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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卓唇边溢出冷笑,如今他刚刚出事,就有人按捺不住,人心浮动,纷纷想要取而代之或者取得一份从龙之功。纵使妙缘一再强调,自己对神尊之位无意,但近些年他的声望喧赫,隐隐有神界第一人的声势。
樊卓并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对权力无动于衷,因而他对妙缘始终存着一份防备。
他不知道玉靡是什么时候走的,也许是方才被他挥退,也许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她早就离开。樊卓跌跌撞撞地下了塌,走到镜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鬓边白发苍苍,再无往日的肃穆威严,丰神俊朗,樊卓却笑起来。
他见惯了他日挂中天般的耀眼,如今见到他这副狼狈模样,心头涌上的竟然是无尽的快意。
就如同当日他将薛厄出卖给行无咎,听闻最后薛厄竟然是被自己弟弟背刺致死后,内心无比的畅快和满足。
兄长,你瞧,这世上不止我这一个弟弟如此。
当日,你不该将我带回来的。
我若没见过你,何至于如此痛苦?!
为何同是兄弟,你如此光风霁月,我却烂如泥蛆,就连心性都是如此。
我恨你,恨到想要杀了你,恨到想要成为你!
我只是……恨你啊……
“尊上。”一个冷冷的女声在身侧响起。
樊卓猛地惊醒过来。
他睁眼看向阶下,忽然意识到自己并非在寝宫之中,而是在参星盛会之上。宣明施坐在他的身侧,正冷声提醒着他什么,然而耳中嗡嗡作响,却什么都听不清,他按住额头。
他是什么时候到了这里?还是说,他仍旧在做梦?
樊卓扫过阶下那一双双眼睛,一张张面孔,无数张嘴开开合合,仿佛在斥责着什么——
“拥有魔族血统的孽障,竟然干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想当初尊上就不该将你带回神界!”
“听闻此前他不过是个斗兽场的奴隶,若不是有一半的神族血统,恐怕……”
“也不知尊上为何要将他带回来,还悉心教导,百般维护,不许人背后议论。”
“樊卓!”
有谁在叫他。
樊卓抬眼看去,那是谁?
樊崇还是樊应?
竟然有些看不清了。
一旁,宣明施勃然色变,站起身来怒斥道:“崇儿!你在干什么?!”
只见大殿之上,白玉阶下,樊崇一身狼狈,仿佛刚从土堆里挣扎出来一般,手里端着一个白玉坛,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走来。
尽管浑身脏污不堪,但他神色却冷漠肃然,教人不敢阻拦。
“母神,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他一字一顿道,“我在叫我的亲生父亲。”
众神面面相觑。
参星盛会是神界百年一度的盛会,近乎所有神族齐聚于此,引天地之气坐道参禅,洗练神躯,樊崇久久不至已经引发争议,如今又突然生事,不由议论纷纷,听闻他所言后,更是大惊失色,纷纷看向御前。
却见神尊毫无反应,闭着双目似在梦魇之中,额前一片细密汗珠。
宣明施双目寒光熠熠,作为少有的知情人,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樊崇手中捧着的白玉坛里装的是什么,那是樊应的骨灰!
她冷冷道:“座上的便是你的亲生父亲,今日不妨当着众神的面验证血脉,也好绝了近日的流言。”
作为天地造化而生的神族,樊应的身躯本不可被火化,是她费尽了心思,才将其炼化成一捧金色骨灰。而樊卓作为半神半魔之躯,决计不会拥有那样纯金的骨灰,众神只待一看便知分明!
她多年来忍辱负重,仅仅是希望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清白的出身,然而这孩子实在被教养得太好,甚至有些愚直,竟然准备自己揭露出来。
樊崇却缓缓摇头,平静地道:“座上的确实是我的父亲,但同时,他也是樊卓。我手上捧着的,才是真正的神尊樊应。”
随着他一字一句,宣明施神情逐渐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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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神的情我心领了,但是既然得知真相,我无法坐视不理。父债子偿,我会替他赎罪。”
此言一出,瞬间掀起轩然大波,议论之声不断,甚至有人按捺不住,直接验证了樊崇手中那个白玉坛,只见其上金光灿烂,光芒之盛无人能出其右,见其死后威仪便知其生前尊崇,除了神尊之外,确实无人能及。
瞬间质问之声不断,直指座上仍旧一言不发的樊卓。
在一片混乱中,行无咎执起一块碧玉糕递给姚婵:“阿姐,你要不要尝尝?这碧玉糕是集百花以凤蜂之蜜腌渍百年,又配以每日第一滴朝露而制成,味道相当不错。”
姚婵:“……”
你当你是来郊游的吗?
她忍无可忍道:“樊崇是如何寻到樊应骨灰的?”
行无咎笑而不语,见姚婵不感兴趣,反手塞到自己嘴里。
“不吃点东西吗?”他笑得和很无辜,“光看多无聊啊。”
姚婵垂着头,双手扶额,内心一片茫然。
万万想不到,原著中那场堪称精彩的大战,最后会演变成这样。
她喃喃道:“说好的樊崇打败行无咎呢?你不会又在诓我罢?”
行无咎执起酒杯,慢悠悠地饮下一杯酒:“别着急,一会儿真正的‘樊崇’就该出场了。”
姚婵:“……?”
这时,宣明施忽而发出一声惊恐无比的怒喝:“崇儿!”
姚婵抬头望去,只见樊崇抽出了长剑。
“父亲杀亲上位,瞒天过海,又逼死洛偌,我无法视而不见;但我作为他的儿子,也不能坐视不管,如今他已是时日无多,今日我代他赎罪,剔出神骨,自请人间,还望母亲成全!”
说罢,他剑尖朝向自己,毫不犹豫地剔出一段金色的神骨,鲜血飞溅,他脸色苍白地跪倒在地,长剑落地,发出“当啷”一声脆响,在空阔的大殿之上久久回响不息。
这一出事发突然,别说宣明施阻止不及,浑身血色尽褪,就连声议不断的众神也忽地安静下来,纷纷看向神息暗淡逐渐归于寂无的樊崇。
姚婵猛地站起来,内心震颤不已。
一是为樊崇的正直果决,二是……樊崇都没了,谁来打败行无咎啊!
宣明施怔怔的,满目不可置信:“崇儿……”
樊崇却摇摇头,艰难道:“母亲,樊崇另有其人。洛偌虽死,却拼死藏匿下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忍辱负重,明知自己的身世,却为了三界的和平隐忍不发,如今……他也在这大殿之上。”
姚婵隐约间猜到了什么,额角突突直跳。
只见樊崇冷汗淋漓地转头,直直看来,语气复杂道:“妙缘,其实你才是真正的樊崇,是樊应和洛偌之子,对吗?”
姚婵神情也很复杂。
行无咎淡然地站起身来,他表面波澜不惊,私下里却用手指悄悄勾了勾姚婵的手心:你瞧,樊崇来了。
他声音依旧清朗温润,有条不紊道:“我无意重提旧事,你又何必如此?”
虽没有明说,此话却相当于默认。
众神纷纷双目一亮,看将过来。
对啊,妙缘天资卓绝,修为超凡,对上御下皆处事公道,性情温和却又不失雷霆手段,这才应该是樊应之子该有的模样!理想的神尊!再加上他那副肖似洛偌的容貌,如此一来,便都说得通了!
至于妙缘和行无咎为何又极其相似,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试图忽略这点,不敢细思,不敢深思。
樊崇摇头道:“我占了这个名字几百年,早就该还给你了。”
行无咎垂眸叹息,装模作样的姿态令姚婵头痛不已。
“樊崇是谁,并不重要。”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真是如此所想一般。
樊崇却执拗道:“该是你的,我不占你。”
姚婵双目无神,一脸恍惚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怪不得,他那时明明只有个乳名,并不叫樊崇,却偏偏在真相之中添了唯一一句假话,令众人深信不疑,看来便是为了此时,一举夺取“樊崇”这个身份。
服了。
绝了。
靠北了!——
作者有话说:标题的大结局是指书中书的大结局,本书大结局还有两章结束
第73章 犹未了 “脱衣服,我现在要惩罚你。……
宣明施跌跌撞撞地走下台阶, 扑到樊崇身旁,颤抖着抚摸他的脸。这是她的孩子,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骨肉, 他痛, 她要比他还痛一万倍!
樊崇抱住母亲,冷肃的眉目柔和下来, 神情中透着难以忽视的轻松写意:“母亲,我自人间来,还归人间去, 和我一起走罢。”
一滴泪轻轻落下, 仿佛心里压了许久的大石也跟着一起坠落,宣明施轻轻点了点头。
樊崇爽朗地一笑, 携着母亲毫不犹豫地跳下, 跃入了人间, 宣明施一袭轻薄的红衫被风吹起, 飘飘摇摇, 荡至半空,又悠然落下,樊卓神情恍惚地伸手接住,仿佛方从梦中醒来。
他环顾四下, 看到无数熟悉的目光。
嫌恶、厌憎、震惊、不安、仇恨……恍然间仿佛回到了近一千年前,樊卓向远方望去, 那张熟悉的面孔再次浮现眼前。
“兄长……”
他摇摇晃晃地往前一步, 那袭红衫顺势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宽衣白袍、明烈红衫,两个人融为一个,他向那个樊崇留下的白玉坛奔去。
众神惊愕地看着他, 如同看着一个疯子。
这一次,樊卓却无视了这些目光。他看着那个白玉坛,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他还只是斗兽场的一个奴隶,朝不保夕,直到有一日,这个人如神天降。
哥哥啊,我恨你!
我是如此的痛恨你!
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你不早些出现?!没有你就好了!我真是恶心你!恶心你的关怀,恶心你的温柔,恶心你的大度!为什么在你的生命最后,你仍旧在怜悯我?!
“兄长……”
他伸出手去,指尖颤抖。
“如果……”
在他即将触摸上那个白玉坛之时,一道玄黑的身影忽然出现,仿佛一滴墨落入清池之中,这一点黑迅速地晕染开。
行无咎出现在樊卓背后,右手自肩后探出,抓住他的下颚,微笑着撕掉了那张在经年累月之间已经完全长死贴合的脸。
鲜血飞溅,在起此彼伏的抽气声中,姚婵看到他对自己眨了眨眼。
姚婵:“……”
她明白了,剧情将要发展到‘樊崇’打败行无咎了……
随着樊卓的尸体倒地,行无咎神情惫懒地环顾在场众人后,轻笑着道:“好热闹啊,这么热闹怎么不叫上我?”
姚婵面无表情地拿起一块碧玉糕,塞进了自己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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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装货!
这一段剧情她事后一直不愿回想,总之就是行无咎和现下已经改名“樊崇”的妙缘大战一场,而后前者因头痛症忽然犯了而败北,被暂时镇压望鸣城地底,但只能封禁一天,而后在妙缘的谦虚和推拒下,他以“樊崇”之名被众神推举成了新任神尊……
不愿回想的原因大概是她当时坐在一旁,满脑子都在尖叫——
这是对的吗?这样也行?还可以这样?原著是这样写的吗?哈哈哈,好像没有错,确实是樊崇打败行无咎。只不过樊崇换了人。但是行无咎没有换人啊!没错没错,就是这样,打败然后镇压!打有了,樊崇有了,行无咎有了,镇压有了,这有什么错?没有错!
没!有!错!
尘埃落定之后,姚婵精神恍惚地对系统098道:“锚定一下大结局,看看行吗?”
系统098:“…………”
系统098的沉默震耳欲聋。
直到姚婵又叫了它一下,系统098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道:“这也行?!樊崇都换人了……哈哈哈……”
片刻后,它忽然沉默,然后看着那变成绿色的指示灯。
“还真行,哈哈。”
姚婵双手捂脸,无言以对。
啊啊啊!这个结局居然被大家接受了!你们难道不觉得漏洞百出吗?!
一直到回了云琉宫,姚婵都没能回过神来,直到行无咎半蹲在她面前,仰起头笑吟吟地看她:“阿姐,这个结局你还满意吗?”
姚婵低头看他,感觉他待在这本普通男频龙傲天文真是屈才了。
“大家竟然相信了?”她喃喃道,“就这么简单的相信了。”
行无咎大笑出声,肩部抖动不止,带一些嘲讽地道:“人们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这一点,阿姐在桃源乡时不就见识到了吗?”
他一手触上姚婵的膝盖,唇边噙着一点似有若无的清浅笑意,缓缓俯身过来,坐在了姚婵的旁边,伸手将那柔顺的青丝为她撩到耳后。
“这个结局皆大欢喜,不是吗?”行无咎轻柔道,“恶人得到了惩治,三界得到了暂时的和平,为什么非要戳穿呢,戳穿之后又有什么好处?”
姚婵沉默着。
的确。
这个故事并不算严谨,甚至漏洞百出,但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去探究为什么妙缘和行无咎如此相似,甚至没人去验证一下,他究竟是不是樊应和洛偌之子。
妙缘是个理想的神尊继位者,又能和魔域分庭抗礼……这个结局再好不过,就算有人想要质疑,恐怕也会被压下。
姚婵疑惑道:“你既然想要神界,为什么不用自己的真身,非要用妙缘这个身份呢?”
行无咎玩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道:“妙缘这个身份更能服众,更何况能不费一兵一卒的拿下,为何要多生事端。再者,让神界和魔域两者平衡,互为钳制,也更方便我平衡和掌控……”
他直视过来,意有所指地道:“那么……阿姐,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姚婵下意识点点头:“完成了,稍后我……”要离开一下。
她忽然顿住,侧头看向行无咎,他眼中仍旧带着温煦的笑意,漆暗的眼中仿佛流光浮动,隐约闪着一点暗金色的光,那是烛火的映照。
行无咎微笑着缓缓道:“原来,阿姐的任务就是这个啊,我还以为你的任务是要救我呢。”
看着姚婵呆怔的脸,他以指背轻抚过她白皙的脸颊,随着他缓慢凑近的动作,那双深谙的眼眸也缓慢地睁大。
“有一个问题困扰我很多年,始终想不通,你我非亲非故,无缘无由,你为何要执着地跟在我的身边,又要不惜性命的救我……”
“甚至在你第一次见我时,明知万寿殿里刻着禁锢法阵,宁愿一脚踏入也不愿离开我的身边……”
“原来,只是因为这个。”
行无咎蹙了下眉,似乎感到非常不解。
“可是,明明是很简单的事,阿姐为何不早与我说呢?”
“现在你的任务完成了……”他低声轻叹,“你要走了吗?”
姚婵眯起眼睛:“我只是暂离片刻,又不是不回来了。”
行无咎笑了笑,慢条斯理道:“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阿姐,你在我这里早已毫无信誉可言了。”
姚婵冷冷道:“如果我非走不可呢?”
行无咎很轻地笑了一下,懒洋洋地往后靠了靠:“你走罢。”
其实姚婵在说那句话时,就已经联系系统098试图脱离小世界了,但是灵魂处传来极迟滞的感觉,仿佛有亿万只手紧紧地攀附着她,要将她往下拖曳。
姚婵站起身来,平静道:“那个玉像,你最终还是完成了。”
就像“樊崇”这个名字一般,他将其掺杂进真相当中,隐藏起来,成为了唯一的那一句假话,让人无比信服的假话。
“是啊。”行无咎不痛不痒地微笑道,“第一次那天你昏过去之后,我就将玉像彻底炼化,融入体内了。”
姚婵深呼吸了一下,开始细数他的罪状。
好。
很好。
罪状一:死性不改,说好了吐干净,结果隐瞒了最重要的罪状。
罪状二:把她搞得那么惨就是为了趁机出去做坏事,混蛋,怎么就没累死你?!
行无咎无视了她冰冷的面色,慢悠悠地继续道:“当然,我也不确信这样能不能留下全盛状态下的阿姐。所以如今你身上系着整个三界的众生,一旦你离开这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因此而死。”
姚婵胸膛深深地起伏了一下。
罪状三:自己谈个恋爱非要拉着三界众人一起死,狗东西,早知道先一枪捅死你。
行无咎笑得温柔,仿佛在说着什么无需在意的小事,右手却召出龙溟剑,两指夹着剑尖,将剑柄递给姚婵。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能离开这里,那就是杀了我。我死之后,秘法自破。”
“非是夫妻,便为死敌。”
“阿姐,这个结局又如何?”
他说得云淡风轻。
姚婵只觉得自己脑中那根弦,“咯嘣”一声,彻底断了。
她毫无顾忌地张口对系统098道:“098,大结局确定已经锚定了吗?”
行无咎蓦地睁大眼睛,他不理解“098”是什么意思,更不理解锚定结局的含义,但确信无疑,姚婵在和一个他看不见的东西对话。
系统098讷讷道:“锚定成功了,100%。”
这就意味着,无论再发生什么样的变故,都不会动摇这个世界了。在脱离任务世界之前的时间,在他们管理处称之为:摆烂时刻。
姚婵冷冷地继续道:“那么此间小世界稳固了吗?”
系统098:“稳固了。”
“好。”姚婵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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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将自己填补天裂的力量全部召回,狂风毫无征兆地自她脚底而起,将她的长发吹得乱舞不止。
这个瞬间,她闭着眼睛叹了一声,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力量充盈的感觉了,除了刚刚来到这里之时,她几乎全程都处于残血状态。
姚婵最后问道:“被禁锢住回不去了,提个报告,这可不是我自己不回去。”
顾不及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行无咎蓦地坐直了身体,直觉告诉他,他现在最好严肃一些。
姚婵走近一步,垂眸凝望他。
“此前,你给我讲了很长的一个故事,现在,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
她顿了顿,继而道:“不过,我的故事很短,也很简单。”
行无咎眉梢一跳。
“我确实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来此的任务就是为了救赎你,并且完成‘樊崇打败行无咎,将其镇压’这个结局,不然这个世界会分崩离析。你可能不能完全听懂我在说什么,但以后你会慢慢明白。”
“此前受限于保密协议,我无法吐露真相,先向你道个歉,并非是我有意隐瞒你,而是我根本无法说出口。”
姚婵又走近一步。
“当然了,向你道歉还有一个缘故,就是我要收拾你了。”
如今誓言已经破除,任务已经落定,天裂已经补全,她是一身轻松。受限于外界因素被滞留在此,也并非她的过错,囚困她的枷锁终于全部解开。
行无咎仰头看她,神情极其的无辜。
若是放在以往,阿姐说要收拾他,他可能会激动不已。但此时此刻,那种针扎般的刺痛感无孔不入,这让他忽然间意识到,这是久违了几百年的,已经全然陌生了的,对危险的感知。
姚婵终于走到了行无咎的面前,她面无表情地低头。
“你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快活得要命,你能舍得去死?要么是别有目的,要么就是吃准了我不会杀你。”
见姚婵一语戳破自己心中所想,行无咎抿了抿唇,对她微笑道:“阿姐……”
姚婵一手按在了他的唇上:“闭嘴。”
她眯了眯眼睛,平静地道:“宴师,我有说过,让你坦诚一些的罢?恭喜你,终于把我的愧疚和怜惜给磨没了,竟然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算计我……”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忽然消失。
下一刻,望鸣城内。
本应该被镇压在地底,实际一直在自己寝宫的行无咎忽然睁大了眼睛,看着瞬息之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姚婵,她手持长枪,面如寒霜,双目闪着异常冰冷的流光。
“混!蛋!”
姚婵怒不可遏,一□□来。
“受死罢你!”
行无咎没有躲,嘴上不忘调侃:“我死了你怎么办?”
姚婵不为所动,怒斥道:“明年今日给你烧纸!”
行无咎微微一笑,反而向她敞开了怀抱,夜风掀起他的长发,露出一双亮如寒星又暗如深海的眼睛。
不过是被扎上一枪而已,只要她能消气,没什么大不了。
然而在那漆黑冰冷的枪尖堪堪刺穿他胸膛之际,姚婵猛地收回了枪,枪尖震荡发出猛虎一般的咆哮,没有枪缨的枪头挑起一点惨白的月光,黑的极黑,白的极白,她立在月光下,犹如寒烟笼雾,美得不带半点活气。
两人相对而立,行无咎有条不紊道:“姐姐到底是心疼我。”
姚婵冷冷一笑:“你知道你不怕受伤,也不怕痛,我实话告诉你,我这杆枪名为戮神,一是可以灭掉神魂,二是可以封禁人的六根八识。”
行无咎面色微变,笑意忽然僵在唇角。他不懂神魂之意,却明白六根八识。
姚婵已经再度持□□来。
“混蛋!我不好伤你,我还阉不了你?!”
这一次行无咎果断跑了。
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只见一道黑影和一道白影相互交错纠缠,在云层中时隐时现,最后那黑影急速下坠,径直落入无尽海中,浓稠的灰雾瞬间将其包裹,遁入无形。
姚婵立在崖边,额角青筋跳个不停。
这狗东西可真会找地方,特意跑来这里,想引起她的怜惜。
她举起戮神之枪,将它像是箭那样投掷出去。
枪尖燃起白色的火焰,在长枪掼入的刹那,怨潮如同被点燃一般尖啸起来,以枪尖那一点开始,浓郁的灰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白色火焰吞噬殆尽,夜风拂过的瞬间,整个峡谷瞬间空荡如新。
与此同时,漆黑的长枪直直扎入地面,无数道蛛网般的裂痕向四面八方贯通而去,蔓延不见尽头。
姚婵一跃而下,无可避免的在半空中与一个三四岁的男童对视了。
沉默片刻后。
幼年版的行无咎冲她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姐姐……”然后迈着小短腿向她跑了过去。
姚婵面无表情,在他即将抱上自己大腿的瞬间,忽然出手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提到半空。
“我不打小孩,你给我变回来!”
随着话音落地,浩瀚的法力如同江海倒灌,瞬间涌入行无咎的体内,一阵骨骼生长的剧烈噼啪声后,一个高大的青年矗立在了她的面前。
行无咎也很果决,低头迅速吻了下去,姚婵一指点出,按住了他的额头,制止了他的动作。两人呼吸交错,相距只余一寸,说话时温热的吐息如同轻吻。
就在这时,姚婵忽然道:“虽然我很生气,但其实我可以理解你。”
行无咎近在咫尺地凝视着她,没有说话,只有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姚婵微凉的指尖从他的额头滑过,接着略过眼角,细长柔白的五指顺势向后轻扫,插入他漆黑的发间,以掌心承托起他线条过于锋利深刻的侧脸,淡淡地道:
“你这个人心思过于复杂,我总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但我在尝试努力。因此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姚婵以拇指指腹抚过他的唇角,又贴近一点。
“如果你想要的是我,那么你已经得到了。偶尔在肢体交缠的间隙,我仍旧能感受到你的欲壑难填和深深的……不安。”
“如果是你说的天长地久,永不分离,那么如何才算作永不分离呢……”
姚婵按在他头侧的手指微微用力,将他拉下来一些,以额头贴上了他的额头。
“你想要的是,是一种永不分离的安全感,对吗?”
行无咎眸光剧烈地震颤了一下,他无法否认,同时也来不及否认,因为他进入了姚婵的记忆。
那是另一种世界,比他此前在梦中所见更为清晰。
恢弘的宫殿内,一个女人在痛苦的分娩,而随着她嘶声力竭的一声叫喊,一个玉雪一般的女孩呱呱坠地。
与此同时,霞光漫天,梵音响彻四野,枯黄的万物恢复生机,抽出嫩绿的新芽,整片大地瞬间化作春天,仿佛整个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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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都在庆祝她的降生。
而这个女孩出生并没哭泣,一层灵光环绕她的周身,她双手掐诀,吐出自己的名字——姚婵。
此时人间灵气暗淡,天上神佛掐走九条龙脉,从天门引入,天道因此而降下这个杀戮之器,闭天门,还道于人间。
她出生即元婴,而后独自在无有峰修行,10岁达化神下山,游历八年后,于18岁时飞升,进入天界之后,一枪截断天门,从此断了天上和人间的通道,再接下来就进入了漫长的战斗。
长达千年的战斗。
行无咎一瞬不敢错过地旁观着这份他觊觎已久的记忆,忽然,他的瞳孔猛烈收缩了一下,如同受到惊吓一般。
在漫长的仿佛没有止境的杀戮之后,姚婵撩起被血浸透的湿漉漉的长发,掉转枪头,毫不犹豫地刺穿了自己的喉咙。
她的□□倒下,瞬间消散成无数细碎的光点,然而在那金光缭绕之间,一个透明的轮廓再次浮起。她阖着双目,额心一点红痣如将滴未滴的鲜血,沉静的面容显得慈悲而平和,任谁也看不出,正是这个少女在千年之间,屠戮了漫天神佛。
她透明的灵魂越浮越高,最后融于青天之上,陷入了漫长的沉睡当中。
行无咎从姚婵的记忆中猛然挣脱出来,一滴冷汗从他额角滑落,而后剧烈的喘息尚未平复就被一双柔软的唇瓣吞没。
这个紧紧贴着他的柔软身体让行无咎慢慢地意识到,自己所见的仅仅只是一段记忆,而她仍旧毫发无损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有些按捺不住地追逐这个吻而去,却在更进一步之前,被人轻柔而不容置疑地按住了。
姚婵稍稍退开一些,看着他:“这就是灵魂的概念,对于我来说,神魂不灭即为不死,因此之前的经历于我而言并不算死亡,但是——”
她话锋一转:“宴师,你难道怕死吗?”
行无咎缓缓摇头,声音几近轻不可闻:“不怕,我只怕阿姐死。”
“可是,每个人终究都会死。”姚婵平静地道,“我们由天地生养,自然也该还归天地,倘若每个人都长生不老,这个世界岂是拥挤二字可以形容?”
她伸手凌空一抓,这个瞬间,仿佛有一道耀眼的流光从天而落,划破了深邃的夜空,直直坠落在她掌心,像一枚星星的碎片。
姚婵将这点微光含在口中,喂给了行无咎。
她没有解释,他也没有问,只顺从地将其吞咽了下去。直到他彻底吞入腹中,那点莹白的微光流入他的四肢百骸,姚婵才淡淡地道:“这是我的一小片神魂,现在,我将它赠予你。”
行无咎忽地怔住了。
他一向喜欢算计人心,而每一次事情的走向也确实未能超出他的掌控。但唯有面对她时,他总是屡屡失败。
即便刚刚知晓灵魂的概念,行无咎也知道这种东西不是能随便撕裂的,然而那片光芒现在已经完全融入他的血肉,即使是将他剖开也无法再度分离。
他伸手捂着心脏,试图寻找着它的痕迹,它在这里,也在他每一寸身体之间,随着血液的奔流而被带往各个角落。
许久,行无咎才怔忪道:“刚刚我吃了它,那么……你会怎么样?”
姚婵歪了下头,声音平和,仿佛在说着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果你死了,将会彻底地带走我这一小片神魂,我的灵魂便不再完整了,会造成很多无可挽回的问题,所以你最好不要死。如果我死了……”
她忽然笑了,这一刻她脸上的笑容轻松而满足,甚至还带着一点狡黠。
“你也会随我一起走。”
姚婵伸手抚摸他的面颊,微笑直视着他。
“宴师,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愿意同我一起走吗?”
有那么一刻,行无咎大脑一片空白。他总是在不停的思考和筹谋,然而在这个短暂的瞬间,他所有的思维都凝滞了,只余她的声音不断地回响。
这是他此生听到过的,最美的情话。
仿佛过了千万年那样久,又仿佛只是短短一夕之间,当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紧紧地抱住了她。
“我愿意。”行无咎喃喃地道,声音轻得连自己也没能听清。
但她一定听到了。
“那就好,既然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姚婵微笑着道,“我刚刚说我虽然很生气,但我能理解你。其实我还有后半句话没说——”
在行无咎近乎于迷惑的目光当中,姚婵轻描淡写地脱去了他的外袍。
“虽然我能理解你,但我仍旧很生气。”
姚婵收敛了笑容,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冷冷地命令他道:
“脱衣服,我现在要惩罚你。”
行无咎:“……?”
这难道不是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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