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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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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命的是,阿丹扛着锄头,一手牵着小野路过。

小野看到了小时,冷哼一声,颇有些炫耀的舔了一口手里的椰棕糖。

小时当场就有些生气,“爱哭包!”

小野仗着手里有糖,压根就不在乎她怎么说自己,反而一脸高傲地别开头,一副不打算理会她的意思。

那这肯定不行,除了哥哥姐姐之外,别人怎么能给自己甩脸子呢?

于是小时就嘿嘿一笑,谢明珠在楼上看着,觉得可以称之为恶魔笑容。

笑完后,口齿清楚地说了一句,“你没有哥哥姐姐。”

哦豁,小野手里的糖一下就不香了,顿时又跳又闹。

反应过来的阿丹想要扔了锄头去捂着自己的儿子的耳朵,已经来不及。

只一脸惊恐地将儿子捞起,飞奔着朝自己准备建房的椰树林冲过去,此刻心头只有无尽的后悔,干嘛要走这里呢?

绕绕路咋了?还有自家这儿子,好端端的犯贱啊!没事惹小时作甚?

月之羡看着那忽然哭得撕心裂肺的小野,丝毫想不通,小时也没干啥啊?那小野怎么就哭起来了?

谢明珠看着小时笑起来的时候,就心知不妙。

但已经晚了。

此刻下楼来,也只能象征性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叫你又惹他哭。”这下好了,估计一个早上,都得从这哭声中度过了。

月之羡眼下还不知道那小野为了这没有哥哥姐姐的事情,能哭到天昏地暗,反而不满谢明珠打孩子的举动。

顾不得自己手上有泥,连忙就挡过来,“我看到了,是他家小子先招惹小时的。”还不忘夸赞小时,“咱小时聪明,知道不吃亏。”

呵呵,谢明珠忍不住冷笑。

吃亏?有时候吃亏真的是福。

也懒得理会,反正又不止自己一个人听这魄罗嗓哭声。

索性回院子去,旱地里沤的肥也差不多了,该撒菜种子了。

不过就一把锄头,她便去了沙婶子家借了一把过来使,路上遇到奎木挑着一个担子往家里来,忽想起昨天月之羡说奎木他们会帮忙把疍人换的物资送来,连忙快步追上去。

奎木见了她,想是因为谢明珠现在恢复了那容貌,在银月滩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所以他脸红彤彤的,“嫂嫂好。”

“这都是给我们家送去?”也不知都是什么,装得满满当当的两筐。但谢明珠看着那都压弯了的扁担,想来是不轻,连忙伸手过去想拿些下来。“你也是老实,他这是拿你做苦力使。”

奎木连忙避开,替月之羡解释着:“没有的,阿羡哥帮了我很多,这都是应该的。”

老实孩子。

谢明珠见争不过他,也就作罢了,“那你小心些。”

两人一路回到家中。

回来就见月之羡拉着一张俊脸,满脸明晃晃的嫌弃:“他家小子怎么回事?哭死鬼转世的么?不知道的还以为给花婶哭头七。”吵得人烦死了。

“这才到哪,受着吧。”一面问他,“都换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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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沉甸甸的。”

这会儿奎木已经将担子放下了,一脸的汗,拿着衣襟扇风。

谢明珠忙给他拿了个椰子过去,“先上楼歇会儿,就在家里吃饭。”

小时也一脸兴奋地围在筐前,显然丝毫没有受到小野哭声的影响。

月之羡弯腰就将一只筐抬起,“换了些粮食,你们从京都来,我听说那边常吃面和饼,所以和疍人们换了些面。”

奎木也赶紧将剩余的椰子水喝完,随后抬着另外一筐跟着月之羡的步伐上楼来。

听着有面,小时兴奋地喊起来,“娘我想吃面条,细细的那个,像是龙须一样的。”

谢明珠觉得这孩子想多了,别说是龙须面,就是扁担面自己也擀不出来。

包点饺子,发点酵母蒸包子馒头还靠谱些。

点了点她的小脑壳,“你娘我没见过龙须,做不来,吃点饼算了。”一面扭头问月之羡和奎木,“中午我给你们烙饼吧。”家里的小铁锅正好,一次铺满就能烙一个。

在凉拌上些海带丝,烤点虾肉在一起,不美滋滋么?

她才开始烙饼,院子外面就传来了宴哥儿他们放学的声音,紧随着是咚咚咚的上楼声。

“都轻些。”一群孩子一起跑上楼,谢明珠有一种楼梯都要被震垮的错觉,果然这娃是不能生太多啊。

很快宴哥儿几个就挤了进来,切海带丝,扒碳烤虾。

然后不住地朝右边的椰子林里瞧,“怎么今天还哭?”

是啊,小野还在哭,谢明珠都有些担心这嗓子不会给哭废了吧?“还不是小时的功劳。”

这个问题已经很严重,得与小时好好说一声了。

兄妹几个说了会儿,又提起月之羡带回来的东西。

谢明珠知道粮食占了大半,而且这天气炎热,也不是每天三顿都要吃主粮,所以够吃好一阵子了。

奎木在这边吃了饭,想来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吃法,就如同当初谢明珠他们初到这岭南,吃饭团时候觉得新鲜美味。

所以胃口大开,吃不了不少。

原本谢明珠还担心会不会多做了些,要是吃不完,实在害怕下午会焖馊了。

不过谢明珠发现,月之羡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吃多少。

这就很不对劲。

一直想找机会问他怎么了?别是这一阵子没休息好,伤了身体。

所以看到宴哥儿他们都去围着奎木说话的时候,准备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谁知谢明珠还没开口,月之羡一脸神色凝重地低声与她说:“我让奎木下午找借口将冷广月喊出去,你去见你朋友一面。”

第33章 怕是毒瘴丹吃多了

从认识的第一天到现在,他是头一次用这种语气和谢明珠说话。

谢明珠心里一下就警惕起来,下意识就脱口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月之羡回头看了看凉台那边的奎木他们,“奎木的弟弟鑫木小时候发热,和正常人不一样。”

他是个傻子,银月滩的人知道。

有时候睡到半夜就爬起来了,也不点灯火,就自己在村里闲逛。

但村里人并没有嫌弃他,因为根据沙老头们的说,每一个村子,都会有这样一个人。

这是逃避不了的,就是内陆中原也是如此。

那些人称这是什么守村人。

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这样,反正是一件玄之又玄的事情。

什么是守村人大家不明白,只清楚地知道,每一个村子都会有个这样脑子不好的人。

银月滩是奎木的弟弟,其他村子也有一个类似这样的人。

所以如果不是鑫木发热烧坏了脑子,那个所谓的守村人,就是他们其中一个人了。

因此大家并不敢欺负鑫木,甚至都恨不得他能长命百岁。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他在,村里就不会出现第二个傻子。

也正因为是傻子,很多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避讳他。

可同样的是,因为是傻子,没有人愿意和他玩,他就和自己玩,然后经常半掩两个不同的角色。

以往都是过家家,可是这两日就不对劲了。

鑫木是个傻子,不可能自己创造新的游戏,除非他看到了。

然后模仿。

此刻的谢明珠整颗心都已经悬挂起来了,她就知道,长着一双三白眼的男人,能有几个好东西?

当下急得不行,“难怪昨天下午他没出去,就在家里。”感情是为了守着卢婉婉。

只是又十分理解,卢婉婉当时明明已经和她到了苏雨柔家,那会儿是安全的,有困难为什么不告诉她们两个?

“你别着急。”月之羡见她一时急得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也跟着急起来,“我马上就让奎木去。”

随后朝奎木喊了一声。

奎木也才十四岁,是个实打实的孩子,眼下又得宴哥儿他们一帮迷弟迷妹围着问东问西的,正高兴地和他们说着话。

但听到月之羡这个大哥一喊,立即就反应过来他交代自己的事情,只得和宴哥儿他们道了别,“那回头我带你们去海边,我先去忙了。”

又和谢明珠挥手,“嫂嫂我走了。”

他走后,谢明珠那心里七上八下的,犹如坐针毡,实在等不得,拿起一匹布往篮子里一装,“我去找雨柔,就算他没跟着奎木出去,想来也不会怀疑什么。”

她必须得去看看,再这样等下去,要急死个人了。

月之羡又如何放心得下她?但带着小时去,又不大放心,只抱着往沙婶子家一扔,就赶紧追着谢明珠的脚步去。

又说谢明珠提着篮子,假意是来找苏雨柔裁剪衣裳。

虽然苏雨柔那针线活计也不咋的,但实在是没借口,只能用这个来掩人耳目了。

苏雨柔一个人在家里,见她来尤为吃惊,只是没看到小时没跟在身后,“小时呢?”

“在家里。”谢明珠不知道月之羡跟来了,“先上楼说话。”

苏雨柔见她篮子里的布,有些不解,“咱俩针线活都不行,我婆婆这几天也没空,只怕你要多等一阵子。”犯不着这个时候送布过来?

而且何必多跑一趟?自己不是总往她家里去么?

只是她说完,又反应过来,这不对劲啊,这不是谢明珠的做事风格。

莫名也有些心慌慌起来,连忙拉着谢明珠上楼,直接往她们的房间里去。

门一关,就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是什么个事儿?”

谢明珠朝窗外瞧了一眼,“你可看到隔壁今天都谁在?”

“能有谁,还不是他们夫妻两个。”苏雨柔回着,“刚才我倒是看到有人来喊冷广月,他也不出去,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躲在屋里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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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珠听到这话,心里越发焦灼起来,这样说来,只怕是奎木没能把人喊走,那这就越发可以确定了。

冷广月留在家里,就是为了看住卢婉婉。

“明珠姐,你到底怎么了?”苏雨柔见她神情慌张,连忙拉着她坐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谢明珠正想着如何同她说,谁知道外头就传来了喊声:“冷小二,你娘在田里叫蛇咬伤了。”

冷广月他爹排行二,村里人管他叫冷老二。

所以到了冷广月这里,年纪大些的或是长辈们,就直接管他叫冷小二。

由此来同他和他爹区别开。

谢明珠一听,眉头顿时舒展开了些,虽然知道这时候庆幸花婶被蛇咬实在不道德。

但是和卢婉婉的安危相比,她自然更在乎卢婉婉一些。

倏然起身,连忙朝外望去。

苏雨柔昨天才被花婶骂了个狗血淋头,现在听到她被蛇咬,“真是作孽,立马就遭了现世报。”

又忍不住庆幸自家婆婆聪明,“好在我婆婆发现我家稻田边的纯阳粉没雨水冲了,才撒了。”不然只怕真要遭殃。

这时候忽然被谢明珠抓起手,一时有些懵,“明珠姐作甚?”

“冷广月走了,我们去找婉婉。”谢明珠拉着她,咚咚下楼去,直奔隔壁卢婉婉家里。

花婶被蛇咬,既然有人带信过来了,不少人家也在稻田里收稻谷,那肯定已经将她送到海神庙找祭婆婆。

若是冷广月见她没什么事,只怕很快就会回来的。

所以谢明珠此刻也顾不上与苏雨柔解释了。

谁知道这冷广月将大门给锁了,好在篱笆不高,她立马就要去翻篱笆墙。

苏雨柔见她这番举动,又气又不解,“你还找她作甚?昨儿还连累我们被她婆婆骂。”

可嘴里是这样说,还是左右瞧了一眼,见着没人便也掀起裙子和谢明珠一样翻过去。

这会儿谢明珠已经上了楼。

也不知是不是苏雨柔的声音有些大,楼上屋子里的卢婉婉知道是她们两人来了,紧张又担忧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明珠姐,雨柔你们快走。”

谢明珠跑上楼后,见着房门也都是锁着的,正想问苏雨柔知不知道卢婉婉住在哪一间,便听到她的声音,直接跑过去。

苏雨柔这时候才追上来。

大门锁住了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是这卢婉婉分明还在房间里,冷广月有病么?怎么还把门给锁了?

又联想到卢婉婉那屋子里传来的声音好像不对劲,忽然意识到什么,抬脚就去踢,“这冷广月是真有病啊!”

可那两扇实心的木门,她们两个弱女子,可没那么好踢开。

里面又是卢婉婉急促焦灼的哽咽声一直传来,谢明珠情急之下,捡起廊上的青椰子,直接往窗户砸去。

效果显著,只砸了几下,只听得哐当一声,有一扇窗户就掉了下来。

谢明珠与被绑在床上的卢婉婉四目相对。

苏雨柔见谢明珠愣在窗前,将头凑了过来,往里一看,便见卢婉婉被困住了手脚不说,腰间还有一根绳子绑在床头上。

那个感觉,就像是害怕她跑了,像是拴一只牲口一样,随便绑在那。

一时怒不可遏,抢过谢明珠手里的青椰子,将另外一扇窗户也砸了。

两人这会儿也顾不上回头他们家追究这这窗户赔偿一事,连忙翻窗进去,给卢婉婉松绑。

松绑之时,谢明珠也趁机拉开了卢婉婉的袖子,果然如同自己所想,那原本一双白嫩嫩的手臂上,青紫一片。

卢婉婉不知道她们怎么猜到自己被冷广月打,还趁着他不在家找来的,但她们能不计后果地这样翻墙砸窗来救自己,便觉得自己这一身的伤,倒也是值得了。

只是感动之后,更多的是排山倒海而来的恐惧,一面推攘着两人,“你们快走,一会儿他来了,不会放过你们的。”她们根本不知道,那冷广月是个怎样恐怖的人。

明明上一刻他还是温柔细语的,可是下一瞬就像是被夺舍了一样,一会怀疑自己回去找阿畅,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想勾引谁。

然后也不听自己半个字的解释,就毫无预兆地动手。

谢明珠现实里没真正见过那些变态的家暴男,但是她关注的一位女律师博主,讲过好几桩家暴男离婚案子。

也是这样,昨天才会觉得卢婉婉不对劲。

这会儿哪里还不懂,只怕是那冷广月拿自己和苏雨柔来威胁卢婉婉了。

不然卢婉婉什么苦头在那流放路上没吃过?能叫她这样忍气吞声,除了是有软肋捏在对方手里被威胁到了,还能是什么。

而她和苏雨柔,就是卢婉婉的软肋。

这些日子的农活也不算是白干,眼下她是一句都不听卢婉婉的,拉着人就要往外走。

苏雨柔见此,也忙夹着卢婉婉的一只胳膊。

谁知道她俩这一用力,卢婉婉就疼得‘啊哟’地忍不住叫了一声。

她的上半身是被谢明珠和苏雨柔拉着行前倾移了,可下半身在原地没动。

谢明珠见她疼得扭成一团的五官,额头上顿时就布满了冷汗。

有些紧张害怕地掀起她的腿,但见左边的膝盖下,血淋淋的大片肉就这样暴露着。

那血珠子才凝固,只怕才是今天伤的。

纵使已经有了个心理准备,谢明珠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疯子!”

苏雨柔也吓得小脸苍白,一时不知该如何才好。只心疼得眼圈都红了,“婉婉,你还能走么?”

卢婉婉摇头。

她能坚持走,可是她不能走。

好不容易才熬到了现在的好日子,她们都有了好的夫君,绝对不能因为自己连累了她们。

所以她摇着头,因为这一疼,整个人也越发虚弱起来,唇色发白,“你们回去吧,就当没来过。”

可砸坏的窗户就摆在那里,怎么当没来过?

而且她们俩也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此刻卢婉婉被那男人害的样子?怎么可能就丢下她?

“还愣什么?花婶没被蛇咬,是我叫人骗他出去的。”月之羡送了小时去沙婶家过来后,得知奎木没能把人喊出去。

故而才又想到了这个借口,将冷广月给骗去。

他一直亲眼看到冷广月去了椰树林,这才赶紧过来。

却迟迟不见她们三出来,自是担心谢明珠,只得跑上楼来。

现在他的出现,对于谢明珠来说,犹如及时雨一般,目光期待地望着他:“月之羡,她的腿伤了,走不了。”

月之羡皱着眉头,男女有别,他不想去背卢婉婉。

可是对上谢明珠的眼睛,他又没有办法拒绝。

不过随后有了主意,掀起那床上的篾席,将卢婉婉一卷,扛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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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走。”

下了楼,从冷广月家的院子里出来,谢明珠才发觉,没见着小时,“小时呢?”

“沙婶那里。”月之羡多一刻都不想将卢婉婉扛在肩上,步伐飞快,“你去沙婶家接她,顺便跟沙婶说一声这边的事情,我跟她先送人去海神庙找祭婆婆。”

口中的她,自然是苏雨柔。

此刻的苏雨柔也顾不上自己在谢明珠这个小夫君的口中连名字都不配拥有,满心都在脸色苍白的卢婉婉身上。

比起谢明珠,她和卢婉婉李娇杏的感情更深一些。

在流放路上的那段日子,她们三人几乎每日都共同在那种生不如死中挣扎,然后一起熬到天亮。

谢明珠本听着小时在沙婶家,便已经想到自己过去找沙婶,顺便接上小时。

毕竟这件事情闹得如此之大,他们还把冷家的窗户砸了,而且为了让她和苏雨柔顺利进入冷家,月之羡还故意放出假信息把冷广月骗出去。

回头不知道花婶得知月之羡诅咒她,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不过这些比起卢婉婉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那冷广月就是个变态,谁知道才做了两天的谦谦君子,就开始暴露,对卢婉婉动手。

她一路快步跑到沙婶家,果然见小时在树下玩耍,沙婶在剥牡蛎。

小时先看到她,立即就冲出院子来,“娘,你和爹爹去哪里,怎么不带我玩?”

谢明珠将她搂在怀里,顾不上哄,忙朝沙婶看去,“沙婶,卢婉婉被冷广月打的浑身是伤,月之羡和雨柔已将她送去了海神庙。”

整个广茂县都缺女人,没媳妇的人家多了去。

他们银月滩对于这些媳妇更是宝贝不已。

所以沙婶一听到这话,立即就起身来,怒目圆睁,“这冷小二莫不是疯了不成?”又有些疑惑:“昨日看着不是好好的么?”而且卢婉婉是与她婆婆花婶不和。

怎么又扯到冷广月身上?

但见谢明珠急得一脸的汗水,神情也不作假,月之羡还亲自将人送去了海神庙,自然是不疑有他。

忙拿起拐杖,匆匆忙和谢明珠一起去海神庙。

这头,已经围了不少老少妇人在此,原本在上学的孩童们,因祭婆婆去给卢婉婉治伤了,没人管着也都全在广场里玩耍。

不过他们显然也知道是出了事情,一个个好奇不已。

时不时地跑到祭婆婆的药房前,踮起脚尖查看一二。

谢明珠抱着小时刚到,与沙婶还没挤过去,就忽然被人撞开,小时险些从她身上掉下来,顿时吓得哇哇大叫。

沙婶也被推倒在,眼看就要摔倒,这千钧一发之际,月之羡忽然出现,一把将她扶住,又将谢明珠怀里的小时接了过去,“没事吧?”

谢明珠看着被扶稳的沙婶,心有余悸,刚顾着去抱紧小时,也没主意是谁,这时候才想起质问,“是谁啊?走路也不看人。”

“是冷广月。”月之羡将人送过来的时候,用一个竹篾裹着人,路过各家庭院的时候,自然是被瞧见了。

身边又跟着一个急色匆匆的苏雨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出了事。

都放下手里的活计跟过来。

人送到祭婆婆这里,他一个男子不方便进去,所以除了苏雨柔,一个跟着来看热闹的嫂子也跟着在里面帮忙。

他就在这广场外面等谢明珠她们三,顺便喊了宴哥儿先将妹妹们带回去。

那卢婉婉的伤势比他们预计的都要严重,他怕孩子们看到害怕。

只是没想到,这冷广月来得如此之快。

而此刻谢明珠听到他的话,抬头望过去,只见此刻的冷广月就像是处于一种未知的癫狂状态中一般,一脸暴怒地对着祭婆婆药房的门狠踹。

那脚劲,每踹一下,谢明珠的心头就咯噔一下。

她砸了冷广月家的窗户,回头这家暴男不会来报复自己吧?

这时候不免是有些害怕起来。

村里来围观的人还不知道缘由,几个年长的媳妇去拉他,“冷小二,你这是做什么?你媳妇受了伤,祭婆婆正在给你媳妇治伤呢!”

可冷广月就像是沉迷于自己的世界里一般,根本就不听劝,反而粗暴地甩开了她们,只继续朝里面的冲卢婉婉大喊:“我知道你没病,别装了,赶紧起来跟我回家!听到没有?”

但是里面根本就没有卢婉婉的声音,回应他的是苏雨柔带着哭腔的骂声:“冷广月,你个没良知的狗东西,你怎么能把婉婉打成这样?”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广场是老少们,这会儿才知道卢婉婉那伤势,竟然是冷广月动手打的。

一个个都是露出难以置信的样子。

毕竟这冷广月虽说平日里看着沉默寡欲一些,但平时也没见跟谁生过嫌隙,更没见他动过手。

他们不想相信,可是此刻的冷广月,对里面苏雨柔的话和外面大家的窃窃私语,都充耳不闻,反而威胁起了卢婉婉,“你不听话了是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你不听话是什么下场?”

此刻的冷广月眼睛猩红,整个人不自然地扭着脖子,真正地像疯了一样。

吓得不少妇人都忙拉开自家的孩子,深怕他一个发狂,忽然冲过来伤了自家的孩子。

而冷广月那嘴里威胁的话语仍旧在继续:“怎么,你忘记你那两个朋友了?尤其是那个谢明珠,她那样美,你说……”

当然,这话他没能说完就被打断了。

因为月之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前去,狠狠往他脸上砸了一拳。

谢明珠是看到被塞到自己怀里一脸懵的小时才反应过来,月之羡竟然跑去打了冷广月。

但出乎意料,冷广月没有找月之羡打回来,反而在斜着脑袋摸了摸嘴角流出的来的血迹后,然后又继续踹祭婆婆的门。

这次语气温柔了不少,脸上甚至还露出了笑容,仿佛他就是个十全十美的好丈夫,轻声细语地朝里哄着:“婉婉,快出来,别闹了。你也不想害她们俩被送到盐场去吧?”

可谢明珠仍旧担心他下一刻发狂跑来找些月之羡报复,急得不行,连忙将月之羡喊过来,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那人就是疯了,这个时候叫他逞几句口舌之快死不了。”

就怕冷广月忽然发起狂来朝月之羡动手。

压根就没有留意此刻冷广月又在说什么。

而在一旁观察了片刻的沙婶,此时好像是瞧出了什么端倪来,睥睨着双眼,“这冷家小二,只怕是毒瘴丹吃多了。”把脑子给吃坏掉了。

毒瘴丹,在谢明珠的世界里,可不就是槟榔么?除了对口腔有着巨大的危害,食用过多更容易影响大脑,什么记忆里减退这些还算是好的。

就怕是影响到精神,引发妄想症和精神症等疾病。

可即便是他因为吃多了槟榔引发精神病,才打的卢婉婉,但这也不是他打人的借口,更不可能被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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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冷广月腰间的确挂着个专门装槟榔的荷包,没准真叫沙婶说对了。

而沙婶这话一出口,随即也有人开口附和道:“多半是了,他又喜欢喝酒,一个年轻人,那酒量跟个老酒鬼一样。”

酒与毒瘴丹,在这银月滩是不能共存的。

如果吃毒瘴丹,那就要啥饮酒。

而且一般大家吃毒瘴丹,都是在不得不吃的情况下。

像是沙老头他们那种喜欢没事嚼毒瘴丹的人,要么就是别沾酒。

“阿月?”花婶着急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看她这样子,多半是知道自家儿子的状况。

在看到儿子边狠狠踹门,但脸上又挂着笑,嘴里说着哄人的话,只愣了一下,就赶紧走过去拉他。

众人见此光景,少不得是责备起她,“你作孽啊!骗了人家阿畅的名额,娶了媳妇回去又不珍惜!”

花婶这会儿可顾不上同别人拌嘴对骂了,看着儿子这痛苦的样子,都快要心疼坏了,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阿月别怕,娘在,娘来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只是她在拉了两回儿子,都被甩开后,连忙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一个毒瘴丹,往冷广月嘴里塞,一边哄着,“好了,马上就好了,娘的阿月你马上就好。”

现场一片乱糟糟的,月之羡不确定那冷广月吃了这颗毒瘴丹后,似乎能立即恢复正常,小时年纪又还小,便劝着谢明珠,“宴哥儿他们只怕已经到家了,你快些带小时回去,这里有我。”

谢明珠虽担心里面的苏雨柔和卢婉婉,可现在留下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倒不如先将小时送回去给哥哥姐姐们看着,再见再回来。

现在人多,小孩子们好奇心重,想围上去看那冷广月,又害怕,反复折返,就怕没留意撞着沙婶。

谢明珠实在害怕沙婶这老腰经不起折腾。“嗯,你仔细看着沙婶。”

第34章 银月滩白月光

又说谢明珠将小时送回家后,匆匆返回海神庙。

宴哥儿他们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是什么事情,但是爹扛着用篾席裹着的婉婉姨找祭婆婆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了。

婉婉姨眼睛都闭着的,那篾席里还有鲜红的血迹滴下来。

雨柔姨还哭得脸都花了。

便晓得是出了大事情。

其实比这残忍的一面,他们在流放来时的路上都看到过了。

婉婉姨家不就有一个堂兄被解差们拖在马屁股后面活活拖死的么?全身的肉都没块好的,那全是砂石的路上,血呼哧啦的一大片。

都让人分不清楚人血浆还是肉酱了。

可现在不一样,他们跟卢家那个人又不熟,当时只是害怕,但对现在的卢婉婉是拿做姨母来待的,所以更多的是担忧。

从小时口中得知对方威胁要将娘如何的言语,宴哥儿这个做大哥的,也是气得脸顿时沉了下来。

小时见了,想起那冷广月发狂红眼睛的样子,连忙说道:“他现在就像是发了癫的马一样。”

他们在流放来岭南的路上,有一头马生了病,当时就是红着眼睛到处狂奔踢踏,最后几个合力解差才给乱刀砍死了。

小时觉得现在的冷广月,和当时那匹疯马一样。

被她形容成为疯马的冷广月,此刻吃下了他娘给的毒瘴丹后,虽没有马上恢复正常,但情绪好像没有那么激动了,逐渐冷静了下来。

整个人也像是没了力气一样,软塌塌地就顺着祭婆婆药房的门滑下,然后蹲坐在那里,眼神也空洞洞的。

出了这样的大事情,沙老头他们全都赶回来了。

当然,其中有一部分是误以为杀花婶被蛇咬而来的。

其中包括分家出去的冷广凤夫妻。

再怎么不怨恨花婶偏心,但那到底是娘,真出了事情,做儿子的也不能不来。

然而没想到此刻来海神庙门口,竟然听到此等恶劣事件,沙老头脸色难看得犹如被海里的乌贼喷墨了一般。

众人都清晰地感觉到了沙老头浑身散发的震怒,纷纷让开道。

谁知道,一个人影比沙老头这个村长先闪过去,随即众人就听到一声清脆无比的巴掌声。

等反应过来,但见那一向性格软弱的冷二爷,此刻正一脸睚眦欲裂地瞪着被打蒙了的花婶。

花婶脸上,还留着一个红红的大手印。

可见冷二爷是一点没留情。

众人有些蒙了。

这冷二爷真要动手,该打的也是冷广月吧?怎么就打到花婶的脸上去了?

刚赶来的谢明珠也有些摸不清状况,从人群里找到了谢明珠和沙婶,正要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沙婶竟然回头就驱赶他们俩,“你们先回去吧,里头的孩子,祭婆婆会照看着。”表情十分凝重。

谢明珠一脸不解,还欲在问,就被月之羡轻轻扯了扯袖子。

她疑惑地看了月之羡一眼,又见围观的其他人也都在沙老头的示意下纷纷回家,方将一肚子的疑惑给吞了回去。

然后与月之羡一同往家里走。

只不过还是忍不住满心的好奇,时不时地回头朝海神庙瞧去。

但见顷刻间的功夫,那原本挤满了人群的广场上,除了沙婶夫妻和几个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头老太之外,便只剩下冷广月一家三口。

就连冷广凤夫妻,也被打发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总觉得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小声询问身旁的月之羡。

月之羡也不大清楚,“冷二爷的大哥,听说有疯症,犯了病和平时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就像是刚才的冷广月。

谢明珠听了,心想多半也是精神病,冷广月是他的侄儿,没准是他们家族遗传病呢!所以吃多了槟榔和好酒,其实只不过是诱因罢了。

他自己本身就有这个遗传病?

谁知道这时候竟然听月之羡继续说道:“听说当年沙老头他们这一代人里,整个银月滩最出色的年轻人,就是冷大爷,他不但完美继承了蓝月人在山里骁勇善战的基因,而且在大海上也是一个出色的舵手,对于大海上的风雨什么时候来,更是了如指掌。”

谢明珠不信,这未免是把人过于神话了些吧。“真这样厉害,那怎么他没做村长?”

月之羡虽没见过冷大爷,但是从小这记忆里,可没少听过关于他的传说,一直以来,对他也很是佩服。

眼下听到谢明珠的话,想到对方早早离世,心里也颇为遗憾,“他后来犯了病症,有一天晚上自己跳下礁石,投入深海里了。”

如果他没有这个病,现在银月滩的村长,未必是沙老头呢!

而且听说当年,银月滩很多姑娘对冷大爷都很爱慕,可是他一直因为自己的病,从未考虑过成婚。

事实上他的考虑是对的,谁也没料想到他犯病后,在最好的年纪直接跳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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