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途(2 / 2)
司徒寻驀然出手,伸掌抵住郁千惆另一侧面,也以自己真气贯入护其心脉,并道:“你休息一下吧,我来。”
司徒寻的真气如一道温润的暖流,汇入郁千惆几近枯竭的经脉。元承霄感受到那股外力的支撑,紧绷的心神稍弛,一股强烈的疲惫感瞬间席卷而来。他深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若再强撑,非但救不了千惆,两人都会葬身于此。
他深深看了一眼面色依旧苍白如纸的郁千惆,终于缓缓撤掌,盘膝坐于一旁,竭力调息,以求最快速度恢复些许內力。
司徒寻感受到元承霄內力的撤回,以及对方毫不掩饰的信任,心中滋味复杂。他一面维持着真气输送,一面侧耳倾听殿外的厮杀声。那喊杀声与兵刃撞击声由远及近,显然,元承霄手下的人马正在步步紧逼,而自己这方的守卫已渐呈败象。
“元公子,”司徒寻忽然开口,声音在喧嚣中显得异常清晰,“我必会助你拿到真正的解药!”
元承霄虽在调息,神智却清明,他未睁眼,只应声道:“好!那麽我必会践诺。只要千惆无恙,我保你平安离开中原。”
殿外厮杀声如潮水般涌来,兵刃相击的锐响混杂着梁柱倒塌的轰鸣。司徒寻望向窗外映天的火光,唇角泛起苦笑——他经营半生的不夜宫,此刻正化作一片火海。
"不必忧心。"元承霄将郁千惆往怀中拢了拢,"我吩咐过部下,尽量少伤人命。"玄色衣袖拂过郁千惆苍白的脸颊,声音裏带着罕见的温和:"这宫裏多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趁此机会放他们自由罢。"
司徒寻怔了怔,忽然低笑出声:"元公子这话,明是说与我听,实则是说给某个人听的吧?"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昏迷的郁千惆,"可惜他现在听不见。"
元承霄沉默片刻。怀中人微弱的呼吸拂过他衣襟,像四年前那个雪夜,少年攥着他衣袖说"元承霄,別再造杀孽"时的气息。他最终只是轻声道:"是他教会我,冤冤相报何时了。"
司徒寻望着这对纠缠半生的冤家,忽然想起郁千惆被强灌迷药时,曾无意识地喃喃过同一个名字。他摇头轻嘆:"一个拼了命地逃,一个豁出命地追。你们这般相互折磨,倒不如当初..."
殿门轰然洞开,龙见影逆光而立的身影带着肃杀之气骤然出现。他目光如电,直刺司徒寻,语气讥讽:“元承霄,你聪明一世,却不知真正要害千惆的,正是这位看似相助的司徒宫主!”
元承霄见是龙见影,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掌风骤起。却被龙见影下一句话定在原地:“你想不想救千惆的命?”
“你若有解药,何必等到此刻?”元承霄强压怒火,手臂却仍护着怀中气息奄奄的郁千惆。
龙见影侧身让开,两名暗卫押着个五花大绑的人踏入殿內。当那人抬起脸时,元承霄瞳孔骤缩——竟是本该葬身火海的卫云!
“经我严刑拷问,”龙见影冷眼扫过司徒寻,“刺伤千惆的匕首是司徒寻所赠,剧毒也是他亲手调配。否则以千惆的警觉,怎会对卫云毫无防备?”
司徒寻在众人逼视下竟露出个诡异的微笑:“不错,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他迎着元承霄暴涨的杀意,忽然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溃烂的毒疮,“但若我真要杀他,何必减轻剂量,我也是逼不得已,而且我已做了救他的准备,否则何必拼了命奉上这珍贵的药物,给你们争取了三天的时间去解救他?”“照你这麽说,我们反倒该感激你了?”元承霄冷笑。
司徒寻摇头:“你不知道我背后的主人何其强大,违抗者,轻则死无全尸,重则满门遭殃!我岂敢不从?”
元承霄嗤笑:“你这是脚踏两条船,想在夹缝中求生!”
龙见影适时插话:“现在有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只是……要委屈一下元公子配合演一场戏。”
“怎麽说?”元承霄皱眉。
龙见影随即压低声音,将心中筹谋的全盘计划细细道出。元承霄听罢,虽神色凝重,却觉此计虽险,却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路径。为了救郁千惆,元承霄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决心一闯,绝不皱一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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