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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穆尽的身体在靳曾故家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专业的康复团队尽职尽责，而靳曾故……他似乎找到了比处理跨国并购案更有挑战性的课题——学习如何与穆尽“同居”。

起初是生涩的。

他会记得穆尽康复饮食的禁忌，却会在亲自下厨时，对着菜谱眉头紧锁，最终端出色香味勉强及格、但绝对用心了的餐点。

他会在穆尽进行水下行走训练时，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池边的藤椅上，看似专注地处理文件，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追随着水中那道清瘦却坚韧的身影。

穆尽将这些不动声色地收入眼底，心底有暖流蜿蜒渗透。

他会在靳曾故又一次尝试下厨后，默默将饭菜吃完，哪怕味道实在算不上美好；会在靳曾故看似随意地递过来一杯温度刚好的水时，轻声说一句“谢谢”。

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温馨。直到穆尽彻底好起来，行动与常人无异的那天。

周末的清晨，穆尽习惯性早起，在湖边慢跑回来，额发被晨露打湿，脸颊因运动泛着健康的红晕。

他走进客厅，发现靳曾故罕见地没有在书房，而是慵懒地陷在客厅那张巨大的沙发裏，穿着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一段精致的锁骨。

他手裏拿着一份财经报纸，听见脚步声，才慢悠悠地抬起眼。

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他身上镀了层柔光。

那双桃花眼没了之前的试探与笨拙，重新染上了穆尽熟悉的、漫不经心的慵懒，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钩子。

“没有不舒服吧？”靳曾故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像羽毛轻轻搔过耳膜。

穆尽脚步顿住，心跳漏了一拍。

他点了点头，走到餐厅岛台边给自己倒了杯水，试图掩饰那一瞬间的失态。

靳曾故放下报纸，站起身，踱步到他身边。

他没有靠得太近，却存在感极强。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混杂着一丝早餐咖啡的暖融，丝丝缕缕地将穆尽包裹。

“看来康复团队可以功成身退了。”靳曾故倚着岛台，目光落在穆尽握着水杯、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的手指上，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麽，穆总是不是该考虑一下，重新履行一下作为‘合作伙伴’的职责了？”

他的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调侃，眼神却像带着小钩子，若有似无地撩拨着。

那个从容不迫的时不时撩拨他一番的靳曾故，似乎在这一刻，随着穆尽的康复，彻底回归了。

穆尽垂下眼睫，喝了口水，喉结滚动了一下，才低声道：“项目进度我一直在跟进。”

“光是跟进可不够。”靳曾故轻笑一声，伸手，指尖看似无意地掠过穆尽放在岛台上的手腕，一触即分，那触感却像带着微弱的电流，“下午有个和欧洲那边的视频会议，霍沃教授也会参加。你和我一起。”

这不是询问，是通知。

但和从前那种不容置疑的命令不同，此刻他的语气裏，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将穆尽重新纳入他工作乃至生活核心领域的亲昵。

穆尽“嗯”了一声，感觉被靳曾故指尖碰过的那一小片皮肤，隐隐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