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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之他,比之雁萧关更甚。
陆从南又恰巧姓陆,不会与陆家有渊源吧?可十年前,陆家确实满门尽丧。
思绪一晃而过,随即他想到,陆在大梁并不少见,若陆从南真是陆家血脉,怎可能会以陆姓示人?
或许也是曾受过陆家恩惠的人吧,他们父子不正是因为当年被陆老将军救下性命,便念念不忘至今吗。
虽不知陆从南与雁萧关为何如此执着于陆家冤案,可他们目的一致,也没必要追根究底。
他没有注意到,吴伯在提起陆从南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慈爱。
吴伯不欲多提,游骥却不想放过眼前难得的机会,数年追查,他早已知道吴伯正是当年岭水一战的幸存者,不止如此,他还多次追踪到吴伯曾私下调查梁章雅、元信安,还有宣家。
俱是与陆家一案有所牵连之辈。
“五殿下似乎是在追查一桩旧案。”游骥像是不经意般提起。
吴伯看了过来,他的神情正对着月光,那双总是浑浊的眼睛闪烁不定。
见他感兴趣,游骥继续道:“不止梁章雅,元信安今夜已入刑狱,明日殿下会回天都当堂审问。”
吴伯眼中的光亮更甚,他哆嗦着嘴唇:“是,是吗?”
雁萧关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再入天都,鸡鸣方响。
南狱刑百姓,北狱刑高门,元信安身为祠部尚书,自然该入北狱。
闳奇新执掌北狱多年,显贵入狱并不多见,天都高门往来复杂,一人有难,多方相助,北狱之主近乎是个闲职。
今日却不同,元信安是由雁萧关手下的神武军亲自押送入狱,北狱狱卒都不能接近,看守人员全是持兵披甲的神武军。
闳奇新连夜赶来,只见元信安神色倾颓,脊背佝偻,待神武军抬来一具棺木,他更是瘫软在地。
闳奇新一直等到第二日,总算等来雁萧关。
雁萧关是后宫宠妃之子,风头连太子都压不过,闳奇新只是太子妃的兄长,更莫说现下太子能不能保住自身尚不好说,他更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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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起笑,他迎了上去。
雁萧关与他没有什么客气话可说,直接了当:“提审元信安。”
闳奇新脸皮一跳,立即吩咐手下人将人带上来,胆战心惊问:“不知元大人犯了何事?”
雁萧关默然片刻,道:“东宫巫蛊,太子谋逆,我一时居然不知该从哪件事说起。”
元信安被两名士兵押着,方踏进法堂便听见此言,当即软了两条腿。
雁萧关一边嘴角提起:“不若让元大人亲自说说。”
有雁萧关在,闳奇新不敢居中,而是站在了一边。
雁萧关虽然很欣赏他的识时务,却又冷不丁想起他被闳家护卫追的满屋顶逃窜的前事,抽了抽嘴角,决定眼不见为净。
他一本正经坐在明镜高悬之下,劈开的两条大长腿却暴露了他的本性:“元大人,你是自己招认,还是想来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套。”
“棺材”两字像重锤一样落入元信安耳中,他瘫跪在地,一时未能张口。
北狱难能开堂,见到这边门开,天都热衷看热闹的百姓呼朋唤友,太阳才亮,北狱法堂外已围满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明日就是除夕,大梁朝元正假共七日,初一到初七,朝臣还未休沐,仍在各岗处理政务,耳目灵通的朝臣昨夜就得到元信安被捕消息,得知与太子谋逆有关,又碍于公事在身,不能亲至,更是抓心挠肺。
宣愿恩脸沉似水,心头不安如水往上漫。
第55章
太子巫蛊案与太子谋逆案无论是哪一桩都事关重大, 太子乃是一国储君,关乎一国社稷,如若让元信安得逞, 皇室还有什么脸面, 更会降低皇室威严,让逆贼越发无法无天, 到时大梁朝是姓雁还是姓猫姓狗,可就说不清了。
雁萧关居高临下审视元信安,问道:“元家借元家已逝幼子尸骨送入东宫之便,将巫蛊藏于太子东宫之中一事, 元大人可认?”
元信安不语, 心头却翻转不休,只是一具尸骨,不能证明他就是东宫巫蛊的幕后之人, 只要他不松口,便无铁证, 至于有关巫蛊一事的相关人证, 早已被灭口,除非雁萧关手段通天能下地府将人带回来, 不然, 他无需害怕。
这么想着,一直惊慌不安的的心勉强冷静下来。
雁萧关见他还撑着体面, 往一旁候着的神武军偏了偏头。
连夜挖出来的棺木被抬上公堂,楠木棺体尺寸远装不下成人,显然是孩童所用,棺上配鎏金铜饰,外髹黑漆, 搁在地上时扬起一阵尘风。
元信安身体一颤,落在棺木上的眼神满满疼惜,可随即又渐渐漫上一层痛恨。
百姓们的视线棺木和雁萧关之间来回游移,雁萧关道:“元大人应不想元小公子又一次不得安宁吧?”
元信安抬起头,眼神浑浊:“太子妃下令命我子与东宫郡主行冥婚,她是君,吾乃臣,君有令,臣下不得不从。”
他布满沟壑的面落下两行泪:“能与东宫郡主缔结姻缘是我儿福气,我虽心痛难当,却并不曾怨恨,巫蛊之事更是子虚乌有。”
雁萧关闻言,看了他一眼:“元大人好口才,这是想推个一干二净?”
元信安垂头伏地:“臣未有虚言,请殿下明察。”
雁萧关眯起眼睛:“那便带人证吧。”
元信安顾不得其他错愕,抬起头却见法堂进来了几道瑟缩的身影。
雁萧关:“这些人是谁?想必无需我多言,元大人欲要杀人灭口,也得想想宫中是谁的地盘。”
人群中,素英浅浅一笑。
堂下宫人已经招认:“当日正是元大人令我们在太子妃必经之处特意提及冥婚一事。”
太子妃身侧的小太监跪地道:“正是如此,当日太子妃听闻此事本欲多方搜寻朝臣家中夭折幼童,多亏殿下早有察觉,命奴才谏言,太子妃这才选了元家幼子。”
“五殿下又令我暗中注意东宫异常,当日元大人家中人将元小公子尸骨抬进东宫之时,奴才亲眼见到其中有人趁人不备将巫蛊娃娃藏于灵堂。”
这下莫说元信安,就连一旁跟着的闳奇新等人也脸色骤变。
谁能想到,元家精心谋划的巫蛊之祸从始至终都落在雁萧关眼中,不止如此,元家本能置身事外,他却只凭小太监的一句话便将元家拉入了元家自己精心织就的罗网之中,脱身不得,以致今日。
各方复杂眼神之下,雁萧关脸色如初道:“人证物证具在,元大人还有何可辩?”
闳奇新恨恨盯着趴地的元信安:“事情来龙去脉清楚明晰,他辩无可辩。”
元信安眸色复杂地注视着雁萧关,他真只是个酒肉纨绔吗?太子在他们手中尚且没有还手之力,可事到临头,所有计谋却被雁萧关一一识破并推翻。
也就是眼前这个,他们认为只能做个傀儡皇帝的五殿下。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便错了。
确如闳奇新所言,现下,他辩无可辩,苦涩道:“我认。”
元信安认命了,可堂外人群中两个面生的汉子却齐齐变色,一人同另一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脚步匆匆穿过人群,等再寻去,已不见影踪。
堂下令使奋笔疾书,逐字记录案件卷宗,方一停笔,卷宗便被闳奇新一把抓去,拿至元信安身前,看他签字画押。
元信安抬头,冷笑道:“五殿下雄才大略,韬光养晦至今,太子绝不是他一合之敌。”
闳奇新眼神一动:“元大人不用挑拨,我虽不才,却也知晓些粗浅道理,若五殿下真对太子有不利之心,无论巫蛊还是谋逆,他只需坐收渔翁之利,根本不必殚精竭虑为太子奔波。”
雁萧关眼神从他身上一晃而过,一点不心虚,虽然太子吃了点苦头,但他也为太子除去了潜在敌人不是。
“巫蛊你认了,”雁萧关将卷宗翻看一番后置于一旁,“太子谋逆一案你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如若有同党,说出来不定还能减轻些罪责。”
元信安眼珠死死盯在雁萧关面上,额前虚汗从眼眶滑落,他明白雁萧关的意思,诬陷太子罪不容诛,一次便能人头落地,再多加一桩罪,也不会砍他两次头,可若他将宣家供出,宣家势大,旁人无论如何看,都只会觉得宣家才是主谋,就算是死,他也能死的轻松些,说不定还能保下元家。
想到他膝下仅剩的孩子,他心下有了决断:“禀殿下,臣不敢欺瞒……”
就在这时,堂外人群喧哗声顿起。
众人诧异,自开堂审元信安,围观的百姓便大多屏气静声,生怕漏了什么关键地方没听清,此时正到关键处,百姓怎会如此?
素英隐入人群,见一汉子挤到了最前,人群拥堵,好几人被踩到脚背,纷纷抱怨出声。
无人注意到,一枚玉饰在汉子手中一晃而过。
元信安瞪大双眼,那是他儿的随身之物,那人是宣家的!
他脸色陡然刷白,等再回过头来,他已心如死灰,他垂头跪地:“殿下,太子谋逆一案全是罪臣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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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为,盖因太子妃强夺幼子尸骨,罪臣心怀愤恨,这才起了犯上之心。”
闳奇新伸手想要拍响惊堂木,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主审官不是他,他忙看向雁萧关。
雁萧关收回看着陆自心背影的视线,唇角提起:“元大人手段通天啊,在东宫来去自如不说,还能指使禁军,着实让人佩服。”
拿人拿脏,元信安与宣家合谋无异于与虎谋皮,不说沉浮宦海数十年的宣毕渊,他怕是连宣愿恩都斗不过,只有沦为替罪羊这一个下场,雁萧关不可能不留一手。
要拿下宣家,他得有实实在在的证据,他不认为宣家会在元信安这里留下致命的把柄,就算元信安破罐子破摔招供出宣家,宣家怕也会有脱身之法,绝不会伤及宣家根基。
他不信任元信安,却信任自己,也信得过他自小调教出来的陆自心。
更关键的是,他要撬开元信安的口,让他心甘情愿交出当年霉粮换军粮一事的证据。
雁萧关目光沉沉注视着元信安被拖着压往监牢。
闳奇新走至雁萧关身边,愤愤道:“就这么让元信安将罪责揽于一身吗?”
雁萧关站起身,居高临下给了他一眼:“不然呢?难道闳大人能审出他的同党?”
闳奇新眼中咻然迸射出精光:“殿下不必同他客气,只要上刑,总有他撑不住的时候。”
雁萧关脚步一顿,微眯着眼看他眼里不同寻常的兴奋。
闳奇新被他审视着,面上神情一僵,随即换回一个恭顺的笑容:“臣的意思是可让邢狱的狱卒来,刑讯犯人本就是他们职责,殿下毋需脏了手。”
雁萧关收回眼神,并没太关注他的异常,闳奇新是太子妃的亲兄长,与他却无甚大关系,他自不必关心,奇不奇怪的不还有太子去处置吗?
“不劳闳大人费心,也不必严加邢讯,元信安一把老骨头,若因刑讯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本殿下拿谁去向陛下复命。”
闳奇新恭敬应是。
两人走到了法堂正中,堂外百姓对元信安指指点点着,并未离开,就要走出法堂之前,元信安回首看向堂上棺木。
雁萧关冷眼以对:“元大人放心,棺木连带元小公子的尸骨,我会原封不动送回元家。”
他顺势看向棺木,视线本是一晃而过,眼角余光却见棺木正中的木钉没有钉进去,时人多认为棺木不吉,雁萧关却不在乎。
幼子无辜,更何况早已身死,却又因种种阴谋算计无法入土为安,到底是份亏欠,他顺手拍过去,欲将木钉摁进棺木之中。
哐啷!
楠木棺材四分五裂。
众人瞠目结舌,那可是楠木,楠木做棺材的好处之一就是坚硬,更何况又是东宫置办的棺椁,不可能偷工减料,却被一拍拍成这样。
“五殿下到底身具何等神力?”这几乎是所有人眼中同时涌出的疑惑。
除了元信安与闳奇新。
元信安挣脱开神武军的辖制,奋力扑过来,泪洒当场:“我儿,我可怜的儿啊……”
裂开的块块木料分散落在法堂之上,众人一开始并没察觉其他,直到一具沉重的尸体翻落在闳奇新脚边。
太过猝不及防,雁萧关都往后退了一步。
闳奇新却定在原地,眼神直勾勾落在那张死白的面容上。
“元大人,”雁萧关勉强稳住不动如山的神情,一把拉住元信安,“你且先瞧清楚,这……真是你儿子?”
第56章
元信安被雁萧关拦住, 睁开泪眼婆娑的双眼往下一看,一张青白的人脸猝不及防印入他瞳孔,他喉头呜咽卡在口中, 几息时间后:“呃呜……啊……”
雁萧关被他惊恐的叫声震得耳鸣, 众目睽睽之下,他好险没一拳将人砸远点。
尸体面目尚算清晰, 得亏此时正是隆冬,即使天都气候不如北地雪虐冰饕,却也满地寒霜,日间金光遍洒, 也只让路上霜雪消散, 气温仍是寒透刺骨,尸体才没有显出明显的腐烂现象。
待众人再欲细瞧,一股尸臭味已经涌入鼻端, 就连围在堂外的百姓们也闻见了这股异常味道,纷纷往后仰头想要避开, 可又耐不住好奇, 张着眼睛直往法堂上看。
今日可是难得的热闹,只是尸体不比太子谋逆一案, 又是快过年的时候, 怕是不吉利,百姓们想近不敢近的心理到底止住了他们往前的步伐, 也方便了他们身后一行人。
他们沉默着过来,顺着百姓之间的缝隙走到最前。
而此时,元信安面色僵硬站在雁萧关身后,悲愤道:“我儿子的尸骨呢?这,这分明是个少女。”
他转头看着雁萧关冷峻的侧脸, 眼含谴责,甚至有些蠢蠢欲动。
雁萧关假笑道:“元大人,想什么呢?你方才已认罪画押,别妄想挣扎了。”
元信安悲痛欲绝:“可我幼子尸骨总不能不明不白消失。”
雁萧关揉了揉眉头,心里也有无数疑惑:“放心,我定寻回元小公子尸骨。”
任元信安千般忐忑牵挂,他仍被神武军押回监牢,直到此时闳奇新才有动作,他连声招呼身旁手下道:“还不快将尸体收殓起来。”
说完他欲往后退,左右脚却像是缠在一起,方抬脚便一踉跄。
雁萧关微挑着眉,按着闳奇新的肩,止住他急迫的动作。
“多谢,”闳奇新眸光闪烁,“多谢殿下。”
一旁站着的衙役走近,弯下腰,眼看就要抬起尸体,一道女声传来:“且慢。”
众人循声看去,这道声音闳奇新太熟悉了,他惊喜喊道:“小妹。”
雁萧关眼中微光一闪,几乎是瞬间,他往闳予珠身后看去。
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紧紧盯着他。
明几许站在人群最前,被一群身着打扮与天都百姓截然不同的汉子簇拥在中间,只是站着,就是人群中最招人眼的存在。
百姓们也注意到身前突兀出现的一行人,或光明正大,或拿眼角余光打量他们。
天都百姓可没有扎小辫子的习惯,明几许身周的汉子们头发披散,只将额前耳后一小撮发丝编成几股细辫束在后脑,瞧着利落又粗犷。
明几许也是如此,只是他的打扮较其他人更精致,大部分头发披在脑后,耳后小辫上挂着红色串珠,似玉非玉似石非石,额间抹额玉饰耀目。
明几许缓缓张口,含笑低语:“殿下。”
冲击力直击胸腔,雁萧关抽了抽唇角,心下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总是正确的。
闳予珠冷着脸走至法堂,对闳奇新关心的问话置若罔闻:“我要报官。”
“好,”闳奇新愤然,“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对闳家女出手,我定要他有来无回。”
他走至闳予珠身边,不忘道:“小妹报官不急,且先容我将这具尸骨送下去吧,一直放在堂上未免有碍观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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闳予珠满脸冷漠:“二哥,我要状告之人正与此具尸骨有关。”
这个案件与太子一案无关,雁萧关不能越俎代庖,抱臂站在一旁。
闳奇新心中一顿,他拧眉看了闳予珠片刻才去堂上坐下:“你要状告何人?”
闳予珠仰着头:“我要状告之人正是闳大人,也就是大哥。”
闳奇新伸向惊堂木的手顿在半空。
雁萧关眼神在闳予珠和闳奇新之间来回看了一圈,闳奇新唇角抽动,眼中带着慌乱与微怒,方才见到闳予珠之时的关心已寻不见影踪。
闳予珠神情不变,语气镇定异常,似乎不觉得状告自己一母同胞的大哥有何不对。
“很有趣是吧?”百姓嘈杂声中,一道清透的嗓音响起:“天都不愧是大梁朝的京都,居然有‘堂下何人状告本官’这一幕,真让人大开眼界。”
雁萧关头也不回就知道身侧站过来的人是谁:“我倒是觉得夷州才是个宝地,有个雌雄皆相宜的少主不说,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将天都高门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一出大戏,不正是夜姑娘的功劳?”
明几许弯了弯眼:“夜姑娘是谁,我可不知。”
雁萧关冷冷打量他:“是吗?明少主贵人多忘事。”
明几许意味深长看他一眼:“殿下似乎很关心我呢,我方入都一日,殿下就将我的底细查探的如此清楚,莫非还出动了神武军查探?”
他笑得欢快:“殿下何必为难属下,殿下想要知晓什么,尽管问我,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雁萧关比明几许高了几乎一个头,他自上而下看,锋利的眉眼与微微上翘的狐狸眼对视着,气氛稍显紧绷。
唯他觉得如此。
在其他人看来,却像是两人早已是熟识,两人咫尺之隔,眼神交缠之际散发着丝丝缕缕的暧昧。
以至于明几许身后的高大汉子纷纷警惕地瞪着雁萧关,一人欲要上前挡在明几许身前。
明几许察觉他的动作,轻飘飘一眼看去,那人神情一凛,垂下头不敢再看。
人声喧嚷,两人仿佛置身另一空间,无人闪避彼此的视线。
与此同时,刚要提笔书写案卷卷宗的令史无措停下手上动作,人生头一遭遇上状告他顶头上司的案卷,他到底该不该写?
闳予珠不觉有异,掷地有声:“大哥,我要状告你,你是主审官又是被告,该请五殿下审查此案。”
闳奇新目眦欲裂,死死瞪视着闳予珠。
闳予珠分毫不让。
许久后,闳奇新缓缓站起身,站去一边。
雁萧关没想到事情最后还是落在了他身上,他咬牙从齿间挤出一句话:“又是你计划好的?”
明几许狡黠一笑:“殿下当真英明,我预送殿下一份滔天功劳,殿下要是不要?”
雁萧关嘴角抽动,收回视线,大步走到法堂正前,再一次坐在明镜高悬之下,生生被明几许笑得升起了如坐针毡之感。
他冷冷问话:“闳姑娘请吧。”
闳予珠像是早已打好腹稿:“此女是我院中洒扫丫头。”
“你府中丫鬟为何身死?尸骨又为何会出现在与东宫郡主合葬的棺椁之中?”
闳予珠:“因为太子巫蛊一事,大哥怕再给太子惹麻烦,不敢去他日常耍乐的地方,可他喜爱幼女,一日他喝醉后见到来我院中扫地的丫鬟,一时起了兴致,要将她要去,我应了。”
她眼也不眨:“至于她为何身死,想来是受不住大哥的宠爱以致香消玉殒。”
“至于她为何会出现在郡主墓中?“闳予珠蓦然回首看向明几许。
明几许勾唇一笑。
闳予珠深吸口气:“此事我亦不知,或许是她不甘心,泉下知晓殿下将查探太子巫蛊一事,欲引起殿下注意,好为她伸冤吧。”
大梁朝素来崇信神佛,她这么一说,堂外百姓哗然惊呼,再看向地上尸骨的眼神便带了同情。
在百姓的嗡嗡讨论声中,雁萧关问闳奇新:“当真如此?”
闳奇新跪倒在地,侧头看向闳予珠,片刻后咬牙承认:“是,只是我也不知她为何无故死去,次日醒来之时,她已断气。”
“我想着她到底是闳家丫鬟,且一夜夫妻百日恩,便命护卫寻了处地方好生安葬。”
直至此时,虽然尸骨就摆在眼前,堂外百姓也不觉此事关乎重大,毕竟只是一个丫鬟,身家性命本就该掌握在主家手中。
高门丫鬟没有自由身,最好的归宿便是爬上主家床踏,通房也好,妾室也罢,日后尽可衣食无忧,只是这小丫头运气差些,好不容易得了主家少爷青睐,却享不得这福气。
闳奇新也是因为知晓这点才狠心承认。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闳予珠没有到此为止:“她是被大哥凌虐致死的,若是不信,可掀开她身上衣衫,伤痕应当还在。”
雁萧关皱眉。
堂上衙役不敢上前,毕竟被告之人乃是闳奇新,北狱所有权利都在皇帝手中,廷尉有名无权,可闳奇新出身显贵,且县官不如现管,北狱衙役、狱卒都受他管辖。
雁萧关猝然站起身,大步走近,一把扯开尸骨的衣袖,死白手臂上伤痕一层叠着一层,昭示着她生前所受的不堪虐待。
雁萧关深吸口气,还是耐不住,站起身,愤然一脚踢出。
闳奇新被踹地撞上墙壁又跌落,倒在地上鼻腔鲜血溢出,他咳嗽数声:“殿下饶命。”
闳予珠上前一步,挡在闳奇新身前:“五殿下,她是我府中的丫鬟,我们怎么处置她,她都得跪地谢恩,难道殿下还要让我大哥为个低贱的小丫头赔命不成?”
雁萧关面色沉凝,扑面而来的戾气让闳予珠骇得往后倒退两步,抻着头不肯认输。
雁萧关咬牙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是你闳家丫头,也是大梁朝百姓。”
闳予珠高昂着头:“那又如何?”
第57章
雁萧关默然, 以大梁朝律法,他还真不能将闳奇新怎么样。
明几许好整以暇上前:“闳姑娘似乎尙有未尽之言?”
闳予珠狠狠望去。
雁萧关生冷神情下藏着愤怒,但他没有忽视闳予珠神情间的异常。
闳奇新惊恐看向闳予珠, 她还要如何?他不知, 他此时的神情与方才元信安绝望神情几乎如出一辙。
“不止如此,我还要状告大哥藏匿幼女, ”想到还在雁萧关手中的赫宛宜,闳予珠克制住心中种种疯狂念头:“赏玩淫乐。”
一石激起千层浪,闳家丫头不算什么,可藏匿淫玩幼女却不同, 雁萧关面色铁青。
“难道也是闳家丫鬟?”
“不可能, 怕是不知从哪里拐来的。”
“许是买的也不一定。”
百姓的讨论声声声入耳,闳奇新挣扎着欲要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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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萧关给身旁神武军使了个眼色,一人上前, 捂住他口鼻。
闳予珠话声不歇:“幼女藏在宁建寺,宁建寺地处天都都城外, 香火不旺, 人烟少,不引人注意。”
她用平常的语调吐出让人胆寒的事实:“宁建寺的和尚负责看管处置幼女, 一旦有幼女受不住身死, 便会被丢弃在狮子岗,亦或是直接扔进溧河。”
溧河是玄御河的源头, 若说玄御河船舶川流,溧河便是百舸千帆,天都南北西三面环抱溧河,溧河宽阔,大鱼小虾不知凡几, 几具幼女尸骨扔进去连个水花都激不起就会被鱼虾分食干净。
宁建寺就在溧河不远处,翻过山坡便是狮子岗,可真是个方便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雁萧关怒极反笑,眼底凶悍之气犹如利剑刺向闳奇新。
闳奇新被士兵捆抱着,身体止不住地打哆嗦,眼睁睁看着雁萧关犹如山岳高大的身体步步逼近,不过眨眼间,他的身体被已被雁萧关一把提起,抵在了墙壁上。
“咳咳……”闳奇新奋力掰着卡在咽喉上铁钳般的手掌,“殿下饶命。”
手臂肌肉绷成弯月,雁萧关单臂举起闳奇新的身体,砰一下又将他摔在地上,没给他丝毫喘息余地,又是一拳砸去。
闳奇新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哀嚎声越来越低。
直到这时,闳予珠才回过神来,快步过去扑伏在闳奇新身上:“大哥。”
雁萧关站直身,硬挺的面孔让人看一眼都觉得胆寒。
闳予珠匆匆查看闳奇新周身伤势,见他短短时间偏体鳞伤,愤怒回头:“五殿下,就算你是皇家血脉,也不能无故殴打朝臣,我定要禀明太子,禀明太子妃。”
“无缘无故?”雁萧关居高临下看着两人,“豢养淫乐幼女,致死后毁尸灭迹,你该庆幸我没有当场杀了他。”
闳予珠将人护在身后:“只是群卑贱的寒民贱口,能得大哥宠幸她们就该感恩戴德。”
大梁朝贵族、良民、贱口之间泾渭分明,高门贵族自来看不上良民,地方豪强和富商巨贾见了高门也得卑躬屈膝,更何况是身贱命轻的贱口,打杀了也无处申冤。
事实如此,可听在众人耳中难免刺耳,若非北狱衙役拦着,堂外百姓的唾沫都能淹了她。
雁萧关牙关紧咬,冷眼以对,片刻后,他厌恶地将眼神抽离:“将他们压入监牢。”
他恶狠狠看向北狱狱卒:“要是让他二人逃脱,你们便拿命来替。”
“神武军。”
“在。”
雁萧关:“整军,去宁建寺。”
“是。”
知晓他的目的,百姓们纷纷让开身,望着他的眼神卑微。
有士兵将萌萌牵了过来,雁萧关竭力平复心中愤怒,翻身上马后,垂眼看着明几许。
明几许不知何时就出现在了他身旁。
“你还不走?”雁萧关狐疑地眯起眼。
明几许抬头望着他,脖颈在雁萧关的视线下弯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戏还没唱完,我舍不得走啊。”
雁萧关捏紧缰绳,到了这个时候,他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知晓明几许的目的——毁了闳家。
一方偏远之地来到天都的刺史之子,说起来好听,可在天都高门看来,不过只是刺史与蛮民生下的杂种,地位不说比之贱口,反正是越不过良民的。
雁萧关自身便是天都最大的高门,自然知晓高门待蛮民的态度,再轻贱不过。
明几许却要毁了天都立身日久的闳家,可谓是痴人说梦,偏偏在种种阴差阳错之下,他居然真的快成功了。
在这之中,要论谁为了提供了莫大助力,非雁萧关莫属。
想清后,雁萧关心欠欠的,可被眼前微挑的狐狸眼看着,他居然生不出气来,他呼了口气,竭力平心静气道:“那你走过去?”
明几许默不作声,只对萌萌勾勾手。
雁萧关目瞪着萌萌,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居然踱步当真靠近明几许,甚至勾着头往明几许手上凑。
明几许抚摸着萌萌的脑袋,狡黠道:“都是老熟人了,殿下何必同我客气,我不介意与殿下同骑的。”
雁萧关死死压住涌上喉头的咆哮:“我介意。”
身周的百姓和神武营的士兵都看着他们,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看热闹,雁萧关可不想成为百姓和手下茶余饭后的笑话。
明几许悠悠抬起手。
雁萧关沉着脸,没接他的手,一夹马腹,萌萌扬起马蹄的同时,他俯身掐住明几许窄瘦的腰身,两人一骑将众人甩在后面。
马蹄踢踏的响声渐行渐远,神武军士兵与明几许的侍从无言相对,片刻后,回神赶上。
雁萧关双臂修长,胸背矫健,明几许窝在他怀里也不觉拘束,只是他动作比思考更快,待毛茸茸的发顶堵在他下巴上摩擦出一片酥麻感时,他才回神思考起一个问题:为何不将人放在他身后,偏要将人抱在怀里呢?
尤其是明几许在他怀中很是悠哉地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定不动后,他更陷入深深的悔恨之中。
明几许可不管他如何想,彻头将视线转向雁萧关,戏谑道:“殿下着实体贴,我赶了几日路,正觉疲累,现下正好歇歇,真该好生谢殿下才是。”
雁萧关只觉得身体比初学马术时还僵硬,略微皱着眉头:“你不为我找麻烦就是最大的感谢。”
明几许满脸温柔笑意,回头佯做不见雁萧关僵硬面容,叫屈道:“我何时为殿下惹麻烦了?此时我不正为殿下着想吗?”
“为我着想?”雁萧关嗤笑出声,与明几许在口舌之间你来我往反倒让他放松下来,“我看分明是在借刀杀人。”
明几许感觉着身后胸腔随着话音而震动,他露出一抹笑:“殿下冤煞我了,待会儿殿下便知我乃是真心真意。”
雁萧关冷哼一声,没有求他解释的意愿,萌萌如闪电般疾驰,踏过城门,直冲向宁建寺。
宁建寺的距离里坊其实并不太远,就在盐市西面不到十里,中间隔着一道城墙,位置偏僻,隐在杂乱村巷深处。
雁萧关还不曾来过此处。
他住在里坊小院中,那一片多是寻常百姓,西临盐市,越过御道便是交列而起的众多寺庙。寺庙有大有小,任百姓上香敬佛,里坊小院附近的百姓多是去那处,远离里坊院子的寺庙自然无里坊之人问津。
“施主可是来寺敬香?”庙门外的僧人上前询问,“还且先下马。”
一路奔驰而来,路过几处落在天都城门外的村民集聚地,可一直到庙门外都未见到来宁建寺的香客,足以表明宁建寺香火不旺。
雁萧关瞧着来人,僧人满面红光,显然日子过得极滋润。
他抱着明几许一起跳下马。
明几许看他动作自然,微挑了挑眉,并不反抗,相反,他极为柔顺地跟着他。
萌萌速度太快,神武军来此至少还需半刻钟,两人没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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