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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这么快就醒了?”
小孩子空灵的嗓音在这一方幽闭昏暗的空间内响起。
恰好谢宝琼已经完全闭上眼,闻言装作自己还在昏迷的样子,试图蒙混过关。
空气浮动间那串本该属于他的糖葫芦味道离他更近了些。
这时,马车外传来谄媚中掩盖着心虚的声音:
“大人,里头可是出了事?”
糖葫芦串贴近的味道陡然顿住,提高嗓音道:“赶好你们的车。”
外面的人讪讪住嘴,阿昧也不再开口,空间中一时之间只剩下马蹄踏过路面的哒哒声。
正当谢宝琼猜测阿昧歇了找他麻烦的心思,重新睡去时,猛然感受到怀中一阵热源贴近。
虽有些猝不及防,但他照旧保持着原先昏睡的姿势没有挪动。
“我知道你还醒着。”
布料摩擦声音在安静的空间内放大。
他隐约察觉到阿昧转动了下身体。
腰间垂落的挂件被人拨弄两下后扯走,挂件尾部的穗子在一刻扫到他的脸上,激起一阵痒意。
他还未有动作。
摆弄了一番新到手的挂件的阿昧很快失了兴趣,见谢宝琼未睁开眼睛,也不在意。
一手攥着挂件,另一只手又后者身上摸去:
“你还有什么好玩的玩意儿吗?”
装昏的谢宝琼自然回答不了他的问题,眼皮自然合拢等待阿昧失去对他的兴致。
胡乱摸索的的手摸过胸口,向下一处摸去的时候,却突然折返,朝他衣襟内部探去。
衣服内还挂着苏晓春送给他的遮掩气息的玉佩,他假装梦中惊觉般猛然睁开眼,往后缩去,拉开他与阿昧之间的距离。
阿昧伸出的手扑了个空,在原地僵硬地挺立了会儿,但在看清黑暗中另一双睁开的眼睛,又欢欢喜喜地凑过去。
“你终于理我了。”
睁开眼的谢宝琼看清黑暗中靠近的另一张脸,佯装惊讶道:“阿昧?”他扭头打量了眼所处的环境:“这是哪里?”
说着,他尝试着移动身体,像是才发现被麻绳捆住,又看向手脚并未有束缚的阿昧:“阿昧,这是怎么回事?”
阿昧停在原地,奇怪地看向他。
马车外的两人听见车厢内的动静,对视一眼,蔡顺开口问道:“大人,里面出了何事?”
“没事。”阿昧简单地回答过,抬手布置了隔绝声音的屏障。
趁阿昧还未将注意转移到他的身上,谢宝琼试图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更加丰富些,表现出话本中主角遭遇背叛后的不可置信以及痛苦。
但五官并没有特别听他的使唤,他也从未见过摆出这幅表情的脸,完全不知道不可置信和痛苦的表情该如何用表情展现出。
最后呈现在脸上的表情只有眉毛和嘴角处微微下压,好在天生下垂的眼尾让那张脸上勉强有几分伤心模样。
天色的掩盖下,阿昧虽能在夜间视物,也只将那副表情看个七七八八。
但事已至此,谢宝琼已经听见他与外头的两人是一伙人,何必多费口舌解释,干脆撇开话题,询问自己在意的事:
“你衣服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他边说,边用双臂撑起身体,跪坐在谢宝琼面前,把手中的坠子随意一丢,又去拿后者胸口前藏的物件。
谢宝琼忙道:“和你刚丢掉的那个差不多。”说话的同时,不忘将玉佩收入袖中乾坤。
阿昧果不其然地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收回伸出的手。
但转瞬间他的眼睛忽地变亮,手脚并用地往谢宝琼身旁靠近。
谢宝琼继续往后挪去,但尚未挪出半尺距离,后背就抵上陷入昏迷中的齐归,他只能停下动作,任阿昧贴了上来。
在两人之间还剩下半掌的距离时,阿昧靠近的动作突然顿住,学着他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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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躺下来,只不过他的手被束缚在身后,阿昧的手则向前伸出抓住他的衣襟,肉乎的侧脸压在地板上,还能看出脸上的兴奋:
“你身上的味道怎么忽然变了个味儿?”
闻言,谢宝琼嗅了嗅身上的气味,但不曾闻到另外的气味。
抬眼看见夜色中阿昧虽离他很近,但未特意嗅闻。
他想起方才收入袖中乾坤用于掩盖气息的玉佩。
玉佩被收起后,用于掩盖身份的人类气息渐渐褪去,属于他自身的气息流露出,想来阿昧口中的味道指的是气息,
但他自然不会给阿昧解释其中原因,闭紧嘴一言不发。
阿昧早已习惯了他不说话,自顾自道:“变得更好闻了点,我更喜欢现在你身上的味道。”
谢宝琼见阿昧的注意从玉佩上转移,不想再搭理后者,阖上眼皮不再理会后者的话。
“欸,你先别睡。”阿昧抓住他胸口的衣服晃动: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有巷子中三人依照命令捉住他的对话在前,谢宝琼一点都不担心在见到几人口中的狐仙大人前阿昧会对他出手,打了哈欠,不欲理睬阿昧的举动。
胸前摇晃的力道却越来越大,大得几乎不似阿昧这具六七岁稚童的形体能使出的力道,若他真是个凡人,可能会被这股力道摇晃散架。
身下的木板也随阿昧的动作咯吱咯吱地响,谢宝琼只感觉他再不给出反应,底下的木板只怕是要不堪其重,被阿昧晃出个坑洞来。
他无奈睁开眼睛,话里带刺:“你们既在我家门前拐了我,还能不知晓我的名字?”
见他愿意出声,阿昧停下手中的动作,头耷拉下来,靠在他的身上:“我也不知道要抓的谁,他们说是你,我就跟在后头出手。
不过你不用害怕,虽然指名要抓你的人说了不留活口……”
谢宝琼僵住,阿昧这安慰的话是威胁吧。
吐槽归吐槽,话中的关键信息他没有错过,背后之人出手便直取他的性命,行事作风倒与当年谋害华阳郡主之人相似。
阿昧天真的声音继续念叨:“但我很喜欢你的味道,等到了…我就和师父说,把你留着,你日后就乖乖地跟我们在一起,只要你不回京城,要杀你的人也不知道你还活着。”
合着上半句话果真是在威胁他,谢宝琼腹诽半句,又注意到了阿昧提起的人:“你师父?是你们先前说的狐仙?”
沉浸在幻想中的阿昧脸上透着欢快的眼睛在他话落的一瞬间突然睁圆,瞪了他一眼:
“那臭东西才不是我师父,我师父可比她厉害多了。要不是师父最近和她一起谋事,让我听她的话,我才不来抓你呢。”
似乎是他将阿昧师父与狐仙相提并论的话得罪到阿昧,后者说完话就将靠在他怀中的脑袋缩了回去,不再提要留下他的事情,把脸转到另一侧,留下一个圆溜溜的后脑勺对着他。
谢宝琼无暇关注阿昧的情绪,见后者失去了对他的兴趣反而庆幸。
被一双天真又残忍的眼睛盯上的感觉并不好。
他收回落在阿昧背影的视线,翻了个身,视线在马车中的其余人上划过,在到达目的地前,得先将这些人放走,免得影响到他的计划。
……
“诶,诶,孩子他爹,别睡了。”
一双手推搡着他的身体,曾会民摸索着从床上起身,眼还未完全睁开就去摸挂在一旁的外衣:
“什么时辰了?”
“辰时左右。”
曾会民穿上外衣后,眼神逐渐清醒,听到媳妇的话,又看见窗外透亮的天色:“辰时?二娘,这离我下值睡下也才不到一个时辰,怎的这个点把我喊醒?”
他就说起身时像是未睡够般头昏脑胀,还以为是昨夜留下了那帕子的报应。
说着,曾会民解开外衣,又要往床上躺去。
身子尚未贴到床板,又被程二娘拉了起来:
“欸哟,你就别睡了,出大事了!”
见程二娘脸上惊慌的神色不似做假,曾会民忙问道:
“能出什么大事?大花又将别家孩子打了?”
生活中都是些琐碎小事,曾会民能想到最大的事,也就是在附近一带叱咤风云的自己姑娘又和旁人打架,打赢了对方的家长找上门要说法。
“你说的什么话,大花向来乖巧。”程二娘说着往曾会民背上招呼一巴掌。
“那能是什么事?”曾会民摸摸脑袋,不解道。
“是你自己干的好事。昨夜,昨夜你在永顺侯府旁的巷子中捡到的那块帕子。”
说到后半句,程二娘的声音低了下去,唯恐被街坊邻居听到声响。
“怎,怎么了?”见到程二娘这副惶恐模样,曾会民忧心起来,那块帕子还在屋里的箱子底下,本想过阵子去卖掉,买斤肉和白面,再扯块布给大花做身新衣裳。
“永顺侯府家的公子丢了,听三姑家的大儿说,就是在侯府附近丢的。”
三姑家的大儿在大理寺当值,这消息八成是不会错的。
想到此,曾会民的呼吸重了起来。
程二娘却直直将他心中的恐惧点明:
“旁人如果以为人是我们拐的,可怎么办?京城最近丢了这么多孩子,一家出一人我们都逃不了,更别说还有贵人家的孩子,都怪你非捡什么帕子。”
尽管脑子乱得跟团浆糊,曾会民还是先扶住发抖:“二娘你别担心,我们家中也没藏孩子的地方,找不人自然洗清嫌疑了。”
“若上头的人认定我们是帮凶呢?可怜我的大花,还这么小。”程二娘说到后面几乎哽咽起来。
曾会民为她顺着气,耳中传入妻子的哭声,脑子逐渐冷静下来:“二娘,你先收拾两身衣服带着大花回娘家,你出门后,我就带上那帕子去侯府探探消息。”
说着,曾会民另一只手攥紧妻子发冷的手,咬牙道:“要是有人来问你帕子的事,你就咬死说不知情。等没事了,我就去接你们娘俩回来。”
第35章
“书接上回,打更人私藏失物惹上祸事……”
惊堂木落下,台下响起一阵喝彩。
说书人却不着急开口,直到吊足了来客的胃口,才将故事娓娓道来。
……
近日来,京城丢的孩子越来越多,下从平头百姓,上至达官贵人皆有孩子丢失,难免落得人心惶惶。
大街小巷传出各种传闻,经由收集、汇总、改编,再从话本册子传回街头巷尾。
事情演得愈烈,每日天色将暗,未到宵禁时刻,东街西巷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连学堂下学,都有百姓自发行动,每户有孩子的家庭出个青壮年,按班挨个将人送回家中。
自某日有一坊间茶肆的说书人说起这事,引得茶摊满客后,各家茶楼为了招揽生意,纷纷撤了原先的杂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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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相效仿。
到如今,哪家茶楼先放出有关此事的最新消息,便是哪家叫好又叫座。
今日,就是这栖茗轩出了新一回的故事。
楼上雅间内,被一群景衣华服的少年人包了场,坐于主位的少年人抬手拄着下巴,一脸无趣地扫过几乎要将故事说成花的说书先生:
“怎么说得又是这回事,我在家听我爹娘念叨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杜少爷,谁不知道杜大人老来得子,就你一个独苗苗,当然得看紧些。”一旁的杨行嬉皮笑脸地调侃一句,随即叹了口气:“不过最近京中的说书摊子讲的都是这事,上次的侠盗燕朔智斗山匪还没讲完呢,想听都没处听去。”
“欸,你请个说书上门说不就好了。”又一人搭上话,诚心地提了个建议。
“咳咳,家里哪有茶馆这氛围。”杨行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道。
“嘿,我看是你掏了你爹养的鸟,不敢问你爹要钱吧。”接话的陈远轩毫不留情扯开杨行遮羞布。
“那还不是你们怂恿的。”杨行争取把罪恶公摊,愤怒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另外三人,目光最终落在呆坐在椅子上,从出来就一言不发的孟睿。
他心头的火气熄了下去,转头看看另外两个好兄弟,比划口型:
“他这是怎么了?”
杜知贺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靠坐在圈椅中一向心大的陈远轩就更不知情了。
三人都没有头绪,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陈远轩索性朝孟睿喊了声:“睿睿。”
见人没反应,转而捏起手边的糕点朝人额头掷去。
红豆糕正中孟睿眉心,不重的力道成功帮人回神,但孟睿的周身依旧笼罩着一道落寞气息。
他直愣愣地捡起落入怀中的红豆糕往嘴里塞去。
屋内的另外三人对视一眼,眼中不自觉显露出担忧。
“睿睿,这是出什么事了,来跟哥哥们说说。”陈远轩没有正形地慰问道。
孟睿咽下嘴里今日味道突然变得甜到发涩的红豆糕,一想到阿琼被抓走的这些时日说不定连饭都吃不饱,口中的涩意又重了几分。
听见陈远轩的话,摇了摇头,阿琼先前说得没错,他们冲上前去也只有被抓的份。
陈远轩心中暗暗咂舌,连听到睿睿这个称呼都没有反驳,看来出的事有点大,表情变得正色。
离孟睿最近的杜知贺见他咽糕点咽得艰难,递过去一盏茶水。
茶水自带的涩意和口中的涩味纠缠在一起,孟睿抿了一小口,就将盛着清汤的茶杯拿在手中不再有动作。
为了避开的几个好友担心的眼神,他垂下视线,正好与茶水上自己的倒影对视上。
杯中的倒影隐隐绰绰,模糊间能看到眉心被砸后留下的红豆糕碎末,红红的一点落在杯子的正中央,浮光掠影间杯中的倒影似乎又变成另一张脸。
“孟睿,茶水不好喝就不要喝了。”杜知贺抬手夺走杯子,杯中的人影化为过眼云烟消散,只剩下房梁雕花的倒影。
室内氛围低沉,孟睿沉默地抬手抹去眉心的糕点碎屑。
杨行借机转移话题:“远轩,看你给人砸的。”
陈远轩摸了下鼻头,接过话:“孟睿,你有段时间不曾和我们一起出来了,今天难得出门,就先别想旁的。”他推着人凑到围栏边:“我们来听听说书的今天说些什么故事。”
另外两人落后一步,杜知贺似是通过陈远轩的话记起些什么,拉住上前的杨行,悄声问道:“孟睿这阵子没同我们出来,是与哪家的小子混在一起?”
杨行顺着杜知贺的话一番思考,隐隐有了印象,小声惊呼:“遭了。”
“话说那侯府的小公子是命途多舛……”
台下说书人的声音和杨行混杂在一起:
“是永顺侯府的那位。”
话音刚落,孟睿本恢复些精神的脑袋忽地低垂,靠在前方的栏杆上。
陈远轩眼疾手快地揪出前者的领子,以防人直接掉下去,导致新的惨案的出现。
孟睿恍恍惚惚地起身,“我还是回家去吧。”
今日说书先生讲的故事他何止知道,他更是那故事中的一员。
两日前的晚上,孟睿与谢宝琼在侯府门口分别,回府睡下前,他还在计划下次要将谢宝琼介绍给其他好友。
哪曾想第二日用早膳时就从孟思口中得知谢宝琼失踪之事。
“哐当”一声。
调羹砸入瓷碗中,引得一桌人都看向他。
他抹了把嘴,慌忙道:“我怎么不知道?”
“昨夜侯府派人到府上来过问,但你睡下了,就没有叫醒你。与跟着你的人还有马夫确认一遍就回去了。”孟思解释道,又转头看向孟夫人道:“娘,我过会儿去趟侯府看看情况。”
“我也要去。”孟睿连饭也顾不上吃,赶忙起身,让小厮拿身出门的衣裳。
“欸,这孩子。”孟夫人叹了口气,随后和孟思提了一句:“要是侯府找人需要人手,你尽管带府上的人去。”
孟夫人手侧边的孟大人将手中剥好的虾放入孟夫人碗中,小声地建议一句:“夫人,我的官职好歹算半个谏官,让咱府上的人去,会传出站队风声,影响不好。”
孟夫人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拍下,孟大人顿时住了嘴,转而对好大儿道:“思儿,你先将你院中的小厮带上,不够再派人来府上。”
“是,爹。”孟思担心压不住眼底的笑意,特意没有抬眼去看孟大人的窝囊样,转而放下手中的筷子离席:“我先去看看睿儿。”
孟睿和孟思赶到侯府时,侯府外已站着些缉恶司与大理寺的小吏检查周遭。
周遭的街巷则围了圈百姓,个个仿佛不经意般探着脑袋去看悬挂着缉恶司腰牌的小吏办案。
马车难以前行,孟思干脆带孟睿下了马车,穿过人群走向侯府。
距离侯府台阶还有三尺距离时,一头戴幅巾的小吏抬手拦住二人的去路:
“两位是?”
孟思扫过小吏象征缉恶司身份的腰牌,介绍道:
“在下是谢世子好友孟左谏议之子孟思,这是小弟孟睿。”
小吏点点头,提笔在手中的纸上记了几个字,没有为难,握着笔指向周遭:“孟公子也看到了,侯府今日出了事,怕是无空待客,孟公子要不改日再上门。”
孟思还没有出口解释,身侧的孟睿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大哥,那是昨晚我和阿琼一同买的花灯。”
顺着孟睿手指的方向看去,小吏和孟思都看见台阶的角落立着一盏烛火熄灭的狐狸造型的灯笼。
“原来你就是昨夜和谢小公子一同出去的友人,我有两名同僚前去两位公子府上问询消息,看来是要扑个空了。”小吏恍然大悟道。
说话间,小吏又从怀中掏出一叠黄纸,收了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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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凝气在纸上落下几个符号。
完成书写后,黄纸表面隐隐有光闪过,孟睿好奇地张望了一眼,但事关好友,没有出声打扰。
小吏收回手时,额头已经出了不少汗,像是费了大力气,他抬手随意擦去:“那想必两位已经知晓侯府发生了何事。”
孟思称是。
小吏又低头看了眼黄纸,旋即道:“二位这边请。”
抬手将二人往侯府内引时又同孟睿道:“孟小公子,待会儿见到少使大人,大概会有几个问题需要你配合一下。”
听见小吏提起的少使,孟睿心中有隐蔽的激动,但顷刻就被对谢宝琼目前处境的担心情绪压过,绷着脸道:“只要能找到阿琼,你们就尽管问吧。”
两人跟在小吏身后来到侯府的正厅,率先入眼的是坐于主座的谢琢。
孟思的视线率先瞥向另一袭站在谢琢身侧的身影。
而孟睿则是看向谢琢不远处坐着的另一道劲瘦人影。
一阵玄色劲装,墨色长发高束于脑后,全身除开腰间的一枚北少使的缉恶司令牌,再无旁的饰物。
“大人,人带到了。”小吏道。
屋内三人听见声音,纷纷抬头望来。
谢琢和谢容璟的脸上皆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
坐于两人右侧的北少使荣奉稍稍侧过脸,露出半张桃花面,只是剑眉下眼睛中露出的一股子冷冽森寒气息冲淡了面庞带给人的观感。
小吏身后的孟家两兄弟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道:
“见过谢大人、少使大人。”
谢琢摆了摆手,让二人坐下,又吩咐人端上茶水。
“辛苦你们这般早过来了。”谢容璟压下眼底隐隐浮现的焦躁,挑了个位置勉强坐下。
端坐在椅子上的荣奉一言不发,默默观察着室内几人的动向,而后眼神锐利地扫过孟姓两人,最后驻足在孟睿身上。
第36章
荣奉微微扬起下巴朝名为卢安志的小吏示意。
候在一旁的卢安志接到指示,掏出纸和炭笔,一手握笔,悬停在纸页上方,抬头问道:“就从侯府门口狐狸灯笼开始吧,孟小公子,府门口的狐狸灯笼是你与谢小公子从何处得来?”
孟睿向卢安志描述完摊贩的位置,又补充道:“昨夜我和阿琼在侯府门口分开时,他提着那盏灯笼走的。”
卢安志提笔唰唰在纸上记着,又将两人去过的地方事无巨细地问过一遍,最后问道:
“昨夜你与谢小公子出游时有遇到什么特别之人吗?”
“没……。”孟睿刚摇了下头,脑海中蓦然划过一道身影,急忙赶在卢安志收起炭笔前开口:
“昨夜我与阿琼在回来前遇到一个脏兮兮的小孩,自称是被人拐来的,本想让人送去府衙,但那小孩扯着阿琼不松手。
就在僵持不下时,一大汉从人群中出现,扯着那小孩就要走,小孩又死死拽住阿琼,侯府跟着的侍卫担心阿琼受伤,上来把那大汉制住。
……
侍卫和我家小厮将两人一起送去府衙,阿琼就提出要回府,就坐上我家的马车回去了。”
说完,孟睿转头看过在场众人的脸,奇怪道:“那个侍卫怎么不在?”
一道清清冷冷的陌生嗓音自卢安志身后传出:“不止那个侍卫,你家中的小厮也还在府衙中昏厥着。”
“这是怎么回事?”孟睿抬头看看自家大哥,又看向屋内的众人,每个人脸上的都没有惊讶的神色,好像仅剩他不知道这件事。
坐在椅子上的荣奉移开视线,没有为他解惑的意思。
“昨夜迟迟不见琼儿回府,侯府上就派人到孟府问过情况,得知孟家的马车将人送到门口才离去后,遣人出去找了一圈,但遍寻不见,就去到府衙报案。
谁曾想府衙中留守的人皆卧躺在地面,不知生死,还在其中看见三七与孟府的小厮,检查过后才发现是中了使人陷入昏迷的法术,但目前人未醒来,尚不知道是何人作乱。”
谢容璟揉着额角将发生的事描述完整。
见往日意气风发的容璟哥一脸的烦闷倦容,加之前者话中的法术两字,一股无由来的恐慌席卷上孟睿的心头,他往孟思身后缩了缩,头轻抵在大哥的背上,鼻尖传入熟悉的味道才使得他的神经有片刻的松懈,语气却依旧闷闷:“要是昨夜我再在侯府门口等一会儿就好了。”
孟思侧过身,一只手盖在弟弟恹恹的脑袋上,转头询问谢容璟话中漏掉的两人:
“那个孩子和大汉情况如何?”
谢容璟半阖上眼摇摇头:“府衙昏迷的人中未曾有见到睿儿口中的小孩与大汉。”
“许是大汉的同伙找来将人救走了,至于孩子,也被他们一道带走了。”已经收起纸笔的卢安志说出自己的推测。
正厅内众人既没有否认这个猜测,也没有确定,荣奉在这时出声:
“你带着孟小公子去找人把大汉的样貌画幅像。”吩咐完,他又同谢琢作别:
“谢大人,我先告辞了。”
他刚从座位上起身,外头忽地响起阵杂乱的脚步声,往外走的脚步一时顿住。
“侯爷。”
只见侯府的门房领着一身着布衣的男人进入正厅:“此人在侯府旁的小巷中捡到了块锦帕,我瞧着纹样像是小少爷曾用过的,就将人领了进来。”
门房三两句话解释清楚,退到一边,露出身后埋着头的男人。
“草民见过几位大人。”曾会民垂首看见屋内几人身上的华服,也头没抬去看众人的脸,跪下行礼。
谢琢没有为难,免了曾会民的礼,问起正事:
“你提到的帕子带来了吗?”
曾会民忙掏出布巾包裹递交给旁侧的闻风。
谢琢侧头轻声吩咐了一句,不多时,四喜捧着一叠整理好的帕子来到正厅。
四喜一见到曾会民拿出的帕子,就肯定道:“小少爷的确有条这种纹样的帕子,是世子给小少爷擦完脸后留在院子中的。”
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四喜带来的帕子被一一翻查过。
这边的人手比对着帕子样式,谢琢也抓紧时机问询曾会民帕子是何时何地得来的。
确定地点后,荣奉指派人手前往巷子中收集是否有残留的灵力痕迹。
少时,一张黄纸凭空出现在荣奉手中,他看了一眼,将手收拢,黄纸化为乌有。
恰在此时,其中一条纹样相同的帕子被挑出与曾会民带来的帕子摆放在一起。
陪着四喜一同挑拣帕子的卢安志问道:“你确定谢小公子只有一条这样的帕子。”
“小少爷一向不爱随身带着东西,锦帕几乎都是用完世子的带回院中,周边是卷草纹样的帕子小少爷确实只带回一条。”
“那谢小公子自己的帕子呢?”卢安志担忧四喜记错,又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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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言辞恳切:“大人也看到了这里的帕子,小少爷自己的帕子大都以如意纹,柿蒂纹为多,周边有卷草纹样的帕子院中的确只有这一条。”
“那这帕子就不是谢小公子遗失……”卢安志的话还没说完,荣奉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插入二人的谈话:
“既然两条帕子所织的纹样相同,那两条帕子定然出自同一块布匹,你早先提到谢小公子的帕子是从谢世子处得来,另一条帕子的主人自然不难猜,谢世子,你说呢?”
话落,那双如同寒霜般眸子直射向谢容璟的方向。
本就因谢宝琼下落不明而焦心不已的谢容璟听闻此言,面色不愉地从座椅上起身与荣奉对视:
“荣少使此话何意?”
谢琢刚巧问完曾会民的话,让人给了些银钱送他出去,顺便派人跟随曾会民。
一回头就看见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据我所知,谢世子可并非谢大人的亲子……”
谢琢踱步到谢容璟身前,挡住荣奉锐利的视线:“荣少使,慎言。”
一旁的卢安志露出呆滞惊悚的神色,总觉得自己听到些不该听的。
但侧头瞟见孟睿也是同样的神色,松下半口气,剩下的半口气未松是因为他看见他的顶头上司又张开了嘴:
“谢大人,我仅仅是把可能性摊开来说。
京城宅院中同胞手足为名利相残的情况从不少见,况且谢世子与谢小公子并非同胞手足。”荣奉顿了下,继续攻击:“分明谢小公子才是你的亲子,抑或是说,养在身边的那一个感情会更甚些。”
卢安志整个人僵住,他从来都没有听过荣奉一次性说那么多话,但此刻却恨不得荣奉能如平常般寡言少语,一个字都别往外蹦。
谢琢眼眸晦暗地对上荣奉的视线:“本官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何秉性,不劳荣少使费心家事,今日荣少使来此为的是追查小儿行踪,可不是来断谢某家事的。”
听闻此言,荣奉偏头看向谢琢身后的谢容璟:
“可否请谢世子阐述一番,帕子为何会落在侯府旁的小巷中?”
冷静下来的谢容璟没有着急回答荣奉的问题,反而问道:“不如请荣少使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荣少使为何忽然将矛头对准了我呢?”
荣奉悠闲地坐回椅子:
“巷中被检查出有与府衙相同的灵气残留,谢小公子丢失的地点大概能确认为是在巷口处,而谢世子的帕子也落在那处被人捡拾到,我自然要试上谢世子一试。”
屋内的压抑的空气重新流通起来。
“荣少使试出什么了?”谢琢道。
“嗯……”荣奉沉吟片刻,故意转移开话题:“试出谢大人一视同仁。”
谢琢自然能听出荣奉故意转移话题,是还有怀疑谢容璟的心思在,冷嗤一声道:“我还当荣少使要说谢某偏颇长子。”
两人交锋完,谢容璟才回过神来开口回答荣奉的问题:
“我方才一直在回忆我最后见到卷草纹样帕子是在何时,第一条帕子一月前就被琼儿拿走…第二条同样模样的帕子细想起来已有段时日未曾见到。”
一直扒在孟思身上的孟睿在这时探出头来,提醒道:“容璟哥的帕子是不是在生辰那日给齐归了,那天齐大公子过来后,容璟哥好像就把帕子塞到齐归手里了。”
谢容璟的大拇指和食指搭在下巴上回忆一番:“似乎那日用的就是这卷草纹样的帕子。”
说完话,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而除开孟睿和不知道齐归是谁的荣奉和卢安志的其余人一经细想,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谢琢率先向荣奉发问:“昨夜除了侯府报走失案外,还有其他孩童丢失吗?”
卢安志开口替荣奉回答:“只有侯府的小公子。”
几人松了口气,但谢容璟心底微妙的有些不安心,招来一跑腿的小厮:“你去齐府派人问问,齐……”谢容璟的话突然顿住,他不知道齐府是否还有像齐归这样名不经传的孩子,自然不清楚齐归行几:“就问齐归昨夜有没有回府,如今在不在府上。”
荣奉拦住他的动作,“让我手底下的人去吧,他们骑马赶去,脚程也能快些。”虽不知谢容璟此番举动的目的为何,但他也看见方才众人骤变的脸色,加之谢琢的问题,让他心底隐隐有了个糟糕的猜测。
卢安志领命赶去齐府,回来的却不止卢安志一人,他的身后还跟着另外几道人影。
回到侯府的卢安志脸色并不是很好,“大人,齐家三公子昨天离府,至今未归。”
“啧。”
厅中不知何人咂了下舌,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引人注意,但无人置喙,只因这声音符合目前厅中所有人的心情——
丢了一个还未找回,现在得知又丢一个,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尤其是担子突然变重的荣奉和卢安志。
荣奉紧着眉头:“怎么回事?”若报案得及时,还能早些查起,得到的线索说不定也能更多些,现在竟是由另一桩案子牵扯出来,不免有几分荒谬的意味在其中。
跟在卢安志身后的齐延来时就已从前者口中听到来龙去脉,此时逆着光踏入正厅,将一身影丢到众人前:“说。”
小厮打扮的人跪在地上,神色惊慌:“几位大人,我家少爷昨日清晨就出了门就再也没回来。”
“还有呢?”齐延站在他身后催促着。
卢安志忙掏出了纸和炭笔,顺便转移家属焦虑情绪:“齐大公子,让在下来问吧。”
齐延面色不佳地站到一旁,视线却紧盯着地上的身影。
“齐三公子昨日何时出府?”
“大概是在卯时,呃,不对,应是在辰时。”
齐延的面色更加难看:“究竟是在何时?”
“大少爷,少,少爷出府时也没打招呼……”小厮颤颤巍巍答着话,注意到齐延阴沉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干脆闭了嘴。
谢容璟到底心系谢宝琼,为了不让齐延插话,从小厮嘴里得到更多的线索,好心劝了一句:“齐大公子不如先坐下来听一听。”
齐延盯了谢容璟一会儿,考虑到后者家中也丢了孩子,咽下夹刺的话,在人端来的椅子上落座。
情绪激动的家属被劝走,卢安志松了口气,继续提问:“齐三公子出门是为的何事?”
地上跪着的小厮额头冒出细密的汗:“这……少爷行事自然不会向我们做下人的明说。”找到了一个好借口,小厮暗暗松了口气。
接下来卢安志又问了几个问题,小厮不是搪塞过去,就是支支吾吾。
甚至就当卢安志拿出那条锦帕时,小厮的眼中满是陌生。
反倒是一旁坐下的齐延憋不住开了口:“这条帕子我见过,小归挺…喜欢的。”齐延说出最后三个字前顿了一下,还是选择将宝贝二字替换成喜欢——
作者有话说:下章小宝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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