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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湖边营地,篝火噼啪作响。
陆渊、纪衡和白小白围坐在火堆旁,手里捧着热奶茶,夜风微凉。
陆渊咬着吸管,闷闷道,“来了这儿,利维都不怎么理我了。”
纪衡难得附和,“表叔也是,不是跟利维坦打架,就是去嘲讽路西安。”
白小白叹了口气,“我想我女朋友了。”
“噗——!”
陆渊和纪衡同时喷出一口奶茶,震惊地看向他。
“什么反应?!”白小白一脸莫名其妙,“怎么?我看着像单身吗?”
两人异口同声,“像!”
白小白翻出手机相册,递给他们看,
“我跟你们可不一样,喏,我未婚妻。”白小白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屏保是一个温柔笑着的女生,她靠在病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明亮。
陆渊评价,“很温柔的样子。”
纪衡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皱眉,“感觉有点憔悴。”
白小白的眼神暗了暗,“她生病了,在医院。”
他摩挲着手机屏幕,声音低了下来,“我为了给她治病,才当的经纪人,可忙起来,根本没时间照顾她。”
陆渊和纪衡沉默了一会儿。
“你挺喜欢她的。” 陆渊干巴巴地说。
纪衡点头,“看得出来。”
白小白望着篝火,无奈地苦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身体一直不好,她的家人也对她不闻不问。”
火星噼啪炸开,映着他微微发红的眼眶。
“她唱歌很好听,但现在肺受了伤,再也唱不了了。”
陆渊和纪衡谁都没说话,只是默默把奶茶往他那边推了推。
有些痛苦不需要安慰,陪伴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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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加百列站在树影下,树影婆娑,将他的身形切割得晦暗不明。
利维坦无声出现在他身侧,冷声道,“偷听?大天使长的癖好越来越变态了。”
加百列目光直视着篝火方向,“担心某个海鳖搞小动作。”
利维坦看向前方的人,“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刻板又无趣。”
加百列淡淡瞥他一眼,“跟你有关系?”
利维坦,“纪录、权衡,天使虚伪的慈悲,向来都如此吝啬。”
加百列声音平稳,“总好过你,利维坦,你只会掠夺、吞噬,然后将一切归于冰冷的深渊。至少,我给予他的此刻是真实的。”
“真实的绝望?”利维坦的嘲讽几乎化为实质,“这种令人作呕、绝望的温柔,有必要吗?”
加百列看向火光中嬉笑的纪衡,“这是他背负的命运,同样也是我的职责。” 他顿了顿,语气沉凝,“我埋葬他的名字,好让他的灵魂不必背负世界的罪,以此为名,是他存在过的证明,也是他职责的起点,而非终点。”
利维坦,“好一个命运,这是你能给予的,最大的仁慈了,可怜的信鸽。”
“加百列,若有一日,那位高居云端的父神,因某种荒谬的‘命理’或‘戏剧’,认定你本身即为‘错误’,要抹去你的存在,你是俯首接受,还是奋起反抗?”
加百列周身气息骤然冰冷,“利维坦,你在质疑我对父神的忠诚?”
利维坦语气不变,笑容扩大却更显压迫,“不止你,米迦勒,拉斐尔你所有的兄弟姐妹,当神谕降临,你们是引颈就戮,还是”
加百列沉默了极短暂的一瞬,随即开口打断他,声音斩钉截铁,一种近乎虔诚的献祭般的意愿,“凡人沉迷戏剧的悲欢,天使恪守命理的指引。父神创造了我们,并赋予权能,若祂要收回。”
“也自有其旨意。”
利维坦对于加百列的回答毫不意外,“呵,天国的忠犬,连一声悲鸣都不敢发出。加百列,你看似坚固的信仰,或许比人间琉璃更加易碎。当灾难真正降临时,最先坍塌的,往往就是你们这种毫无保留的忠诚。”
“荒谬。” 加百列彻底转过身,圣光虽未张扬,但却在他周身凝聚出的屏障,一字一顿,“渎神者!神的圣辉永照寰宇,神的信徒,永世忠诚!”
两人对视,空气凝滞,连湖畔的风声都骤然停止,只剩下篝火噼啪作响和远处模糊的笑语。
夜风微凉,三人组正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利维坦和加百列一前一后走过来,前者双手插兜,后者则面无表情。
利维坦扫了一眼围坐在火堆旁的三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喝个奶茶,倒喝出借酒消愁的架势。”
利维坦慢悠悠地走到陆渊身边,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你们三个凑一起,不如去演苦情剧,台词都不用改。”
陆渊抬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你终于舍得理我了?”
利维坦冷笑,“是你自己在这卖惨。”
加百列则走到纪衡身旁,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奶茶上,微微皱眉,“晚上喝这个,影响睡眠。”
纪衡默默把奶茶放下,“没喝多少。”
利维坦轻嗤一声,没再说话,但也没走,反而在陆渊旁边坐了下来。
陆渊一愣,偷偷往他那边蹭了蹭,小声问,“你不去休息?”
利维坦淡淡瞥他一眼,“怕你演苦情剧演到半夜,吵到我。”
陆渊,“”
加百列看了看纪衡,又撇了一眼利维坦,也坐了下来,语气平静,“明天还要拍摄,别熬太晚。”
纪衡“嗯,”了一声,默默喝了一口奶茶。
夜风轻拂,星光洒落。
苦情剧是没有的,但今晚的奶茶,倒是喝出了点别样的味道。
远处的路西安抱着钓竿路过,“你们在吵什么?我在那边都听到了。”
众人异口同声,“闭嘴,空军佬。”
路西安受伤,“我明天一定会钓到鱼的!”
第114章 清醒的堕落
梦里, 纪衡独自坐在湖边一块大石头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手里无捏着一块小石子。
阴影悄无声息地笼罩了他, 利维坦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姿态慵懒地倚靠着另一块石头。
“又在为你那‘亲爱的表叔’烦恼?”利维坦的语气带着嘲弄,“他今天收获颇丰, 看来心情不错?可惜, 他的好心情似乎从来不会分给你多少。”
纪衡对于利维坦的出现有些意外, 这个只见过几面的人好像对他格外感兴趣, “利维先生,我们的关系好像还没到可以交谈的地步。”
利维坦把玩着手里的戒指,“那又如何, 我只是关心一下被蒙在鼓里的小朋友, 还是说,你还要自欺欺人,觉得他那套为你好的说辞里,真有几分温情?”
“别忘了, 是谁给了你这双能看清真相的眼睛,加百列他真的像表面那样‘保护’你, 还是仅仅在圈养你, 确保你永远活在他的掌控之下, 做一个乖巧的宠物?”
纪衡不懂利维坦的话, 直觉告诉他, 利维坦并没有骗他。
“他不是”纪衡的声音有些发颤, 反驳得苍白无力。
“不是什么?”利维坦步步紧逼, “不是对你隐瞒一切?不是轻易就能抹去你的记忆?不是在你和路西安之间, 永远优先‘处理’掉可能刺激到路西安的因素, 包括你?”
他刻意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哪怕路西安现在根本什么都不记得,甚至不认得他这个哥哥。”
“哥哥?” 纪衡猛地抬头,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震惊地看向利维坦。
利维坦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啊,看来你还不知道?那位运气差到用苹果派钓鱼的路西安先生,正是你家表叔如假包换的亲弟弟,天国的副君——米迦勒。”
利维坦看着纪衡瞬间煞白的脸,“虽然他们关系似乎呵呵,相当一般。但血缘就是这么奇妙,不是吗?”
纪衡的大脑被“路西安是米迦勒”这个消息冲击得一片混乱。
“米迦勒加百列的弟弟,为什么会来人间?还伪装成普通人?”纪衡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利维坦缓缓吐出一个字,“你。”
“我??”纪衡彻底懵了,指着自己,“开什么玩笑。”
利维坦欣赏着他震惊无措的表情,欣赏着这精彩的戏剧,“不然呢?你以为天堂和地狱为何都对人间投以越来越多的‘关注’?”
“因为你,你是‘钥匙’,是‘信号’,是最后的倒计时。”
利维坦逼近一步,无形的压力笼罩住纪衡。“只要你一成熟,天堂就会毫不犹豫地吹响号角,开启最后的审判日。清洗、裁决、终结你所熟悉的这个世界,连同其上无数懵懂无知的生命,都将在‘神圣’的火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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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彻底净化、重塑。”
“加百列守着你,或许有一部分可笑的‘亲情’,但更重要的任务是——监视、保护你,确保你在时机到来前完好无损,审判日能按计划降临。”
利维坦嗤笑一声,“而米迦勒那个白痴,大概是这场注定发生的灾难中,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执行者’预备役了。甚至他自己,都可能成为清算的一部分。”
纪衡脸色惨白如纸,踉跄着后退一步,几乎无法站稳。巨大的信息量和无形的压力让他呼吸困难。他不再是那个单纯担忧表叔是否关心自己的年轻人,而是突然被抛入了宇宙级灾难的中心,成为了可能毁灭世界的导火索。
“不这不可能我只是”纪衡语无伦次,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利维坦看着他崩溃的样子,最后补上一刀,“所以,好好想想,你亲爱的表叔,他守护的到底是你,还是一场注定毁灭你所有同胞的‘天命’?”
利维坦难得有耐心,继续说道,“当然不是现在的你。现在的你,脆弱、无知、充满可笑的人类情感。但成熟是不可逆的。”
纪衡的大脑一片混乱,无数问题翻涌,最终挤出一个近乎本能的问题,“‘成熟’是什么感觉?”他会变成什么样?还是他自己吗?
利维坦沉默地看了他几秒,最终,他给出了一个模糊而令人不安的回答,“不知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一丝罕见的空洞?“可能会很痛苦,像被强行撕裂再重组;也可能没什么感觉,就像睡了一觉,醒来世界就已天翻地覆,而你自己,也不再是原来的你。”
这番话比直接的恐吓更让人心悸,未知的、无法掌控的未来,才是最深的恐惧。
纪衡猛地从巨大的信息冲击中挣扎出一丝理智,他喘着气,盯着眼前恶魔,声音因恐惧和混乱而嘶哑,“为什么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不相信利维坦会好心到,仅仅是为了让他‘死个明白’。
利维坦的唇角勾起,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因为,我可以帮你。”
“帮我?”纪衡像是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带着一丝绝望的嘲弄,“帮我什么?帮我‘成熟’得更快,好让审判日早点到来?还是帮我死得更有价值一点?”
“帮你逃离这苦难。” 利维坦打断他,“逃离被注定牺牲的命运,逃离加百列名为‘保护’实则监视的牢笼,逃离成为一颗引爆世界的棋子。”
纪衡沉默了,心脏在胸腔里狂跳。‘逃离’这个词对他而言太有诱惑力了,但他没有被冲昏头脑,他死死盯着利维坦,“怎么帮?”他倒要听听,这恶魔能编出什么花来。
利维坦向前一步,阴影几乎完全笼罩住纪衡,“有很多方法,我可以封印你的‘成长’,或许我们可以找到替代品;我们可以把那些急于推动审判的家伙们,先一步送入永恒的长眠。”
纪衡看着他,忽然笑了,“利维坦先生,“他慢慢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蠢到听不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利维坦挑眉,似乎并不意外,反而露出些许欣赏,“哦?我想干什么?”
“你不是想帮我。” 纪衡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只是想利用我。利用我去打击加百列,利用我去搅乱天堂的计划,或者你只是想看一场更热闹的好戏。把我从一个已知的火坑,推向你那个未知的、可能更可怕的深渊。这算哪门子的‘帮’?”
利维坦闻言,非但没有恼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湖边显得格外瘆人,他笑够了,才用指尖轻轻点了点纪衡的胸口,“那么,告诉我,小家伙。比起那个明知你会被牺牲、却依旧冷眼旁观甚至亲手将你推向终点的、‘仁慈’的加百列,比起那个为了职责可以毫不犹豫将你千刀万剐的天使——”
“比起他,此刻至少给出你另一个选择、甚至愿意‘帮你’的我,难道不显得更‘善良’一点吗?”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几乎是贴着纪衡的耳朵,问出了最后的问题,“还是说,为了他,为了他那该死的职责,你甘愿赴死,就那么心甘情愿?”
纪衡猛地瞪大眼睛,呼吸骤停,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所有伪装的镇定和反驳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
利维坦看着纪衡惨白失语的样子,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他不再紧逼,反而优雅地向后退了一步,将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稍稍撤去。
“不必现在回答我。” 四周不是湖边的暮色,而是扭曲、模糊的虚空。色彩流动却不真切,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水波。纪衡知道自己可能在梦里,但那种心悸和恐惧却无比真实。
纪衡在梦中感到窒息,挣扎着想醒来,却无法摆脱。
最终,利维坦的身影开始变得稀薄,如同即将散去的烟雾。他的声音也带上了梦特有的空灵和回响,却依旧清晰地钻入纪衡的耳中,
“明天…我会出门散心…而你那位‘尽职尽责’的表叔…也要回天堂述职了”
声音断断续续。
“你会有…整整一天的时间一个人…好好想想”
利维坦的身影几乎完全消散,“想想我的话…想想加百列…想想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话音落下,独留纪衡一个人在梦境里。
太阳升起,纪衡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
梦境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利维坦的话语、那双眼睛、还有那令人绝望的选择,一遍遍在他脑海里回荡,比任何真实的对话都更深刻,更挥之不去。
是梦…?
可为什么感觉如此真实?
那真的…只是梦吗?
还是利维坦…真的入侵了他的梦境?
恐惧并非源于未知,而是源于这过于清晰的“梦”所揭示的、他无法证实的“真相”。
他颤抖着手摸到手机,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时间显示已经七点了,加百列已经去晨祷了,这“整整一天”的独处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而煎熬。他蜷缩起来,紧紧抱住自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被无形的命运和巨大的阴谋层层裹挟的窒息感,无所遁形,即使在醒来的现实里。
第115章 游乐园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 在房间内投下的光斑。
利维坦意识逐渐清晰,感受到背后紧贴着的温热胸膛和环在他腰间的手臂。陆渊还沉睡着,平稳地呼吸拂过他的后颈, 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利维坦挪开那只手臂,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也没吵醒对方,他翻了个身, 面向另一边, 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屏幕亮起, 锁屏上赫然显示着一条新消息, 一个极其扎眼的名字,路西法。
内容简单直接,只有一个坐标。
利维坦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
温热的手突然从身后伸过来, 精准地按在了手机屏幕上,瞬间熄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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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不满的沙哑嗓音贴着他的耳根响起,陆渊整个人重新黏糊地贴了上来, 下巴抵在他肩窝。
“嗯…不准看…”陆渊闭着眼,本能地嘟囔, “你今天, 说好陪我的…”
利维坦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他侧过头, 就能看到陆渊毛茸茸的发顶和紧闭的双眼, 一副全然信任、毫无防备, 甚至有点耍赖撒娇的模样。
利维坦沉默了片刻, 指尖从冰冷的手机屏幕上移开, 落在了陆渊环在他腰间的手背上, 轻轻拍了一下,语气听不出情绪,却也没再动作:“睡你的。”
一小时后,利维坦臭着一张脸,按照路西法发来的模糊定位,找到了所谓的地方。
充斥着欢快音乐、甜腻糖果味和尖叫笑声的游乐园。
“Hi!”
利维坦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极其扎眼的路西法,这家伙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手里还抓着一大把七彩氢气球,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利维坦瞬间后悔,转身就想走,打算回去把陆渊踹醒然后补个回笼觉。
刚转身,就撞到了人。
路西安一脸惊讶,“诶?利维先生?您也来这里…玩?”他看起来也是刚到,手里还拿着剧本。
利维坦眉头皱得更紧:“你怎么在这?”
路西安晃了晃手里的剧本,解释道:“导演说新戏有场游乐园的约会戏,让我先来感受一下氛围,找找状态。”
就在这时,路西法凑了过来,一把勾住利维坦的肩膀,却被利维坦嫌弃地躲开,笑嘻嘻地说:“哎呀!我喊的怎么了?游乐园多好玩啊!”
利维坦的起床气终于彻底爆发,抬手就朝着路西法那张欠揍的笑脸挥去,“你知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精力才从床上爬起来?!”
路西法轻巧地后仰躲过,笑得没心没肺:“那么久不见,出门玩玩怎么了?放松一下嘛,整天绷着个脸多无聊~”他晃了晃手里的气球,“来,分你一个,粉色怎么样?特别衬你~”
利维坦看着那扎眼的粉色气球,脸色黑得能滴墨,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
一旁的路西安看着这对“兄弟”互动,默默后退了一步,生怕连累到自己。
路西法“热情”且不容拒绝的邀请下,三人坐上了跳楼机。路西安原本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游戏设施,甚至还在心里默念待会儿要怎么演出“浪漫约会”的感觉。
座位缓缓升至最高点,整个游乐园甚至远处的城市轮廓都尽收眼底时,路西安的脸色开始发白。
恐惧感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呼吸变得急促。
“啊啊啊啊啊——!!!”惨叫从路西安喉咙里爆发出来,他死死抓住安全压杆,指节捏得发白,眼睛紧闭,感觉灵魂都快被甩出去了!
与他形成惨烈对比的是他两旁的人。
左边的利维坦,狂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但他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甚至还有点…无聊?
右边的路西法就更过分了,他非但不怕,甚至张开了双臂,极其愉悦畅快的大笑声吵的他耳朵疼。
“哇吼——!小利维!看这边!”路西法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手机,把旁边两人的表情都框进去。
镜头里,路西法自己笑得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利维坦面无表情,而中间的路西安,五官扭曲,表情管理彻底崩塌,一脸惊恐和绝望,堪称表情包绝佳素材。
咔嚓!咔嚓! 连拍了好几张。
机器终于缓缓停稳,路西安几乎是手脚发软地爬下来,扶着栏杆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惊魂未定。
路西安看到了路西法手机屏幕上那几张惨不忍睹的照片。
“删掉!”路西安瞬间忘了身体的不适,扑过去就要抢手机,声音都变调了,“路西法!立刻!马上删掉!!”这照片要是流出去,他的偶像生涯就完了!
路西法敏捷地把手机举高,一本正经地摇头:“不行不行,这可是珍贵的纪念!记录了米迦…咳,记录了路西安先生您难得一见的‘真实’瞬间!”
路西安又急又气,看向似乎比较好说话的利维坦,试图寻求同盟:“利维先生!你难道能容忍这种黑历史存在吗?!”
利维坦瞥了一眼照片,又看了看路西安焦急的脸,居然难得地勾了下嘴角,“还行,而且那是你的黑历史。”
路西安:“???”还行是什么意思?!
路西法哈哈大笑,一把揽过利维坦,再次被嫌弃地躲开一半,“看吧!小利维都觉得有趣!走了走了,下一个项目!”说完,他抓着手机,招呼着利维坦,两人极其默契地转身就跑,速度飞快,瞬间就混入了人群。
“喂!你们站住!把照片删了!”路西安气得跳脚,也顾不上腿软了,踉踉跄跄地追了上去。
路西安气喘吁吁地追着那两个恶劣的家伙,眼见他们一闪身钻进了旁边的鬼屋。
“别想跑!”路西安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头扎了进去。
鬼屋内光线昏暗,阴冷的雾气弥漫,凄厉的背景音效和突然弹跳出来的劣质塑料骷髅。
这些对路西安来说不算什么,比这更逼真的道具他都见过。
他警惕地往前走,注意力全在寻找那两个身影上。
“路西法!利维坦!出来!把照片删了!”他的声音在空荡回荡的通道里显得有些单薄。
突然,旁边一个挂着破败布帘的窗口里,一个穿着白衣、脸色惨白的“女鬼”猛地探出头,发出尖锐的嚎叫:“呜啊啊啊——!”
路西安被这突如其来贴脸吓得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后退一步,很快镇定下来,甚至有点无奈:“抱歉,借过一下,我在找人。”
他绕过努力工作的NPC“女鬼”,继续往前。
两人躲在的通风口栅栏后,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嘴角带着坏笑。
路西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加快脚步想追上他们,周围的“鬼怪”似乎特别“热情”,不断有东西跳出来吓他。
路西安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
“吼——!!”
咆哮几乎贴着他耳边炸开,伴随着一股冰冷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
“啊啊啊啊——!!”路西安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向前窜去,结果正好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惊魂未定的他一抬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张腐烂狰狞、爬满“蛆虫”、滴着粘稠“血污”的“鬼脸!”几乎是脸贴脸!他甚至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假血和硅胶的味道!
“呃啊啊啊!放开!”路西安吓得头皮发麻,手忙脚乱地想推开这个可怕的东西,声音都变调了!
然而,祸不单行!
他脚下猛地一紧!低头一看,只见一只异常苍白、毫无血色的手,竟然从他脚边的地板暗格里悄无声息地伸了出来,正死死地攥着他的脚踝!那冰冷的触感透过袜子直刺皮肤!
“!!!”路西安这下彻底崩溃了,吓得连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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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发不出来,只会疯狂地跺脚、扭动,试图甩开那只冰冷的手,同时还要拼命后仰脑袋,“鬼脸”上的蛆虫几乎要掉到他脸上!
上下夹击,进退两难!他被钉在原地,狼狈到了极点。
路西法笑得前仰后合,拿出手机对着路西安惊魂未定的脸又是一阵拍:“哈哈哈!这个表情更棒!值回票价!”
路西安惊魂未定地抬头,看到是利维坦和路西法这两个罪魁祸首,顿时气得脸都红了,羞愤交加:“是你们!太卑鄙了!把照片删了!”他猛地站起来就想扑过去抢路西法的手机。
可能是因为太着急,也可能是腿还有点软,他起身的动作幅度过大,不小心一脚踩进了旁边装饰用的、软绵绵的“沼泽”道具里。
“哎!”路西安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手舞足蹈地试图保持平稳,结果另一只脚又绊到了那个还在嗡嗡作响、假装咆哮的电锯杀人狂模型。
噗通!
他没能稳住,极其滑稽的的姿势,一屁股坐进了那个“沼泽”里,溅起一片“泥浆”。
路西安:“!!!”
他懵了,顶着一头一脸滑腻腻的“泥水”,呆呆地坐在那里,看起来可怜又好笑。
正准备继续嘲笑他的路西法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加惊天动地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米迦勒你也有今天!这比照片精彩一万倍!哈哈哈哈!”
利维坦看着路西安那副蠢透了、狼狈不堪的样子,嘴角轻微地抽动了一下,几乎微不可闻的轻笑从他喉间溢了出来。
虽然立刻就被他忍住了,并且迅速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样子,甚至还刻意偏过头掩饰了一下。
尽管只有一瞬,但还是被近在咫尺的路西法捕捉到了,也让坐在地上的路西安看得清清楚楚。
路西安甚至忘了自己的狼狈,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利维坦:“你你笑了?”
利维坦立刻收敛了所有表情,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语气硬邦邦地:“你看错了。”
说完,他看也不看路西安,转身就走,步伐比刚才快了不少。
路西法笑得更大声了,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去追利维坦:“喂喂!小利维别跑啊!承认一下怎么了!多好玩啊!哈哈哈哈!”
只留下路西安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冰冷的“沼泽”里,顶着满身粘稠的液体,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真的好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路西安就猛地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不!重点是他两笑了也不删照片!而且路西安还这么狼狈!亏大了!
玩闹了一整天,虽然主要是路西法和利维坦玩,路西安被玩。
路西安已经在一张床上沉沉睡去,脸上还带着些许疲惫。
路西法站在窗边,窗外城市的流光映在他眼底,他脸上惯常的玩世不恭淡去了些许,留下一种更深沉的、难以捉摸的情绪。他亲手抹去了路西安今日欢笑的记忆。
“没必要这么做。”利维坦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他靠在沙发上,语气平淡,“他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路西法没有回头,只是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却没什么温度:“或许吧。但让他记住今天这虚假、偷来的‘快乐’,然后在不久的将来再次眼睁睁失去,听着他或许根本还想不起名字的‘兄弟姐妹’们在审判中哀嚎、消散,难道不是更残忍吗?还不如就当是一场梦。”
利维坦沉默地听着,他看到了路西法平静表象下,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巨大痛苦和负罪感。
过了一会儿,利维坦才开口,“恶者永堕。但你并不是其中之一。”
这句话刺破了路西法强装的平静,他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复杂到极点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悲非悲,反问:“你觉得这是偏爱?”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和难以察觉的嘲讽。
审判一旦开始,所有的“恶”都将被清洗殆尽,那是席卷一切的洪流,是冰冷的规则。而路西法,因其特殊性,被排除在了这“恶”的名单之外,他无需一同赴死。
但这真的是偏爱吗?
让他独自存活,让他清醒地站在废墟之上,让他眼睁睁看着曾经一同坠落的“弟弟妹妹”们,那些与他一同反抗、一同被冠以恶魔之名的存在,一个个化为灰烬,永恒沉寂。
他背负着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罪责,以及所有逝去的亡魂,独自面对此后无尽的时光。
这究竟是赦免,还是另一种更为极致、更为漫长的刑罚?
利维坦没有回答那个关于“偏爱”的问题。他静静地看着路西法,异色瞳中映着对方此刻罕见流露出的脆弱和痛苦,他们彼此都清楚,那所谓的“偏爱”,其本质是何等的残酷。
短暂的、近乎奢侈的相聚之后,是无法改变的、兵戎相见的未来。欢笑是假的,记忆可以删除,但注定的命运和深埋的痛苦,永远不会消失。
路西法盼望着一切结束的时候,“刑期终有尽时。”
“你说得对,活着见证,或许是最大的刑罚。但是,路西法,你并不是唯一一个被命运贴上标签的。”
路西法皱起眉,看向他。
利维坦,“预言里说,审判的序章,将由我的‘死亡’拉开。没错,我会死。在万众瞩目下,或许很惨烈,或许很平静,但终局已定——我的这具躯壳会崩毁,意识会消散于天地间,成为那场宏大清洗最响亮的开场号角。”
路西法知道预言,但亲耳听利维坦用如此平静的语气叙述自己的终局,依然感到一种寒意。
“但他们都不知道,‘死亡’对我而言,从来不是终结。这具身体,是‘神’给予的牢笼,也是枷锁。祂将‘虚无’束缚成形,让我得以行走于世,感知冷暖,品尝味道甚至,体会那么一点点所谓的‘自由’。”
他摊开自己的手,看着掌心清晰的纹路,眼神复杂。
“而当这具身体消亡,枷锁断裂,属于‘虚无’的意识,就要回去了。”他抬起眼,看向路西法,“回到那片真正的、绝对的‘无’之中。那里没有任何‘存在’的概念。”
“如果我滞留不去,这世间的一切,色彩、声音、生命、情感乃至规则,都会被我同化,吞噬,最终归于彻底的‘无’。那才是真正的万物终结。”
他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里没有任何喜悦,只有无尽的荒凉和一丝向往。
“所以,路西法,你看,你的‘刑期’是带着记忆永恒地活着,守望废墟。而我的‘刑期’是必须按时‘死亡’,必须主动回归那片我或许早已习惯,却依然感到窒息的无垠虚无。”
“你被罚拥有太多,多到痛苦。而我”他的目光投向那看似自由无垠的夜空,“我被罚永远渴望,却永远无法真正触碰和留住那一点点,我曾短暂拥有的、属于‘存在’的自由。”
“比起我的归宿,路西法,你的‘偏爱’,听起来是否,稍微温暖那么一点?”
“况且用我的死,作为信号,作为点燃那所谓‘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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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火的第一根柴薪,不是很合适吗?毕竟,还有谁,更适合作为这场盛大审判的开端祭品呢?”
路西法看向他,“这算什么?另一种形式的逃避吗?利维坦!”他无法理解,这个一向比谁都傲慢、比谁都热爱与命运对着干的家伙,怎么会如此平静地接受这种安排?甚至似乎是主动走向这个结局?
“谁说戏剧不能即兴发挥?我会让祂看到,连祂都预料不到的终章。”
路西法和利维坦离开了。
沙发上,路西安依旧沉睡着,面容平静,呼吸悠长,彻底沉入了无梦的安眠,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
一滴清澈的泪水,毫无预兆地从他紧闭的眼角滑落,沿着太阳穴,迅速没入鬓角的发丝中,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湿漉漉的痕迹。
他并未醒来,眉头甚至都没有皱一下,仿佛那滴泪只是睡眠中无意识的生理反应。
第三卷 审判篇
第116章 白月光意外坠楼?
利维坦独自坐在窗边, 面前摆着一份几乎没动过的甜点,银勺搁在一旁。
他今天没有拍戏任务,选了这栋最高建筑的观景台, 俯瞰着脚下的城市,享受着难得的、无人打扰的放空时刻。
他目光随意扫过对面另一座摩天大楼,一个身影猛地从楼顶边缘出现, 极速下坠!
对面大厦的露天剧场正在拍摄, 金发天使被圣枪贯穿, 羽翼破碎着从高空坠落。
那是路西安, 却也是米迦勒。
染血的金发、断裂的羽骨,和千年前重影骤然叠加。
导演的大声喊道了,“咔!威亚再放松!”
导演对镜头不满意, 威亚又开始运作, 将路西安一次次提起,又一次次放下,模拟着挣扎下坠的过程。
“崩——!”
令人心悸的断裂声,巨大的失重感已经猛地攫住了路西安的一切!
路西安身上的威亚绳猛地崩断!他脸上的惊愕和瞬间袭来的失重恐惧清晰可见, 身体彻底失去依托,像一片真正被折翼的羽毛, 朝着地面直线坠落!
世界猛地被抽离, 耳边是呼啸到失真的风声, 心脏狠狠撞向喉咙, 又被更大的虚空感拽回胸膛, 砸得生疼。
视野里天空急速远离,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玻璃幕墙的疯狂拉近, 以及下方地面令人晕眩的放大。
要死了。
他能看清楼下工作人员瞬间煞白的脸和惊恐张大的嘴, 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救命! 他想喊, 但喉咙被风堵住,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这极致的恐慌中,他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了下方水池。
原本平静的水面竟然瞬间凝结,猛地向上突起无数根巨大的冰棱!每一根尖刺都笔直地指向他!
是利维坦!
他真的要杀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
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过了恐惧,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清晰,绝望先于物理的撞击攫住了他,他甚至能想象出冰棱贯穿胸膛的刺痛。
“米迦!”
他听到一声绝望地声音,是谁?
路西安即将撞上冰棱,周围的一切如同被戳破的幻影,瞬间消散殆尽,化为无形的水汽。???
巨大的落差让路西安的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一道黑影以远超他下坠的速度从天而降。
路西安只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他抬头,对上利维坦那双深不见底的异色瞳。
那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杀意,也没有救赎,只有一片沉寂的、令人看不透的虚无。
刚才的一切都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昼与夜,海与天,
隔着一整个宇宙的谎话。
如果海洋注定要分离,
为何让倒影重叠得那么清晰?
如果飞翔是注定的结局,
就让月光葬下未落地的泪滴 。
飞鸟消失在天际线,
波涛退回深渊。
而我还站在最初的地点,
数着浮沫,一遍又一遍。
陆渊是来找利维坦的,说好今天约会,结果人又不见了踪影,他走到这附近,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惊呼和骚动。
他抬头,恰好看到了路西安如同折翼之鸟坠落。
冰棱凝聚,然后,一切杀机又在瞬间消散。
陆渊站在原地,仰着头,整个过程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预想中的愤怒、嫉妒、或者说任何激烈的情绪没有出现。
他的视线并没有长时间停留在两人身上,缓缓移向更高远的天空,利维坦刚刚跃出的那个观景台破碎的窗口方向。
就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一个极其模糊、由光线和阴影交织而成的虚影。
那人有着一头极长的黑发,身形轮廓与他有着惊人的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
仿佛祂站在那里,又仿佛那里空无一物。祂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俯瞰着下方发生的一切,包括利维坦,也包括正在看着祂的陆渊。
那双模糊不清的“眼睛”似乎也落在了陆渊身上。
没有情绪,没有示意,只是一种纯粹的、深不可测的“注视”。
陆渊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和熟悉感席卷了他,但那感觉稍纵即逝,快得抓不住。
下一秒,那个虚无的身影如同烟云般消散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陆渊依旧站在原地,眉头微蹙,刚才那一瞬间的“看见”所带来的冲击,远远超过了目睹利维坦“英雄救美”的场面。
陆渊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片混乱的现场,没有去找利维坦,也没有去关心路西安的死活,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的人流中。
陆渊并未察觉到,他刚才驻足仰头望去的地方,一只小巧精致的的千纸鹤,悬浮着。
直到陆渊的身影彻底消失,这只千纸鹤滑入空中。
它穿过高楼大厦,掠过嘈杂的街道上空,最终飞入一扇悄然开阖的落地窗,落入一只骨节分明、优雅异常的手中。
路西法慵懒地靠坐在天鹅绒沙发里,指尖正捏着那只刚刚飞回的千纸鹤。
他轻轻抚摸着千纸鹤的翅膀,低声自语,“意外的收获”
“仅仅是‘注视’的残留,或者说仅仅是‘认知’被轻微触动,就足以让这个世界的基础结构开始产生排异反应了吗?”
他轻轻一捏,手中的千纸鹤化作尘埃消散。
“看来,剧本需要一些即兴的调整了。”
陆渊快步走着,忽然感到周围的世界猛地一滞!
就像电影胶片被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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