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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抱紧我! 我有妈了,但这个妈不是人……

北极熊! ?

不是应该关在内场的吗?它怎么出来了!?

“卧……卧槽……”谢隐的声音抖得跟八十岁爷爷的腿似的, 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这玩意儿……这么大的吗!?体型跟别的熊……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啊!”

“你之前没来过北极熊馆吗?它们一直这么大!是最大的熊类。”说罢,路危行下意识地将谢隐往自己身后护了护, 尽管这举动在巨兽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可笑。

“没有,家里穷……来不起……动物园, 也去不起……游乐场。”谢隐浑身颤抖着哭穷。

北极熊小山一样立在俩人背后,阴影罩在俩人身上, 但它并没有发动攻击,反而歪了歪那颗硕大的脑袋, 湿润的黑色鼻头翕动着, 像只好奇的大狗, 缓缓凑近谢隐的身体,开始嗅探。

“它什么意思?打算先吃我吗?”谢隐的声音带着哭腔,巨大的恐惧彻底征服了他, “我是不是该交代遗言了?我的摩托车还有贷款没还清……我下个季度的房租……我的游戏账号……”

死亡的阴影下,脑子里蹦出的, 竟然全是这些鸡零狗碎。

“冷静点!”路危行低喝一声打断他的絮叨,强迫自己观察巨兽的反应, “它一直在闻你?你身上有什么特殊气味吗?”

强迫自己冷静回忆片刻后, 谢隐脸色更难看了:“完了……为了……为了能打入净化壁垒,我得伪装成……信息素人啊!于是,每天来这里之前,我都会……喷一点人工Alph信息素。”

对!谢隐在进行一种叫“Alph假扮Bet假扮Alph”的行为艺术。

“什么味道的信息素?”路危行追问,同时紧盯着北极熊的反应。

他的鼻子被冻得失去功能了, 什么都闻不到。

“野性的呼唤……”谢隐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无尽的绝望。

“它好像……很喜欢这个味道。”路危行看着北极熊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咕噜声,眼神奇异又兴奋。

“哪种喜欢?”谢隐腿肚子都在抽筋, 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不会是……求偶那种吧!?”

谢隐之所以选这款放荡不羁大草原牛粪味前调中调和后调的信息素,就是怕吸引到信息素人的喜欢,但万万没想到,人倒是不喜欢,不是人的很喜欢啊。

就在这时,那只北极熊似乎确认了什么,发出一声更响亮的咕噜,巨大的前爪冲着谢隐和路危行伸了过去。

“啊——!”

谢隐和路危行忍不住抱在一起,闭着眼尖叫。

但,没有想象中被拍碎骨头的疼痛,他们张开眼,发现北极熊巨爪并没不是攻击状态,而是,笨拙但坚定地,企图把谢隐从路危行怀里……抠出来?

“卧槽!卧槽!它要干嘛!?”谢隐彻底慌了神,像只受惊的鸡崽子一样拼命想往路危行这只老母鸡怀里缩,但北极熊那股力量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

“抱紧我!”路危行也懵了。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知识储备和经验范围,谁也没学过“如何从求偶的北极熊掌下拯救同事”啊!他只能本能地收紧手臂,试图对抗那股巨力。

北极熊似乎听懂了路危行的话,它停止了生拉硬拽的动作。那颗巨大的脑袋凑近,眼睛在紧贴在一起的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几秒钟后,它似乎做出了决定,粗壮的熊掌从两人身体的缝隙中穿过,一把揽住了谢隐的腰,然后一拽。

谢隐惊呼一声,整个人脱离了路危行的怀抱,被巨大的力量拖拽着,跌进了北极熊厚实,温热的胸毛里!

紧接着,那颗硕大的脑袋低垂下来,舌头在谢隐凌乱的头发上舔了舔,笨拙地替他“整理”了一下发型,喉咙里持续发出那种低沉的,满足的咕噜声。

谢隐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浓烈的动物膻味和温热皮毛的触感充斥着他的感官。

路危行更是目瞪口呆,彻底石化,眼前这一幕的离谱程度,远超他人生阅历的总和。

“它这个……”路危行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像要伤害你,倒像在照顾你?把你当……当崽子了?”

他找到了那个最贴切,也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感受。

“崽子!?”这俩字,猛然打开了谢隐记忆的闸门,“我想起来了!你上任之前,咱们公司代理过这个动物园的案子!他们把一只还没断奶的小北极熊偷偷卖给了国外私人买家,导致母熊出现了严重的刻板行为,被动物保护组织和熊粉们讨伐了好久!”

路危行了然:“母熊这是给自己找了个新崽。”

新晋“熊孩子”谢隐,看着眼前这位母爱泛滥,眼神慈爱的“新妈”,感受着它下巴搁在自己头顶的重量和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巨大的恐惧和荒唐感同时吞没了他。

北极熊琢磨了一会儿,把谢隐抱到假山旁边放下,伸出巨大的前掌,在假山底部一个不起眼的,人工开凿的山洞缝隙里使劲挖了半天,终于,掏出了半条冻得硬邦邦,早已看不出原貌的鱼——大概是之前投喂没吃完藏起来的“私房粮”。

它转过身,用鼻子把那半条散发着浓烈腥气的鱼拱到谢隐怀里,还拿那大脑袋蹭了蹭谢隐的胳膊,喉咙里发出更加温柔的“咕噜咕噜”声,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像极了哄孩子吃饭的母亲。

谢隐看着怀里那条死不瞑目的鱼,又看看母熊期待的眼神,哭丧着脸:“我肠胃不好,吃不了生的。”

母熊似乎并不计较孩子的挑食,它重新把谢隐圈进自己怀里,这次是直接用整个庞大而温热的身体将他包裹住,毛茸茸的下巴再次搁在他头顶,发出无比满足的,如同小型引擎般的呼噜声,巨大的脑袋重量几乎要把谢隐压进地面里。

它沉浸在天伦之乐中,完全忽略了“幼崽”被它压得快要断气了。

“路……路危行!你……你快想想办法啊!”谢隐的声音艰难地从厚厚的,带着膻味的毛堆里闷闷地传出来,“我不想……不想成为第一个……被母爱活活压死的人类!”

确定母熊确实没有伤害谢隐的意图后,路危行紧绷的神经倒是放松了不少,看着眼前这堪称世界奇观的滑稽一幕,他竟然开始调侃谢隐:

“不然你就认了吧,有这么个妈,还挺有安全感的。”

“我!不!需!要!”谢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趁着母熊闭眼的间隙,眼疾手快地将那半条冰鱼像扔烫手山芋一样,奋力甩进了旁边的水池里,发出扑通一声轻响。

“那是你妈的爱心餐,你怎么舍得扔?”路危行笑着说。

“别说屁话!赶紧的!讨论一下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压低声音吼道,生怕惊动了他“妈”。

十五分钟过去了,关于如何从一头护崽母熊眼皮底下,在封闭的场馆里,避开守卫成功逃脱的“可行性计划”,两人连个雏形的皮毛都没讨论出来。

更糟糕的是,路危行之前一直靠肾上腺素勉强维持的体温,在长时间暴露于低温静止状态后,开始急剧流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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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嘴唇冻得发紫,脸色越来越差,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谢隐倒是情况好一些,毕竟被裹在母熊恒温的“天然皮毛被”里,虽然气味感人且压迫感十足,但至少没再失温。他看着寒风中飘摇,仿佛下一秒就要冻僵倒地的路危行,心头揪了一下。

谢隐仔细观察了一下空调出风口的风向,跟路危行指了指母熊:“你过来,坐在它旁边,靠着它。它这么大块头,能挡住不少空调吹来的冷风。”

路危行觉得这个建议是目前唯一可行的物理取暖方案了。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牙齿打着颤,挪到母熊身边,小心翼翼地靠着它厚实温暖的侧腹坐了下来。

这个地方果然挡风,但不抗冻,路危行依然在快速失温。

看着路危行那越来越青白的脸色和渐渐失去焦距的眼神,谢隐的心一横,咬了咬牙,抬头对着悬在头顶的母熊的脸,模仿着刚才听到的熊的吼叫声,试探性地嗷呜了几声。

母熊果然被这声音吸引了,它低下头,一双小眼睛里充满了慈爱,看着怀里会发出奇怪声音的“幼崽”。

谢隐的心脏狂跳,他壮着胆子,轻轻拍了拍母熊覆盖着厚毛的粗壮前臂,然后指向靠着它侧腹,已经快蜷缩成一团的路危行,接着又指了指自己怀里,最后做了个“抱抱”的手势。

他紧张地盯着母熊的眼睛,祈祷它能理解这跨越物种的肢体语言。

母熊顺着谢隐的手指看了看冻得快失去意识的路危行,又低头看看怀里一脸恳求的“幼崽”,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噜。

奇迹发生了!

它那巨大的,充满力量的熊掌温和地伸了过去,轻轻一揽,把靠着它发抖的路危行,也捞进了自己厚实温暖的怀抱范围,和谢隐并排圈在了一起!

路危行觉得又害怕又暖和,但无论如何,应该暂时死不了了。

“你说……我们这样,能不能撑到明天早上北极熊馆开门营业?”这是谢隐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希望。

“撑不到。”路危行的回答很是肯定。

“你怎么这么悲观?”谢隐不解。

路危行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谢隐看向场馆唯一的入口方向。

谢隐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吴老师带着两个壮汉走了进来。

第52章 救命恩熊 他决不允许母熊伤害路危行……

他们应该是算好时间来收尸的, 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看到眼前一幕,诧异中带着难以置信,难以置信中又有一丝想笑——母熊将两个冻得颤颤巍巍的人, 搂在怀里加热,三个“人”, 相亲相爱。

这个画面,从哪个维度看, 都让人匪夷所思啊。

壮汉们相互大眼瞪小眼后,最终双双看向吴老师。

这抓还是不抓?

吴老师显然也在评估这突发状况的棘手程度。

他脸上的肌肉明显抽搐了一下, 金丝眼镜后的眼神也没了平日里假装的慈祥和温和, 升起一缕不耐的凶光。

他快速扫视着那头护崽姿态明显的母熊, 以及熊怀里那两个虽然狼狈但显然还活着的目标,短暂的思考后,嘴角向下一抿, 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指令:

“上!”

其中一个壮汉,脸上横肉抽搐, 硬着头皮,一步一顿地朝那头巨大的白色身影挪去。

他举起手中的武器, 想趁着母熊不注意, 袭击它怀里护着的谢隐和路危行。

就在他蹭到跟前开始行凶时,那原本匍匐在地的母熊忽然暴起,巨掌裹挟着千钧之力,带着破空之声狠狠挥出。

“砰!”

一声闷响。

那壮汉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整个人被凌空抽飞, 扑通一声砸进外场的水池,激起巨大的水花。

母熊显然不想放过他,它庞大的身躯紧随其后, 轰然入水,将那壮汉死死压在水底。

浑浊的水面剧烈翻腾,气泡咕噜噜地冒出,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泡渐渐变少,几分钟后,水池恢复了平静。

诡异的平静。

就在谢隐不明所以时,一具失去生气的躯体,慢慢从水底浮出,飘在水面。

母熊一个猛冲上了岸,甩掉了身上的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另一个壮汉目睹同伴毙命的惨状,吓得肝胆俱裂,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这里。

他快速转身,向出口狂奔,然而,那头刚杀完人的母熊,也没打算放过他。它四肢着地,疾冲而来,速度快得惊人,沉重的身躯带着恐怖的动能,狠狠撞在壮汉的后背上。

那壮汉整个人离地飞起,砸向不远处堆满各种坚硬塑料玩具的熊仔游乐区。

“扑哧!”

血花如同泼墨般在色彩鲜艳的塑料玩具上溅开。他的身体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瘫软在玩具堆里,再无动静。鲜血汩汩流出,迅速在地板上淌开,形成一小片刺目的血色。

吴老师彻底吓傻了。

他像被钉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忘了呼吸,忘了逃跑,甚至连恐惧都凝固在脸上。

然而,北极熊的行动并未结束,它怒吼一声,冲着最后的目标而来。

吴老师想尖叫,但喉咙却像被扼住。北极熊不急不缓地走到他面前,庞大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

没有撕咬,没有咆哮,母熊只是转过身,如同小山倾倒般,对准吴老师身体,重重地坐了下去!

“噗——咔嚓嚓嚓嚓……”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骨头碎裂声,在场馆内响起,回荡。

吴老师连惨叫都发不出来,身体在巨大的压力下从立体的,逐渐趋于平面化。

杀红眼的母熊甩了甩沾血的皮毛,最终,竟然将视线定在角落里的路危行身上。

那眼神,并不友善。

谢隐的心脏瞬时被恐惧填满,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在母熊有所动作前,一个迅疾的滑步,张开双臂,挡在了路危行身前:“不!”

刚刚看完三场猎杀的他,身体因对死亡的恐惧而微微颤抖,喉咙发紧,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眼神死死盯着母熊的眼睛,努力传达着“不要伤害他”的意思。

他决不允许母熊伤害路危行。

母熊的进攻的趋势虽然停止了,但眼神中的杀意并未褪去。

谢隐琢磨一下,转过身去,双手紧紧抱住路危行,并且用脸不停的蹭路危行的颈窝,蹭一蹭,还看一眼母熊——这是动物间用来表达友好的方式,他要让母熊知道,自己对路危行的态度。

母熊明显一愣,巨大的脑袋微微歪向一边,竟流露出几分困惑。

看到办法起效了,谢隐加大了蹭路危行的力度,蹭得路危行脸都红了。

终于,母熊眼中的暴戾开始褪去,它就地坐了下来,微微低下头,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而意味不明的咕噜声,用那湿漉漉的鼻子,小心翼翼,带着某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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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喻的亲昵,轻轻碰了碰谢隐因紧张而绷紧的脸颊。

这母慈子孝的一幕看得路危行想笑,但紧随其后的,是劫后余生带来的莫可名状的后怕,笑意凝结在嘴角,刚才吓得忘了跳的心脏,此时开始补偿般狂跳。

然而,这短暂的平静甚至没能维持到他们思考下一步对策。北极熊馆大门处忽然一道寒光射入。

“噗!”

一支兽用麻醉针精准地扎入母熊厚实的肩颈皮毛。

母熊庞大的身躯一僵,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它摇晃着,轰然倒下。

手持防暴盾的警察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占据各个角落,枪口警惕地指向倒地的母熊。

几名专业人士上前,有人动作极其粗暴地踢了踢母熊毫无知觉的脑袋,有人粗暴地用棍子戳了戳它的腹部,有人干脆撬开它的眼皮检查瞳孔反应。

谢隐想冲上去看看它的情况,想阻止那些粗暴的行为,却被两名警察强硬地架住胳膊,不容分说地拖离了这弥漫着血腥与死亡气息的场馆,跟路危行一起被塞进了警车,带走了。

打手们全死了,奄奄一息的吴老师被随后赶到的急救车拉走。

谢隐和路危行获救,但他们的“救命恩熊”,因为杀人,被管控了起来,命运未卜。

由于吴老师“意外出事”,来不及删除当晚动物园的监控内容,所以证据确凿:路危行毫无嫌疑,纯属“倒霉”;谢隐参加聚会虽然动机诡异,但也没任何违法违规的地方。

查清楚基本状况后,谢隐和路危行就被放了出来。

后续的调查结果很是令人沮丧——

吴老师身份确凿,是这家动物园的夜间管理员。

所谓的净化壁垒,经查证,与动物园官方并无关联,纯粹是吴老师个人利用职务之便,搞出来的集会。

净化壁垒是个非营利性民间组织,虽然不合法,但也不违法。形式狡猾地游走在法律灰色地带,难以直接取缔。

比较吊诡的是:原本经过抢救,吴老师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虽然碎了,但活着。然而三天后,他的病情却毫无征兆地急转直下,各项器官功能迅速衰竭,最终宣告不治。

谢隐心里门清:这不是病情恶化,是杀人灭口。看样子,净化壁垒背后的磐石,动手了。

于是,更深的内幕,根本无从查起了——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当事人全死了,连受害人都没有。

整件事,就这样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巨石,虽然暂时翻起巨大的水花,但在迅速沉没后,便不了了之了。

线索的彻底中断让谢隐感到一种沉重的挫败感,胸口憋闷得难受。

但更让他心如刀绞的噩耗接踵而至:因为“伤人致死”,那头北极熊被动物园和相关部门判定为“具有高度危险性的不可控猛兽”,即将被执行安乐死!

这个消息像一把带着锯齿的匕首,狠狠扎进谢隐的心口,挂着血肉,锯了几个来回——

原本,它在北极冰原上自由地捕猎,生存,却被贪婪的人类捕获,囚禁在这方寸之地,成为供人取乐的展品;它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本该是它在囚笼里唯一的慰藉,却硬生生被人类以金钱交易的方式夺走;当它被一群持械的入侵者闯入领地,它只是出于动物护崽的本能和领地意识进行了反击,惩罚了那些带来威胁的闯入者,结果,它却因为“杀人”要被人类“正义”地处决?

到底是它害人,还是人害它?

“它不能死!”谢隐一拳砸在桌面上,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你想怎么办?”路危行看着他眼中燃烧的火焰,沉声问道。

“利用讯安的资源,搅动一下风云。”谢隐毕竟能力有限,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舆论上造势,利用民意给有关部门施压。

“被发现你会被开除的,你这算公器私用,还是明目张胆地用,风险太大了。”路危行试图劝阻,声音里全是担忧。

“没有时间给我等啊,虽然它只是动物,但他救了咱们的命,你不会觉得,我能眼睁睁看着它死吧?”谢隐有点急眼了。

“你别急,应该还有其他办法……”路危行尝试安抚暴躁的谢隐。

“没有别的办法了!”谢隐打断他,“它就要死了!”他指着屏幕上的“执行日期”,那日期像烙铁般烫着他的视网膜。

“十分钟,十分钟总能等吧?”路危行不再跟他说车轱辘话,立刻转身,十指如飞地在多个新闻页面和社交媒体热搜榜上快速浏览筛选,眼神专注。

当他看到一个话题如同野火般在各大平台疯狂蔓延,热度指数级飙升时,他眼中亮光一闪,转向谢隐:“有机会了!”

谢隐一脸茫然。

“这次,你要感谢那个蔡昊!”路危行笑得如释重负,笑得假公济私。

谢隐更加茫然了。

他一脸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新闻标题“18刀Bet伤人案再次惊天反转”。

“什么意思?”他依然没明白路危行的用意。

“你往下看啊,看完新闻,我告诉你。”路危行卖了个关子。

第53章 跟我来! 他感觉自己被黏住了,无法挣……

这次的反转, 是邓博达委托律师发声的,中心思想:一切都是蔡昊精心设计的陷阱。

邓博达表示,蔡昊利用自身Omeg的“柔弱”外表和心机, 故意引诱当时情窦初开,毫无恋爱经验的自己陷入情网, 并不断许诺“稳定后就结婚”,对他实施全方位的PUA。

邓博达控诉, 蔡昊强迫自己替他完成繁重的课题研究,撰写报告, 顶替值班, 所有能代劳的工作, 一件不落,甚至连白大褂和贴身的内裤都要他亲自手洗。

邓博达形容,蔡昊外表是细皮嫩肉的娇软Omeg, 内心却是个极其扭曲的抖S,甚至到了变态的程度。他晒出了大量自己遍体鳞伤, 触目惊心的照片,以及一些即使打码也依然能看出施虐痕迹的不堪入目的“艳照”, 作为遭受长期姓虐待的证据。

邓博达声称, 蔡昊还拍摄了大量视频用于威胁控制他。

同时,他抛出了更关键的录音证据——一段据称是蔡昊与那位徇私师兄在床上的私密对话。

录音内容除了不堪入耳的床话,更多的是蔡昊对同期几乎所有实习生的恶毒谩骂,而最关键的一句是蔡昊对师兄的煽动:

“我被他邓博达睡了那么久,你留着他在医院, 不会嫉妒吗?你每次在走廊上遇到他,不会幻想我被他艹的画面吗?”

正是这句话,彻底激发了那位师兄的嫉妒心, 最终利用职权之便,将邓博达彻底踢出局。

邓博达曾经天真地以为,他跟蔡昊都能留在中心医院任职,因为这届只有蔡昊一个信息素人,自己绝对是Bet里的尖子,但万万没想到,蔡昊竟然利用那个师兄给邓博达的转正测评打了负分,淘汰了他。

邓博达最后说,之所以现在爆料,是为了彻底戳穿蔡昊之前塑造的“完美受害者”形象,反击蔡昊把自己塑造成“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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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狂舔狗”的谎言,避免法庭因之前的舆论而做出对自己不利的判罚。

这记猛料如同炸弹,将原本风浪渐渐平息的中心医院再次炸得人仰马翻。

公众的怒火从蔡昊个人,转向了整个医院的管理层:如此明显的徇私,竟然在医院的层层监管下未被发现?让一个小有权利的医生如此为所欲为?

医院的用人机制,管理能力和监管机制,都受到了空前严厉的质疑。

中心医院的领导层焦头烂额,内部震怒不已:好好一个顶尖医院,竟被一个疑似NPD的Omeg搅得天翻地覆,更可气的是,那个手握屁大点权力的师兄,竟如此轻易地被美色勾引,神魂颠倒,做出如此荒唐的勾当。

谢隐看完新闻,再次看向路危行,让他快说办法。

路危行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对谢隐说:

“听清楚,你是要利用北极熊事件引发的巨大社会关注度,去稀释中心医院现在面临的滔天舆论压力。记住,不是你个人为了救一头熊而给有关部门制造压力,而是恰逢其会,转移公众有限的注意力,帮助中心医院脱困,懂吗?”

他强调着其中的微妙差别。

“懂懂懂!懂得不能再懂了!”谢隐嘴都笑裂了。

他就是关心则乱,若是以前,这种招数是他手拿把掐的,如今,竟然需要路危行来教他。

笑完后,谢隐才忽然想起来:“这案子,你不是早就转给别的组处理了吗?”

“还没来得及。”路危行撒谎撒得毫无表情。

快一个月了,还没来得及?谢隐内心疯狂吐槽,骗鬼呢?

所以,这一个月,是路危行一个人把自己那份工作也做了?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在谢隐的背后操作下,北极熊即将被执行安乐死的消息,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倒入一瓢冷水,炸开了锅。

之前动物园偷偷贩卖北极熊幼崽的事件本就引发了巨大争议,最终在含糊其词中勉强平息,公众的质疑和愤怒从未真正消散。

如今,动物园不仅没有对之前的过错深刻反省,妥善处理,反而要处死失去幼崽的母亲?

简直无耻!

无数热爱动物,尤其是关注这头命运多舛母熊的网友彻底愤怒了。熊粉们激动起来,开始疯狂讨伐动物园。

社交媒体上,相关的话题如同燎原之火,【错的不是北极熊,是人类】迅速冲上热搜榜首。

愤怒的声讨山呼海啸般席卷网络,无数人@动物园官方,@动物保护协会,@相关政府部门,要求立即停止这一残忍冷酷的决定。

然而,最应该发声的动保协会,安静如鸡,根本不过问。因为,他们本质上是为了背后金主服务的NGO组织,并不是真的为了动物权益服务的。那些所谓的公益活动,只是以动物的借口,指哪打哪的枪。

这种没利益的事,他们才不干。

动物园经人介绍,临时找到了危机处理公司进行咨询,而他们找到的,正是讯安。

路危行并没把这个任务划拨给谢隐,而是亲自操刀,向动物园抛出了一个看似完美的解决方案。

我园郑重声明:此前关于北极熊将被安乐死的消息系误传。真实情况是,鉴于该北极熊的野外生存能力评估良好,且其当前状态不适合继续圈养展示,我园决定承担全部责任与费用,将其送返原生地——北极,进行科学放归。

动物园的领导层看到这个方案,第一反应是跳脚:什么?放归北极?那得花多少钱?运输,保险,专家团队,野外适应期,后续追踪……

安乐死和放归北极,花钱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凭什么要我们为那个死掉的吴老师的个人行为买这么大的单?他们本能地想要拒绝。

但很快,动物园就老实了,因为在某个姓谢的“幕后黑手”的暗地操控和指挥下,抗议从线上转战线下。

从第二天起,抗议的人群开始自发聚集,动物园门口很快被抗议群众围得水泄不通。大家举着“动物园在谋杀”“还它自由,送它回家”的标语牌,情绪激昂。

媒体闻风而动,长抢短泡对准了愤怒的人群和紧闭的动物园大门。

原本打算带孩子来游玩的家庭,看到门口这阵势,纷纷掉头离去,动物园的门票收入几乎归零。园内的纪念品商店,主题餐厅,游乐设施,甚至小卖部,全都门可罗雀。

这一围,就是整整三天。

动物园的损失从惨重,升级到了崩溃的边缘。

第四天清晨,脸色灰败,双眼通红的动物园园长终于顶不住巨大的经济和社会压力,在亏损的报表和汹涌的民意面前屈服了,咬着牙同意了讯安的方案:

出资,送北极熊回家!

就在动物园焦头烂额地开始联系国际运输公司,准备履行这个代价高昂的承诺时,之前一直装聋作哑,回避问题的动物保护协会突然跳了出来,高调宣布要“全力协助”动物园完成这次“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动物福利实践”,试图摘取这颗用高昂代价换来的“善果”。

可惜,他们的算盘打错了。

动物园与这些动保NGO组织本就因利益冲突积怨已久,关系势同水火。此刻动物园正憋着一肚子火,看到对方想来捡现成的便宜,毫不客气地直接将其拒之门外,还高调发布在网上,与其撇清关系。

北极熊启程的日子终于到了。

一架专门运送动物的货运飞机静静地停在机场偏僻的跑道上,巨大的特制运输笼被起重机缓缓吊装进机舱。

谢隐偷偷溜去了机场,他没进去,也进不去,他只想远远地,默默地送别这位奇异的“朋友”。

他只能隔着遥远的距离,看着那个装载着巨大朋友的笼子消失在机舱深处,一股莫可名状的失落和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此生唯一给予他“母爱”的,竟然是一头熊,这件事也不知道是该觉得可笑,还是可悲。

他正在沮丧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而沉稳的声音:“你妈要走了,不想亲自送送?”

“进不去的。”谢隐摇了摇头。

“跟我来!”路危行拉起他的手,冲着飞机方向跑去。

跑道上毫无遮拦地风,吹乱了谢隐的发丝,他看着斜前方带着自己奔跑的男人,心跳无可抑制地狂乱起来。

在飞机下面,他们理所应当被安保人员拦住了。

“我们是《自然观察周刊》的记者,负责对这次史无前例的北极熊放归行动进行全程专题报道,需要近距离拍摄一些运输过程的照片。这是我们的证件。”路危行手里晃着两张制作精良的记者证,神色自若地说谎。

押运人员看了看证件,便挥手放行。

“哪弄来的记者证?”谢隐低声问。

“□□那里买的,十五块一张。”路危行低声笑,“总共三十,记你账上。”

两人快步走到巨大的运输笼旁。

笼内的母熊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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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应到了什么,原本安静趴伏的身体动了动,脑袋转向谢隐的方向,发出一声低沉却不再烦躁的“嗷呜”。

谢隐的心头一颤。

他再也忍不住,不顾旁边工作人员略显紧张的神情,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布,将手伸进笼子的缝隙。

路危行则是履行“记者”的职责,在旁边拍照——他看似在拍母熊,但镜头里全是谢隐的脸。

母熊温顺地凑近谢隐,湿冷的鼻尖轻轻触碰他的指尖,然后,用宽厚的头顶,温柔而依恋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那粗糙而温暖的触感,击溃了谢隐强装的坚强,他感觉眼眶发酸发热,迅速转过身,掩饰性地揉了揉眼睛,却不小心撞进了紧跟在他身后的路危行怀里。

“眼睛怎么了?”路危行注意到他泛红的眼底。

“没什么,”谢隐强行扯出一个笑容,低下头,“机场风大,沙子迷了眼。”

他不敢再看笼子,怕自己会失态。

路危行忽然抬起手,用指腹,蹭掉了谢隐眼角不受控制的湿润。

那姿态太温柔,柔得谢隐有种一脚陷入某种温软的错觉,指腹的温度袭来,带着具象的姿态,勾住了谢隐的神经。

他感觉自己被黏住了,无法挣脱。

第54章 你怕什么? 你有的,我都有

“两位, 请下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押送人员下了逐客令。

他的话,让谢隐连忙转过身, 平复了一下交织在一起混乱的情绪。

两人下了飞机,飞机开始慢慢滑行。

母熊走了, 飞向了它阔别已久的冰雪家园。

谢隐知道,这是对它而言最好的结局, 是自由与尊严的回归。

但看着飞机轰鸣着冲上云霄,最终消失在蔚蓝的天际线, 他依然感觉心里像是被挖空了一大块, 空落落的, 风呼呼地吹过。

上车了路危行的车后,谢隐一路沉默。

直到车子驶入繁华的市区,他才猛然发现方向不对——这不是回公司的路。

“你这是带我去哪?”他疑惑地问。

“今晚公司年会, 在星耀酒店。”路危行目视前方,平静地回答。

谢隐这才如梦初醒, 这段时间被净化壁垒和北极熊的事情占据了全部心神,竟然把公司一年一度的年会忘得一干二净。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 眉头紧锁:“我这身, 不然你先送我回家换套衣服?来得及吗?”

“去你家怕是来不及,绕路加换衣服,肯定迟到。”路危行瞥了一眼腕表,“去我家换吧,我家顺路。”

谢隐别无选择, 只能点头同意。

路危行家不是谢隐想象中的带着花园泳池的独栋别墅,而是那种带管家,进大堂会有人跟你鞠躬, 帮你拎包按电梯,每天按时送豪华餐食上来,还有配套保洁员,甚至私人医生的超豪华大平层。

“你们有钱人,不都住别墅吗?”谢隐好奇。

“别墅?麻烦死了!找个东西从一层找到四层,蚊虫巨多,还会随机刷新各种野生小动物,配套太差,外卖都送不到。”路危行满脸嫌弃。

“点外卖?有钱人家里难道不该有好几个厨师做饭吗?”谢隐问。

“厨师能打撒尿牛丸?能摇奶茶?能做酱香饼?能烤烤鸭?”路危行反问。

“你好适合当穷人。”谢隐吃外卖都要吃吐了,做梦都想有个厨师。

电梯平稳无声地上升,到了顶层,门开处,是极简而奢华的入户玄关。

看着空无一人的玄关,谢隐问:“不该有管家站门口,说,‘少爷你回来了’吗?”

“你电影看多了吧?”路危行嗤笑,“而且,我不喜欢外人在我家里。”

“那家务呢?谁做?”谢隐问到了自己最不想干的事情,他无比讨厌做家务。

“钟点工,每周来三次,趁我不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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