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琴酒之疯子(1 / 2)
琴酒的靴底重重踩在他背上,力道狠到几乎能踩断骨头。
地面微微震动。
琴酒声音低得像喉间的兽吼
「那就试试看你能活多久。」
琴酒的靴子踩过飒真苍的手。
没有停顿,没有一丝犹豫,只是冷冷地丶精准地碾过那根手指骨节像刚淬火的钢材。
咔。
声音很轻,但足以让旁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然而——
飒真苍却没有痛呼或愤怒,反而像是被电流刺穿脊椎般,呼吸停住三秒,接着嘴角缓缓上扬。
琴酒没有回头,只是低低地吐出一句
「闪开。」
语气里连嘲弄都没有,像命令像处决,冷到刺骨。
靴底抬起的瞬间,飒真苍的手掌上留下深深的印痕,指节旁渗出血。
琴酒转身,背影笔直如刃。银发落在肩头,墨绿色的眼眸没有一丝情绪流露。他像是刚完成一次不值得记录的动作,既不愉悦也不愤怒,只是──冷淡。
但就在琴酒跨出两步时——
身後爆炸般的笑声响起。
不是普通的笑,是失控丶颤抖丶像疯子撕开喉咙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
像野兽在深夜嚎叫,又像人在极限快感中颤抖。
周围所有成员都僵住,那笑声震得人後背发冷。
飒真苍趴在地上,肩膀因笑得太用力而颤动。他抬起那只被踩过的手,欣赏般地看着手背上那道因鞋底摩擦而出现的红痕。
他像看珍宝。
他笑到整个人卷成一团,笑到呼吸不顺,笑到眼角渗出泪。
那不是痛到哭,是愉悦到哭。
「哈哈哈……哈……」
笑声逐渐转低,他用指尖摸着血,语气轻得像呢喃
「他踩我。」
那眼神,简直像被赏赐。
旁边的代号成员被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纷纷往旁退,深怕頯入这两个怪物的疯狂漩涡。
有人小声嘀咕
「那家伙……真的有病吧。」
另一人立刻戳他
「闭嘴,命不要了!」
远处,琴酒终於停下脚步。
他回头的动作很慢,像predator在确认噪音来源。
墨绿的眼眸平静又压抑着暴烈的阴影。
飒真苍刚好抬头,方才的笑意还未退去,灰雾蓝的眼睛沾着疯狂与血色。
他和琴酒视线交碰。
空气像被拉直。
琴酒冷笑,勾起嘴角,像在看一块可以被反覆摔碎的破铜烂铁。
飒真苍却像被戳中某种本能,用残破的手撑着地,拖着痛到颤抖的膝盖,仍想追。
那不是靠近,是依附。
琴酒看着这一幕,忽然意识到一件令人作呕却又莫名顺手的事——
他可以用飒真苍来发泄。
这念头毫无预兆,冷酷丶直接,像打开一扇暗门。
琴酒嘴角微微勾起,嗤笑
「又想过来?小狗。」
飒真苍喘着气,嘴角还挂着笑
「因为……你看我了。」
琴酒眯起眼,像听到什麽肮脏的笑话。
琴酒走近,靴子再次踩在他肩膀。
「叫我看你?你也配?」
「原来你靠被揍维持生命。」
他的声音带着玩味,却没有任何感情。
琴酒慢慢俯身,声音低沉,像一把冷刃贴上颈动脉
「你最好永远把嘴闭上。再吵一次,我让你再也不能笑。」
飒真苍不但没闭嘴,还笑得更开心。
「你在乎我笑不笑?」
语气像挑衅,又像乞求。
琴酒眼底的耐性瞬间耗尽。
他抓住飒真苍衣领,像抓垃圾一样把他拖起来,扔到墙边。
骨头撞上墙壁的声音沉闷。
飒真苍咳喘,但仍抬眼迎向他
「再来。」
琴酒出拳丶膝撞丶肘击。
每一下都控制得刚刚好——不致命,但毁人。
血溅在地上,像破碎的深色墨。
旁边的人吓到不敢出声,连呼吸都压得极轻。
可是琴酒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他打得愈狠,自己的情绪愈平静。
这种平静不是仁慈,是发泄後的空洞沈着。
像每一次将飒真苍踩在地上,他自己的焦躁与杀意就会被压下去。
打到後来,他甚至停下手,只是冷冷地看着飒真苍躺在地上笑到不能呼吸。
琴酒突然明白——
这疯子是他发泄愤怒的容器。
而他不介意用。
琴酒站起来,靴尖再次踩过飒真苍的手背,这次刻意慢了一秒。
那动作既随兴又残忍。
琴酒嗤了一声
「你连被踩都能兴奋。真恶心。」
他转身离开。
没有回头。
但他走远後,训练场响起疯狂的笑声。
飒真苍彷佛被丢进火里又被拉出来,他抱着自己的手,大笑丶颤抖丶像被死亡吻过。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里没有痛,只有兴奋。
他低声呢喃
「他踩我了……」
音量小到几乎是祈祷。
隔天。
琴酒踏进训练室,伏特加刚报告一些失败任务的细节。
琴酒沉着脸,情绪压到临界点。
伏特加刚说到一半——
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靠上琴酒的肩,像影子一样凑近。
「早安啊,琴酒──」
一拳。
砰。
飒真苍整个人被打飞到墙上。
这次他没有笑,只是慢慢抬头,眼神亮得像要把琴酒吞掉。
琴酒甩甩手腕,语气冰冷
「你还真适合当砂包。」
那一刻,琴酒第一次觉得——这疯子存在也不是完全无用。
至少,他用来发泄情绪,挺方便。
琴酒转身离开,背影凶冷。
飒真苍扶着墙,喘息着,轻轻笑了
「我喜欢你生气……琴酒。」
地下基地的夜晚像永恒的黑洞,连灯光都显得冷淡而疲倦。
颓败的金属墙在夜视灯的照射下泛着淡绿色光芒,空气中混杂着机械油味丶枪械清洁剂与阴湿钢铁的味道。每次飒真苍踏进这里,都像踏进某种密闭的地狱。
只是,他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琴酒冷漠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时候。
琴酒最近心情很差。
属下犯错丶情报延误丶任务失误,他必须清掉三个人。
那些老鼠死前的求饶声没有让他情绪变好,只让他觉得烦躁。
而飒真苍,就是那种会在琴酒烦躁时「自动送上门」的麻烦。
像是某种病态的愉悦来源。
飒真苍又出现在琴酒的办公室门口,像一只野狗,瘦削的身影懒散地靠着墙。
「琴酒~」
他勾着笑,似乎完全不懂「危险」两个字怎麽写。
琴酒懒得看他,继续整理任务报告。
「滚。」
短短四字,冷得像冰封的刀。
「你很忙?那我陪你聊天啊。」
下一秒,琴酒抬眼,淡淡眯起眼睛。
「……你真的很欠揍。」
话音刚落,琴酒走近,毫无徵兆地抓住他的衣领,像拎垃圾一样将他撞上墙壁。撞击声震得墙面一抖。
飒真苍痛得倒吸一口气,却笑得越发放肆。
他眼底那种愉悦得变态的光,像毒。
「我就知道你想我了。」
琴酒指节收紧。
那种力量不是要折骨,而是恶意的精准控制。
「别把『找死』说得像『我想你』。」
这段时间,琴酒的压力像蓄满的枪膛。
飒真苍每一次靠近,都像在扣他的扳机。
某次,他甚至不等琴酒开口,自己走到办公桌旁,弯下腰低声道
「如果你太烦躁,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啪。
琴酒一记反手,掌心狠狠狠地甩在他脸上。
力量不至於打断骨头,但足以制造刺痛与羞辱。
「你以为自己是什麽?」
飒真苍偏头,嘴角渗出一丝血,笑得满足。
「……你的出气筒。」
琴酒眸色一暗。
那一瞬间,他情绪几乎有了去处。
自那天起,只要琴酒心情不好,他就会揍飒真苍。
不是为了审问。
也不是处罚。
而是纯粹的丶无目的的发泄。
他会抓着飒真苍的後领把人拖进训练室,毫无表情地揍他。
毫无前奏,毫无理由。
拳头落下时,他甚至不需要开口。
飒真苍摔在地板上,胸口剧烈起伏,却笑得像吸了毒。
「……你真的很会对人温柔呢,琴酒。」
琴酒冷笑。
「我只是没把你打死。」
不爽时,琴酒羞辱他。
无聊时,琴酒揍他。
但两者之间有种奇妙的丶扭曲的默契。
某次任务前,琴酒情绪极差。
飒真苍照例找上门。
他一开口,琴酒甚至懒得听完整句话,直接踹上他的腿,把人整个踢跪。
「趴着。」
琴酒的声音冷淡丶毫无波动,像在命令一只动物。
飒真苍反而笑出了声,乾脆伏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冷地面。
「这样?」
琴酒慢慢俯身,手指抓住颈後的衣领,像握着狗炼。
语气轻慢丶戏谑丶居高临下
「乖。」
那个字从琴酒口中吐出时,有种压迫到令人窒息的优雅。
而飒真苍的笑意却像沸腾般上升。
某夜,琴酒结束任务回到基地,脸色冷得像满地尸体还不够看。
飒真苍像知道时间似的,准时出现在走廊。
琴酒甚至懒得开口。
他一把抓住飒真苍的头发,将他拖进训练室,反手将人摔在地板上。
砰。
飒真苍痛得眼前一片白,却笑到不能自己。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琴酒俯视着他,那眼神像在看一个随时可丢的玩物。
「你唯一的用途,就是让我心情恢复正常。」
飒真苍仰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笑到疯癫。
「那我是你的什麽?」
琴酒俯身,低声。
「狗。」
飒真苍笑得眼角都渗出泪。
但那不是屈辱,而是狂喜。
某次任务前夜,琴酒仍心情烦躁,如雕塑般站在窗边抽菸。
飒真苍靠到他身後,像是毫不惧怕死亡。
「琴酒。」
「滚。」
「真漂亮。」
琴酒沉默了一秒。
然後,他低头看着颈侧那根无礼跳动的血管。
下一秒,他伸手攫住飒真苍的下颚,冷冷吐字
「你最好记得——」
「我不是在乎你。
我只是觉得——」
琴酒的嘴角轻微上挑。
「摧毁你很舒服。」
飒真苍笑了,笑得整个人像碎掉的玻璃。
夜色沉下,空间里只剩两个人呼吸交叠。
不是恋爱。
不是救赎。
只是两个坏掉的人,用彼此的残缺填补虚无。
琴酒不会承认,但他已经习惯——
飒真苍是他情绪的出口。
飒真苍从来不是什麽正常人。
但琴酒也不是。
这两个人撞在一起——
像一根火柴落进满桶汽油里。
结果不是火光,而是灾难级的爆炸。
那天飒真苍又出现在训练室的门口,像一只明知道会被踹还是要凑过去的动物。
琴酒坐在器材旁处理任务报告,眼神冰冷淡漠,指尖翻过每一张纸。
雾气般的烟味落在空气里,跟他一样寡淡丶具有侵略性。
飒真苍拉开门,用慵懒又自以为不可或缺的口气说
「琴酒,我来——」
「滚。」
琴酒连抬眼都没有。
飒真苍没有滚。
他走进来,像对「拒绝」没有任何感觉似的,只对琴酒的存在本身成瘾。
「你的脸色不太好。」
琴酒终於动了。
他抬起头,眸子像冷金属,反射着毫不掩饰的暴力。
「你想死?」
飒真苍笑得像被温柔对待了一样。
「我很兴奋」
琴酒的手顿住。他讨厌任何人把情绪丢到他身上,尤其是这种毫无价值的东西。
但飒真苍不是在表白。
他是在陈述事实。
因为这个基地里,从来没有人敢靠近琴酒——更不可能像飒真苍这样死皮赖脸。
他不怕被揍。
甚至像是不怕死。
不,他就是不怕死。
琴酒站起身。
没有任何动作前兆,没有情绪预兆。
直接,一脚踹向飒真苍的腹部。
力量控制的极准——
痛到弯腰,却不至於伤到内脏。
飒真苍整个人被踹得跪下,吐出一口气。
但他笑了。
那种笑不是生理反射,而是一种精神上的兴奋——
像被踩中的疯子。
他抬头,看着琴酒的靴子停在眼前。
「我就知道你心情不好。」
琴酒低下视线,淡淡地俯看这个跪在地上的人。
「你总是知道什麽时候来惹我。」
飒真苍抬起头,眼底像染上某种病态的光。
「因为只有我可以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