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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听话,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境州府衙后院。
裴铎的书房中, 灯火彻夜未熄。
卫柘、冷枫、雷四围坐在桌案旁,脸色十分凝重。
桌案上放着一块几乎占据整个桌面的沙盘。
凌尘指了指西侧的位置,沉声道:“乌黎部简直不费一兵一卒便将有落部收服, 而且故意封锁消息,才使得大周几乎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如果不是他从与自己朋友做生意的西番人那里套来只言片语,恐怕他们依然毫不知情。
“根据有落部与大周边境通市的关系, 不应该毫无抵抗便自愿归属乌黎部, ”裴铎摩挲着下巴, 若有所思道, “多半有可能他们曾经求助过大周,甚至也向北齐求助过,因为外援无望, 自己本身兵力又不足, 才会用这样的方法归属乌黎部。”
有落部与大周、北齐皆有接壤的地方,他们悄无声息的被乌黎收服,在这之前,不可能不向外请求相助。
但大周如今国库本就空虚, 内阁的选择多半是袖手旁观。
凌尘点了点头,用手指向西北边境处, 道:“乌黎封锁消息, 找借口暂闭有落与大周互市, 目的显而易见……”
裴铎双手抱臂, 沉思道:“他们此前已经在试探大周的防守。岭南穆王爷有十万兵力, 他们占不到便宜, 转而将兵力调到北方的有落部, 占据有落部后, 下一个目的就是大周的西北边境, 冬季来临,天寒冰冻之时,兵马不宜迎战,他们侵犯边境的日期,近在眼前。”
“如果于总兵抵挡不住,大周西北的第一道防线被突破,”凌尘指了指境州的方向,沉声道,“境州首当其冲。”
雷四握拳在大腿上狠狠锤了一下,粗声道:“我们又不是没见过西北边境军,就刘千总手底下那群兵,只能打打土匪,能挡得住番子吗?”
当初燕州守备军与李铁木的番子兵对战,几乎折损了一半,这几乎是最精锐的兵力,实力已经超过刘千总带的边境军。
可想而知,如果于总兵手下的边境军都是这个水平,一旦西番来犯,情况根本不容乐观。
卫柘缓缓吐了一口气,黑着脸爆了一句粗口:“他娘的,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冷枫凝着一双鹰目,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他们不得不做好万全的准备。
裴铎沉着的视线越过沙盘,落在卫柘、冷枫与雷四三人凝重的脸上,沉声吩咐道:“我们要打造一支可以抵挡番子的守备军,从今日开始,所有守备军都要加强训练,严阵以待。”
~~~~
裴铎回房的时候,已经快到了五更的时辰。
他的眼睛下一团淡淡的乌青,是熬夜之后的疲惫。
脱下外袍,他揽住姜念汐的腰身,没发一言便沉沉睡去。
破晓的时候,两人却一同醒来。
姜念汐从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中,觉察出几分不对来。
她侧着身子,一头乌发柔软地垂落在肩侧。
“裴少爷,怎么回事?”
昨晚他议事到深夜,她等不及,便自己先行睡下了。
裴铎斟酌了一会儿,尽量轻松道:“媳妇儿,是这样的,我做个假设,如果过一段时间,边境起了战乱,那境州肯定难保太平,到时候呢,你就带游伯父先回燕州养伤。”
姜念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尽快吧,越快越好,”裴铎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你们明日就启程,你想啊,少筠在燕州,他这么久没见你了,也一定很想你……”
姜念汐握住他的手指,打断了他的话。
“裴少爷,你方才不是在假设?怎么说着就变成真的了?”
裴铎:“???”
怪他一时疏忽,忘了这茬。
他轻嘶一声,撑着手臂,垂眸看着姜念汐。
灵动的瞳眸含着一汪清澈深情的潭水,让人深陷其中。
他真是整日被她迷得七荤八素。
他艰难地收回视线,道:“姜大小姐,凡事都有可能会发生,早做打算也不是什么坏事……”
姜念汐坐起身来,扳过裴铎的脑袋,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你不是在做假设,这事真有可能发生,对吗?”
裴铎凝视着她,忽地勾唇笑了笑:“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姜大小姐。”
姜念汐被震惊了足足一大会儿。
她虽然不太明白,风平浪静的境州怎么可能会突然要面对战争。
好在她这么长时间来,经历了许多惊心动魄的时刻,所以对于这个消息,震惊过后,还算是比较理智地接受了。
她想通了之后,很快做出来决定。
“裴少爷,我不能走。”
裴铎无语轻啧了一声。
大手捧住她的脸颊,裴铎与她额头轻抵,低声道:“听话,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姜念汐抬起头来,倔强道:“我就不听话。”
“你把我支走,以为这样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对付来敌,”姜念汐从卧榻上下来,披上外袍,开始一笔一笔正正经经给他算账,“但行军打仗,需要粮草军饷,调度周转,哪一处都需要人手。卫柘冷枫雷四都得带兵冲阵,凌公子手无缚鸡之力,身体又病弱,你找谁来做这件事?”
裴铎盘膝而坐,一手支着下颌,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轻轻吐出几个字:“徐通判。”
姜念汐怔了一会儿。
“好,就算你有徐通判可以调度,”她反应过来,接着道,“但伤兵护理,损伤统计,又有谁来做?”
裴铎道:“守备军里兵医,境州城里也可以召集大夫诊治,统计的事不着急,可以等事情平定后,一并合算。”
姜念汐气结了一瞬,继续道:“如果粮草不够呢?如果你要离开境州,去西北边境对付番人呢?战乱未起,裴守备的夫人却走了,境州的百姓会怎么想?如果……你受伤了,我怎么办?”
她的眼圈有点发红。
“我想在离你最近的地方,能够最快得知你的消息,如果你是安全的,那我就是安全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她仍然挺直了脖颈,继续说下去,“如果你出了事,我就算是一辈子都安安稳稳的,又有什么用?”
她说完,轻咬着下唇,眸子里含着迷蒙的水雾,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盯着裴铎。
双眸相对,裴铎只好败下阵来。
“姜大小姐,”他走过来,环住她的腰,把她紧紧搂在胸前,低声道,“你可真是……让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
西北边境军战败撤退的消息比预计的还要快些。
几乎是一夜之间,境州城外就有了不少逃亡的士兵和仓惶避难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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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朝廷接到了八百里加急快报。
早朝上,大殿中一片混乱。
永淳帝撑着病体坐在龙椅上,强打精神,看着殿里大臣们在七嘴八舌地讨论。
于总兵在营帐中,被偷袭飞来的箭簇射中,身受重伤,不能再在边境坐镇指挥,当务之急是派去一个合适的武将。
但大周重文轻武已久,再加之边境这些年一直太平,能担当的起重任的人选竟没有几个。
“赵将军如何?”
“赵将军先前去平匪,旧疾未愈,还在府内休养,恐怕难以承担重托。”
“我看,不如派吴将军前去,论资历、经验,吴将军都可以算得上当仁不让了!”
“吴将军年事已高,从京都到边境,千里之遥,路途颠簸,吴将军恐怕……”
“镇南王手下有能兵强将,依本官之见,可以从岭南调任一位。”
“岭南与西北边境地理气候大不相同,士兵作战习惯方式差异巨大,调任的将领会水土不服……”
在满殿嘈杂的辩吵声中,永淳帝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圣上,”都察院佥都御史袁砚上前一步,道,“臣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推荐。”
永淳帝道:“说来听听。”
“境州守备裴铎。他平过匪乱,还在境州与西番人交过手,其人英勇机智,用人有方。”
听到这话,吏部的崔大人亦上前一步,同意道:“袁大人说的有理,裴守备擅长用兵调度,聪明机敏,此前还大败过西番人,后来下官派人调查过,那西番人此前曾是乌黎部将军蒙哈鲁勒的手下。这次边境暂败,可以命裴守备接手于总兵的位置,调用边境军,对战西番。”
站在首位的太子殿下萧暮言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手上的扳指。
如果裴铎担任边境指挥,破了西番,那必定会凭此功封侯封王。
一旦如此,届时他麾下兵力众多,又有直接面圣的权利,虽说与人勾结谋杀皇弟的事已经没有任何证据,但不得不防着其他意外的发生。
他抬起灰色的眸子看了眼永淳帝,眸底一片冷意,面上却依旧如常。
“父皇,儿臣认为不妥,”萧暮言温声道,“裴铎虽任守备,但此前并无指挥数万兵士的经验,直接将边境军交到他手里,一旦再败,必定军心涣散,难以重振士气。”
他这样一说,余次辅立刻表示同意。
“微臣觉得太子殿下言之有理。”
一时之间,朝堂内许多大臣纷纷出言附和。
永淳帝身体不适,愈发觉得嘈杂的声音难以忍受,他闭了闭眸子,有气无力道:“太子认为何人合适?”
“直接提拔于总兵手下的副将王兀担任总兵,令其指挥余下的三万士兵,对战西番。”
朝堂内沉默片刻,有些臣子虽然心有异议,但此时颇识实务地闭了嘴。
~~~~
因为边境战败的消息接连传来,整个境州城也比以往肃穆了许多。
虽然战火还没有蔓延至此,但溃逃的士兵和逃难的百姓越来越多。
街上的行人变少,百姓也选择尽量避居在家宅中。
姜念汐从马车上下来,走过安静的深秋街道,迎面竟然遇到一群百姓结伴而来。
他们有男有女,脸上都挂着迷茫的神情。
看到她,百姓先局促不安地问了好,才问:“姜夫人,听说边境有西番人打了过来,那……我们境州还安全吗?”
渴望得到肯定回复的数双眼睛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裴大人率守备军在外防护境州城,城内也留有兵力,”姜念汐温声道,“大家放心,由边境军抵抗,西番人未必会突破边境防守。即便他们能够突破,还有境州守备军保护这座城市。”
她这样说完,百姓脸上的表情都放松了不少。
“我就说没事吧,你们都是杞人忧天。”
“有人担心害怕,离开了境州,但这是我的家,我是不会走的。你们看,姜夫人都说了,守备军会保护我们!”
“咱们姜夫人都安心地待在境州城里,肯定没什么事,放心吧。”
“哎,话也不用这样说,还是要有一定的警惕性,就算有番子打来了,我也可以拎着铁锹锄头冲锋上阵的……”
待百姓离开之后,姜念汐去了府衙。
孙知州还在养病,听到消息,拖着病体到府衙叮嘱了几句,又体力不支回到家宅去休养了。
徐通判提着只笔,正在抓耳挠腮地提笔筹划。
看到姜念汐过来,他啪地把笔扔在桌上,提起袍摆快步迎了过来。
“姜夫人,都啥子时候了,你怎么这么迟才来嘛?”他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着急道,“快些到厅堂里来,我这里有大事要跟你商议。”
姜念汐看到他在图纸上用朱笔标注的红圈,心头突地一沉,问:“徐通判,怎么回事?”
“裴大人让我协助调度粮草,这境州城的粮仓一部分在城内,另一部分在郊县,”徐通判指了指朱笔标注的郊县区域,道,“这些本来可以供五千守备军吃三个月的粮食,短短半个月,已经吃光了,如今只剩城内的粮食,算起来,勉强可以支撑一个月。”
行军操练,士兵的食量比平时会增加很多,但也不至于一下子消耗这么多。
姜念汐不由道:“这是怎么回事?”
徐通判挑了一下眉毛,讶异道:“姜夫人,你还不晓得?”
自裴铎率兵至境州城外一百里处防守,已经将近一个月,除了他偶尔会让人送个口信回来,其余消息她确实不知晓。
“边境换了总兵,但这次两军交战又大败,边境军后撤了两百里,不少溃败的士兵逃到了境州,”徐通判神色莫名有些古怪,琢磨了一会儿,道,“不知道为何逃到这里,竟然又加入了境州守备军,难道是被裴大人的风姿所折服?”
姜念汐:“???”
她催促道:“然后呢?”
“守备军吸纳了不少边境士兵,如今已有上万人,口粮自然消耗得快,”徐通判道,“关键是,裴大人又下了新命令,让府衙把城内剩余的粮食运送到防守地,他有新的计划……”
姜念汐沉默片刻,在心内斟酌裴铎的举动。
边境军再撤退一百里,便到了境州守备军防守的地方,裴铎不打算守株待兔,他要带守备军去往边境的地方,直接与西番人正面迎战。
否则,再后退的话,身后就是境州城。
徐通判敲了敲桌子,提醒姜念汐回神:“姜夫人,粮食马上可以运走,这没得问题,但要是粮食吃光了,后面的仗怎么打?”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眼看到了深秋的季节,如果一战未能定出胜负,两方胶着僵持的话,必须得有足够的粮食。
徐通判心里着急,找姜念汐便是要商量出个主意。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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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们得尽快筹粮。”
~~~~
裴铎脱下寒光凛凛的甲胄,大步往营帐内走。
他边走边沉声道:“粮食运过来了吗?”
“府衙的粮食已经运了过来,可以支撑一个月,筹粮的事交给了徐通判,”凌尘远远看了一眼营帐,低声道,“刘千总奉命来了,正在账内等着。”
裴铎脚步稍顿,眉头一拧。
方才,守备军在前方二十里处发现西番的一队探子,他们竟然能够绕过边境,在边境军的眼皮底子下找到一条路,悄悄朝境州方向而来,幸亏被卫柘巡视时发现,已经尽数捉了回来,裴铎才刚审完。
“粮食不够用,如今指望不上朝廷,给燕州去封信,”裴铎把臂缚解下,抛到身边小兵的手里,转而道,“西番人都快要打到境州的门口了,新任总兵不好好防守边境,派刘千总过来做什么?”
凌尘道:“状况显然不容乐观,看刘千总的意思,想必是奉命而来,要与大人商议共同抗击西番铁骑的事。”
裴铎剑眉一扬,不耐笑道:“共同抗击?边境军恐怕是连粮食都没得吃了。”
凌尘脸色微凝:“边境军的粮草出了问题?”
裴铎嗯了一声:“走,看看刘千总怎么说。”
刘千总与裴铎已经相熟,看他大步进来,当下也没再客套寒暄,拱手道:“裴大人,下官奉命而来……”
裴铎端起碗茶一饮而尽,打断他的话:“刘千总,不必给我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边境的情况如何,如实告诉我。”
刘千总沉默了一会儿,道:“边境军伤亡颇多,如今仅有两万兵力,西番三万铁骑都是精兵强将……”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以往脸上的傲气荡然无存,“朝廷拨下的万石粮草悉数被烧,如今只有不到三日的口粮!连日来边境军一直败退,军心涣散,逃兵剧增。王总兵要我们撤退至境州守备军的营地,与裴大人一起,联手抗击西番铁骑。”
裴铎撩开袍摆,往桌案前坐了,手指重重地敲了敲桌案,似笑非笑道:“刘千总,粮草都被烧了,你们一路撤退到境州,是要与守备军一起抗敌,还是先拿到境州的粮食,再往后撤?”
“你们再这样退下去,是不是打算把北境六州拱手让人?”
刘千总嘴唇动了动,突然单膝跪地,拱手道:“裴大人,下官也不愿意退!”
裴铎微微动容,脸色和缓了一些。
“起来吧,边境军无能,不光是士兵的问题,”他剑眉蹙起,若有所思道,“这是王总兵的意思?给朝廷递军报请示了吗?”
“王总兵……”刘千总欲言又止,抬起拳头狠狠砸了一下地面,狠声道,“王总兵请示过,不但这样,等边境军撤退到境州后,王总兵便打算……”
这事本来他不该知道的,但晚间在营帐外巡视的时候,他无意听到了王总兵与手下参谋的低声交谈。
参谋压低声音献策:“总兵大人,如今粮草被烧,与西番铁骑抵抗,无异于拿鸡蛋碰石头,我们先撤到境州,一来士兵有了粮食,二来可以借助境州守备军的力量抵挡上一阵。如果打得过西番人,这样最好。如果打不过,把过失推到守备军的头上,这样我们尚能不受朝廷重责。”
王总兵本就是靠关系上位,打仗十分无能,对于西番铁骑杀人如切瓜一般的势头,早就胆战心惊,生怕自己的小命丢了,听到这话,当即表示同意,“那得想个说得过的说辞才行……”
刘千总说完,拱了拱手,道:“境州如果失守,北境六州便危在旦夕,下官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不愿这么窝囊!”
裴铎眸底一片冷寂审视,锐利的眼神盯着他,问:“你有什么打算?”
刘千总挺起身来,沉声道:“下官愿带所有剩余兵力,与守备军联合,悉听裴大人调度,一同上前阵杀敌!”
裴铎剑眉突地一挑,缓缓笑了笑:“你要逼王总兵交出兵符?”
“属下愿意,”刘千总回答的掷地有声,“此战结束之后,属下愿意承担一切责罚!”
片刻后,裴铎缓缓站起身来,锋利的眉眼比以往更添沉着冷静。
“这事不用责罚你,回去把王总兵绑了,让他交出兵符,以后我就是副总兵,所有的事,我担了。”
刘千总嘴唇动了动,双眼盯着裴铎,坚决道:“属下遵命!”
第92章 雨变成了雪,从空中飘了下来。
筹粮的事沉甸甸压在姜念汐心头。
粮仓的粮快用尽了, 只能去购买商户囤售的粮食,但府衙没剩多少银子。
徐通判着急道:“姜夫人,账上的银子快用光了, 境州城商户存储的粮食也有限。此前交纳给布政司的征粮运到了大周南地的粮仓,即便调拨过来,路途遥远, 也得两三月之久, 这可如何是好……”
境州城里留了两千人防守, 裴铎率领整合的一万守备军去往边境, 接了兵符,指挥麾下共三万士兵与西番人对战。
如今接连传来了几番小捷的好消息,但此前筹运的粮食, 不过仅能供三万士兵支撑半个月。
必须得尽快筹集更多的粮草运送到交战地才可以。
姜念汐还有一个办法, 但这个法子妥不妥当,需要同徐通判商议。
她温声道:“境州百姓今年粮食丰收,交纳的征粮是每亩三斗,家中应该还有余粮。府衙以赊欠的名义向百姓购粮, 待到战乱结束,明年此时, 从边境军的粮饷中支挪出一部分来, 加息付还给百姓。”
这个主意倒不错。
徐通判眼前一亮, 比了个称赞的手势, “姜夫人, 你果真是太有办法了!这件事我马上去办, 现在就着人到街上招贴告示!”
但此时民心惶惶不安, 能够收购到多少粮食还是未知的定数。
姜念汐道:“徐通判, 你去着府衙的人通知, 收购粮食的事,我要尽一份力。”
~~~~
境州城距离府衙不远处的高台上,原为给百姓讲解大周律法及举办节庆活动的地方,已经多日未曾使用过。
而今日的情况却十分不同。
深秋时节,境州的天气早已寒意十足,层层叠叠的暗云遮挡住午后的日辉,凉风遽然拂过,光秃秃的树干在风中张牙舞爪地摇曳。
姜念汐站在高台上,裙裾被风拂起。
她有些不安,指尖微攥成拳,视线落在台下的百姓身上。
装满布袋的新米,竹筐盛放的干豆,腊肉、鱼干堆放在一起,数量种类不一而足。
他们齐刷刷仰起头来,注视着高台上的女子。
境州城的百姓此前都知道,裴守备的夫人身姿纤细窈窕,脸庞美得像仙女一样。
但她的心地却比仙女还要良善。
到了境州城后,为百姓开河修渠,铺建道路,鼓励行船经商,为他们向朝廷审减粮税。
百姓今日手中又余粮,口袋里有银子,多半是她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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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
百姓们对她感激不尽。
她的容貌和往常一样耀目,但此时,满身却像莫名笼罩了一层灼灼光华,那是一种让人信服与安心的力量。
姜念汐接受这么多人的注视,心中有一点紧张。
百姓们都在等她发话。
她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斟酌片刻,缓缓开口。
“各位乡亲,我们今日能够没什么顾虑地聚在这里,境州城能有近日不多的安稳,是因为在距我们西北二百里的地方,裴大人与边境军们在一起奋力抵抗西番人,”她顿了顿,脸色微微动容,“他们的铁骑比我们想象的更厉害,边境军们浴血奋战,保护我们大周,他们如果再退一步,身后就是我们的境州城。”
“边境军不会退,即便只剩最后一个士兵,裴大人也不会放弃大周任何一片领土,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气,他们也会保护好大周的百姓。”
她的声音一向是柔和轻软的,此时却充满了坚定的力量。
台下的百姓肃然无声,睁大双目凝视着她。
“可是,如今边境粮饷不足,士兵们不能饿着肚子打仗。境州府衙愿以加息赊欠的方式向大家购粮,筹集的粮食,我们会尽快送往西北边境,”姜念汐望着台下的百姓,郑重道,“希望乡亲们伸手援助,帮边境军渡过这个紧要的关头!”
话音未落,台下已经响起了热烈的回应。
“姜夫人,我们不要什么利息,也不用提什么赊欠,帮助边境军就是帮助我们自己!”
“对,要不是姜夫人与裴大人,我们家如今也吃不上饱饭,现在是回报的时候了,我要尽一份力!”
“这是我家的两斗米,不用登记姓名……”
“这是三斗米,一袋干豆……”
“晒干的腊肉,让边境军们吃饱了,才能有力气打仗!”
“这是我去山里采药攒的铜板!”
一个七八岁大小的男孩从人群中钻出,把自己口袋里的铜板小心翼翼捧了出来,哗啦一声倒在登记收粮的人前面,又转身跑开了。
送粮的人络绎不绝,府衙办事的小吏简直忙不过来。
眼看着粮食由一斗变成百石、千石,还在不断以极快的速度增加,姜念汐的眼圈悄悄红了。
~~~~
与此同时,燕州裴府。
夜深已经深了,正院的卧房内却依然亮着灯。
江茹婵脸色凝重,一言不发,手下的算盘却噼里啪啦拨个不停。
裴岳端坐在一旁,沉着一张脸,“别人打仗,都是朝廷拨粮拨饷,轮到你儿子打仗,当境州守备的时候先欠了一屁股账,后来好歹拿土匪的银子还上了,现在才当了副总兵,就开口要问家里要粮饷,裴府有多少家底?填到三万边境军嘴里,还不够塞牙缝的……”
江茹婵道:“你闭嘴!”
裴岳闭了一会儿嘴,忍不住又道:“他从小无法无天惯了,这副总兵,八成也是他逼着王总兵任命的,朝廷根本没下这样的谕令!”
江茹婵拨算盘的手一顿,抬起眼来,“你说的是真的?”
裴岳沉着脸点头:“不会有错。”
江茹婵拧起眉头:“那咱们儿子……会不会被追责?”
“打赢了仗,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裴岳动了动唇,肃然的脸上显出一丝痛心,叹气道,“打不赢,就等着秋后算账。”
这么说,这仗必须得打赢才行。
江茹婵唇角动了动,低下头去,开始更快地拨拉算盘珠子。
“裴府的现银不多,铺子里的存银取出也得些时日,田地房产变卖也得不少时间,三日之内,所有能拿出来的银子购买的粮食只是杯水车薪……”江茹婵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把能买到的粮食先送到境州去,田产铺子我要尽快折现……”
从燕州沿涂河走水路到境州,路程很快。
江茹婵算完了账,把账册往旁边一放,突然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
“老爷,你说,与西番人打仗,儿子会赢吗?”
裴岳拧起的眉头却松了点。
“想当年,北齐频繁骚扰大周边境,我爹出任将军,奉命领兵,把北齐的军队逼到大周与北齐的边境线以北上百里之远,打出了大周北部几十年的安稳,直到如今,北齐与大周再未起过战事,”他沉声道,“不过,正是因为大周素来边境安稳,如今西北的边境军才掉以轻心,不堪一击。境安这小子,颇有他爷爷的遗风,这次与西番对战,我想……”
江茹婵忐忑不安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裴岳沉声道:“他尽力即可。还有,夫人,这粮食筹到了,派谁去送比较稳妥?”
他可以抽调手下的守备军去送粮,但运粮大事,直接关乎到边境军安危,不能出一点纰漏,得找个合适的人才可以。
~~~~
东方隐负起双手,眼神在盯着姜少筠练剑,脸上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周太傅心事重重把茶壶撂到一边,甩袖从廊檐下走出来。
三两步走到东方隐面前,他叹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没个动静?那可是你的徒弟!”
东方隐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我的徒弟你就不用操心了?”
周太傅捋了捋胡须,沉声道:“境安给你写信了吗?”
“他在前头打仗,哪有功夫给我写信,”东方隐皱着眉头,一撩袍摆在石墩上坐下,“倒是给裴府写了封信,用飞鸽传书,我截下看了一眼。”
周太傅笃定道:“肯定是提粮饷不足的事儿吧。”
东方隐眉头一抬:“你怎么知道?”
“那是我未卜先知,”周太傅哼笑了一声,“这不明摆着的事吗?要是一切顺利,以他的性子,还用得着给府里写信?要么是要钱要粮,要么就是用人,如今边境军有三万,他应该不缺人手,想必是缺粮饷了。”
他猜得倒挺准。
东方隐摩挲着下巴,琢磨道:“裴府虽然家底颇丰,但要一时筹集出粮食恐怕也难……”
说着,他转首,大声道:“东方玥!”
东方玥练完了暗镖,正趴在树干上眯着眼睛看姜少筠练剑,听到这一嗓子,差点掉下来。
她轻盈地从树梢上一跃而下,无语道:“叔父,你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吓死人了!”
东方隐:“你回府一趟,通知你爹,把东方家粮铺里所有的粮食,全部装车存好。三日后,走水路运到境州去。”
东方玥一愣,绞着衣角,有些踌躇:“叔父,我自然听你的话,可我爹能听我的话吗?”
“他当然不听你的,”东方隐哼笑了一声,转了转指尖的飞刀,“他只听我手里的刀。”
行吧,她爹虽然是境州第一富商,但凡事会听她叔父的。
她爹惹不起她叔。
东方玥吐了吐舌头,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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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傅满意地捋捋胡子,“这就对了,做师傅的嘛,总得表示表示……这运粮可是大事,万一在路上被匪徒劫走,或者有人趁机不备换成糟粮,可就耽误了大事。”
“谁让我是他师傅,我欠他的,”东方隐嘴角抽了抽,“三日后,裴府和东方家筹齐第一批粮食,我亲自押送到境州。”
近日,东方隐还得了一只从京都传来的火铳,那可是件宝贝兵器,发射出的火弹威力十足,不过火弹数量很少,极其珍贵,打西番人肯定是用不着了,不过,送给徒弟,待日后闲暇的时候可以把玩琢磨。
想到这儿,东方隐看了眼正在勤勤恳恳练剑的姜少筠,沉声同周太傅讲条件:“不过,徒弟得跟我一起去,让他好好历练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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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边境二百里的东古镇是现今整合后的边境军驻扎的地方。
夜已深沉,月色朦胧。
巡视的士兵搁下兵器,聚在一起三五成堆的赌钱,在寂静无声的地方,吆喝声异常响亮。
“我押五钱银子!”
“我押八钱!”
“妈的,军饷都花光,我押半两,谁都别跟我抢!”
营帐内亮着影影绰绰的灯光,可以看到里面的将士在饮酒作乐的影子。
西番的探子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在夜色中悄然转身,循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
他一离开,周边发黄的枯草随风摇摆几下,又遽然安静下来。
乌黎将军蒙哈鲁勒在帐里听过探子的汇报,粗重的眉毛拧起,默然不语了片刻。
原来的边境军不堪一击,还未怎么开打,便抱头鼠窜。
自从大周新任副总兵接手了边境军,两军几次的交锋势均力敌,甚至前几次西番派出去的队伍被边境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太过掉以轻心。
西番的粮草由有落部提供,因为队伍小败几次,粮草又未及时供应上,不得不顺势后退,如果再退下去,他们就只能重返有落部境内。
如此一来,以迅猛之势攻下来的大周边境便只能拱手相让。
蒙哈鲁勒掀起眼皮,目光沉沉落在桌面上的沙盘上。
那是大周的北境六州,是此前那批西番护卫勘察过的大周地势,如果不是李铁木操之过急私下占据境州城,不听他的命令,又不再与乌黎部联络,那今日他们里应外合,大周北境早就唾手可得。
这是一片肥沃的土地,有土地、城市、河流和粮食,有乌黎部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一定要将这块土地纳入囊中。
他抬起沉着的目光扫视一周,视线落在下属将领身上。
近日以来,大周军队放松警惕,既不主动进攻抢回自己失去的土地,也不重兵把手防守东古镇,反倒是赌钱饮酒,纪律松散。
想来这位裴总兵也与之前的总兵并没有什么不同,先前他们的小胜不过是幸运罢了。
西番军近日士气低落,裹足不前,必须得痛痛快快胜一仗,一扫阴霾,重振士气。
眼看快入冬,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想到这儿,蒙哈鲁勒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缓缓站起身来。
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他的身躯依然如同铁塔一般健壮结实,胳膊比年轻小伙子还要强壮。
长满厚茧的粗手在桌上重重一拍,他沉声道:“今晚进攻东古镇,我亲自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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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番的铁骑畅通无阻地越过东古镇的前方,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月上中天的时候,沉重不一的马蹄声在镇子的铁篱前停下。
黑压压的铁骑排成纵横几队,一眼望不到头,甲胄和鹰头刀在月色泛着瘆人的寒光。
在瞭塔上张望的士兵发现异常,还未来得及吹响号角,便被西番人的箭簇射中了胸膛。
蒙哈鲁勒举起手中沉重的鹰头刀,指向营帐的方向,势在必得地笑了笑,沉声道:“冲,今晚务必拿下东古镇!”
西番铁骑迅如疾风般冲了进去。
七零八散赌钱饮酒的士兵听到声音,立刻扔下手中的兵器,屁滚尿流得往后方的方向跑。
守卫的士兵看到铁骑进来,露出一脸惊恐的神色,拖着长枪便逃。
无人防守,最显眼的总兵营帐被瞬间围了起来。
蒙哈鲁勒望着营帐内慌乱不已的身影,扯唇轻蔑的笑了笑。
胜利近在眼前,大周的总兵就在他们掌心中。
西番士兵发出了一阵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
笑声中,铁骑用鹰头刀随意挑起一个未来得及逃脱的士兵的头盔,用西番话呜哩哇啦了一通。
士兵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周围的西番人再次哄堂大笑,有人用大周话生硬地说道:“胆小如鼠的蠢货,你们的总兵是不是在营帐里睡女人,连逃走都没来得及?”
士兵看上去瑟瑟发抖,慌张无措地低下了脑袋。
借着夜色的遮掩,他悄悄把手伸向衣袖,摸出一把暗色响箭,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底部的引线。
响箭从袖中射向空中,发出清亮的呼啸声,在夜间绽放出一团耀眼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