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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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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陈良玉半躺在莲叶池中, 泉水没过胸口,身上只搭着一条巾。

热气熏人,她一闭眼,便不知不觉间昏睡了。

温热的地下水淌过全身, 潺潺响动。

一片踩水声唤醒她。

陈良玉眼睛眯开一条缝, 只看到一双光洁细腻的脚踝,踩着略低于地面的青砖水道往这边来。

裙摆略微提着, 却仍不免被沾湿。

她刚想坐起, 猛然惊觉衣衫皆在屏风后的衣架上。

“不太方便。”

她意思是不太方便行礼, 便自己免了这趟礼数, 又躺回去, 将条巾往上扯了一扯。

谢文珺胡乱撩一把水, 远远泼过去, 陈良玉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紧接着又多了些水珠,“担心你昏迷在池中才来。”

陈良玉阖眼的功夫, 竟昏睡了快两个时辰。

这是与关雎楼一墙之隔的后眷所,搭着一处暖室, 在内僻几处泉眼,成一方温泉池。周围的树木花草没有觉出冷气, 长得繁茂,花圃中已有新结的花骨朵。

陈良玉睡卧的地方是一方小池,依照衍支山行宫的“美人卧”搭筑的,状若睡莲的宽叶,稍倾斜, 高的一端砌长条状玉枕,可躺可卧。

玉非软玉,是一种玉石。

只生于南洲境内灵气汇聚、草药繁茂之地, 触之生温,常佩戴对调理寒症有益,俗称暖玉石。

陈良玉道:“不知你今日要在府上留宿,关雎楼没来得及修整。”

关雎楼到处是刀削斧劈的痕迹,长栏杆塌了半边,素日没人住,便只用支桩撑着。一时半会儿也难以修补,陈良玉便吩咐下人收拾了下东厢的客房。

谢文珺道:“良苑又不止一间卧房。”

陈良玉沉默了一下。

谢文珺以为她不情愿,道:“你那院子究竟有什么宝贝的?”

多年前她在宣平侯府住那一段时日,也未曾被允许踏足过那方小院。门不宽,却闭得很紧,仿佛永远不可能为她打开。

“不是,”陈良玉道:“那院子当真只有一间卧房。”

“不过是将就一晚。”

“如果殿下不嫌挤,自然可以。”

三尺长的水道走完,谢文珺踏着石阶下到睡莲池中,坐上美人卧的沿。

衣裙湿透。

水雾氤氲了整个暖室。

如今,谢文珺在衣着打扮上似乎变了个人,再不爱簪钗插环、绮罗珠履,她从前那些华冠丽服也束之高阁,除宴会、大典等重要场合,穿衣更偏素净淡雅。发饰更是朴素到极致,乌发间只挽着陈良玉削的那支柳木簪子。

她一直戴着么?那支丑簪。

这样近处看着,陈良玉脸颊开始微微燥热。

那绝不是水汽熏蒸过的热。

不知为何,谢文珺提出留宿良苑时,她心底涌出一股不知来历的喜色。可以说,那一丁点儿欢喜是她这些日子尝到的唯一一点甜。自逐东接回陈麟君的棺木后,她便开始害怕入夜后袭来的孤独感,那种恐惧与日俱增。

从前她不喜院中有人,如今却又嫌庭下空寂。

人真是多变,她想着。

谢文珺托着下颌,无声地坐在那里。

仅仅坐在那里,便凭空带给她莫大的慰藉。一直这样也不错……如果不是她没穿衣服的话。

谢文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她不曾见过陈良玉这个模样——未整衣冠,亦未束发,长发铺散在水中,如浓墨般被水浸染开。

甚至,身无寸缕。长巾浸在水中,顺着身体曲线塌陷,裹出她整个人的面貌。

她从前未见过,旁人也未曾见过。

有那么一瞬的错觉,谢文珺几乎就要认为,这个人是属于她的。

尝过一丝不为人知的窃喜之后,旋即一阵儿更大的失落裹挟了她。

远如天上月,近是眼前人。

可眼前人便是天上月。

谢文珺赶忙移开目光,“本宫不扰你清静了……”将要从池中站起,冷不丁脚下一滑。

陈良玉惊了一跳,猛然坐起,托上谢文珺的手臂,长巾滑落,她又急急忙忙遮掩。一抓一纵,竟将人直接从池沿上拽进了水中。

“扑通”一声。

睡莲池水不深,却依旧水花四溅。

好在她紧要关头往里揽了下,才叫谢文珺摔在她身上,而非磕在石面上。

陈良玉不敢再动。

巡田回来,谢文珺身子骨似乎强健了些,不复以往不堪风摧的孱弱。

俄顷,她道:“殿下,不打算起来吗?”

谢文珺道:“你先放开。”

陈良玉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只手还在谢文珺腰间圈着、按着。

她忙松开。

谢文珺的衣裙已然浸透了,发也半湿。

“那边,挪挪。”谢文珺干脆抢过一半暖玉石枕,也浸在池中与陈良玉一起躺着。

相对而视。

陈良玉道:“殿下登门,是为东胤事宜吗?”

谢文珺道:“是为了你。”她顿了顿,“你就当作,是想来见见你。至于为何不归还东胤战俘,你愿说就说,不愿说,我也已叫李鹤章照你的意思去办了,此番和谈,东胤什么都带不走。”

“归还?”陈良玉似乎嘲了一声,道:“是大嫂要留,若非如此,早拿他们填天堑河了。天堑河水患已非一日之祸,河道常改流,逐东地势稍低,去年秋发洪灾半个郡的百姓受灾,今年开春,春汛又淹了两个县,都水监年年治水,决堤、溃坝、泛滥淹田之事却仍是每年都有。”

谢文珺道:“严夫人有治水良方?”

陈良玉道:“不一定是良方,但可一试。东胤的三座边城淌着同一条河,却未曾发过灾,除去地势高的原因,还有关键的一处,这条河的分支汇入几片湖,天堑河流过逐东这一段恰好没有任何湖泽可在汛期蓄水。”

谢文珺道:“凿湖蓄水?”

陈良玉道:“不,大凜与东胤以天堑河为界,天堑河的主干道至东胤最靠西的三座边城之间,荒着六万亩地。大嫂的意思是,自天堑河汇流之处筑堰,再开凿几条新的河道,引天堑河水东流,穿过三座边城,与东胤那条河交汇。如若可行,水患既除,那六万亩荒地或许可以变为良田。”

开挖河道是比修建行宫还要劳民伤财的工程,每征徭役,民间即一片怨声载道。

轻徭薄赋才是盛世之相,苛捐杂税、徭役繁重向来被视为亡国灭种的开端。是以都水监明知凿湖挖河或可永除水患,却无人敢先提出这样惹天怒人怨的主意。

陈良玉道:“东胤既送了十几万徭役,便不必再征了。”顿了顿,又道:“东胤那位脓包太子便也先养着,跟他们说多一人的饭食我大凜还供得起,待水患消除,再一并还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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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珺听得入神,抬手擦去陈良玉额心一点水珠。

肌肤触碰的瞬间,陈良玉心觉异样,酥麻感从眉心穿过脊梁,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偏头想躲开这种被蚁虫啃噬的感觉,谢文珺手指却又向下去,抚上她肩头一道淡淡的疤。

陈良玉低垂目光,也看着那道两指长的疤痕,与谢文珺说起这道疤痕的来历,“当年在北境为了入鹰头军,跟人轮番打擂,忘记被谁挑了一下,落一道疤。”眼珠往上一骨碌,似乎想到了,“最后一关是景明守擂台,应该就是他了。”

谢文珺摩挲指腹,在疤上擦过,陈良玉一把攥住她的手指。

“别碰,很痒。”

随后,拉着那只手,贴近唇,在指关节间印了一绵软的痕。又觉还不够,再轻轻啃咬下。

她察觉那只手骤然一蜷,坏心眼儿道:“无缘无故咬我一排齿痕,这个,只当还你。”

谢文珺受惊般缩回,坐起。

转回头看,陈良玉双颊绯红,一副半死不活、神志不清的样子。手背触上额头一探,果然高热。

手还未从她额头上拿开,又被陈良玉握紧,拉扯着,往下走,细密的唇印在手背又贴一下,她嘟囔道:“殿下,别走。”

唇肉滚烫。

当真烫得脑子不好使了,才做出这种事。

“鸢容,传太医。”谢文珺冲外面喊一句,须臾便有了回应。

谢文珺再度想抽回手,却被陈良玉抓得更牢,只得放弃,“我去给你拿衣服来,你难道想这个样子见太医?”

“不必传太医,朱影就在府中。”

陈良玉终于放开手,将长巾绕一圈,裹住自己,从水里起来,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胸前与背后,“只是发热,没到走不了路、穿不了衣服的地步。”

这次轮到谢文珺头脑发热了,“那你方才……”

陈良玉:“方才?”

谢文珺:“你清醒着?”

陈良玉十分不理解,道:“你也忒小看我。”

这种程度的热症,也就鼻腔中呼气会有些灼烫,再就是头痛,哪里能叫她不清醒?她若当真如此虚弱还怎么行军打仗,早不知死几回了。

朱影来瞧过病症,抓几服药,配了张去热安神的药方留在桌子上,便辞行前往罹安与临夏,“头疼脑热是个大夫便治得了,民间大疫四起,你这里用不上我。长公主,上次问我想要什么赏赐还作数么?作数的话,我要这些。”

说完铺开一张单子。

都是些常见的药材,哪里的药铺都不缺,只是朱影要的数目可谓巨大。

“每样要一车。”

虽都是常见的药材,眼下也不好凑齐。庸都所有药铺的药材多半都已被朝廷采买,送往受疫的两个郡。

谢文珺差人去尽力着办。

陈良玉道:“太医署不日也要差人前往临夏,有卫队护送同往,你可随他们一同出发。”

朱影道:“我不去临夏,去罹安。这次的瘟疫来势汹汹,一下感染两个大郡,临夏是皇上故居之地,朝廷多加重视,药物都先往临夏送,罹安瘟疫虽轻些,可没人去管,怕是会一发不可收拾。”

谢文珺又多给她一道手谕,“若难以应付,便拿本宫手谕去当地官府。”

朱影:“多谢长公主。”

她一边谢恩,一边伸手就要去摸陈良玉的脸,“脸这么滚烫,不像是热症所致。”

陈良玉躲开她,“我好得很。”

朱影哂道:“你们一个两个都好得很,那还叫我过来干什么?药常煎着,我看你这样子,晚间必起一场大热。”

陈良玉道:“你不来,热症到晚间也退了。”

她对自己的体魄有着超乎一切的自信,完全没把这一点小病放在眼里。

话说太满,必遭报应。

子时,陈良玉果真浑身如烧红的烙铁,烧得滚烫。

朱影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从衾卧里拖出来,在良苑的小厨房蹲着,盯熬药的瓦罐,睡眼惺忪,强打着精神跟忙活的小丫鬟搭话,“我说什么来着?她是大夫我是大夫?看着了吧,不听大夫言,就跟你们大将军一个下场。”

小丫鬟老实巴交地干活,还要留心跟朱影捧哏,“看着了,影大夫。”

朱影看着火,掀开瓦盖看了一眼药汤,又往瓦罐扔了两把连翘与葛根,“她这热症是从心里头起的,非寻常风寒所致的头疼脑热,瞧着是小病,没那么容易好。”

小丫鬟道:“那如何是好?”

朱影道:“你把药熬苦一点。”

小丫鬟不解、犹豫。

朱影哄她道:“我骗你不成?有句俗语,良药苦口,是不是?”

小丫鬟点点头,道:“是。”

朱影道:“药熬得越苦,你们大将军病好得越快。”把人诓骗一通,转身腹诽:“最不愿理会这种不听医嘱的病人,吃点苦头让她长长记性。”

帐下,陈良玉呼吸都带着热浪,这次是真的有些神志不清了,迷迷糊糊直往人怀里钻。

中衣略薄,热度透过衣料迅速传递过来,谢文珺真实地感受着来自她身体的灼热,拨过她汗湿的发根,又掖了掖被角。

丫鬟多添了一床厚实的被褥,陈良玉依然觉得发冷,又往身旁暖和的地方偎了偎。

不时发出些哼唧的声响。

谢文珺指尖描过她高耸的眉横骨,到眼睛,再到鼻梁,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看着她,脸部轮廓如此分明,恰到好处。

陈良玉睫毛扑朔。

不多时,睫下狭长的双眸睁开,微微一睁又闭上,往谢文珺颈窝里蹭。

谢文珺极力定了定神,“你再这样,本宫不知道会对你做什么。”

陈良玉发出一声鼻音,很短促,不知道是难受的咿语还是回应。

谢文珺道:“是不是当下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无力反抗?”

“嗯。”

这次谢文珺听清了,是一句字正腔圆的回答,“如此,本宫岂不算是乘人之危的小人?”

寂静一刻。

“不算。”——

作者有话说: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第62章

谢文珺道:“当真不算?”

怀中之人又沉默一瞬, 像是在潜心思考作答了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

思量过后,陈良玉依旧病恹道:“不算。

声音有气无力,一听便知她人是极度虚弱的。

白日里朱影为陈良玉切过脉,叮嘱良苑的丫鬟药常煎着, 以备不时之需, 陈良玉却道自己无大碍,叫人将药炉撤了。药现抓现煎要费不少时候, 浓重的药苦味儿满院飘散, 自然也氲到了良苑的卧房。确实不怎么好闻。

陈良玉今天反常得接近怪异。她是万里碧霄之上敢与长空叫板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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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 却好像一夕之间转换了心性, 化作受伤的雏鸟瑟缩在谢文珺怀里。

一切的起因, 竟不过是一场不起眼的热症。

说完那句“不算”, 陈良玉似乎终于肯消停了, 停止不安分地磨蹭,呼吸逐渐均匀。

谢文珺当然也没有放过可以对她为所欲为的时机。以为她睡去, 捏捏脸、扯一扯腮帮子、拨弄耳垂玩得不亦乐乎,最后指尖落在她唇间。

朱唇若丹, 温度炙热。

她们曾在无人处任一场风雨如醉如狂的放肆过,一同陷落, 一同溃乱,像是要将彼此心中盘旋的创痛一同吞没。末尾,都很默契地将此事藏匿,揭过,再不提起。

只当它是羞于提及、镜花水月的一场淫逸又糜烂的空梦。

谢文珺并不愿止步于此。

绮纨之岁, 白齿青眉。

琼台望归人,抬眼觅星辰。

那么来日方长,她偏要明知不可求而求之。

心跳不自觉加快, 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悄悄蔓延、翻涌,谢文珺挪开玉指,再靠近一点。

陈良玉任她捉弄半晌,一动不动,只有谢文珺散落的发丝擦过皮肤时蹙了蹙眉。谢文珺极小声地问了一句:“你醒着吗?”

片刻后,陈良玉才出声:“醒着。”她闭着眼,仍能觉察到此刻二人唇齿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别咬人。”陈良玉被她咬怕了。

你既说了,那就偏要。

谢文珺皓齿乍启,骤然逼近,却没触到那片薄唇,被陈良玉轻巧地躲了过去。

陈良玉道:“别闹,会过病气给你。”

谢文珺没再留恋那一个地方,她俯身噙住陈良玉的耳廓,贝齿咬合。

力度不重,却很磨人,陈良玉仿佛受了莫大的刺激,困倦的双眼一瞬间睁开,按着谢文珺的肩膀翻身压上去。

一只手将谢文珺的双腕反扣过头顶。

谢文珺被压制在身下完全动弹不得,微弱的扭动在陈良玉野蛮的钳制下挣脱不了一星半点,这才明白不应该信她无力反抗的鬼话。

陈良玉目光急切地寻找什么,目光落在谢文珺红艳的耳垂上,报复似的埋头咬下去。

“嘶——”

谢文珺深吸一口气。

陈良玉在那滴娇艳的耳垂上啮噬一通,接着向下探寻,寻摸了许久——她自己认为过了许久,其实也就一时半霎的工夫,便衔住谢文珺颈间一片光洁的肌肤,微微的凉意与唇间的温热交织。

她逐渐用力一些吮吸。

再抬起头时,那片莹白的皮肤上赫然留下一枚殷红的印记。

看着自己的杰作,陈良玉嘴角为自己成功实施报复闪过一抹得逞的诡笑。

之后,她好像疲累极了,整个人塌在谢文珺身上,钳着谢文珺手腕的力道也随即一松。墨发如丝般散落,轻轻遮掩住谢文珺颈间那片暗红色的痕迹。

谢文珺才将双手挣脱,似乎怕惊扰了什么,动作幅度变得极小。等了一会儿,见趴在身上的人似乎没有要下去的打算,她朝上拢了拢锦被,将陈良玉露在外头的肩膀裹进去。

“你那日为什么说,让本宫不要讨厌你太久?”

陈良玉鼻音很重,道:“因为,我也没有讨厌你很久。”

谢文珺半是问责,半是喁语,道:“你这是承认讨厌过本宫了?”

陈良玉在她心口摩挲几下,微微仰起脸,“殿下,是我不好。”

折腾一遭,床幔中的两个人似乎早忘了还有一个苦命的煎药人在小厨房的药炉边忙碌。煎药的瓦罐里水汽蒸腾,朱影又多添进去二钱黄连,只是闻着,便扑面而来一股令人窒息的苦涩气味。

朱影将那罐苦出生天的汤汁沥到一口碗里,对歇在厢门外值夜的丫鬟道:“让你们大将军一滴不剩喝完。罢了,我亲自盯着她喝,给我开门。”

卧房中床幔只落下一半。

陈良玉是不喜遮幔的,习惯使然。在军中时,即便入睡也要睁眼便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周围的环境尽收眼底才安心。床上挂幔帐是为遮夜里的烛光,于陈良玉而言却只有一个装饰的用途,挂着好看,好让床榻看起来不那么光秃秃。

朱影透过放下一半的幔帐看到里头极其诡异的姿态,药碗险些打翻。

她清嗓子咳一声。

叠在一起的人影在衾被中动了动,陈良玉忍着头痛欲裂半坐起,从朱影手中接过药碗,面无表情地一饮而尽。

药碗放回托盘,朱影还在原地杵着,面色凝重。

谢文珺目光一冷,“还不退下?”

矜贵的长公主衣衫不整,似是刚受过莫大的惊吓,脸色十分不好。

朱影从沉思中回神,被谢文珺陡然一沉的语调激得一颤,抬眸的一瞬,她看到谢文珺颈间扎眼的一点红色。

皮下积瘀。

外力所致,却非伤痕,在那个位置透出难以言喻的暧昧。

朱影随即拎着托盘,道:“属下告退。”

从良苑的卧房出来,朱影不知晓自己是往哪里走,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了小厨房。捧哏的小丫鬟在收拾药炉与药渣,朱影看着小丫鬟倒在药纸上的药渣若有所思。

小丫鬟道:“影大夫,你怎么了?”

朱影魂不守舍,蹲在地上拨弄那些药渣,“你们大将军可能生了些别的病,这方子治不好。”

小丫鬟道:“什么病?”

朱影道:“不治之症。”

小丫鬟眉宇间也隐隐有担忧之色,她是刚被买回侯府不久的,已过了身契,因手脚伶俐轻巧被分来良苑,大将军对下人从不苛责,若是患了不治之症,自己岂非要被发配到别处去,或许还要换主家?

“那可怎么办?大将军会死吗?”

将门之家对“死”之一字非常忌讳,况且宣平侯府不足一年之际三人大丧,主子虽没发话,府中主管与管家嬷嬷却明着发令过叫她们避忌,凡“死”“殁”“亡”“毙”这些不吉利的话一概不准说。

惊觉自己犯讳,小丫鬟吓得捂住嘴巴。可已来不及了,一个管事婆子瞪着眼睛从外头横冲进来,劈脸打了小丫鬟一耳光,低声骂道:“小贱蹄子,你想咒死谁?入府时教过你们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尽当作耳旁风了吗!”

小丫鬟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可实在委屈不过,脸一皱咧嘴哭了起来。

管事婆子低吼道:“闭嘴,晦气的东西!”

小丫鬟将哭声吞咽回喉咙,小声呜咽着。

朱影上去劝,道:“嬷嬷别恼,这丫头也是为大将军的病着急。人终是要死的,无甚避讳。”

管事婆子道:“影大夫,你不是我们府上的人,是跟着我们家大将军的,婆子我只当您是客,府里的规矩体统教不到您身上,可您也别在老婆子管教下人的时候唱红脸,充好人,她们也不会记着你的恩,反而会记恨我们这些老婆子,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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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坏规矩。老身一把年纪,何尝不晓得人终是要死的?可你看侯府这光景,老侯爷、老夫人和大公子……下人们张口死啊活的,听进大将军、夫人和侯爷的耳朵,那不是戳心窝子呢?您是得大将军和长公主青眼,可也别仗着自己得脸,懂点道理便来与人说教。”

朱影也没想到自己只说了一句话便被这嬷嬷轰了一番,心道宣平侯府的人果然惹不起,连声赔罪,“嬷嬷说得对,是在下多嘴了。”

管事婆子走后,朱影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凉透的鸡蛋,剥了壳,敷在小丫鬟脸上,“放心,你们大将军死不了。”

小丫鬟泪水涟涟抬起头,“可你不是说,是……之症。”她挨了一掌掴,没敢将“不治”二字说出口。

朱影笑她天真,神乎其神道:“此不治之症非彼不治之症,总之,是死不了人的。”

药喝下去不多时,陈良玉体温退了些,便蜷在一枕臂弯中沉沉睡去,这一夜竟未再半途惊醒。

夜色很快流淌过去。

谢文珺夜不成眠,趁陈良玉翻身的间隙,才将被枕了整夜的手臂抽出来,半边身子都是麻的。她为她捋了捋耳边的发丝,静静凝视良久,而后手脚轻盈地下床穿衣洗漱。

上庸城是座囚笼般的城,囚笼养不住类属猛禽的鹰。

陈良玉的天地不在庸都。

而如今,到了该放她回去的时候了。

天堑河一战,是比宣元十六年祁连道退敌之战更邪乎的一场征战——人疲马弱,士气尽丧,连失四城的大败之局,在她出征之后,短短几十日便扭转了日月乾坤。

在此之前,朝野上下谈及祁连道那场火攻皆道陈良玉实属好气运,以捡大漏得来的军功入仕;平定南洲动乱、攻破庸都扶新帝登基亦有人言非她一人之功。诸般不服。

历此一役,嚼墨喷纸的人尽数闭了嘴。

史官丝毫不吝啬笔墨,振奋着,挥动狼毫笔尖写下“天佑大凜”,将她捧上神坛,大褒她有其外祖父军神贺年恭之风范。

声震寰宇之下,北境三州十六城虚置已久的兵马大帅人选,朝野似乎也已心照不宣——

作者有话说:先更半章,欠半章白天更。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第63章

祯元二年, 实乃大凜史书上记载着的堪称神奇的一年。

这年大凜出了两个声名鹊起的人物。

一个出征从无败绩的兵马大帅,和一个天下公认的皇室败家女。

万僚录集成勋册之日,谢文珺也彻底坐实了败家女的名号。

懿章太子谢渝费尽心血从官绅、世家手里收归朝廷的田亩,被江宁长公主谢文珺以论功行赏之名, 大手一挥, 又全部还给了他们。此外,大肆封官荫爵, 祯元一年官员的俸饷开支, 竟比宣元年间多出整一倍的预算。

可谓前无古人, 后无来者。

焉知懿章太子在地下睡得可还安稳?

户部尚书苏察桑多番参奏谢文珺, 无论得闲不得闲, 总之往崇政殿走动得勤快不少, 不仅自己要去与皇上哭诉, 还回回拉上皇后娘娘的胞兄——时下已任户部侍郎的荀书泰。

人道苏尚书在任的户部,只有三件事办得最是深入人心:收税银时跟百姓哭穷, 发薪俸时跟百官哭穷,每年岁初度支与岁末稽算之时跟皇上哭两场穷。

今岁只算农桑署与万僚录两项开支, 已支去了岁入的一半,苏察桑塌了半边天, 三天两头跑去崇政殿问安,扰得谢渊不胜其烦。

谢文珺离宫巡田,返程路上才听说户部管账的苏察桑对她意见颇大。

可意见大归大,却没人敢站出来打破朝廷与官绅、世家之间好不容易四平八稳的局面。

谢文珺在郡下各县重置农桑署,起初依然受到不少人挞伐, 赵明钦领玄甲军镇压大小叛乱十余起,才在大体上平息了事态;明攻不成,又改暗刺, 谢文珺几经刺杀后,将懿章太子的东宫卫易编,组建成一支只听命于自己的卫队,赐名长宁卫。

长宁卫亦是后来追随谢文珺一生的亲兵卫。

此后,谢文珺在世家里立了一个“相风铜乌”——

南境衡家的庶长子衡邈因从龙有功,蒙帝垂青,又深得长公主赏识,如今已是南境实际的掌权人。谢文珺因衡邈一人之功,不惜在万僚录末页亲批:凡朝廷赏赐之田亩地产,家中子嗣,无论嫡庶长幼,皆均割以承袭。

而衡继南至今仍囚禁在衡家老宅。

随着田亩赏赐下去,封妻荫子的万僚录日渐规整,世家对农桑署的声讨逐渐势弱。

这一松一紧,恩威并施,无一不是在告诫天下士族:要识时务!

到了后来,申讨之声逐渐熄了。

就这样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张殿成斩首后,右相之位至今空悬。农桑署被看作是烫手山芋,无人愿意充出头鸟接手,大大小小的事都等着谢文珺去处理。

昨日自崇政殿出来去皇陵寻陈良玉前,张公公含糊其辞几句,话没说太明白,言下之意是让谢文珺准备迁宫。

谢文珺如今仍居东宫。

农桑署的公文不再送往中书门下,而是递到东宫的乾清殿,由谢文珺执笔批红。

百官对长公主总揽农桑署、司并无太大异议,或许有,可才受过恩惠,更因放眼朝野无人挑得起这根大梁,便都对长公主干政默不作声,只敢在谢文珺的住处上生文章。

御史台谏官赵兴礼提出东宫向来是储君居住之所,懿章太子既已仙去,长公主再居东宫已是不妥。

重修宫宇耗费极大,眼下即便逼死苏察桑,户部的账面上也拨不出来重建一座殿宇的钱,有人就提议让谢文珺搬去惠贤皇后生前的瑶华宫,有人则思及长公主案牍缠身,住在后宫多有不便,或可开府别居,庸都有好几处亲王规格的府邸空置,修整一番赐长公主宅即可。

一团乱麻。

谢文珺揉了揉太阳穴。

鸢容仔细为谢文珺整理仪容,流云般的袖摆抚平、垂下,再娴熟地去翻整微微褶皱的衣襟,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一抹红,手一顿,“奴婢去拿香粉遮一遮。”

谢文珺瞬即明白她要遮去什么,朝铜镜一瞧,抬手在那处碰了碰,“不必遮。”

鸢容紧埋着头应:“是”。

黛青也垂眉耷目不敢言,不敢看。谢文珺等了片刻,见她没动静,微微一转脸,黛青才回神,忙捡了妆台的木簪没入她发间,“殿下,今日回宫,免不得要见人,还簪这支木簪吗?朴素了些。”

谢文珺道:“就簪这支。”

梳妆后,谢文珺再往床榻上望一眼,陈良玉还沉在睡梦里。她走过去,再次轻轻触了触陈良玉的额头,体温还是略高,虚汗已尽消了。

朱影那剂药安神的成分很是足量,她看样子还要睡上许久。

谢文珺吩咐良苑的下人,道:“别吵醒她。本宫回宫处理些琐事,最晚,戌时便回。”

良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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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一挽长发定终身》 60-70(第5/19页)

独一棵的银杏木绽绿,在早春吐露第一枝苞。

谢文珺踏过直通门外的青石板,良苑的门扇向两边打开,阶下跪着一个魁梧的人影,双手举着一把鞘上刻鹰云纹的刀。

谢文珺注意到那把刀,是因相同样式的刀陈良玉也有一把。

她常佩剑,故此鲜少见她用那把短刀。

门一开,人影朝门内重重磕了一个头,喊道:“小姐,你杀了我吧!只要你心里能好受一点,你杀我吧!我没把少帅救回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二公子,对不起侯爷和夫人,更对不起少夫人和小小姐,是我无用!我怎么这么没用!”

八尺汉子,说着说着“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谢文珺走到他跟前,道:“她昨夜高热,服药睡下了,这会儿还没醒。”

景和哭得停不下来,泪糊了眼,只朦胧看到一娉娉袅袅的绰约女子从陈良玉的良苑中走了出来。他用袖子抹了把眼睛,才看清眼前人,边啕哭边行拜礼,“末将景和,叩见长公主。”

他抽噎着,道:“长公主,小姐病了?”

谢文珺微微颔首。

“都怪末将没用……”

他引咎自责的话只说了一半,瞥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往良苑这里来,便一个字也吐不出了,把脑袋埋得很低很低,腰弓得像虾米。

严姩今日披上一品诰命服饰,头戴凤冠,手里牵着将能走稳步子的陈怀安,“臣妇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长公主驾到,怎么也无人通报?”

下人们噤若寒蝉。

谢文珺抬手扶她,“武安侯夫人免礼,本宫擅自叨扰,便没让底下人声张。夫人这是要入宫?”

严姩道:“宫里口谕,宣良玉觐见,臣妇以为良玉还在皇陵,便想代她入宫一趟,没承想管事婆子说良玉昨儿回府了,半夜又起热症。这不,紧着赶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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