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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故裏荷花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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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故裏荷花枝

谭文卿走了。

留下了两封信。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也没人知道他具体什麽时候走的。

那天夜裏,庄冉和虞珵在窗台边发现了一封谭文卿写的信,本压在花瓶底下,庄冉抬头去看虞珵,虞珵摇了摇头。

“我前天来给花换水的时候还没有的。”庄冉道。

二人抽出了那信封上简洁明了写了“庄冉收”三个大字的信,字跡是庄冉再熟悉不过的。

信的內容其实很短,也并没有什麽特別的,谭文卿同寻常兄长一般,嘱咐庄冉吃饱穿暖,告诉庄冉如果被欺负了也千万別忍着,可以去找商初,闲来无事也记得多去寻他玩玩,总之勿有烦心事,健康平安。

只在信的最后,谭文卿告诉庄冉,如今万事已了,想来他活过的前半生人生,除了江南,还从未多欣赏过这京师以外的天,皇城之外的大好河山,他想去看看,便出发,勿念。

信读完,庄冉依旧低垂着头,双手捏着信纸站于原地良久,虞珵看不清庄冉的神情,他觉得庄冉应该有很多想问,毕竟连虞珵都觉得这封信哪裏怪怪的。

然而最终,庄冉什麽也没有问,面对这个明明前几日才刚见过面、如今却徒留封信不告而別的人,庄冉笑了笑:“……这家伙,现在倒学得像个兄长了。”

折起信封,庄冉向床边走去:

“我们睡觉吧,今天好累啊。”

虞珵没有说话,望着庄冉往前走的背影,他也不知为何,竟在此时忽然想起了白日裏畹兰提过的那福兴楼的“怪人”。

那“好皮囊的白衣客”到底有多好一副皮囊,虞珵没着没落地想:

“他今后还会去吗?”

——

谭文卿留下的两封信一封给庄冉,还有一封是给商初的。

夜半处理完公事,回到谭府的商初将信捏在手中。

那是一封谭文卿写了彻夜的信。

信中既没有称谓与启辞,也没有署名和日期,素净纸张中,唯剩一点心中藏了许久的话,和写给庄冉的不同。

如果有机会,谭文卿很想亲口说与商初听,他想告诉这个曾在年少时与他邂逅了一段缘分的弟弟,谢谢你曾出现在我的生命当中。

然而谭文卿到底没那个勇气,因为他终于还是决定向商初坦白,彼时那个出现在贡院东墙黄榜头首的名字,他得知后即害怕又犹豫。

谭文卿不愿商初入朝为仕,他当初甚至考虑过于其中使些手段。

只是他最终还是没有那麽做,原因想来其实很多,但谭文卿也是真的真的害怕商初日后得知会憎恶他,唾弃他。

一定很可笑吧?一个曾在朝野作奸犯科、助纣为虐的人,也会害怕被人厌弃。

又或许他真的累了……

累到已经不愿再去成为一个曾经自己深恶痛绝的人了。

“小初,人生过小半,我心中志向早已在多年前蹉跎,唯深深歉疚于你,望见你,我便时常想起你的兄长。”

“过往种种我亦皆不愿提及,唯恐心中所念、所想、所惧、所怕、所怨席卷,唯一句坦诚:他是我一生欢喜。”

“我一生的欢喜,一生的欢喜,欢喜……”

后面的字跡被一团墨跡与水渍晕染开,商初看不见,但他清楚。

夜深着笔的句句肺腑之言,此为最痛。

故此,那着笔之人写:

“因而如今此间事了,便放我离去。”

回过神来时,商初已经不知何时走出了谭府,至一处旧巷街角。

他抬头怔愣片刻,晃了晃神:“……”

片刻,那个如今已能在朝堂上独当一面而尚且年轻的身影,蜷缩在了那儿时春天短暂居住过的旧书铺的角落,哭得泣不成声。

他的手中攥着几张已经被捏皱了的信纸,哭声之外,仿若还能听到那徒留一封信不告而別之人嘱托他的信中之言:

“小初,我走了。”

“闲暇时记得多去寻小冉玩玩,他是个很好的孩子,亦是我人生当中为数不多的朋友,另日后你二人相聚,亦不必常常提及于我,偶尔想念,便已十分足够。”

“朝廷赐你的宅邸不是早也布置好了吗?有空便搬出去吧,我这房子风水不太好。”

“有事可去找虞家人,无事是极好。”

“……”

“小初……”

“文卿便在此祝大人前途一帆风顺,万事坦荡。”

——

六月季夏,江南

小镇西街塘的荷花池盛起了怒放的荷花与莲叶,这六月的江南天近来实在高温,周遭络绎的行人纷纷着上了轻薄的纱衣或短衫。

实际上这小镇西街往常是没有那麽多人的,这裏人家稀少,多的是开阔的水域与盛夏开满了荷花莲叶的河池。

这不正巧了吗?

今年西街河池的莲花开得格外鲜艳,成堆成簇。

于是白日裏小孩欢闹,撑起小舟便在莲水中央藏起了猫儿,时有船夫载着游客过水,要是一不留神被藏在莲叶裏头的皮孩子们撞个正着,便又要吵吵嚷嚷掀起好一阵热闹。

被船夫载上了岸的游客有的是不远万裏来瞻仰江南风情的文人墨客,更多的则是邻乡趁时节三两闲聚的姑娘们与年轻男女,会有老阿婆寻个阴凉的角落摆上竹篮卖莲蓬,她不时常吆喝,遇上过路去劳作或是合眼缘的人,却时常赠上一支。

便常有远道而来的文客品评,此乃元年福禄,承天之祜。

西塘的荷花池心有一处凉亭,这日有姑娘走过水桥,来到了这池心的凉亭乘凉,闲坐也不知多久,便有一姑娘拨着莲子拿手肘杵了杵她身旁的人:

“欸,瞧你都盯那处老久了,有什麽呢?不就几间老房子嘛,我还道小晴莫不是被什麽好看男人给勾去了魂,哈哈!”

姑娘中这话一出,便是阵哄笑,被开玩笑的小晴见状捏起手中团扇拍了拍她身旁的人,笑道:“有什麽好笑!我跟你们说啊,还真別不信,那裏面可真有好看男人呢。”

“什麽啊,我瞎说的,打趣你的知不知道?”

却是其他姑娘耐不住好奇:

“你一套我一套的,到底是什麽?”

“唉,就是啊,”小晴便在姑娘们的催促声中道,“我那天听我阿姐说,她那日和姊妹们一道来这荷花塘裏划船,不慎落了水,便被位好心的阿婆给带去家裏擦了身子,那位阿婆啊,她家就在那几间老房子裏的一间。”

小晴说着便又拿团扇指了指。

“然后怎的?”其他姑娘接道。

“然后?”小晴故作神秘,拿团扇挡着脸往左右瞅了瞅,“然后我就听我阿姐说啊,跟她同行的一位妹妹早先换好衣服出了门,却在那墙外听到不远处一阵咳嗽声,本也没什麽,可那妹妹却非说她不知为何觉得这咳嗽声熟悉,便想去瞧一眼。”

“那最后看到没有?”

“看到了,最后我阿姐听那妹妹说,她找到了那传出咳嗽声的老房子,透过门缝看到一位白衫的男子的背影,可惜只有一瞬,那男子便进屋了。”

“那正脸呢?看到没有?”

小晴两手一摊:“没有。”

其他姑娘顿时觉得扫了兴:“没见到正脸,算什麽好看男人?”

“喂,”小晴反驳,“单看那背影和身段一定是个好看男人好嘛!”

“那你也没看到啊。”

“……”

见小晴没话说,其他姑娘便又开始笑起她来,小晴脸上倏地挂不住了。

却是这时有个从方才起便躲在姑娘们身旁的小男孩冒出头来:

“喂!你们这群傻姑娘都被骗了,那旧房子裏住的根本就不是什麽男人,它就是故意扮成那般,好引你们女人进去吃脑瓜子的白衣鬼啊哈哈!”

姑娘们恼了:“欸!你这小孩哪裏冒出来的,怎的这麽没礼貌?”

却是小晴这时把住了机会,她对那小孩道:“那、那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小孩骄傲道:“我跟同伴进去探险看到的。”

姑娘们又笑了:“那白衣鬼怎麽没把你的脑瓜子吃掉?”

小男孩一愣,脸红起来:“我、我……唉我也是从別人那裏听说的嘛。”

姑娘们笑得更大声了,小男孩被驳了面子恼不过,眼珠一转,便把目标锁在了那最开始追问他的姑娘身上,飞身上前便把人团扇给抢走跑远了。

小晴愣了愣,随后瞪大了眼站起身:“嘿,你小子给我站住!”

小男孩朝身后比了个鬼脸:“哈哈,有本事追我啊。”

“给我等着!”

小晴拔腿便追着小孩儿出了亭,而她身后的其他姑娘见状也笑笑,跟上了前面人的步伐。

池心的凉亭一空,又恢复了往日寧静。

这日晌午已过,日头却仍旧耀得很,乡裏干农活的青壮年们大多都光了膀子。

姑娘们走了,却不知被她们讨论了半天的屋主人此刻才方从被窝裏爬出来,这旧厢屋裏走出来的男人感觉不到热似的,穿得一层叠了一层。

男人没有束发,墨色的长发披散在纯白的衣衫间,倒衬得他脸色更加透白了,午后的阳光直照在他的脸上,却不见他有一点闪躲的意思,站久了也不见有汗珠从额间渗出。

谭文卿站在院子裏发了会儿呆,才总算从睡意裏清醒过来。

揉了揉眼睛,他转头看向院子靠墙的矮石桌上他昨日插了半盘的花,桌边随意摆放了几枝昨日从院子小花圃裏剪下来没来得及插上的花,酷暑一夜,基本已经干枯了。

谭文卿往常其实也不会睡到像今日这样晚,只是昨日傍晚花插到一半,不知为何身体格外乏累,他也不为难自己,放下剪刀便进屋睡觉去了。

是不是忘了什麽?

站在院中间的谭文卿眨了眨眼——哦,算来从昨日傍晚到现在,他已经错过三个饭点了。

但好像也没有很饿,谭文卿原地思酌片刻,决定先去把昨日没完工的花给插好,便向院墙的矮石桌走去。

好在盘中花有净水滋养,是谭文卿特意从流经屋后的小溪裏打的,又有院內一棵高过房顶的石榴树提供荫蔽,一夜过去,除了晾在石桌旁的几枝花,盘中花大都也还娇艳。

说来这小院,谭文卿已在此处住了三月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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