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关于爱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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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关于爱情
深夜,大巴车上的呼嚕声此起彼伏,宋星照不敢乱动,身边大叔一个人占了四个座,穿着布鞋横躺着睡觉。
他戴上耳机,脑袋昏昏沉沉地抵在书包上,Jolin唱到一句熟悉的歌词,低头点开手机,原来在唱《妥协》。
这歌第一次去棠水县时听过,这会忽然不想听,他随便切了首周董的歌,看向窗外的不断倒退的电线杆,依稀听见眼皮说“我要罢工”,大脑却在提醒他,“再过七小时就能见到谢添年了,你再坚持一下。”
为什麽要坚持,不知道。宋星照昨晚扒窗台上抽完烟,蹲地上擦烟灰,擦着擦着脸埋进臂弯裏,浑浑噩噩想了一宿,彻底迷茫了。
他从七月初认识谢添年,八月底离开棠水县,短短两个月能产生什麽惊天地泣鬼神的感情?
鬼知道。
感情这事估计只有鬼知道,宋星照翻出笔,不愿再想,在素描纸上画了个白衣飘飘的聂小倩,以后爱情片只看八七版的倩女幽魂,他轻轻哼了一声,活人的爱情片有什麽好看的,人活着就会变心,男主费劲巴拉追到女主,戒指还没捂热两分钟,镜头火烧屁股似的切到大结局,生怕把婚后的鸡零狗碎展示在大众面前。
没什麽感情能维持一辈子。他父母,他后妈,甚至李越和他前男友,他身边认识的所有人没一个能和初恋走下去。
宋星照耸耸肩,在聂小倩旁边画了朵彼岸花,初恋这个词对他来说跟上坟差不多,大概都是某年某月某段回忆刻在某人心忆裏,偶尔特定的纪念日想起来,然后长长嘆一口气,对空气道:“哇,原来他/她已经走了这麽多年了。”
到底多少年?
死人看墓碑,活人……活人不知道,活人找新欢填补初恋的空缺。
搞艺术的确实挺悲观。宋星照转了转笔,悲观忧郁是创作的主旋律,那麽积极向上算不算一种创新?
他打开电脑,也不知道脑子哪根神经搭到伦艺招生办,联想到作品集,在排版的空白页加了一段备注:关于项目一,我最初想拍县城不断下坠的人群,但后来住进棠水县的城中村,在一个特別借宿家庭裏我认识了一个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吸引我的视线,我忍不住改变原先的构思,想靠一组人像交互摄影作品展示他的十七岁。
一个与我毫无关联,且不在同一条平行线上的十七岁。
宋星照另起一行,斟酌很久,用老外能理解的方式慢慢敲下:好学生一路拔足狂奔,离开困住他的县城,关于他的未来,全凭想象,不过放心,他做了多久的梦,就能走多远的路。
键盘声戛然而止,隔壁大哥挠了挠下巴,翻身继续睡。
宋星照合上电脑,唉,绕来绕去,怎麽又绕回谢添年身上,他摘下一只耳机,难道因为陈奕迅在唱《十年》?
他利索干脆,毫无留恋地切了首大悲咒,盯着窗外发呆,车停在某站服务区,司机下车解手,宋星照打开手机,扫了眼时间,凌晨三点五十三分,还有一小时到棠水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