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2 / 2）
难道是近朱者赤？
最夺目的是他的眼睛，那双鎏金的瞳孔中满是澄澈与透亮，打破了那虚幻的冷淡，与她那小徒弟的眼睛很像，却也不像。
不似耀眼的烈阳，甘甜的蜂蜜，流淌的晚霞，亦或是出鞘的利剑。
除了流露出的好奇之色，她看不到他眼底的任何情绪。
她看着他，他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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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
就像什么呢？
现任罗浮剑首漫不经心地想。
像......某种非人的生物似的。
没有再往深处思考，因为她感觉到了一道略高于自己的视线。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道视线愈发幽深。
她：“......”
镜流罕见地无语了一瞬，笑着冲蒲霖轻微颔首后，就看向了一旁面无表情的人。
“好久不见，饮月，今天有时间吗？”
女人握紧手中的剑柄，支离剑发出了轻微的嗡鸣声，周身冰霜四溢。
她当然不是真的在问他“有时间”与否。
丹枫颔首。
“很好，也该有个了断了，”女人反手收起了剑，“把你要做的事情做完，我在老地方等你。”
说完，她就轻车熟路地离开了这里。
蒲霖：“......？”
蒲霖实在没有听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交流的对象就在自己旁边，于是他困惑地抬头看去，想要询问一二。
丹枫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
“她是罗浮剑意第一人，胜任剑首，统领云骑，她的剑连将军都有目共睹。我擅长枪，是以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想分个高下。”
似乎想起了往日酣畅淋漓的战斗，饮月君漠然的瞳孔中亮起了惊人的光芒。
蒲霖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眼中燃起了如此高涨的火焰。
蒲霖觉得自己懂了。
“哦，原来镜流姐姐是想约你打架，”
随后他又皱起眉，“可你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还要打架？”
“......朋友？”
丹枫缓慢地重复着这两个字，他目光平静，“为什么你认为我与她是朋友？”
“嗯......”蒲霖陷入回忆，“因为她最开始是冰冷冷的，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后来我感觉她看到我的时候身边的温度上升了好多，这是我第一次认识人家，所以肯定是因为丹枫站在我的旁边呀，就像那个人类成语......”
一个灯泡啪的一声亮起，“唔......爱屋及乌！而且她知道丹枫说的话看似生气了实则没有生气，还有她说的有些话我听不懂，但丹枫一听，嗖的一下就听懂啦！”
丹枫垂着眼，耐心地听着他咕叽半天。
不得不说，蒲霖的猜想完全正确。
“很有条理，”丹枫毫不吝啬地给予赞扬，“蒲霖观察的很仔细。”
看着少年亮起来的眼睛，他不急不慢地说出了下文。
“打架有时并不意味着冲突，算是一种交流方式，”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更加易于理解的语言。
“就像蒲霖遇到难题，会想着用各种方法征服它，我与她就是彼此的难题，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这个解题过程才会持续下去。”
看着蒲霖似懂非懂的表情，他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不需要现在就理解，蒲霖只要知道，这对我而言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是件平常且必要的事情就足够了。”
“不过有句话她说的不错，是该给这件事画上句号了。”
*
一望无际的海面。
海水沸腾翻涌，天空乌云密布，山雨欲来。拨海而现的青色巨龙朝白发剑士嘶吼，猛地砸向女人，激荡的洪流被月牙似的冰寒剑意冻结，紧接着就是快到蒲霖看不清的交锋了。
不是当初和蒲霖练习时的刻意收敛，饮月君悬停云端，他召集了冰雹与雷霆，海水像被激怒了一样气势磅礴，几乎爆发出了十二分的力量。
白发剑首身形如电，灵活地避开所有席卷而来的利刃，并在空中拖出一道道残影，淬着寒芒的剑尖直冲那人面门而去！
“锵——！”
长枪与长剑猛地碰撞，剧烈摩擦间，强悍的冲击波撕开了空气，将百米开外的海水一举掀翻。
太快了，狂风席卷过少年耳侧的黑发，蘑菇金色的眼里倒映出青芒白光交织的身影，苍青与冰雪的力量全力碰撞又擦肩而过，巨大的数道剑意砸向大海，肆虐奔腾的海面居然被冻结了一瞬。
凛冽的寒风将他的衣摆吹的猎猎作响，但蒲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金眸闪烁着惊人的亮光。
这是一场强者之间的对决，那些精妙绝伦的招式，敏捷灵活的身法，即使在局外观看也是一件受益匪浅的事情。
......
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是以镜流一剑劈开海水终结了一切。
那月牙似的霜白剑气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把海面分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痕，深不见底的海水还在不断向两边扩散，似乎一剑劈到了海底最深处的礁石。
背景里狂风呼啸，波涛汹涌，雷声轰鸣，却把这幅风轻云淡的场面衬托的相当震撼。
饮月君的脸色有些冷淡，虽然他平日里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他先镜流一步收回力量落向大地，蒲霖赶忙凑上前去，绕着他转了好几圈，问他有没有事。
丹枫摇了摇头表示无事，他看向收起长剑的女人，破天荒地称赞了一声，“好剑术，不愧是传说中的无罅飞光。”
“谢了，”镜流毫不谦逊地接下了这道夸赞，她也不需要谦虚客套，堂堂天才剑首本就无人能敌，“你也不赖。”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镜流便打算先行告退。
蒲霖依旧是那个语气与称呼，少年乖巧地朝她告别，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又一次收获了对方意味不明的眼神。
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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