必须成为抵抗崩坏的中流砥柱，他们再也不可以像是过去那样出工不出力却拿到最大的那块蛋糕了。

赤鸢登仙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必须肩负起责任，否则一旦他们真实面目曝光，他们的名望就会迅速的恶化。

总之，神州大陆现在看起来在讴歌赤鸢升仙，但实际上都心里发苦。

赤鸢的强大，让神州所有人下意识面对崩坏灾害都想到了她，这也是崩坏意志厌恶现在地球上文明的原因，无比厌恶古代文明遗产的原因。

一个遇到崩坏灾害从没有想过面对，一个面对灾害从没有想过战胜，一个只会逃避，只会想要依靠活神仙度过灾难的文明在崩坏意志这个法西斯苍天新眼中根本不配文明二字。

不过，在神州大地上的人们惶惶不安的时候，还有着比他们更加惶惶不安的人。

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太虚七剑，这几个弑师的二五仔们体会到了比弑师之前更深沉的不安和恐惧。

林朝雨这个性情温婉的女子脾气越来越暴躁了，这个念旧的女人原本还打算在赤鸢死后再建一个太虚剑派祭奠被她们背刺死的师傅，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现在就算是马彦卿在身边，她也无法感受到任何安全感，更何况现在马彦卿这个心甘情愿被苏湄玩弄的舔狗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曾经一度险些认命的江宛如，其姐姐江宛兮则是陷入了深深的不安，她们内心的恐慌已经到了夜不能寐的程度，她们夜晚时分总会陷入噩梦，噩梦当中，她们看到自己的师傅提着剑，冰冷无情，缓缓向自己走来，没有沟通，没有埋怨的话语，但是这简单的噩梦却总是可以让她们内心陷入前所未有的无助。

程凌霜没有任何多于的情绪，但是加大练功的力度无疑说明了她的内心也不是那么宁静。

苏湄这个赤鸢真人最好的徒弟则是最稳重，最沉着的那一个，她似乎早就意识到了会发生什么一样的，并没有因为一些发现而乱了阵脚，而是加快了建设属于自己的势力。

而这一切的原因，便是赤鸢似乎诈尸了。

由林朝雨这个念旧女子亲自看管的灵柩好像依旧正常如故，可是当林朝雨在某一天发现眼前的灵柩总是有些她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这种怪异一直缠绕在林朝雨心头，于是，在某一天，她打开了这口准备仔细检查的时候，就发现原本应该躺在灵柩当中的赤鸢，已经不翼而飞了......

这个发现让太虚七剑陷入深深的不安，如果他们没有真的杀死赤鸢，如果赤鸢真人还活着，那他们将处于极端危险的境地。

曾经他们能够弑师，那纯粹是他们有心算无心，即便是这样，想要给程凌霜争取出使用太虚剑神重创赤鸢的力量其他几个也得拼命才能做到。

而现在一切都反转了，如果赤鸢还活着的话。

而另外一边，赤色政权的领地内，原本还在忙碌的马柯和恩阁抽时间找上了他们的恩师『洛晨』。

当然，寒暄是不可能寒暄的，他们了解自己恩师的性格，再加上他们自己也没有那么多废话的时间，他们找上『洛晨』是有原因的，那边是真气，他们刚刚在『洛晨』指点下练成绝世武功时，就认识到真气这东西绝非什么好东西，而是祸患无穷的玩意，这玩意一旦汇聚，妖患就会滋生，普通武者体内的真气一旦密度过高，那就好走火入魔，变成妖魔。

而现在，『洛晨』外出一趟，回来后他居所周围便真气弥漫了起来，这个发现让他们决定见自己的恩师一面，虽然这些真气只在恩师居所流转，从不外溢，但是抱着为自己领地居民的爱护，他们还是决定见一见自己的恩师。

然后他们登门拜访后，就看到恩师家中放着一口灵柩，灵柩当中躺着一个头部被剑痕贯穿，浑身上下满是剑伤的人......

第三百二十三章 仙人之名

——好家伙，这是多大仇？

马柯看到这口灵柩以及躺在灵柩当中的尸体，眉头就狂跳不止。

在中华，乃至是东亚文化圈，死者为大这个思想是传播极广，极为深入人心的，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一副被恶意破坏的尸体，明明脑袋上那一刀贯穿头颅的剑痕就是必杀的一剑，结果尸体上还有这么多剑痕，也别说是先造成身上是剑痕，最后才打出致命一剑了，那些一看就是刺向内脏的剑痕无疑是充满杀机的招法，而这样满是杀机的剑招造成的伤势，超过了四十起——这几乎是分尸了。

“老师，这是？”

马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转过目光，看向『洛晨』问道。

“她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侠，与江湖上吹上天的各路大侠不同，她是一个真正值得尊敬的侠，一个高尚的战士，虽然她曾经的行为为神州带来过灾祸，虽然在某个事件断因为特殊的原因变的极端，但是她一直在战斗却是真实而不虚的。”

『洛晨』瞥了一眼找上门的马柯，轻声的解释着。

“为神州带来过灾祸？”

面对已经面目全非的，根本认不出来的赤鸢，马柯眉头皱了起来虽然他感觉这个被人恶意破坏了的尸体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作为合格的管理者，统治者，他的目光立刻就放到了重要的地方：“老师，她是谁？”

“她的名号，你和恩阁，以及神州大地上绝大部分人都应该听过。”

“怎么可能，神州江湖有这样威名赫赫的人？”马柯眉头皱起，神州大陆，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家喻户晓的武林高手豪侠，更何况还是个女侠？要知道，武冠三绝，天下第二阎世罗也有一堆人没听过。

不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马柯脸上出现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老师，你是说，她是？”

『洛晨』点了点头。

可马柯更加无法理解了。

“江湖上，整个神州大地不是到处都在说赤鸢真人已经举霞飞升了么？”

“举霞飞升只是妄想。”洛晨看了眼正在加速汲取崩坏能恢复自己的赤鸢，叹息了一声：“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所谓的仙界，赤鸢所谓的仙人名号，不过是她活的久，而且一直奋战于抵抗妖患的第一战线，久而久之就有了仙人的名号罢了。”

“那前段时间，太虚山上的冲天金光又是什么？”

『洛晨』努了努嘴示意马柯看向灵柩当中的赤鸢道：“那就是那天发生的事情的成果！”

差不多有些弄清楚前因后果的马柯摇头叹息了起来。

太虚七剑，神州大地，江湖上吹的比啥都好听，但是马柯只是默默的把这些人当成了阶级的敌人。

名声吹的再大，这些人有种过田？插过秧，然而这些人没有经过任何劳作不也是锦衣玉食，家财万贯？

现在的发现，让马柯坚定了自己事业的正义性。

一群弑杀恩师，一群干了坏事不敢承担责任的垃圾却能堂而皇之的成为社会的上层，大明王朝的秩序，一定是错误的，一定是要被推翻的。

至于太虚七剑弑师的理由？马柯不在乎，赤鸢是谁？一个为了对抗妖患，战斗了无数年，一个两袖清风，从来没有在乎过俗世利益，并且没有任何利益纠纷的人，这样高洁的战士，无论是哪个文明，都应该值得尊重，太虚七剑倒好，弑杀之后还要破坏尸体。

至少马柯即便是决定了推翻大明现在的秩序，但是对赤鸢真人这种不理俗务，自力更生还满世界斩妖除魔的真人，他依旧是持以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