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快乐[番外](1 / 2)
<div style="height: 0px;">
生辰快乐
白豫最近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是愁眉不展的,问他怎麽了也不说。
非常奇怪。
裴几隐隐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了某一个清晨,陶旭准备出门玩儿的时候在家门口的门把手裏抽出了一封信。
“白老板!是给你的!”
白豫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冲门口眨了眨眼睛:“谁啊。”
首先肯定不是程小。程小如今平步青云成了沈卿岚的左膀右臂,这些年虽事务繁忙不能亲自探望,可信件是一月一封一次不落的,写的都是些宫中的奇闻轶事。
有他们这些新鲜血液的加入,从前那死气沉沉的皇宫倒是先焕然一新了。
每回陶旭都踮着脚巴巴地凑过去看,白豫便笑他若是程小的来信直接拆了也无妨。
偶尔也有洛京来的信件,只是一般在逢年过节的才带着贺礼一块儿寄来。
这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日子,会是谁呢?
陶旭认了半天,最后败下阵来:“只认到一个白……”
白豫眼皮一跳,刚要起身,却见一阵黑色的风从身边呼啦啦就吹过去了。
“?”
“是给我的!”裴几一把抢过陶旭手中的信封一看,写在上头的“白荀”二字赫然是熟悉的狗爬体。
正恼这破爹怎麽阴魂不散的,破爹的儿子就已经信步到了跟前。
“谁说是给你的?”白豫上手轻捏着那信的一角,不满道。
裴几一手绕过他肩,哄道:“给我先看嘛,行不行?”另一只拿着信的手的力道却丝毫没有减轻。
更有鬼了。
白豫笑了笑,阴冷道:“不行。”
裴几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心道这家伙最近是怎麽了,这麽难说话。
他也不想惹他生气,撇了撇嘴就松开了手,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这字写得,像你师父。”
“我都已经在好好练字了!”裴几挂在他脖子上不乐意了。
白豫弯了弯唇,慢条斯理地拆开。
一封信的时间像是一枚蜡烛燃尽那样长。
“毫无章法,水泄不通。”白豫淡淡点评了一句,便把信纸折好塞了回去,随后掰开裴几紧紧箍住他脖子的手臂转头笑道,“这又是哪个爹?”
“嗯?”
白豫去柜子裏取了四个信封,裴几看着眼熟,半天才想起来是自己每回收到诅咒信后加工完了给他的那些。
偏偏这次给他撞上了,可怎麽解释?
“恶作剧!这次肯定是恶作剧!”他道。
白豫拍了拍手中四个信封,失笑道:“你的演技其实特別拙劣你知道吗。”
裴几瞠目结舌地愣了半天:“这麽说,你早知……?”
白豫耸了耸肩,当年第一份就知道了。纸张虽有些年头,还特意给揉皱了,但是墨新啊。
可是见这人一直自以为天衣无缝乐呵呵地沾沾自喜,白豫就一直没揭穿。
当然还有个私心……
“嗯,当情书收着了。”白豫笑意盈盈,美得很,仿若方才那信上的满口粗鄙之语不是对他说的。
裴几眼眶一热,跨了几步搂上他:“你早说啊,我每天写。”
白豫拍了拍他后背:“等你练好字的吧。”
“……行。”
“就这样?”
裴几迷茫地看他:“啊。”
白豫歪了歪头:“你为何从不问我索要什麽?”
“啊……”裴几苦恼地想了想,“可是我也想不到向你索要什麽啊,情话你说不顺口,强求来的多没意思。再说你每次送给我的生辰礼物,我都特別喜欢……”
“那我直接问了,今年你想要什麽?”白豫又露出他这些天一贯的发愁神色,重重嘆了口气,“我都想好久了。”
去年悄悄摸摸三天两头到老林家狠狠进修了厨艺,埋头苦学三个多月,终于赶在他生辰那天学成归来,做了一大桌子卖相不怎麽样但味道还可以的佳肴,给裴几感动得不行。
白豫:“且吃且珍惜,我再也不会进厨房了。”
前年又在后院种满了花,这事儿比下厨要轻松些,虽然每日还要在裴几出去遛弯儿回来之前狼狈地把自己收拾好不让他看出破绽,但总的来说,心中还是很期待看到他的反应的。
不出所料,堂堂小霸王又落泪了。
大前年、大大前年和大大大前年还有不知道几个“大”的前年,送的几乎都是自己亲手打的首饰,发冠挂坠玉佩之类。
开始时不觉,直到发现裴几起床收拾打扮照铜镜的时间越来越长,白豫才不敢再送了。
这个臭美的,每天每个都要戴,一日不差一个不落。
正如现在,打扮得仿若花孔雀的裴几眸中闪过一丝得意,恍然大悟:原来最近在苦恼这个。
他嘻嘻笑着忍不住上手捏了捏白豫的脸:“真可爱啊。”
手中的兔子又炸了:“再让我听到一遍这个词我就揍你。”
裴几松了手,装模作样地思索起来:“跟你要点儿什麽好呢……”
“或者有什麽想去的地方,有什麽想做的事情,陪你一块儿去也行。”白豫揉了揉眼睛,懒声道,“你慢慢想,什麽都行。我先去补个觉……”
“什麽都行?”裴几兴奋地叫起来。
白豫一丝狐疑,却脱口道:“嗯,什麽都行。”
“那咱们那天就出去过二人世界!然后……”他的手又凑到了白豫脖子上,撒娇道,“我要跟你睡觉。”
白豫一愣,瞌睡都没了。
因为裴几睡相实在太差,刚回燕州时白豫与他同床共枕了几天,没一天睡得好的,便一脚给他踹下了床。
裴几一直没忘了睡梦中迷迷瞪瞪出现在头顶的那双顶着黑眼圈看上去马上要把他抽筋扒皮的阴郁眼神和恶魔般的低语:“以后不许上我的床。”
他不敢吭声,老老实实地滚蛋了。
于是一直到现在,他俩还是分床睡的。
突然这麽一提……白豫不知他说的是哪种“睡觉”。
“行不行嘛?”
“……行。”
──裴几发现这天之后,白豫头顶的乌云更加浓密了。
“你有没有觉得你白老板怪怪的?”裴几躲在门口,用胳膊肘戳了戳陶旭。
陶旭郑重地点点头,低声道:“像是厌烦你了,老大。”
裴几“啧”了一声:“你有毛病吧?能不能盼点好的?”
“人家不是说第七年就……那个什麽词儿来着?”陶旭挠了挠头。
七年之痒。
可问题是他们也没到七年啊,虽然只差了几个月,但不至于吧。不至于吧!分明才烦恼着他的礼物呢……难道真的是懒得想了?没有爱了?
裴几无意识地咬着手指。
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