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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3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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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知错。”

“山胡部族如今与北雍人杂居,城郭建在北雍腹地,要从这里到草原绕行攻破山胡县,二十日犹不足,不等你截断粮道,北雍的辎重后援早已抵达南境了。”

“依老师之见,就放着这条粮道不管了吗?”

“等候时机,时机到了,有你表现的时候。”

岳正阳抱拳拱手,喜道:“是!”

赤子之心一片敞亮,陈良玉倒觉得有些可惜,可惜大哥唯一的女儿被困在宫墙内,没法亲自来瞧一眼云崖军镇的火与惊蛰湖的水。

将门儿女,岂甘偏安?

陈怀安本也该投身行伍,进军营——

作者有话说:[陈怀安]:《一挽2》女主一出场。

今天更两章,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第124章

羊毛毡浸了水, 披在身上,瞬间凝成冰甲。重步兵持盾在前抵挡箭矢,轻步兵披了浸水羊毛毡,扛百余架竹制饮水天梯突进云崖西南墙角, 四十辆改装粮车推出, 车上的牛皮水箱内储掺盐的低温卤水,与牛筋泵相连。

弓箭手箭矢连发, 覆盖城头逼退云崖守军, 掩护步兵与水车。

卤水沿着竹管喷向城墙。

赫连威这下可迷糊了, 愣了一阵, 大笑。

“赫连将军为何发笑?”

赫连威道:“陈良玉此妇技穷了, 泼水成冰, 反助我城墙更坚实, 待暴雪一至,便是她兵败之期!叫将士们再熬一熬, 眼见便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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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赫连将军。”

鏖战至夜间, 云崖守军见陈良玉大军仍纹丝不动,只有千余步兵拉着水车在城墙下不断地往城墙喷水。

雍军往下泼, 凜军向上滋。

双方活都干得很起劲。

入夜后,云崖镇城头守军开始懈怠。

没人注意到,在火把照不到的城墙根下阴影最浓重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挪动、聚集。

翌日晨初,天光大好, 忽然之间有阴云自西北天际翻涌而来,吞没了日头。

俄顷之间,漫天雪幕。

云崖东翼炸响了火药罐, 赫连威瞬间明白拉水车往城墙浇水是陈良玉声东击西之计策,紧急调了西城三成兵卒前往东侧门增援。

赫连威并未完全放松警惕,他临走,在西门戍楼加增一倍岗哨。

昨夜趁夜色掩护汇集在云崖军镇西城墙下的重锤兵掏出包铁木锤,一锤一锤有节奏地敲击。城墙内部夯土被速冻的冰晶撑列,墙体内传出冰裂声。

墙体外的青砖随着规律敲击逐渐裂出缝隙。

“报——”

云崖西城门,探子兵来报,“东翼有女兵来攻!”

副将道:“女兵?多少人?”

“几千。”

西城楼开始雀跃、骚动,七嘴八舌。

“我们这边中凜的兵纹丝不动,女兵攻城?我活这么大,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的稀罕事。”

“副将,会不会这边领头的将帅根本不是陈良玉,大军摆在这里虚张声势,掩人耳目,陈良玉真正的意图在东城门。她迂回至东城门,趁我军主力都在西城,借机破城。”

“是了是了,肃州云麾军是陈良玉一手带起来的,尽是女兵。”

“女兵长得好看吗?”

一片嘁声,“嘁——”

“我就不信你们不好奇?”

城墙上撺哄鸟乱、人言蜂起,云崖镇西城墙开始裂缝蔓延,乍破,迸裂。

异响频频。

巡视城墙的虞候问另一人:“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风声呼啸,尖锐,像野兽嚎叫。城墙上兵卒还在议论,一片嘈杂之声。

“风刮的。太冷了,进屋喝口热茶。”

“走。”

云崖军镇东翼,林寅率云麾军兼程赶到,在东城外叫嚣:“让翟吉滚出来迎战!”

云崖军镇南边环山,镇东部是后翼,是以刚开始兵力多半都陈于西城楼,东翼兵力空虚,也未挖壕沟、埋伏兵。

赫连威想,所幸只有几千人。

冷不防滚了几个火药罐炸响,还好城门是铜浇铁铸的,足够坚实,只掉了几大片门漆。

林寅在赫连威眼里极其没有攻城的诚意。放箭她就利用山石做掩体躲掩,不睬她,又大摇大摆出来张狂,嘴巴不干不净,嚷着让堂堂北雍皇帝去匪窝做压寨夫君。

此女轻佻无行,儇薄至极!

林寅是赫连威这种古板忠心的臣子天生的克星。

赫连威眼中辱皇帝,便是辱国。

赫连威气得完全忘了对方只有几千兵马,将城西的箭雨又一次覆盖到城东。

“姑娘们,躲!”

雪愈发下得大了,转眼模糊了箭矢破空的轨迹。箭头插在地面上,密密麻麻,像死了无数只刺猬。

林寅掏了掏耳朵,“生什么气啊,玩不起。”

赫连威嘴角一抽,扬手,再放下,云崖镇东部山上的守军已抛下滚木礌石。林寅侧身躲过滚木,座下战马却没躲过石块,马身一歪,林寅摔倒地上一个旋身站稳,正这时,城头划来一支箭不偏不倚射穿了她的肩胛。

赫连威还保持着握弓的姿势,站在高处冷森森往下看。

林寅眼神骤变,与他对视一眼,收起嘻嘻哈哈的那副样子,飞身躲进掩体。

俄顷,东城门洞开,城中守军叫喊着奔涌而出。战局急转直下,林寅只带了五千云麾军,兵力也不足。

城西的信号弹没发,陈良玉应当还需要一些时间。

为今之计只有硬撑,拖一阵子。

林寅折断箭杆,箭头留在肩胛的骨肉里,反手拔出佩剑。

“云麾军将士,迎战!”

“死战不退者,来世本将与你们同饮庆功酒!”

“死战不退——”

女兵高喊的呼声化作千百道回响,在山壑间来回激荡。信号弹在空中爆出黄色烟雾,是给幽州司马柴崇的支援信息。

交兵未久,雍军刚摆开阵势,云麾军便节节败退。干脆长矛背在身后,手持短弩,边驰射边退。

雍军果然追击。

追出几丈外,云麾军退到一处还算平阔的地形内突然改变走位,游龙摆尾,看似无章无序,却不知从哪一步开始,已在云崖镇外荒土上展开阵型。

此时一部分追击而来的雍军已踏入阵中,震位骑兵持盾冲出,将退路堵死,也阻断救援的雍军,长矛军接着便将长矛扎入阵中雍军身体。

赫连威急令中军强攻坎位。

而乾、坤两位的军士从两翼夹击,长索套马,钩镰枪勾人,将突围的人拖回阵中。

林寅指挥各方位依次轮转,雍军在不断变换的攻势中顾此失彼,陷入混乱。最终,林寅阵旗一摆,残敌便尽数被绞杀在阵心。

阵型再次快速变换,对准仍旧追击而来的雍军。

赫连威立于城墙垛口,眼看着这一莫测的兵阵不足一炷香便将阵中的兵卒绞杀殆尽。他道:“难怪此女嚣张,敢直呼陛下大名。”

雍军乱了阵脚,赫连威朝下喊道:“众将士听令,摆阵反击!”

云麾军撵着雍军剿杀两轮,第三阵尚未列开,城西的信号弹腾起升空。

陈良玉给她下的命令本就是佯攻,看到信号便撤。

林寅道:“不打了,撤兵!”

霎时,云麾军吃了败仗一般四散奔逃,眨眼跑出二里外。

幽州援军这才姗姗来迟,在山道接应。

林寅捂着肩胛道:“好巧,再晚来些时候,刚好能赶上给我收尸。”

援军将领下马讪讪赔罪。

赫连威任她撤退,召回所有军士不再穷追,而是集结人马加急赶往城西。

云崖军镇,西门戍楼。

陈良玉挥旗,冲车载着巨大的攻城槌撞击西城楼的裂缝,又一次箭雨交锋,却挡不住攻城冲车势如破竹,多次撞击之后,墙体轰然洞开。

城西守军被赫连威调走三成。

箭雨停了,城头守军撤退躲进镇子。

城墙塌了一个足以三马并驱而入的墙洞,前锋军不费力进入军镇。

城里有内河,前锋军驱马踩上桥面,没承想木桥内里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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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蛀腐朽,铁蹄一踏,桥面轰然断裂,前排骑兵连人带马坠入河中。幸而冰层结得厚,摔得结实,却免于溺水。

好容易撑着站起来,往前一踩,便觉被什么东西扎透靴底。

冰面盖着一层雪,前锋军一脚扫出许多铁蒺藜——四个棱,随手一撒,至少有一根尖刺朝上。

陈良玉刚驱马赶到,从轰塌的洞口见里头一片人仰马翻。

是瓮城。

城中尽是陷阱,请君入瓮。

陈良玉:“前锋!即刻撤离,撤到城……”

外字未说出口,外闸门石闸轰然放下,重达千斤的花岗岩封死了前锋军的退路。石闸落地的一瞬,陈良玉分明地看见地面青石板翻板塌陷,雍军从地下裂地而出。

赫连威仍旧站于西门戍楼高处,在陈良玉往上望的时候,冷瑟一笑——

你的前锋军,云崖笑纳了。

陈良玉眼尾挂上红,狭长的双眼似淬了冰,寒意森然。

她面部平直,没太大表情。

赫连威却从陈良玉抬眉的一瞬读懂了——

这笔血债,本帅要你千百倍来偿!

交锋两日,云崖军镇彻底成为孤岛一座。

各营伍依旗幡迅速散开,掘土立寨,挖战壕沟壑,搭瞭望塔,将云崖军镇困在营垒中央,里头的人突围不出去,外面的援军也难以攻进来,一旦粮草断绝,赫连威只有等死的份。

中军在镇外架设牛皮帐篷,麻绳紧绷时“吱呀”震颤。晚间,火头兵就地架起铁锅,煮沸的肉香扑鼻而来。

陈良玉牵着玉狮子喂马料,回望破开一个洞的云崖城墙,“投石车准备!”

岳正阳忽然听到陈良玉要调投石车,问道:“老师,是否夜袭?”

“不袭。赫连威既然提早设了瓮城,想必镇上不止一层,贸然入城,敌暗我明,只会令将士们白白丧命。”

耗死他们。

“我们的牛找回来了吗?”

岳正阳道:“没找全,跑丢了几头。”

战损在所难免,陈良玉没过多追究。

“宰几头烤了。火头,你们火头兵谁炙肉最好吃,最香?”

火头踩着军靴跑前来:“主帅,烤肉最拿手的是陆苏台。”

陆苏台这名字。

被她从群芳苑扔进军营的那几个油头粉面的小生其中一人,善舞剑。舞剑没用,烤肉有用。

“把他给本帅叫来。”

不知是烟熏火燎还是风吹日晒的缘故,陆苏台人脸黢黑,与昔日判若两人,陈良玉险些没认出他。

“去吧,烤肉。本帅宴客,不可怠慢。”

陆苏台讶道:“宴宾客?”

战场宴客,有人敢宴,谁人敢赴?

陈良玉道:“云崖镇的将士们饿着肚子守城辛苦,这顿本帅请!”

“给雍军送吃的?还送牛肉?”火头求情道:“主帅,我们自己的将士都没吃上牛肉呢,干粮再啃下去,快噎死了。”

陈良玉道:“边角料给雍军投过去,其余的,给将士们分了!”

营垒一阵欢呼。

岳正阳道:“老师,要下毒吗?”

陈良玉道:“这个镇子大概两万守兵,得多少毒才能把他们全部毒死?”

岳正阳想了想,道:“老师是想引雍军自相残杀?”

陈良玉不言,整理玉狮子的鬃毛。

毛发比缎面还光滑。

***

北雍都城,朝堂。

“禀陛下,赫连将军急报,陈良玉或意在攻取云崖军镇与湖东草场两地。”

翟吉道:“何人挂帅?”

“陈良玉。”

臣下单报一个大名,连陈良玉的头衔也省了。

翟吉雷霆乍起,他腾地起身,冠冕的流苏晃荡撞击,“陈良玉为主帅亲征云崖?”

他当陈良玉会授景明副帅之职前来攻打。

陈良玉亲自出马,当志在必得。

朝议议了一上午,臣工百官你一言他一语,所议之事无非是借道山胡县急运粮草支援赫连威,要不就是急令镇南侯步仞派兵增援云崖与湖东。

没一句是翟吉想听的。

当有人再次议起陈良玉几日能攻下云崖时,翟吉愠怒打断。

“传朕旨意,即日起,凡国之政要,由二相、六部尚书、御史中丞共议决策。”

百官一瞬静默下来,二相、七卿共商国是,那还要皇帝做什么?

“朕,御驾亲征!”

校场的青铜编钟撞响四十九声,号角声长嘶鸣,战鼓齐鸣。

翟吉骑在马上,视野高,冷不丁看到一个小人奋力拨开其他军士,从方阵中穿梭,直奔翟吉而来。

葳蕤眼力头尖些,忙将那小人接出来,“大公主,您怎么来大营?”

翟吉道:“昭旸。”

“父皇。”

翟吉下马,伸出双手将昭旸抱起来。

她年岁还小,髫年之岁,眉眼已藏锋芒,像模像样地令兵部给她铸了一身小巧的铠甲,打了一柄短剑。

铠甲头盔穿戴整齐,短剑背在身后。

昭旸道:“听闻父皇御驾亲征,儿臣也去。”

翟吉将她抱到方阵前,“吾儿为何想随父出征?”

昭旸面庞稚气未脱,坐在翟吉手臂上睥睨三军,隐隐透出些许执掌山河的天家威仪。

她道:“昭旸想去中凜看一看。”

翟吉笑不可仰,果然还是孩子,贪玩而已。

昭旸又道:“儿臣敬仰父皇英武,治国安邦,征战四方,恰如高山北斗。儿臣愿成为与父皇一样的人,承袭父皇风骨,为父皇分忧。”

翟吉再一次大笑,道:“昭旸,深得朕心!”他将昭旸放下,“你太小了,此次还去不得。”

“儿臣几时能去?”

“朕答应你,待你年满十五,便带你去瞧一瞧你未曾见过的山河。”

昭旸福了一个礼,小身子挺得笔直。

“儿臣送父皇出征,等父皇击溃凜军凯旋。”——

作者有话说:[昭旸]:《一挽2》女主二出场。

第二部俩女主出场就已经成年了,放心食用!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第125章

祯元六年岁尾, 北境战事吃紧。

陈良玉于云崖军镇与环惊蛰湖地带与雍军腾挪周旋,重兵威压云崖军镇的同时辗转攻取湖东草场。云崖军镇成为引诱雍军的饵,被陈良玉围困近二十日,北雍援军折了一波又一波, 城中矢竭粮空, 眼见北雍这座边陲重镇伸手可摘,翟吉突然下诏御驾亲征, 雍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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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气大振。

军报传至庸都, 陈良玉加急奏请求庸都调拨辎重。

谢渊传召中书令、六部尚书入宫议事。

时下朝议, 户部尚书荀书泰上奏疏, 与谢渊陈情道:“今岁南境、西岭皆有战事, 国库存粮仅余四十万石, 若尽数调往北境, 庸都、南境与西岭各州郡恐皆无余粮过冬。”

“军情如火,十万火急, 大将军何不就地征粮?”

中书令程令典道:“不可!强征民粮必致民变,此乃大忌!”

谢渊略一沉吟, 道:“北境若溃,其余州郡亦难保全。传朕旨意, 户部、兵部按陈良玉所需调派军用,不得延误!”

程令典道:“陛下,臣还有一事启禀。”

谢渊道:“程爱卿何事启奏?”

“禀陛下,北雍皇帝翟吉亲征,雍军人心振奋, 北境将士冒雪苦战,若仅拨粮草,恐难振士气。陛下忙于国事, 或可遣抚慰使携御酒犒军,以示天恩,再令抚慰使于沿途州郡筹措粮草,以解北境军需的燃眉之急。”

谢渊道:“依你之见,何人可当此任?”

代君犒军,常是皇家直系亲王所为,纵然大凜如今无亲王身份的凤子龙孙,也万不可随意遣个人去。

放眼朝野,也唯有一人可担此重任。

“回陛下,长公主殿下素有声望,若代陛下抚慰将士,必能鼓舞军心。且长公主殿下熟悉各州郡的农桑粮税的情况,沿途调拨军粮,亦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兵部尚书盛修元道:“臣附议。”

“臣等附议!”

……

崇政殿的议事之声冷下来,群臣难以辨明圣意,各自垂首站在御座下方,不再执一言。

良久之后,谢渊清了清嗓,道:“既如此,便由江宁代朕赴北境犒军,赐抚慰使令节,沿途州郡须全力配合!特赐江宁亲王仪仗,服四团龙纹绯袍,戴三梁冠,配玉带,以彰皇恩。另,户部即刻调拨二十万石粮草,兵部增派两千人马护送。宣江宁进宫接旨。”

“陛下圣明!”

群臣散去,退向宫门。谢渊召了言风进殿,他低头埋在兵部关于南境与西岭的粮草请调的奏疏上,执笔批红,言风进殿时并未察觉到谢渊眼底的凛色。

“微臣参见陛下。”

谢渊抬了抬眸,“检人司在肃州宣平侯府尚有几人?”

言风道:“回陛下,宣平侯府在肃州的府邸有一人,名荥芮,是大将军曾任南衙统领时的下属,此人深得大将军信任。”

谢渊念了一遍他的姓名,道:“荥芮,人可用吗?”

言风道:“他父亲便是老一辈检人司,此人爹娘都在庸都,心性简单,也懂规矩。”

谢渊道:“江宁此去北境犒军,但见蛛丝马迹,叫他一五一十记呈,只字片语也不得遗漏。”

他倒要看清楚,她二人究竟忠奸如何?

“微臣遵旨。”

谢文珺申时二刻入宫,身披的白狐裘大氅以金缕线绣着青鸾鸟纹,尾摆无风自动,掠过崇政殿外的石阶。

她在崇政殿外的月台上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敌寇来犯,北境烽烟未靖,将士枕戈浴血,朕心甚念,特命长公主谢文珺为抚慰使,代朕持节北巡,赍黄金千两、锦缎百匹、美酒十车,以犒劳戍边将士。凡军中疾苦,可据实奏闻;凡忠勇之士,可就地褒奖;凡有沿途州郡军粮调度,便宜行事;着令其即日启程,十五日内抵达北境,犒军三日即刻折返,钦此!”

谢文珺托起双手,“臣妹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黄卷轴落于掌心,谢渊始终未曾露面,也不曾宣她进崇政殿。

谢文珺接过圣旨与使臣令节,朝崇政殿内一拜,起身时带起的风掀动月台的细尘。

转身欲走时,谢文珺骤然驻足回身。

在那高处,烛火明了几分,谢渊的剪影投在紫檀木窗框之上,久久不动。

此次犒军沿途跟随的卫队不全是长宁卫,谢渊从北郊大营另调两千人随行,便是要她谨记此行是“代君施恩”。限期紧迫,要沿途调度军粮,十五日太紧。

若处置得宜,谢文珺必定在朝中与军中皆威望大增。这也是最令谢渊心忧的。由此连犒军这般事,都要掐着时辰算得如此精细。

实属赶鸭子上架被逼得没招了,但凡有别的抉择,谢渊也绝不会放任谢文珺去北境。

谢文珺转过游廊没多远,崇政殿便传出茶盏碎裂的声响。

她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往宫外走。

藏在白狐裘大氅里的手握了又握,抚慰使令节也有了她的体温,谢文珺勉强压制住唇角不受控的笑意。

即日启程。

她就要见到她了。

她总在信里说等战事平定,谢文珺等过,等过了一年又一年。

其实,究其根本,她不过是想去北境见一见她。

案头朱批积了厚厚一摞,崇政殿的内侍正仔细收拾了碎掉的茶盏退出殿外,烛台下,玄色织金龙袍裹着的身影微微前倾。

谢渊抻开一份奏折,是有关西岭瘟疫的奏报。

他又一连翻阅几份奏章。

赈灾、军费的银子要播下去,民间百姓失地者众多,各州刺史纷纷上书奏请减免赋税。

谢渊宽袖扫过御案上摊开的一张张奏折,墨迹未干的朱砂晕了边,往外带出一笔暗红。他的视线愈发模糊,天光暗下来之后,很吃力才能看清奏疏上的墨字。

谢渊命郑合川支开明窗,往外看,窗外宫墙的轮廓也渐渐模糊、重影。

郑合川奉着茶盏,道:“陛下,国事固然重要,可也要仔细龙体。”

他身为崇政殿的御前太监,已数不清这是谢渊宿在崇政殿的第多少个日夜了,“这么没日没夜地熬着,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谢渊强撑着精神提笔,却见宣纸上的字迹随着烛影游移,双目泛起细密地刺痛。

郑合川忙放下茶盏,绕至御座后头为谢渊按揉额角。

闭目缓了一会儿,谢渊眼前才清晰了些许。

郑合川道:“陛下,淑妃娘娘宫里来人请多回了。”

“朕没心情见她。”

谢渊心思正烦躁,若非翟吉骤然屯兵,北境战事又起,他本不至于如此措手不及。这份烦躁多半来自北雍,他哪还有心情去见翟妤?

真正想见的人却又不来。

谢渊问:“皇后宫里一切可好?”

“皇后娘娘与腹中小殿下一切都好,陛下牵挂娘娘,何不移驾凤仪宫,兴许娘娘盼着陛下呢。”

他牵挂之人,未必想见到他。

谢渊道:“她不会,她还在为柔嘉的事怨朕。”

郑合川道:“皇后娘娘是最识大体的人,怎会怨陛下?”

推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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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谢渊紧绷的额角松缓下来。他忽而想起什么,“郑合川。”

“奴才在。”

“你叫人去临夏,给朕砍一截柳枝来。不,等开春,二月的柳是最好的。”

郑合川道:“陛下要柳枝何必去临夏,庸都也有柳木。”

“不一样,庸都的柳木与临夏的不一样。”

谢渊眼底的凛色淡去,垂眸时神色有笑意,“郑合川,你说说,皇后腹中是公主还是皇子?”

事关皇嗣,郑合川借几个胆子也不敢妄言,心中一紧,手上的力道便大了,谢渊喉间溢出一声吃痛的闷哼。

郑合川忙跪下谢罪:“奴才罪该万死,陛下恕罪!”

谢渊幽幽笑了一声,他只觉得怪诞荒唐,与太监谈论什么夫妻子女?天色向晚,人也有些乏,谢渊叫郑合川扶他去内殿歇息片刻。

人斜倚着明黄缎靠垫半躺下,殿外值守的小内侍便捧了食盒至内殿外,“陛下,皇后娘娘煲了鸽子羹,问陛下可要进些?”

谢渊立即坐直,将软绵绵的御体撑起来,“皇后呢?”

内侍道:“皇后娘娘在殿外候着。”

郑合川脸色一变,赶在谢渊发话前紧跑着将荀淑衡自崇政殿廊下搀扶进内殿,退出去,便拧着小内侍的耳朵上别处教训人去了。

荀淑衡扶着腰身,正要行礼,便被一只手扶正了身子。

谢渊转瞬恢复了从容神色,体态也挺直了,他屏退崇政殿所有人。

“皇后,你跟朕来。”

他一把抓住荀淑衡的手,触感冰凉,带她走到批阅奏章的御案之后,案后是一张蟠龙椅。而后他握着荀淑衡的手按上雕龙扶手。

“你坐。”

荀淑衡猛地抽离了手,脸色骤变,后退一步,“陛下,臣妾惶恐。”

“朕让你坐。”

谢渊执意要她坐下,将朱笔交到她手中。

“陛下?”

荀淑衡欲搁笔请罪,却被谢渊反手握住手腕,“大凜十五州,三百余郡,县一千六百有余,诸事繁杂。但你与皇儿不要怕,自今日起,朕会一一教你如何处理朝政。”

“陛下!”

荀淑衡想起身,被谢渊箍住双肩按回龙椅上。

“听朕说完。”

荀淑衡渐渐冷静下来,认真听着。

谢渊屈膝蹲下去,矮了荀淑衡一头,再想看清她的容颜,便得抬首仰视。

自他登基以来,在彻底肃清祺王逆党与留荀家一脉之间摇摆过数次,他怕余孽未清来日成腹心之疾,又深知若母族无人后妃在宫中日子难熬,恐有朝一日他的皇后遭人欺凌,而他迫于大局无力相护,只得让她生吞了那些委屈。故而这么多年虽有杀心,却始终未对荀家下手,就这么一直冷落着。

荀氏只剩荀岘一个有名无实的左相,与刚擢升为户部尚书的荀书泰,此外族中其余子弟再无拔擢。

也幸而,她从未令他为难。

夫妻数年,她不曾以情分开口为荀家任何一人讨封。

“朕的皇后不是寻常女子,这么多年夹在朕与荀家之间,难为你了。”

烛火下,荀淑衡才看清谢渊脸色憔悴,似有病容,他侧脸轮廓依旧分明,目光比他们初结为夫妻时多了一种干练锐利。

“昔年父皇突然赐婚,下旨令朕离开庸都就藩,朕满心怨怼。而今才觉是上天眷顾,若非如此,朕便娶不了你了。”

“朕会尽全力,留给你与皇儿一个太平天下。”

“可若有一天朕不在了,你记得,千万提防江宁,”谢渊言辞一顿,“……与陈良玉。”

谢渊将一枚玺印放在荀淑衡手中,那是一方金印,他的私印。

“朕将禁军给你,凭此印,亦可调度南境兵马与临夏守军,逐东的封甲坤是朕的旧部,亦会听令与你。必要时,朕会下旨准你临朝。皇后,倘若朕等不到皇儿及冠亲政,大凜江山,便托付给你了!”

荀淑衡看着他,一刹那,心头涌起异样的感觉,异常强烈。不自觉间,荀淑衡伸出的手便抚上了谢渊的脸,拇指抚在他眉心,揉不开他眉目之间的川字纹。

谢渊自不会责她僭越,反过来握住她的手。

“还望你切莫推辞!”

“陛下正值盛年,春秋正富,”荀淑衡眼眸里泛起水光,“今日为何与臣妾说这些?”

掌心传来的微颤令谢渊猛然惊觉方才那番话让荀淑衡吓到了。

他抬手揉了揉荀淑衡的发丝,轻松笑道:“皇后说的是,朕正当如日中天之势,眼下山河动荡,朝中纷争不断,朕方才所言不过是一时倦怠,让皇后跟着朕忧心了。”

他附耳贴在荀淑衡隆起的腹部,“皇后,给朕生个太子。”一定要是个皇子!——

作者有话说: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第126章

风雪停了。

云崖军镇城头的冰凌凝着血渍, 城郭向北的苍白雪地上也洇出铁锈色的暗红,日光斜切过雪原,满地冻僵的军旗与断戟。

陈良玉将一个血人架在云崖城楼下。

那人是赫连威的手下,冒死突围, 去跟翟吉亲自统帅的龙骧军汇合、求援。陈良玉调了幽州守军将云崖三面围成孤岛, 赫连威前后排了十几支死士卫队突围,均被伏击截杀。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批了。

被陈良玉架在城下的死士左臂齐肩而断, 草草包扎的伤口还在渗血, 脸色灰白如死人。相继地, 又有身穿雍军衣装的人被押来, 刀架颈间, 跪成一排。

几人全是赫连威的亲卫。

赫连威却没有动。

饭时, 火头兵起火煮饭。千骥原草场驱来的羊群, 就地宰杀了,在被捉拿住的死士身旁摆上一桌炙羊肉。

云崖城头守军下颌低垂, 目光绞索,死死盯着那桌肉食。云崖断粮多日, 城中守军捧雪连带着土块啃下充饥,为陈良玉投去那些少得可怜的食物残渣争得你死我活。

陈良玉切下一块肉食送进嘴里, 长腿一屈,军靴踩上桌角,“赫连威,开城门献降,他们尚有一条活路!”

城墙上无人应她。

陈良玉拔短刀断开羊腿, 丢了一块在跪在那里的一排北雍死士中间,正巧骨碌到断臂那人腿边。血顺着肩上的残布滴在肉上。

那人闭上眼睛,喉咙却不断滚动。

陈良玉道:“此时投降, 本帅尚有好酒好肉招待诸位,今日过后,便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翟吉的主军集结在惊蛰湖,景明求援,陈良玉已决意留幽州司马柴崇与岳正阳固守云崖,她率军转攻湖东,截断翟吉的来路。

雍军死士小队的膝下跪出血坑,仍无人支应。

陈良玉将啃净的羊骨丢进火堆,手背随意抹了抹嘴。

羊骨砸出的火星子激到了那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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