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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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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严百丈从崇安到临夏多费了三五日。

当日商定陈良玉先与谢文珺先带大军前往临夏与慎王会合, 他则点了百人兵士,沿东南这一带各关隘要道口巡了一圈。

高观在大营门口迎他,紧走几步,扶着严百丈下了马。

严百丈下马先呸了几声。

“遍地柳树, 漫天游丝飞絮, 一路上都快吃饱了。”说着话,将飘入口中的柳絮吐干净。

柳絮漫天飞舞, 溪边的柳堤上更是一片纷纷扬扬, 落入水中便聚成一片又一片的白色。

高观走在前头, 穿过校场, 带严百丈走入大帐, “这带柳树最多, 眼下时节, 正是柳絮最多的时候,再过一两月便不会再吃絮了。”

“不用一两月, 就该挪地方了。”

中军大帐的一面墙上挂了整面墙的舆图,陈良玉用朱笔标了些圈圈框框, 正与一众将领逐个分析地势、水流、风向。

听见他们说话,谢渊几乎是小跑着出去。未等严百丈拜见, 谢渊先打了个揖。

“严军师,小王见过。”

严百丈急忙回礼,“慎王殿下折煞臣了,见过慎王殿下。”

谢渊右手向前伸展,做了个“请”的手势, “严军师快请。”

“严伯。”

陈良玉跟在谢渊身后,等两位客套完之后才说话,“回来了。”

严百丈支应她一声, 驻足在舆图前凝视了一会儿,提笔补上几处地方。再琢磨须臾,在陈良玉圈出的几处圆和框上又多画了一层笔墨,“这几个地方,兵力需重些。”

将各陈兵地点的紧要之处讲明白,严百丈面向谢渊,道:“慎王殿下,临夏的部署还需交由你来。”

谢渊道:“严军师放心。”

“良玉,你跟我去他处布兵。”

最后一处要道在苍南东北角与临夏接壤的峡谷中,陈良玉布置完所有阵式,牵着马与严百丈一同停在河道旁,随从的兵卒取下水壶打来清凉的水。

陈良玉接过水壶饮了一口,喉咙蠕动,“咕咚”一声。

她站在原地四面八方都再看一看。

崇安、苍南与临夏衔接的关隘一封,便将东南一带画地为牢,阻了所有南下进兵之路,大有藩镇割据的架势。

她找了片树下的荫凉停下歇脚,走到不远处,砍下一小段柳木把玩。

玩着玩着,脑海里便生出了一个想法。

她坐在水边石块上,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将树皮削掉。目光专注,一刀一刀切削,很快那小截木头便有了一支发簪的雏形。

觉得只有一根木杆过于简陋,翻转匕首用刀尖在簪尾雕出线条,细细磨琢。

严百丈问她道:“打定主意了?扶持慎王?”

“严伯,除了慎王我别无选择。”陈良玉捡了几块石子,捏在手里翻来覆去揉搓,打磨簪上的毛刺,“我总不能,向杀我爹娘的人俯首称臣!”

严百丈的眼神有些心疼与不忍,他在自疚。

一直以来,他都将陈良玉视为与她父兄一样才干出众且持重的人,也许是她自小便严于律己,鲜少出格,渐渐地,他开始在不知不觉间以陈远清与陈麟君的水准去要求她。

她也确实成长成了与她父兄一般的模样。

一样的纵横无畏,同样的深中笃行。

陈良玉像个迷失孩子一样问她爹娘消息的时候,他才猛然记起,她年岁还不大。

原来她还这样年轻,她才这样年轻。

“接下来呢?”严百丈仰头望了望,在她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来,“接下来你怎么打算的?”

“等吧!等着庸都说我拥兵自重,居心叵测,谋大逆!等他们来杀我和慎王殿下,还有公主。”

陈良玉抬起头,这会儿的日光还不刺眼,光线打在脸上很柔和。

“严伯,你不会不管我的对吧?”

“管。豁出老命也要管。”

转瞬想到什么,严百丈问道:“江宁公主可是带了什么密诏出来,什么内容可有告知于你?”

“不知道。公主身上有玉玺。”

陈良玉将那木簪翻来覆去瞧了一圈,差强人意。

严百丈整个人松了松,片刻,道:“难怪,我说祺王怎么会先想着追杀一个公主。走吧,回临夏,跟慎王殿下复命。”

她撩起衣摆,将簪子擦了擦,收入衣襟放好。

掰着指头数日子,已经好几日不见谢文珺了。陈良玉禁不住想,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吃睡可还安稳?

心中突如其来的急躁不知从何而起。此时她只想即刻策马扬鞭,奔回临夏去见她,去她身边。

临夏慎王府坐落于城中最繁华处,飞檐斗拱,雕梁画栋。

后院置一排错落有致的厢房。

谢文珺休养了几日,气力恢复了,便有意多进些膳食。黛青抱怨大夫开的补药苦味冲天,谢文珺二话不说将底儿也喝了个干净。

“快,公主,快吃块儿饴糖。”鸢容捧着碟子,对黛青的话表示认同,“这药也太苦了,奴婢闻着都觉得受不了。”

谢文珺捡了一个糖块,丢进口中含着。

荀淑衡蹙了蹙鼻尖,也道:“公主身子也恢复不少,不然问问大夫,能不能停了这药?”

谢文珺被苦药冲得皱着眉,道:“王嫂,多事之秋,听大夫的。尽快把身体养好,遇事别拖了后腿。”

“真是难为你了。”

谢文珺从窗往外望了一眼,再望一眼。眼见夕阳西沉,明月东升,“今日不是该回了吗?”

陈良玉与严百丈一道去布防线时,让人捎信儿说最迟今日便回。

荀淑衡道:“用兵是大事,说是部署完兵阵今日可回,保不齐会因为什么耽搁了,晚一两日也是常有的。”

谢文珺在这件事上显得尤为固执:“她说最迟今日回,便一定是今日。”

荀淑衡没加以反驳,只叫下人撤了桌上的盏筷。

人来来回回有序地忙碌,谢文珺目光落在妇人头上的发饰上。

“王嫂,我看王府不少妇人都戴同样的木簪。”

她注意到那些木簪是因为那些簪子不能称之为簪子,只能说是木棍削细了插头上。她出宫时曾在小货郎的摊上见过不少木簪,有些刻画刻字,有些雕兰雕梅,瞧着新鲜,便买了些来玩。做工细腻的木簪也不过十文钱,王府中下人的月钱与赏银丰厚,不至于吝啬这点儿。

荀淑衡笑着与她解释道:“临夏与苍南这一带历来都有刻簪赠友的习俗,原本刻簪是为君子之交,后来逐渐变成了刻簪赠予心上人,也成了这带的民俗,寓意着‘长发绾君心,一挽长发定终身’。”

“木簪的选材以小叶紫檀和黄花梨为最优,其次是黄杨木、桃木。临夏多种柳,柳木到处可见,所以为着取材方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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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用柳木刻簪。可又不是人人都是能工巧匠,手艺差点,便刻得不像簪子,但好歹是份儿心意,不拘那些小节。”

柳木簪子,赠心上人。

“这倒是很有趣。”谢文珺道:“王嫂,三哥有亲手为你刻一支木簪吗?”

荀淑衡被问得愣了一愣,低头勉强一笑,道:“不曾。”旋即那一丝失落隐了去,一如既往地端庄持恒,还不忘为谢渊解释,“殿下的心思不在这上头。”

宪玉从旁提醒荀淑衡道:“王妃,时辰差不多了。”

荀淑衡也往外探看,似是要接什么人。

谢文珺道:“还有人要来?”

“有人想见公主,前些日子便送来了拜帖。得知公主要来临夏,便早两日回了信,今日便该到了。”

“谁?”

“谷老太师的孙女,谷燮姑娘。”

人果然应时而到。

小厮走在前面引路,将苍南来的人带到花厅,上了茶水,“诸位稍等。”

便去通报。

荀淑衡缓慢挪步,打趣道:“翰弘书院还真是讲究,说戌时到,绝不辰时来。”

她脸上挂的一丝笑意在看清谷燮身后一人的面庞时僵在了脸上。

君子如竹,如松似鹤。

那是陈滦。

他定在那里,眼眸中似有风灯的光影跳跃。

瞳孔震颤。

谷燮见过礼,转头却见陈滦的似乎被一道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目光牢牢锁定在荀淑衡脸上,瞳孔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慌失措。

“行谦?”

行谦是陈滦的字。

“见过江宁公主。”

陈滦嘴唇微微张开,声音堵在了喉咙里,“见过……慎王妃。”

“二哥。”

陈良玉的声音自花厅外传来,暂解了满厅的困惑与惊惶。

她三两步跃进来,“派了人去苍南寻你,回禀说你已离开了,正担心呢。”

她发兵南洲前,宣元帝将陈滦外放到苍南郡做学正。

陈滦道:“姑娘来见江宁公主,得知你与公主在一起,便提早知会,捎我一道来了。”

陈良玉向谷燮道了一声辛苦,“谷燮姑娘,又见面了。”

谷燮道:“久仰陈将军大名,见却不曾见过,难道将军什么时候见过我,我却不知?”

“东府寿宴,谷燮姑娘好风采。”

那日陈良玉坐女眷席,谷燮与人斗文得胜,得了老王妃题字之后便再未露面,虽一同出现在东府,却没有真正打过照面。

谷燮笑了笑,道:“卖弄了。”

见到谢文珺,陈良玉目光向后偏移了一点,看到她仍是用丝带束发,本能地伸手进衣襟掏东西。

忽然,她迟疑了一下。

谢文珺从前的发钗簪头都是上品,自己手上的柳木簪略显寒酸。

不管了。

厚着脸皮将打磨许久的小玩意儿拿出来,掌心摊开,一支不怎么精美的木簪躺在那里。

簪尾雕刻着鹰,头颅高昂,行欲展翅。

那只鹰,是陈良玉的鹰头甲肩头的鹰形。

雕工不细腻,应当不是出自匠人之手。谢文珺眼眸明亮了一下,猛地抬头,“你刻的?”

陈良玉点了点头。

“亲手刻的?”

她眉目染上浅笑,连日的阴晦似乎在这一刻有那么一瞬消解。

总是这样,心情会因陈良玉不经意间做的一件小事、说的一句话而牵动,从陈良玉掌心接过来的这支木簪,有十二分的可能,那人只是看她没东西用才弄来的。对于刻簪赠所爱这类寓意情爱的民俗,陈良玉很迟钝。

“委屈殿下,先凑合用。”

眼下不凑合也没办法。

“刻成了才知道这东西在临夏到处都有卖的,殿下喜欢,我明日再去买一堆回来。”——

作者有话说:鉴于某读者说我配角快死完了,在这里郑重声明,严伯没死,严伯长命百岁!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第52章

花厅站着的众人各揣心事, 荀淑衡与陈滦二人方才那一瞬间的失态,陈良玉从外头赶回来离得尚远,也看得一清二楚。她趁给谢文珺递簪子挪了两步,站定的地方很讲究, 刚好挡在二人中间, 把荀淑衡脸上的难堪遮掩下去,“王妃, 慎王殿下晚一日才回, 别等了。”

宪玉道:“小姐, 露重, 回屋吧。”

荀淑衡叫了王府的管家与管事嬷嬷来, 道:“等几位说完了话, 好生安置。”

待荀淑衡回了内院, 陈良玉与谢文珺对视一眼,轻点了一下头。陈远清与贺云周身死, 陈滦还不知情,这是家事, 她不想昭然于众,哪怕花厅只有谷燮一人是事外之人。

“二哥。”

陈良玉唤了一声, 陈滦行过退礼便跟她走出花厅去了别处。

花厅便只剩谷燮与谢文珺。

遣走一众下人,连荣隽与鸢容、黛青都退到花厅外候着。

花厅是独立于王府中的一座四面厅,几扇长窗,悬着竹帘。

谷燮道:“听祖父和兄长说庸都好像有变,臣女一直担忧殿下。当日去庸都, 一是为阿彧,二是为女学中兴想投靠殿下,随侍殿下左右, 殿下当日对臣女说时机未到,叫臣女先回苍南等上一等。殿下既来了这边,为何不一早知会?臣女虽才疏计拙,可殿下身边多个人总是好的。”

谢文珺坐在花厅主位,打了个手势赐谷燮坐,道:“局势不明,不想将你过早卷进来。”

“局势已经很清明了,太子遇刺,祺王谋逆,发兵清君侧,剿除祺王一党,皇位迟早是慎王殿下的,可……”谷燮道:“私心来讲,臣女更希望这天下是殿下您做主。”

谢文珺知道谷燮在想什么,古来圣贤不推崇女学,是因为天下掌权之人不是女子。读书人以圣人之道立身,也不过是迎合君主,谋求飞黄腾达的手段,如果天下说了算的人是女人,推崇女学就会逐利求名的人为搭建新的青云之路,那时再看,女学兴盛这条路会不会人人趋之若鹜?

她道:“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势孤力薄便藏器于身,自保而能全胜。”

谷燮听了,道:“殿下说得对,君子藏器于身,相时而动,势单力薄时是该先收敛起锋芒,藏拙自保,再等待时机破敌。殿下读过兵书?”

“读过。有一个人,她熟读兵书,本宫也跟着找来看看。”

“是陈将军吗?”

谷燮觉出自己多问了,谢文珺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根本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她便顺势把话掩了过去,说起了别的。

“虽说潜龙勿用,可殿下也不宜过于藏拙。要大兴女学,必会卷入朝堂争斗,除了要笼络太子门下臣僚,也要借机培植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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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朝中不乏清流之士、无党之人,也可试着收揽,不行的话,也不要得罪他们。天下是谁做主,兵权至关重要,文官固然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可门下也不能没有一兵一卒。殿下,陈良玉可用。”

谢文珺道:“她不是可以利用的人。”

谷燮道:“如果可以,她会是殿下手中最利的刃。”

谢文珺道:“你不了解她。”

“臣女对陈将军知之不多,可殿下也未必就参透了陈将军。”谷燮道:“也许她甘之如饴呢?”

谢文珺默了默。

“陈良玉若不能为殿下所用,便得提防着点。臣女虽远在苍南,可也曾听闻那年定北退敌之战后,陈良玉在朝堂之上当众请皇上赐婚。”

她们说话的声音不大,接下来谷燮还是将声音又压低了一度,“在慎王府说这些不太妥当,可臣女还想给殿下提个醒,那年陈良玉请皇上赐婚的人,正是慎王。殿下那时候年岁小,应该不太记得这些事吧?”

花厅南面的一扇长窗开着,正对着一片竹林。

陈良玉与陈滦在一座竹下凉亭中坐着,看样子是在说一些私话,亭中只点了两盏灯,光线微弱却也不算昏暗,从谢文珺这里看过去,恰好能看到陈良玉的侧脸。

那张脸长得倒是十分优越,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能叫人多留恋两眼。

谢文珺眯了眯眼,朝陈良玉那边一瞥,道:“略有印象!”

谷燮道:“若他们二人余情未了,陈良玉未必会站在殿下这头。”

“她不会。”

谢文珺语气过于肯定,谷燮接下来要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变成一句疑问,“殿下为何这般肯定?”

无意间在宣平侯府的藏书阁翻到那张书院的舆图开始,谢文珺就明白她们是一路人,即便那时陈良玉不怎么待见她,她也很清楚,她们终将同路。

彼时,她也瞒着皇兄,偷藏着《女论》残缺的书稿。

谢文珺没有与谷燮过多解释,只道:“她是与你我同道之人,对于她,你不必有任何猜疑,你我商议的任何事,也不必瞒她。你刚才想说什么?”

谷燮道:“陈将军一改军中旧制,征募新兵,军费开支庞大,慎王殿下能否筹集得到这笔钱?一旦大军开拔,断了粮草就是死路一条。”

谢文珺递给她一沓纸,纸上一行一列写着的尽是东南一带的大小官员的老底儿,是邱仁善交上来的投名状。

“这百里富庶之地,捉点鱼虾军费也够了。邱仁善从白身做到吏部侍郎,他在吏部那么多年,凡有品级的官员都多少被他握着些把柄,被贬后手里无权还能查出这些账目,也是有点真本事的。这人不算无用,只是高处待久了,就容易忘了来时那么艰难的路。”

谷燮粗略一看,便重新收起来交还给谢文珺,“臣女还有一问,帝诏已发,即如讨逆檄文,这些日子已有不少忠直良将带兵赶来临夏,或飞书传信表态愿随慎王清君侧,为何不发兵?慎王和陈良玉在临夏周边设重兵,难不成是打算割据称雄?”

“皇上尚在庸都,还有贤妃娘娘,荀府,一旦起兵牵扯太广。”

况且还有个极其不确定的因素。

“帝诏最先送去的地方是南境,陆平侯衡继南至今未有任何回应,起兵前要先把这个后顾之忧解决掉,他不来,本宫便去见他。有一件事要你去弄清楚,三哥继位的传言来自何处?查明白此事,才好知道这背后推波助澜的人究竟是何意图。”

“臣女明白。”谷燮想了想,道:“好像是从苍南传出来的。”

“不是庸都?”谢文珺问。

她也猜测过这消息并非传自庸都,祺王散布这样的谣传于他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应该是他。”

陈良玉与陈滦也说起这桩流言,陈滦道:“我最早听闻太子遇刺比民间开始有此传闻都还要早,是一个满口胡言乱语的人告诉我的。”

陈良玉道:“那人是不是手臂残缺?”

“是,一个很奇怪的老者,双臂都只剩半截,自称是爹的同门师弟,非要让我拜他为师。我看他疯疯癫癫,人不大正常,给他钱也不要,便打发走了,他便说‘太子死了,你爹娘也死了’,我起初不信,可不久之后江宁公主便发帝诏布告太子死讯……”

他没敢再说下去,从得知太子的死讯开始他便一直心绪不宁,如今陈良玉就坐在对面,他十分迫切地想问个真相,又怕心底最糟糕的那个猜测真的应验。

“二哥,爹娘……不在了。”

谷燮已经离开,谢文珺独坐在花厅注视着那片竹林,亭下的灯灭了一盏,下人怕打搅亭下二人说话没敢贸然上去添灯。

她看着竹叶飒飒,看着浮光月影,也能轻易看出陈良玉脸上的神色愈发沉重、落寞。

花厅的门一开一阖,走进来一个人。谢文珺再往竹林亭下去看,那边已经空无一人了,陈良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凉亭离开走到花厅的。

“在想事?”陈良玉问。

谢文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没搭话。

外头有点起风,陈良玉先走到南面窗边,把长窗落下,走近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谢文珺猝不及防地站起,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一把攀上陈良玉脖颈,抱紧她,把头埋在她肩上。

陈良玉怔了一下,片刻之后给她回应。

一股劲道圈揽了谢文珺纤细的腰背,陈良玉自幼习武,手臂是很有力量的,稍微用力一拥,谢文珺便抵上她的胸膛,那力度大得不留给她一丝喘息的空间。

花厅只有她们两个人,唯一开着的窗被她落下了,四面密封,无人打扰。四下安静,静得呼吸和心跳都听得清清楚楚。

发丝掠过鼻尖,陈良玉能闻到那发丝间独属于谢文珺的气味。如堕云雾。

鬼使神差地,她用指尖轻轻触碰了她的发梢。

谢文珺忽然仰脸在她唇齿轻轻触碰了一下。

两瓣薄唇点水般吻过她的嘴角,温度似乎灼伤了她。陈良玉冷不丁心头一紧,手臂也跟着往里收紧。

试探过后,谢文珺盯着她的眼眸注视片刻,目光流转停在唇上方才接触过的地方,而后,又一次压了上去。

好似想急切地占有什么,舌尖在她唇齿间肆意侵占。

陈良玉五指捏成拳,甚至抓皱了谢文珺后背的衣料。她脑子一阵发懵,在浑噩懵懂中,打开齿关温柔地迎合上去,越吻越深。

这些天她看在眼里,谢文珺强撑了许久,表面上一切如常,连太多的悲痛都没有表现出来,可再强大的意志力也有枯竭的时候,她就快要撑不住了。

像渴得濒死的人跋涉千里终于找到了水源,她迫切地要抓住些什么,留下些什么。

如果这种方式能带给她一点心安,沉溺一次也未尝不可。

放任谢文珺胡作非为了一会儿,陈良玉想分开纠缠在一起的唇舌,却平白无故惹了那人不高兴。谢文珺勾着她的后颈,咬下去,下唇传来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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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感。

感受到牙齿在唇瓣上咬合的力度,陈良玉蹙了蹙眉,在那股力缓缓松开时,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即将从她生命里滑走,心头萦绕上一股若有若无怅然若失的滋味。

她从来都是一个自控力很强的人,今日却什么也顾不得,只想遵从内心的本能。

既然放纵,那便放纵得更彻底一点。

在即将离开那湿热的温度时,陈良玉又揽她回来,将谢文珺抵在花厅的主案上,再次纠缠上去,勾弄,吮吸。理智似乎被潮水漫过,让她沉溺,窒息。

丢盔弃甲。

谢文珺手撑着案面,失氧一般,喘息越来越重。身体承受到极限,她本能地往后挣扎。

桌案往后移了一寸发出响动,荣隽的声音蓦然在门外响起,“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别进来!”谢文珺趁机大口喘了几口气,尽快调理平稳了气息,“本宫无事。”——

作者有话说:[1]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出自《孙子兵法》,采取防守的策略是因为兵力不足,采取进攻策略是因为兵力有余。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第53章

蓦然惊了一跳, 陈良玉放开怀里的人,手背在嘴角上胡乱抹了一把。

步步后退,像做错了什么事。

谢文珺背过身整理衣衫,再转回来时, 陈良玉在与她隔了几尺远的茶案上拎茶壶倒水, 险些拿不稳。

越沉默,越窘迫。

陈良玉想问谢文珺是否口渴, 瞥见她已扯平了衣物, 正襟危坐, 面前有茶水。她仍递了一杯新茶过去, 又迅速低下了头。

谢文珺也一样有意避着她的目光, 良久后, 她道:“回到庸都之后, 你有何打算?”

随便找了句话来说,缓解花厅中的狼狈。

陈良玉捏着茶杯的手一顿, “安葬好我爹娘。”

“之后呢?”

“之后,我想回北境, 回定北城。”陈良玉想起景荣,算算离开北境的日子, 竟已是八年前了,“竟然已经这么多年了,我把她留在那里,这么多年没回去看过她,她一定不怎么高兴。”

谢文珺问:“他是谁?”

“她叫景荣。”

景荣……

谢文珺记得她, “我知道她。”

“你知道?”

谢文珺道:“宣元十六年的军功册上,有她的名字。”

定北之战后宣平侯报上来的战功册名单有许多已不在世的人,朝廷会按功授衔后, 再以赐封后的品阶发放相应的抚恤金给他们的家人。有那么寥寥几人,名字做了特殊标记,即代表他们已无家人在世。

景荣不是军士。

册子上有那么多的姓名,本不值得注意什么,定北死了那么多人,没有人会想去逐一查清军功册上每一个人的来历,一笔朱批的事儿也就过去了。

偏偏谢渝注意到了这个名字,“怎么还有个女人?”

陈麟君手下有两个心腹副将,一个叫景明,一个叫景和,谢文珺一直是知道的。这名字也姓景,她顺理成章地认为此人是陈麟君那两位副将的兄弟。那时她问过皇兄一句,谢渝道:“她是陈良玉的侍女,孤儿。巾帼女子,可惜了。”

禁中在民间与朝廷,甚至是各个官员的府中都放了一批人,称“检人”。在谢文珺看来,这群人是朝廷搅屎棍一般的存在,主要就是盯着朝中官员今天吃了什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以及把他们家里的妻妾、家仆、侍卫、女婢底细都摸清楚。这群人虽然没有品级,连散官也算不上,更不能透露身份,却无端地敬业卖命,自视甚高。

太子辅国后,宣元帝身边的孙公公将检人司交给了荣隽,是以谢渝对朝中官员家中有什么人了若指掌,宣平侯府这样镇守一方的家世,更是连一只苍蝇都得查清来历,启书封奏。

谢渝在批红时犹豫了一下。

并非因景荣不是军士却要领军功与朝廷抚恤,她立下军功是毋庸置疑的,可她是个女人。不曾参军,还是个女子,这样的事有充足的理由令天潢贵胄的太子在百忙之中停顿片刻。

也只是片刻。

“宣平侯糊涂了?在想什么?”

人死了便罢了,谢渝没为这件小事停顿太久,写下朱批,允准。

谢文珺初识景荣这个名字,却对陈良玉耳熟能详。一年里总会从旁人的表述中听到那么几次,说是旁人,其实就数宣元帝念叨最多,尤其爱与谢渝念叨,不吝夸赞。

后来她屡立军功,直到定北城那一战,她的名字成为后宫女官们挂在嘴边的言谈,诸多溢美之词倾泻一人身上。

究竟是怎样一个万千光华的人?

“皇兄。”

谢渝刚好收起朱笔,得空应她一声,“嗯,何事?”

“大军回朝那天,我想出宫去看看。”

陈良玉鼻腔涌上一股酸涩,她没想到世上还会有素未谋面的人记得景荣。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却一时惹得陈良玉眼眶发热,这意义对她来说非同一般。

那是陪着她长大的人,十几年形影不离。

魂去音容在,不曾入梦来。

她自然不希望景荣十八年的年华,最后只是一抔黄土和军功册上一点墨迹。名字被人记得,她便不再是定北万千战死沙场的人中籍籍无名的一具枯骨。

陈良玉也找椅子坐下,自顾与谢文珺说起从前的二三琐事,“我记事起,爹和大哥就老诓我喝酒,看我被辣得龇牙咧嘴,他们俩以此为乐,后来我不愿再喝他们俩递来的任何东西。”

“营中将士揶揄我,叫我小将军,那时候每有宴席,总会被人说,上阵杀敌的人哪个不大口饮酒、大口吃肉?不痛饮三坛酒,如何做将军?”

“但其实军中很多人酒量都不行,大营里是严禁饮酒的,只有大胜又逢年节时,我爹会在府中设宴与将士们痛饮一番,一年也喝不到那么一回,哪里还有什么酒量?一坛酒不过半人就摸不着东西南北了,也好意思笑话我。”

“景荣酒酿得好,她偏不服气旁人这么说我,就酿果子酒,她给我的酒和给其他人的不一样,我那坛喝许多都不醉人,最多就是脸会红一点。我后来喝倒了十多位将领,自那后,可能他们觉得无趣了,再没人逼我饮酒。景荣酿的果子酒是甜的。”

谢文珺静默地听着,待她说完,道:“若有机会,带我去见见她。见景荣。”

陈良玉应道:“好,一定。”

“一定要回北境吗?”

陈良玉被她问得沉默。

但她仍笃定,自己会回北境。宣元十六年随爹娘回庸都的时候,她也是当自己是这座繁华喧闹的都城的过客。迟早要回去。

北境很荒凉,出了城门便是一望无际的荒野,碎石瓦砾,寸草不生,风一吹,天空都染黄。在那片最原始的土地面貌上,人与动物都或多或少保留着生命里原始的残忍、野蛮,驻扎在北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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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除了抗御外敌,经常还要分出兵力维和,几乎每天都有恶意伤人、杀人的事件。隆冬食物少的时候,荒原上的狼也会入城袭击人,猎食。

生命无时无刻在遭受威胁,暴力就成了生存的手段。

是以在踏入上庸城的时候,万千百姓夹道欢呼,陈良玉竟一时无从适应。北境的城池中若有人潮聚在一起喧嚷吵闹,只可能是民众暴乱。

喧嚣叫嚷的人群,怎会与平和二字兼容?

那时她很难找到一种言辞形容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后来张嘉陵死而复生,念叨自己来自千百年以后,从他不着调的妄语中,陈良玉才最终找到那个能够解释一切的词语。

文明。

她终于理解了严伯讲的儒道治国、八股取士的治世安民之术,也明白了这个世道为何尊崇读书人。

她要回到北境,去试着驱逐那片大地上的外敌与野蛮。

有生之年,守一方安定。

还有另一个缘由,她本以为,兴盛女学在庸都这样学风盛行、儒士成林的地界儿上更易施行,却全然忽视了这与当下的治世之道相悖。她逐渐发现,越是崇学尚读之都,越腐朽。

那些通过捧卷而读青云直上的既得利者,古板陈腐,还异常排外,他们不愿将其中的好处分让给别人,更何况是女人。如果土壤不适宜,种子播下去很难存活。

庸都有谢文珺在,又有沈嫣、谷燮从旁扶持,国子监一开,余下的事便可以慢慢地来。那么她就可以暂且放手,回到北境去,在那里开拓新的路途。

陈良玉一句话也没说,谢文珺却已知道了答案。

她问:“庸都,难道没有你放不下的人了吗?三哥呢?你也不在意了?”

“慎王殿下?”她诧异的神色在脸上几经流转,才明白过来谢文珺说的是什么事。那年她携功邀恩,请宣元帝赐婚,如今再想起那段记忆已经模糊了,久远到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陈良玉突然笑了一声,“年少不懂事,殿下还记得呢?”

“记得。”

谢文珺声音很轻,轻得发颤,“笑什么?”

“笑那时心无忌惮,行止放纵,无非是依仗着身后有父兄撑腰。若换作现在,断然再不敢那般鲁莽。”

地上人影拉长逼近,陈良玉在谢文珺面前蹲下,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庸都确有一人,我放心不下。”

铁錽信筒。

将它交到谢文珺手中,讲明铁錽信筒的关要与用途,陈良玉道:“只要我没死,有它就能找到我。”

永嘉城中,谢文珺躺在庆府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她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她真的快疯了。

“那你呢?没了信筒,如何与武安侯联络。”

“有严伯在。”

谢文珺收了信筒,道:“庸都那边,很快还会有别的动作,在那之前,我要去会会衡继南。”

“万事小心。”陈良玉想了想,“赵明钦这么短的时间不一定能说动南境那些守将,我会尽快赶过去。”

募兵的点位有几处设在闹市,卜娉儿骑马赶到时,已排起了蜿蜒长龙。只有一处看起来毫无秩序可言,围着大群人,在大声讨论着什么,依稀可以辨出里面“妇人”“参军”这样的字眼。

卜娉儿下了马,站在原地许久不动。

赵周清鸿猷一生,到死都放不下的事情,竟在短短几年之后,被另一个人如此轻易地办到了。

“伤好了吗?”

陈良玉从身后走来,身旁还站着一位身着襕衣,长相斯文的女子。

卜娉儿洗干净了脸,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轻甲,手持一把上好的佩剑,倒真有将门女儿的气魄。

没看走眼。

“皮外伤,养几日便无妨了。我给你带了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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