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苏樾鸣永远都在（1 / 2）
<div style="height: 0px;">
第46章 苏樾鸣永远都在
夜越来越深，窗外的风也越来越大，吹动树枝带来刺耳的沙沙声。
汪延站在距离母亲床边三步远的位置。
昏黄的灯光照在母亲毫无血色的脸上，她的眼眶凹陷，皮肤上布满老年斑。
她跟汪延记忆中完全是两个样子。
甚至让汪延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人。
“是大伯让我回来的。”
汪延堪称冷漠地将这句话说出口。
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麽态度，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
母亲怔怔地望着他，眼泪从眼眶滚落，“对不起，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麽用？
这是汪延的第一个想法。
如果痛苦可以用一句对不起抹平，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
“如果你想说的是这些，那我知道了。”
汪延用力闭上眼睛，事已成定局，再说些刻薄的话也没什麽用。
母亲却朝他伸出了手，那是一双充满老茧的手。
“儿子。”
母亲朝他声音嘶哑地喊道，“原谅妈妈吧，妈妈快要死了。”
汪延的眉头微蹙站着没动，没有上前。
他不会原谅她，如果他原谅她，那他就背叛了曾经的自己。
“如果你能让时光倒流，我就原谅你。”
这是汪延能做的最大的退步。
“你还是在怪我。”母亲的眼泪如同流不干的长河，浑浊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汪延，“你还是在怪我心狠……。”
“难道不心狠吗？”汪延忍无可忍地打断她未说完的话，“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麽过来的吗？你不知道，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多年的委屈积压在汪延的心口，他的语气裏满是嘲讽：“或许你知道，你知道这麽多年我是怎麽过来的，你知道我过的有那麽压抑和痛苦，但是你根本就不关心。”
母亲躺在床上费力地摇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汪延觉得这种人最可恨了，不够恨也不够爱。
反复拉扯你的情绪，致使自己变成了一个疯子。
卧室內的氛围太过压抑，让汪延一分一秒也待不下去。
“如果没有別的话要说，我就先离开了。”
话落，汪延便推门走了出去。
母亲的剧烈咳嗽声紧随其后，仿佛要咳出鲜血才罢休。
见汪延走出来，苏樾鸣没犹豫地朝他走去。
“怎麽样，你还好吗？”
苏樾鸣贴心地朝他询问。
汪延的脸色其实一点都不好，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还可以。”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情绪，汪延抬头看向坐在木椅上抽烟的父亲，“她得了什麽病？”
父亲抬头看了他一眼，“肺癌。”
“没去治疗吗？”
“确诊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烟雾萦绕在他的周身，声音都跟着变得缥缈。
“这样啊。”
汪延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麽。
他看着父亲的面容，脸上也没有什麽悲伤的情绪。
或许对于他来说，只是要死一个人而已。
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妻子都无所谓。
汪延无端地想起来自己，或许等他死的那天，也是这样，根本没有人会为他感到悲伤。
“这裏偏僻，你们今天就宿在这裏吧。”
父亲打破平静，香烟被他丢在地上。
只能这样了。
“因为只有一个空房间，你们两个可能需要挤一挤。”父亲再次补充。
“没关系，我不介意。”
苏樾鸣快速开口，他巴不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