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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北境军的营帐外, 火把的光芒跳动不定,将主将苏赫巴鲁的脸映得通红。他正围着一张简易地图,与几名心腹将领议事。
“将军。”一名亲兵掀开帐帘走近, 躬身禀报, “宣大人半个时辰前带着几名心腹,往天都方向去了。”
苏赫巴鲁抬头, 眉头微挑,随即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这宣毕渊, 倒是会挑时候。”
他摆摆手让亲兵退下, 转头对身边的将领道,“不过是个靠阴谋算计上位的文官,胆小如鼠, 不敢正面迎战,只敢在背地里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在苏赫巴鲁看来, 宣毕渊从头到脚都透着虚伪, 明明做着勾结外邦、背叛大梁的鸡鸣狗盗之事,面上却总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即便已经和北境军合作, 仍舍不下那层面皮。
如今眼看就要和天都正面交锋,对方躲回天都继续做他的忠臣, 倒也在意料之中。
“不过也好。”苏赫巴鲁话锋一转,目光重新落回地图上,“为了咱们北境好儿郎的性命,确实需要他在天都里应外合,若是能兵不血刃拿下天都, 省了咱们攻城的功夫,倒也再好不过。”
将领们纷纷点头,没人再多提宣毕渊。
宣毕渊正策马疾驰在夜色中,他此番回天都,是要做最后的布置,北境军兵临城下不过是计划的第一步,真正的博弈,还在天都城里。
他很清楚,除了自己和北境军,还有黛莺和麾下的乱军虎视眈眈。
虽说眼下黛莺和还与他维持着合作关系,但以那女子的心性,
连自己的丈夫都能狠心谋害,自然也随时可能跟他翻脸。
可宣毕渊却丝毫不惧。马蹄声在夜色中疾驰,踏碎了沿途的寂静,他抬手摸了摸怀中的锦盒,盒里装着的是一枚刻着繁复龙纹的白玉佩,是当年弘庆帝这一辈皇室子弟出生时,先皇都会赏赐的配饰。
此事在朝堂内外并不算秘密。
就如所有人都知道,弘庆帝是先皇与先皇后所生的嫡子,却因幼时体弱,不得先皇喜爱,出生不久便被送去了京郊行宫,受太皇太后照拂。
直到后来,先皇陆续生下的几位皇子皆不成器,先皇身体愈发虚弱,再也无法孕育子嗣,这才将远在行宫的弘庆帝接回宫中,最终继承大统。
可没人知道,当年被接回皇宫的弘庆帝,早已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
宣毕渊的目光沉了沉,指尖在锦盒上轻轻摩挲,他一开始也不知晓此事,这秘密的揭开,源于他身居高位后与皇室宗亲的一次闲谈。
那时雁家宗室酒后闲谈,曾得意提及“雁家乃真龙血脉”,还说历代皇室子弟中,总有一两位身有异象。
那异象极是私密,乃是一块形似火凤的胎记,藏在后腰间,是天生的身份印记。
这话当时只当酒后戏言,可宣毕渊记在了心里。
他当年因全力支持弘庆帝上位,才让整个宣家从普通世家一跃成为权势滔天的门阀。手握权柄日久,他自然想让宣家世世代代得享荣宠,便开始暗中留意皇室血脉的动向。
可他渐渐发现,弘庆帝所生的几位皇子、公主中,竟无一人有那“火凤胎记”。
哪怕是最受宠的太子,他也曾买通宫人打探过,亦言道其腰间光洁一片,毫无异状。
更让他起疑的,是多年前与弘庆帝相交时的一个细节。
那时两人关系尚近,曾一同在御汤池沐浴,他偶然瞥见弘庆帝后腰有一块印记,形状模糊,边缘粗糙,不像是天生的胎记,反倒像是被热水或炭火烫伤后,结疤留下的痕迹。
“胎记是假的,血脉会不会也是假的?”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再也压不下去。
他立刻动用宣家所有势力,暗中寻访当年行宫的旧人,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终于找到了一位早已出宫,隐居乡下的老宫人。
老宫人被找到时已是弥留之际,被宣毕渊以血亲相迫,终是吐露了实情,当年行宫突发火灾,真皇子在混乱中走失,奶嬷嬷怕被追责,便不知从何处抱了个年纪相仿的男婴冒名顶替。
那老宫人,本是当年与奶嬷嬷一同贴身照顾真皇子的宫女。当年奶嬷嬷抱会冒名的男童后,先是以她与家人性命相逼,后又故意让她“失手”打碎了真皇子的贴身玉佩。
为了保住姓名,她不得不与奶嬷嬷绑在一根绳上,成了同谋,还仿造了一枚以假乱真的玉佩,套在了假皇子身上。
可谁也没想到,她竟偷偷将那枚摔碎的真玉佩碎片藏了起来,出宫后也一直妥善保存。或许从那时起,她便盼着有朝一日,能有人揭开这个真相,还真正的皇室血脉一个公道。
宣毕渊至今还记得,当初从老宫人嘴里听到真相时,那股从脚底窜上头顶的寒意。他倾尽宣家之力扶持,辅佐了这么多年的皇帝,竟然是个“狸猫换太子”的假货。
他当时只能死死保守这个秘密,若非后来雁萧关斩了宣家子,彻底激化了他与皇室的矛盾,或许他会将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底,继续做他的大梁忠臣。
可如今,这个秘密却成了他推翻大梁江山的最大筹码。
他甚至能清晰想象到,当他在重臣和禁军面前揭开真相时,天都将会陷入何等混乱,禁军将士得知自己效忠的是个“假皇帝”,还会心甘情愿听从号令吗?朝臣们为了“保正统、清伪君”,定会纷纷倒戈。
就连黛莺和手下的乱军,在知晓自己拼死效力的“正统”亦是一场骗局后,也会人心大乱,不攻自破。
到那时,他只需振臂一挥,朝臣也好,禁军也罢,都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至于黛莺和和北境军?不过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黛莺和的乱军乱了,他可以趁机收编,北境军也只是一支孤军,等他掌控天都后,要收拾这支军队,简直易如反掌。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稳住北境军,让苏赫巴鲁心甘情愿替他当这马前卒。他临走前早已同苏赫巴鲁承诺过,只要北境军能助他谋夺大梁江山,待他掌控天都后,不仅会回赠美人财宝,更会引荐北境数位贵族来朝为官,甚至将邻水山城割让给北境。
如此重礼,正对了苏赫巴鲁贪财好利、一心想为北境拓土的心思,足以让他暂时安分。
至于日后苏赫巴鲁会不会反悔?宣毕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等他成了大梁的掌权者,区区北境军,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晨雾笼罩着大地,天都的轮廓在雾中隐约可见。
宣毕渊望着那座熟悉的城池,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弘庆帝、黛莺和、苏赫巴鲁……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人,都将成为他登顶之路的垫脚石。
尤其是杀了他爱子的雁萧关,到那时,他定要将其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以报丧子之仇。
马拐过一道山梁,宣毕渊正欲催马往前疾驰,却见前方土路上跌跌撞撞跑来一个人影。
那人衣衫破烂,脸上沾满尘土和血污,被疾驰而来的马蹄声一惊,猛地往前一扑,抖抖嗦嗦地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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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边。
宣毕渊坐下的马受了惊,前蹄高高立起,他费了好大劲才将马控制住,正欲呵斥,却见那人影连滚带爬地朝他扑来,哭喊着,“叔父,救我,宣家……宣家被抄了!”
是宣彦。
宣毕渊瞳孔骤然收缩,翻身下马,一把揪住宣彦的衣领,“你说清楚,宣家怎么了?”
宣彦被他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断断续续地说出自己的遭遇,他逃回天都后,还没来得及向宣家长辈报信,就见禁军突然围住了宣府,将府中老小全部掳走,关押进了天牢。
领头的人,正是弘庆帝的心腹,禁军首领,郜介胄。
“是皇帝干的,他说宣家勾结北境军,要谋反。”宣彦哭喊道,双手死死抓住宣毕渊的衣袖,“叔父,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宣家呀,还有豪城,豪城的宣家人也被乱军端了,那支乱军竟然也是皇帝的手下。”
宣毕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一直以为,弘庆帝被北境军、乱军和他的算计逼至绝路,早已自顾不暇,却没料到对方竟早已知晓他的谋划,还抢先一步拿宣家开刀。
宣家老小落在弘庆帝手里,无疑成了拿捏他的最大筹码。
宣毕渊眸色闪烁,心头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原本的计划清晰明了,回天都后暗中联络不满弘庆帝的朝臣,待北境军兵临城下,天都人心惶惶之时,再抛出弘庆帝“狸猫换太子”的身世秘密,逼其退位。
届时,他可顺理成章地接过权柄。
可现在,弘庆帝的先发制人,彻底打乱了他的部署。
他若回天都,便是自投罗网,只会和宣家老小一同沦为阶下囚,若不回,宣家人的性命便捏在弘庆帝手中,随时可能丧命。
还有那黛莺和,果然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女人果然背叛了他们的盟约……又或者,那群乱军一开始就是弘庆帝的手下,不然为何要除门阀,没有门阀割权,不正有利于稳固皇权吗?
黛莺和说不定只是弘庆帝摆在明面上糊弄他的障眼法,不然一个女子怎可能这么轻易掌握数万大军。
“鱼死网破……”宣毕渊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眼底最后一丝冷静被疯狂吞噬。他猛地松开宣彦,宣彦重心不稳跌坐在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宣毕渊翻身跃上马背,目光如刀般死死盯着天都的方向。
事到如今,他已没有任何退路。
弘庆帝倒是错有错招,天都宣府里的人,如今大多是旁支子弟,真正的嫡亲血脉,早在他察觉局势不对时,就悄悄送回了豪城安置。
弘庆帝这一手釜底抽薪,不止是拿下了天都得宣家旁支族人,还握住了他唯一能算作软肋的,豪城的嫡亲。
“豪城的乱军,还在城里吗?”宣毕渊立刻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宣彦连忙点头,喘着气道,“在,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军,连宣家的人都还关在豪城的大牢里,没往外送。”
听到这话,宣毕渊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口气,眼底重新燃起光亮,当务之急,不是回天都与弘庆帝硬碰硬,而是先去豪城救回嫡亲族人。
只要嫡亲平安,天都那些旁支子弟的安危,反倒成了他最好的借口。
下一刻,他猛地转头对身后的亲信沉声道,“立刻掉头,回浮城,找到苏赫巴鲁,就说弘庆帝昏庸无道,不仅囚禁忠良,还意图窃取大梁江山。我等今日起兵,绝非通敌叛国,而是为了清君侧,救忠良,扶正统。”
亲信先是一愣,随即瞬间明白过来。宣家人被掳,此刻竟成了宣毕渊与北境军合谋的最佳遮羞布。
以往与北境军往来,还需藏藏掖掖,怕落上“通敌”的骂名,可现在,“勤王救亲”的名头光明正大,既能堵住天下人的嘴,还能让苏赫巴鲁顺理成章地出兵。
毕竟苏赫巴鲁也能借着“帮助大梁忠良清君侧”的名义攻城,既不用背负“外邦入侵”的恶名,日后索要好处时,也更能理直气壮。
宣毕渊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天光,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
马蹄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却调转方向,朝着浮城的方向疾驰而去,蹄声急促如鼓,像是在为一场即将爆发的血战,敲响了前奏。
而在宣毕渊一行人身后不远处的山坳里,两个穿着乱军服饰的士兵正猫着腰,目送他们策马远去。这两人正是此前一路跟着宣彦,监视其动向的眼线。
见宣彦成功与宣毕渊汇合,其中一人低声道,“任务完成,该回去复命了。”
两人刚转身准备撤离,却不想迎面撞上一道高大的身影。那人身披亮银色禁军甲胄,肩甲上雕刻的兽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手中长刀尚未出鞘,却已透着逼人的杀气。
“你们……”乱军士兵脸色骤变,刚想拔兵器反抗,却见禁军将领手腕一翻,长刀如闪电般出鞘,寒光掠过,两道血痕瞬间在两人脖颈处绽开。
他们连呼救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重重倒在地上,眼中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怎么会有禁军在这里?这是他们闭眼前最后一个念头。
禁军将领收刀入鞘,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对身后隐现的几名禁军士兵吩咐道,“处理干净,别留下痕迹。”——
作者有话说:昨天睡了一天,实在没有更新的力气了,不止没更新,现生工作也放在了一边,刚刚码字时,同时还来了消息,说我的工作还没完成,要加油哦,加不起来油了[托腮],破罐子破摔中……
第292章
宣毕渊带着北境军的铁骑扑向豪城, 在他抵达前豪城城门早已大开,城内风声鹤唳,城门中央, 宣家嫡脉的尸体被整齐挂在城中央, 颈间刀伤狰狞,早已没了气息。
乱军的踪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像是从未出现过。
“啊……”宣毕渊盯着亲人的遗体,盛怒之下拔剑斩断身旁的旗杆,“弘庆帝,我必诛你!”
他翻身上马, 猩红着眼下令, “全军调转方向,杀去天都。”
北境军的马蹄声震得大地发颤,消息先一步传到天都。
百姓们慌了神, 有人背着包裹往城外逃,却被守城禁军拦回, 有人躲在自家门板后, 透过缝隙望着街道,生怕北境兵突然冲进来。
朝堂之上更是乱作一团。
朝臣们哭劝, “陛下, 北境军来势汹汹,不如先往南边避一避。”
武将们则拍着胸脯请战, “臣愿死守城门,护百姓国邦,与天都共存亡。”
弘庆帝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击扶手,始终没松口。
直到城外传来北境军的号角声, 弘庆帝才缓缓起身,“朕的江山,朕自己守。”
说罢,他挥开阻拦的人,径直走向城楼。
太子妃黛莺和随后赶到,站在城楼一侧,目光扫过城下的北境军,缓缓垂下眼睫。
“弘庆帝,你可知罪。”宣毕渊勒马站在城下,声如洪钟,“你杀我宣家嫡脉,构陷忠良,今日我便带着北境军,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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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天行道?”弘庆帝轻笑一声,“你勾结外邦,犯我都城,倒有脸说这话。”
宣毕渊猛地掏出怀中锦盒,将碎裂的真玉佩掷向城楼,“你根本不是雁家血脉,大梁的江山,本就不该是你的……”
他已被愤怒冲昏头脑,目眦欲裂,一股脑将狸猫换太子旧事全说了个干净,他本准备慢慢煽动朝臣、禁军,可此时他已经什么都顾不得,连皇室血脉的火凤印记亦没有隐瞒。
城楼上的朝臣倒吸一口凉气,弘庆帝却依旧镇定,对身后招手,“黛卿,你来说。”
只见一位身着锦袍的老者走出,正是雁萧关的外祖父,黛家家主黛谐贤。
他先是朝朝弘庆帝一拜,随即对着城下朗声道,“陛下膝下皇子中,确有一人身负火凤胎记,正是老夫的外孙。”
宣毕渊一愣,他想起因雁萧关不受宠,后又太孤僻,旁人确实不知其是否身负火凤印记,尤其是连其生母都对其恨之入骨,因此一开始谁也没将他放在心上,更不可能打探其出生时有何异状。
雁萧关乃是他杀子仇人,饮其血啖其骨都不解恨,他自是恨不得其就是个不知来处的野种,一点不怀疑其会是那个身负火凤印记的人。
城楼上,黛谐贤音声如钟,“……当今厉王殿下,后腰之下便有火凤印记,陛下若真是冒牌货,厉王的胎记又如何解释?”
话音刚落,禁军押来几位宫人与老者,正是当年为黛莺和接生的御医、宫女和稳婆。
老太医上前一步,“老臣作证,几月前太子妃诞下皇孙,吾等在皇孙出生时都亲眼见证殿下后腰身上的火凤胎记,绝非伪造。”
宣毕渊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黛莺和目光转沉,她没曾料到宣毕渊居然有着此等底牌,好在弘庆帝早有打算,不然若是弘庆帝身上血脉存疑,她的孩子自然不能坐上九五之尊之位。
可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弘庆帝占尽上风,她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手势。
正当僵持之时,城南方向突然奔来一支乱军,约莫千人,为首者翻身跪地,“禀陛下,臣已按陛下与太子之令,屠尽中江忠将与豪强门阀,接下来还请陛下示下。”
“什么?中江的乱军是陛下手下?”城楼上的朝臣瞬间炸锅。
有人捂着胸口看着弘庆帝,眼睛充血,“陛下怎能屠戮百姓忠良。”
大梁朝臣,门阀子弟占据十之八九。
有人慌得往后退,“这要是传出去,天下人都会反的。”
黛莺和目光扫过弘庆帝,面上笑意一闪而逝。
弘庆帝微眯着眼,他本计划让宣毕渊带着北境军先与乱军厮杀,可乱军不仅提前离开豪城,此刻只来了千人,剩下的数万人去哪了?
他猛地想起自己提前安排的乌信,按时间他该带着手下军队到达天都了,难道……
“哈哈哈……”宣毕渊突然狂笑,“就算你是真皇室血脉又如何?你屠忠将、杀豪强,早已失了民心,今日我兵临城下,皆是你逼的。”
他转头对苏赫巴鲁喊道,“杀,拿下天都,活捉弘庆帝,我要活剐了他,为宣家满门、中江枉死百姓报仇。”
他横眉看向城上同僚,“你们效忠这样一个随时能举起屠刀的帝王,就不怕哪一日满门尽丧?宣家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黛莺和看着宣毕渊按自己的预期行动,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藏进人群,却不想一晃眼便同弘庆帝对上视线。
迎着弘庆帝的目光,黛莺和皱了皱眉。她原以为弘庆帝会慌乱、会愤怒,却没料到对方眼底只有一片沉寂的平静。那平静里藏着的决绝,竟让她心头莫名一紧。
她不知道,弘庆帝早就做好了以身殉国的打算,他的身体早已垮了,常年的忧思与暗疾让他每夜都需靠汤药入眠,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退。
大梁的乱局需要有人收尾,那些藏在暗处的野心家,更需要有人来清算。
“陛下倒是沉得住气。”黛莺和心中冷嗤一声,目光扫过城下越来越近的北境军,“可惜,今日这天都,终究要换个主人。”
弘庆帝没有接话,只是抬手理了理龙袍的褶皱。
他想起数年前的旧事,没人知道,他之所以在陆家灭门之时心生犹豫,全是因着私心,就连宣毕渊都不知道……
陆老将军陆卓雄才是真正的皇家血脉。
雁萧关身上的火凤印记、皇孙的胎记,皆因流着陆家血。
太子自乱军突起后便生死不知,他身体早已油尽灯枯,皇位最终只能落在雁萧关身上,而雁萧关与明几许情深意笃,未来的继任者,自然是太子与黛莺和的孩子。
原来,老天终究是有眼的,大梁的皇位,最终还是要回到陆氏血脉手中。弘庆帝望着远处天际线,眼底闪过一丝释然,他为大梁兢兢业业数十年,或许这便是上天给的一线希望,让陆家血脉身上亦流着他的血。
他想在落幕前,为真正的正统扫清最后一道障碍。
“杀。”城下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宣毕渊拔出佩剑,直指城楼。
北境军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城门,手中的长刀映着日光,泛着刺眼的寒光。
援兵被阻,守城的禁军虽都是精锐,可北境军常年在边境征战,个个悍勇善战,更有乱军趁乱相助,不过半个时辰,城门便被撞开一道缺口,北境兵嘶吼着冲了进来。
城楼上的朝臣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弘庆帝却拎起一旁的长枪,身后的禁军将领连忙上前阻拦,“陛下,危险。”
“朕是大梁的皇帝,岂能躲在身后?”弘庆帝推开将领的手,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朕与你们一同守城。”
禁军士兵们见皇帝亲自上阵,士气瞬间高涨,纷纷举起兵器,朝着冲进来的北境军杀去。刀光剑影中,弘庆帝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可他手中的长枪却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刺出,都能逼退一名北境兵。
只是他的身体早已支撑不住,没一会儿,额头便渗出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天都城楼下的青石板路被血浸得发黏,北境军的铁蹄踏过,溅起的不是尘土,而是暗红的血珠。城门楼的木柱早已被砍得摇摇欲坠,禁军士兵们举着断矛残剑,死死抵着城门,胳膊上的伤口渗着血,却连动都不敢动。
一旦退开半步,城外的北境铁骑就会如潮水般涌进来。
城楼上的朝臣们早没了往日的端庄,六部九卿个个官帽歪在一边,袍角撕裂了大口子,不知是谁嘶声喊道,“陛下,守不住了,北境军兵强马壮,咱们根本挡不住,不如……不如先护着陛下往行宫退吧?留得青山在,总有翻盘的机会。”
他话音刚落,旁边几个官员立刻附和。
郜介胄脸色铁青,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人,刀刃直指着城下,“退?退了这天都怎么办?城里的百姓怎么办?陛下还在城楼,谁敢提‘退’字,先过我这把刀。”
可他的强硬没撑多久,北境军的撞木再次狠狠撞在城门上,“轰隆”一声,城门上的木片簌簌掉落,几个禁军士兵被震得虎口开裂,长矛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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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城内突然传来一阵杂乱却整齐的脚步声,不是禁军的甲胄声,而是夹杂着丝绸摩擦、铜铃轻响的奇异动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绮漪坊的赢间琼领着一群人奔来,为首的姑娘们卸了钗环,换了利落的劲装,腰间别着短匕与软剑,平日里弹唱的乐师们扛着磨得发亮的铁琴柱,连门口迎客的龟奴都抄起了顶门的粗木棍,一个个脸上没有半分青楼男女的柔媚,只剩咬牙的决绝。
“诸位大人要逃,便逃吧。”赢间琼抹了把脸上的灰,声音沙哑却清亮,“可这天都,是我们这些苦命人的家。北境兵打进来,我们这些倚楼卖笑的,难道能有活路?”
她说着,拔出腰间短匕,刀刃映着城头的火光,“今日,绮漪坊上下,愿与天都共存亡。”
身后的姑娘们齐声应和,没有半分犹豫,转身就往城门缺口冲去。
叫苏绾的姑娘平日里连酒杯都拿不稳,此刻却握着软剑,死死缠住一个爬上城墙的北境兵。那兵卒力气大,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苏绾却忍着窒息的剧痛,将软剑狠狠扎进对方的腰腹,两人一同从城墙上滚了下去,落地时,她的手还紧紧攥着剑柄。
云羽抱着断了弦的琵琶,见有北境兵从城墙缺口钻进来,竟直接将琵琶砸了过去,木片纷飞中,他扑上去抱住对方的腿,嘶吼道,“想过这道坎,先踏碎我的骨头。”
北境兵的刀砍在他背上,云羽却没松劲,直到更多禁军赶过来,将那兵卒乱刀砍死,他才像卸了力似的,瘫在地上,后背的血窟窿汩汩冒血。
他只是想要杀尽天都高门,不想国破家亡,琦漪房已是他的家,其内全是他的兄弟姐妹。还有,还有那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女孩,他或许不能见她最后一面了……
城楼上的朝臣们看着这一幕,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而在城西,梁惕守正领着自己的手下往城门赶。他本该是雁萧关的仇人,当年家族因太子巫蛊一案被雁萧关扳倒,他侥幸保得性命,还在治局监谋得一席之地。
北境军攻城时,家里来人让他趁机反水,报复雁萧关。
可梁惕守只是冷笑一声,“我与雁萧关的仇,是大梁人的私怨。外邦蛮夷犯我家国,我岂能做这千古罪人?”
他拔出腰间的弯刀,刀身磨得雪亮,“兄弟们,该是咱们尽职尽忠的时候了。”
身后的部众没有犹豫,跟着他往城门冲去。梁惕守身先士卒,弯刀一挥,劈断一个北境兵的长矛,可刚要上前,又有两支长枪同时刺向他的胸口。他躲闪不及,右肩被刺穿,鲜血瞬间染红了玄色劲装,却依旧咬着牙,反手将弯刀捅进最近那兵卒的喉咙。
过去那个纵马游街的顽固早已脱胎换骨。
“梁大人……”有部众想冲过来帮他,却被北境兵缠住。梁惕守看着越来越多的北境兵涌进来,不退反进。
城楼上的弘庆帝看见城下拼死的女儿郎君,眼中闪过动容。
禁军将士们亦是纷纷举起兵器,嘶吼着冲向缺口。有人被北境兵的刀砍中胳膊,却依旧用另一只手攥着断矛,往对方心口捅去,有人倒下时,还死死拽着北境兵的腿,为身后的人争取时间。
梁惕守的力气渐渐耗尽,左肩的伤口越来越深,每挥动一次弯刀,都疼得他眼前发黑。一个北境兵趁机从侧面砍来,他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劈中,就在这时,一个女子突然扑过来,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那一刀。刀锋深深陷进她的肩胛骨,她闷哼一声,却反手将短匕刺进那兵卒的侧脸。
“梁惕守大人……别退……”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弱,“守住……天都……”
说完,她重重地倒在地上,眼睛还望着城门的方向。
梁惕守看着女子的尸体,眼中泛起血丝,他猛地举起弯刀,朝着北境兵密集的地方冲去,“杀。”
他的部众们跟着他一起冲上去,刀光剑影中,不断有人倒下,却没人后退一步。
宣毕渊在城下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想到,天都的军民竟然如此顽强,那些他以为不堪一击的青楼男女、市井之徒,此刻却成了最难啃的骨头。
一连数日,北境军的攻势越来越猛,城门终于支撑不住,“咔嚓”一声断裂。
北境兵如潮水般涌进来,与禁军、绮漪坊众人、梁惕守部众混战在一起。
青石板路上,尸体堆得越来越高,鲜血汇成小溪,顺着街道往下流。
赢间琼的软剑早已断裂,她捡起地上的断矛,朝着一个北境兵刺去,却被对方一脚踹倒。就在那兵卒的刀要落下时,一名琦漪房的女儿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护住她,刀狠狠砍在头上,鲜血溅了赢间琼一脸。
赢间琼看着身上的尸体,眼中满是悲怒,她抓起地上的短匕,一跃而起……
梁惕守的弯刀已经卷了刃,他浑身是伤,却依旧站在缺口处,像一尊血人。
弘庆帝的长枪早已断成两截,他握着半截枪杆,与一个北境兵厮杀。对方的刀砍中了他的手臂,鲜血顺着枪杆往下流,可他依旧没有松手。就在这时,苏赫巴鲁骑着马冲过来,手中的弯刀朝着弘庆帝的头顶劈去……
“陛下。”郜介胄嘶吼着扑过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说:脑袋空空,有什么bug大家当没看到[让我康康]
第293章
苏赫巴鲁手中弯刀带着破风的力道, 直劈弘庆帝面门,刀刃上的寒光几乎要映出帝王眼底的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猛地从斜刺里扑出, 手中长刀横空一架, “当”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竟硬生生阻住了苏赫巴鲁的刀势。
弘庆帝惊得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直到禁军将士蜂拥而至,将他护在身后, 他才缓缓回过神。
定眼望去, 挡在身前的少年身形挺拔,玄色劲装染着尘土,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极是面熟, 是一直跟在雁萧关身边的亲卫, 亦是陆家血脉,陆从南。
记忆突然翻涌上来, 当年陆从南还未随雁萧关在赢州历练, 只是个眉眼青涩的少年,跟在雁萧关身后, 像株需要依靠的青竹。
那时的陆从南未有锋芒,而雁萧关气势太盛,将他护得极好,总让人觉得他不过是个被宠着的孩子。可谁能想到,经历了明州之变的考验, 又被黛莺和软禁多日,如今的陆从南早已褪去稚气,神态冷冽,晃眼一看,竟与雁萧关年轻时桀骜的模样有几分神似。
弘庆帝的手臂脱力般垂了下来,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未想过在这绝境之中救了他性命的依旧是陆家人。
“你是什么人?”苏赫巴鲁被震得虎口发麻,盯着陆从南厉声喝问。
眼前这少年身形远不及他魁梧,甚至比他矮了大半个头,可方才那一刀的力道与精准,竟让他这北境第一勇将都心生忌惮。
大梁除了常与北境交战的几位老将,何时冒出了这样一号人物?
陆从南没有回答,冷眸微沉,手腕一转,长刀带着凌厉的风声再次攻了上去。他的刀路极快,招招直指苏赫巴鲁的破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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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被云羽从黛莺和的软禁之地放出来的,得知天都危急,便马不停蹄地往城门赶,恰好与赶来支援的云羽一同撞上了北境军,两人几乎是同时拔刀,加入了战局。
苏赫巴鲁不敢大意,连忙挥刀格挡。
刀刃相撞的脆响在战场上格外刺耳,苏赫巴鲁仗着身形优势,每一刀都劈得又重又狠,想尽快解决眼前的少年。
可陆从南却像一片轻盈的柳叶,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他的猛攻,同时寻机反击。有好几次,陆从南的刀擦着苏赫巴鲁的甲胄划过,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划痕,惊得苏赫巴鲁后背发凉。
“好小子,有点本事。”苏赫巴鲁怒喝一声,猛地变招,弯刀直刺陆从南心口。
陆从南却不闪不避,反而将长刀往回收了半寸,趁着苏赫巴鲁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之际,一脚踹在对方的腹上。苏赫巴鲁吃痛之下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陆从南抓住机会,长刀顺势劈下,直指苏赫巴鲁的咽喉。
就在这时,几个北境兵突然从侧面冲过来,长枪同时刺向陆从南。陆从南被迫收刀格挡,苏赫巴鲁趁机稳住身形,手中弯刀再次朝着陆从南砍去。
陆从南的长刀再次与苏赫巴鲁的弯刀相撞,“当”的一声脆响后,两人同时后退半步,自与云羽一同出现在城楼抵御北境军,已过去整整三日,日夜不休的厮杀早让陆从南精疲力竭,手臂酸麻得几乎握不住刀柄,劲装被汗水与血水浸透,贴在身上,冷风吹过,刺骨的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
苏赫巴鲁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自诩北境第一勇将,却没料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少年竟如此难缠,陆从南的刀招越来越险,每一次格挡都精准卡在他力道将尽未尽之处,像一根扎在掌心的刺,让他始终无法全力施展。
此刻他的左肩被陆从南的刀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甲胄缝隙往下滴。
“你到底是谁?”苏赫巴鲁再次喝问,声音里多了几分焦躁。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快速流失,而眼前的陆从南,明明也呼吸急促、脚步虚浮,却依旧死死盯着他,眼底没有半分退缩。
陆从南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长刀,刀尖指向苏赫巴鲁,他已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只能用动作表明,今日绝不会让踏过他身前半步。
就在这时,一直被心腹亲卫护在城墙后侧的黛莺和突然动了。她看着陆从南浑身是血却依旧死战不退的模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委屈,更多的却是被打乱计划的决绝。
这些日子,黛莺和眼角余光却瞥见一道佝偻身影,老态龙钟的宣毕渊不知何时绕到了弘庆帝身后,手中攥着半截染血的断枪,枪尖直指帝王后心。她本想坐看弘庆帝与北境军两败俱伤,自己再坐收渔利,可陆从南的出现,却硬生生将天平往弘庆帝那边拉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