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2 / 2）
它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几天呆下来，蘑菇觉得这里也不赖。
清新好闻的空气，宁静祥和的景色，整洁漂亮的布置......最关键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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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悄悄转移视角，从远处的精致床铺、袅袅升起的烟雾、不知道什么用处的金色摆件......瞥到面前的宣纸书籍、砚台墨水。
还有个人类幼崽。
幼崽微垂着脑袋，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漂亮的不像这个图层的人，略显圆钝的眼尾下有一抹红色的眼影，青色的瞳孔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书卷，时不时握起毛笔在上面写着什么。
蘑菇端详着书桌前奋笔疾书的......人类幼崽？
它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从来没听说过人类长角还长尾巴的。
窗台的微风刮过他垂下的黑色发丝，似乎是挡到他的视线了，小孩抬手挽了耳畔一下纤长的发丝。
蘑菇突然发现，这小孩藏在头发里的耳朵还是尖尖的。
龙角、龙尾、还有尖耳朵......
蘑菇恍然大悟。
噢......是漂亮的小龙人呀。
蘑菇缩了缩小身子，刚醒几天，它的周围也没其他活物，便一边慢慢吸食着盆栽的养分，一边看这小孩认真的摸样。
它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看他，只是觉得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吃到嘴里的饭都香了不少。
“好看......唔...饭也香了......”
专注欣赏盛世美颜的蘑菇没有注意到小孩抬笔的动作顿了一下。
*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
蘑菇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是好几个月亮升起又落下，好几次房门打开又关上。
它看着那小孩日复一日的坐在桌前写字，夜晚也是很晚才回来，关上门后就一声不吭地爬上床睡觉。
这位作息规律的室友白天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晚上回来也是睡姿极好的躺在床上，没有翻来覆去，没有任何噪音。
从见面的第一眼起，蘑菇就非常喜欢这个室友，现在更是好感度蹭蹭上涨。
所以相对的，它也不想打扰到对方平静的生活。
只是时间久了，在日复一日的寂静中，它没有其他生灵可以交流，难免有些寂寞。
于是某天，又一次默默地看着室友关灯上床后，蘑菇还是没忍住，它悄悄地说了一句“晚安”，接着自己也陷入了睡梦中。
第二天它还没睡醒，就听到那孩子下床穿衣的声音。
动静并不算大，但它感知敏锐，一下就被惊醒了。
“早安...哈切...小伙伴起的好早......”
蘑菇耷拉着伞盖，迷迷糊糊地想。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作息逐渐规律的蘑菇突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它的盆栽里的那棵植物要死了。
蘑菇神情严肃地看着眼前的植物，伞盖边缘也呈现出凹凸的波浪弧度，像人类皱着眉毛似的。
虽然每天都有人来照料，给它撒水施肥，修剪枝丫，但是每天吸食它营养的蘑菇知道，按照自己进食的速度，不出一周它就要枯萎了。
它自己的身体也在逐渐壮大，原本纤细的菌杆开始向圆润的方向发展，这棵植物纤细的身形已经快要藏不下它了。
蘑菇：......
......绝对不是它吃胖了。
发现这个问题后，它就开始物色自己的下一个家了。
物色需要时间。
蘑菇平日里要警惕进来的人类，加上得不到充足食物的话，它就只能靠睡眠延缓能量消耗，所以真正筛选的时间并不充裕。
在没找到下一家之前，蘑菇只好学着克制，每天都从“嘴里”省下一点，但是时间一久，身体就率先发出了抗议。
夜晚无人听见的角落里，不甚连贯的话语哼哼唧唧地冒出。
“......唔...饿死菇了...好吃的......”
蘑菇已经饿到在睡梦中都会下意识说梦话的程度了。
不过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它很快就锁定了屋子里最大的那棵盆景。
那里大部分时间都位于房间阴影处，泥土足够厚实，假山也能提供很好的隐蔽空间，那棵树绿绿的长的也非常耐吃的样子，一定够它吃很久。
目标get后，蘑菇决定在某天夜里搬家。
白天太显眼了，常有人类进来打扫屋子、整理被褥、照顾盆栽等等，这里也不算太大，蘑菇也不知道这些人类一天天是怎么找到这么多活干的。
明明屋子里很干净。
难道有它看不见的灰尘？
蘑菇低头，弯了弯菌杆，对着身下洁白的花盆大眼瞪小眼。
花盆瓷白的表层都可以反光了。
......
直到夜幕降临，它默默地看着室友走进房间，关上房门，走进了隔间，进行了简单的洗漱，又脱去外衣......
平日里不觉得，或许是今天打定主意准备搬家，蘑菇难得觉得屋主的动作似乎放慢了不少。
“好慢......”
蘑菇下意识嘀咕出声。
发现自己在想什么后，它晃了晃伞盖，有些内疚，“不能这么想...我现在是住在人家家里...怎么能抱怨...”
虽然知道对方听不见，蘑菇还是老老实实地给室友道歉。
“对不起...”
“......”
不知道是不是蘑菇的错觉，它莫名感觉对方后半段动作好像快了不少。
“哗。”
所有灯都干净利落地灭了。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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