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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歪着脖子接电话,一边走向了自己的帕拉梅拉。
只不过这会儿她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关门的劲道使得大了些,重重的抨击声透过手机话筒传到了另一头男人的耳朵里,江鸿南被震得眉头一紧。
“我知道你对这门亲事有意见,但祈家老爷子跟你爷爷那是过命的交情,从小这娃娃亲就订下了。虽说自你爷爷去世后,我们两家也没怎么走动,可要是对外透露出去咱们悔婚,外界怎么看我们江家你知不知道?”
“不过就是领个证,名义上结婚而已,帮衬一下祈家,又不是让你真付出感情。你当初把他们送来的联姻书契都给撕了,人家现在没计较纯粹是他们大度。”
江白唇角冷冷扬起,刻薄的语气尖尖地扎进江鸿南耳朵里。
“说得倒是轻巧,你怎么不去嫁啊?撕书契都过去一年的事了,你看他们敢跟我计较吗?再说,你现在跟我谈江家脸面,当初我妈刚去世你就娶夏芸进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外界会怎么看你?”
江鸿南被话气的一噎,“江白!你非要气死我是不是?”
女子拧动了车钥匙,眼里是一片冰凉。
她拎过礼物小心翼翼地摆在了收纳盒中,对那头的亲爹道:“挂了。”
随即不等江鸿南开口,她随手将电话挂断,抛到副驾驶,然后驱车驶向了京北大学。
已是初秋,微凉的风吹过,驱散了空气中的点点热意。
江白从西门开进去,路上还不忘捞过手机发个消息。
【宝贝儿,我到你们学校了。】
等她将车子停在中医药学院的门口,微信那头的人还是没有回复。
江白没下车,往车窗外的中医药学院瞅了一眼。
没什么人出入。
今天周五,学生们下午就没什么课了。
教学楼空荡荡的,这会儿还待在这里的人屈指可数。
江白开车进校门的时候,正好碰上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出行游玩。
落日黄昏,彩色的晚霞光芒照亮了这座大学校园。
江白打了个电话,也没人接。
她轻笑一声。
莫不是在闹脾气呢。
不过就是多出差了两天,现在竟是敢不回她消息了。
亏她飞机一落地就马不停蹄地赶来给他庆祝生日。
见中医药学院确实没人,江白坐在副驾驶上思索了一会儿,重新调转了方向盘,转而驶向体育场。
黑色帕拉梅拉高调地停在体育场入口处的路边,进去就是篮球场。
江白提着礼物解开安全带,一双被宽松笔挺黑西裤包裹的大长腿踏着红底高跟鞋率先踏出车门,稳稳当当踩在了地面上。
蓦地,想了想,她又弯腰从车里拿了一瓶VOSS。
江白从入口进去,不紧不慢地在一众挥洒汗水的男大里搜寻某个身影。
身上衣服还是在M国谈判结束时穿的纯黑色手工高定西装。
她匆匆回国,也没找到时间换,提着在国外精心挑选的礼物就往这边赶。
因此,一身商业名流装扮的江白出现在满是运动锻炼的大学生的篮球场上,瞬间就吸引到了无数人的目光。
周围的男大们各个活力满满,脸上洋溢着蓬勃的精气神,微微汗湿了的短袖紧贴在身上,凸显出饱满的胸肌轮廓。
见到这么一个出挑的姐姐出现在这里,所有人心里都暗暗激出一股莫名的表现感。
她所经之处,投篮的声音越发高涨。
江白面上不显,心里则是哼笑道:
一群幼稚的孩子。
她几经搜寻,终于在最里面的一个宽广篮球场里发现了祈聿的身影。
这里似乎是在举办篮球赛,一方是中医药学院,一方则是新能源学院。
场上密密麻麻围满了人,但因为身高的优势,江白还是很轻易就看到了穿着白色7号队服的祈聿。
他正抱着球,面前围了好几个新能源学院的人,阻止他靠近篮球框。
此时的祈聿已经出了一层汗,浓密的黑发不停往下滴着水,幸亏有额前的发带挡住,才不至于遮挡视线。
左右几个队友向他挥手示意传球过去。
祈聿意会后,掀起眼皮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个家伙。
他们的防守太过紧密,不论从哪个角度传球出去,都有很大几率被扣下。
犹豫再三,祈聿抓着篮球的手心微微出汗,胸膛控制不住地颤动起伏,被汗水浸湿了的无袖球衣下,白皙透粉的胸肌隐隐可见。
他黑沉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对手的篮球框,使出一个要传球的假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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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前的人全都扑过去的时候,祈聿快速闪躲跳了起来,双臂高举过头顶,用力到大腿肌肉绷起紧致漂亮的弧度,猛地将篮球砸了出去。
伴随着场上爆发出的欢呼声,比赛以祈聿最后投出去的三分球完美结束。
中医药学院取得了胜利。但这样被姐姐弄着,祈聿再镇定的一个人,也架不住脸皮子薄,只能紧紧咬着唇,控制着不发出声音来。
“好了,”江白扶着他的腰,替他穿好衣服,“前几天我不在家,有没有好好上药?”
祈聿深呼吸了两秒,才低低出声道:“每天都上药了。”
“真乖。”
江白亲了亲他的脸,然后拽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睡觉吧。”
祈聿“嗯”了一声,然后搂住了女子的腰,就那么贴着她闭上了眼。
入夜后,听到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祈聿忽的睁开了眼。
他盯着江白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到床头的手机解锁。
只不过,他输入的是另一串密码,随即手机便进入了一个隐私空间系统里。
跟他平常使用的完全一模一样的壁纸和主题。
祈聿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江白,然后点开了短信。
列表里只躺了一个联系人的往来记录。
他给那人备注“亲亲姐姐”。
点进去,短信内容还停留在上个月“亲亲姐姐”发来的:
祈聿轻轻呼出一口气,低头拧动手腕,活动活动被撞疼的肩膀。
几个女生拥上前来,热心地给他递水和纸巾。
祈聿摇头婉拒了,兀自转身朝着休息区走去。
那边放置的有他们院里专供的矿泉水,连同他的手机跟个人物品。
不料,没等他走近,忽的听到前方聚集的队友们的说话声。
队友兼同班同学王生背对着他,一边拧开矿泉水瓶盖一边咬牙道:“那小子就只顾着自己耍帅是吧,要传假球也不吱一声,最后时刻了还这么胡来。”
有人点头附和道:“本来我们也就差一分,真当三分球是谁都能进的。”
“今天那么多女生都是为他来的,能理解,但就自己一个人耍帅确实不好。”
有人小声劝道:“别说了,反正咱们赢了不是吗。”
“我有自己的隐私,我有自己的判断和想法,这些是我不愿意分享的生活,即使是朋友。”
贺舠眉毛和眼皮肉眼可见地垂下来,十足沮丧:“我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江白立刻摇头:“我很感谢你关心我,但有些时候你会让我觉得我说的话很无效,这样看好像是你一直不相信我。”
贺舠想自己的确是太自负了,所有的猜测虽然符合伦理,但其实都缺乏实质的证据,他无奈弯弯唇角:“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仅仅是作为朋友的喜欢。”她抬起头看他。
贺舠眼中的星星悄无声息湮灭了,他装作轻松一笑:“没关系,来日方长。”
有轿车徐徐进入庄园,祁聿刚做完检查回来,靠着后枕休息。
黄叔开车,眼尖看到了不远处散步的江白和贺舠,他们周围还有一只白色的狗撒欢。
他调侃道:“江小姐看起来跟隔壁的贺小少爷感情不错,不会已经偷偷谈上了吧?”
祁聿睁开了眼,侧过头望向窗外,贺舠牵着江白的手腕,不一会儿被她抽开了。
黄叔开车看前方去了,没注意到后面的事,还打趣道:“真是青春正好啊,现在高中生谈恋爱都便寻常了,我们那个时候连牵手都不敢,到了能领证的年纪直接相亲去了,还没体会过什么是喜欢。”
祁聿没说话,黄叔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他的神情,淡淡的,但是约莫还是有一点不爽在。
第 24 章 抽烟
徐彦一开始吓唬她说高二下没申请上学校就完蛋了,但是事实上还是有很多国际生高三毕业后才出国,一种是像贺舠父母这样的企业家,给儿女铺路早历练,二是干部子弟,国内服役或者有其余的安排,还有一种就是成绩不好,高三再试一次。
江白开始整理申请资料,除了成绩和一些硬的学术实力,她的履历早被徐彦填满。一次费用昂贵的冬令营,就能让她拿到三张国际志愿者证书,一方面向高校论证她的品德,一方面向学校论证她的创造力,但其实全部是用金钱解决的。
而上层人士都默认这样的规则,所以香江国际学校频频包揽下美国排名前20的名校offer。
而对比江白过去的生活,多少让她看到人和人之间的鸿沟。十几年苦读普通人高考才能进入一所985名校,而她的国际生同学,既拥有完整的童年和青春,也拥有名校通行证。
她虽然对阶层差距这件事有短暂的思考,但更多的是庆幸自己有了额外的机会,用十年的知识积淀加上一个寒假的努力,去赶上了IB教材的全部进度,过去的努力都没有因为转学而浪费,她想站在更高处去看看世界。
祈聿今天打比赛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肚子还有点饿,如果不是江白打电话让酒店送来了晚餐,他估计真的会直接晕倒在浴室里。
吃完饭,已经是九点多了,祈聿躺在床上,肚子里一阵酸胀感。
像是还有东西在里面。
但他们的清理工作做得很好,所以只能是做的太久,身体还未从高强度的痉挛中缓过来。
他拆开江白送她的表看了又看,最终才小心翼翼地戴在了手腕上。
这表是M国专卖店买的,官网发布价54万。
他平常从来不戴这些奢贵的饰品,但架不住江白爱送。
她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的。
祈聿将脸埋进被子里,闻着独属于江白的味道,心情好到了极点。
江白出差的这两天,他自己一个人住在这公寓,别提有多寂寞了。
当初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听说他一直受同寝室人的欺负,江白就提出要给他单独买套房子,好让他从学校的6人寝室里搬出来。
祈聿没答应,目光却一直在江白的卧室里打量来打量去。
最后,他如愿以偿地搬进了江白的这套公寓,美滋滋跟她一起过上了同居生活。
“咔哒”一声,卧室的门开了,穿着睡衣的江白抱着电脑进来,顺手将冰箱里切好的菠萝端到祈聿面前:“吃点。”
祈聿点头,从床上坐起,爬着过来拿叉子扎了一块,放进嘴里安安静静吃着。
江白合上电脑,今天的工作总算是结束了。
她伸了个懒腰,上床将祈聿抱进怀里,细细嗅着他脖颈处的清香。
祈聿吃了两口就不太想吃了,肚子里的酸胀感太过明显,有点不太舒服。
于是他将叉子又插回去,转而变成乖巧倚在江白怀里的姿势,把脸埋进姐姐的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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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中,安静相拥。
他知道自己体型比较大,所以就没怎么乱动,怕压得江白不舒服。
见他连最喜欢的菠萝也没吃多少,江白摸了摸他的耳朵,低头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祈聿转过脸来回答:“好多了,就是肚子还有点酸。”
“我给你揉揉。”
江白说着,细长的手指就撩开他的衣服伸了进去,温热的手掌在腹肌上轻柔揉搓起来。
祈聿舒服地闭上了眼,像只猫一样,就差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了。
揉着揉着,江白忽然感慨说道:“还有一年,你就20岁了。”
祈聿原本眯着眸子享受,听到这话,他猛地睁开眼睛,转过头,黑沉的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江白:“姐姐,你是嫌弃我年纪大了?”
江白先是顿了顿,随即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无语道:“你这倒是会臆想,20岁我宝贝儿还来不及呢,净在那儿操心些有的没的。”
晚上激烈过后的地方还有些不适,祈聿在被拍到那一瞬间就僵了一下,手下意识抓紧了被子。
察觉到他异样的江白当即一惊,赶紧将人搂在怀里,并腾出来一只手帮他揉打痛的地方。
“抱歉宝贝儿,刚刚下手没注意,很疼是不是,我看看。”
祈聿摇了摇头,抿着唇一言不发,反而将江白搂得更紧。
见状,女子只好将人抱着,低头亲吻他的额头以示安抚。
“我说你20岁,不是嫌弃你年纪大,你这人生才过五分之一就开始恐惧年纪大了,以后可怎么整?”
祈聿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沉沉的,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江白接着道:“要不是我那个占着联姻名头的未婚夫一天到晚作妖,你现在就该进我江家的大门了。”
20岁,正是结婚的年纪。
虽然距离法定结婚年龄还差2岁……
说完,她还摸了摸祈聿的脸蛋,叹息着说:“真是委屈你了,只能这样跟我在一起。”
虽说男性的法定结婚年龄是22岁,但那也只是领证年纪,只要时机合适,让祈聿名正言顺地进她家大门也没人敢说什么。
祈聿眨眨眼,颇为乖巧地出声说道:“没有委屈,这样就挺好的,只要能跟姐姐在一起就行,我不奢求那么多。”
看到这漂亮人儿这么懂事,江白心生歉意,再次将那个不知名未婚夫骂了个狗血淋头。
“上次约他出来谈解除婚约的事,结果他说他在国外忙得很,暂时没有回国的打算。呵,真当在国外我就没办法了?要不是死活找不到他位置,我早就冲过去给他大卸八块了。”
祈聿静静听着,只在听到后面那句“大卸八块”时,他眼睫不可控地抖了抖,随后便敛眸,沉默着将脸埋进了江白的衣服里。
一提到这事,江白就火气直冒。
他祈家不过就是跟他爷爷那辈交好罢了,后面的项目合作祈氏集团也没少参与。
拿了这么多好处,如今祈家开始走下坡路了,却翻出来当年的娃娃亲想搞联姻吃个大的。
她江白要是真让他们如意就是大傻子。
祈家大少爷祈宗明这么多年来久居国外潇洒度日,江白即便没正式跟他见过面,也听说了那家伙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找她联姻,无非是想借江家的名头翻身揽利。
若是后期祈氏集团真出了什么问题,她江家还要想法子帮忙擦屁股,不然被媒体一顿描绘,她江家就成了见利忘义的小人。
这个烫手山芋必须要尽快解决掉。
想到这里,江白眸色暗了暗,愈加用力搂紧了怀中的青年。
她翻了翻手机的短信记录,距离上次给祈宗明发消息约见面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对面还是没有任何回复。
呵,故意装死呢。
祈聿倒是从刚才开始就安静的出奇。
这孩子一向内敛沉静,不怎么闹腾,于是江白就没过多在意。
她大拇指摩挲着他的柔软侧脸,回想起今天在体育场上见到的那一幕,江白忽然敏锐问道:“你班里的同学是不是挤兑你?”
听到这话,祈聿掀起眼皮,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说:“没有。”
这哪里像是没有的事?
江白捏了捏他的腮帮子,低头问道:“跟我说实话。”
祈聿不说话,试图从她腿上翻身下去,才刚转个身的功夫就被江白捞了回来,死死禁锢在胳膊里。
“祈聿,说话。”
被连名带姓地喊,青年身躯一僵,随即他怯怯抬眼,看了看江白后眼神又落寞下去,装作淡漠矜持的模样说:“也不是挤兑,就是我今天只顾着自己,没把球及时传给他们。”
“你当时要是传球过去,直接就被截胡了。最后好不容易赢了比赛,却怪你不传球给他们?”
江白眸色愈发深沉,“真是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
整个中医药学院,一大半的分都是祈聿拿的,竟然还要反过来针对他。
祈聿抓了抓她的衣角,小声道:“姐姐,也不能这么说,同学们平时对我还是很好的。只是这次的变故,跟上场前讨论好的战术不一样,所以大家对我有点误解而已。”
江白可不觉得只是单纯的误解而已。
“你就是太心善了,所以都觉得你好欺负。就跟你之前的室友也是,五个人霸凌你一个。明明你兼职那么辛苦,还给他们带奶茶,晚上却把你锁在门外。”
想到这个,江白就气不打一处来。
刚认识那会儿,祈聿天天在学校门口的奶茶店做兼职,大热天的被客人刁难也不敢吭声,就为了赚那点生活费。
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有礼貌素质高,还总是处处为别人着想,就这却经常被人逮着压榨。
“姐姐别生气,”祈聿握着江白的手,颇为体贴地劝慰道:“我已经搬出来了,而且有你在,兼职也没去了。我现在过得特别好。”
漂亮男生看着她,发自内心地说:“你要是不喜欢,以后篮球队我不去了就是了。”
江白皱了皱眉,她并没有要祈聿放弃自己爱好的意思。
“寝室住的不开心,搬出来倒是可以,我养你多久都行。但篮球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的吗,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
两人当初第一次见面,也正是因为打篮球的祈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祈聿抿了抿唇,黑漆漆的眼瞳与女子对视,好一会儿才说:“最近学习压力有点大,而且实验室那边跟进了几个项目,后面也就没什么时间再去打球了。”
原来是这样。
江白点点头,“压力大了的话,就不去了,以学习为主。”
祈聿微微一笑,眼尾上挑的弧度让他看起来颇像一只狐狸。
“姐姐,遇上你真好。”
江白光是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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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心情就好的不行,更别提这家伙如此乖顺,家务厨艺样样都是好的没话说。
“是不是要睡了?”江白挑眉:“今天药还没塞吧?”
那可不是,她只是知道了人性爱挖“坑”。
“如果在前几年宇科确实是值得投资的医药企业,但是他们高层野心太大,从医疗机械开拓到了其他市场,经费分出去一半,很难在原有的领域维持领先优势。”徐彦解释道。
“不过还有一点更好判断,有潜力的企业投资人争着入股,不会开这种四不像的答谢宴,到了这个时候说明很多投资人已经处于观望状态。”
徐彦接着问她:“你猜为什么主办方都围着祁承?”
江白心领神会:“因为他还会投钱?”
“正解。祁承手下控股的医疗企业数不胜数,还有一所研究院,他的管理团队能解决宇科的难题,他也是最宇科有希望的投资人。”
第 25 章 危险
晚宴的菜品都是一对一的西餐,江白吃多了冷食,看到半生不熟的牛排更加没有胃口,自己离席四处逛逛。
酒店的室外中庭有一处三层楼高的温室花园,据说是南城最壮观的室内花园,江白有在社交软件上看到很多打卡照片。
她进去转了转,恒温恒湿,跟祁家园林很像。不过园林是山水造景,酒店花园却是养了许多名贵的花卉,甚至有反季节的稀有品种。
有很多花江白在庄园见过,插花师每隔一周为室内花卉换个主题,各种颜色、各个品种,虽然她没什么兴致主动去查,但是每次更换的那一天诺拉总是打喷嚏,她脑子也记住了许多花种的模样。
她正好奇地闻着花香,突然被身后一股力量撞得踉跄,幸好反应快撑住了旁边的承重柱,手心只是擦破些皮。
江白看向撞她的人,一个穿西装的小胖子,手里折断了大把月季,正疯狂乱跑,身后追着他的两个服务员满脸焦急。其中一个女士看了看男孩,还是选择过来扶住江白。
“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嘛,”夏芸热切地拉过江白跟姜婉靠在一起,“你瞧瞧我们江白,一天到晚都在忙着工作,自己的终身大事也不考虑一下。”
她这番亲昵劲头,倒真像个为继女考虑的和蔼后妈一样。
“我听说宗明一直在Y国发展呢,什么时候回来跟咱们江白见见面,好歹也是同年岁的,总有共同话题不是。”
江白忍无可忍,越看夏芸越是心火直窜。
“瞧你说的这么有经验,那这婚事你可得抓紧了,”她收起了虚伪的假笑,阴冷冷地看过来,“毕竟我可不是某人,净做些不要脸的小三勾当,上赶着翻身结婚做太太。”
夏芸脸色一僵,“江白!你什么意思?”
江白的一番话直接戳中了她的心事,毫不掩饰地撕碎了夏芸的端庄矜持。
在场几人均是脸色一变。第二天,闹钟铃响。
江白在办公室的休息间结束了午休。
她翻身坐起来,顺手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解锁。
江鸿南在半个小时前给她发了条消息。
【今天是你夏芸阿姨的生日,家里会来不少人,你晚上回宅子露个面吧,总不能让外人觉得咱们家庭关系不和睦。】
明明就在一栋楼办公,却非要用手机发消息联系。
江白看到这个,眉头一皱。
难怪今天眼皮总是跳。
她没回复父亲,随手将手机关掉,然后捞过柜子上的相框。
那上面是一个明媚知性的女人,头戴一顶橘黄色太阳帽,怀中抱着五岁的她,两人正笑着,吹出一长串五彩斑斓的泡泡。
江白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是大晴天,是母亲28岁的生日。
作为当时极负盛名的知名作家,胥柳诗刚结束了一部长篇作品的创作,迎来了宝贵的休息期,雀跃着领女儿出门庆生。
江鸿南说工作忙,没空回来,于是两人就带着保镖跟保姆去附近的森林公园野餐。
江白鼓着嘴巴吹泡泡水。
从塑料管棒中吹出来的泡泡又大又圆,表面凝动着五颜六色的光纹。
但因为重力的缘故,它开始下降坠落,最后接触到地面,“砰”的一下炸开。
江白试了好几次,只有小而密的泡泡能成功飞到天上去,稍大一些就会无情坠落,碎的无影无踪。
她有些郁闷。
母亲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泡泡水吹了一个超大的泡泡球出来。
眼见又要坠落,胥柳诗轻轻一挥手,带起一阵风,泡泡便顺着她造出来的劲风飞了起来。
给江白激动得直鼓掌:“妈妈好棒!”
胥柳诗垂眸,亲切地看着女儿,说道:“承载太多,总归是要扛不住的。只有不停托起来的风,才能让泡泡球一直飞起来。”
江白点点头,用母亲教的方法试了试,果然成功让泡泡球维持的时间更久了。
但因为干燥的原因,后面还是破裂成了空气。
江白有点伤心,母亲蹲下来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
不巧的是,两人刚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天忽然就下起了雨。
眼见天气不给力,母亲只好笑笑,一边说抱歉宝贝,一边搂着她上车回家。
可当踏进家门的那一刻,神色慌张试图极力阻挠他们上楼的佣人让胥柳诗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妙。
江白拿着泡泡水不明所以。
胥柳诗强装镇定,让女儿待在客厅,自己则是一言不发地上了楼。
随后,二楼传来了东西被摔碎的声音,伴随着陌生女人的尖叫和父亲的怒吼。
也是在那一天,江白见到了夏芸——她爸的初恋兼出轨对象。
后面整个江家就乱了。
在自己和丈夫的卧室里目睹了老公和别的女人在云雨激情的画面,令胥柳诗精神崩溃到了极点。
而最让人愤怒的是,江家上上下下的佣人都对此缄默不言。
只有她跟江白,活像两个傻子,被死死瞒住。
从那之后,家里争吵不断,江白手里的泡泡水再没有机会打开过。
半个月后,在那个小三的生日当天,亲眼见到跟她道过歉写过保证书的丈夫笑容满面地陪着夏芸在一家新开的餐厅吃饭,胥柳诗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
当晚,放学回来的江白推开家门,就听到母亲吞药后在浴室割腕自杀的消息。
原本和和美美的家庭随着逐渐升腾起的泡泡一样破裂的无影无踪。
母亲去世后,三年丧期一过,江鸿南就迫不及待地将夏芸娶进了门。
江白也是头一次知道自己可以像个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一样大闹宾客云集的婚礼现场。
此后,她跟家里的关系变得十分紧张。
从国外留学回来后,江白就自己搬出了江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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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
每次因为一些不必要的琐事回去的时候,江白都没给过江鸿南跟夏芸好脸色。
上次还是因为江鸿南以公司事宜为由命她回家一趟。
结果竟然是祈家的人来送联姻书契,试图挑起爷爷那一辈在他们小的时候就定下的娃娃亲情缘。
被骗回家白跑一趟的江白本就心烦,见到祈家夫妇谄媚地推销自己儿子多好多好,夏芸还在一边帮腔,她火气直冒,翻都不翻开看一眼,拽过联姻书契就撕了个粉碎。
“我江白可不是回收站,什么垃圾都能收。”
她扫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憎恶地瞪着出不住往江鸿南身后躲着的夏芸,最后目光停留在祈氏夫妇脸上。
“只要我不承认,这狗屁娃娃亲就不作数。就算你们那天仙一般的儿子倒贴,我也看不上。”
那天,双方都闹得很僵。
祈氏夫妇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
但江白可不在意那么多。
江鸿南当即喝道:“江白,你说什么呢!”
祈兴文跟姜婉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对上旁人还好,跟夏芸这种家伙继续客套来客套去,江白只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她掀起眼皮,对上江鸿南的眼睛,转而又移向了夏芸,拔高了音量一字一句道:“我说,你夏芸就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小三,勾栏做派的婊子。”
这种话她不止一次说过,但在成年后,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公开场合骂出来。
“真以为你个野鸡飞上枝头就真能变凤凰了?这么多年了除了装可怜你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我说过的话当耳旁风是吗?”
突然不对劲儿的氛围让四周的宾客看了过来。
夏芸有些气愤,但她不敢在这时候乱了阵脚去堵江白的嘴。
江白全然不顾忌周围投来的视线,将心里憋闷了多年隐忍的怒火全都发泄了出来。
她指着江鸿南,脸色黑成一片:“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江鸿南一怔,随即眼神闪了闪。
见状,江白只觉得可笑:“我明明说过,我妈的忌日,谁敢大张旗鼓庆祝,我就让他不得好死。”
说完,江白大手一挥,一巴掌拍倒了桌上的香槟塔。
顿时,数不尽的高脚杯和酒水倾撒下来,地上噼里啪啦摔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厅内无数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来。
惊呼声连连。
夏芸躲闪不及,裙角沾满了酒水,脚踝还被飞过的玻璃割开了血痕。
她脸都吓白了。
江鸿南面子上挂不住光,只能用没什么气势的姿态训斥女儿:“你真是无法无天了!”
转而,他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今天这么多人在呢,你非要给我找事是不是?”
江白:“对,我就是找事。平常我都没说爸你什么,可我妈的忌日,谁忘了,你都不能忘。”
她转过身,对在场所有人不好意思笑笑:“抱歉啊各位,今天是我亲妈忌日,我酒喝多了,有些失态,让大家见笑了。”
说完,江白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宴会厅。
身后只留下了面容扭曲的夏芸和一脸怒容的江鸿南。
一个护工阿姨坐在沙发上打盹,听到病床传来嘎吱的一声响,顿时醒了过来。她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对江白道:“别急,我给你叫医生。”
祁聿和徐彦先来了,江白看了眼徐彦,又迷茫地看向祁聿。
“我怎么在医院?不是在……吃饭嘛……”江白越说越迟疑,似乎记不清昏睡前到底在做什么。
祁聿看着她的眼睛:“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是想不起来我睡觉前在干嘛,我是发烧了吗?”江白捂着自己的头。
“你没有生病,我说过要带你去一场晚宴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不知道选什么专业才去找您的。”
“昨天我带你出席,吃完饭你说要去酒店周围散步,最后跟祁承在一起,还记得吗?”
徐彦捏紧了手。
江白抬眸看向他俩,缓缓摇了摇头。
第 26 章 喜欢
医生确诊她短期记忆混乱,江白出院后,祁聿对她的约束多了几分,出门开车的不再是黄叔,而是保镖。
她看着手臂上的针孔,一开始有些害怕,问了医生没什么后遗症后,才终于放下心。
祁聿触动,如墨的眼睛望向她,江白蜷缩在被子里,侧脸压着枕头,没几分肉,只看到清晰的脸颊骨上有几缕弯弯绕绕的长发,她的眉眼都是平静的,一如她往日安静乖巧的性格。
他该提醒什么呢?告诉她兄弟之间有着杀母的血海深仇,这些血腥残酷的事情总是不适合让小孩子知道的。
他抽出几张纸巾细细碾掉她脸颊的冷汗:“不用这么悲观,我会让你平平安安地去读大学。”
她抬起眼睛,圆圆的瞳孔看着他,如猫儿灵动,似乎在盼着他多承诺两句。
不过祁聿没说话了,毕竟他是说到做到的人,言多失真。
很简短的三个字,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
那就是在京北大学了,幸好离得也不远,就四五公里。
江白问道:“门禁几点?我送你回去。”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道:“十一点阿姨会关宿舍楼门。”
江白轻笑一声:“放心,一定给你送到,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话的男生坐在副驾驶位上,安静地不像话。
如果女子此时扭头,就会看到他紧紧抿起但仍控制不住欣喜小小上扬的唇角。
江白不确定他记不记得那天晚上在会所发生的事,所以没有主动提起,而是一边开车一边和他攀谈起别的来:“叫什么名字啊你,大学生。”
青年一改刚刚的局促,字正腔圆地回答说:“我叫祈聿。祈帅的祈,歌聿的聿,今天的今。”
女子挑眉,专注看前方的路况:“今天的今?”
这话倒是别有一番意味。
祈聿紧张地垂了垂眼睫,忽的,又迟疑着抬起头来,无比认真地注视着江白的侧脸,说道:“嗯,今天的今。”
江白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名字真好听。”
虽然她这段时间对“祈”这个姓有点敏感,但那跟这孩子又没有关系。
祈聿搭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收紧,手心出了一层的汗。
他小心翼翼抬头,视线在沉默中移向江白握着方向盘的手。
酒红色美甲折射出前方的红绿色信号灯光。
“看你身上的马甲,今天是去做志愿活动了?”
江白聊天很有一套,一开口就是掌控全场的从容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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