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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狩猎之都(十八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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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狩猎之都(十八完)

司易思出名了。

他本来在人类中占一席之地, 可现在在丧尸裏头也大有名气。

想要杀掉他这个祸害的丧尸比比皆是,想要笼络他的更是不少, 司易思都来者不拒。

外界为这位“救世主”雷厉风行的手段而暗自心惊, 常伴在司易思身边的那条黑龙不管是真是假,都不仅仅是没有战斗力的摆设品那麽简单。

不少人对那黑龙嗤之以鼻, 以为这是司易思在装神弄鬼,结果当他们真正感受着这条黑龙的威能后, 一个两个都为自己的想当然而痛哭流涕!

而这位救世主也真是难搞, 无论是人类还是丧尸都有着同样的感觉。

他虽然建立了狩光组织, 但更多时候是任它自由发展, 只在一些原则性问题上下指令。

司易思表露出来的这种边缘化的状态于一个领导者而言是非常不利的,可谁也没料到狩光那些人也一个两个像吃错了药似的, 坚决拥护一直在外的司易思!

狩光的人就像是隶属于司易思的卫兵, 在他出外征战的时候将一切都安排得秩序井然。

这是多强的凝聚力?

在末世裏头,实在是让人很难想象!

司易思行踪漂移不定,可每当他的身影出现在哪裏, 哪裏就会爆发起一场动乱。

他就像只黑色的幽灵穿梭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进入防备森严的地方如入无人之地。

司易思没有虐杀的恶趣味, 每一次下手都干脆得让人眼前一亮, 可也正是这样才更彰显出了他极强的实力!

无论是大片的普通丧尸还是王级丧尸……司易思都像切菜那麽利索!手起刀落就收割下来丰硕的战果。

他最让人为之津津乐道的一次事跡是去攻击一个手下众多的王级丧尸。

数不清的丧尸将司易思团团围住, 意图用丧尸的浪潮将他给淹没,而这些包围他的丧尸裏头不乏有具有传染性的丧尸!

那一只王级丧尸与司易思隔了差不多十万八千裏远, 都露出来惬意、洋洋得意的笑容, 却没有想到司易思在这时一剑挥去——

没有太过强烈的威势, 就好像只是轻飘飘地递了递剑,但一道银芒掠过……

丧尸群宛如摩西分海一般被强行撕开了一条宽路,而在丧尸尸骨所堆砌成的路的尽头,王级丧尸的心口插着一枚小小的石子!

王级丧尸被一粒石子就这麽杀死,窝囊至极!

除却这强大的凝聚力和司易思本身的实力外,在有了许多“前辈”的血的教训后,无论是丧尸还是人都意识到司易思对权势不屑一顾,多美色也根本不为所动。

他好像一个铁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人类,让他们得以顺利发展下去!

救世主的称呼挂在他身上似乎正好合适,却也让大部分有心人无从下手。

*

司易思在攻城。

这裏是已知的被大批丧尸占据、有王级丧尸镇守的最后一座被攻陷的城市。

奇怪的是……司易思在进入这座城市后没怎麽发现丧尸的踪跡,他斩落的几只丧尸战斗力也更是不强。

这样的异常让司易思提高了戒备,尽管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放松过。

一路走到市中心,氛围都是出奇的寂静,但很快司易思就发现了端倪。

眼前的是绝对不会被忽略的场景,数具丧尸的身体散落在空地上,伤口都惊人的一致,竟然在血腥、扭曲中还夹杂着一丝凌乱的美感。

他们都非常一致地屈膝跪在地上,每一个都蜷缩成虾米状,双手往下垂落好似在拥抱着什麽。

宗教信仰……?

司易思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

他很快发现并不是所有丧尸都彻底死去,一个披散着长发,血污糊在脸上却依旧看得出美艳表象的丧尸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她将纤纤玉手伸向司易思,目光如同稚子,似乎是在等着司易思抓紧她。

司易思抓紧了这只丧尸的手臂,就像老鹰逮小鸡崽儿样,咔擦一声就将那只手给折断。

下一刻,他更是目光冷静、沉着的飞身踢去一脚,将丧尸的面部踢得凹陷下去!

司易思不是会被表象迷惑的存在,他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了丧尸的腹部。

果不其然,这只丧尸刚被司易思给击退,下一刻她的腹部就开始发胀、蠕动起来。

“扑哧!”一双修长的手从丧尸腹中探出来,从丧尸被撕裂开的腹部中竟爬出来一个头发染血的青年。

丧尸青年吃吃笑着:“救世主阁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盛宴——”

他指的不是这一片丧尸,反倒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竟是手碰触上脑袋,将头皮全部揭开了去!

一个大脑裸露了出来,那竟然和人类所拥有的脑部没有半分区別!

让司易思来判別的话,这个部位甚至要比人类的脑部还要发达和完善。

青年向司易思展示这个完美的大脑:“钱财、美色对阁下来说不重要,但一个进化后的大脑呢?”

毫无疑问的,他用丧尸作为祭品,然后研究出来了这麽个珍宝大脑!

“人类的大脑开发不完全,注定了在一些科研和发展事业上有所欠缺。”丧尸青年娓娓道来,“但拥有了这颗大脑,歷史就可以被改写!”

“人类可以突破桎梏走到新的高度,借由此来让自己的族群不再壮大。这相当诱人不是吗?”

“阁下不贪恋那些身外之物,但人类的发展您总是关心的吧?”丧尸青年扬起了微笑,“如何,要做一个交易吗?”

他舔了舔指尖:“杀了我,这颗大脑就会失去效用哟,你也不可能找到复制的途径。”

丧尸青年想要和司易思合作,他知道司易思的凶残,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用武力强行镇压住他,反倒是选择了一种要求和平合作的方式。

而丧尸青年想要提出的交换条件在司易思这边操作不算困难。

——他只是想让他们留下自己以及几个亲兵而已。

只可惜丧尸青年的想法一开始就错了,他以为司易思是全心全意为人类贡献的“圣人”,所以他一定会答应下来这种不损失利益的事情!

他也就不自禁的带上了威胁的口吻,甚至怎麽说呢……

沾沾自喜,笑容都遮掩不住了。

司易思看着已经提前在心裏庆祝的丧尸青年,在心底嘆了口气。

很微妙的感觉。

他似乎是阴差阳错被当成了为全人类奉献自我的领头人?

可是吧……他可不是丧尸青年解读出来的这副模样,可见就算是拥有了一个强大、发达的大脑作为支撑,丧尸也没能够进步太多。

大约是硬件跟不上吧,这就像是给一个学渣灌输大量高深莫测的知识,根本就是囫囵吞枣,哪裏会有什麽实际效果呢?

司易思这样想着,在丧尸青年的面前毫不犹豫地对他出手了——

他还注意到了摄像头的窥视,这边的情况一定落入了人或者丧尸的监控中。

司易思击碎丧尸青年的晶核的时候,朝他开口说:

“你弄错了一件事,祁安铭从来不是什麽圣人,谁也没有资格让他为了全人类而委屈自己。”

“他想要做他想做的事情,这才是建立狩光、狩猎丧尸的原因。”

“因为他的伙伴曾在丧尸潮中死去!”

摄像头那头,一位老人断了监控,对身边人说:“不用担心祁安铭会做什麽危害到民众的事情了。”

“我可以担保。”

没有沉溺在强大的力量当中,没有一味的真将自己当成主宰一切、控制一切的救世主,只是……随心吗?

这样的人肆意又洒脱,反倒是最不容易被虚名给遮蔽双眼的存在。

“是!”

老人身旁的人朝他敬了一个军礼。

政.府并不是人们以为的早已经土崩瓦解,他们只是暂时在观望,隐藏在暗处时刻准备着铲除对民众有威胁的存在!

祁安铭是重点的考察对象,如果他是刺头,那这对于后期的末世重建都会造成巨大的阻碍。

但……

司易思无形间消弭了这种与政.府敌对的可能!

他更是在话音刚落的时候感觉到了这具身体传来的微微的悸动。

离开的契机到了……

在最后一个被丧尸大规模占据的城市的解放之后——

司易思弹了弹阿禿的身体:“准备好走了吗?”

阿禿嘶了一声,在万裏无云的晴朗天气中,一条龙忽然舒展开自己的身体腾空高飞!它的身周有电光缠绕,这是有如神跡一般的景象。

龙腾于天!

季和风忽地若有所思地停住了笔,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自心底生出。

另一个安铭,回来了吗?

*

祁安铭回来后很快走上了正轨。

边缘化的处事手段除了方便自由行动外又何尝不是司易思专门为祁安铭准备的路呢?

他在狩光的人眼中变得內敛了不少,脾气……好了很多?

但狩光领导者.祁安铭并不觉得半点开心,他瘫死在桌上,朝季和风抱怨:

“啊……好累。”

这时候才又看得出来祁安铭一直没有被完全磨灭的大学时的“天真”。

季和风说:“另一个你这麽做了,那说明你潜意识一定是想要建立一个组织的。”

“所以,当然是受着了。”

季和风认真的说,但嘴角下意识泄出来几丝笑意。

“……”祁安铭无奈地在心底嘆了口气,埋头沉浸入工作当中。

危机解除了,他不是就该回家去当自己的宅男,喝肥宅快乐水了吗?祁安铭一直以来展现的可靠不是作假,不过他內心深处……

确实存在着这样微不足道的小愿望的。

这个愿望来源于末日初期的时候……

没想到辗转发生了这麽多事,不过好在一切都好了起来。

忙完这一阵他就能松活下来了吧?祁安铭现目前忙的是与政府交接的事情,有关负责人联系上了祁安铭希望他能合作利用狩光庞大的力量来稳定民心,两方达成了合作。

季和风差不多看透了祁安铭的想法,朝他投来保佑的目光。

——

从来没有不忙,只有更忙。

不过能有事忙起来……也很好嘛。

这是……末世的尾端了。

世界除我都重生(一)

“我不想干了!”

司易思听着祁安铭在繁忙的事物中崩溃的样子, 忍不住笑了笑。

祁安铭说的不想干显然只是说说,很快他就闷头进入了另一份文件的批改。

司易思耸肩,最简单的让人从一件很沉重的事情裏恢复回来的方法就是找另一件事给他做。

祁安铭这忙得脚不离地,可不就很少再想末世裏发生的那些糟糕的、不美好的事吗?

绝不是因为司易思不想处理那些文件。

从上一个世界回来后,阿禿就一直在跟司易思生闷气。

在狩光彻底发展的阶段后,总有人、丧尸上赶着对司易思大献殷勤、威逼利诱,他们捣碎脑子也想要刨出司易思的弱点来,于是一个个轮番上阵……

外出巡查可以看到骚眉弄姿的女子、男子, 战斗会遇到用色.诱幻术的丧尸,就连一些动物也上赶着朝司易思跟前凑,一个个软成泥一样排队等着司易思“临幸”。

这麽一来……

阿禿觉得自己身份遭到了威胁,至今都用龙尾巴对着司易思。

也是很幼稚了。

池春向司易思走过来, 和他谈近来发生的事情。

“听说主系统在找一个特殊的存在, 想要将祂聘请为清道夫系统, 就是专门排杀背叛的系统、宿主的那类存在。”

“?”

排杀叛变系统……?

池春没看到司易思微妙的神情, 继续说:“要我说主系统这是空手套白狼啊……给出的酬劳也太小气了一点!”

“一个最低级的系统位置?换我我都不干。”

司易思倒是摇头反驳了他:“主系统是聪明。”

系统的升级过程可以辗转数个世界, 这就是个不错的甜头。

至于地位低?这更不是问题了,只要祂想, 就绝对可以很快提升起来。

并不是换了个身份就会一事无成了。

不过这个特殊的存在还是让司易思挺在意——

是弗莱娅吗?

弗莱娅一定是个bug存在,司易思对此有点确定了。

司易思不指望弗莱娅一直信仰他……他其实不需要这种东西。

但要是多几个熟悉的存在在身边, 司易思也总会更开心一点。

毕竟啊……这些个熟人就像五彩斑斓的彩虹,有些亮眼。

司易思摸摸池春的头,又准备进入下一个任务世界。池春看着司易思离开的身影,良久后憋气叫:“摸头发——会禿的!”

司易思与这一个任务目标是以隔着一面镜子的方式见面的。

这个任务目标似乎有着强烈的排外倾向, 非得隔着镜子才敢说话。

任务目标外表是个二十岁的青年,司易思低头看了一眼镜子上的标注,目标实际上已经三十五岁左右了。

他的魂灵始终保持二十岁状态的模样这事让司易思有探究的**。

二十岁外表的目标眼神沧桑,他嘆了一口气又嘆了一口气:“我不做人了!”

目标名字是俞安宴,是两个规模宏大的公司的总裁,典型的人生贏家。他这个身份被很多人追求是正常的,俞安宴曾经也想过找一个灵魂契合的伴侣安心、平稳的度过一生。

但俞安宴的人生轨跡从二十岁的时候开始改变,一个又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出现在俞安宴的身边。

他们或拥有楚楚可怜、美若天仙的容貌,眨眼落泪的神跡,又或是一夜暴富走上人生巅峰、突然大彻大悟奋起拼搏……

又或是拥有常人无法匹敌的厚脸皮!

俞安宴遇到的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差不多就可以用这些来形容。而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集中在俞安宴周围,总是想方设法的在俞安宴面前展示自己!

俞安宴每遇到这样一个人,他的人生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搅得他不得安寧!

俞安宴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成为一个稳重踏实的总裁,却没想到一件件糟心事搞得他头昏脑胀……

这就是为什麽俞安宴现在的魂灵外表是二十岁的原因,他巴不得永远保持在二十岁,因为在二十岁以后就成了俞安宴遭遇这些奇怪的人的高峰期!

想死、解脱了,司易思在俞安宴疲劳的眼神中读到了这些信息。

俞安宴说是说,记忆的交接还是要照常进行,司易思很快吸收了俞安宴的记忆,结果却发现……在三十岁以前俞安宴的记忆,都已经模糊得几乎只剩下一张白纸!

关键是俞安宴的记忆并没有什麽问题。

俞安宴面对司易思的疑问,面无表情地说:“因为莫名其妙的人出现的频率太高,所以我已经……记不住什麽了。”

他忽然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完全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司易思……只能表示同情。

到底是怎麽样的刺激才能导致十年时间几乎是一片空白啊。听着实在有点惨了。

“我觉得我身边那些奇怪的人可以从重生、穿越这方面入手,”俞安宴终于恢复了部分冷静,“他们的改变都太过突然,但是似乎我身边的人都感觉不出来这种异常,就好像他们的感官完全被蒙蔽了一样。”

“嗯。”司易思点头。

俞安宴朝他挥挥手:“我希望吧……解决掉这些奇奇怪怪的人,我就是个普通的总裁啊。”

他感嘆说,不过脸上依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就像是表情完全僵化了一样。

这不奇怪,接受到了俞安宴部分精彩绝伦的后半部分记忆的司易思这样想。

他走进了俞安宴的这一个小世界,附身到俞安宴的身上。

*

“少爷,吹蜡烛吧。”

一个温和、苍老的女声在司易思耳边响起,他面前穿着围裙的是一直照顾俞安宴长大的保姆陈芳媛,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

司易思的面前摆着一个小小的奶油蛋糕,上边插着两根蜡烛。

今天是俞安宴的二十岁生日,莫名其妙的人还没有来到俞安宴的生命中。

司易思吹灭了蜡烛,和陈奶奶一起分吃了有点甜腻的蛋糕,陈奶奶就很快把司易思推进了房间。

“快去睡觉,你一个当总裁的还天天熬夜导致有了黑眼圈,这还怎麽给员工做表率?”

陈奶奶催促着说,满是关心的意思。

“好。”

司易思不知道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具体什麽时候过来,不过俞安宴既然选定了这个时间点,那就代表着他们出现已经快了。

司易思闭上眼睛睡觉了。

第二天,司易思醒来没有感觉到什麽异常。他洗漱好穿戴好衣物,准备推门走出去。

但刚扭开门把手,司易思就察觉到了门后还有一个人在。

不像是陈奶奶,老人的呼吸声是迟缓的,不像这一个这麽急促。

司易思刚一打开门,一个礼花就在司易思跟前炸响,彩色的绸缎、粘着露水的花朵落了一地,还有一条丝带挂在了司易思的发间。

一个纤瘦、漂亮的少女笑容扬得大大的夸张的说:“俞哥哥,生日快乐!”

司易思当时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这是俞安宴对哥哥这个字眼的下意识反应。

被这麽庆祝生日,司易思没有露出半分笑容,眼眸幽深。

他这表现让少女的手僵在空中,但少女很快又重新微笑,从身后扒出来一大束玫瑰花,又说了一次:

“俞哥哥,生日快乐!”

“你是谁?”司易思说,没有接过玫瑰花的打算。

他表情好像酝酿着风暴,无端的让少女胆战心惊:“额……俞哥哥是不是没睡好,是不是囡囡打扰到你了?”

“我是你妹妹啊!”

少女这麽说着,司易思脑海裏还真出现了这麽些印象。少女名叫俞霖玫,是俞安宴的“亲生妹妹”,性格可爱又缠人,俞安宴很喜欢她对她呵护百倍。

“哦,”司易思冷漠回答,看也没看少女一眼抬腿就往外走去,“陈奶奶,下一次不要把不认识的人随便放进来。”

司易思朝陈奶奶叮嘱。

“可是……这是小小姐啊。”陈奶奶迟疑。

“小小姐?俞家从来没有这码子人。”司易思看着已经泫泪欲泣的少女,没什麽波动的开口。

他没等少女继续叫出那个恶心人的称呼,就开口逼问说:“你如果真是我妹妹,那你怎麽会不知道我生日不在这一天?”

“不可能!”少女反驳。

“呵……”司易思冷笑,俞安宴留下的本能驱动着他朝少女脸颊挥去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少女白皙的脸颊当即多出了一个发红的手掌印!

“我的父母就在今天双双去世,结果今天这时候你告诉我给我庆祝生日?”

俞安宴确实是今天生日没错,但自从父母去世后,他永远只在生日前一天为自己庆祝生日!

“来,现在告诉我,你是我妹妹?”司易思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俞霖玫,眼中凝结着狂风骤雨。

俞霖玫捂脸捂到一半,身体就因为司易思的话僵住了。

她的目光投向了客厅的一角,那裏两个年轻的相爱的恋人望着这裏微笑。

照片……是黑白色的,这是遗照!

“现在,不想干的陌生人给我滚出这裏。”司易思下命令道,没有半点周旋余地。

俞霖玫像被吓到了,瑟瑟发抖,惹人怜惜得很,正常人多半会去问问她的状态的。

但俞霖玫彻底触到了司易思的霉头,他在这时候把玫瑰花给接过来,脆弱玫瑰花瓣在司易思的手心裏被碾碎。

他下了最后通告:“滚出去。”

俞霖玫嗫嚅着:“……不。”

下一刻,又一个耳光结结实实盖上了俞霖玫的脸,两个发红的手掌印清晰的对称排列着,直接让俞霖玫的脸肿了起来!

这一回她终于不敢再说什麽,飞奔着推开门,砸门离开。

“这……”陈奶奶迟疑说,“小小姐想要为少爷过生日也是一时好心……虽然也太不长心了。”

司易思看着离开的俞霖玫,对陈奶奶说:“我的父母是02年去世的,而我所谓的妹妹今年十六岁,03年出生。”

“陈奶奶,你说她是我哪门子的亲生妹妹?从石头缝裏头蹦出来的吗?”

陈奶奶手中的动作停止了下来,已然怔住了。

而俞霖玫急匆匆跑出门去,低了头咬牙切齿的对自己脑海裏的辅助系统说:“你怎麽不告诉我我那个该死的爹妈是今天死的!”

辅助系统无机质的声音传来,无端让俞霖玫感觉到了它对自己的嘲笑。

“系统只提供最基础的资料,深层资料需要宿主自行挖掘。”

“且百善孝为先,宿主应该称呼俞先生俞女士为父母,不该使用任何侮辱性的话。”

俞霖玫握紧了拳头:“那什麽破爹妈,破坏了我计划还想让我尊敬他们?!”

“那是宿主没用。”

辅助系统无波动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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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二)

司易思看见地上散落的玫瑰花瓣, 轻蔑道:“一个十六岁的人, 会不知道玫瑰代表着什麽吗?”

他这话似乎刺激到了陈奶奶。

“小、小姐……少爷的妹、妹?”陈奶奶表情略微有些痛苦, 司易思随时防止着她出现什麽意外, 就看见陈奶奶最后确定的开口。

“俞家没有什麽小小姐, 少爷是老爷太太唯一的孩子。”

就在陈奶奶如释重负的说出来这句篤定的话时,俞霖玫脑海中的系统突然发出尖利的声音。

“警告、警告!系统故障、系统故障, 检测出故障源来自于本世界14序列的宿主, 现在进行排除故障……”

“毁灭、摧毁……14序列宿主!”

俞霖玫还没来得及斥责神经质的系统, 脑內就传来一阵刺穿她大脑的尖啸声!

她刚跑出去几步,后脑勺就溢出来大量鲜血,俞霖玫啊的惨叫一声就没了声息。

她最后的想法是——

14序列宿主是个什麽东西, 难道这个世界存在着不止她一个宿主吗?!

俞霖玫的尸体似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们匆匆走过就像根本没有看见她一样。

许久以后, 她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 上演了一场几乎算得上是惊悚的变化。

俞霖玫纤瘦的身材迅速丰满, 身上的骨骼咯啦作响让她整个人都发生了惊人的变化,短发开始伸长,最后定格成了一个让人惊艳的美丽女子。

这个女子睁开眼后爬起来, 突然嘿嘿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媚眼如丝。

“妈的, 女人的身体原来是这种感觉……赚大了。”她开口一股糙汉子味儿, 走路也外八字大开大合。

“请宿主赶快完成首个世界的任务,”系统催促说,“攻略俞安宴!”

“哦这个啊, 我的身份是什麽?”

“俞安宴的未婚妻,他小时候相处得不错的妹妹的姐姐。”

“妹妹啊……”“林宜芝”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先让我爽一爽吧。”

司易思感觉到了俞霖玫的消失,他这个“妹妹”的记忆突然从脑子裏消失,进而带来了一定程度上的记忆空缺。

正常人也许会被蒙蔽住,但司易思绝对不会,而且他的记忆中还多出来了一段记忆——

那是俞安宴本来遭遇的事情。

他同样记忆裏也出现了俞霖玫的身影,也因为祭日的事情大发雷霆,但最后还是在冷战很久以后“原谅”了俞霖玫。

但是俞安宴想到了开始却没有想到后续!

他完完全全将俞霖玫当成了自己的妹妹,自然是怎麽好怎麽对她,可俞霖玫却一次又一次“不经意”的做着一些暧昧的举动。

一些身体上不经意的摩擦、送花送玫瑰……等等。

直到陈奶奶这边突然通知俞安宴一个大消息,俞霖玫不是他的亲妹妹,而是被俞家人和另一家人给抱错了,现在那家的人想要把俞霖玫给接回家!

这给了俞安宴巨大的冲击,让他怀疑是不是哪方脑子出了问题。

抱错人是个什麽操作,怎麽才能做到这麽个巨大的乌龙啊!

就在当天,俞霖玫唇瓣微张凑在俞安宴身边哭,但她有意无意把胸脯压在俞安宴身上,更是若有若无的挑逗俞安宴的时候……

俞安宴被麻痹了的神经终于恢复了正常!

大概是抱错什麽的操作给他的震惊太大,俞安宴突然惊醒俞霖玫根本不是他妹妹,她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对自己的亲近……

也根本不是一个妹妹对哥哥的亲近!

他反胃、恶心得大吐了一场,打算找俞霖玫算账,却没料到俞霖玫转眼间就消失了踪影。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司易思眼皮子抽了抽,他怀疑这是衍生出来的剧情——豪门抱错梗,亲哥变情人梗……

俞霖玫可不就是抱的要泡俞安宴的这种打算!

紧随着这段记忆浮现,司易思还看到了俞安宴这段模糊的记忆中另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的出现。

那是俞安宴的未婚妻林宜芝。

又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司易思又抽了抽嘴角,他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真的是扎堆出现……可以想象可怜的俞安宴这是被翻来覆去怎样折腾了个遍。

还有……这一次只有一个异常的人吗?

司易思模模糊糊地分辨着蒙上了一层阴影的记忆裏的东西,总觉得不是那麽简单。

司易思慢慢打扫完散落的玫瑰花,让陈奶奶来处理这些不该有的垃圾,太麻烦她了。

况且陈奶奶刚才受了不小的刺激,司易思就叫她去好好休息了。

司易思刚把玫瑰花瓣扫进垃圾桶,就察觉到光线有些许的变化,他猛地往窗外一看。

本来窗外的树木上生长的尽是一些嫩绿叶片,看着就叫人有好心情,可司易思往窗外一看,无数枯黄的落叶堆积在树下,树木已经变得光禿禿的了,天气也有些发寒。

这是从春天直接变到了秋天!

司易思去看日歷,时间一下子就翻过去了半年时间!也难怪!

秋天……司易思迅速将这个和俞安宴记忆裏他挣脱出来的时间联系到了一起。

原本的俞安宴要是被俞霖玫、被虚假的植入记忆给迷惑住,那他会在六个月,也就正好是秋天的时候摆脱出来!

这是被刻意安排好的吗?

司易思有一种俞安宴是提线木偶的感觉,他破坏了有关俞霖玫的虚假记忆,但时间却径直跳转到了六个月后的秋天。

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后边操控,司易思清楚的知道。

“少爷,”陈奶奶匆匆叫司易思,“您怎麽穿好了衣服还在这裏待着?今天我们要去林家做客啊,林家的老爷太太还有小姐们都已经准备好了,等着了!”

说事儿事儿就来。

林家吗。

林家和俞家是世交,林家的主事人温文尔雅,是个大学教授。他的妻子也相当优秀,是非常豪爽大方的性子。

俞安宴的记忆裏他对这夫妻两个的印象很好,但唯一可惜的是……

他们的女儿。

林家的女儿林依然患有自闭症,她总像是一尊木愣愣的玻璃木偶呆坐着,看着脆弱又引人怜惜。

林家人四处寻觅名医……林家的丈夫自身也是个有名的医生,但是也没有得到任何解决的结果。

林家本该只有一个女儿的,现在却多了一个林宜芝。林宜芝和俞安宴的年龄相仿,在强加进来的记忆当中她顺理成章的就和俞安宴订了娃娃亲,成了未婚夫妻。

“走吧。”

司易思决定去看看这个所谓的未婚妻。

“你滚、滚开!”司易思到的时候温和的林家丈夫林临居然在大发雷霆。

他驱赶的那个人穿着一身奇奇怪怪的道袍,模样年轻得很,此刻正狼狈的被追打着。

司易思注意到这人手裏一摞的黄符,歪歪曲曲的红朱砂画在黄符上,不仔细看到像是纸钱。

“我不是骗子,你会后悔的!”这个青年人大声、斩钉截铁的说,看向林临带着一种怜悯。

“不信我你是会遭报应的!”

“滚!”林临气得浑身发抖。

青年被吓了一跳,还是抵不住这猛烈的攻势,愤愤跑掉了。

林临眉宇间凝着怒火,好一会儿才看见过来了的司易思。

“阿宴,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他手边牢牢牵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这个小女孩木木站着,就是林家的女儿林依然。

“发生什麽了?”

司易思目光有一瞬掠向那个穿着道袍、跑掉了的青年。

他有一瞬间感觉到了很弱的一种能量的波动,可实在是太弱了……连司易思都差点以为是错觉。

林临苦笑:“刚刚一时没有注意我这小女儿,结果刚刚那个骗子突然跑过来就要把黄纸搅碎和在水裏让依然给吃下去!”

“我当然阻止,结果没想到那个骗子突然张口就说依然很快就会死,是被我们害死的!”

这能忍?

好好呵护着的孩子,有人硬灌黄符水,还诅咒她早死!林临一个气不过就追打了过去!

“见笑了……没想到让阿宴见到叔叔这副样子。”林临说,“不过还好宜芝有及时提醒我。”

“嗯……宜芝呢?”

林宜芝从一边探出头来,林临揶揄她说:“怎麽跑这麽远躲着,害羞了吗?”

“別怕,和阿宴的话普通相处就好了。你们虽然在小时候定过亲,不过我们也不是那种迂腐的家长。如果真没有感情也不会强求的。”

林宜芝一步一挪的走了过来。

害羞?

司易思随意扫了林宜芝一眼,这可不见得。

面前的林宜芝在司易思眼中分明是在心虚,她在心虚个什麽?

如果林宜芝的目标是俞安宴的话,她为什麽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是有什麽在掩饰的东西?

还有……

林宜芝虽然一些动作做得像模像样的,但根本、和女性并不相似!

她是女性的身体,拥有纤细的骨节……这些都对得上,但司易思一眼就看出来,林宜芝该是个男人。

身体不是,但魂灵绝对是!

男魂女体?

林宜芝正在心裏头嘀咕,妈的狗系统,这个俞安宴的眼神怎麽看着这麽渗人!就好像我一眼就被他看穿了一样!

他看着那个骗子目光锐利就算了,看见我这具身体这样子的大美人怎麽也是这鬼样子!

他不会知道我做了什麽吧?!

喂——鬼系统!

林宜芝在心裏大叫着,但系统在这段时间裏从始至终都异样的安静,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样。

任林宜芝在心裏怎麽大喊大叫它都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为了避免引起俞安宴的注意,以及被林家父给看着的原因,林宜芝不情不愿的慢步子走上前。

“你好,俞……安宴。”

林宜芝伸出手想和司易思握手,毕竟能接触一下是一下。但鬼知道他心裏头有多嫌弃,他一个男人,虽然套上了这麽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壳子,但想的都是怎麽去给自己谋福利,而不是要把自己弄去当福利!

林宜芝做出了个这个姿势就开始不自禁神游,目光不由自主飘向林欣然。

还是这个妹妹好……啧啧啧。她露出了邪恶的笑。

司易思看着林宜芝伸过来的手,很不给面子的没有接过去。

“俞安宴,伸手就不用了,我们没这麽熟。”

一时间场面很尴尬,司易思的冷淡让林宜芝碰了个钉子,她露出了恼怒的神情。

林临说:“熟了就好,安宴一直是这样的,不要介意。”

俞安宴确实是一贯对人很冷淡的,自从他父母因为去世以后他就很少对不熟悉的人露出什麽友好的表情。

不过……熟人却是能够进入俞安宴心扉的。

“俞叔叔这次找我来做客是做什麽呢?”司易思询问。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

这个世界是大乱炖。

世界除我都重生(三)

“是这样的, ”林临谈到这个的时候面上浮现出来一丝笑容, “依然最近不知道什麽原因, 似乎她的症状有变好的趋势。”

“她本来就像个木偶一样,让我们揪心得很……但近几天我意外发现依然流露出了一点情绪。”

“虽然不是什麽好的情绪,不过……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好的开始。”林临说,“所以我就想着请你过来庆祝一下,祈福依然能够早点儿好起来!”

“不是什麽好的情绪?”

司易思捕捉到了林临话中的一点。

“就是有点……怎麽说呢?害怕吧。”林临回忆着说道,“不过据宜芝说好像是她不小心在依然面前放了鬼片的缘故。”

“我们打算在这次庆祝后就带依然去复查。”

“是需要复查。”

司易思赞同了林临所说的话。

但他并不是简单的认同, 目光若有若无的投向了一边大大咧咧站着的林宜芝, 在与林宜芝对视的过程中, 司易思的脸色已经冷了下去。

林依然需要去复查, 她出现这样的反应绝对不是因为自闭症症状有变好的趋向, 因为……

林宜芝在撒谎!

林临说出鬼片这个词的时候,林宜芝神色漂移, 刚刚与司易思对视的时候,她心虚的原因就在这裏!

司易思知道自己和俞安宴的差別,他的身上带着杀戮的剑刃般的锋芒,且因为本身的缘故能轻易判断人心。

这就会让人有什麽事情都没法瞒住司易思的感觉。

且刚才,就在林宜芝走近司易思, 也就是走进林依然的时候,司易思刚好捕捉到了林依然眸中的神光。

她不是完全的木偶, 对外界还是有所感知,流露出来的情绪就像是夜空中划过的流星那麽容易捕捉!

那一瞬间司易思看到了林依然眼中的灰翳。

她是在……对接近的林宜芝表示排斥、恐惧!

但这种排斥、恐惧并没有到达绝望的地步,这也就说明着林宜芝虽然有对林依然做些什麽, 可显而易见的……

尚且没有完全得逞!

妈的!林宜芝在心裏不满地喊,这糟老头子没事在外人面前瞎说些什麽……要是自己被俞安宴看出了做的事情,那攻略任务不就还没开始就歇菜了?!

套在林宜芝壳子裏的男人心裏头愤恨、不满得紧,连带着看林依然的目光也带了些暴戾。

这个病美人妹妹为什麽就不能安安分分的任他施为?

他还没做什麽呢,就把嘴唇咬得发白,往角落瑟缩还不断小幅度挣扎。

最关键的是林家人把这个病美人也看管得太紧了吧,他连继续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

让她逃了这麽多次,这一次她绝对没办法挣脱了!还让我有差点暴露的危险……呸。

林临肯定要把大半心思放在故交后代的俞安宴身上,这段时间足够林宜芝想干什麽就干什麽了!林宜芝的目光在林依然身上放肆的游走。

他喜欢这个身份,怎麽为所欲为都不会被人给联想到他身上上去,哼哼哼哼!

司易思察觉了林宜芝的异常,他眸中的神色也越来越危险。他感觉到了林宜芝的放纵,她就算之前没有得手,但绝对会在这几天选择对林依然彻底下手!

一个披着女性壳子的彻彻底底的男人…还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经货色。

司易思想也想得到林依然会面临什麽,那绝对是俞安宴不想看到的。

而司易思自己也不会允许这样恶心的事情发生!

他开口对林宜芝说:“你确定是依然在看了鬼片以后有了好转吗?为什麽她在之前经过了那麽多医生的治疗都没有半分好转,结果居然会因为一个鬼片有所好转?”

“你什麽意思!”

林宜芝暴戾的情绪还没收回去,一说话就冲得很。

“宜芝,你做什麽?”林临皱眉没想到自己的大女儿会这麽激动。

为什麽谈及鬼片她会激动?怀疑的种子悄然被种了下去。

司易思看着林宜芝面无表情说:“我没有任何別的意思。宜芝小姐又觉得我是个什麽意思呢?”

作者有话要说:  get√

世界除我都重生(四)

小天使们订阅正版作者才有小钱钱呀QwQ  陈梦希看着被“吓哭了”的司易思, 心裏也是着急得很。

她轻轻地拉了司易思一把,面色焦急。万一她这个便宜表弟惹怒了那个魁梧的男人怎麽办?!

她们胳膊腿加起来怕都没有那个一看就凶恶的男人腿粗!

司易思感受到了泪水不要钱的往下淌的……崩溃感, 他抬眼看向陈梦希,竟叫陈梦希低声惊呼, 瘫倒在地。

怎麽、怎麽回事!那个一直瑟瑟缩缩像个女人的表弟怎麽会有这麽骇人的眼神?她看错了吧!

一定是看错了。

司易思面无表情地流泪, 手攥紧了劝自己……冷静、冷静。

他扫了陈梦希一眼,想到她以后身边会跟着的那只鬼,又强行在让自己冷静上加了筹码。

不就是、一个人设吗,他可以坚持!

缠在他手腕上触感冰凉滑腻的阿禿吓得角都要碎了,蹭地一下把脑袋缩到身体下边藏着。

魁梧玩家的话没几人真听, 相反他那种火爆的口吻更像是□□点燃了新玩家內心的不满、焦躁、厌烦等诸多负面情绪。

一个老大爷抬起拐杖就往魁梧玩家面前的虚空处挥打, 不过他想来也是畏惧魁梧玩家的体型的, 伸到一半就不敢了。

“艹你妈,你他妈是谁, 我们凭什麽要听你的话,是不是你把我们绑到这裏来的!”

“呸, 装神弄鬼!”

“我们这一群人上去,还怕打不过他那几个人吗?!”

“奶奶,奶奶!这裏是哪裏, 我想吃冰淇淋炸鸡块薯条土豆泥鸡翅!!”一个熊孩子哭嚎着撒泼。

“呵。”魁梧玩家冷笑一声,抬手就不知从哪裏取出来一把枪,猛地往头顶连开数枪!

“啊——!”嘈杂的叫骂声都成了惨叫声。

几个新人都下意识护住身体瑟缩的蹲、或摔了下去。

一阵惨叫声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司易思倒没必要刻意做出这种姿态来……他本来就腿软瘫倒在地,还眼泪一直不停地流, 跟决堤的潮水似的。

不过。

他看了一眼原身沈辰的表姐陈梦希,她看着像和被吓破胆的人反应一样,但司易思清楚感觉到陈梦希刚刚下意识把他身体往前一拉、一挡。

这麽想着,眼泪流得更止不住了。

司易思:“……”

忍一时,爽快一阵!

司易思听见跟在他后边的小团体裏有人低声说:“呸,要不是想赚点给新人讲解的积分,鬼才搭理这些狗.东西!”

积分……

还有那柄应该是兑换出来的枪。

司易思见怪不怪,他这种类型的世界见了不知道多少个。不过就是不知道兑换的对象裏会不会有阿禿可以修炼的功法。

魁梧玩家不耐烦的自我介绍和讲解:“都听得懂人话了吗?啊?!老子是祁木扬,就给你们这些垃圾新人……”

他用枪比着眼前被吓破胆了的人转了一圈,威胁之意毫不掩饰。

没人敢反驳他说的垃圾字眼。

司易思倒知道这个玩家其实也是打肿脸当胖子的类型,他只是比其它新人有了一两场游戏的优势,就这麽肆无忌惮,还图谋不小,试图收纳这场游戏中其它老玩家……

啧。

不作死就不会死。

沈辰的记忆中,这个魁梧玩家甚至只挨到了一半就死亡了。

沈辰的记忆就那麽可怜的一点,所以司易思不排除魁梧玩家的死有在场的老玩家恶意竞争的可能。

“耳朵竖起来听好了!你们——呵,现在都进入了一个一直循环下去的的逃生游戏裏,没有人能逃脱……”魁梧玩家压低了声音,“你们将和鬼怪一起玩一个有趣的游戏……要是被抓到或者杀死了。嘿,生不如死!”

司易思终于暂时止住了眼泪,他借着陈梦希避开其它玩家的视线,把眼泪给擦掉了。

他听着魁梧玩家讲,低着头,怯懦不安的样子。

司易思在其间有感觉到一种异样的鄙夷的目光,来源于沈辰的表姐。

他也不清楚陈梦希哪来的优越感,她自己还不是和沈辰一样狼狈,有什麽资格就断定沈辰是个废物?

司易思下意识感觉到,陈梦希没有被沈辰见证到的结局,一定不会好到哪裏去。

“嘀!”

“新年好啊,新年好啊,祝福大家新年好~我们唱歌,我们跳舞,祝福大家新年好~”

封闭的屋子裏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首欢快的歌曲。

歌曲的歌词是欢快的,但那欢快却又充满恶意的小丑似的声音只叫人觉得毛骨悚然。

“好心叮嘱一件事……门开了后不要随便往外跑,哈。”

魁梧玩家说到这裏,声音戛然而止。

他身后跟着的老玩家团体硬是像赶羊似的把其它玩家都赶到正封闭着的门口去。

大声叫骂在一个小小的教训后已经不存在了,但司易思能感觉得到和他挤一块儿的一个瘦弱的女人肩膀的颤抖。

门缓缓地打开,冰雪从门外灌了进来。

入目的是一片冰雪纷飞的世界,一阵皆一阵凛冽的寒风几乎要摧垮人的意志。

有人退后,想要避开这凶猛的风雪。

“不要乱动!”有老玩家将枪比在乱动的人身后,威胁。

司易思知道这一次他们会等很久,雪会摧垮人的意志力,他感觉到人群正在推攘,不安的情绪正在滋生。

有人甚至生出了关门的念头,但老玩家举着枪堵成了人墙阻挡了一切去路。

“我要离开,我要离开!”终于有被迫站在最前面的玩家大叫起来。

他疯了似的往外边风雪覆盖的地方跑去。

司易思的瞳孔中倒映着那个玩家的人影。

玩家跑出去没几步路,就有一辆老旧的公交车开过来,一下子冲他碾压了过去。

那个玩家的叫声戛然而止,公交车没停,直接开到了门前。

但所有人都看清了那个玩家的死相。

他的身体四分五裂,竟是在被碾压过后直接碎成了数个肉块,这根本不正常!

粘稠的鲜血染红了雪地,但他们都听到雪地处传出了古怪的咀嚼声,这种将肉和骨头一起嚼碎的可怖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像是催命的钟声,最关键的是,血的量在逐渐的减少、减少,到最后更是连一丝血都没有剩下。

恐惧掐住了玩家的心脏,甚至有玩家在低低地干呕、哭泣起来。

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但唯一的共同点都是声音放得很轻、很轻,生怕招惹了雪地裏可能存在的可怖物事。

“嘀嘀嘀!”按铃声响起来,老旧的公交车似乎在催促着玩家上去。

老玩家们首先登了上去,其它被迫意识到这个逃生游戏的危险的新玩家紧随其后。

公交车裏很暖,很难想象这麽个破旧的好像是十年前的款式的公交车配备了暖气。

一进去,寒冷就被温暖驱散了,不少玩家甚至因为温度的改变而放松了一点紧绷的心神。

公交车的司机是一个阴沉沉的女人,但没谁愿意去思考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玩家都安安分分地坐在座位上,谁也不敢挪动一下。

公交车缓慢地开动,它缓缓地路过死去的第一个玩家破碎的尸体。

司易思看见那个玩家的勉强拼凑在一起的肉块上突然窜出了一个又一个粗糙的小纸人。

密密麻麻的小纸人一致朝向玩家们,高高扬起了好似鲜血绘成的嘴角。

那要是换成人的面目,就是嘴角直直咧到了耳根!

“啊!”有玩家小声地惊叫了一声。

司易思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看,他的泪水不断的涌出,又被暖气给吹干。

他听见了纸人鲜红的嘴角中泻出来的声音。

“你、们、都、要、死死死死死——”

司易思面无表情地口语了一句。

——你们都要死。

对,被我打死的。

只这一点,叫司墨白记住了,也叫要好好扮演司墨白的司易思记住了。

“师兄!”清霖高高兴兴迎上来,往他怀裏递了一堆小玩意儿,“给你带的!”

清霖给他的尽是些凡俗界的小物件,很不起眼,不过心意到了。

司易思揉了揉她头,拿了个小木偶起来,评价说:“很可爱。”

清霖瘪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师兄別弄,头发乱了!”

待司易思和清霖交谈完,一直带着笑容的郁容城上前一步,语气偏弱的说:“大师兄好。”

司易思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他几下,別看郁容城这个主角现在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关门弟子,很不起眼。可在司墨白的那个前世,他遭修真界唾弃追杀时,郁容城好一派风光姿态,更有雅君子的称呼。

他打量完以后,就把郁容城的存在暂时封存在了记忆了,等待着随时空闲的时候回想。

司易思继续缓步行走,他听见身后三师妹清霖在细声埋怨郁容城。

“下回偷溜下山別找我了,万一被抓个正着怎麽办?”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不用担心,因为有榜单的,咳。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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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五)

“痛!”林宜芝发出一声惨叫, 面部彻底扭曲在一起。

林依然依旧像是个玻璃娃娃呆坐在那裏, 她的眼神空洞, 身体却在小幅度地颤抖着。

司易思帮她挡住了林宜芝怨毒的视线。

“这裏是林家!”林宜芝强行想要捞回自己的主场, 色厉內敛道,“我关心自己的妹妹,但你突然闯进来想干什麽!信不信我叫人了——啊!”

司易思在她脱臼的位置按了一把, 让她又发出断续的哀鸣。

“关心妹妹?关心是这麽关心的——需要将人压倒在床上, 带着淫邪的笑容去脱她的衣服?”

林依然空洞的眼睛裏漏出来一丝恐惧。

“你也知道这是林家?”司易思用几乎要将她两手折断的力度压制住林宜芝,让她痛呼不断。

“你用着依然姐姐的身份,结果却想要来侵.犯依然?”

司易思语气没有太过激烈,但在这时候不算激烈的反应才更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可怖架势, 叫林宜芝忍不住颤抖!

“你以为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你就是林家的大小姐林宜芝了吗?”司易思冷笑一声, “你本来是男性对吧——”

“油腻、沉浸在自己意淫中的那种男性, 幻想着左拥右抱,所以荤素不忌,连这麽小点的生病的孩子都想下手!”

“畜牲。”

又是几声咔擦声,司易思直接将林宜芝的下巴给卸了下来!

被施以这样的痛刑的林宜芝想要发出惨叫, 但根本没那个能力呼喊出声,她徒劳的张嘴,一股脑涌上来的剧痛几乎要把她给逼疯!

系统、系统、系统!

怎麽回事,为什麽……为什麽俞安宴会知道我的底细, 为什麽他会知道我会对林依然下手!

林宜芝伸出手来四处乱抓,神色癫狂,眼见着她尖利的指甲就要刮到林依然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划痕——

下一刻, 她探向林依然的指甲直接被一个钝物给折断!

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立刻让林宜芝直不起腰,有几片指甲外翻,一些血从指缝裏流淌出来!

林宜芝双眼翻白,几乎要晕厥过去。

但司易思会让她这麽轻松就解脱吗?

司易思拽住林宜芝的头皮,拽下来一块带着头皮的头发,这是要留作证据的东西。

然后他狠压住林宜芝的一个xue道,逼迫着她保持着现在的清醒状态,朝着她扬起了一个笑容。

“放心,我很擅长折磨人不在身体上留下一点伤痕。”

“慢慢来。”

林宜芝瞳孔裏倒映着司易思此刻微笑的样子,鲜血似乎漫进了她的眼睛裏,满目血红。

“啊啊啊啊——!”

“你不怕吗,你不怕林家人追究你的责任吗!”

她断断续续,已经痛得泪流满面。但林宜芝还在徒劳的挣扎,她拼命的抬高声音想要引起林家人的注意。

在此之前林宜芝对林家人嗤之以鼻,对他们没什麽好脸色,但现在……

这却成了她唯一求生的希望!

“我怕什麽?”司易思慢条斯理的道,“他们如果知道他们根本没有什麽大女儿,林宜芝的身份是通过记忆篡改印入他们记忆的——”

“那他们一定会非常赞同我驱逐你这个异界来客。”

他身上异常的干净,与之形成了很鲜明对比的是林宜芝。

她狼狈得瘫坐在地面上,像是某种没了骨头的生物。林宜芝的四肢都不正常的扭曲着,几片染血的指甲孤零零落在地板上。

“下一步——将骨头给接回去。”

司易思偏头这样说,他的指尖已经碰触到林宜芝扭曲的肢体。

林宜芝简直、简直已经被逼得发疯,她突然大笑又大叫起来:“你把我囚禁在这裏又怎麽样,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她阴冷的眸瞥过被司易思挡住的林依然:“你现在这麽做已经没有用了!你喜欢她对吧?但我告诉你,她已经被我侵犯了一遍又一遍!”

“啊……她多美啊,皮肤柔嫩,颤抖起来的样子就像是鲜嫩的羔羊——她在我手裏挣扎,但所有人都被我给引开了,我是她的姐姐,她又是个自闭儿,谁会怀疑我?”

“没有谁会怀疑我!我对她下手了!”

林宜芝彻底的口不择言了。

下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被扇了一巴掌。

林宜芝的脸被大力打得偏过去,脸上迅速肿了起来。

但林宜芝带着含着恶意的笑容看向司易思,却……看见了咬唇一副愤怒神色的林家夫妇!

徐念烟的手高高举起,她的胸脯正急促的起伏!那送到林宜芝脸上的一巴掌是她扇的!

“你!你这个……”

林宜芝露出了惊疑的眼神,她的身上还残留着真实的痛感,但指甲还完完整整存在于自己的手上,血跡也不见了踪影!

这……现在她才回到了现实!

但现实也并不比身处的虚假地方好多少,林宜芝耳边至今响彻着一声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

她好痛啊,全身都在痛,那种痛苦充溢在林宜芝的脑子裏!

可就算林宜芝现在精神恍惚,她看着朝自己怒目而视的林家夫妇,也突然醒悟过来自己做了些什麽!

她居然……当着他们的面承认了自己试图对林依然下手的事情!

但怎麽会,他们怎麽会到这裏来?为什麽她刚才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林家夫妇的接近?!

林宜芝死死盯着司易思,她下意识觉得这一定和司易思有关!

司易思对林宜芝做了几个口型,那分辨来分明是:“是我做的,那又怎麽样呢?”

在进入到林依然的房间裏的时候,司易思就感觉到这裏边萦绕着一种特殊的力量。

差不多算是幻境还是什麽的,总之是能够陷入臆想的一种针对性很强的力量。这股力量给司易思的感觉很熟悉,只不多时他就分辨出来——

这力量和那个提出黄符泡水的青年身上的力量同出一脉!

残余的力量肯定是那个青年搞出来的事情,想想……司易思觉得他应该还会回到林家。

但司易思既然发现了这件事有什麽道理让它继续留着?刚巧借助这玩意儿的力量让林宜芝自己现出马脚!

林家夫妇是被林宜芝的惨叫声吸引过来的,他们在进来的一瞬间也被卷入幻境,进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直到时机来临——

林宜芝口不择言的时候!

她那些恶心的话都落入了林家夫妇耳中。

两个人都气得发抖。

林临在妻子忍不住打了林宜芝后立刻将林依然抱到了身边。

事实胜于雄辩,联想到依然时不时露出的恐惧情态,还“很巧”的是总在林宜芝在时有这样的情绪波动……

夫妻二人真的恨不得也狠狠打自己一巴掌!

依然哪裏是有所好转,她分明是……在抗拒着林宜芝这个姐姐的接近啊!

“她是……你的妹妹啊!”

林临喉咙裏似乎冒着一股血味,他双眼带了血丝,不可置信的看向林宜芝。

谁也不会觉得林宜芝说的是玩笑话!

她那种歇斯底裏的语气分明是认真的!

“叔叔、阿姨,”司易思目光幽深的开口,“依然暂时没有什麽事……这位林宜芝小姐还没得逞。”

“抱歉,让你掺和进我们的家事裏……”

林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麽好,这样的家丑,这样的家丑!

但他更担心的是小女儿的情况,她本来状态就不佳,夫妻二人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捧在手心裏,哪曾想……

她的姐姐竟然对她有这麽龌龊的心思!

要是这一次没有俞安宴撞破,那依然是不是就已经被林宜芝给得逞了?!

林临瞪了林宜芝一眼,温和的模样几乎要完全崩塌。

司易思做出理解的回答:“还是快带依然去检查检查吧,我担心她因为这件事留下后遗症。”

他拿着一张手帕,手帕中有着林宜芝的头发。

司易思告別说是先走,但他的视线落入林宜芝眼中,却明晃晃的告诉她……这事还没完!

林宜芝咬唇颤抖了数下,抖如筛糠,她毫不怀疑司易思还能对她做出更多丧心病狂的事情!

系统系统系统。

她不断地在心裏念着系统,但从始至终这些心声都完全的石沉大海!

就像……她已经被抛弃了一样。

司易思暂时避开以后,林临抿紧了唇站在林宜芝面前,他狠狠地往林宜芝的左脸扇去了一个巴掌!

“啪!”

在林宜芝收缩的瞳孔中,她的脸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

司易思先一步离开,不过几十分钟,他就得到了有关这件事情的后续消息。

林家的夫人徐念烟发出了一条消息,他们选择将林宜芝给逐出林家,在做出那种事情以后,她不配再享有林家的特权!

那个玩忽职守的佣人已经在严厉的清查中被逮了出来,林家人剥夺了她所有从林家手裏拿去的东西,更是将在接下来的时间裏重点关注这个佣人的动向!

这一次林家的变故很大,无可避免的就有人将司易思这个去林家做客的人跟这件事情联系起来。

听听他们脑补了些什麽?一个个标签不要钱的往司易思身上套。

什麽高深莫测、深思熟虑……

司易思差不多已经在外头被塑了个金身撑着!

林宜芝已经不是林家人了,但林家没有就这麽放过她的意思。

大概是念着她的身份和“旧情”,林家夫妇都没有对林宜芝赶尽杀绝,不过……

他们将林宜芝给彻底软禁了起来!

林宜芝想跑都没门,除非是她直接脱离这个俞安宴所在的世界!但是……有直接脱离这可能吗?

“系统!!我要脱离这个世界,我不想攻略那个煞星了!”

林宜芝在第一天晚上就对系统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什麽美色……她现在根本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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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六)

传入林宜芝耳中的却是系统冰冷的声音。

“俞安宴好感度为50, 未达到100或0攻略、淘汰线, 宿主的无理要求被驳回。”

“狗屁的好感度50,你是眼瞎了没看见他多想弄死我吗!”林宜芝反抗激烈, “这样子了俞安宴的好感度也没有任何变化,不是他是个机器人就是系统你弄错了!”

系统缄默不语。

“宿主没有反驳系统的权利,一切准则由系统制定,不容违背。”

林宜芝长吸了一口凉气,这就是个独.裁系统!她为什麽会觉得系统会是她的金手指,后期会帮她恢复男人身体,然后让她左拥右抱走上人生巅峰?!

她又气又急,忽地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涌入林宜芝的脑海裏。

俞安宴根本就不是可以攻略的对象, 更不要说现在这种情况她做什麽都只会突添警惕。

根本不可能做到攻略成功!

但一个危险的想法此刻俞安宴就摆在林宜芝的手边——杀掉俞安宴,抹消掉他的存在,她不就默认任务失败了吗!

林宜芝不想再待在这个世界一秒, 美女环绕的幻梦已经破碎,她还被彻底软禁限制了人身自由……

一切网络软件都不被允许动用,这让林宜芝根本无法忍受!

想到这裏, 林宜芝压低了声音对系统说:“系统,你有办法让我逃出林家吗?你看我要攻略俞安宴……现在被软禁在这裏怎麽可能做到?”

她眸中的阴暗一闪而逝。

系统怕是会以为她真的要去攻略俞安宴吧, 殊不知她这去是要将俞安宴给送下地狱!

系统到底是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人类的事情它终究理解不了!

林宜芝这麽自得着,就听见系统说:“系统自动为宿主规划逃离林家路线,经检测最佳逃生时间为明天下午三时二十一分。”

哈!林宜芝露出了得逞的偷笑声。

但她在这儿窃喜,发出笑声, 耳边却不知道为什麽也掠过了若有若无的轻笑声。

那笑声裏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正和这笑声的主人之意。

被林宜芝的事情这麽一搅和,天色已经深了。

林宜芝把自己埋在被子裏,幻想着明天逃出去,很快就进入了睡眠。

可现实裏司易思已经走出了林家,梦裏……他却依旧如影随形!

林宜芝梦见她被踩在脚下鞭挞,她的每一根骨头碎裂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折磨着她的听觉。

她大张着嘴试图呼吸,吸入的却只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她的瞳孔中倒映出了司易思的身影……

恶梦重演!

她看到的人的面孔时而是司易思的样子,时而却又变成了林宜芝穿越前的男人面孔!

林宜芝在梦裏张口想要大叫:“我就是你!”

结果却听见“自己”挂起了一抹血腥笑意:“打断你的骨头,再接回去。”然后“自己”抬起了脚,狠狠碾压在林宜芝脆弱的腿骨上!

司易思使用了那个黄符青年布下的幻境,可残留下来的一些力量附着到了林宜芝身上,让她在梦中重演一次经歷过的噩梦!

现实中的林宜芝四肢乱动,她拼命地往角落缩去,无意识地用枕头捂住自己的口鼻……

外界的缺氧情况让她在梦境中的遭遇更加危险,林宜芝觉得自己就像个肉泥一样,被强行碾碎又强行拼凑起来,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大加折磨!

林宜芝可以在梦中挣扎、发出惨叫,但面对着俯视着自己的那个人这些挣扎都只是杯水车薪,她就像菜板上的鱼,连动弹都没了气力……

更重要的是,她就像是被鬼压床一样,根本无法从这个噩梦中挣脱出去!

“杀了你!”

“恶心的……!”

林宜芝在虚弱地咒骂着剥拆着自己骨头的人,此刻这令人憎恶的人的面孔在林宜芝眼中正对应着男性的自己。

她从未有那麽一刻这麽仇恨“自己”!

林宜芝陷入了噩梦的轮回当中,被她祸害了的林家人也不太好受。

在得知小女儿林依然的遭遇后,这一对夫妇一边后悔着怎麽会将大女儿教成这副模样,一边更加忧心林依然的情况。

他们现在需要的不是治疗医生,而是一个心理医生!

林临迫切地在自己的朋友圈子裏找可靠的心理医生,找来找去他找到了一个熟人身上。

这个熟人是林临曾经治疗过的一个病人,病好以后这位中年富翁就与林临建立起来非常友好的圈子。

此时这个熟人王中荣得知了林临的需求,沉吟一声:“我这裏倒是有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不过他比较忙,在圈子裏需要预订。”

“不过我最近送了他一个漂亮的玉雕摆件,他似乎对我的印象不错一样……我去问问能不能将你排到前面去。”

“好。”

林临等待着王中荣:“麻烦了。”

“喂,殷小医生,我这裏有个需求很急的朋友想要找你过去看看——”

“谁?”殷小医生在那边挑起了眉。

“你大概也是认识的,你们是同行来着,林临林医生,你认识吗?他家的小女儿有些心理疾病需要医生去看看……还要得很急。”

“林临林医生?”殷小医生哼笑一声,“当然认识——告诉他,我明天一整天都有空,让他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王中荣如实将这些话传递给了林临,他感谢的说:“谢谢,哪时候出来吃顿饭啊。”

“可以啊。”王中荣欣然接受,两人你来我往的交流了一会儿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刚一挂断电话,王中荣就眉头一皱——等等,他是不是忘记告诉林临什麽了?

那个殷小医生不仅年轻得太过分了,他的治疗手段也……奇奇怪怪,就像是神婆之类的存在,充满了封建迷信的感觉。

还没有任何的医疗相关证书!

奇怪的是,那个殷小医生身上有一种令人信服的舒服的气息,就算他穿着古裏古怪的道袍也没有磨灭这些东西。

不过……王中荣破罐子破摔的让殷小医生勉强治疗了一下自家已经被下了死亡通知书的爱狗,还真起了效果!

等等——

王中荣脑海中又有什麽一晃而过,他略微有些奇怪。

他这个人脉圈子裏不乏好的心理医生,可他怎麽就是第一反应就向林临推荐了这个没打过几次交道的殷小医生呢?

奇怪、奇怪!

王中荣这麽想着,却也完全没有重新将自己的疑惑告知林临的意思!

*

一晚上的时间很快过去,一大清早司易思就起来将林宜芝的头发带去做了个测定。

他不需要弄来林家人的基因样本,这种事情只需要司易思一方提供就足够了。

司易思利用现有的便利身份很快提前拿到了结果。

林宜芝与俞家夫妇有着相近的血脉关系,她毫无疑问不会是林家人的女儿!

她果然是与俞霖玫共用的一具身体,随便换身体什麽不可能存在,所以这就证实了一直有系统在背后窥伺!

司易思觉得以林宜芝表现出来的性格,就算是禁足也不会安分。

她肯定会想法设法跑出来,所以趁着她人身受限的时候,司易思就会让林家夫妇知道內情。

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林临下班要早一些,但也还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

那就……定在晚上拜访吧。

林临正在上班,他是出了名的温和和严格,这两种特质汇聚在他身上一点也不突兀,不过这也让选了他课的学生又爱又怕。

林临对待学生的作业态度非常认真,不过今天……

他清查出来有两个学生的作业没交。

关键是这一次林临给学生的作业非常重要,他觉得讲课的大半精华都融入到这次的作业裏了。如果同学们能够将作业的內容全部吸收,那接下来听讲就不会有什麽太大的问题。

更关键的是,这被林临定为了一次平时的考核,占分还比较高。

林临暗了脸色:“殷可颂、胡汤汤是哪两位同学?请站起来。”

他也不会做些什麽,只是会让他们下一次作业给带过来重新交过就行了。

但在林临还没把下面的话给说出口,胡汤汤的脸就烧得跟个猴屁股似的来,殷可颂嘛……他一副对林临爱搭不理的样子。

殷可颂抬眼直视着林临,不知道为什麽林临感觉出来了这个学生的一点挑衅的意思。

“老师也不问问我为什麽不交作业,这麽咄咄逼人的吗?”

“?”林临一脸莫名,他话都没有多说半句,这位同学是怎麽脑补出来他咄咄逼人的?

殷可颂自顾自的开口说话,一副愤愤不平就是要跟林临对着干的样子。

“而且我很怀疑老师的专业水平,我们在大学正是需要接收更加深刻的知识的时候,老师你却让我们做这些无关紧要的题?”

“你这是在祸害我们!我怀疑老师你就是想要教废我们!”

殷可颂振振有词,林临隐约觉得他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是更多的暂时想不起来。

林临在发现底下的学生居然有赞同的意思后,气笑了:“只有打好了基础,严谨处事,才能在处理病人的伤情的时候不出差错。”

“你这副沉不下心来的样子,我觉得你不适合上我的课!”

“哈。”殷可颂朝林临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冷笑声,大踏步走了出去。

走前他回过头来说:“老师,你会为你的自大道歉的。”

林临看着这个学生的侧脸,那种熟悉感更加强烈——

他难得冷脸对上课的学生说:“继续上课。”

司易思低头看了看时间,打电话给林临是一阵忙音,徐念烟倒是很快接了。

“要来我们家,没有问题。”她答得爽快,“我们还要谢谢你拆穿了那孽女做的龌龊事。”

“林叔叔呢?”

“你林叔叔啊……去联系医生给依然看病了,大概很快也可以回来。”

徐念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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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七)

林临回来的时候, 司易思已经坐了一阵了。

司易思看着林临抹了一把汗:“今天上课时有个刺头学生,把我气笑了……不过现在不说这事儿, 中荣向我推荐的心理医生已经和我约好马上就来。”

“辛苦了。”徐念烟说着, 和林临一起坐下来泡茶和切水果。

不管这个医生能不能对林依然的病情起到好的影响,他们都会以礼相待。

实在是因为林家人从希望到失望的次数太多,他们已经习惯了一次又一次的送別医生,对着林依然木僵的脸低声哭泣。

“不过这位心理医生有点奇怪……”林临说,“他像是压着嗓子说话,声音显得非常粗哑。”

“也许这是別人的嗜好呢。”徐念烟说。

“哎, 不是这个原因,我总觉得心裏头堵得慌,也不知道是为什麽。”

林临按了按心口说。

心裏头堵得慌?

司易思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个心理医生上, 人感觉紧张、压迫,有时候并不全是心理作用的原因,也许是他们在不经意间感觉到了什麽。

“时间到了。”门外刚好传来敲门声。

林依然被抱到沙发上坐着。

“这麽准时?”林临说着打开了门。

司易思看到了他一瞬间瞪大的瞳孔和警惕起来的眼神。

“怎麽是你这个骗子?”

门外站着的人司易思也熟悉,他连个打扮都没变的。这人穿着一身道袍,手裏头一如既往的捻着数张黄符。

“出去、快出去!我们这裏不欢迎你!”

林临立刻做出赶人的动作,已经准备喊保安了。

“呵呵,”这个青年抬起了头让林临看清他的脸, “林老师,又见面了。”

这个青年的模样俨然是林临课上和他对着干的学生——殷可颂!

林临一下就明白过来,为什麽他会觉得殷可颂很熟悉……他两次在最后和林临说的话异常的相似,口吻也是一模一样!

林临二话不说,当即就要关门, 门却被殷可颂给死死堵住,奇怪的是林临没办法强行合过去门。

殷可颂就像有千钧重,好似铜墙铁壁一般。

“別急着赶人嘛,”殷可颂得意的朝林临一笑,“不是林老师你专程请我过来的吗?”

他扬了扬手机,上边有与林临约定好的时间地点信息。

林临霎时脸色铁青:“你就是中荣介绍过来的那个心理医生?”

“当然。”

殷可颂觉得扬眉吐气了,他之前用黄符明明是要做好事,结果被林临逮着一顿臭骂……啧,那让身怀道家力量的他不满得很。

再有之前课堂上林临故意逮着他不放那事儿,更是让殷可颂对林临的不满累加到一个临界程度!

不过他也没想到事情那麽巧,林临找医生刚好找到他头上去。

谁知道王中荣认识林临还和他关系不错?

殷可颂也知道这普天下有很多愚昧无知的人不相信他的道法,所以他在仅有的几个客户裏头略施小计,让他们在遇到邪气这些污秽的东西的时候主动将自己推荐给遭遇这些事情的人。

什麽巧,这让殷可颂觉得打脸回去的机会到了!

他在修炼了道法后可是处处碰钉子,难得这时候他可以大展身手!

林临这时也是惊骇恼怒到了极点,他知道王中荣不是不靠谱的人,但他偏偏给自己推荐的这个心理医生……?

不靠谱至极!

这让林临不得不多想,殷可颂是不是用了什麽邪法。

他喘了一口气,质问殷可颂:“你还是一个大学学生,就有能力说自己是心理医生了?且不说你的专业跟这个完全不沾边,再要说起来,没有医师证的都是冒牌货!”

“你有相关的证书证明你可以进行心理疏导吗?你能证明你的做法不会对病人的心理造成损伤?”

“什麽都没有,你凭什麽为病人服务!”

林临气急,偏生殷可颂就像嵌在门上一样,推也推不动。

司易思看了殷可颂一眼,抬脚走上去往他身上一堆——

本来纹丝不动的殷可颂被推得一个踉跄,司易思一下关上了门,将他给关在了门外。

殷可颂被司易思突来的举动给惊到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吃了个闭门羹,鼻头砸在防盗门上痛得他一颤。

司易思朝林临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林临一怔,反应过来就要把林依然给带到屋內去。

但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殷可颂斩钉截铁的声音传来:

“你家女儿的病根本不是什麽心理疾病,她的问题只有我能够解决!”

“看着吧,她很快就会发作了——”

紧接着,就在殷可颂话音刚落的一瞬间,被林临圈在怀裏的林依然就猛地爆发出一阵痛苦的嘶鸣!

她的脸白如纸,双目大而无神,但此刻精致的小脸扭曲到一起,嘴裏发出根本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声音!

猛地灌入在场的人耳中的声音尖利而刺耳,像是鹰鹫或是別的一类生物,会让人想到腐烂的尸体。

司易思的这具身体俞安宴是个真正的普通人,他什麽也看不到,但朝自己呼啸而来的某种力量却清晰无比。

林依然的身上存在着一股邪恶的力量,而到现在……

不知道殷可颂说了什麽,这股力量爆发了!

林依然没有去伤害別人,只是突然发狂的大叫,她的五官都透露着一种恐惧,骨节发出噼裏啪啦的声响……

就像下一刻就能蜕变成一只怪物!

可林家夫妇感觉不到来源于自己女儿身上的危险气息,他们只看到了林依然在痛苦的惨叫!

林临在林依然哭号的时候也跟着皱起眉头几欲落泪,他管不了这麽多了……

飞快的打开了门,把殷可颂放了进来。

“你能处理这种情况?救救依然!”

林临判断得出来林依然突如其来的痛苦根本没有任何征兆,他的眼前甚至隐隐看见了林依然身上的虚影……

那是怎样一个邪恶的黑色骷髅,它正张大了只剩骨头的嘴攀附在林依然身上,林依然皮肤上甚至有浮现出与黑色骷髅相仿的鬼面!

凑近……

林临更是看见林依然舌尖也有这样的怪物,她的疼痛全部由这些生物带来!

这根本不是能按照常理预判的东西,这时……林临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哼。”殷可颂高高的哼了一声,志得意满,连眼角都漾着满足。

“怎麽不骂我了?不说我是骗子了?”

“让我想想……你刻意针对我那麽多下,我在你女儿身上索取一点儿报酬不为过吧。反正又不会死人。”

他手裏捻着一叠黄符,但就是故意抬高了手让林临看清。

我有办法解决这东西又怎麽样,我现在看你不满就不想救——

你来求我啊。

殷可颂明晃晃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态度,他的想法简单又可恶,完全为了满足他的**而行动……

林临咬牙,眼睛发红,终于他在咄咄逼人的殷可颂面前退败了。他可以舍弃面子,但不能够继续看着女儿这麽痛苦下去。

特別是她正仿佛马上就要被从自己身边夺取,失去那条幼小的生命!

林临不敢赌!

他屈膝,低下头就要近乎哀求的说:“求……”

求求你……

林临的手部一沉,有一股拉力拽着他站直了起来,他偏过头去看见了冷脸的司易思。

“不用求他。”林临听见这个故友的孩子开口说,看向殷可颂的目光几乎是蔑视的,“他没有能力解决依然身上的问题。”

“只会是……徒增痛苦。”

司易思继续开口:“再说,这样只顾着自己的一己私欲的家伙,不值得求!”

“你怎麽知道我解决不了!”殷可颂被司易思轻蔑的眼神看得火气爆.炸,“你算个什麽东西!不过是一个区区凡人!”

“我不过是一个区区凡人,那你呢?有了一点微薄力量就这麽草芥人命的人,该称为什麽呢?”

“东西?你就不是个东西。”

司易思轻飘飘地说。

“妈的,我这就证明给你看,有本事待会儿就別哭着对我跪地求饶!”

殷可颂当即数张黄符扔出,它们被奇特的力量牵引着高悬在空中绕着面露痛苦之色的林依然缓慢地转着圈。

下一刻,黄符在同时燃起来明亮的火光,它们在空中自燃,火焰顷刻间将林依然的身体吞没!

林临和徐念烟下意识就要互住林依然,林临遭受的刺激更大一些,他直面了女儿被火焰吞没的全过程!

司易思阻止了他们二人:“暂时……没事,等着看。”

但说出这话的时候,司易思的脸色又冷了几分。所以他说殷可颂不算个东西,司易思的直觉告诉他殷可颂根本不必要搞出这麽“盛大”的仪式。

火焰吞没什麽的根本就不重要,他这是在做戏,恶意的戏弄林家夫妇,想看他们在火焰吞没林依然的时候露出的无助又绝望的神情!

恶心……的东西。

可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殷可颂收了剩下几张黄符,抱胸自得:

“简简单单、轻轻松松。”

下一秒,异变突生!被暖色“火焰”灼烧着的林依然脸上的痛苦神情不但没有减缓,反而更加扭曲……

一张张骷髅头窜了出来,嘎巴嘎巴长大了嘴似乎想要咬断什麽的脖子。

它们已经不是虚影的样子,几乎已经凝聚成了实形——这下,司易思和林家夫妇都看得清清楚楚。

林临他们几乎要晕厥过去,心痛又恐惧。

他们的女儿是遭了什麽样的秧才需要经歷这样的苦难?

林依然身边的“火焰”似乎对骷髅头样的幻影有驱散的效果,殷可颂打了个响指说:“没问题,我的符火可以轻轻松松解决这些邪气!”

下一秒他就自打脸了,骷髅头幻影先确实在碰触到火焰后龟缩了一阵,短暂安分了下来,但过了一会儿以后……

它们突然猛地涨大,竟是直接将符火给吞吃入腹,殷可颂就见着自己的符火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摇摇晃晃最后直接湮没在了骷髅“腹”中!

“我艹!!”殷可颂刚才的志得意满已经变成了张慌失措。

司易思说得没错,他根本就解决不了这种情况!

妈的,溜了溜了——殷可颂想要趁着几个人都怔神的时候撒腿就跑,这邪气吞吃这几个人类的血肉就足以满足它了,到时候只要有更高层次的道家人来解决这个问题就可以了!

殷可颂根本不打算带走林家夫妇等人,在他眼中他们都是累赘以及现成的诱饵!

殷可颂刚要闪身离开,司易思就一下子朝他腹部揍了一拳……

这一拳将他打得蜷身呕吐,下一次的攻击直中下巴,让殷可颂短暂的陷入了昏迷状态!

司易思怎麽可能会让他有机会溜掉?

他一早就感觉出来了……殷可颂夸夸其词,其实根本没办法一劳永逸的解决林依然身上的问题。

反倒是……惹恼了那所谓的邪气!

“哎。”司易思大概知道俞安宴为什麽这段记忆很模糊了。

应该不是司易思之前猜想的太过痛苦的自我保护,涉及到这种特殊力量,俞安宴又确实是个普通人无疑。

那他的记忆很可能就是被这些道家特殊人士给进行了一定的处理。

毕竟让没有自保之力的普通人涉及太多,很容易出事。

不管是普通人知道太多惨遭灭口,还是普通人不小心把这些东西给透露给別人、或者更多的人知道,带来的只会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司易思已经看不到林依然身上附着的那些东西了,就连林家人也是这样。

但刚才一瞥之下目光触及到的那种扭曲的难掩恶意的存在留下的巨大冲击依旧还在。

人们会下意识的躲避这个感觉到了极大危险的地方。

看不到林依然身上的东西,那该怎麽办呢?

司易思在那怪物面前闭上了双眼,他的手裏拿着一柄短短的陶瓷水果刀。

“阿宴,你要干什麽?”

就算是直面威胁,林临也没有放开自己的小女儿,就连他的妻子此刻也上前一步,离林依然很近很近。

他们的牙齿在打战,阴冷的气息源源不断地汇入他们的身体对他们进行无形的创伤或是改造。

可没有一个人放手。

这大概就是……爱的力量,让林家人无视了可能的任何危险。

“我要做什麽?”司易思说,“把依然身上的邪气驱除。”

“你们看得到那些怪物吧?那就给我指路。”

司易思这样说着,他其实不需要任何人指路,这只是让林家夫妇安心一些。

他也不是要斩杀掉林依然这个灾祸的根源,而是要将灾祸给彻底剔除掉。

用普通人的身体、用一把无奇的陶瓷水果刀。

再加上看不到邪气的双眼。

他们都无暇顾及被软禁在另一间房间裏的林宜芝了,而现在这个时间离系统告知林宜芝的逃离最佳时间还有两分钟。

林宜芝搓着手臂迫不及待的等待着时间的来临。

现在下午三时十九分。

温暖的阳光打在窗边,室內却是一片彻骨的寒冷,这是逢魔之时。

不过……邪气不会想到它自己不是这个逢魔之时裏的主角“魔”,它只是“无意间”招惹上了一个真正的魔王而已。

一个无法用常理来形容的存在。

普通人类就算是身负特殊能力的道士见着了它的降临也都是慌忙的逃窜,但这一次邪气却是遇到了三朵大大的仙葩。

两个抱着“它”就算被侵蚀、就算身体已经颤抖发软的中年人类。

还有一个——死死盯着它目光莫名渗人的俊俏青年。

智商不太够的邪气莫名地想:这个人类想要做什麽?很快它就知道了,因为一阵邪气自诞生以来没有感觉到过的疼痛席卷了他的身体。

司易思闭着眼,下手却没有丝毫不稳,准确无比地朝一个方向刺去。

他手中握着的陶瓷水果刀薄薄的一片,却被司易思用出来了剑的感觉。

他已经很有些熟悉剑了,这种武器真的很好用,司易思记住了它,然后什麽都能当做剑用。

司易思不拘泥于武器的形态,无论是多钝的刀、多垃圾的武器到他的手裏都会迸发出別样的光彩。

林临紧张得叫了出声来,他发现了司易思真的不一般,他也注意到司易思此刻瞄准的下刀对象是林依然眼边附着的那只骷髅虚影。

林临和徐念烟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司易思的一举一动,就算直面虚影会让他们有呕吐、晕眩的恶心感觉。

但为了依然的安全,他们无往不胜。

司易思的这一下让他们怕直接戳到林依然的眼睛裏,于是他们叫着:

“小心,別伤到眼睛!”

司易思听了他们的话,耳尖微动,他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听清楚了,手依旧很稳——

陶瓷的刀刃已经刺了出去,它好似划出去了一道白影,在林家夫妇面前飞快的窜过。

这是很普通的一击,但有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別人是拿着水果刀刺人,刺人时真的毫无美感只有血腥的感觉,司易思呢?

他的动作简洁到了一种极致,也就产生了一种极致的美感。

让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在刀落下的时候才敢大声的喘一口气,就是有这样的力量。

水果刀刺中了眼眶,但却并不是司易思失手击中了林依然的眼睛……

它不偏不倚地没入了骷髅虚影的白骨眼眶裏,嗤的一声毫无阻拦的穿透了一整只骷髅,借着这出刀的力度,一下子就贯穿了骷髅的大脑!

再看司易思,他将水果刀飞快的抽出,又再一次挥了下去!

现在时间——

下午三十二十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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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八)

邪气被一把小小的水果刀逼得仓皇逃窜,它附着的脆弱的躯体没有成为司易思攻击的桎梏, 反倒禁锢住了它自己——

要对一具柔弱的身躯进行改造的时间是漫长的, 在这段时间裏本来不该有人类可以接近的!

但邪气讶然发现……司易思就是这个意外!

他根本无视了所有可能的侵蚀, 用普通的武器一次又一次戳击着邪气还没有强化完的躯体!

邪气头一回感觉到了惧意, 司易思幽深的眼眸映在它的“眼”中,它便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撤离与司易思正对着的区域!

林家夫妇看着女儿依然身体上的骷髅朝着一个方向聚拢而去,与此同时林依然开始剧烈的挣扎!

“按住她!”司易思斩钉截铁的说,手中的水果刀又破开一个骷髅头的虚影。

那玩意儿一碰到他就像碰了王水似的化成粘稠的好似血一样的液体, 不一会儿就在原地被蒸发了开去。

它们像游鱼一样动作迅速,可这丝毫没有阻止司易思对它们进行单方面的屠杀、赶尽杀绝!

司易思下手很稳, 也正是这份表现出来的稳重让林家夫妇提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点。

他们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变化,那种深入骨髓的阴冷似乎在逐渐退去,这在他们心中差不多代表着邪祟正在消亡!

林依然发冷的身体也逐渐回暖, 拥有了正常人的温度。

林家夫妇看着司易思的时候眼裏没有半分猜疑的意思,反倒更多的是感激!

在这样危机关头, 司易思不仅没有逃走,还想方设法的帮他们驱逐这不知道底细的古怪邪祟,他们有什麽理由再去怀疑司易思?

留下来……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但司易思依旧毫不犹豫地留了下来!

倒是殷可颂……林临眼中的嘲讽更甚, 他相信殷可颂不是骗子了, 他或许是有一些奇特的能力。

可他的所作所为比骗子还要让人厌恶得多!一时间林家夫妇对殷可颂的厌恶感达到了极点。

但眼下他们更加关注林依然的安危,夫妇两目不转睛的压住小女儿一边心疼又怜惜地看着司易思帮助她。

肉眼可见在剥离这些古怪的骷髅头虚影后,林依然的脸色越来越红润,表现也正常了很多。

他们担忧, 邪气也正处于惴惴不安的时候!

它没有诞生出太高的智商,但本能告诉它它正在被逐渐消灭——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邪气在本能的驱使下想要舍弃这个载体进入到另外的躯壳裏去!

身边是有两个人类没错,但不知道为什麽邪气一试图靠近她们就浑身刺痛,一种无形的带着光的力量烧灼着邪气,让它很是难受!

这种力量在邪气传承下来的记忆裏有提到——它的名字是爱!

这种难以理解的力量会使人的精神、专注力都达到一个巅峰,让他们的精神再没有缝隙可言,自然也就让邪气无从侵蚀进去!

而司易思这个人类?

邪气恨不得有多远跑多远,这家伙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一点,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同类货色!

面对着三个载体却无法逃脱让邪气煎熬到了极点……

就在它即将快要消亡的最后时刻,邪气忽地感觉到了一种甜美的味道!它感知到了一个合适的载体存在,这个载体非常奇怪,分明拥有着生命,却更像是一具空壳……到处都是可以钻入的空隙!

邪气发出一身欣喜的低声尖叫,毫不犹豫地纵身往那具载体冲去!

下午三十二十一分,林宜芝准时的依照着系统的指引用细铁芯给撬开了紧锁的房门,撬开房门的一瞬间林宜芝就开始疾跑——

反正系统会给她指示!

林宜芝当然不知道有什麽在等待着她,她对于系统的无条件信任也让她深陷险境!

房子裏出奇的安静,她耳朵微动捕捉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按照常理来说林宜芝应该避开发出声音的地方,但系统在这时候发出的指令就是要让林宜芝朝着那个方向去!

林宜芝在心底低声嘟囔:“这是什麽额外副本吗?”

然后她毫不犹豫朝着那个地方跑去。

跑了一会儿,林宜芝猛地剎住了脚步,她露出了隐带恐惧的表情,这是对未知的一种本能的恐惧。

她本来以为这个世界就是个和平的游乐场,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麽奇诡的怪物出现!

那一个个皮肤上闪现的骷髅头密密麻麻的叠在一起,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它们根本是活着的生物,甚至还在发出一种尖利的咆哮声!

这让林宜芝下意识止住了脚步,她发现那些骷髅头都种在林依然的身上,她对林依然所有的喜爱之情在顷刻间都变成了厌恶。

她更是也看见了司易思的身影,他拿着一把水果刀正在对抗那些骷髅头!

林宜芝忍不住露出一个古怪又讥讽的笑意,一把水果刀能抵什麽用?可偏偏她在角落站了一阵…发现骷髅头似乎和司易思势均力敌!

他们看上去长时间分不出胜负的样子,这让林宜芝忽地冒出个想法。

这是不是、是不是就是她动手的最好机会?

系统把她给指引到这儿来,对她来说说不定不是一件坏事,而是让她可以回到原本世界的契机!

系统也真是太蠢了一点……这是在主动给她提供机会啊!

林宜芝眼中跳动着跃跃欲试的光,她听不到自己在生出这个念头时系统在意识最深处发出的冷笑,也注意不到司易思的刻意放水。

司易思哪裏是和邪气势均力敌?他分明是追着它打!

现在只不过是意识到了这裏多了一个人出来,才刻意示弱,为的就是要等着看林宜芝想要做些什麽!

司易思的所作所为不仅给了林宜芝错觉,也给了邪气错觉!

林宜芝又走了几步,刚好踏入邪气可以触及到的范围圈裏,它当下放弃了龟缩成一团,敞开自己的全部身躯尖啸着朝林宜芝这个现下最合适的载体冲去!

离邪气最近的司易思也听见了它发出来的呓语——这东西似乎能够道破人心。

“来……和我融为一体。”

“你不是想要杀掉这个人类吗?所以,利用我吧,我是你的!”

司易思兴味的挑了挑眉直视着林宜芝……你的心思完完整整的暴露了出来啊。

什麽促使了林宜芝发生了这种转变?司易思记得她不久前态度裏还带着些微的讨好意思,这麽短时间就变成了杀意啊……

她的系统没有提醒她什麽吗?

还是说——就是要看着她送死呢?

前一个俞霖玫也是这样,她似乎完全没有得到俞安宴父母去世相关的提醒,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被司易思轻而易举撕破身份!

司易思从林宜芝这裏得知了系统的存在,但奇怪的是他从来没有感知到系统的存在。

系统似乎也没有回复林宜芝。

为什麽不回复她呢?司易思若有所思——是因为他就在这裏麽。

不管怎麽样都能看出来这个系统不是良善之辈,它似乎是利用宿主去完成某个目的,努力的……榨干他们的价值。

前一个是俞霖玫,后一个无疑是眼前的林宜芝。

林宜芝感觉到了畅快,她不知道自己在发生什麽惊人的变化,骷髅包裹上了她的身体。这感觉就像是暖流涌入身躯,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她的自信忽然膨胀起来,林宜芝站起了身看着司易思,她的目光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显然的,她觉得自己已经有能力杀死司易思,所以不再需要伪装!

林家夫妇还没从依然的好转的欣喜中回过神来,就直面了林宜芝变成怪物的全过程!

眼前的林宜芝太过陌生,她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让林家夫妇心头生不出一点怜惜的意思。

他们似乎完全没办法像这个女儿表露出任何感情来!就好像眼前的根本是个陌生人,是个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的存在!

林家夫妇陷入了混乱中,林宜芝则舔了舔嘴唇,目光投向了这两个鲜活的血肉。

她本来就对林家夫妇两没有任何所谓的感情,此刻被邪气影响直接将他们当成了恢复身体的食粮!

那是鲜活的血肉……吃剩下的骨头也可以改造一下作为武器!它可以轻轻松松割下俞安宴的头颅,放她回家!

林宜芝已经彻底疯魔,她操纵着骷髅虚影长大了嘴朝着血肉狰狞的飞袭过去!

林家夫妇还没从混乱中缓过神来,一眨眼就对上了狰狞的骷髅头,还有神色冷酷的出手的林宜芝!

“林宜芝!”林临将妻子护在身后,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

“唔……”一把水果刀从中间横插而过,再顺势钉在了领头的骷髅头上,“想杀我?为什麽不直接对我动手?”

“你害怕了。”司易思篤定的开口,然后……

拔出水果刀一下将林宜芝的一半躯体给剥离了下来,不……那剥离下来的东西不是血肉,而是还残存下的所有邪气!

而和邪气融合了的林宜芝遭此重创,她的右手和右腿此刻都像融化了一般失去了该有的形体!

“呜、呜……”林宜芝发出了不似人般的叫声。

邪气在地上蜷缩着、小幅度地蠕动着,被弄晕的殷可颂在这时小心翼翼地睁开了一边眼缝,下一刻他飞快的窜起来,马上就想要逃走!

但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光凭空降临到了室內!那是一道司易思一眼就可以认出来的——剑光!

无形的力量波动充溢了整个房子,在地上挣扎的邪气本体此刻发出了滋啦滋啦的声响……

顷刻间,它一切的垂死挣扎都消失了,瘫软在那裏没有了半分气息!

司易思皱了皱眉——这不是他动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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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九)

这一剑如同沉冬山间的积雪,在人的眼中映出满眼的银光。无法躲避、难以直视……且, 一击必杀!

在这一剑中, 一名女子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地上,她出的这一剑斩灭了邪气, 被邪气附体的林宜芝也失去了支撑一般摔倒在地。

可还没完——

剑光的余波忽地转了个弯儿, 用最后的力道击中了试图逃跑的殷可颂。

一阵不大的风拂过林家夫妇二人的脸颊,下一刻他们发现殷可颂身边多了个人,是个姿容秀美的女子。

她已然用一柄剑穿过了殷可颂的衣领,将他直接给提了起来。

这动作粗鲁得可以,殷可颂却像是被掐住喉咙一般一句话都不敢说。

而此时还有一人离殷可颂很近, 司易思的手腕已经抵上了殷可颂的脖子,随时都能将他掐得窒息。

司易思与女子对视一眼,也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

女子反倒是最先挪走了戳着殷可颂领子的手,目光沉静中又似乎掺杂着几丝晦涩难明的情绪。

“游微月。”她自我介绍说。

“俞安宴, 现在——是什麽情况?”司易思毫不客气的质问。

无论是殷可颂还是游微月都存在于俞安宴没有涉及到的领域。

三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林临夫妇没办法无视已经失去了大半肢体的林宜芝,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

可比他们声音更大的是林宜芝,她瞪大了双眼满眼尽是血丝, 死瞪着自己残缺的肢体对林家夫妇发出狠毒的咒骂!

“是你们的错,赔我腿赔我腿啊啊啊——!”

“该死的都该死,为什麽断手断脚的不是你们这些贱人!”

林宜芝出口的话都恶毒到不堪入耳的地步, 这是毫无理智性的宣泄,使人听了就像是一根鱼骨头卡在胃裏,说不出的恶心、想吐。

林宜芝这恶毒的诅咒让想要凑近关心她的林家夫妇止住了脚步。

他们不可遏制地向林宜芝投去陌生的眼神, 踌躇而不前。

他们怎麽会教出这样的女儿?!一时间室內异样的死寂,林家夫妇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林宜芝的声音不断地回荡好似食腐肉的禿鹫。

司易思淡淡地看了林宜芝一眼,对她那尖利的咆哮无动于衷。

——他走到了林家夫妇的面前。

“阿……宴?”

林临发出这样的疑问,他声音略哑,情感压抑到了一种程度。

“你不是林家的女儿,又怎麽值得他们为你付出?”

司易思带着淡淡的嘲讽,将一份血缘关系的证明递到了林临手中。

“林叔叔,看看吧——”他说,“这东西,根本不是你们的女儿!”

林临着魔般的打开,首先映入眼前的俨然是林宜芝与俞家的血脉证明!林宜芝的血缘和俞家夫妇两个完全吻合,那也就排除了她的生身父母是林家人的可能!

他的脸色剎时间就变了,林临失声叫道:“怎麽会?!”

“可能的,林叔叔,”司易思陈述着事实,“先前……有一个名叫俞霖玫的少女自称是我的妹妹,突然出现在我的家中,然后我和陈奶奶的脑海中突然多出来了一段关于俞霖玫的妹妹的记忆。”

他的声音很低,传不到林宜芝的耳中,林临等人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在我父母的祭日为我庆祝生日——”

“胡闹!”林临下意识说。

就连他们这些外人都知道俞安宴是多麽排斥自己的生日,他甚至刻意将自己的生日提前一天,为的就是避开父母双双离世的这个悲伤的日子。

“等……”

徐念烟首先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司易思指向了林宜芝,掷地有声的开口:“这一位林宜芝小姐,也是突然出现在我的记忆中的。”

“我的记忆裏,依然是唯一的林家的女儿,我也没有什麽未婚妻。”

“所以——现在在这裏的是个什麽东西呢?”

后边的话司易思提高了音量,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见。

不,殷可颂什麽也没有听见,他捂住自己的脸蜷缩在地上,意识到自己的五感都被那个可怕的督察者给封住了——

在这样幽深黑暗的“禁五感”空间中,焦躁等负面情绪像蜘蛛网一样一点一点将殷可颂的身体包缠住。

让他无意识的被困在了原地!

“林宜芝不是林叔叔你们的女儿,而且依照她表露出来的种种特征可以发现……”司易思朗声说,“林宜芝在之前都是个男人,不错吧?”

司易思的声音让还在歇斯底裏咒骂的林宜芝身体一滞,就这麽一个明显的反应让林家夫妇确定了那个不好的猜测……

他们的记忆中出现的漏洞也逐渐浮出了水面。

为什麽在林宜芝“回国”以前林家没有一样属于她的东西?为什麽他们对林宜芝这个女儿完全生不出来对依然一样的亲近、信任,总是觉得她像个陌生人似的难以看破?

从一开始林宜芝就不属于林家,林家又怎麽可能准备她的衣物、住所?

他们记忆裏的林宜芝,根本就是一段植入进来的虚假记忆!

司易思可以算是一语点破了真实,他的言语让林家夫妇冲破了那段虚假记忆的束缚,明了了真相!

失去了林家女儿这个优势身份的林宜芝,更是在林家夫妇的仔细回忆下暴露出来了司易思说的更多的马甲。

他们觉得林宜芝的行为太过大咧,各种行为一点也不自尊自爱得到了解释。

他们总发现林宜芝古怪的注视着林依然,也总是发出古怪的笑声……这不是对妹妹的亲近,而属于一个男性对幼年孩子的垂涎三尺!

林宜芝根本就是在觊觎着林依然,她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那这样的举动根本就是有意为之。

做母亲的徐念烟更敏感一些,她脸色微青,一瞬间有想要呕吐的冲动。对于俞安宴撞破并且阻止了这件事的感激更进一分。

“对……”

只见林宜芝抬起眼来,眼睛裏就像是淬了毒液,仿佛随时都能淌出发黑了的脓液。

一看就知道她即将说出口的不是什麽好话。

也许是和刚才没有差別的咒骂、咆哮,也许是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污言秽语。

但只听得一声脆响,林宜芝被结结实实扇了个巴掌,一块抹布直接灌到了她的嘴裏,把她的嘴塞得满满当当。

“没人想听你说话。”

阻止她用话恶心人的最好方法就是提前堵住她的嘴,司易思有的是对付这种人的法子。

——再一个手刀,司易思劈晕了林宜芝,她的后颈处也很明显的多出了粗暴的红印。

游微月扫了一眼什麽都感知不到的殷可颂,单手一抓就将他给放了出来。

刚蜷缩着颤抖的殷可颂当即腿一软,汗水直接打湿了全身,让他连挣扎着逃跑的想法都失去了。

这时无论是司易思还是林家夫妇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游微月身上。

林家夫妇毫无疑问更加相信司易思,但游微月做的事情有目共睹。

那骷髅虚影的怪物是被她给一剑斩没的,想要逃跑的殷可颂也是被她给抓住。

更何况游微月本身的气质超然、高洁,一双眼眸琉璃般澄净,所展露出来的非常人能力更是为她披上了一层柔光。

“这位小姐,想说什麽?”

游微月点头:“对于这次发生的意外我感到很抱歉。”

她话刚起头,殷可颂就像拉紧的弹簧似的攸的弹了起来,半跪着想要拉扯游微月的衣服:“大人,我什麽也没做!”

“是他们这些凡人不听劝告将我拒之门外,这才会让邪气给溢散出来!”殷可颂情真意切,他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他自己半点错也没有,只是太过倒霉了而已。

林家夫妇当即思路清晰的反驳殷可颂的话:“你突然冒出来偷偷摸摸给我们家的女儿灌黄符水,还在被我们拒绝后扬言我们一定会跪着求你,一定会后悔……那时,你可不是现在这副义正辞严的样子。”

“你根本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刻意隐瞒,你这样的人……不配为医生,也不配为拥有能力的人,我说得对不对?”

林临言语犀利,他平常温和不代表在遇到倒打一耙的人后就要做个包子。

他看出来游微月显然是可以决定殷可颂命运的人,眼见着殷可颂混淆视听,林临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闭嘴。”

游微月扫过殷可颂一眼,司易思感觉到她的目光似乎落在自己身上一瞬。

下一秒,压在林宜芝嘴裏的抹布被凭空撕裂下来了一半,以相同的粗暴的方式塞进了殷可颂的嘴裏,堵住他喋喋不休的求饶。

“一,你不该威逼利诱普通人。”

游微月安静的宣告着,携着不容旁人质疑的威势。

“二,我有眼睛和耳朵。事情是怎样我会自己判断,你的所作所为瞒不过我。林家小女儿林依然身上的邪气尚且处于孕育状态,而你自作聪明在室內绘制了法阵提前激起了邪气怪物的诞生。”

“你绘制法阵也并不是为了降妖除魔,那是个催化邪气离体的法阵,你想得很好——将邪气给逼出来吓坏林依然身边的人,再然后潇洒的出场挽救他们的性命,你指望这样能让他们感恩戴德、跪地感谢你?”

“荒唐!”游微月眼中尽是不屑,她条理明晰、吐词清晰,这凌厉的模样在一瞬间让司易思联想到了干正事时的弗莱娅。

大概优秀的女性都总有一个共同点——她们不会盲从他人的想法和作为,会自己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用逻辑去判断。

自然,她们并不局限于这仅有的一个闪光点……还有很多、很多。

可不知道为什麽,司易思下意识地将游微月与弗莱娅对比起来了。

游微月话音刚落,她的剑鞘就狠狠击打在殷可颂的手背上,打得上边出现一道带血的红痕。

殷可颂被剑鞘抽得一个踉跄,直接一屁股瘫倒在地。

他现在就算是想要辩解也没法,抹布上的脏污的臭味几乎要将他给熏晕过去一万次。

殷可颂心知自己是栽了,也不再试图在游微月面前求饶,而是手脚并用拼着最后一口气想要逃掉!

他捏着黄符的手一紧,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尖就要往黄符上滴一滴指尖血——

殷可颂心裏头甚至已经在盘算接下来怎麽躲避这些督察者的追杀,黄符会带他去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

他只要找到那个之前他很嫌弃的邪道老头,接下来的事就半点不用担心了。

那个老头有能力保住自己。

殷可颂想得是美,可有人比他更快——司易思直接将飘落地上的黄符给拉了起来,三两下就将黄符撕碎。

黄符碎片飘飘扬扬落下,倒有几分像是给殷可颂下的纸钱雨。

被一个区区普通人给打断的殷可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是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普通人怎麽会撕得掉道法特制的道符?

但殷可颂来不及再想了,下一刻游微月已经反应过来,沉重的剑鞘直接击碎了殷可颂的腿骨和手骨……

没办法动用肢体做出任何反应,就连媒介黄符都被司易思三两下撕得粉碎。

殷可颂再想要逃走难如登天!

殷可颂比他们想的还要没承受力得多,经受这样的外部打击,他居然直接两眼一翻生生被痛晕了过去。

现在,邪气已经伏诛,两个间接或直接的罪魁祸首双双晕厥在地。

“多谢。”游微月朝司易思微微颔首。

“不谢。”司易思回看游微月。

游微月转身走到林依然跟前,单手划出一个玄妙的姿势,很快她放下手,为林家夫妇送来了好消息:

“她的身体裏已经没有邪气残留了。”

林家夫妇不懂邪气是什麽,还是能感觉得到那指的就是危及到林依然性命的骷髅。

他们当即狂喜,再三感谢游微月。

他们也没有因为两家的亲密关系而忘记司易思做出的贡献,热忱而真切的说:“谢谢阿宴出手帮忙,我们依然能够逃脱这一劫你功不可没!”

游微月很快又说:“令爱所表现出来的状况并不是因为所谓的自闭症影响,而是因为她在幼时沾染上了邪气的种子,被种子给侵入体內。”

“在邪气的种子没有生根、发芽以前我们检测不到它的存在,这也就是我们一直没能够解决她身上出现的问题的原因……”

她解释一二,给司易思的感觉却像是在跟他说话,而不是跟林家夫妇。

“现在邪气已经被拔除,她只要再精心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从这段阴影中解脱出来,”游微月说,“放心,她的身体甚至要比大多数人都健康,和邪气一起拔除出去的还有一些顽固的病因。”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可以长命百岁,关于这件事我们专人还会有补偿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

林家夫妇脱力坐了下来,几乎是喜极而泣了。

他们以凡人的身体抵御着残余邪气的侵袭,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一直以来是靠着对依然的担忧的意志才强行坚持下来。

但无望的坚持了这麽久后,他们终于还是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

徐念烟不由得搂紧了林依然,低头去看她。这一眼,徐念烟看到了林依然木然的眼睛裏透出来的一抹微弱的亮光,她不由得激动的大叫——

“老林,你看依然、你看依然!”

“我……看到了!”

这就像是明珠拂去了尘埃,再加之方才游微月的承诺,让一直以来积压在这对夫妇心头的重石真正落了下来。

“真的、真的非常谢谢。”

林临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游微月偏头:“你们该感谢w……俞安宴才是。”

司易思的目光又与游微月给对上了,他听见她说:“你知道我为什麽要跟你说这些吗?”

对,游微月的话并不只是说给林家夫妇听的,她还是间接说给司易思听的,还关注着司易思的一举一动!

“本来按照规矩,参与到这些事情中的普通人都会进行对记忆的模糊处理。”

“什麽……意思?”林临下意识开口问。

林家夫妇有些怔神,下一刻他们感觉到一阵微风拂过面颊,意识就不由自主地远去了。

司易思看着林家夫妇身体软倒在地板上,他们的神色恬静,就好像是在做一个美梦。

在徐念烟怀中的林依然懵懂地眨了眨眼睛,眼睛已经不再像是个死的小玻璃球,倒像是晶莹的水晶。

“嘘。”游微月朝林依然摆摆手,紧接着这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也跟着昏睡过去。

就像是浸入了黑甜的梦裏边,再没有来自外界或是身体內部的祸害觊觎着她。

林依然彻底的平安了,她的人生将会要走上正轨。

“不过——你是特別的。”游微月对除她外唯一站着的司易思说。

特別?

司易思心说,不见得。

他已经确认了,俞安宴之前的那很多记忆十有**是被这些特殊能力的人给模糊过。

不过俞安宴记忆中缺少的东西不是一点两点,那推算过去……他到底是有过多少次这样乏善可陈的经歷啊?

相对应的,这也说明了由俞安宴掌控这具身体的时候他在游微月眼中并不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俞安宴的“特殊”是由于司易思的入驻,他表现出来了足够的以凡人之身对抗这些奇诡之物的能力,才让游微月刮目相看,有了別的想法。

游微月的话也印证了司易思的猜测。

“你很特殊,我见过的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十有**都是仓皇逃窜,他们也大半都被邪气这些污浊的东西给彻底吞噬。他们都不像你这麽胆大。”

“居然有胆量对抗邪气,更可以说是追着它打。”

“我们模糊记忆是为了防止引起人们的恐慌,但像是你这样临危不惧的普通人,我们是愿意吸纳的。而且……一些事情普通人去做反倒没什麽顾忌,会更加事半功倍得多。”

“所以你打算加入我们麽?”游微月发出邀约。

“你让一个普通人去做什麽呢?”

“观测,”游微月说出了让司易思觉得有些惊讶的理由,“这个世界……并不安寧。”

“有奇怪的异物正在侵入,”游微月举例,“比如……你看到的林宜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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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十)

“这裏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游微月环顾四周, 对司易思说。

她用剑直接挑起林宜芝, 就像拖着片轻飘飘的纸片一样, 这臂力也是惊人。剩下的晕倒的几个人就被游微月晾在了那裏,她似乎完全没去管他们的意思。

“会有我的同事来处理残局的。”

游微月解释着径直带司易思来到一个小巷中,她的手指轻划, 紧接着就闷头朝墙壁撞了过去。

司易思跟着撞过去——进入到了一个华美的房间中。

这裏入目的摆件、墙纸装饰都有着相当的古风韵味, 离司易思几步之遥就有一面巨大的落地镜。

“跟我来。”

林宜芝继续毫无知觉的被游微月给带着走,司易思微微动了动手腕,紧跟着她走了过去。

游微月引着司易思穿过那个华美房间, 来到了另一个连通着的房间,裏边有着零星几个人,男性也有、女性也有, 他们的外貌都很出众。

他们一见到司易思就眼前一亮,簇拥着过来。

“姐姐, 是新人吗?”

“欢迎新人~”一个热情的旗袍姑娘伸出手探向司易思的胳膊, 似乎想要抱住她。

她的手被游微月给打开了,游微月走近了司易思, 又走近了几步低声和司易思说:“他们就是剩下的督察者,也许有些小孩心性,多担待。”

司易思微微眨眼, 只说:“你能——离我远一点吗?”

游微月的发丝恰好与司易思的头发交缠,一对眸子相对间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波澜,看着竟有几分唯美的意思。

游微月说:“让他们听见我在说他们坏话, 他们会生气的。”

“我是说,”司易思正正看着游微月,“离我远点,你靠得太近了,冒牌的……游微月。”

“冒牌?”游微月像是不知道司易思在说什麽,淡淡阐述,“你是一直跟着我进来的。”

她将剑鞘放下,林宜芝也跟着滚落到房间的木质沙发的一脚。

“可是——”司易思抬了抬手,“林宜芝,在我这裏。”那麽,游微月拖着的那个“林宜芝”是个什麽东西呢?

又或者说……现在的“游微月”是个什麽东西?

在这个“游微月”说跟上她的时候司易思就已经怀疑上了,他第一时间去与“游微月”抢夺昏迷的林宜芝。

林宜芝确实被司易思给抓住了,但“游微月”的剑上依旧挑着一个“林宜芝”。这样古怪的事情一般只能引起人们的恐慌,也就司易思这个奇葩无动于衷,直接戳破了“游微月”是冒牌货的事实。

“你的破绽太多了,且游微月在我出手的一瞬间就会有所察觉。”

而不是像这个“游微月”一样毫无感觉。

这个“游微月”包括她的“同事”暴露出来的破绽还不止这麽一个。冒牌游微月靠司易思太近,她看着确实是一副清冷的模样没错,但司易思通过脑內精准的比对判断得出来这个冒牌货的眼神、动作都別有深意。

“游微月”刻意表现出来一种不露骨的魅惑感觉,双目对视间司易思也更是在她的眼眸中再感知到了这种感觉。

她给林宜芝最开始时表露出来的讨好有几分相似。

这种带有目的性的作为让冒牌游微月的眼眸看着都不那麽纯净、透亮,就像是明珠染尘,白玉蒙灰。

同事也更是奇怪,一个个相貌优秀还算平常,但个个都是小孩儿心性?

这是督察者的队伍还是托儿所?一个硕大的国家官方找不出来几个能干实事的人,非要上赶着让没有经验的少男少女冲锋陷阵?

別开玩笑了!

除非,这根本就不是游微月的正经同事。

冒牌游微月被揭穿后,声音变得哀怨、凄婉起来,她仍不死心地想要往司易思面前靠:“我就是游微月啊,把我当成她不好吗?”

“我们不谈爱,只谈情,给我、给我让我攻略你就好——!”冒牌货的声音忽地尖锐起来,不亚于指甲划玻璃,“让我回去,让我们回去!”

“你、你、你……”

那些个年轻的男性、女性也都同时上前一步牢牢围住司易思,他们的神情多样,但无一例外的都含着怒气、怨气、哀婉与恨意。

他们异口同声地喊着司易思,声调一致得令人毛骨悚然。

“给我们你……把你给我们……”他们翻来覆去都是这些话,颠倒的语句只让人听了头皮越发发麻。

就像是上了生锈发条的人偶自带一种邪异的感觉。

这些“同事”们一点点的缓缓靠近司易思,伸出苍白的手臂想要拉住司易思的身体。

渴望、贪婪,司易思读出了这些东西,这些“同事”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给淹没在这裏,尤以假的游微月最甚。

她的容貌最为瑰丽动人,呼出的吐息也带着鲜活的活人气息。她搂住了司易思的脖子,轻轻地开口:“留下来……”

“留下你的情,不好吗?我们只想要离开这裏!”

“游微月”越贴越近,她看着甚至是想要用这副皮相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

可就在这时候……司易思一下子将她整个人从身上撕开,一脚就往那面大得惊人的落地镜上踢去!

司易思的动作轻快、潇洒,在短短几秒钟就将靠近自己周围的人给轻了个空,也就趁着这一个间隙瞄准了他的目标。

围拢在他身边的人根本来不及制止,司易思在这短短时间內已经踢中了落地镜!

哗啦一声——整面的镜子被巨大的力道震碎成了数小块儿,司易思也看着“游微月”和她的“同事”身上也如同镜面一般自下而上破碎。

当他们的身影彻底崩碎溅落地面的时候,司易思眼前的景象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正身处于一个普通的屋子裏,屋裏也有一面宽大的落地镜,此刻游微月正将那面映出司易思身影的镜子给用红布盖上。

游微月注意到了司易思的目光,说:“你还真是容易招惹一些东西。”

游微月显然是知情的人。

“那些……这面镜子裏有什麽东西?”司易思问她。

“照妖镜?”游微月开玩笑,“它是面沾染上了阴气的镜子,它的数任主人都多是攻略者……攻略者是我们为了方便取的一个名字,它代指着一类特殊的人。”

果然。

司易思捕捉到了攻略者这个称谓,在很多个小世界中,这种命名并不特殊。

这代表游微月以及她背后的支持者已经稍微捉住了一点事情的关键。

游微月像是一个引导者,娓娓道来,她对于司易思不设防,出奇的信任他。

游微月讲述的是一次漫长的探究故事。

最开始这些外来的攻略者隐藏得很好,没有被任何人找到蛛丝马跡,他们的死去或者离开都很顺利的一次又一次的覆盖掉了被攻略的人以及他/她身边人的记忆。

但记忆一次又一次被清空、覆盖,次数多了以后就让一个本来就內心敏感的人潜意识趋近于崩溃。

那人发疯、焦躁,像是疯子一样大吼大叫。这让那人的亲人都不解而疑惑,一个好好的人怎麽说出问题就出问题?

他们找到一个各方面都很优异的医生进行治疗。

好巧不巧,那个能力优异的医生也有着相同的困扰,他在接收那个病人以后不相信有这样的巧合……

医生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探究精神,他在确认还有和自己相同窘迫的病人后就着手在怔得病人和自己同意后开始了漫长的探究过程——

催眠、竭尽心力的挖掘整理记忆中的违和点……

医生联系上了一个人,这人也有着相同的困扰,圈子就是这麽小,医生找上的这个人在体制中有一定的知名度。

他们先前以为这是一种癔症、一种难以解决的病症,但伴随着越加深入的了解,他们越来越胆战心惊。

这其中有没有攻略者的侵入呢?有!

攻略者的加入让医生他们的探究多次陷入僵局当中,不完全的混乱的记忆导致他们步步为艰。

到后来,他们学会了完全凭着感觉判断一个人,将所有有疑点的人透露出来的信息都事无巨细的记录在一个即使记忆重新刷新也不会忘记的地方。

最终这些研究者在这庞大的冰山之上窥见了一角,在种种证据的支持下,一些拥有特殊力量的存在向研究者发出了欢迎的号角。

攻略者被纳入了督察者的重点监察范围之內,但身具不俗实力的督察者的工作却不仅仅是这一点。

这个世界太过广袤,有阴就有阳,被国家收纳的督察者的主要任务还是处理那些潜藏、埋伏着的死亡阴影……

例如处理邪气诞生时变化作的噬杀的怪物!

“很厉害。”司易思不禁赞赏。

记忆象征着一个人存在的价值,游微月故事裏的医生也是个意志坚韧的存在。

在虚假的记忆不断的植入、不断地更新与替换的情况下,还能确定自己本身的存在从而抓住攻略者漏出的马脚……

这是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

“也没有这麽夸张,”游微月说,“那位医生修行过道法,所以在这方面有着更强的抵抗能力。”

司易思不禁想到了俞安宴。

他身边围绕着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十有**是和攻略者相类似的存在。

俞安宴分明感觉到不对劲……却始终坚持了下来,好多年以后才濒临崩溃。

他还不是直接崩溃,而只是濒临崩溃!

这样的俞安宴……和医生很像啊。司易思不由得更欣赏俞安宴了一些。

在讲完这最基础的事情以后,游微月才说明这面镜子的来歷:“它身上凝聚着数个攻略者临死前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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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十一)

司易思插了一句话:“数位攻略者的怨念?这不是太巧了吗?”

游微月赞同:“是太巧了。要诞生邪气的条件非常严苛, 必须是在短时间內沾染过阴气很重的物件或是……染上了多人死时的鲜血!”

照游微月说来, 在不长的时间內有好多个攻略者死去?

这正常吗?当然不正常。

就司易思对和攻略者类似的人的了解来说, 从来只有攻略者去被攻略的人身上谋夺一些东西的。但就这面落地镜展露出来的情况看来, 攻略者在死亡, 死亡的数量还不少。

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一样!

司易思还在思考的时候, 游微月岔开了话题。

“看你的样子, 似乎很受这些攻略者留下的残念的青睐啊。”

“大概?”

这应该是俞安宴的身体留下的影响。

在两人对话的时候,躺着的林宜芝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悠悠转醒。

她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的嘴裏塞着半块未干的抹布, 司易思扯下那抹布,林宜芝的第一反应也不是找碴,而是弯下腰疯狂地干呕一阵。

她干呕也没呕出个什麽效果, 下一刻就被勒着头发给拽了起来。

“你!”林宜芝这才看到了司易思这张引人嫌的俊脸, 还没等她破口大骂出什麽,一柄泛着深深凉意的剑身就抵在了她最脆弱的脖子上。

游微月在林宜芝出口痛骂的一瞬间将剑身拔出, 紧挨着血管位置似乎轻轻一划就能血花四溅!

林宜芝在游微月眼中看到了不满、凛然的杀意, 她直觉这个女人冲自己的杀气不是因为自己惹恼了她, 而是因为她要对司易思不敬。

意识到这点后, 林宜芝又是惧怕又是憎恨, 她当然不敢说一个字,但却在游微月的压迫下状态失常, 竟是不经意地说出了心裏的想法——

“狗男女。”

剑往內深压进一分,林宜芝刚被凑在脖颈的凉意给激了个毛孔战栗, 紧接着又感受到了真正的迫近死亡的糟糕感觉。

剑锋在她脖子上割出了一道血口, 这血口细长而不起眼,像是片下来的肉一样薄而轻盈。

却有几滴血液从血口处飞溅出来,溅了下意识低头去看的林宜芝一脸!

“认真回答我们提出的问题,不要生出別的不该有的想法。”

游微月冷酷的说。

她像是没听见林宜芝那嘲讽性的口吻,又或者是內心坚定一个想法从来没有改变过,自然也不会在意林宜芝的诋毁。

“我、我会的……”

任凭林宜芝心裏把游微月和司易思两人翻来覆去骂了多少遍,锋利的剑刃随时都能割断喉管的时候林宜芝只能服从。

人都是怕死的,林宜芝这样的人更是比常人更怕死。

“你是谁?你的真实性別、真实名字是什麽?”

“你为什麽要虚构出林家大小姐的这个身份,为了靠近谁?”

一开始都是一些常识性的问题,根本不需要思量一二,这也让林宜芝回答出了惯性,她不假思索的回复,两三秒就是一个问题。

对林宜芝的逼问一开始就到了司易思的手中。

他一直问这些简单的问题,将问题拆得很碎很好回答,似乎也没有加大难度的意思。

这麽一来……林宜芝的大脑也就从紧绷状态恢复到放松状态,她几乎是依照惯性在进行回答。

也就是所谓的身体记忆。

她答得快了,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自然也就不存在任何隐瞒的可能。

一切的谎言到司易思这儿来都行不通。

又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抛出,但司易思接下来问的问题却骤然加了不止一个难度——

“指示你做这一切的是系统吗?你这具身体的前一个主人是怎麽死的?”

“是,死于……透露……”

林宜芝恍惚着回答,可在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突然短暂的停顿了一下,声音骤然变得沙哑起来,人也呈现一种亚健康的状态,仿佛马上就要因为疲劳过度而猝死。

她留下了一个真字的尾音,在两人的注视下发出一声歇斯底裏的尖叫!

那声音凄厉而刺耳,好似魔音几乎要贯穿听众的耳朵。

这声尖叫戛然而止,短短几秒內林宜芝竟然面色恐怖地直接栽倒下去!

她这一栽倒下去就再没有爬起来的可能,因为司易思和游微月都不约而同地确认了林宜芝的死。

她……死了!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两人都有些猝不及防,游微月立即蹲下身检查林宜芝的死因。

“……疲劳过度猝死。”

游微月面色沉重的宣布着这个结果。

在刚刚对林宜芝的逼问中,他们得知了林宜芝在还是男人的时候的死因就是因为熬夜打游戏支持不住而猝死。

眼下,她显然是重复了这个死亡过程。

林宜芝的身体检查不出来任何別的端倪,再探查一百遍也只有猝死这一个结果,但也就是这种神鬼莫测的手段才更让人心惊、沉重。

“死于透露……”

游微月喃喃地念着林宜芝猝死前留下的最后的遗言,林宜芝毫无疑问该死,对一个那麽小的孩子下手这件事就足以让这个蔑视规则的人渣死一千次一万次。

“有时候我真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但你是真实的……如果我记不得一些事情了,你一定要记得。”

游微月对司易思说。

她话音刚刚落下,剩余的话还没有被司易思给听完,站在司易思面前的游微月就忽地没有了身影。

不……不是游微月原地失踪了,而是司易思又一次回到了俞安宴的家中。

正如同司易思所猜测的那样,林宜芝死去了……他就自动的跨越了一个时间段到了现在这个节点!

窗外的光线很亮,而司易思正穿着睡衣从一张大床上掀开被子坐起来。

窗口处种植的小盆栽中的太阳花开得正艳,一张笑脸正对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时间又悄无声息地度过了几个月,有一段俞安宴的黑暗的记忆又慢慢在司易思面前展开。

在这段记忆裏有林宜芝也有殷可颂,他们成为了最大的贏家。

俞安宴没有发觉出林宜芝的异常,他所被植入的记忆中林宜芝刚从国外留学回来,自然不会有任何交集,林宜芝对他的古怪态度俞安宴也当成了她对两人未婚夫妻身份的不适应。

林依然的异常也依旧被林家夫妇当成了好转的跡象,他们对林宜芝这个女儿的态度逐渐热忱起来,连带着俞安宴对林宜芝也生出了几分好感。

他觉得林宜芝是个好姐姐。

殷可颂被追打拂了面子再一次找上门来的时候俞安宴正被林宜芝约了出去谈谈。

让俞安宴没想得到的是,他这一去回到林家以后……却直面了林家夫妇及其林依然惨死的画面!

他更是撞见了装逼不成不得已找了邪道老鬼来救场的殷可颂本人。

殷可颂见了俞安宴也是当场眼红,他身上沾了林家人飞溅的血,却在那裏张狂的嗤嗤笑着。

“我说过了,不听我的话你们都会后悔的,看……这不都死了吗?!”

他身旁那邪道老人阴阴笑着:“这个人怎麽解决?”

这些画面在俞安宴传输给司易思的记忆中是混乱的,可以看出来这些事情是俞安宴后面才想起来的……

因为殷可颂消除了俞安宴的记忆。

他轻描淡写的对邪道老人说:“让这个人以为他是造成林家人死亡的罪魁祸首吧,我要看着他被折磨得死去活来……让他知道蔑视我的下场!”

俞安宴对这次几近灭门的惨案印象模糊,却一个劲儿的自责自己——

他忘记了真正的祸首,让自己陷入了长久的自责当中,几乎每日每夜脑海中都会有血和刀光闪过。

俞安宴认为那是他的错。

林家唯一的幸存者林宜芝让俞安宴找到了水上唯一的浮木,他心有愧疚对林宜芝也就越来越好。

林宜芝在之后的一些作为也让俞安宴逐渐放下了自责和悔恨,她对他的攻略即将成功。

但就在俞安宴生日的前夕一次提前庆生的晚会上,林宜芝一高兴喝多了酒。

俞安宴没来得及阻止,就见林宜芝带着满嘴酒气摸上了一个女服务员的大腿。

服务员惊叫推拒着林宜芝,谁料林宜芝一巴掌扇了她的脸,一只手朝她的下.身摸去。

她喊那服务员□□,让她自个儿找好道具让自己上,熟练的样子……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俞安宴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见了林宜芝接下来的自夸。

她脱口而出的话让俞安宴目眦俱裂——

林宜芝在炫耀,她说她搞过更嫩的女孩,她甚至将那个女孩的特征都给说了出来。

俞安宴……听出来了林宜芝口中的是谁,她说的分明是林依然!他压抑着怒火确认,林宜芝满口答应。

“是。”

別人因为见场面太过尴尬直接退了出去,而林宜芝炫耀完自己是怎麽没被旁人发现的凌虐女孩,更是抱怨上了林家夫妇。

她更是、她更是说出了一个真相。

林家夫妇死的时候,林宜芝是在的,她知道他们就要被杀死。

而那时候,林宜芝意外被林家夫妇发现她在对幼小的林依然进行侵.害,将她给关在了屋子裏。

“死了好嘛,让他们尽碍事!”

林宜芝是这样评价已死的林家夫妇的,她甚至为他们的死而幸灾乐祸。

那一刻,俞安宴的世界几乎要崩塌掉。

他将红酒杯直接砸到林宜芝的脸上,碎片割破了林宜芝的面颊,鲜血淋漓。

俞安宴也没想到自己呵护的一直是个这麽狼心狗肺的东西,他直接发了疯。

林宜芝直接被毁了容,俞安宴却看着她捂着受伤的脸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紧接着……

林宜芝的身体就像是摔落的红酒杯一样碎裂开,再之后林宜芝的存在被这个世界上抹消。

当晚俞安宴生了一场大病,他烧得太重,差一点就要丧命。

当他被救回来退烧后,这些太过痛苦的记忆完全不在了。

世界除我都重生(十二)

好在, 这些噩梦即将离俞安宴远去。

司易思沉默的接收完了这段记忆。俞安宴对这个世界、对攻略者来说都是特殊的, 但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他需要承受常人不能想象的灾难, 而这些灾祸多来源于欺骗。

遗忘对他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司易思替他看完了这一切, 替他改变这恶心的“命运”。

司易思以为俞安宴的记忆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消除的, 但在这份记忆中没有游微月的存在。

它给司易思的感觉就像是, 督察者从来没有被建立过。能人异士也许是有的,但他们自成一个世界,在普通人面前瞒得紧紧的。

司易思从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那是什麽导致了这样的变数的产生?

司易思有种感觉, 只要找到了攻略者身上的秘密,一切就水落石出。

他隐约有些感觉……背后操纵这一切的可能是个比较垃圾的系统或者类系统一样的存在。

这不坏好心都摆在明面上了,找的攻略者一个两个都管不住嘴, 就算在他们说出真相以前用死亡堵住他们的嘴又怎麽样?

一个个破绽明明白白列在那裏呢。

所以才说是个垃圾系统啊。

陈奶奶的声音传入了司易思的耳中:“该上学啦。”

她的声音苍老却柔和, 在无数次将要崩溃的俞安宴给拉了回来,陈奶奶的声音在俞安宴心中那就是悦耳的乐曲。

将心都照亮。

司易思也感觉到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连带着情绪都松缓不少。

“陈奶奶, 依然怎麽样了?”

陈奶奶乐呵呵的递过来牛奶:“依然小姑娘恢复得挺好的, 也算是上天保佑, 林先生他们一觉醒来就发现依然的病有了好转的跡象。”

“林宜芝?”

陈奶奶一脸茫然, 可见她已经没有关于俞安宴这个莫须有的未婚妻的记忆了。

“殷可颂奶奶知道吗?”

“知道!”一谈到这个陈奶奶的声音就高昂了起来,“这人讨厌得很哦, 一个学医的居然搞那些封建迷信,一遇到依然就试图给她灌什麽见鬼的黄符水, 这跟草芥人命有什麽区別?”

“徐太太跟我讲过这个人, 据说他还没有任何医学执照的来行医,偏偏被他治疗的人就跟着了魔一样相信他。有人说他是给那些病人加了什麽致幻的药。”

“这人人品也不行,老在学院裏搞什麽弄虚作假的东西,学院接到举报一查他就原形毕露了……”

“听说现在正面临被退学的危机呢。”

陈奶奶愤愤难平地吐槽了一番,帮助司易思知道了殷可颂的近况。

殷可颂并不像林宜芝一样直接消失在人们的记忆当中,也许是有系统和没系统的区別?

有系统的林宜芝对世界的影响更大一些,不过司易思也能确定殷可颂本身也有异常的情况。

殷可颂暴露出来的就是一种一朝拥有了能耐就无限膨胀的心态。

他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他是突然得到这麽强大的能力的。

所以殷可颂本身也算是这种世界的一个异常。

司易思一口喝完牛奶,起身前往学校。

俞安宴的学校离林临教授的学校挺近,两个差不多刚好相对着,就隔了一条街。

“嗯?”

司易思轻轻嗯了一声,他在目光自然经过林临教授的大学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熟悉的殷可颂的身影。

但再一看去,已经看不到他了,可残留下来的一点特殊的气息和波动却让司易思确定殷可颂刚刚应该就在学校门口。

不过……有着特殊力量的能力者抓走了殷可颂。

司易思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

离学校有个一千米的小巷子裏,一个年轻的女孩拍了拍胸,眼中闪过惊疑。

“我怎麽感觉——刚刚有个目光好像是发现了我们啊?”

她的脚边是被五花大绑捆起来的殷可颂,他们来的目标就是守住他把他给逮回去判决。

“你的错觉吧,米安安,”臭屁的男孩子两手环抱,“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复命,这家伙可狡猾得很,一不小心就会像鱼儿一样给溜走了。”

“好吧好吧。”米安安叫了一声,“走吧——”

下一刻,有无形的空间波动在这一段区域出现,殷可颂整个人都直接从原地消失。

“装好了。”米安安洋洋得意。

“你啊,”臭屁的男孩子扫她一眼,“给我把你的能力藏好了。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小说裏能够藏活物的空间都很稀有的?”

“指不定哪个看小说入魔的就把你给逮过去当人肉手提箱。”

“好啦好啦,听你的,秦明明、小明?”

一会儿之后,米安安和秦明站在了游微月的面前,被五花大绑的殷可颂一脸怨恨想要说什麽,却被游微月飞来的一块抹布给堵住了嘴。

游微月一瞬间觉得这场景有种微妙的熟悉,不过该多一个塞抹布的人才是?

不过殷可颂逃了这麽久终于被逮捕归案,他中途被一个邪道的人劫走,游微月带人清缴了邪道本人以及他的老巢,结果殷可颂不见了踪影。

所以游微月利用了殷可颂的心性设下圈套,终于将他给逮住了。

“殷可颂肆意妄为,擅自惊动了邪气,且对普通人家庭实施可能伤及性命的报复行为,被我当场截获,然后捉捕。”

游微月说着说着却觉得好像缺少了些什麽东西。

她当场截获?总觉得有些出入的样子。

游微月摇了摇头,篤定了对殷可颂的判决,这是从一开始就商议好的处理结果。

“抹去他的所有道法记忆,将他的灵力剥夺,让他彻底成为一个普通人。”

“这是对你的惩罚。”游微月说,没有拖沓的转身,“就这样吧,米安安跟我过来一下——有任务找你。”

秦明朝殷可颂投去了一个怜悯的眼神,这样的惩罚根本就让修行了道法的人生不如死。

在享受了那种充满力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舒爽感觉后,一朝被打回原形做回普通人?

光那心裏落差就叫人崩溃。

偏偏收到了这样的惩罚的人还会被时时刻刻盯着,确保他一直有在感受着这个惩罚的力度。

想要自杀是没门的,这些照看的人会把殷可颂盯得严严实实,一点儿让他自裁的机会、空隙都不会留下。

殷可颂就乖乖去赎罪吧,作为普通人度过他的一生,不过估计也不会好过。

谁让他自己太得意忘形,这才搞得东窗事发,连普通人的身份都备受唾骂呢?

自己作的就自己承受去吧!

“来了!”米安安轻快的应到。

司易思的学校生活难得平静了几天,但他知道以俞安宴这遇到事情的频率,平静都是小几率事件。

不过这几天司易思稍微感受到一点池春说的度假的感觉了……

怀着迎接那些糟糕事情、破除他们的期待想法来度假,的确让司易思觉得有点放松。

阳光也让人心情紧跟着酥软了下来。

没过一周,事情就找上门来了,不过司易思却是喜闻乐见。

大学早自习是需要点名的,司易思却在点名之前就注意到了熟悉的人,在点名的时候他更是确定了跟着这个熟悉的人一起的同伴。

“游微月。”

“到。”游微月抬了一下手臂,很快低下头去专注些什麽了。

她的目光与一个女孩儿有着交汇的痕跡。

司易思一开始是通过一些男生热切的讨论声发现游微月的到来的,她的容貌是很出众了,对旁人是不假言辞但愈发衬得游微月气质非凡。

堪称一代女神。

“米安安。”

游微月关注的那个女孩子的名字也被念到了。不过接下来的第一节课是两个学院的班级混着上的,这个叫米安安的女孩子和游微月不在同一个学院。

这显然是特殊的一个安排,不过似乎別有深意。

司易思在观察米安安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与游微月撞上了,他发现游微月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

很明显的,她看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游微月不认识司易思了。

司易思转过视线,安静等待。

他不会去刻意的和游微月“相认”,这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他们的交情也没有到这种程度。

司易思要做的只是为俞安宴扫除那些麻烦,他在游微月到来以后就有一种感觉——

风暴欲来。

游微月她们的到来就像是前奏,为暴风雨的降临象征性的洒了那麽几下水珠。

*

女生寝室中。

米安安头一回住宿,头一回和几个室友一起住在宿舍裏,她颇有些不安。

“喂!到了没有?到了报个平安。”

和她相依为命的秦明恰时发过来了短信,虽然看着语气很暴躁,但米安安看出了他在关心自己。

“我没事。”她笑了笑,为自己打气。

觉得米安安很平安的秦明和觉得自己很平安是米安安都不知道,这一觉睡过去之后……

她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

——

“喂、喂?米安安,起床啦该上早自习了!”

谁?谁是米安安?我的脑袋怎麽这麽涨呢?

寧希慕苏醒了过来。

世界除我都重生(十三)

“啊、好。”寧希慕糊裏糊涂地被室友给拉了起来。

凌晨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 小坑裏积了水,她就接着这个水洼看清了自己。

——这是个杏眼圆睁, 看着就朝气四溢的女孩子, 不过她正带着一脸没睡醒的茫然看着寧希慕。

……她一个该死去的人,却重生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现在正处于大学的校园中。

寧希慕一时间不是喜悦自己重新获得了一条性命,而是愧疚。

她知道自己的到来恐怕取代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而这个年轻的姑娘大概率……并没有死亡。

她现在拥有的这具身体太健康了, 没有半点猝死、突发病症的可能,寧希慕欺骗不了自己。

“嘟嘟。”

一连串活泼的手机铃声响起, 寧希慕看着上边的联系人头像——一个小酷的、头发不羁向上翘的男孩子,备注是傻明明。

她犹豫一下, 还是接了电话,但对于电话那头人的关心,她不敢多说什麽。

“唔……嗯嗯。”寧希慕含糊地应了回去,但心头的不舒服却越来越多。

她占据了一个无辜女孩的身体, 米安安还有着她亲密的亲人。

对,这个明明让寧希慕很容易感觉到原来的小姑娘和他之间的无形默契。

高于亲情, 仿佛每一个字眼间都带着默契, 不过绝对不是爱情,就算他们听起来是同龄人的样子。

不过, 任务?

寧希慕转移了些注意力在这上边,她怎麽听着原本的米巧巧不是这麽简单来读书的?

秦明挂了电话,脸上的假笑剎时间撤了下去。

他转而拨打了另一个电话:“微月姐,米安安很不对……我怀疑,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她了。”

秦明目光沉重,眉宇间含着阴霾。

早自习。

司易思听着大教室內一些同学的交流、低语声。游微月肯定不是因为什麽度假过来上学,司易思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带着目的过来。

能让督察者上心的事情是什麽?

被邪气祸害的人,或者又是一个异常的存在。

“你们有没有觉得,姬叶姍这次暑假回来变得不一样了?特別的……光彩照人。”

“大概是被人给挖掘了吧,我不是听说她找到了个什麽进军娱乐圈的途径?”

他们嬉笑着闲聊着。

变得不一样,这是一个很典型的特征。

姬叶姍……司易思迅速在脑內调出她的资料,这是个算得上清秀的女孩子,性格稍微有点娇纵、虚荣,家境状况似乎不怎样。

姬叶姍那个寝室只住了三个人,一直空了个床位。而与游微月一同转进来的米巧巧就占据了这个空床位。

司易思不觉得这是个巧合。

一个女子踏着早自习的铃声款款走进来,她穿了一身顏色非常明艳的汉服,从讲台边上的过道走进来,让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住目光。

刚刚谈论姬叶姍的几个男生频频往那个女子看去。

“哇,姬叶姍,她身上那套汉服可不便宜,她怎麽突然变得这麽大方了?”一个男生评价说。

“哎你小子,怎麽对汉服这玩意儿这麽了解?”

“啊呀……这不重要。”

他们接下来的交流没什麽重点,司易思也不再听。

司易思目光落到进门的姬叶姍身上,她简直就像是丑小鸭一夜之间变成了光芒璀璨的天鹅。

她脸上画了看不太出来的淡妆,凤眼看人的时候顾盼生辉,一身艳色的汉服一点也不喧宾夺主。

不过……

姬叶姍的脸型、眉形包括眼形都不该是这样的。

司易思所知的资料当中,姬叶姍可以说是平庸,她的存在感不高也不低,但和她相处了的人多半对她留下的都是不好的印象。她的脸蛋是鹅蛋脸,总是恶狠狠地瞪着一双杏眼,一对眉毛因为太丑被她给亲手剃掉。

姬叶姍可以说是自卑与自傲的聚合体。

但司易思觉得姬叶姍并没有变成另一个人。

她的外貌、衣着都有着非常鲜明的改变,但眉目间那抹咄咄逼人一如既往的刺眼。

姬叶姍应该是想要强行凸一波人设,但显然这演技非常不达标。

司易思看着看着,平淡的将目光收回。

姬叶姍颇为享受的沐浴在这些以前正眼都不曾看过她的同学们灼热的视线中,她觉得自己完全褪去了原本的自卑。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系统,给予了她新生的系统。

“系统,我美吗?”她矜傲地扬起头。

“宿主很美,”这一个系统的嗓音是具有浪漫色彩的声调,仿佛咏嘆调一般。

这个悦耳、磁性的男声的追捧让姬叶姍舒服了。

她端着架子跟系统说了自己接下来的安排:“那个谁不是说给我个进入娱乐圈的机会吗?从直播开始做起……哼,轻轻松松的事,也不看我是谁。”

系统继续捧着她:

“宿主的做法很好,用身体换取资源是娱乐圈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就连玉女也无法免俗,自然也不会有人因为这个来嘲笑宿主。”

“嘲笑我?”姬叶姍在心裏提高了音量,“没有人能够嘲笑我!”

“是,没有人。”系统说,“只要宿主不断的汲取爱意值,您就可以变得越来越美。”

“到那时,红顏祸水都不及宿主。”

可就在姬叶姍沾沾自喜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了一束目光。

她一直对別人的目光很敏感,这一下完全能判別出来这目光看着她冷淡得惊人。

我倒要看看是谁!

姬叶姍不满地扭过头去,就对上了司易思抬起的眼。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在直视着她的时候仿佛什麽都没装,仿佛直接无视了她变美了这麽多的容貌。

姬叶姍心头涌上来一阵恼怒,她更是被这种目光盯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再一看去,司易思已经低下了头,他的身影完全被前面的人给挡住了。

姬叶姍想找司易思算账都没法,因为她发现自己除了对那双眼睛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外,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司易思的脸。

“等等,”系统的话打断了姬叶姍的脑补,“我这裏似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

“什麽有趣的人?”姬叶姍皱眉,“对我未来的辉煌事业有帮助的人吗?还是说……你终于找到能让我那对穷父母神不知鬼不觉消失在世界上的方法?”

“这倒不是,宿主。”系统说,“你看你斜对角的那个人,她身上有着一个特殊的空间。”

“空间?”姬叶姍的眼睛亮了起来。

而系统为姬叶姍指着的方向正对着心不在焉的寧希慕!

寧希慕忽地打了个寒战,她慌忙地从刚发现了的空间裏退出来。她的心情非常复杂,自己占了的这个小姑娘的身体到底有怎样的来歷,为什麽居然会自带一个中才会出现的空间?

空间裏甚至有一汪清澈的泉水,寧希慕尝试着喝了一口,啥时间就觉得神清气爽,连脑子都清明了不少。

而她又尝试将泉水引到一个种了植物的土地裏,只眨眼时间,萎靡得仿佛马上就要衰败的植株重唤了生机。

这泉水应当拥有强大的生命力,恐怕就是中会出现的灵泉。

寧希慕有种发现了大秘密的慌张感觉,所以她在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的时候,直接一个激灵退出了这个奇妙的空间!

寧希慕没有获得金手指的兴高采烈,她甚至心情黯然——因为在寧希慕眼裏,她自己的存在远远不如原来的那个小姑娘重要。

她该是个死人了,她不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姬叶姍暗暗打量了寧希慕一会儿,又像想起来什麽似的撇嘴问系统。

“这又不是末世,拿这麽个空间来干什麽?”

系统朝姬叶姍提议说:“她的空间中有一种强大的生命能量,你看她现在……是不是容光焕发?”

“我知道了。”得到了提醒,姬叶姍想到了什麽。

她目光阴冷的看向寧希慕,眼中带着势在必得。

特殊的……有她一个就足够了!

司易思的目光在姬叶姍和寧希慕的身上徘徊。

不仅仅是姬叶姍表现出来得不符合她的资料,就连“米巧巧”似乎也和司易思之前见过的感觉不一样。

一方从自卑自傲的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另一方则正好相反。

乐观开朗变成了迷茫阴郁?

这两个人都有问题!司易思不假思索。

两节课下课后,所有人都零零散散的个走个离开,司易思却无声无息地跟上了姬叶姍。

“同学,你叫米巧巧对吧。”姬叶姍把人堵在了一个角落,盛气凌人的直视着她。

比她矮了个头的寧希慕弱气极了,看着和姬叶姍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的距离。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同学路过,看见了自己这位新晋女神,他看见姬叶姍和寧希慕像是在对峙的样子,立刻一横眉头——

“姬同学,这个人是不是不要脸纠缠了你?”

他俯视着寧希慕:“我劝你还是別为难姬同学,你这样的丑……这样的人,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嫁不嫁得出去。”

“女人一天到晚想那些歪七糟八的东西,这样以后怎麽相夫教子?”

这显而易见的,是个不算典型的直男癌。

在这类男的的眼裏,女人、女朋友天生就是来伺候男人的,她们唯一的用处就是相夫教子。

还有做一个生育的工具。

下一刻,这个壮实的男同学就被人给一拳击中了面部,几乎是碾压式的被撂倒在地。

“你再给我说一遍?”秦明如同一阵旋风一样赶了过来,他的身高并不算高,也看着没有这个男同学那麽壮实的肌肉。

偏偏他就是这麽轻而易举地制服了男同学,让他想爬起来都不行!

“谁告诉你米巧巧以后就必须得相夫教子?她不想的东西,没有人能够勉强!”

秦明像一尊凶神伫立在男同学面前,看他痛苦挣扎的样子,身高仿佛一下子从一米六二拔高到了两米六二。

他解决完了那个男同学,看着他踉踉跄跄地爬走,转过来看向姬叶姍,目露威胁:

“別想对米巧巧做什麽,就算是……”秦明含糊了一下,“也不行。”

姬叶姍心头有点慌,勉强露出笑容:“不会。”

出乎她意料的,姬叶姍发现秦明居然没有接着追究下去?

司易思看得清楚,秦明的身体顿了一下,他的肩头情不自禁偏向一侧,似乎在有意隐藏自己身上的某一个特殊的东西。

他甚至没有跟“米巧巧”说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正眼都没看她一眼。

“米巧巧”这麽快就露出马脚了?

也对,米巧巧本来就该是被派出来做任务的,一定是时刻处于被监控的状态中,被发现什麽异常再正常不过。

这是……闹矛盾了?

姬叶姍面对这样意外的情况只能这样猜测,脚步声远去很久后,她才问系统:

“刚刚那个人走了吗?”

“走了。”系统答。

走了就好,姬叶姍决定速战速决,她立刻在寧希慕面前揭开了自己真实的面具,威胁她说。

“我知道你拥有一个特殊空间。”

寧希慕被吓了一跳,紧张的躬起了身体,几乎要将自己整个人贴在墙面上。

姬叶姍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在她看来寧希慕就是个没用的人。

“我——以后是要走上娱乐圈巅峰的人,我要求你为我所用,不然……”她冷笑了一声,“我就把你的特殊性曝光出来,所有人都会当你是香饽饽,你会被抓去研究、切片……不会有人把你当成人!”

姬叶姍恰到好处地一收:“我就不一样了,跟着我你一定能够飞黄腾达。”

姬叶姍这套说辞其实真没什麽威慑力,但对于占据了米巧巧的身体的寧希慕来说,却真的是个有效的威胁。

她不相信自己可以在姬叶姍的威胁下轻松退场。

寧希慕觉得自己没办法保护好米巧巧的身体,她做不到这种事情!

寧希慕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一幅幅可怕的画面,如果米巧巧重新回到这个身体,却发现自己的自由受到限制,被当成了小白鼠……

那寧希慕怎麽对得起米巧巧?!

而且、而且——寧希慕最先恐惧的并不是姬叶姍说出的话,而是她听到的一个陌生的男声!

寧希慕听到了姬叶姍和系统的对话,虽然她暂时的没有搞懂系统的存在。

寧希慕很确信自己听到了姬叶姍在跟一个男声对话,他们谈论的是那个应该是通讯电话裏记录的明明离没有离开的事情。

但是姬叶姍的身边根本就是空无一人。

那她到底在和什麽东西说话……?!

寧希慕现在根本就是惊弓之鸟,仿佛随时都要像小白鼠样被吓破胆子。

这种种因素导致了寧希慕不敢反抗姬叶姍,最后——

“……好。”寧希慕没什麽底气,弱弱的回答,答应了和姬叶姍一起同流合污。

我没有办法保证小姑娘的身体的安全……而且眼前这个姬叶姍身上似乎还存在着另一个人,我不能反抗!

姬叶姍志得意满的扬了扬头,满意于寧希慕的识相。果然她没有看错,寧希慕这种人就活该跪着伺候別人。

——俨然忘记了,她自己何尝不是自甘下贱地想要去讨好別人?

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多麽大的差別。

可就在姬叶姍准备迈步离开这个角落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有人……在看着你!”系统突然焦灼的提醒!

“什麽?”姬叶姍问,“你说这个突然冒出来帮寧希慕的人吗?”

“不是——”系统否决,“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这裏,我没有感觉到!”

“什麽?!”姬叶姍加大了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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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十四)

姬叶姍被系统的提醒吓了一大跳, 慌乱神情溢于言表。

她左顾右盼,紧张得好似做了贼——实际上她想要利用寧希慕做的事情比贼还要过火。

“系统、系统?”

这时候美妆系统就成了姬叶姍安心的稻草。

“嗯?”系统发出一声疑惑的叫喊,“怎麽又不见了……是程序错乱了吗?”

离姬叶姍不远的地方, 司易思估计着距离安静的后退了几步。

“抱歉宿主,系统应该是感应错了。”

有了系统这句话的支撑, 姬叶姍才放下了心。

她的神色松缓下来, 清楚的落在司易思的眼裏。

“你吓死我了!”姬叶姍娇纵的抱怨系统。

拥有系统的人其实很好找,很难有人在对话的时候没有一点小动作, 将每一个微表情都收住。

至少司易思带过的几任宿主没一个做到。

姬叶姍表情控制不过管, 她没有张嘴,眉头却在不断地小幅度地颤动,表情也变换得很快。

司易思确定自己找到了姬叶姍所遇到的系统的规律。

它能够感觉到靠近姬叶姍五十米內的人的存在, 并提醒姬叶姍。

所以姬叶姍才会突然警惕起来——在司易思在她的附近的时候。离开这个范围,姬叶姍的系统就成了摆设, 聋子, 不足为惧。

司易思获得的信息还不止这麽多。

他怀疑……

假的“米巧巧”听得到姬叶姍的系统和她进行的交流。

她在刚才姬叶姍威胁她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惊讶。这种惊讶和受到威胁后恐惧的震惊完全不一样。

另一边,秦明脸色发黑。他扯下右耳裏的米粒大小的通讯工具,抬手在手机上打字。

[大明:为什麽不把假的米巧巧直接带回来?]

他打字的时候带着火气, 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秦明没有办法忍耐,那是他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米巧巧!她前一天还在和自己拌嘴,后一天就被个不明来歷的人占了身体。

[微月姐:把巧巧带回来,然后呢?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处理掉她身体裏的入侵者。

在这些异常的存在离开后,我们也只能通过提前留下的一些支离破碎的线索确定他们曾经存在, 并进行预防。]

秦明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他眼睛,他沉默了。

游微月的对话还在继续。

[姬叶姍和现在的“米巧巧”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异常,两个异常凑在一起且没有发现我们正在观察他们——]

[你说我们是不是能够得到更多的信息,甚至是包括驱逐她们,让原主回归的方法呢?]

秦明沮丧的眼亮了起来。

另一边,游微月终于说服了秦明,将手机放在一边。她在想……俞安宴是谁?

她总有一种感觉,在这些由异类组成的疯狂而迷乱的漩涡旁边,会永远站着这麽一个人。

游微月没有有关于司易思的记忆,可她的心时刻在呼唤她。

新学期的第一周很快就过去了。

“巧巧,你要回家吗?”在陪室友经歷了一圈扫荡后,室友问寧希慕。

背着小包的寧希慕踌躇一下。

很快,她感觉到室友戳了戳她的肩膀:“哎!看那不是你弟弟小明吗?”

秦明尽力平淡的走到寧希慕跟前:“喂,冒……米巧巧,回去了。”

微月姐说最好时刻盯着这个冒牌货,秦明在平时上课的时间自然不能拘着寧希慕,但周末他能把人关在身边看管。

寧希慕半是瑟缩,半是担忧的慢慢挪过去。

不一样。秦明忽地目光一凝,他没在寧希慕眼中看见她鸠占鹊巢的兴奋、激动,她看着自己的时候反倒是在愧疚。

愧疚什麽?

她难道……并不想占据米巧巧的身体?

不,秦明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记录下来的几次异类的经歷表现中,他们分明贪婪又丑陋,每一个都不是良善之辈。

同类这个冒牌货该也是这样,示弱只是方便欺骗別人。

但只要他一直盯着这个冒牌货,她就搅不出什麽风雨。

寧希慕局促而约束,她在心底嘆了口气。明明是真的对原本的小姑娘很好,这样她的愧疚感更甚。

她自然联想到了和姬叶姍对话的声音,抬笔在小密码锁的本子上写下一行行字。

“姬叶姍逼迫我为她做事,否则就要曝光我身上的空间,我其实不太害怕这个威胁,因为我的存在不会影响到別人半分。但我用的是米巧巧的身体,我不能拒绝,我不能在她回来前损坏这具身体。

米巧巧比我更适合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但姬叶姍从哪儿知道的这件事呢?

在她威胁我之后,我听到了一个男声,声音是突兀出现,姬叶姍似乎很信赖他。

我无意间看到了姬叶姍之前照的照片,她和从前的自己判若两人,像是整了个容。

……我觉得我发现了大秘密,就如我这个身体的小姑娘拥有空间,姬叶姍可能也拥有一个中的系统。

这个系统很可能和装扮、化妆有关。

明明……姑且这麽称呼吧,他似乎潜意识意识到米巧巧变了个人,对我总是爱搭不理。

我羞愧于见他,不知道我什麽时候才能见到米巧巧重新回来?我不重要,我是不存在也没有关系的人。”

寧希慕是自卑,不是傻,她的心思甚至因为过去的遭遇更加的细腻,轻易地就找到了一个个疑点,用自己的方式逐一破解。

寧希慕合上了密码本,犹豫了一阵该设什麽密码。

——良久,她选择了输入一串拼音字母。

“mingming”。

在寧希慕的过去,没有该被记住的人存在。

“喂?”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寧希慕记得秦明在睡觉,放低了声音接了。

“你现在过来。”姬叶姍颐指气使,命令她说。

“……好。”寧希慕知道中像姬叶姍这类的人可能会有的结局,不是最后站在了最高的巅峰,就是在最后跌下去跌得很惨。

但寧希慕不在乎,她只是想要靠近姬叶姍,通过她来找到让米巧巧可以回来的方法。

至于姬叶姍糟糕的命令态度?

寧希慕在生前遭遇得太多太多,她已经习以为常,內心根本掀不起什麽波澜。

寧希慕没有发现本该在午睡的秦明不知道什麽时候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双眼睛犀利得好似黑夜下的金眸猫咪。

他很快将寧希慕的密码锁本子翻找出来。

秦明和米巧巧的能力都不是用于战斗的,秦明一身实力是他摸爬滚打过来的。

他闭上了眼去感知刚才在这个地方发生的事,秦明要重现当时的场景,通过这来得知寧希慕设的密码。

秦明的能力很重要,他的重现能力让督察者们能够更好的应对那些入侵者走后留下的记忆空白。

这也是秦明不被允许太过靠近任务对象的原因,他的能力是督察者保有“驱逐入侵者”印象的核心。

秦明闭眼,纷杂的场景在他脑海裏变换,最终定格在了密码锁发出咔擦的运作声的时候。

寧希慕那时的动作被无限放慢,慢镜头的在秦明眼前回放。

ming……m-ing?

秦明表情有点古怪,他试探着输入密码,密码锁应声而开。

这一回他的表情不仅是古怪了,还带着丝复杂情绪。

这个占据了米巧巧身体的冒牌货为什麽会把他的小明当做密码?秦明不动声色地打开密码本,即将从中看到寧希慕的想法。

“宿主,您可太疯狂了。”

姬叶姍抱着胸听系统对她的夸耀,她已经画好了精美的装扮,已然将直播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万事俱备,就剩下一个寧希慕了。

她再三跟美妆系统确定:“你确定米巧巧能够做到反向抽掉生命气息,从而达到我想要的目的吗?如果这次直播一失败,那我营造出来的形象可就会一落千丈了。”

“当然,”系统的男声中充满了自信,“我在这件事情上有很高的建树。”

“那就好,”姬叶姍的眼中跃动着兴奋的光,她怎麽会在直播中做一些矫揉造作、没意思的事情搏关注呢?

姬叶姍要玩的是更大的事情!

她已经问清楚了可以怎麽使用米巧巧的能力,米巧巧空间裏应该有一汪灵泉,那玩意儿既可以散发出非常浓郁的生命气息,也可以反过来吸收周围区域的生命气息……

而反向抽取会导致的结果,轻则会让数人陷入昏厥,医药无救,重则——

甚至会搅乱这块区域的平衡,导致一场不该有的地震发生!

而姬叶姍站在这场灾难的源头处,就绝对不会被波及,那时候……

无论后果是轻还是重,她都可以冷静而潇洒的去帮助那些受伤或是昏厥的人。

姬叶姍从前卑微到了极点,到现在拥有了美妆系统的帮助后,这种自卑无尽反弹,最后成为了绝对的自傲!

她要直播,就一鸣惊人!

如果在直播中突然发生地震这种自然危害,姬叶姍就可以轻轻松松的给自己立一波人设,吸一堆的粉。

要她说,那些微博蹭地震热度的明星实在是太落伍了一点。

姬叶姍就是要光明正大的蹭地震或者意外集体昏厥的热度。反正……没有人会知道这些灾祸是她一手操纵而来!

姬叶姍挂着浅浅的笑容给自己补了一波粉,听美妆系统问她。

“宿主,那是你的同胞,他们无辜死亡您不会感觉到不舒服吗?”

“他们能为我而死是他们的荣幸,你不是说过到最后所有人都会成为我的裙下之臣吗?君主让臣子去死,那他们就该死。”

姬叶姍眸中露出陶醉的神色。

——黑心得彻底,就连灵魂估计都黑成了煤球。

“你来了。”姬叶姍看向了寧希慕。

不知道为什麽,被姬叶姍这麽看着……寧希慕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描写夸张,请不要当现实看。

世界除我都重生(十五)

[微月姐:你现在在哪裏?]

我在家裏。秦明打字说, 他仍然看着寧希慕只写了寥寥几句的日记。

寧希慕在日记裏提的东西很多, 她似乎是把自己想到的都写了下来。秦明数次感觉到她字裏行间透露出来的一种自卑。

她说她的真名是寧希慕, 不是米巧巧。

寧希慕更希望让米巧巧重新回到这个身体裏来。

秦明都不敢相信——她看上去, 真的像是没有对米巧巧所拥有的空间动心。

但这日记他只信了三分, 可即使是这样秦明都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米巧巧”呢?她在哪裏?]

她被姬叶姍叫出去了, 我很快清点好她留下的一些信息, 追出去。

[最好快一点,如果这个“米巧巧”真的像你说的这样没什麽能力、没什麽脾气的话,她的能力很有可能被姬叶姍给利用。你知道姬叶姍资料中的为人对吧?]

秦明当然知道。

姬叶姍很讨人厌, 她看着很不起眼的时候,就学会了污蔑同学偷东西,而那东西在几个月后被人发现是姬叶姍在用。

光她进入大学就搞了不少的事。

姬叶姍大学期间交过一个男友, 她在和男友约会的时候没经过允许就穿走了室友的名牌鞋子、背走了新包包, 正好被室友在半路上撞见。

室友在她厚顏无耻的哭泣下最后没把她怎麽样。

不过巧的是姬叶姍的男友在成为她前男友后就和她那个室友交往了。

新仇旧恨叠加起来,姬叶姍闹得別提有多欢。

——至今已经成为室友前男友的男生都不知道是谁发给他的p过的裸.照, 伪造的室友滥.交的A.V小视频……

要不是这个男生刚好在这方面有涉足, 他还真会被骗了。

姬叶姍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足以瞒天过海, 但游微月他们在发现姬叶姍的变化的第一时间就把她扒得个底儿朝天。

游微月和秦明都深知姬叶姍的恶心。

还有件事, 姬叶姍小时候她父母生下了个二胎,是个女孩。

但在小女婴一过完周岁, 第二天就被发现死在了粪坑旁边。她是被钳子之类的异物给生生夹裂脖子死去的,当时脖子两侧直接开了两个巨大的豁口, 差一点就要人头落地一般。

那个时候法律还不完善, 更別说普及到那样贫穷的村子裏。

姬叶姍父母哭了一阵,就将女婴好好埋葬掉,这件事就这麽揭过去了。

姬叶姍在妹妹死后变得非常的开心,那一两天都挂着古怪的笑容。

当时的事情到现在都很模糊了,要得出个定性的结果不大可能。

不过……千丝万缕的线索都指向了姬叶姍。

游微月也相信她自己的直觉,姬叶姍很早的时候手上就沾染了她妹妹的鲜血。

是她将女婴杀害扔到粪坑边。而为什麽会扔到粪坑呢?——表示对这个妹妹的蔑视。

姬叶姍现在大概是收敛了。

但手上沾染过鲜血的人,游微月和秦明都不可能把她当普通人看。

[我知道了!]

秦明回答。

被游微月这麽一说,秦明也不自禁担心了起来。

要是寧希慕出意外,那米巧巧的身体也不能幸免。

他咔擦几下将日记的內容照完,轻手轻脚合上了它,将一切恢复到秦明来的时候的样子。

“我需要做什麽?”

寧希慕不明白姬叶姍把她叫上的目的,她的视线在姬叶姍精致的妆容、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未开直播间上浅浅徘徊了一下。

姬叶姍要做什麽?总不可能是指望着让她帮忙种田吧、

寧希慕越想越奇怪。

“不用担心,很快的……”姬叶姍呵呵笑了一声,头一回主动挨近这个她一直嫌弃的米巧巧。

就在碰到寧希慕的一瞬间,姬叶姍命令系统夺取她对身体和能力的掌控权!

姬叶姍这麽几天积攒下来的爱意值消耗一空,但她没有一点心疼的意思,很快她就可以获得大把大把的爱意值了。

寧希慕感觉一阵莫名的电流从自己身体穿了过去,它通过的时候让寧希慕感知中带上了一阵麻痹的感觉……

什麽?系统夺取寧希慕的身体掌控权只在一瞬之间。

一瞬以后,寧希慕双目就空洞了下来,甚至靠软软倚靠在姬叶姍肩上才没有摔落到地上去。

这一剎那,寧希慕不仅仅是发觉身体不能动了,她更有一种灵魂都被侵占的战栗感觉。

“啊……”

寧希慕潜意识地在受到突袭的一刻将意识沉入到那个空间裏,但在战栗感觉生出的短短几秒內,她却突然被弹出了空间。

这样的异常让寧希慕意识到……

灵魂被侵占不是错觉,那片空间此刻已经落到了姬叶姍的手上!

她要做什麽?

“呵呵,做什麽?”姬叶姍轻蔑的拍着寧希慕的脸,“让你看看我是怎麽一播成名的。”

她打开了直播间,直播间裏零零散散有几十上百个粉丝正在嗷嗷待哺,那时候姬叶姍为了铺垫自己的出场提前在直播间露了个脸,然后吸引来了这些个顏控粉。

这些粉丝当然不牢靠,指不定哪时候就爬墙到別的地方去了,不过姬叶姍只需要他们起传播的作用。

姬叶姍换了一身火红的汉服,穿着就像是披了凤冠霞帔似的,更加耀眼,让人一眼能在屏幕中看到她的存在。

“你说我旁边这个小姐姐?”她看着字幕“温温和和”的念,“她有点不太舒服,就靠着我休息一会儿。”

当真是当着一套、背着一套!

寧希慕疑惑,更多的却还是恐惧,她发现自己似乎上了贼船。

姬叶姍根本就是要拿她当一个工具在用,根本不存在什麽不伤害到她的事。

“今天直播的內容——?”

姬叶姍拖长了语调,卖了个关子。

就在她开始卖关子,欲要将直播內容说出口的时候,寧希慕的身体猛地一颤。

不、不、不……她感觉到有什麽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在刚才,寧希慕失去了对身体、对空间的掌控,但现在她又突然可以“看”到空间的情况了。

寧希慕看见空间那汪生机四溢的灵泉突然沸腾起来,一阵又一阵的白雾从灵泉中蒸腾出来,如同烟气一般纷纷扬扬撒在了所有的空间植被上。

她眼见着这些植被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满眼看去绿得透亮,仿佛天地精华都凝结在了这些叶片当中,碧绿清透得好似玉石。

植被突然变成了仙境中种植的植物一般,但寧希慕却悚然发现……

灵泉在枯竭!

一看就惹人喜爱的泉水不断地减少,逐渐露出深褐色的泉眼,它的顏色也从清亮逐渐变得混浊,到最后竟像是滚了太多泥沙的江河水。

下一刻,寧希慕亲眼见着泉眼逐渐地扩大、逐渐地扩大,好似一个黑洞似的露出了裏头隐藏的恐怖。

它泉口外张,让人不喜的顏色让寧希慕第一时间联想到枯败的老树妖,它的嘴是枯木纠结成的尖利大口。

寧希慕脑海中突兀地多出了一声又一声贪婪的索求。

她无形中明白了什麽——灵泉枯竭,它需要用別的更具有生命力的东西补充回自己的损失。

而这种补充、这种索取针对的是……寧希慕的身体周围的这一整片土地!

寧希慕被控制的身体的瞳孔中现出了血丝。

但她无力阻止系统对她的操控,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灵泉的泉眼,以她的身体为漩涡,开始无止境的吸收!

寧希慕本来只是个普通人,但在米巧巧的身体当中,她看得到这些无形之物被影响的变化。

空气仿佛变得稀薄——那些乳白色空灵、朦胧如雾的灵气正在从四面八方被夺取过来。

寧希慕先一步看见了可能会发生的惨况,她不能直观的看到,却从树木隐约显现的內在提前感觉到了大事的发生。

她惊惶的眼映入了姬叶姍直播间当中,姬叶姍装模作样的啊了一句:“发生了什麽?”

直播间那头的观众也疑惑得很,发生了什麽?

很快他们就知道发生了什麽——镜头忽然一阵猛烈的晃动,晃动得躺在床上、坐在电脑旁边的他们都眼前一花。

“搞什麽?!”

离姬叶姍只有一个市的男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满的叫骂。

“主播要换视角也不事先提醒一下,搞什麽突然袭击,艹蛋呢!”

这人刚要给直播间扔一个代表讨厌的臭鸡蛋,就发现屏幕又是一阵颤抖——

“搞什麽?又来?”这人骂骂咧咧,但紧接着他盯着饮水机上摇晃的镜子,吞咽了一下口水。

原来这一回不是他的手机在动,而是地面在晃动!

“地、地震?”他哆嗦了一下,手僵在了屏幕边上。

在室內的司易思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个突变,他三两下收拾好自己就要推门出去。

他的那个地震频发区的室友王穆然啊了一声,摆手说:“俞哥,不要慌不要慌,你们这儿地形特殊,就算是地震也震不垮什麽的。”

他却见司易思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那瞳孔深黑,好似反不进来一丝光,这让王穆然知道……司易思这是真的生气了。

“我知道。”司易思说。

如果真的是普通的地震当然不会在这座城市裏掀起太多的风波,这是由地形决定的。

但如果这一场地震是非人的力量所导致的呢?

那对此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就大祸临头了!

“都下楼。”司易思言简意赅的命令,他语气非常果决、确认。

等寝室裏其它三个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已经晕乎乎跟着司易思一起快步下了楼。

王穆然也晕乎乎,心道:“俞哥为什麽突然变得这麽严肃?”

就好像谁戳中了他的逆鳞一样。

他迎着热乎乎的风,热得一个哆嗦,从六楼蹬蹬蹬跑下来已经足够他这个易出汗体质背上渗出一层薄汗来。

王穆然刚要找司易思探个究竟,抬头一看……卧槽俞哥都不见了!

“人呢?俞哥人呢?”

一个素不相识的兄弟怜悯的拍了他肩一下,说:“就在你思.春的时候,那帅哥就跑了。”

王穆然望着一个一蹦一蹦,挂着个浴巾跑出来的小伙,竟觉得“寒”风萧瑟,伤透他心。

司易思察觉不到什麽灵气,但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判別方法。

就没有人觉得这次的地震爆发得太慢了吗?

有的——除了司易思外还有人监测到了这样的人异常。

地震该是一瞬间发生,一眨眼间就爆发出来,对人们的性命形成毁灭性的打击。

可这次的地震不一样,它酝酿爆发的时间太……长了,就像是积攒还不够一样,等到时间一到就会爆发出毁灭性的威势。

“这次的地震似乎和以往的不同。”

“最开始的警报竟然出现在市內?这不对劲啊,本市的这种地形情况,怎麽可能成为地震的爆发源头?”

“但无论怎麽样,先拉响警报吧,保全人们的生命才是我们的第一义务。我们不能走,我们必须坚守在自己的岗地,我们这裏房子建造矮小不易摧毁,暂时来说是安全的地带。”

两个中年人这麽对话。

“我们已经活了这麽大岁数了,不怕死。”

“你们不会这麽容易死。”游微月从他们的身后走了进来,她眉目凛然,宛若冰霜,可以看出她面上凝结的将要爆发的怒火。

“这是一起非自然的案件,你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督察者处理。”

她顿了一下,没什麽波动的安抚说:

“你们都不会死,没有人会死。”

——只要,逮着了那个罪魁祸首。

而督察者这个组织、团体就是为了处理这些常人无法处理的事情而产生。

那些毁坏这个世界的法律、制约的入侵者,都是非我族类,其远……必诛!

秦明在狂奔,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晚了一点就出了这麽大的乱子。

这“地震”来的时机太过凑巧,姬叶姍前脚把寧希慕叫出去说是有事情让她做,后脚……

灾祸就爆发了!

说是意外傻子才信,秦明愤怒的攥紧了拳头——如果一开始他在看了那个日记后觉得寧希慕是被姬叶姍给逼迫了的话,现在……

他对此一点也不信。

寧希慕为什麽要帮助姬叶姍,为这灾祸推波助澜?

她一直表露出来的自卑、温柔其实一直是给他看的、欺骗他的假象吗?

秦明几乎是沿着直线赶往一个方向,在他的眼中,那些枯竭的植被,被吸收的灵气涌去的方向就是他的目的地!

司易思也在动,在別人都在慌忙逃窜的时候他却拎着一把黑色的长伞逆着人们逃跑的方向过去。

他没有秦明这样能够感知到灵气的能力,一切都是靠瞎摸索。

但司易思长久积累下来的直觉才是最靠谱的东西。

直觉也告诉司易思,地震还没有真正的扩大,只要找到源头斩杀,一切都能恢复正轨。

他厌恶这样随便杀戮的行为,司易思曾经见过一个破碎的小世界,它残缺的法则曾含着泪水在司易思注视下消亡。

这让身为系统的司易思莫名的感同身受。

所以司易思的一切杀戮都不是为杀而杀,不是单纯的为了发泄自己的**。

他杀该杀的人,坚持的坚定自己的原则一路走下去。

另一边,寧希慕正在承受着煎熬。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一个深陷入家庭漩涡裏的普通人,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

寧希慕更是没有一次主动伤害过別人,面对着眼前展现的情景,她战栗着、恐惧着。

为什麽姬叶姍能够这麽轻易地让人死亡?!

寧希慕被迫的看着她不想看到的东西,她看到在自己身体中存在着的灵泉肆意的释放的灾祸,灵气朝着那个漩涡疯狂的席卷过去。

她看着失去那些灵气的树木、花朵等植被在哀嚎着,植被是重灾区,但存在着的別的形式的生命,寧希慕也发现他们也同样遭受着损害!

仓皇逃窜的人们的眉心纷纷窜出来一缕一缕植被中相似的灵气,一失去那些东西,他们的眉宇间就挤压了一抹挥之不去的灰黑色。

毫无疑问的,看那些植被萎靡的样子,这对人们也不能说毫无损伤。

但在直面这可能的损伤之前,人们将会先遭一波杀身之祸。

地震、地震!

寧希慕眼见着伴随着地上灵气的被抽取,大地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大,那些稀薄的灵气被越抽越少……

眼看着就要像是之前的灵泉一样“干涸”!

寧希慕已经预见到了什麽,她推动了这场惊天动地的灾难,她是间接的罪魁祸首!

一直表现得软弱、自卑的寧希慕不禁恨上了姬叶姍——为什麽,为什麽要这麽做?这个世界有哪裏对不起你吗,这些无辜的普通人有哪裏对不起你吗?

她却又再一次看到了姬叶姍装模作样的身影。

她脚下的土地分明没有半分晃动的景象,姬叶姍却狼狈、不堪地在那裏四处摇晃,做出一副別惊吓到了的模样。

她手中的手机屏幕也晃动得厉害,但每一下都恰好将姬叶姍给罩在了镜头裏。

寧希慕看着姬叶姍直播间裏涌出的观众越来越多……

每一条弹幕都是在关心她。

[小姐姐快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天啊,怎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们也许在平常的时候会很容易在网络上心生戾气,但在灾难来临的关头却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自己那一颗鲜红的暖心。

可寧希慕看着这一条条对她和姬叶姍的关心,眼睛已经发红。

什麽啊……这是什麽啊!这都是什麽啊!

她搞不懂……姬叶姍这麽做是为了什麽?观看直播送出平安的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人才是导致了这场灾祸的祸首?

寧希慕无法理解,但她只能紧闭着嘴,随时都要窒息过去了。

她想要人来帮帮她。

这是那个小姑娘的身体啊,寧希慕这一刻的感觉无比清晰,如果让这次灾祸彻底形成,她这具身体也会被撑爆。

救救正在遭遇地震的所有人,救救米巧巧!

她唯一没有想过——让人来救她。

寧希慕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突破了操纵传送了出去,化成比蚊吶大不了的细弱声音。

司易思捕捉到了寧希慕的声音,他一挥黑伞打掉了姬叶姍正在直播的手机。

他微微低下头对寧希慕说:“你该让人救救你的。”

“別人的生命珍贵,你的生命也是同等的珍贵。”

司易思这麽说。

世界除我都重生(十六)

比起姬叶姍来说, 现在的寧希慕更是一块烫手的洋芋。

即使没有姬叶姍的系统操控, 寧希慕也没有办法操控住自己的身体了。她现在已然成了一个泉眼,不计后果的吸纳着所有朝她涌过来的灵气。

灵泉取代了寧希慕, 掌控了这具身体。

它在刚刚失去得太猛,已经彻底的失控,唯一的念头就是吞噬、吞噬、吞噬, 完全成了不顾及自己的主人的身体情况的发狂野兽。

“你干什麽?”

姬叶姍汲取爱意值的方法落空了,她的想法没有错, 在危机关头人们对她的怜爱感同样也会转化成大量的爱意值。

她贪婪地看着这些入账的爱意值,期待着地震结束。

到那时——她只要表现出来奋不顾身的救助那些伤残的地震伤员,就绝对可以笼络大量的粉丝。

一波非常正面的人设就会轻而易举地塑造起来, 她的名气将会火箭般的窜升, 连带着飞速增加的还会有她拥有的爱意值,她的美貌。

姬叶姍将成为称霸娱乐圈的女人!

她会是全世界都为之恋慕的红顏祸水, 她能享受到权利、爱情、钱财带来的甜蜜滋味。

她姬叶姍不会再是很久以前的那个穷鬼,她也不需要那两个一天到晚都在土裏耕种的丢脸农村父母!

姬叶姍想着未来,一边摇晃着做出站不稳的惊慌模样,一边叫喊着美妆系统,愉悦的妆点着自己。

很快,她的鼻梁变得更加挺翘,眼珠显得更加的明亮有神,又含了若有若无的诱人感觉,让人看了都觉得她是天生尤物。

但就在姬叶姍专注于美化自己的双眼的时候,司易思的横插一击让她汲取的爱意值直接中断!

姬叶姍的眼睛只美化到一只眼睛的地步, 简单来说,她的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一只眼睛长一只眼睛短……

俨然成了大小眼,还是极不对称的大小眼。

司易思一看姬叶姍那恨不得生撕自己的目光,又直戳红心的补充了几句。

“別作秀了。”

“你拿着手机四处摇晃,就觉得別人会认为这是地震实拍吗?”司易思的声音不大也不小。

姬叶姍颤抖着摸着自己的眼睛,在司易思话音落地的一瞬间,她的面庞扭曲起来。

司易思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还在直播间裏的观众听到这个声音。

他们一听不对,转过去一想……顿时发现自己真的可能被愚弄了。

谁家的地震长这样?而且地震了还有人拿着手机不放一直开着直播,还好巧不巧的露出自己完整面庞,整个人看上去还有种柔弱的美感吗?

假、假得让人愤怒。

但是地震确确实实有在发生,网络上已经炸开了天。

直播间的观众们一思量就发现,姬叶姍是在蹭热度,她在作秀居然是为了蹭地震的热度!

他们觉得自己的关心、担忧都是被白眼狼吃了,一时间愤怒得恨不得弄死姬叶姍。

姬叶姍这边显然也接收到了他们的反馈……她的神色越来越惊恐,亲眼见着本来飞快持续增长的爱意值突然一个凝滞,再然后居然倒退了起来!

眨眼的功夫,这一次地震前奏收获到的爱意值就已经清空,回归到了零。

姬叶姍只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她没有想到这还没有完,这只是一个开口而已——

她的爱意值又往后退了一格,这一来就像洪水冲开了水闸,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爱意值向着代表着负值的地方飞快的蹿去……

系统在姬叶姍脑海中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爱意值为负值,宿主将会逐一失去之前加持的美貌!”

什麽?我不能失去我已经获得的美貌,我不要回到原来的那个模样!

姬叶姍发出一声怒呼,但系统根本不会在乎她的不情愿,司易思也不会在乎她的愤怒——

“咚!”

司易思一伞柄狠狠敲在了姬叶姍脖子上,直接把面带狰狞表情的她击晕过去。

又是咔擦一声,姬叶姍的手机因为极速增长的灵气而屏幕破碎,直接黑屏了。

晕厥的姬叶姍的外貌在逐渐发生变化,原本很挺的鼻头塌陷了下去,漂亮的脸蛋在逐渐恢复原本平庸的样子……

不,不是平庸的样子!

司易思眼前的姬叶姍已经恢复到了他收集到的资料上姬叶姍本来的样子,但是,她的容貌还在继续变化。

朝着越来越丑的方向像是一匹骏马一般疾驰过去。

姬叶姍因为爱意值拥有了超出常人的妖精容貌,而当她失去的时候,理所应当要付出一些先前使用的代价。

这绝对是她不想要看到的代价。

司易思没去管姬叶姍,任碎石飞溅到她脸上、身上。

他在意的是寧希慕,她显然已经到了失控边缘,就连司易思接近她都难……

有什麽办法,能够返还掉寧希慕之前吸收的灵气,保证她的生命安全又制止一场大地震的发生?

秦明在这时赶了过来。

“你是……?”

“俞安宴,米巧巧的同学。寧希慕不是从犯,她被这位姬同学给暗算,才被迫着做出了卑违背她意愿的选择。”司易思二话不多说朝他招手,“你有什麽办法解决她身上的问题吗?”

秦明看着寧希慕糟糕的状况,咬咬牙:“有!但要看她自己能不能坚持过来。”

他指的需要坚持过来的不是米巧巧,而是指的现在占据了米巧巧身体的寧希慕!

她这样的性格,真的能够挨住吗?秦明怀疑。

“什麽办法?”

“进入她过去的回忆,让她挣脱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爆更完了,气血亏。

世界除我都重生(十七)

“不过这有相当的危险性, 进入到她的记忆裏的我们一时不察可能会被她的痛苦记忆给吞没,迷失自己, 留在外边的只剩下一些躯壳……”

秦明提醒着司易思。

他不懂司易思和这个冒牌货……不、寧希慕是什麽关系。

一个普通人为什麽要掺入这种事情裏呢?

司易思回答他:“米巧巧是你什麽人。”

“无法取代的亲人。”秦明下意识回答。

“所以——你不想救人了吗?在这种要紧关头还有心思为我解说。”

秦明一愣,嘴唇蠕动着不知道说什麽。

这场还没有真正到来的地震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大,地面摇晃得厉害, 就仿佛随时都能撕裂开狰狞的巨口哦。

不能再等了,也不能迟疑!

秦明咬了咬牙,喊寧希慕:“尽量放松你的大脑, 我才能使用能力!”

他喊着, 手搭在寧希慕额心处试图让灵力浸没进去,但迟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司易思看了秦明一眼,上前一步轻声在寧希慕耳边说:“放松下来, 不然秦明会死。”

他的声音很轻, 却一下子钻入了寧希慕的耳中, 她本来全身包括大脑都胀痛得快要爆炸,已经浑浑噩噩不知道身处何地,但司易思这一句话却强行拉扯着她出来,恢复了一阵的清明。

放松下来, 不然秦明会死!

寧希慕大睁着眼睛露出痛苦神色,在短暂的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的时候, 她的喉咙裏泄出来一丝虚弱的喘息。

“不能……”

与此同时, 寧希慕强忍着痛放空大脑,允许灵力的侵入!

秦明的能力将他包裹在其中,在他的身体软倒的一瞬间, 司易思扯住了他的帽子——

两个人一起坠入了回放的寧希慕的回忆中。

两人身体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一个倩影到了寧希慕旁边,她微微皱眉看着浑身上下充溢着过多的灵力的寧希慕,再扫了一眼没知觉还一副臭屁模样的秦明。

“太胡来了。”

游微月这麽说。

她将秦明这臭小子拖起来,三两下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再到了司易思身边。

游微月低头盯着这张俞安宴的脸看,缓缓流露出些许迷惑的神色。

然后她颇为小心的、轻缓地将司易思的身体带起来,放到一个有软垫子的椅子上。

不知道为什麽,这样看着更顺眼。

也更……让她熟悉、不禁激动起来。

寧希慕的回忆中。

“你怎麽进来了!”

两人几乎是一起睁开眼的,秦明一瞅见司易思就大叫起来。

他语气不客气,但确实是在关心司易思。

“你只是个普通人,长期保持浸入回忆的状态很可能会脑死亡的!你们这些普通人就不能多想想什麽是你们不能够掺和的吗?”

“那就速战速决。”司易思没什麽波动的开口说,“再来,你们组织都只有你一个人吗,出了问题没別的人来打整了吗?”

秦明一卡壳:“当然不!”

“那就对了。”

司易思一双眸子静静地看着秦明,无端的给他一种巨大的压力。秦明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怂面前这个身材修长的俊美男人,他黑色的眼眸就好像能洞察人心、穿透灵魂似的。

他总觉得自己正在面对微月姐!

微月姐发怒的时候也是这样,也不说话愤怒的斥责他们,就安静的凝视着犯错的人,好像一只冷酷的野兽打量着自己的猎物准备下口。

秦明脸上露出丝羞恼,他怎麽会觉得自己气势压不过面前这人呢?

司易思不看秦明颇有点恼羞成怒的表情,环顾四周。

他和秦明都身处在一个有些老旧的房子裏,墙纸有发黄剥落的痕跡,防盗门边有散落的两双拖鞋。

四处都是两个人在这裏生活过的痕跡。

门边的鞋柜上扔了两把黄铜钥匙,还有一张皱巴巴的单子。

司易思远远看去就简单推断出来了他和秦明的处境。

他和秦明在这裏是两位合租者。

秦明的能力将他们自动合理化成为“米巧巧”的回忆中的一员参与者?

“篤篤。”

门口响起来了敲门声,司易思把门把手扭开,对上了一个脸蛋发黄的小女孩的脸。

小女孩扭捏的说:“抱歉……家裏没有油了,我能不能、能不能再借一点你们的油?”

司易思凝视着小女孩瘦得只剩排骨的身体,看着她因为营养不良凹陷下来的脸,答:“好。”

“你要多少,我帮你倒。”

“不多,一点点就好。”小女孩感激的说,一双黑色眸子裏带着脆弱、但也夹杂着一丝纯真。

司易思看着小女孩晃悠悠进入对门,做贼似的关上门。

一个烫了潮流卷发的中年妇女从司易思他们门边走过,看看小女孩离去的身影,了然开口:

“你们也太好心了,这年头赚来的钱连维持日常生活都难,你们这两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总给隔壁那小姑娘东西。”

“但给了一次、两次,接下来八次、九次你还能给吗?”

这阿姨说。

“隔壁那家苛责他们的大女儿是常事了,唉……这麽说吧,如果你不想让那可怜的小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就別再给她提供帮助了。”

“她又摆脱不了她的家庭,还能怎麽办呢?只能挨着了!”

这个阿姨痛心的说。

司易思在这时听到了极力掩饰的炒饭的声音。

“我走了,唉。”阿姨无奈地嘆息了一声。

“这……”秦明露出了无法想象的神情。

他小时候和米巧巧因为各种原因被遗弃,送到了孤儿院裏,虽然孤儿院的生活不算好,但秦明和米巧巧的能力却让他们过得还勉强。

苦是有的,但秦明记得更多的还是和米巧巧一起陪伴的美好回忆。

他和米巧巧在最开始的其实都很渴望有父母的陪伴,可现在这麽十几年过来,他们早已经觉得有彼此就够了。

有……游微姐她们那样的亲人和朋友。

所以秦明难以理解,为什麽这个小女孩的家人不呵护着她?

“这应该就是‘米巧巧’。”司易思说。

秦明下意识反驳:“米巧巧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他不会让她这副,面黄肌瘦的可怜模样。

司易思轻轻扫了秦明一眼。

秦明的话脱口而出,他才想起来……司易思说的米巧巧应该是指的寧希慕。

这样的人生是属于寧希慕的,不是米巧巧的。

秦明咬紧了唇瓣。

司易思喊住他说:“我们应该是被安排成她的回忆裏的某两个角色。两个经济不太充裕、租房住的两个大学生。”

“现在,收拾收拾好你自己,我们出去到小区去看看。”

秦明低头一看自己,一身睡衣还踩着个拖鞋,确实不能出去见人。

“去小区干什麽?”

司易思沉沉的哼了一声:“邻居闲聊间透露的信息是最多的。”

如果想要知道寧希慕家裏的什麽事情的话,这无疑是个最快的途径。

他们总不可能直接去问寧希慕家裏这些加害的人吧?也更不可能直接去问寧希慕,戳中小姑娘的伤口。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司易思和秦明被安排到的这个角色小区裏的人都挺熟悉,还朝他们熟稔的打招呼。

“有女朋友了吗,小明?”

热情的阿姨招呼着秦明,秦明眼角抽搐了一下。

果然他到哪儿都摆脱不了这名儿。

“我们暂时不考虑这些,”司易思说,“对了,我们刚到这裏,很多情况都不太清楚。隔壁那家人怎麽一回事啊,怎麽能这麽虐待一个小孩子?”

“小红啊,你不清楚情况。”阿姨说,“那家人重男轻女,那家人的婆婆是个最恶的,寧希慕那小女孩的爸爸酗酒、妈妈软弱,根本没办法管。”

小红……

司易思动了动眉头。

秦明噗的一声放肆的笑出声来。

他看到司易思的目光扫过来,猛地一下捂住口鼻,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

“这算是暴力行为了吧?就不能叫来警察管管吗?”很快秦明笑容消失,严肃着脸问。

“管,怎麽没有管?”阿姨说,“小区裏的人倒是叫来了一次警察,那女警察把寧希慕小女孩带回所裏住了一夜,等到这家裏的人松口承诺说不会再虐待她才把她送回去。”

她抬了抬脖子:“但现在你看看这情况就懂了。这家人头天满口答应,第二天就忘了什麽承诺,更是把小区大伙儿报警的事情推到小女孩身上,打得她惨叫整栋楼都听得见。”

“家事、家事,我们有什麽办法?救了她第一次,我们救不了她第二次,反倒会害了她!也不知道寧希慕什麽时候能挨到成年,这样就有能力离开了。”

阿姨唏嘘说:“她为什麽不投生成个男孩子呢?她弟弟和她遭遇的是完全不一样的待遇啊!”

“你去干什麽?”

司易思看着秦明头也不回地往回走,眼裏冒着怒火。

“还能做什麽……!”

秦明话还没说完,就被司易思打断。

“你想直接处理掉那家的人吗?你想清楚了,要是那家人遭遇了意外,你觉得有一些嘴碎的人会怎麽说寧希慕?”司易思说,“他们会说寧希慕是扫把星,不该存在。”

“我们处于寧希慕混乱的回忆当中,我们的目的是让寧希慕脱离被她所拥有的能力反过来掌控。”

“那麽……这一切就必须靠着寧希慕自己来,只有她自己挣脱了痛苦记忆对自己的影响,她才能阻止地震的真正降临。”

秦明瞳孔紧缩:“你知道米巧巧不是米巧巧?”

而且不仅仅是这样,他突然想起来一个疑点,司易思一个普通人为什麽会知道地震的真正源头来自能力失控?

司易思朝他礼貌一笑:“很快你就知道为什麽了。”

秦明:“……”

他在心裏嘟囔,我不喜欢猜。

秦明很快又开口:“那怎麽办,我们什麽都不管、不插手,就完全当一个旁观者看着她什麽时候能够自己挣脱出来吗?”

“很快。”司易思看他,“你就知道了。”

我不猜!秦明愤愤地想。

他们一起回到出租房裏头,在门口看到了个灰扑扑蹲在角落的地上的寧希慕。

“怎麽了?”司易思温声问。

秦明总觉得司易思对待小孩子和对待他就不是一个样子。

寧希慕小心地用手捧着碗,嘴角有一粒饭粒。碗裏还有小半碗透明的油在晃荡着。

“油……没用完,还给你们,谢谢。”

她踮着脚,小心将碗递给司易思他们。

“你还需要就自己用,”司易思从兜裏拿了张纸巾出来,替寧希慕揩掉了嘴角粘着的饭粒,“你嘴角粘了饭粒。”

被柔软的纸巾擦脸的寧希慕眨了眨眼睛:“谢谢,但是……我只会做这一次。”

她说:“我是个没有用的女孩,不给我吃饭是很正常的事,我只是、我只是实在饿得不行了,可以不要告诉我的家裏人吗?”

秦明突然懂了附身在米巧巧身上的寧希慕的自卑从哪裏来的。

她一直被灌输着你没有用的思想,这样怎麽可能会成长为没心没肺、开朗的女孩?

“我不会告诉你的家裏人,”司易思看了看寧希慕还是瘪着的肚子,“你还没吃饱吧?进来吧,我给你做点吃的。”

寧希慕迟疑。

“你的家人带你的弟弟去玩儿了吧?”司易思说,“不到晚上他们是不会回来的。”

秦明瞥他一眼,这你从哪儿知道的?

司易思看了一眼地上。

寧希慕家的门框边卡着一张游乐园的宣传单,这价格还挺贵的,限时。

寧希慕家裏人不富裕,肯定一去游乐园就要玩到时间结束。

善于观察周边的事情,这就是司易思知道的原因。

“好……谢谢。”

寧希慕眨了下眼,眼角似乎隐有泪花。

——她知道自己受到的待遇是不平常的,但奶奶说这就是规矩。

可如果有人主动要给她吃饭,她也是……能吃的吧?

“你会做菜吗?”秦明怀疑说,一看司易思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子弟。

“哦?”

司易思望了秦明一眼,熟练的颠锅。

好吧,我闭嘴。秦明心道。

他们看着寧希慕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起了简单的蛋炒饭,秦明觉得……自己都快哭了。

吃完饭后,寧希慕很快回去。

可在晚上夜还没黑完的时候,两人就都知道对面发生了一场冲突。

“你这个小贱蹄子是不是偷吃了冰箱裏冻着的饭?”

醉醺醺的寧家爸爸粗犷的声音清晰可见。

另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传了出来:“她就是偷吃了饭。”

“你今天就给我抄二十遍佛经,不抄完不许起来,去向佛祖坦白你今天的罪过!”

这家的奶奶是个信佛的,她就用这种手段来处理不听话的女娃子。

“你遮着脸干什麽?该让小区的人都看看你这副可耻的小偷作态!”奶奶气愤的叫了一声,应该是寧希慕哪裏惹到她了。

“別……奶奶我错了,我错了……”寧希慕微弱的叫声像初生的小猫一样无力。

司易思就看着隔壁的门哐当一声被奶奶叶淑芬给掀开了一条大缝,露出来了裏边的场景!

在客厅的正中心供着一个金身的佛像,冰冷冷的瓷砖上,奶奶叶淑芳风风火火的赶回去,硬按着寧希慕柔弱的身体,让她膝盖直直磕在了地板上。

“磕!”

她指着那金身佛像,语气刻薄:“抄一篇经文,磕一个头!”

而叶淑芬手下的经文,叠起来多得惊人,如果寧希慕今天真的抄完了,那她的手也基本上就废了!

“我忍不了了!”秦明暴躁的说。

他却发现司易思先他一步直接进入了寧家人敞开的门裏,寧家人对他这个不速之客惊讶又愤怒。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撺掇这个小丫头片子做偷东西的行径的?”

看出来司易思有动手的意思,叶淑芬当即蛮横的大叫,伸出自己满是横肉的手就往司易思面部扇去。

她完全是毫无章法的想要打司易思,被司易思一个错身闪过。

叶淑芬当然不肯这麽轻易放过他,她横惯了又是恶狠狠地几下。

“啪嗒!”

可就随着叶淑芬这一下打下去,她供着的金身佛像居然直接被她的巴掌给扫中,啪地一下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露出下头的泥胎。

司易思轻声讥讽说:“佛像金身底下却是泥胎。”

“而你的存在对于你信仰的佛来说,就是一种浊物。”

作者有话要说:  和编编签了卖身契,所以以后都会日更,晚十二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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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十八)

金身佛像一被砸碎,老太太叶淑芬就哭丧着一张脸直直跪下去。

她拢着佛像碎裂的身体, 大声哭嚎着好像在哭一场亲近的人的葬礼, 一边哭一边咚咚咚的磕头。

“是我冒犯了佛祖、是我冒犯了佛祖!”

寧希慕从没有看见过奶奶这样, 她看上去不像个虔诚的佛教徒, 倒像个发了疯的疯子。

她惊得后退一步差点要摔倒,被司易思给一把扶了起来。

叶淑芬的信仰被她自己给打破, 现下根本分不出精力去管闯进来的司易思。

喝醉了酒的寧父正被酒精搞得晕头转向, 老太太的哭丧声传入他耳朵裏就像有千万只蚊子在嗡嗡作响。

“吵死了!”他大叫了一声, 面颊发红地一脚把那堆佛像碎片给踢到一边去, 还差点一脚踩到叶淑芬这老太太身上。

“孽子, ”这下寧父的做法可算是触到了叶淑芬的霉头,她眼睛红红,一站起来就往寧父身上撕打,“你做了什麽?你怎麽敢冒犯佛祖?!”

寧父意识不清, 茫然间被打下意识反击, 又因为听出了这是妈的声音死不敢下重手。

他一下子拍到叶淑芬背上,老太太发出声杀猪般的惨叫声。

“你还敢还手,你还敢还手, 给我跪下给佛祖谢罪!”

喝高的寧父大着嘴巴张口就来:“天王老子都不能让老子下跪!”

说话间,这一对母子就已经扭打了起来, 像是见面就眼红的仇敌。

两个凶神都在这裏发疯, 寧希慕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自相残杀”,不知道为什麽心裏头泛起淡淡涟漪。

真的好……痛快。

她看了一眼躲在房间裏,只掀开一条缝偷偷看外边的妈妈, 再对比一下站在她身旁从天而降的救星司易思。

寧希慕居然喜欢司易思胜过她的妈妈。

寧家母子扭打的声音吵醒了刚睡下的寧希慕的弟弟寧家任,寧家任可不像寧希慕这麽倒霉,他就是寧家的一颗天上星,要风给风、要雨给雨,久而久之养成了个特別讨人嫌的熊孩子性格。

“奶奶,奶奶,我饿了!”

他挥舞着手臂就跑出来,看见奶奶和爸爸的样子,直接往两人手上、背上用力一拍。

“我要吃东西,我要吃肯德基的汉堡香辣鸡翅薯条和可乐,快带我过去!”

寧家任理直气壮的向往常一样打了人后等着他们过来满足他的需求,没想到寧父直接不耐烦的一堆他手臂,他啪嗒一下就摔了个屁股墩儿。

他一下就愣住了,灰扑扑从地上爬起来就瞅见了旁边跟个透明人似的寧希慕。

寧家任作势要打寧希慕:“赔钱货,带我去吃肯德基,不然我找爸爸奶奶告状,看他们不打死你!”

寧希慕不动,就看着司易思。

一次威胁不成,寧家任咬了咬牙:“你不带我去吃东西我就去你们班上告诉你的同学你是个不要脸的小偷。反正我小,他们肯定会相信我说的话,你会被所有同学耻笑,走在学校裏就成了只灰溜溜的脏老鼠!”

寧希慕动着嘴唇看寧家任趾高气昂的模样:“我没……”

司易思摸了寧希慕的头一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得意洋洋的熊孩子寧家任。

寧家任一抬眼就对上了这个很讨厌的男人的目光,他听见这人说。

“你知道吗,我就算是现在杀了你,你的爸爸奶奶也不会发现。”

寧家任一愣,他听着司易思的这番话,看着他深黑色的眼睛,不知道为什麽下意识地恐惧这个人。

他受惊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拉爸爸奶奶给自己撑腰:“奶奶、爸爸,有人要杀我!”

这屡试不爽的一招这一回居然失去了效果,叶淑芬和寧父还是在自顾自的扭打着,根本没有看寧家任一眼。

而寧家任瞪大了眼睛看着司易思伸出一只手来就向自己的眼睛戳过来。

这熊孩子被强大的压力冲得哇的一下就痛哭起来,但很快,他发现被司易思戳过的地方哪儿哪儿都痛,比打针还要痛苦。

寧家任大声的哭嚎着,撒泼似的在地上打滚儿,但他发现这样根本不能抑制住自己感受到的痛苦,那感觉就像他的肚子內部有什麽东西在疯狂的搅动!

但这一会他死也不敢靠近司易思,更是不敢再提威胁寧希慕的事儿。

这下子,寧家人算是彻底闹成了一窝粥,寧家母子两像对仇人似的撕打、破口大骂,寧家任这个熊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肚子痛得直接在地上打滚。

时不时还有噼裏啪啦的东西碎裂的声音传来,场景混乱到了极点。

司易思看着寧希慕的妈妈躲着的那个房间的门一下子关上了。

他挪开视线不再看。

司易思也没有看寧家人继续狗咬狗的兴趣,他从始至终都风轻云淡的看这场闹剧,完全没将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放入眼中。

这样的人让他连亲自动手的想法都没有,他们既然三观这麽合,都是一样的糟糕,那就让他们尝尝“自相残杀”的滋味。

“跟我走。”司易思对寧希慕说。

寧希慕此刻已经从恐惧、害怕挣脱起来,她看着寧家人窝裏斗的感觉,突然觉得好……

爽快。

她也好想要像这个大哥哥一样,把让自己吃不饱的人都打翻。

因为这个微弱的期望,寧希慕主动的拉住了司易思的手。

秦明从角落走起来,昂着脑袋自夸说:“我刚刚做得漂亮吧?熊孩子一天到晚就只会喊家长,我就动了点手脚。”

——刚才寧家任喊爸爸奶奶来帮忙没有得到回应这件事情,就是秦明动的小手脚。

“嗯,漂亮。”司易思瞥他一眼。

秦明挠头……为什麽明明被夸奖了,却看着这个俞安宴这张脸就开心不起来呢?

“我们、去干什麽?”

寧希慕的眼睛亮晶晶的,裏头蒙上的阴霾在这时候一扫而空,好似映照出了一片晴朗的天空。

“去干什麽?”

秦明也好奇。

“去一个你想去的地方。”司易思平淡说。

他带寧希慕去了游乐园,果不其然看着这一直备受欺负的女孩子眼睛都放光了。

寧希慕没有一次去过游乐园,只悄悄在弟弟看的电视上看到过。弟弟他去游乐园的时候寧希慕只能一个人被扔在家裏,每次她看着弟弟一只手牵着爸爸,一只手牵着奶奶,妈妈在旁边跟着的时候,眼睛都会有酸酸的感觉。

寧希慕突然抬起头来看看司易思,又看看秦明,眼睛小幅度地弯了一下。

两个大哥哥也……牵着她的手。

她头一次来游乐园,头一次感觉到了被呵护的感觉。

寧希慕突然觉得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该是被骂作赔钱货、小贱人的女孩子,她不该承受这种恶心的指责!

她该去学习,她可以想到哪裏去玩就到哪裏去玩。

这时候的寧希慕心中悄然滋生出了野望。

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从哪裏冒出来的,但如果是司易思知道,他一定会解释——

这些想法是来源于长大了后的寧希慕,她显然在以后的人生中知道了自己不该遭受这样不平等的待遇、知道了寧家人的做法是错误的。

不是因为她生来就是赔钱货、小贱人,而是因为她生在一个扭曲的、重男轻女的家庭裏。

但那时候的寧希慕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辱骂、痛打中“学乖”,成了自卑、低沉的模样。

她的人生已经毁掉了。

寧希慕感受了旋转木马、碰碰车这些游乐项目,她在上边肆意的欢笑,心脏不听话的使劲跳动着,仿佛跳动着一支欢快的乐曲。

这是她第一次这麽“疯狂”。

司易思就在一边安静的带笑的看着,寧希慕觉得大哥哥是最可靠、最稳重的屏障了。

就算受伤的海燕遇到了暴风雨,大哥哥也能让她平安归来吧?

秦明哥哥也有趣,他会带着自己举高高,虽然有时候会把她弄痛,不过没什麽——

两个大哥哥都对自己很好、很好。

游乐园中有一些项目他们还没有尝试,是一些限制了年龄的项目。

司易思到前边去排队,排队到了的时候检票的小姐姐却低头看着抓着他衣服的寧希慕问:

“小姑娘年纪到了吗?不到年纪不能玩这个的哦。”

司易思揉了一把寧希慕的小脑袋:“她年龄到了,只是她的家人没有好好对待她,才让她看上去这麽瘦巴巴的。”

“她会被养肥的。”

司易思没说谎,寧希慕确实到了年龄,但她的身体被摧残得厉害,看上去生生小了几岁。

小姐姐瞄了一眼寧希慕,没有第一时间露出同情的表情,而是展开了一个大大的欢快的笑脸:“哎,是我看错啦。”

她低□□凑到寧希慕耳边,友好的指着一边说:“等会儿到那个小姐姐那裏报我的名字,免费领一个气球哦。”

“祝你早点吃胖胖,越来越可爱~”

小姐姐挂着洋溢的笑容送寧希慕他们上了游乐设施。

真的,有时候陌生人的慰帖直暖到人心裏。

这是个好人,司易思这麽判断,就连秦明一直因为担心外界的情况而有少许阴沉的表情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游乐园所有的游乐项目司易思他们都带寧希慕玩了个遍,更是买了好几样冰淇淋让寧希慕这位公主殿下“临幸”。

寧希慕尾指挂了只可爱的笑脸小熊气球,吃冰淇淋吃得满嘴都是,浓浓的奶香味和草莓味冲入她的口腔,又暖又甜。

我好想、好想一直这麽快乐下去。

我想拥有自己的新人生。

到了回去的时候,寧希慕一如既往的安静,她靠近着自己的家,这时候反倒不恐惧,而是出乎意外的安心。

因为有两个大哥哥陪伴,所以她觉得都没什麽好怕的了。

一到寧希慕的家门口,司易思还没把寧希慕带到租的房子裏,就被凶神恶煞的寧家人给拦住了。

连带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还有无可奈何的民警。

“是他们、就是他们,他们走之后我的乖孙儿就开始一直叫疼,叫得我心都碎了!”叶淑芬叫嚣着,“就是这两个贼,他们毒害了我的孙子,把他们抓进牢裏,快啊!”

“我们需要证据证明,不能空口白话的抓人。”

年轻民警无可奈何说。

寧父见事情不对,一转眼珠子,突然一拍大腿叫道:“有证据、有证据!这两不要脸的人还偷拐了我的女儿,他们是人贩子,他们是恋童.癖!”

“你看警察同志,他们还拉着我女儿的手呢,谁会舍得给个陌生的赔钱货女孩子买冰激凌和气球?”

寧父指着寧希慕手上还没吃完的冰淇淋和挂着的气球说。

“是这样吗?”民警转向司易思他们,很有礼貌。对比起发疯的寧家人来说,他觉得这两个年轻人更容易沟通一些。

再看看寧家人现在的模样吧,一老一小脸上都有着抓痕、撕打的痕跡,头发都是乱的,就像两个疯子。

“不是!”

司易思还没开口,寧希慕突然挺直了腰背站了出来。

她一口否认了寧家人的话!

她站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上有很多阴暗的事情存在,但不要忘了世界上还有好人的存在。

他们会像一束光、一把火点亮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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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十九)

为了表示出自己的孙子遭的难,叶淑芬还刻意把寧家任给拉了出来。

寧家任一直在嚎着, 仿佛一个天然的噪音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被养得白白胖胖, 身上的衣服也是一些最新款的衣服。

寧家任就差被养成个皮球了!

对比之下, 寧希慕这另一个寧家的孩子却显得干瘦、头发枯黄。她明明比寧家任大了好几岁,身高却堪堪只和她弟弟平齐。

一胖一瘦两相对比,才显得差距那麽大。

“你不要乱说话!”寧父朝寧希慕吼,责怪的意思溢于言表, 他甚至在下头朝寧希慕做了个手势。

——那是他喝醉酒时发酒疯时时常抡酒瓶子的动作,寧父才不管自己是真喝醉还是假喝醉,他觉得自己在上司那儿天天受了天大的委屈, 就该找个玩意儿发泄。

寧希慕和她的母亲就是寧父最喜欢的发泄对象。

寧希慕身体一个下意识哆嗦, 司易思一把拽住了寧父的手,如同铁钳子一样制住了他想要挣脱的手。

寧父的手被司易思毫不客气的捏得生痛, 这一下脸都痛得扭曲起来。

这人在公司不敢对自己的“衣食父母”上司发脾气,到现在面对上他体力没有半点优势的司易思的时候也只能装孙子。

简单来说, 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好好说话。”

“……知道了!”寧父愤愤甩开手, 在司易思动手瞬间迅速地把两只手都藏到背后去。

寧父对于司易思生出了一些忌惮, 完全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力量上居然胜过了他!

“好好说话。”年轻的民警也皱了下眉公事公办开口。

从情感上来说, 他自然是偏向寧希慕这个小女孩的,寧家人的“丰功伟绩”他们那一个所的人都知道七七八八,当然知道这家子人是多麽的重男轻女、多麽的无赖。

寧希慕这小姑娘如果在长到成年还没有摆脱这一重男轻女的一家子,八成会被寧家人给直接强嫁出去。

明面上说是嫁,实际上谁都知道是卖女儿, 寧家人一定会打寧希慕的彩礼的主意。

但是民警也知道孰轻孰重,他如果在今天表现出来更加支持那两个租房的大学生的话,寧家人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难缠的“刁民”总是会让干他们一行的头疼。

年轻民警放低、放缓声音对寧希慕来说:“小妹妹,想要说什麽就说,不用害怕。”

“警察在这裏。”

警察在这裏,所以寧家人要是想用强硬的手段抢回去寧希慕,甚至动用武力都是不被允许的。

就算他们很难掺和到一些家事当中去,却还是能够做到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

“一,”寧希慕吐字清楚,一颗吊着的心这一刻放下来了一些,“寧家任的事情你们不能随随便便推到大哥哥身上。”

就算她知道肯定是大哥哥做了什麽,她也绝对不会说出口。

“怎麽不能?”叶淑芬脱口而出,“我乖孙儿哭得这麽厉害就是证据!”

寧希慕听着她胡搅蛮缠的声音突然觉得很熟悉,接下来在心裏头组织的语言突然变得流畅了起来。

就像是她曾经幻想过怎麽怼叶淑芬一样。

“哭又怎麽样?奶奶你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一点吗,弟弟身上难道有发现什麽被大哥哥弄出来的伤痕吗,你们有关于大哥哥伤害到弟弟的监控视频吗?”

——没有。

司易思清楚,寧家任身上绝对找不到任何外伤。大概等到他哭得已经彻底发不出声音的时候,他身上的疼痛感才会消失。

“你怎麽能这麽对你奶奶说话?”寧父质问寧希慕。

他显然是一招不成,换了一招,想要通过长辈关系对寧希慕施压。

这小丫头什麽样子他清楚得很,怎麽这一回就像是鬼附身一样,突然变得这麽强硬了起来?

“不能对奶奶这麽说话?”寧希慕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但她的眼睛裏充满了恨意,“我是不是该向她道歉,然后按着她的说法抄一句佛经磕一个头,还要跪着抄?!”

秦明瞅瞅这情况,立刻见缝插针:“你们怎麽能这麽胡来,你儿子的命是命,你女儿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女孩子家家本来就不值钱……”

寧父小声说。

他的声音刚出,就一瞬间被寧希慕突然扩大的声音龙卷风似的覆盖住。

寧希慕的声音大得惊人,很难想象她瘦小的身躯是怎麽能爆发出这样大的分贝来。

“二,大哥哥他们没有诱拐我,真正虐待我的是你们,你们这一群重男轻女的渣滓……”

她顿了一下,不明白自己为什麽突然生出了重男轻女相关的意识,接着继续说。

“我每天被你们关在家裏做饭、洗碗、打扫房间,我一天只能够吃一顿饭,剩下的时间还要跪着虔诚的拜谢佛祖,抄一段佛经磕一个头。”

寧希慕重重地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遮着的伤痕:“你们对我动辄打骂,大哥哥他们才会看不下去,出手帮助我!”

“你们……才像是人贩子!”

她说着,居然抡起瘦弱的手臂,用了自己全身的力量扇了寧父一个耳光。

寧希慕的力量还是太弱,只打得寧父轻轻偏过头去,就在他即将发怒的时候,有一只手突然狠狠地甩在了寧父的脸上,这个耳光刚好盖在寧希慕扇的耳光上!

司易思平和的对寧希慕说:“这样打人更痛。”

这个巴掌打得有多响?反正冒出头来试图看这一件家务事的隔了老远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寧父的脑袋直接被打得一下子偏过去,就差没扭着脖子。

但关键是,他被这麽使劲的对着脸扇了一下,脸上居然没有留下任何红印子。

“!”

“街道裏没有监控,”司易思说,“谁也不能证明我打了你,对吧?”

他睁着眼睛对年轻民警说瞎话:“警官先生,我觉得他马上就要暴起打人了,不小心失手快了一点,没有什麽关系吧?”

“反正,是自卫呢。”

年轻民警斟酌一下说:“是意外,不过你们应该好好调解,什麽事情不要总想着通过肢体语言来表达。”

他完全不在乎寧家人的感想的,毕竟所有所裏人都早已经将寧家人拉入了黑名单。

有一次寧家人居然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闹到了来视察的领导面前,这可不……得罪太多人了!

寧父试图用身体去撞司易思,但这一会他的攻击又被完完全全挡了下去。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小贱胚子躲在这个人贩子后边,得意的朝他眨眼!

“这样,”年轻民警当做刚才无事发生一样,“寧先生你们对你女儿的照顾是有一点问题。既然是这样的话最好还是分开冷静一下,这两位先生有暂时代为照看寧希慕小妹妹的想法吗?”

“没有。”司易思说。

“没有!”秦明丝毫掩盖不住自己的笑意。

寧家人当然没一个干的,可连寧父都打不过司易思,叶淑芬自然也很怂的不敢做什麽了。

寧父当然是还想做什麽,他伸出手想要推攘这该死的和司易思他们一伙儿的年轻民警,却反过来被民警给用警棍打了一下!

“请不要对公职人员随便动粗。”年轻民警说,“您的家事您还是自己解决,您的女儿不愿意回去我们也管不了什麽。”

寧家人数次叫嚣着对民警说这是他们家的家事,外人管不着。

这一回,年轻民警就用相同的话反击了一把寧父!

年轻民警已经快步离开,寧父还要纠缠,就被秦明给一把掐住了脖子。

“我看你不爽很久了。”秦明眉目间满是怒气,手也逐渐收紧,掐得寧父呼吸困难、几欲窒息。

不过他掌握好了分寸,就卡在寧父支持不住的时候松开了手。

望着寧父躬着身体死命的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的样子,秦明不屑地冷哼一声,跟着司易思和寧希慕他们进了隔壁。

防盗门咚得一下被砸上,把寧家人的面子给彻底搅了个粉碎。

这事儿流传出去得很快,早在年轻民警上门的时候就有人在悄悄关注了。事情一完,差不多这整栋楼的居民都知道了这事的前因后果。

他们多拍腿大呼痛快、过瘾,在哪儿愉悦的讨论。

“你是不知道那胡搅蛮缠的寧家的人居然在两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那裏吃了瘪!”

“听说了听说了,据说寧家的那个酗酒的爸被扇了两个巴掌,还被掐了脖子,结果根本就不敢还手,狠人吶!”

“他们那家裏那个讨嫌的熊孩子也不知道是撞了什麽邪,一直喊痛,我看这就是报应。”

这样的闲言碎语不免传到寧家人耳朵裏,但他们这细胳膊细腿的,拧得过意外团结的別的住民吗?

他们骂一句话,就有好多个住民一起围攻,把他们给反骂得个狗血淋头。

司易思租的房裏倒是非常的安静。

寧希慕在小睡了一会儿后爬起来对司易思说:“我想要告我的家裏人。”

“告他们虐待我。”

“我知道这样我面临的压力会很大,也许也可能得不到我想要的后果,但是……我想要试一次!”

“你有证据吗?”司易思问她。

“我有!”寧希慕斩钉截铁的说,“他们虐待我的时候我有留下视频……”

“您、您会帮助我吗?”寧希慕这时看着司易思,语调裏却有了犹豫。

“当然。”司易思笑。

秦明在他们谈好后过了一会儿幼稚的来戳司易思:“喂,寧希慕怎麽会有那些证据?她不像是有反抗家人的意识啊,怎麽突然的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转变了自卑、不相信自己的性格?”

司易思看他一眼,觉得没什麽好说的。

“我们是在寧希慕的回忆裏,这裏寧希慕才是真正的主人。”

“寧小姑娘会收集寧家人虐待她的影像是因为成年的寧希慕的影响。”

“她潜意识想要反抗这样的生活——她想要做自己的主人,这就是为什麽。”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没有心情不好,但也许会有目前发生的事的一点小小的影响。

但事实上作者喜欢写先抑后扬,现在的痛苦都是为了以后的未来的催化剂。

一切都是对之后翻身仗的铺垫。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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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二十)

“这样……”秦明不知道说什麽了, “寧希慕希望改变, 但现实当中她会获得改变吗?”

司易思很快说:“我们只看到了她的一部分回忆, 而她自己正在将自己经歷过的痛苦重新经歷一次。”

“如果她能够彻底挣脱出来,现实中的寧希慕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总归是好的影响,不能再坏了。

寧希慕没有将证据第一时间给她已经很熟悉了的民警, 因为她知道他们力量不够。

她需要更具有威慑力的机关帮助。

司易思就看着寧希慕个小姑娘踮着脚费力地凑到电脑屏幕前目不转睛地看。

她因为没有受过太多教育的缘故, 只能够磕磕巴巴地一字一句读出上边的內容。

寧希慕唯一能够很熟练的输入的是请律师两个字。

这是她在旁听有人过来劝阻母亲的时候在心裏暗暗记下的东西。

那人劝阻母亲说:“请律师来打官司吧,这样下去你会耗死在这个破家庭裏的。”

但寧希慕知道母亲已经离不开家了。她看见过母亲没有结婚前的照片, 一个青春靓丽、留有漂亮长发笑得开怀的姑娘。

那张照片上母亲和她以前很要好的闺蜜手挽着手比茄子。

可母亲的闺蜜和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过交往了,因为父亲扯着母亲的头发说她再靠近闺蜜的男朋友他就去杀了他们全家——

从那之后,寧希慕就发现母亲眼眸裏仅剩的一点亮光就消失了。

她和曾经最要好的闺蜜疏远了,彻底成为了扎根在这个可怖的家庭中的一颗枯树。

“律师……”

寧希慕喃喃念着, 她艰难瞪大眼睛辨认,却找到了请律师需要的价格。

那是她无法承担的一笔价格。

乍一看到这个,寧希慕瞪大了眼睛呆了, 她手裏头从来没有经过这麽多钱, 那能买多少的冰淇淋啊……

一时间,寧希慕居然有点退却了。

就在这时候,一双手将她踮着脚的身体给抱了起来,放在柔软的转椅上。

“律师?”司易思说,“你不用去找別人, 我们就能够充当这个角色。”

他一下就读出了寧希慕身处的困境。

“可是大哥哥们不是才……毕业吗?”寧希慕不解,她了解到的大学生很多都是毕业后无所事事。

这也一直被奶奶叶淑芬用来举例,用来证明她读书没用, 女孩子这赔钱货就该早早嫁人的观点。

“没关系,只要你想,我们就能是最出色的律师。”

——这个世界到底是由寧希慕为基础的,所以她的意志可以扭转一切。

在这裏,她就是无冕之王。

况且司易思也不缺成为律师的素养,如果需要他可以成为任何人,不过他更喜欢做他自己。

寧希慕困惑的眨了一下眼睛,她的小脑瓜不足以让她想明白之间的联系。

不过她确实是很迫切的想要得到律师的帮助,寧希慕的潜意识告诉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外界。

游微月双手环抱,正处于“震源”的最中心位置附近。她面对不断传来的震感没有表现出来任何恐惧。

这一块区域已经被专人给处理一空,在这裏的都是专业人士。

“怎麽还不出来?”

游微月弯了弯小指,自己询问自己,但心裏一点也不焦急。

再拖下去,地震就真的要成为现实了,如果不行她应该提前做出別的预警……

不过,游微月看了看俞安宴的身体还是拥有着很大的自信。

有俞安宴在一切都不成问题,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游微月深入骨髓的一种本能。

当她怀疑过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时候,唯一没有怀疑过这一个俞安宴的虚假,就好像他是唯一的真实。

“谢谢大哥哥。”寧希慕向司易思他们道谢了。

秦明见状凑在司易思耳边小声的询问:“哎,你真打算亲身上阵去当律师啊?你学过这方面的东西?”

司易思无视了秦明,起身去翻出租房內有的证件。

司易思果然在一堆证件裏找到了他和秦明律师的资格证,这是寧希慕赋予他们的身份。

“这操作厉害啊!”秦明一拍手,有种解决了心头大患的感觉。

“嗨,不过你会当律师吗?”秦明又好奇的小声问。

司易思这才瞥他一眼:“我在进大学以前就修完了相关的课程,考得了相关的证书。”

对于俞安宴这个身体来说,这些都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情。

俞安宴不是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他还是个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

“……”秦明沉默了,“啧,又是一个別人家的孩子。”

都是学霸,扛不住扛不住。

寧家人在接到自己被告上法庭的消息后,三天两头多次试图骚扰司易思他们,结果都被突然硬气起来的其它邻居给联手挡了回去。

可以说等待的几天是寧希慕度过的最安静的几天。

寧家人勉强去找了个菜鸡的律师——司易思有听见他们在隔壁争吵,就请了个最便宜的律师这事,死扣钱的奶奶叶淑芬就又爆发了和寧父的争吵。

本来相处得“很好”的寧家母子两个进一步离心。司易思对寧家任施的小小的惩罚倒是已经结束,但寧家任没有因此安静下来,甚至更加的吵闹、烦人。

寧家任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当然要疯玩疯吃一阵,理所当然想要让寧家人带他出去玩、带他出去吃饭。

寧家的火.药味本来就很浓,有了寧家任这麽个熊孩子掺和更是火上加火。

寧家这段时间可以说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寧。

很快就开庭了。

寧希慕这个年龄其实很不占优势,在现实中势必会引起一波舆论的激烈反响。因为种种因素的限制,她想要脱离寧家这个可怕的家庭恐怕很难。

可在回忆构成的世界裏边,寧希慕的潜意识能够主导一切。

这些阻碍将不会成为阻碍,剩下的就靠司易思这个律师和证据的努力。

寧家人请来的菜鸡律师上了法庭这种大场面说话就开始颠三倒四,根本没一点口若悬河的势头。相比之下司易思这边就是有理有据、相当的游刃有余。

两方律师水平的巨大差异使得这一次开庭变成了起诉方对被起诉方的绝对碾压。

寧家人还在台上说说笑笑,不时用轻蔑的眼神瞟瞟司易思这个“初出茅庐”、“毛都没长齐”的大学生律师。

法庭上喧闹的他们自然得到了恶果,被法官给狠狠警告。

当判决结果真正下来的时候,满心以为寧希慕这方会输,这个以后用来“买”嫁妆的大女儿会重新回来接受他们的管教的寧家人都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可不管他们相不相信,他们都已经一败涂地!

法院让寧家人失去了用家事借口来打骂、掌控寧希慕人身安全的权利。

“你说这可怎麽办?那赔钱货翅膀硬了就想飞上天了,呸!”叶淑芬布满了老人斑的褐色脸颊夸张的扭曲成一团,眼睛混浊灰暗。

寧父这个酗酒成瘾的男人更是挺挺自己肥大的啤酒肚,提了提自己松垮垮的裤腰带。

“这小贱人想摆脱我们,哪裏有这麽容易?!我们去扣住她的身份证明,看她能跑到哪裏去!”

“法院判决下来了又怎麽样,它又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我们。这些司法机关都是吃饱了撑的废物,只要寧希慕那小丫头没辙,她还是会乖乖回来的!”寧父冷笑一声,“她以为那两个大学生真有这麽好心向她伸出援助之手吗?恐怕是背地裏对这小丫头有什麽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比如——娈.童什麽的。”

这恶心的一家人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揣摩人心,因为他们自个儿就是洗不白的恶人。

寧父这恶意又得意的话一说完,他刚眯起眼睛露出恶心的幻想笑容,他的脚就突然绊倒了下去的台阶上。

寧父像个皮球一样滚了下去,他拉着裤腰带的手更是一松,白花花的油腻的肥肉在太阳下反射着令人作呕的油光,更是让过路人看清楚了那条正常裤子下一条大红色艳俗的本命年红裤衩。

“啊——!”

寧父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他刚巧滚落到一个板寸头的青年旁边。

“啊——!”板寸头的青年也下意识发出一声惨叫,对着这突然滚到他旁边的油东西就是下意识的一脚。

寧父当即又是发出了一声惨叫!

这下他来不及回家把寧希慕的身份证件给藏起来了,只想着去医院检查,叶淑芬倒是匆匆打了个电话,叫寧希慕的母亲:

“你给我把那个贱丫头的身份证明给藏起来,別让她拿走!”

寧希慕的母亲唯唯诺诺地应了,她低下头让头发盖住了眼睛。

她还没走到平时放证件的那裏,门口就响起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穆清漪怔了一下,她很熟悉这个敲门声……这是她的女儿寧希慕敲门的声音。

“妈妈,你在吗?”

她一瞬间忘记了叶淑芬这个恶婆婆说的所有话,不由自主打开了门。

我……在。

穆清漪在心底回答,她露在外边的还是那一张麻木的脸,望着寧希慕背后的司易思和秦明的时候却是心生感激。

她逃不掉了,但她的女儿在两个好心人的帮助下似乎有逃离这个魔窟的可能。

穆清漪缓缓地往证件那裏走去,取出了寧希慕所需要的东西,朝寧希慕给递了过去。

然后她就想要关门,将女儿关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分隔到另一个精彩美好的世界去。

而穆清漪自己呢?

她肯定会遭一阵毒打,但是寧家人还是不敢弄出一条人命的——穆清漪却是已经认命了。

可寧希慕却像突然窥破了穆清漪的下一步动作似的,坚定的拉住了自己的母亲的手。

一入手她就感觉到了因为长期家务、做饭和洗碗生出粗糙老茧的触感。

寧希慕红了下眼眶,声音却没有一丝不稳:“妈妈,你留在这裏会被打死的,跟我一起走吧!”

她有种突兀的泪目的感觉,不想在失去过一次之后再失去第二次。

“啊……”外界的游微月不禁瞥了一眼寧希慕,看见了她眼角渗出的一滴泪。

“这是好转了还是恶化了?”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了一科,还有千千万万等待着我,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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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二十一)

“我可以帮妈妈你起诉离婚——”

寧希慕的母亲穆清漪肉眼可见的顿了一下。她问着自己,我想离开这个魔窟吗?

穆清漪想, 这是她曾经朝思暮想的事情。但当一个真正的机会摆在她面前时, 她发现她还有着太多的牵绊。

法院的判决根本不足以让她的女儿抵挡住寧家人丑恶的嘴脸。

穆清漪认为眼前的司易思和秦明是个好人, 但好人不可能一直把精力投在一个还这麽小的女孩子身上的。

只要避开別人的眼目,寧家人完全可以把女儿这麽小一个孩子关起来。

他们做得出这种畜生的事情, 因为他们已经有一个掌中宝的儿子了。

穆清漪知道寧家人肯定会将被告上法庭这事当成耻辱, 他们需要一个出气筒,穆清漪愿意做这个出气筒。

——穆清漪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如果她的父母还健在的话, 寧家人敢这麽对她吗?

大概是不敢的。

穆清漪不能让寧希慕失去自己的庇佑。

她朝着寧希慕缓缓摇了摇头:“我不能走。”

穆清漪想要留在寧家不是准备逆来顺受,她已经顺惯了寧家人的意,可这一次她不会再这麽软弱、消极的面对他们的咒骂和毒打。

她要反抗, 她要扰得寧家不得安寧, 她要榨干寧家人抓回寧希慕的动力!

用命拼一拼那又怎麽样呢?

寧希慕咬了咬牙, 转头看向司易思。

她没有露出任何脆弱的表情, 一双黑色眸子闪着泪光但又是如此的赫赫生辉。

“请您带走我的妈妈。”

——寧希慕已经下了决意。

“乐意效劳。”司易思默然点了一下头, 目光对上穆清漪吓了一跳、又带着些许恳求的眼睛。

司易思的手已经在这对视的时间裏挨上了穆清漪的脖子。穆清漪感觉到一阵短暂的麻痛感, 就失去了知觉。

“谢谢。”

寧希慕道谢。

她还想说什麽的时候, 司易思径直塞了张卡片给她。

“这是你妈妈最好的朋友的联系方式。”

说着, 司易思找来一条毯子将穆清漪罩起来,让一些水在穆清漪额头上流动。

“喂喂……”

不多一会儿, 寧家旁边的一家的防盗门就打开了,一个老太太扶了扶歪掉的老花镜:“干啥子咧?”

这老太太狐疑地盯着司易思他们看,她并没有出门过几次, 当然认不得这个小区近来的“风云人物”。

“她发烧了,送她去医院。”

司易思做样子做全套,叫人看不出端倪。

“发烧了啊……这样子烧得挺严重的吧?去看医生好、去看医生好。”老太太慢悠悠把门给关上了。

秦明恨不得大叫司易思的高效率牛逼:“你这偷个大活人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他一开始觉得司易思是个有闲钱的富二代少爷,不说四体不勤吧那一定是要比普通人过得舒服得多的。

结果没想到司易思一直在不断地刷新秦明对他的印象,就像是洋葱皮一样剥也剥不完。

寧希慕也更有种踏在云层上的不真实的感觉,在小区裏的人问她妈妈的情况的时候,寧希慕慌得手心都冒了一层又一层的虚汗、更是情不自禁就把下嘴唇咬出点血来。

谁知道司易思三言两语就把这些好奇的人打发掉了。

他们真就这麽容易在小区人眼皮子底下“偷”走了一个大活人!

司易思更是不像寧希慕一样茫然无措、没有方向感,他直接将穆清漪带到了一个地方去。

这居然是个小小的居室,居室的环境甚至还要好过给司易思和秦明安排好的出租房。

“卧槽,你什麽时候租的这房子!”秦明吓了一跳,大声说。

“不是租的,是买来的。”司易思说。

“你哪儿来的这闲钱短短时间就买了一套房子?!”秦明惊讶,他们进来这才几天时间啊,再给司易思多点时间他是不是就可以买下全世界了?

要知道这裏头虽然美名其曰是回忆,但常识等等方面却就是参照着现实来的,这裏就是个现实的世界。

秦明这边骇然着,可很快他想了起来司易思可能从哪裏捞来的这笔钱——

他近几天总看见司易思在电脑上戳戳点点,以为是司易思在过游戏瘾就没管他。

秦明记得自己好像有看到什麽……咨询?律师样的字眼?

“你用律师证套来的这笔钱?”

“嗯,物尽其用——”

秦明看司易思这完全没什麽波动的脸,有点牙疼,在这时候他偶然瞥到司易思亮起来的手机屏幕。

蓝光屏幕上,此刻正有个号在源源不断地轰炸司易思的手机。

“大神,求救我们公司一命!我愿意付出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不,百分之二十五,百分之三十也行!”

看这消息的诚惶诚恐程度,这号的使用者怕是恨不得给司易思跪着送钱。

妈耶……

秦明看得这叫一个目瞪口呆,这人对司易思对崇拜态度,像是一个活生生的邪.教徒啊!

“喂喂——你真不是去搞营销去了吧?”

“不了,谢谢,我现在很忙。”司易思就冷淡的回复了一句。

“呜呜呜呜额……”秦明亲眼看着那头的使用者已经开始发出哭泣的信息了。

“她该醒了。”司易思转头看了穆清漪一眼,果不其然司易思这话一说完,穆清漪就睁开了眼睛。

“你准备好了吗?”

“是的,准备好了。”寧希慕肃着一张脸,把拳头握得紧紧的。

她直接将手机硬塞到了刚醒过来的穆清漪手裏,让穆清漪的目光对上一张她熟悉又陌生的脸。

——穆清漪最好的闺蜜彭玉的脸。

“穆清漪你这个混蛋!”彭玉一看见穆清漪就咆哮起来,她一边做出愤怒的样子,一边忍不住稍稍眯起了眼睛,用这样的方式阻止自己的泪意。

“你为什麽不跟我联系,你想要保护我们就直接说出来啊,一声不吭算什麽朋友。”

“什……麽?”

穆清漪愣住了。

“对,希希小宝贝什麽都跟我说了。你明知道那个男人酗酒又会家暴,为什麽还要凑合着和他过日子?不晓得找我这个闺蜜来帮忙吗?”

“我这男朋友健壮得很,怎麽可能会怕一个被酒给搞虚了的家暴男?你只要朝我一说这事儿,我二话不说带我男朋友去跺了家暴男。他不是□□.癌吗,他不是觉得自己男人的身份天生高人一等吗?”

“那我就剁了他的□□!”彭玉霸气得很,“反正现在法律修订了,面对这些侵犯我们安全的家伙我们动手反击无罪。”

“噗嗤。”

穆清漪本来眼裏凝聚出一层泪意,被彭玉这麽一说,她忽然噗嗤一声失声笑了出来。

“以后別再做什麽独自承受的傻事了懂不懂?你哪裏是什麽孤家寡人,你还有希希,还有我!哼。”

彭玉哼了一声,瞪眼看着穆清漪。

“你也別想着为了保护希希的安全回那个糟糕的家裏去了,懂不懂?”

简单叮嘱过穆清漪几句,彭玉就有挂电话的想法了。

这不是因为她在生闷气还是不耐烦什麽——

“你在哪儿,我马上快马加鞭的来找你。”彭玉无疑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说着就做,“先挂了啊,別做傻事。”

她看了一眼屏幕裏出现的寧希慕:“希希管不住你……”

彭玉瞅见了司易思,脸上露出了张扬的笑容:“哎,小哥,你就是希希口中帮了她的大哥哥吧?能不能帮我看管一下穆清漪这傻家伙,我知道你管得住她的。”

“可以。”

秦明略显惆悵的看着司易思和彭玉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怎麽说?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个背景板,什麽事情都是司易思在做。

这很挫败的好不好,偏偏对上俞安宴这个奇怪的富二代,秦明又完全生不出说不的心思。

秦明总感觉在这场三个人的“电影”中,他成了个名字都没资格出场的路人甲。

“彭玉将你交给我了,”司易思说,“所以別动偷偷溜走的想法。”

“况且……”司易思偏偏头,“你现在也不太想走了,不是吗?”

闺蜜彭玉就像是一道光,打进了穆清漪的心口,让她重新染上了希望的明亮色彩。

而司易思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所有的踌躇都从心裏消失。

——

“寧希慕需要你。”

“你是她的世界。”

司易思一针见血,说得穆清漪內心浮动连连,也说得寧希慕的心忍不住跟着颤抖起来。

“啊……”游微月瞥了一眼寧希慕,注意着她身上又不断地起伏起来的不受控灵力,“快要醒过来了吗?”

“好,我留下。”穆清漪下了决定。

寧希慕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圆满了起来,她忽然发出了清脆的笑声,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哭得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泪水留了满面停也停不住。

寧希慕內心的有一个空缺的地方突然被填满了,那是她软弱、自卑的根本的源头之一。

来源于……她的妈妈。

她小小的身体弯了弯腰,身上竟然出现了一道成年人一般的虚影。司易思注意到周围的一切都“流动”了起来,窗边的太阳突然变得耀眼了起来,发出了一道刺眼的白光。

白光笼罩了天际,在这个世界唯三的真实的眼中炸响。

寧希慕快要醒过来了。

在这时候,寧希慕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是她的妈妈告诉她学会反抗,奋进心力的逃离了寧家的魔窟。

但在逃离之后,穆清漪倒下了,她患了病需要昂贵的她们承担不起的医药费。

到后来……

无论寧希慕将身段压得多低,卑微到了泥裏也没法承担下一次治疗的费用。

寧希慕被迫带着穆清漪回到了窄小的家裏。

而在这个时候,寧希慕失足从楼梯上滚落了下来——她应该是死了,那她等待着下一步治疗的妈妈该怎麽办呢?

会不会一个人悄悄在家裏去世了?

这成为了让寧希慕崩溃的根源。

她所有的坚强都被瓦解,甚至在知道自己重新占据了一副身体后还一心求死。

寧希慕啊……她就是这样自卑的可怜虫,她觉得自己害死了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这会是一个HE结局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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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二十二)

外界。

游微月随意坐着的身体忽然挺直了, 她皱了皱眉,神色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有东西想要趁水摸鱼麽……呵。”

她冷冷笑了一声, 目光径直穿透那些遮蔽了普通人视野的屏障。

在游微月的视野中, 无数逼近的黑气就好像炮台上的狼烟一样醒目。

它们将天空染成脏黑色,试图从四面八方迫近、吞噬寧希慕这一个香饽饽。

游微月的剑无声出鞘,她在将要出战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司易思, 小声说:

“抱歉, 不能守着您醒来了。”然后——剑指这些蠢物!

寧希慕做了个梦。

梦裏小时候的她得到了邻居的两个哥哥的帮助, 带着妈妈一起顺利摆脱了不把她们当人看的寧家。

她们有一段时间暂时居住在她妈妈的闺蜜那裏, 寧希慕的妈妈穆清漪在每天和闺蜜交心的交流之后逐渐恢复成乐观、开朗的模样。

寧父在法院判决后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成了个骨折,他们在发现户口本这些重要的东西被寧希慕她们拿走后也没办法即使追究。

一直以来充当保姆的穆清漪离开后, 照顾寧父的任务就被扔到了老太太叶淑芬身上。

老太太叶淑芬是个病态的佛教徒,就算进了医院也我行我素,日日对着个佛像烧香拜佛, 扰得医生和病人都叫苦不叠。

烧香的烟子每天都朝着寧父鼻子裏窜, 没几天他就怒火上头把佛像掀翻,香给掐断——一不留神就被叶淑芬给撞了个正着。

叶淑芬当然又气又急, 朝着寧父推推嚷嚷, 结果一没控制好力度……

竟是让绑着绷带的寧父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 就坏事儿了!寧父伤上加伤,竟是在第二次诊断裏得了个没办法养好的结果。

简单来说,他这一回留下了残疾——

寧家人第一反应是找医院闹,但这家医院哪裏会吃哑巴亏, 当即把一溜的视频证据甩到寧家人面前,更是表达了异常强硬的态度……

再闹,就法庭上见!

关于寧家人的一些事情寧希慕也就了解到这裏,在等待了几个月没见寧家人找上门来撕逼后,寧希慕和她的妈妈终于走上了生活的正轨。

穆清漪曾经的专业和法律没有半点关系,但最后她依旧决定了要学习法律相关方面的课程。

就如穆清漪所说,她希望凭借自己的努力从法律的角度解决很多不平事——就如同她们的律师将寧希慕救出苦海一般。

长时间学习之后,穆清漪成功考取了律师证。一获取到证件,穆清漪就重新找上了寧家人。

寧希慕又一次见到了寧家人。寧父已经留下了残废,依旧是那种狂暴又嗜酒的模样。

奶奶叶淑芬也更是一上来就要追着寧希慕打,骂她是丧门星。

呵……寧希慕冷眼看着这个自己该叫奶奶的人,看着妈妈穆清漪步步击溃寧家人逼人的气焰。

她们早就变得不一样了,寧家人已经失去了掌控她们的资格。

寧父几乎是被逼迫着同意离婚协议的,他们也没有在穆清漪手裏讨得任何好。

寧希慕跟着穆清漪离开,寧家任继续跟着寧家人一起生活——到了现在她才知道,寧家任根本不是她的亲弟弟。

穆清漪因为一直生不出儿子遭到叶淑芬的厌弃,这个奶奶就去村裏讨了个女孩子给寧父生孩子。

生下的孩子……就是寧家任。

他根本就是无耻出轨的产物!

在穆清漪拿到离婚证的那天,寧希慕恍恍惚惚听到她对自己说:“希希,接下来是完全属于我们的人生了。”

“要过得好好的,什麽事情都不要将就。”

“……好。”

会过得好好的。

果然……这是梦啊。寧希慕从现实中睁开眼,所有的记忆在这时候都回笼了。

她想起来米巧巧的身体被利用来做一些可怕的事情,想起来那些乳白色的丝缕气体疯狂涌入带来的难以承受的痛苦。

“进入她过去的回忆,让她挣脱出来!”寧希慕还想起来了耳边传来的秦明的声音。

在她做的那个梦裏,那两个帮助她的小哥哥分明就是司易思和秦明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帮助了我——

灵气还在以摧枯拉朽之势拉扯着寧希慕的身体,带给她的身体一波又一波的剧烈痛感。

但此时寧希慕的眼前清明一片,净水一样清冽。

“控制你身体裏的灵力,让聚集起来的它们转移到五脏六腑中去,多余的部分重新反馈到周围的生灵当中去。”

司易思的声音在寧希慕耳边响起。

“你可以做到。”司易思肯定了寧希慕。

寧希慕点头,她从来没有这样冷静过,她的眼前映着即将成为现实的“满目疮痍”……地面将会开裂、房屋将要倒塌、人的生命将会被这可怖的地震吞噬。

她可以做到的——扭转一切,让这次灾难化为虚无。

寧希慕忍耐着痛苦,让自己浸入了这仿佛拔河赛的和灵力的争斗当中。

司易思安静站在寧希慕的旁边,等着灾难平息下去。

“她能做到的吧?”秦明还有些惴惴不安。

“能。”

可就在这个关键当口,罪魁祸首姬叶姍突然灰头土脸从地上爬了起来。

“怎麽回事?你在干什麽!”姬叶姍感觉得到自己和寧希慕建立了一种无形的联系,自己的一些东西正在被她掠夺过去!

她左右张望,眼睛直直撞见了橱柜上倒映出的自己的脸。

在晕过去以前听到的系统的话又浮现上了姬叶姍的脑海。

她不可置信地摸着自己粗糙的脸颊,那就好像老树皮一样一层堆一层,漂亮的娇媚的双眼变成了混浊的鱼眼珠子,一大一小并排着显得异常滑稽。

美貌、美貌!

寧希慕在夺去她的美貌!

姬叶姍喉咙裏发出一声有如撕裂一般的惨嚎,寄宿在她的身体裏的系统却发出了冷酷的笑声。

“这个宿主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眼前这另一个能力者倒是非常符合对新任宿主的要求。”

系统透过姬叶姍的视线看向了寧希慕。

在这时候,姬叶姍已经为失去引以为豪的美貌疯狂,她蹲下身在地上捡了一块尖锐的石块,直接朝寧希慕的心口捅去。

心尖血、心尖血……喝下它,我的美貌就一定会重新回来!她这麽想。

就像是被中世纪那位用少女鲜血沐浴渴望保有青春的伯爵夫人。

系统也在姬叶姍脑海裏发出她听不见的声音:“这是一个好机会。”

可姬叶姍没有能够将石头捅进寧希慕的心口裏,她的手腕被司易思的手死死地卡住。姬叶姍慌乱的挣扎着,司易思却直接夺过那块尖石头,在姬叶姍的脖子很挨近脸部的地方,划下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什麽?”

美妆系统惊讶地看着司易思突然插手进来,一个普通人怎麽会打断得了它做的小动作?

它就是要让姬叶姍伤到寧希慕,只要寧希慕身上多了一个小伤口,系统就能借助这个媒介更换宿主!

但系统失算了,更让它觉得讶然的是,在司易思非常接近它的时候……

系统忽然不受控制的靠近司易思,它强行的被剥离了姬叶姍的脑海,宿主也相应着更替成了面前的司易思!

司易思神色微动,他察觉到某个不太对的小玩意儿入侵到了俞安宴的这具身体裏。

他是可以轻易驱逐掉这个异常,不过……

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和他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小玩意儿该是姬叶姍身上的系统?

那就先留着。

要是现在有人仔细观察司易思的黑色双眼,会发现有无形的数据流一闪即逝,那是他想要直接剿灭某种“病毒”的动作。

美妆系统不知道为什麽心裏一寒,它不知道自己是狼入虎口,主动给司易思送菜。

更不知道就在刚才它险之又险的暂时逃过一劫。

它在难得的疑惑中忽然更替了一个宿主,但依照着之前的经验迅速地入驻到司易思的脑海当中。

“嗯?这个人……”司易思听到了美妆系统的声音,它以为自己是在自言自语,殊不知它的一切举动都在司易思的控制范围內。

“原来是这样!”美妆系统发出了有些狂喜的声音,“这个宿主绝对是最好的一个宿主人选!”

它为这个天降宿主的存在而欣喜若狂,却不知道这是它离深渊最近的一步——

司易思稍稍勾起了唇。

对,我这个宿主会是你有过的最好的、也是最后一个的宿主人选。

不过果然……俞安宴这麽倒霉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在这个小世界裏出现的系统当中似乎是相当独特的存在。

上一个系统想要宿主攻略俞安宴,这一个系统渴望着利用俞安宴做些什麽事情。

“我一定能够利用他达到最终的目的!”美妆系统还在幻想。

它甚至开始在司易思脑海裏来来回回重复着几句台词,每一句都对人类而言、特別是有野心的人类而言诱人至极。

“……她没有呼吸了!”

蹲守在一边插不上手的秦明忽然上前一步,严肃的探了探姬叶姍的呼吸。

姬叶姍就这麽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裏,在美妆系统剥离她身体的一瞬间,姬叶姍看到了隐约的透体而出的系统轮廓……

美妆系统脱离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可姬叶姍却再清楚不过的感知到了自己的生机一点一点消逝的全过程!

她死的时候依旧瞪大着双眼,满眼的不甘和恐惧,根本就是死不瞑目!

“嘶……”秦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一收回触碰姬叶姍身体的手,就发现她脖子的皮肤直接凹陷下去了一片。

她就像个橡皮人一样,好像可以被随意塑造,秦明一时间根本不敢再碰她。

他当然知道这肯定不是司易思做的,这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事情。

“发生了什麽吗?”秦明问。

但接下来,他也无暇顾及突然暴毙的姬叶姍了,因为……震动在平复。

秦明睁大了眼,看着他眼中的灵力的世界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寧希慕的身上有光,那是高强度的灵力在流淌而形成的灵光。

它们遍布在寧希慕的身体各处,秦明看到一些光点从寧希慕的身体上飘出来,以乳燕投林般的姿态迅速地回归到衰败的树木、崩裂的土地中去!

震动——停止了。

慌乱避灾的人们停住了脚步。

一场灾难消弭在这不动声色当中。

寧希慕慢慢地呼出了一口浊气,重新睁开了眼睛。这一次她的眼皮没有再被太过浓厚的灵力挤压的感觉。

同样的,在回忆中进行的一场梦一般的经歷也深深地铭刻在了寧希慕的心底。

这让她在细微的地方有了不小的改变,让她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变得越发明亮了起来。

“我似乎……”寧希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米巧巧的双手,她说出了让秦明惊讶又惊喜的话语,“我似乎能够重塑出一副新的身体。”

“我也好像……感觉到了米巧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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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二十三)

“你…”秦明讶然。

他发现寧希慕有哪裏不太一样了,缠绕在她眉宇间久久不散的忧郁消失掉了。

寧希慕平静说:“我不是米巧巧, 你早就看出来了吧?我很抱歉占了米巧巧的身体, 我会将身体还给她的。”

“嗯、啊……”

秦明眼神有点躲闪, 他之前将寧希慕当成了骗子, 就算是误会解除也仍然觉得尴尬。

寧希慕却忽然皱了皱眉:“那是些什麽, 灰尘?”

她的目光越过秦明和司易思,看向朝他们席卷而来的滚滚烟尘。

“不,”秦明脸色剧变, “那是一些邪气,一群怪物!”司易思抬眼转身看向那边,不动声色。

就在这时,天边忽然亮起一道明利的白光, 剎时间劈开一道深色的烟尘, 让半边天空重新变得明亮起来。

与此同时, 秦明的耳机裏带出一道女声:

“秦明, 你们已经醒了对吧?你先解决着你们那边的邪气,我待会儿就来。”

“哎,微月姐你別开玩笑——”秦明为难的想到了司易思,“我们这裏可是有个普通人哎!”

“普通人?”游微月轻笑,“別小看他呀……”

在这剎那间, 秦明眼瞅着一道狰狞的黑影窜向司易思, 他脱口而出:“小……”

……心。

司易思顺手就刷的一下抽出来秦明挂在腰的“棒球棍”,秦明发现自己居然跟不上司易思摸走武器的速度。

一把细长的灵刀脱掉了伪装。

它其上铭刻有数不清的繁复道纹,刀身上闪烁有微弱灵光。这是一把无疑需要输入灵力才能将攻击力最大化的刀。

但司易思没有灵力, 他就是个经过检测的普通人!

普通人的攻击根本伤不到这些邪气的化身,就有如以卵击石,不然也不会有他们这些督察者存在。

秦明心头一个卧槽,司易思这做法真的是鲁莽、胡闹!

“快把刀还给我,你干什麽!你没有灵力,也看不到那些东西,难道对着空气乱挥吗?你这样乱挑衅是去送……”

死。

秦明的喉管像是被那把刀给砸烂了。

他眼看着司易思轻描淡写地把细长的刀身给抡了出去,不偏不倚砸在了袭来的黑影脸上!

黑影倒飞出去,像是多骨诺牌一样砸到了后边一大溜的邪气生物身上,他就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大片场地就这麽简单的被清空!

“妈呀。”

秦明看着司易思就这麽轻描淡写干掉一堆邪气,可关键是……他注意到司易思的瞳孔裏空无一物。

简单来说,就是司易思是在完全看不到那些邪气怪物的情况下弄死它们的!

秦明更是忍不住低头看自己的手。

这个俞安宴什麽情况?用刀用得比他这个行家还溜?!看得他都要怀疑现实了。

“愣着干什麽?”司易思问秦明,“你要刀?”

说完,他就随手把刀扔到了秦明手裏。

“给你了,拿去玩儿吧。”秦明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小孩儿对待。

司易思把刀扔给了他,那他自己用什麽。

秦明疑惑刚生,就知道了答案。

在司易思手裏,一切东西都可以作为武器。他几步跨到一个地方,拎着灭火器就用泡沫直接四处喷洒。

不少邪气被瘴了双眼,嗷呜嗷呜叫着乱撞过来的时候,司易思就调转灭火器,用坚硬的器身“随手”砸向它们。

他明明看不到,可每一次攻击都似乎能达到横扫一片的成就。

一个怪物被击倒,它被高高抛出的身躯又会带着另外的怪物一起去死。这样的效率到了让人不免惊嘆的地步,就算是秦明也挑不出任何错处。

他的大脑裏似乎萦绕着十万个为什麽。

司易思是怎麽做到的?普通人是这个样子的吗,你骗鬼吧!

我终于知道微月姐为什麽会说不要小看普通人了,就算他们不动用枪械等高强度的武器,也能做到超越极限的地步。

“你愣着做什麽?”

寧希慕偏头看秦明,还顺带着拉他一把。

她也没什麽武器,单用拳头,司易思说是肆意而自然的进攻,她的攻击就像是轻柔的抚弄。

秦明甚至看出来了寧希慕的担忧、害怕。

这也是个普通人啊。

这念头一闪过,秦明就看着寧希慕一个手掌遥遥“按”上了邪气袭来的方向,而后灵力在这一瞬间……

像是狂暴的旋风一样把阴影的身体直接打穿!

寧希慕的攻击轻得像阵风似的,可这打到邪气身上的威力,却直叫秦明牙疼。

他怎麽觉得寧希慕用起灵力来比米巧巧还要熟练和厉害呢?

普通人,见鬼的普通人。

秦明僵硬着身体,认命的挥舞起自己的刀——妈的,再不进攻就搞得好像他自己才是真正拖后腿的人了!

“我不行……”

秦明虚弱得快要瘫死回去。

他几乎是赤红着眼睛用刀还狠狠打向邪气的,一个没留神把邪气戳了个对穿但没弄死。

秦明听着鬼哭狼嚎的叫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累。

他——四肢酸软、脚步沉重,衣服上沾染上了好多残余的邪气、阴气这些脏东西,整个人就像个垃圾填埋场。

司易思和寧希慕?

神采奕奕,精力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司易思身上穿着那身高定依旧是整齐、贴身的样子,连一丝不该有的褶皱都没有。他更是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乱,面不红心不跳,额间甚至一点汗水都没有。

唯一变动的大概就只有他的袖子,稍稍挽起来了一些,露出一小截皮肤。

司易思本人就像是冷静与狂乱的结合体,稳中有序、也乱中有序。

他像是一台再精密不过的机器,将所有的邪气都安排成了要用最简单的手段解决的存在,眼神永远是冷静的,好似海上的一块浮冰。

可司易思的行动又狂乱得过分,大开大合得狂野而迷人。

就算是秦明这个从来不会夸人的家伙也不免在心裏赞上一句……

酷毙了。

这家伙活像个冷冰冰的军事武器,偏生还挂着一副斯文好看的表象。

秦明撇嘴。

按道理来说他多多少少会对司易思这种压制了他存在的人心怀不满,可很奇怪的,秦明也难以描述那种感觉。

反正、就是,就是……

嗯?

秦明吞了下口水,他看见一道剑影先于来人过来,伴着司易思的节奏彻底将这一片区域的邪气全部斩灭。

奇怪的是,他发现那剑影在这一刻似乎刻意收敛了太过锋利的剑芒,在与司易思的进攻相融相合的同时又丝毫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

就好像……刻意在压低自己的风头?

怎麽可能?

秦明在心底惊呼,来的分明是微月姐才对啊。

游微月轻逸的身姿已经清晰可见了,可秦明刚要叫出微月姐的称呼,却发现她的身体向着一个地方微微向前。

她面向的地方是司易思的方向。

她的这个举动就好似在向司易思行礼——

秦明终于搞懂了自己无法对司易思生出不满的原因。

司易思在哪裏站着,就好似无须加冕就已经取得民心的王者。

对一位值得尊敬的、厉害的“王”,他作为“臣子”又怎麽可能生出任何的不满呢?

秦明注视着游微月和司易思两人,身体也微微前倾像是定格在了这一秒。

他眸中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神色,海上无端掀起了暴风雨——他居然会觉得……微月姐是一位主动为司易思加冕的臣子。

一位等待了很久的忠臣。

秦明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痛,但也证明了他眼前所见的根本就是真实!

紧跟着他发现自己被三双眼睛给围观了。

司易思终于确定,游微月就是弗莱娅。

然后他就听见了一声清脆的自打耳光声音,转头看向秦明,这傻孩子干什麽呢?

游微月微微侧目,抬了抬手上的剑:“你身上还有没被消灭的邪气吗?”

潜意思就是说秦明被操纵了。

“没、没有。”秦明结结巴巴的说。

“没有还不赶快清理周边残局?”游微月对秦明说,瞄了一眼司易思,两人眼神交汇了一瞬,又很快分开。

“如果没有事情的话,还请先留下,有些事情想要找你了解,俞同学。”

司易思颔首。

就在两人进行简单的交流档口,一直在他脑子裏像是苍蝇样不断嗡嗡嗡排练剧本的系统突然用没有感情的声音开口。

“嘀,检测到宿主符合魅力系统的选择标准,魅力系统自动开启。”

司易思让自己的感情浮动了一丝,足够被这个美妆系统感知到。

他对游微月说:“突然想起来有一些事,可以一小时后再聊吗?”

“当然,请。”游微月礼貌开口同意。

司易思装着心跳加速的样子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小声警惕开口问美妆系统:“你是什麽?”

美妆系统很满意司易思的警惕:“我是魅力值收集系统,因为检测到宿主在多人心中魅力非凡,所以自动解锁想要为宿主提供更多的帮助。”

它拿特殊能力的事情说事:“宿主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拥有特殊力量的人存在吧?可是宿主你经检测只是个普通人。”

“你可以在商业等事业上取得巨大的成功,却很有可能因为意外让这些特殊人士对你生出不满。到那时候,您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就会死去,您甘心吗?”

美妆系统把俞安宴这样的普通人贬得一文不值。

它说明了你辛苦建立起来的帝国,收拢的财富在拥有巨大特殊力量的人眼中屁也不是。

美妆系统循序渐进地引诱着司易思,直到它觉得已经差不多的时候,提出了邀请——

“宿主,是否绑定系统,收集魅力值成为这个世界的无冕之王?”

呵呵,美妆系统在心底冷笑,只要绑定了我,你就永远也別想挣脱……

你就成为了我的囊中之物,被我利用到死。

管你在这个小世界有着异常特殊的身份又怎麽样呢?

“好啊。”

司易思眸中闪过一丝异光,他欣然同意了绑定的要求。

当他感觉到自己无形间与某个存在建立了联系以后,稍稍扬了扬唇露出了浅笑。

现在……你是我的了。

一绑定成功,美妆系统就一改之前的礼貌模样,冰冷的发表了其中一个几乎是命令的要求。

“在规定时限內收集一万的魅力值,否则,直接抹杀。”

“我要是不想收集呢?”

气焰嚣张的美妆系统听了司易思这随意的口吻,决定给他一个教训。

毕竟,眼前这个人是特殊的,可不是姬叶姍那样可以随意搓圆搓扁的傻瓜蛋存在。

“宿主反驳系统的决定,将获得一定量的电击惩罚。”

说着,系统就要降下惩罚——

一阵尴尬的沉默。

异样的安静中,传来了司易思的轻笑:“你是不是发现……没有办法惩罚我了?”

世界除我都重生(二十四)

美妆系统第一反应不是惊愕, 而是开始检查自身系统內部结构是否产生了故障。

司易思的话被它完全当成了耳边风。

毕竟谁会想到一个视野只局限在小世界的宿主有对付更高层次的系统生命的能力呢?

“系统自检中——”

司易思“听”见美妆系统的喃语声,紧跟着一道接一道的数据流在司易思面前敞开。

它们好似歷史洪流中飞速掠过的存在, 但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它们的存在太过粗糙、毫无美感。

这个美妆系统的数据流放在司易思眼中, 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残次品。

美妆系统自以为凌驾在普通人之上的数据库被司易思轻而易举窥破,他甚至信手拈来的放了几个小小的数据信号进去, 无声无息搅乱了美妆系统对自身的认知。

“系统本身, 无、故障?”

美妆系统说, 自检让它生出的一点疑惑很快被放下, 它显然异常相信这个检测结果, 于是冰冷、高高在上的声音又在司易思脑海中响起。

“宿主将受到电击惩罚!”

美妆系统大声说, 于是在肉眼无法捕捉到的地方, 专攻精神的雷霆电击轰然降临。

它却没有降临到司易思头上, 而是反过去袭击了美妆系统本身!

“滋……啦。”

作为系统,美妆系统一直以来以这种精神惩罚手段操纵一些硬骨头的宿主。它的手段无往不利,宿主无法抵抗这种攻击,多来几次甚至就已经精神溃散。

可这一次精神惩罚手段居然作用到了美妆系统这个掌控者身上。

它头一回体会到了遭受攻击的系统的痛楚。

电击让它的整个数据流紊乱,一种类人的疼痛不合时宜地传遍了美妆系统的全身, 让它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一点一点的消亡。

“怎、麽会?!”

美妆系统为这样的情况迷茫、恐惧, 负面情绪深深写进了它的程序裏。它像是只野兽般在司易思脑海裏咆哮着,恨不得撕裂他的皮肉, 将这具人类的身体给完全摧毁。

“你做了……什、麽!”

美妆系统第一回正眼看这麽个渺小的人类存在, 它被折磨得精疲力竭,如果它有一副人类身体,此刻展现出来的恐怕就是死熬几夜的狂躁、厌烦的姿态。

“我做了什麽?”司易思稍稍扬了扬嘴角, “在你的数据库裏动一点手脚,这很简单不是?”

美妆系统猛然“看”向了他,它开始在自己的数据裏挖掘着那可能存在的病毒,很快它找到了导致它程序紊乱的数据——

美妆系统在发现异常以后,他的数据一拥而上,将病毒直接吞噬。

它遭受的电击在这一刻完全消弭。

它不知道司易思做了什麽手脚,但是它知道威胁解除了……眼前这个宿主就没有制约它的本事了!

美妆系统的心思又活泛起来,它恶毒又愤恨、厌恶的情绪一个不漏的传递到司易思的脑海中。

司易思嘆了口气,他探知到美妆系统的下一步计划,它想要直接占据司易思的大脑,将他的思想全部填满,让他成为一个白痴……

这样,就再不可能威胁到它!

美妆系统占据的过程异常的简单,它在心底洋洋自得,这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类而已,他怎麽可能有真正威胁到系统的能力?

司易思轻声说:“果然是很低级的存在啊。”

他语气平淡,但不知道为什麽就让美妆系统察觉到了一股子蔑视出来。

美妆系统依旧蛮力冲撞着,却在最后关卡被挡住了——

可紧接着,它来不及不解和疑惑,满脑子都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所填满。它下意识地恐惧而战栗着,恨不得生出一百双翅膀飞出天际!

美妆系统看到了什麽?

它身处一个完全由数据组成的鸟笼子裏,美妆系统以为的突破大脑防线不过是在不断地逼近数据鸟笼的边界。

而在鸟笼外,美妆系统的视野被无边无际的白光湮没。一双黑色点墨的眼眸从白光中明晃晃显露出来,恐怖的数据流在眼眸深处不断流转,好似催眠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冲刷、击溃美妆系统的“理智”。

在这双黑色的眼眸中,美妆系统窥破到了司易思最本质的存在。

——他是凌驾于他们这些残次品系统之上的真正的可以被称作系统的存在!

只是一眼、只是一眼……

美妆系统的所有不甘就被彻底击溃,它发不出声音,整个数据库中的数据在剎那间被一双无形的手彻底打乱。

它看见无尽的白光中伸出了一只人类的手臂,手臂握住它所在的鸟笼,漫不经心的收紧、碾压。

美妆系统发出了一声来自于核心深处的惨叫:“啊——!”

大脑的意识深处。

司易思捏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美妆系统本体,它外形看着好似一支黑红色的玫瑰,细细观察才会发觉黑红娇艳的花瓣由一条条肥大的肉虫组成,尖利的荆棘刺是墨绿色的虫类残肢。

它小幅度地蠕动着,在华美的外表下掩藏的是死尸一般恶心的真面目。

也对,它本来就是费尽心力榨取宿主所有价值的存在,也就是被它哄骗的那些不谙世事的宿主才会相信它无条件帮助的鬼话。

美妆系统突然弹动了一下:“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求求您放过我,我从今以后唯您是从,我会选择別的宿主,把他们身上所有有利的东西全部贡献给您!”

它非常不要脸的求饶了。

“有几个问题,”司易思说,“俞安宴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美妆系统似乎是被彻底虐乖了,肉虫玫瑰瓣上裂开了一个口器,它知无不言:“俞安宴是这个攻略线世界的主人公之一。”

攻略线世界……这种世界是一类非常独特的残缺小世界。它本身的世界法则处于薄弱的、未凝聚的状态,就像是一张可以被随便涂抹的画纸。

残缺小世界会自主的吸引別的世界、或是不同时间线上的旅客进入本世界,通过和选定的数个“主人公”或多或少的交流达到进化、补充自身的目的。

可这一切都该发生在潜移默化当中,小世界也更不可能生成美妆系统这类的存在来“监管”这些促进世界进化的旅客。

只能有一种可能……

美妆系统这类的系统是被別的存在派遣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因为这种本身没有丝毫抵抗外界能力的残缺小世界对于一些家伙来说可是最适合的游乐场以及最好的养料。

——这个小世界已经被外物给入侵了!

俞安宴能感觉到这个世界发生的异样恐怕也是因为主人公身份的原因。

“第二个问题,”司易思眯了眯眼,“我拿那些宿主身上的东西有什麽用?”

美妆系统卡了一下,吞吞吐吐又兼之小心翼翼的开口:“您需要的不就是宿主的生命力和他们心中滋生出来的恶念吗?”

它献宝似的让身体裂开数个小口,露出裏头储存到的数团粉红混合着血红的肉泥。

肉泥散发着最污浊的恶意的气息,又散发着重重的血腥味儿。这一团又一团的肉泥来源于——人类的心脏。

“都给您、都给您——”

美妆系统觍着脸迫不及待说。

它伸出“手”,无数肉虫子簇拥着伸出肥胀的足部将肉泥递到司易思跟前。

司易思幽黑的双眸盯着近在咫尺的这东西。他忽然面无表情地说:“放过你?不可能。”

他的大脑开始排除美妆系统的存在,而美妆系统一感受到压迫,就暴露出了最丑陋的嘴脸。

蠕动着的虫身张开口器,粉红色的口器裏带着甜腥的血味儿,无端地让人厌恶。它发出滋滋的声响,数头并进,意图要张开大嘴将周边的一切给吞噬。

“杀了你!你这可耻的入侵者!”

“求求您放过我,让我吃了你——!”

美妆系统陷入了彻底的疯魔状态,它一会儿露出求饶的恐惧面庞,一会儿又挥动着狰狞的口器袭击司易思。

“咔擦。”

它甚至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就在庞大的数据流的包裹下被碾成了无数的碎片——

司易思察觉出来了美妆系统的异常,他猜想着这玩意儿被下了什麽限制,涉及到所谓的真实的方面就会失去理智。

哈……

司易思淡淡开口:“比起一个有反心的系统存在,我更喜欢一个完全听命于我的听话的家伙。”

美妆系统从一开始和司易思建立起绑定关系的时候,它的一切就都在司易思的掌控当中了。

不管这幕后的存在想要隐瞒些什麽,都不可能。

因为……

在司易思的脑海中,一朵玫瑰重新无声被聚合起来。

这是由美妆系统为模板重构起来的一个新的只听命于司易思的系统,它会对司易思拥有绝对的忠诚,知无不尽!

娇艳的玫瑰轻轻颤动了起来,花瓣上沾着清晨的露水。

新生的系统带着对司易思的憧憬:“美妆系统为您服务。”

看——他想要知道什麽东西,哪需要非尝试着从本来那个美妆系统嘴裏撬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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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二十五)

“……地震结束了?”

有人还沉浸在对灾难来临的恐惧当中, 他们拽着身边的人来回的想要探寻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地震没有来!”一个中年人犹疑地抱头蹲在一个空旷的角落,好一会儿才敢挪动身体慢慢站起来。

“地震没来!”又有一个年轻女孩子跳了起来,眼裏满满的都是庆幸的意味。她的掌心忽然触到了一点湿润,女孩低头一看才发现这居然是她的眼眶裏滴落出来的泪水。

太可怕了……

大地在颤抖着, 带着人类无法抵抗的威势。地动山摇甚至能够摧毁他们的意志力。

他们都以为自己在劫难逃, 在这样突如其来的可怕灾难中一切存在都是渺小的。

可就在他们准备好迎接这毁天灭地的灾难的时候, 灾难竟先一步停止!

“解决了……”负责观测地震的中老年工作者长舒了一口气, 往嘴裏胡乱灌了几片药。

在震动不断加剧的, 他们的心情也丝毫没有比直面这场灾难的人们好到哪裏去。这些工作者同样心情沉重、情绪紧绷……因为这些随时都可能牺牲的人命!

不过现在, 一切都结束了。

知情的工作者们由衷的倾慕这些奔走在第一线的国家秘密工作人员:“他们拯救了这个地区人们的性命。”

“他拯救了很多人的性命, ”游微月此刻背脊挺直的面对着一个中年人, 她眸光锋利得好似极寒的冰霜,带着剔透而冰寒的光芒, “別跟我说什麽他来路不明, 需要被我们严加监管。”

——

游微月面前的中年男人和督察者并没有半分关系, 他是另一个部门的负责人, 此刻却试图在一场灾难刚被阻止的时候强行插手督察者的事务。

其中, 中年男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探查司易思的身份,他认为司易思是个有潜在威胁的危险人物,对待他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他严密的监管起来。

结果……他的要求直接得到了游微月斩钉截铁的拒绝。

中年人指的监管游微月当然知道是怎麽回事——这是国家对不安分、威胁度极高的人物采取的监控方式。

被监控的人无法离开所在的地方, 他们没有资格出国, 甚至连外出旅行乘车都被禁止。

每天会有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被监管的人的一举一动,让他处于二十四小时的被监控状态,他们的工作、生活都会因此得到极大的影响。

地中海的中年人冷了脸色:“这种事情不是你们督察者说怎麽样就怎麽样的, 你们到底是个建立没多久的组织。”

游微月嗤的冷笑一声:“所以呢?你们不给英雄该有的荣耀,却反倒想要像对犯人似的给他锁上镣铐?”

“就因为你的一句他可能有威胁?我看——你们是担心他威胁到你们的地位才对吧?”

“你!”中年人神色更加不愉。

他刚要发作,游微月就眼睛微眯,一道剑光闪过之后,她手边的轻剑就直棱棱抵到了中年人脖颈边上。

只要手一滑,锋利的剑刃似乎就可以收割走中年人的脖子。

“我们督察者对你表示尊敬不是怕了你,只是基于一种最基本的礼貌——不过对待无理取闹的人,我们就没必要礼貌待人。”

“督察者建立没多久又怎样?”一枚金色的徽章被游微月一弹指甩了出去,擦着中年人的头发扎进了墙裏。

“看清楚——我们拥有的权利比你负责的部门大得多。”

中年人气得浑身发颤,同时他的脸色白得发灰,脸上除了愤怒的潮红外还有深深的忌惮。

他更是目光不住地投向金色徽章深陷入的墙边。

游微月刷的一下收回剑,漫不经心说:“督察者有杀人的权利,你要做我的剑下亡魂吗?”

“我亲爱的负责人?”

中年男子梗着脖子说:“我会向上级投诉你的失职行为!你分明是……对那个危险人物有了私情。”

“错了,”游微月稍稍敛眉,平淡的否认,“我和那位的关系,怎麽会是互有私情这麽简单?”

她没什麽感情的凝视着中年人,似乎在无声的嘲讽着他的无知和浅薄。

中年人又被游微月给嘲讽了一次,深深的握紧了拳头。

他看清楚了自己在游微月眼中的存在——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短,先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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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二十六)

秦明先一步找上了司易思。

他別扭的表情一看就是有事相求:“米……寧希慕想要找你过去。”

秦明也无奈得很, 他自认为自己完全可以担好帮寧希慕清扫四周的担子, 可寧希慕不知道为什麽相信司易思胜过他。

“对了……”秦明一偏头,又问司易思,“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什麽身份了吗?”

他眼神怀疑:“普通人可不是你这样子。”

司易思这一次没再卖关子,说:“你知道自己经歷过很多次记忆重启吧?”

秦明像吓着了的猫一样瞪大了眼——

“我的记忆从头到尾都没有被抹消过, 就这麽简单, ”司易思继续说, “对你们很熟悉是因为我之前认识你们。”

“对了, 我对这个世界的这些异常生物的了解也全部来自你们。”

秦明眨一下眼睛:“你……就这麽直接说出来了?”他左看看右看看,恨不得把周围人的耳朵都给挖掉。

“之前你不是一直坚定要见到微月姐才告诉她吗?”

司易思安静的俯视秦明:“因为我不相信你。而且, 也没有时间了——你最好快一点、快一点将消息转交给游微月, 越快越好。”

“啊, 什麽……?”秦明混乱得很,“停停停停, 你是什麽意思?”

司易思回答他:“简单来说, 我们的记忆很快就会再一次被修改, 抓紧时间你们也许还能留下一些讯息。”

他说着,脑海中绑定的新生美妆系统M416的声音应声响起:“宿主!我这边已经被那位发现异常了!”

司易思不急不缓,目光遥遥望向虚空, 实则则是“看”向了新生系统所构建的数据防护网。一串串数据如同荧光一样闪烁发光,它们组成一种颇有菱角的空间多边形, 带着超越这个时代所能够掌握的技术和能力。

可这样“无坚不摧”的防护网的一角正在被无声侵蚀,数据迅速地被抹消,司易思可以看到新的数据资料们被新生系统不断编写出来去弥补漏洞, 宛如女娲补天一般。

但是肉眼可见的防护网所在的区域依旧在不断地消失,攻击新生系统的存在远远高出它能抵抗的程度,眼下……新生系统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再撑一会儿。”司易思对他的“眷属”系统这麽说。

在秦明来之前,司易思就已经和新生系统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深入交流。

时间转回那之前——

新生的系统如同一张白纸一般,似乎全身心的遵从司易思的心意,但在他提及到所谓的“真实”的时候,却露出了明显的犹豫的意思。

“我不知道。”给自己取名为M416的美妆系统坦诚回答。

就像这个世界的人们记忆会在攻略者离开的时候被修改一样,系统也是在不断更替的。

每当选定一个新的宿主,就会有一个新的系统去协助他们。

但是新的系统除了任务和压制宿主的惩罚手段外一无所知,从新生的美妆系统的话语中司易思可以得到一些信息——

新派遣出来的系统没有这个小世界之前发生的事情的记忆,以及系统最终服务的那个幕后存在会定时的检查系统的情况。

还真是严防死守……

幕后存在既然能够直接干涉小世界,为什麽还需要这麽小心、谨慎?

不仅快速的更换新的系统,新的系统关于之前的记忆还是一片空白。那个存在更是非常频繁的检查系统所处的情况,就像是生怕有什麽变数发生一样。

那可不可以猜测……

幕后的存在处于衰弱期,所以它才不怕辛苦的将细枝末节都考虑到?

也许还可以猜测,它有一个已知的“敌人”存在,这才是它这麽紧张的原因。

再深入想一想,说不定它已经落魄到了连系统都是在反复利用,清洗系统的记忆是为了给它们植入新的职能。

联想到这个世界以游微月身份出现的弗莱娅……

司易思突然想到了那个倒霉的叛逃系统。

这个小世界难不成成为了弗莱娅和叛逃系统博弈的平台?

“离下一次的系统检查还有多久?”司易思问美妆系统。

“就在……七分钟以后。”M416如实汇报。

“抓紧时间。”这麽说着,司易思很快就堵上了秦明,他也迅速地决定让借秦明的嘴将这个讯息以最快速度传递给游微月。

*

时间非常紧迫,叛逃系统对美妆系统的又一次检测很快到来。

美妆系统的本质已经完全发生改变,一个照面就会被叛逃系统发现异常。何况这一次选定的宿主姬叶姍已经死去,没有意外的话……迎接这个世界的人的将是又一次的记忆更改。

司易思的思绪完全和美妆系统存于一地,他的双眼看着就像一对黑琉璃,有点像是精美的人偶。

数据的洪流浅浅的刻印在了司易思的双眸间,秦明看不见这种异常,但灵魂一直下意识地战栗着……

仿佛遇到了天敌。

秦明被司易思放空的眼神给吓了一跳,他昏头昏脑的就立刻立刻自己和游微月的通讯频道:“微月姐,俞安宴说很快我们的记忆又会被消除!”

一说完,秦明就恨不得打自己嘴巴两下。

他这说法根本没有半点工具,说不定就是俞安宴的胡乱猜测呢?

况且微月姐是那麽有主见的一个人,又怎麽可能不讲任何证据就无条件的相信俞安宴的话?

他下了不好的一步棋!

出乎意料的,游微月细微的呼吸声均匀的落入秦明的耳中。

“我知道了。”她这麽回答。

游微月完全没有质疑司易思的意思,她的声音放得轻缓,这对于了解她的秦明来说这代表着她的信任。

游微月也没有和司易思洽谈一番的心思,秦明听见纸张磨挲和笔尖落到纸上的声音。

她只是快速的让秦明转告司易思:“不用顾及我们,你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

“我知道你有解决的方法了——”

他一个普通人能有什麽解决方法?秦明撇了撇嘴,扭过头去看司易思的时候却发现他噙着一抹神秘的笑意。

那模样……胸有成竹。

等等、不会是真有办法吧?

“宿主,瞒不住了!”新生系统M416的声音清晰传来,在发声一瞬间,它呈现出来的“本体”的玫瑰花瓣剎时间飘落一半。

司易思感觉到了系统口中的“那个存在”的降临,就像是一阵阴风刮过,惹得人察觉到冷意。

在这叛逃系统的意识接近的一瞬间,司易思自由的舒展开自己的意识,让它们不均匀的、细密的分散到每一个角落,全部充满在叛逃系统的“视野”中去。

“奇……怪。”

叛逃系统发出低喃,它一瞬间察觉到了异常的存在,但仔细观察的时候又发现没有任何异常的痕跡。

它不知道它的视野已经填满了它想要寻找的异常,它们潜移默化的更改了叛逃系统的认识。

在叛逃系统和司易思无限接近的一瞬间,司易思确定了——

眼前的叛逃系统只剩下二分之一。

它另一半不知道为什麽消失了踪影,现在根本就是残缺的存在。

也难怪大费周章的利用宿主榨取他们的生命力……这分明是想要通过吞噬一整个小世界来补上自身的残缺!

叛逃系统没有发现异常,它一挥手招来M416系统,轻轻一捏将它的“记忆”抹消掉……

然后它聚精会神的盯着一个地方,虚幻的身体一瞬间凝实,泛起了警惕的波动。

游微月的笔尖在纸上飞快的书写着,可突然她放下了笔,去看手边黑白相间的棋盘以及上边的棋子。

她冷声道:“来,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麽地步。”

游微月将白色的王棋扫落到地上。

——在她的心中,这样的博弈一开始就是猫捉老鼠的游戏。

只不过……因为司易思的加入增加了变数。

但这个变数只让游微月,不、弗莱娅觉得叛逃系统没有被称作王的资格。

王见王?呵,叛逃系统及得上她的王的千万分之一吗?一个茍延残喘的跳梁小丑而已。

“哎,你真不考虑说清楚吗?”秦明问着问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米巧巧!”

如果真像司易思说的那样,他们的记忆将会又一次被抹消、修改,那寧希慕和米巧巧换回身体的事情又怎麽弄?!

秦明脸色大变。

司易思稍稍安抚他:“不用担心,她们已经开始了——”

是,寧希慕已经独自一个人开始重塑身体。她是刻意把秦明给调走的,因为她并不清楚这件事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危害。

被收起来的灵力此刻全数外溢,寧希慕将灵力一扫而空,被她挤到边上的米巧巧的灵魂忽然小幅度地动了一下。

“宿主……我尽力了!”龟缩成一团的新生系统发出了微弱的呻.吟。

“做得很好。”司易思夸奖它。

“你在跟谁……”秦明的嘴一张一合,可司易思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麽了。

剎时间,整个小世界都陷入了莫名的沉寂当中,一双隐藏在背后的大手缓缓推动了时间——

“俞总、俞总?”

年轻的穿着西装的男人喊着司易思。

司易思现在身处于公司的办公室裏,他从座椅上坐直了身体,嗅到了一股很淡很清新的……

百合花香气?

“俞总,你要找的人来了。”西装男人暼向司易思的目光带着些畏惧。

一个年轻的女孩踩着光斑走了进来,她的模样小小软软的,眼睛是好看的杏眼,不过此刻那双眼睛有些微红、微肿,还含着泪水。

“我……我来了,俞总,求求您放过我们家的公司,我愿意当您的助理!”

司易思低头,手边还摆着一份文件。上边有女孩的身份信息和王氏集团的信息。

女孩名字叫王琼瑶,是王氏集团的千金……不过她们家集团此刻正遭遇着毁灭性的打击,因为俞安宴一眼相中了王琼瑶,用摧毁王氏集团作为威胁想要对她强取豪夺。

——

司易思鼻翼微动。

——天凉王破?

王琼瑶看司易思没有反应,又慌张的上前一步。这回司易思的反应够激烈了。

司易思的手上起了一个又一个红色的小疹。

俞安宴对百合花……过敏。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玩游戏是这样的——

玩的时候有时候甚至觉得烦。

不玩的时候……就是想玩。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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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二十七)

司易思手臂有些麻痒, 王琼瑶也发现了他的一样, 慌忙上前几步:“俞总, 你没什麽事吧?”

她的关心不像是假的, 可紧接着下一秒, 王琼瑶右手就不小心碰到了一边还冒着热气的茶水, 哗啦一声, 杯子连水一起倾倒出去。

王琼瑶双眼瞪圆,不敢想象自己做了些什麽。

她的身体下意识去够杯子,像是想要将热的茶水全部拢在手心。

司易思与M416新生系统交流:“她身上感应得到別的系统的存在吗?”

“宿主, 没有。”

热的茶水差一点就要泼淋到王琼瑶的手上的时候,司易思动了。

他轻松地捉住侧倒下去的茶杯,随着司易思的动作, 滚烫的茶水一滴不漏的重新落入茶杯中。

一场意外就消弭在无形之中。

王琼瑶收回了手, 紧紧攥着裙角。

“抱歉……”她慌急了,强忍着眼泪。

“下一次不要试图用手去接热水。”司易思说, 他将椅子挪远了些, “你说你要当我的助理, 那你对公司有什麽见解、相应的策划?”

“你曾经从事过这样的职业、有过相应的经歷吗?”

王琼瑶乖乖巧巧摇头:“没有。”

一边的年轻男子几乎要把眼睛给瞪坏了——他没有看错吧, 俞总怎麽像是在应聘公司职员一样考究这位王小姐?

在他看来俞总是想要让这位王小姐成为依托他的菟丝花、被囚于笼中的金丝雀。

他会让她尽情展示完美的歌喉, 玩弄她的身心,却不会让她插手任何商业上的事情。

司易思说:“没有?那你凭什麽当我的助理?”

“姐……姐姐说……”王琼瑶很老实。

“那我问你, 你愿意吗?你的人生不是由你的姐姐做主,而是由你自己做主。”

“我愿意吗?”王琼瑶迷茫, “我不清楚。”

“我给你一个机会, 让你选择自己想要什麽——”

司易思发现了王琼瑶的“异常”,她看着像是三观还没有塑造完全的少年人一样,到他这裏来卖身救公司也根本是被人引导后的行为。

简单来说,王琼瑶就像只被牵着线的人偶,她目前的一切都是为別人而活。

她这副模样是因为不懂自己內心的渴求,司易思看不惯这一点……且他直觉将王琼瑶暂时留在公司会得到另一个攻略者相关的信息。

所以司易思让王琼瑶自己选择。

自己选择她未来会有的人生。

“吴令,”司易思喊那个年轻男人,“带王小姐走遍公司,了解一些最基础的事情。将一些事情捏碎了讲明白给她听。”

吴令看了司易思一眼,对上他让人无法抗拒的眼睛,一颤:“是。”

吴令感觉到有什麽东西变得不一样了,在他的印象裏俞总从没有主动关心过公司的事情,但他就是这麽随便玩玩、随便投资,都有如天眷似的获得巨大的成功,也进而将公司的存在直推到巅峰。

一个随心又足够好运的男人。也许还有点色令智昏的昏君感觉?

但从现在起,吴令对俞总曾经的印象竟然已经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他深黑、幽邃的双眼。

带着绝对的冷静和淡然的双眼……将“色令智昏”有关的印象一把推翻!

吴令当然也注意到了上司的过敏情况,他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心裏想着一定要把这些事情都给王小姐讲清楚。

要说之前他在俞总面前待着有些懈怠的话……现在吴令却不敢再动一点小心思。

因为他面前的是做事雷厉风行的司易思。

司易思确信吴令将会将重要的事情细细铺陈开讲给王琼瑶听,对于王琼瑶来说这大概会像是天书一样,不过……

知识的灌溉会让她不自觉的产生一种渴求的渴望,她不会如攻略者的意愿成为一只只能歌唱的无望夜莺。

“……宿主?”新生系统不太清楚的声音响了起来。

“检查到宿主存在,自动根据指令释放被封存的数据记忆……”

司易思只听得一声短暂的呜声,新生系统的机械声音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它备份过一次的记忆重回大脑,又变回了由司易思赋予新生的系统。

新生系统在恢复后很快发来一条讯息:“宿主,我这裏截获到一段异样信息流,据检测不存在对宿主有害的物质,请问是否观看?”

“是。”

不出司易思意料,系统所说的信息流指的是俞安宴又一段回归的记忆——

俞安宴没有太多关于寧希慕的记忆。

他只偶然见过几次米巧巧外表的寧希慕颓丧的模样,以及她身边偶尔会出现几次的暴躁少年。

姬叶姍很漂亮,但在俞安宴眼中没有能力的人在娱乐圈中多半会撞得头破血流。

俞安宴再注意到姬叶姍是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以后,她一跃成为热门的正能量主播,几乎是以疯狂的趋势火了起来。

不过这之后沉默寡言的米巧巧似乎离开了学校。

姬叶姍一天比一天火,她似乎永远不缺少资源,容貌也向着越来越美的方向发展。她甚至在身处娱乐圈的情况下公开四处惹火、搞暧昧,可姬叶姍的粉丝们包括脑残粉竟都没有任何的怨言。

俞安宴这个不太关注娱乐圈的人都察觉到了姬叶姍的奇怪之处。

她变得越来越美,但也变得越来越不真实。姬叶姍的粉丝也更是一致的对外团结,团结到了仿佛被洗脑的地步。

然后……姬叶姍突然回到学校说要物色什麽偶像剧男主的人选。

俞安宴就是这个“幸运儿”,但他本人并不愿意啊。

公司事情忙得很,他又对娱乐圈没有任何兴趣,为什麽要因为姬叶姍的一句话就抛下手裏事去拍什麽偶像剧?

他立刻让姬叶姍另请高明,结果却被姬叶姍缠住了。

俞安宴发现姬叶姍总是“巧合”的出现在自己身边,无孔不入。她更是总以一种暧昧态度暗示自己,还在微博自己的大号上发些似是而非的暗示语句。

姬叶姍的粉丝就疯了——她们疯狂的想要把俞安宴这个圈外人和姬叶姍凑合在一起,被下蛊似的。

俞安宴收到各种私信轰炸,公司楼下也时常有人过去围堵。他发现姬叶姍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各种小动作不断,更是在一次他和朋友的聚会中不知道买通哪个关卡……

给俞安宴下了药,脱得只剩一件薄薄的浴袍试图贴在俞安宴身上。

姬叶姍看他的眼神像是什麽机械的救命工具。

俞安宴保持了足够警惕没让姬叶姍得逞,刚要把她给拉出去的时候就发现姬叶姍在摸柜子。

柜子裏……有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俞安宴觉得姬叶姍是疯了,他心有余悸的制住姬叶姍,把她连同未遂的凶器一起遣送到了警察局。

隔天,他就看到了一张穿着姬叶姍衣服失足坠亡的图片。图片上的姬叶姍塌鼻子、大小眼、糙皮肤没有一处能看。

奇怪的是,他手机上的骚扰信息、公司下围堵的人也一夜间消失不见。姬叶姍的官方微博被注销,她数千万的粉丝一夜蒸发。

姬叶姍在给俞安宴带来长时间的困扰后就不见了。

至此以后,俞安宴对女性这种生物……避如蛇蝎。

接收完这段记忆后,司易思问新生系统:“原本的你会给宿主发布针对性的攻略任务吗?”

“不会,系统以收集爱意值为最终目的,但存在攻略任务作为附加任务,宿主可以通过完成此任务获得稀有奖励,失败惩罚即为扣除爱意值,爱意值清零抹杀。”

事情很明白了。

姬叶姍贪图附加任务的奖励,又被自己的美貌给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地就去做攻略俞安宴的任务。

结果她在俞安宴心裏是个有问题的女性,警惕奇怪还来不及,怎麽可能会对她生出一点点的爱意?

贪心不足蛇吞象,姬叶姍主动跳到系统的陷阱裏,活生生把自己给作死了。

了解这一段记忆后,司易思下指令给新生系统:“你是否可以分出子系统?”

“是。”

“分出一个子系统,选择宿主为王琼瑶。你不用分心看管子系统,我来进行全盘的处理。”

司易思将好久没有做过的系统的活给揽了过去,他一方面是要通过王琼瑶的视角挖掘更有用的东西。

“是。”

吴令带着王琼瑶走遍了公司的每个角落。作为一个大公司他们是相当有排面的,吸纳的员工也绝不是领着薪水浑浑噩噩度日的咸鱼。

每个员工手边几乎都有一张他们自制的精细时间表,将一天的日程填充得满满的。

办公室也明亮而整洁,一眼扫过去看不到一点灰尘,越过窗户可以看见明净、温柔的天色,好似一阵柔风抚慰着王琼瑶的心。

“啊……”

她不禁从嘴裏漏出一丝赞嘆的呼声。

王琼瑶轻声的凑过去看一个员工在做什麽。她看见电脑上写满了密密麻麻她看不懂的字符、英文,偏生这员工处理得流畅万分,让王琼瑶颇有些自惭形秽。

王琼瑶一直在家学习,事事都从了她姐姐的心意。没有人让她去学习出个什麽名堂,但到了这个大公司裏来,王琼瑶內心忽然涌起了一阵渴望。

她想起来司易思说的——你凭什麽能当我的助理?

是啊,她一个什麽都不会的人有什麽资格?可是王琼瑶忽然想要留在这裏感受让她心驰神往的氛围,下意识忽略了姐姐再三叮嘱灌输给她的司易思“打压”王氏集团的作为。

“检测到宿主拥有上进奋斗的思想,系统M416自动开启——”

王琼瑶惊了一下,在心裏说:“你是个……什麽系统?”

“人生巅峰系统,如何?”司易思远程操控,“系统将会帮助宿主实现您的理想。”

“宿主想要一辈子长辈的庇荫、亲人的操纵下吗?”他说,“你不是菟丝子,不是生来就必须要依靠一个男人而活,也不需要每日卑微的祈求他的垂怜、宠爱。”

“我……真的可以做到吗?”

司易思所说点中了王琼瑶的心事。

“你可以的宿主。你不缺智商和情商,也不缺少学习的能力,你只是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而已。”

“学习会让你改头换面,成为一个崭新的自己。”

王琼瑶被司易思所描绘的情景所吸引,她低低道:“我该怎麽做?”

司易思笑:“你现在所处的地方不就是一个很好的锻炼场所吗?找上.你旁边的公司职员,告诉他你想要从最基层做起。”

“如果宿主怕苦、怕累,没有相应的意志力的话,系统将自动脱离宿主的大脑,离开另择其主。”

“我、我可以做到!”

王琼瑶眼裏掠过一道坚毅的光,她拉住吴令,仰头问他:“俞总的公司还招底层的员工吗?”

吴令:“嘎?”

“……招是招的,公司需要的这一批员工必须得很能吃苦耐劳,所以现在还空缺了一部分。”

王小姐是想靠关系把她的亲人送进来?吴令想。

“好,”王琼瑶快速的说,生怕吴令后悔了似的,“我想要在俞总的公司当底层员工的话……可以吗?”

吴令看怪物似的看着王琼瑶:“额,这……这得请示请示俞总。”

话这麽说,吴令心裏头却微妙得很。他觉得在现在的俞总身上发生什麽事情都有可能,包括让这位王小姐不知道哪门子的神经错乱非要自己做什麽底层员工。

她的话……靠关系不好吗?

吴令忽然抖了一下,潜意识看到了又一个事业狂的诞生。

M416新生系统大力吹捧:“宿主当系统很棒呢!”

司易思瞥它一眼,他后脚就接到了吴令吞吞吐吐的询问:“俞总,王小姐想要在我们公司当个小职员,这您……”

“是锻炼一下的好。”

司易思又说:“去帮我查一下王家其他人的资料,看看王琼瑶还有没有別的没有放到明面上的亲人。”

“好的俞总。”吴令嘴皮子一张一合,说定了。

王家。

“小姐,俞总将琼瑶小姐留下了。”中年的妇人尽职尽责的朝自己的雇主汇报。

“我那好妹妹这麽快就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她应该很开心吧?”

姿容靓丽的长发女子眼中夹着不屑意味,她嘴上说王琼瑶是凤凰,实则只觉得她是个被折断了翅膀的柔弱金丝雀。

果然……没有人能够抵抗得住她精心调.教出来的“菟丝子”。

要不是王氏集团在和俞氏的比拼中一败涂地,她才不会祭出这个杀招。王宛捡来的那个残破系统叫王宛去攻略能够改变世界的人,但这玩意儿语焉不详,也不说明个目标。

王宛当然不可能自己去当这把涂了蜜的刀,她同父异母、没有形成什麽自我意识的好妹妹就是最佳人选。

王宛本来预备着直接让王琼瑶去勾引个说得上话的高官,这样他们王家自然可以连带着一飞冲天,他有妻子了又怎麽样?

你情我愿的事情才叫真爱嘛。

王宛慢条斯理的咬着水果,听中年妇人继续汇报。

“琼瑶小姐要住在俞氏的公司裏了。”中年妇人死死瞅着新得到的消息,捏了一把汗。

“这麽快就进展到这种地步了?”王宛满脸都是嘲弄之色。

说来也怪——王琼瑶现在的模样是由她一手塑造而成,但王宛总不加掩饰的嘲讽她自己弄出来的人模样。

“不……”中年妇女语气虚弱。

“琼瑶小姐说她以后要住在俞氏公司提供的员工宿舍裏,因为她现在是俞氏公司的一个基层员工。”

“咳咳咳咳!”

王宛被西瓜子给卡了个正着,面红耳赤地硬哽了下去。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m..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世界除我都重生(二十八)

关于王琼瑶的亲属关系的调查很快下来,王氏虽然对外宣称只有王琼瑶这唯一的一个“独生子”, 但实际上王琼瑶还有一个姐姐。

只要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就不可能不留下踪跡, 从这方面调查, 王琼瑶的姐姐王宛的事情就呼之欲出了。

王宛比王琼瑶大了三岁,可她却不是王氏总裁明媒正娶的妻子的孩子。王宛是王氏总裁的私生女。

据资料可以知道, 王琼瑶的母亲在和王氏总裁结婚后的一段时间裏, 夫妻两相敬如宾、对外表现出来的都是一派和谐感情。

不过王琼瑶的母亲顾琳琅的身子骨在一天却突然无征兆衰弱下去, 精神状况也出现了一定的问题。

顾琳琅被发现开始服用定量药物的时间和王家往外购置超过年龄的婴幼儿用品、衣物和奶粉的时间刚好撞上。

算算时间王琼瑶还不满周岁,而王宛……

已经是个可以满地走的孩子了。

恐怕就是因为撞见了王宛的存在, 顾琳琅才会生出心病, 至此以后身体久治不不愈,居然生生病死在了床上。

在顾琳琅去世以后,王氏总裁以思念亡妻的名头迅速把王琼瑶从幼儿园裏带回家, 让她在屋裏接受学习。

就针对教习王琼瑶的老师的调查看来,他们单单教给王琼瑶这些东西——

仪态、琴艺……等能提高礼仪风度,却无法提高知识储备的东西。

这样的针对性教学有个好处, 是怎麽样的呢?

司易思神色微冷,黑眸裏像藏了数根尖针。让王琼瑶空有美貌、礼仪而没有相对应的学识, 这样的女性就不会拥有太多独立的野心, 可不就是一个现成的联姻物件吗?

在现在这个女子不再弱于男性的社会裏,总有些坚持着、幻想着女子就该一味无脑侍奉和服从丈夫的顽固份子,豪门裏也不乏这种人,他们固守着封建的联姻制度, 还渴望找到个三从四德的妻子给自己、给儿子……

王琼瑶在这类人眼中无疑就是个香饽饽。

王氏总裁王立是要“养废”王琼瑶!

王琼瑶这边。

她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通讯人姐姐,露出了一瞬间的为难神色,不过还是很快接了。

“姐姐?”

王宛在电话那头发出响亮的冷笑:“去找俞总把你现在的工作给辞了,求他给你一个助理的位置。”

“可是……”王琼瑶瞪圆脸。

俞总说她没有助理的业务水平啊。

王宛声音忽地软了下来,和声和气道:“姐姐知道你实行起来有困难,可我们集团正处于危机存亡关头……”

她声音听着像要泣出血来一样。

——王宛将洋葱片靠近眼睛,人造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我、我、我……”王琼瑶结巴。

她一方面下意识反抗离开现在的职位,一方面又揪心于姐姐的哭诉。

她问自己的“系统”司易思:“我该怎麽做?”

司易思看出小姑娘的动摇,她姐姐对她的洗脑看上去是真成功,不过……

王琼瑶现目前非常容易跟着別人跑。

她会下意识听从身旁人的话,这点司易思会作为系统慢慢给她纠正过来。

“告诉你的姐姐——”司易思说,语气带有大刀阔斧的凛然,“王氏集团处于危机存亡关头,姐姐您为什麽不能也尽一份力呢?”

“让我辞去职位,不可能!”

王琼瑶当即有样学样,牙尖嘴利的还了回去,连声色都学了个九成像。

她就差没说让王宛滚了!

王琼瑶的模仿完全是无意识的,等她自己说完以后,憋不住笑似的嗤嗤了几声。

这放在王宛耳朵裏可就是赤.裸.裸的嘲讽了,她本来就是个脾气不好的大小姐,亲和的样子都是为了达成目的做给人看的。

她当即被气得差点倒仰,厉声斥骂道:“王琼瑶你是翅膀长硬了吗?学会顶嘴了?”

“好、好——既然你一意孤行,就不要怪我这个姐姐不要你!”

“哎……?”王琼瑶弱弱的回了句,电话那头却只剩下了嘟嘟的忙音。

王宛已经怒气十足的把电话挂断了。

“我、她……”王琼瑶的小脑袋瓜子弄不懂王宛对她的态度为什麽会在瞬息间转了一百八十度。

不过王宛的态度表明得太清楚,王琼瑶想自我欺骗都不行。她忍不住想:我只是想要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什麽姐姐突然就变脸了?

王琼瑶情不自禁地在脑海裏将自己的想法传递了出去。

很快,她就听见一个冷静的、仿佛幽静水潭般静谧的青年声音自耳边响起。

这是她绑定的那个人生贏家系统的声音。

司易思系统没有粉饰太平,反倒将血淋淋的一切直接撕下来讲给王琼瑶听。

“宿主的姐姐想要的是一个被她完全掌控的木偶,你就是她掌心的那个偶人。现在木偶表现出了自己的思想,隐约给她你会脱离控制的错觉,她当然不会对你有好脸色。”

“姐姐不是。”

王琼瑶不知道为什麽没有继续说下去,声音戛然而止。

司易思声线平缓:“不是什麽?不是这样的人?宿主也意识到了什麽对吧。”

“宿主的姐姐和宿主同父异母,更准确来说,王宛是宿主父亲风流一度的产物,也就是一个私生女。”

“在系统扫描提取到的相关信息裏,宿主母亲的抑郁去世和王宛的存在的相关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哎,王琼瑶,这裏有样东西让你帮帮忙——”

在司易思和王琼瑶交流的当口,一个清秀的青年高挥着手让王琼瑶这个公司新人过去搭手。

司易思掌管下的公司不存在旧人欺压新人这种龌龊事。

正相反,这些公司老人都挺愿意助力一把新人,毕竟谁不是从新人时期一步步走上来的呢?让新人过去搭手不是图麻烦,反倒是方便新人吸收一些以前没有接触到的东西。

“来了。”

王琼瑶提高了声音,不像她在司易思面前蚊子般的细软声音,她现在的声音算得上中气十足。

一股子的青春朝气。

这声音听在司易思耳中可比之前像是随时会崩溃的哭音顺耳多了。

面对着司易思的质问,王琼瑶顿了一下,趁着帮忙的空闲时间回了一句。

“我会自己去看……”

这很好。

司易思不恼,倒颇有些愉悦。这是王琼瑶懂得自我思考的第一步,分辨真假。

她如果真这麽容易听信了司易思这个系统对王宛的批判,那司易思才要更加烦心一些。

王家。

王宛摔了手机,把自己砸在真皮沙发裏。

王父王立听到这番大动静,拧开门把手注视自己的大女儿:“怎麽回事?”

他年近五十,但保养得还不错,精气神十足也没有太大的啤酒肚。比起王宛来说,王立就显得稳重、深沉很多,一派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

王宛厌烦的又摔了一次手机,手机在沙发上弹了一下。

“我让王琼瑶去当俞安宴的助理,不是都说他对她动心了吗,正好俞氏这回有对我们王氏动手的意思,我就让王琼瑶去试试能不能够力缆狂澜。”

“哦?”

王立知道俞安宴和王琼瑶这档子事。不过他一切都是听旁人转述过来的。

似乎是在一场宴会结束后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王琼瑶被淋成了个落汤鸡,俞安宴就主动上前把衣服给她披了。

在別有用心的豪门看来,俞安宴会出手相助不可能是因为良善这麽简单,再有后来的俞氏在商业战场上对上王氏一事……

多的是人猜测俞安宴对王琼瑶动了心,索性试图将王氏江山摧毁,让王琼瑶成为他掌心的一只娇美金丝雀。

“然后呢?”

王立不动声色。

“王琼瑶居然死了心的要在俞安宴的公司当一个打杂的?!”

“我告诉她她不用回来了!”

王立看王宛气得都快跳脚的样子,冷冷呵了一声:“去给我把琼瑶哄回来。”

他命令道。

“为什麽,爸爸?!”王宛像被踩着喉咙的鸭子样。

“你懂什麽,”王立摆了摆手,很不耐烦,“俞安宴肯把人留在公司,这还不能说明他对琼瑶的特殊吗?而且谁告诉你公司打杂的就没用了?”

“用得好了自然也是一招妙棋。”王立不满的看着自己不开窍的女儿。

“把琼瑶这孩子给哄回来,不要我说第二次!”

王宛神色阴晴不定的,而后还是敛了神色默默的应下王立的话。

当然不是她朝王立妥协了,而是王宛脑海中系统的话改变了王宛的想法。

系统说:“美顏滤镜、惑人迷香、蚀骨名器一经投入,无法收回。”

意思就是她王宛只能将心思寄托在王琼瑶身上,所以她必须要找回主导权,重新把控王琼瑶!

王立还没有结束自己的“演讲”,他紧跟着说:“起源于所谓一见钟情的感情是不可靠的,王琼瑶这一个筹码还不够,我们还需要再加一个新的筹码让天平倾向我们这边。”

王宛想到了什麽。

“孩子,一个因为意外而诞生的孩子。”王立扬起了嘴角,像盯上猎物的鬣狗。

“这个意外还不是那麽光彩,得让俞安宴对琼瑶抱有深深的愧疚才行。”

此刻王家的两个人都心怀鬼胎,眼睛绿得像狼。

说着说着,王立接了个电话,他的神情忽然变得非常古怪,转头朝向王宛对她说:“俞安宴的孩子这件事我们不用着急了。”

“有人意外怀孕了。”

“啊?”

但是王宛搞不懂王立为什麽会一副脸色发青、被噎到了的样子。

这不是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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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二十九)

一处被严密封锁的住所中。

秦明忽然惊醒,发现自己居然就着趴着的姿势小憩了一会儿。

他抬起头才发现游微月也一脸冷淡的坐在他旁边。她攥着一支笔, 但手压着的小笔记本上空白一片。

秦明不知道为什麽总觉得游微月越来越难以接近……她现在看着着实有点低气压。

为了防止触到游微月的霉头, 秦明飞快窜起来从游微月身边离开。

他刚打开房门就和个少女额头碰额头撞在了一起。

“米巧巧!”秦明气鼓鼓喊着自己唯一的亲人。

“痛, ”米巧巧揉着额头, “我问你做什麽才对吧?秦明明你今天怎麽慌慌张张的?”

“啊……”

秦明瞳孔缩了一下,他突然生出股压不下去的烦躁来。

“我怎麽知道, 散心去。”

“记得早点回来, ”米巧巧耸肩, 习以为常做了个鬼脸,“再晚点你的那份饭就要被我给一起消灭掉了!”

“好好。”秦明一时间难以形容自己的感受。

一方面他觉得心安, 一方面他又特別的烦躁, 需要什麽东西来浇熄才行。

秦明出了督察者居住的房区右拐,轻车熟路的到了条繁忙的街道上。

“晚上买点什麽随便吃吃就好。”秦明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女性。她脸庞的轮廓不知道怎麽让秦明觉得有几分眼熟。

她的额上生出了几条皱纹, 手也没那麽光滑、白皙,不过缓缓绽放的笑容就像是矢车菊一样。

“这是你出院的日子——”这个女声完全将秦明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彭阿姨也说了给你多买点好的补补,妈就不用担心了, ”寧希慕眉眼弯弯,“我们现在有钱了。”

穆清漪微微点头:“是啊……你这傻孩子之前为我的病神思恍惚的, 差点就出了事。还好上天有眼, 让我们扛过这一劫。”

秦明恍惚记得自己是认识眼前这位女性的,是通过一种非常特別的途径认识的。

但是他的记忆裏又确实没有和寧希慕相关的东西。

基于他工作的特性,秦明很快明白过来他的记忆又一次的被覆盖掉了。

不过就算是失去了这部分记忆,秦明看到眼前女性带着笑容的样子, 心底也不由自主地生出满足感。

他看寧希慕的目光太频繁,引得寧希慕別过头来看了眼秦明。

“哎……?”寧希慕短促的哎了一声。

穆清漪问她:“希希认识这个男孩子吗?”

寧希慕揉了揉眉头,迟疑:“好像是认识的……我总有一种这男孩子救过我的感觉。”

“嗯?他帮过你吗,他叫什麽?”

“……秦明。”寧希慕沉沉的呼吸了一下,终于将这个名字从海裏打捞了出来。她望着孤身一人的秦明,还是缓缓将另一个熟悉的名字吐露了出来。

“俞安宴。”

秦明眼瞅着三十来岁的寧希慕推着轮椅朝他走过来,他必须得仰视着看寧希慕的身高。

他从喉咙裏哼气出来:“哼!”

声音很轻,还没一点力度,就像是张牙舞爪的猫咪卸掉爪子后的软绵绵叫。

——明明你和我差不多高过的!

沉浸在熟悉氛围的两人没有注意到,一个扎着长发、戴了帽子的男性在暗暗窥探。

“谁?!”

秦明一扭头,他明明有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们,转过头去的时候却发现周围一切都很正常。

大概是过路人随意瞥了一眼吧……

长发男子捏捏后颈,紧张的松了口气,心道好险没被发现。

一会儿以后,他将电话打给了司易思:“喂,老板?我这裏看到了目标二号,哦对……我还顺便的看到了目标三号。”

“目标三号怎麽样?”长发男子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会儿寧希慕,“挺好的,精气神很好,看上去开朗且自信,不像是生病或者怎麽了的样子。”

“嗯。”

司易思确定了寧希慕的安全,就很快挂了电话。

寧希慕本来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不过现在看样子她那个世界和现在的小世界合并到了一起。

之前的寧希慕确实是已经死去了,但是因为她现在使用的是一副崭新的身体的缘故,寧希慕在小世界那裏就相当于有了新的备份和身份。

她可以彻彻底底的、毫无顾虑的开始新的人生了。

过去的一切都将不会成为寧希慕的束缚。

看秦明和她相谈甚欢的样子,米巧巧应该也顺利的苏醒了过来。

这真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不是?

司易思分心注意了一下王琼瑶那裏的情况,这年轻的小姑娘正狠咬着牙,一副和工作死缠到底的样子。

他这个系统都插不上手。

真是有干劲啊。

“M416,吞并这个小世界的计划什麽时候会开始?”司易思问。

新生系统小声说:“快了,我们系统收集到的宿主的生命力再有两三次就足以支持吞并小世界了。”

它并不怎麽担心,它知道司易思是和它一样,不、远超于它之上的存在。和它的“创造者”有并驾齐驱之能。

“两三次……”司易思意味深长的说,“的确快了。”

除开王宛这个大概率是宿主的家伙,还有谁就都一起来吧。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司易思接起发现是保安队队长打过来的。

“俞总,这几天一直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徘徊在我们公司门口,要不要……”

保安队队长声音小凶,司易思想象得出来他满脸凶相的样子。

他的意思是问司易思要不要私下裏解决了鬼鬼祟祟的那个人……保安队队长生长的环境治安不是那麽好,所以他平时做事甚至都带上了一点“匪气”。

司易思沉默一下:“这是法制社会。”

他提醒。

中年的保安队队长一拍脑袋:“好嘞俞总,听您的。”

“悄悄监控着这个人,如果他打算实施什麽对公司有害的事情再进行汇报,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保安队队长听了司易思的要求,连连应是。

他咧了咧嘴,捏捏拳头,朝边上的保安小伙儿说:“听俞总的,最近都多盯着点儿那个人——”

“那个人要是想做什麽威胁公司安全的事情,就给我就地正法了他,听清楚了吗?”

他示范性的挥了挥拳头。

“听懂了!”保安们没任何疑惑,都很懂的。

保安队队长又很快补充一句:“別搞出事儿来,俞总说现在是法制社会,法制社会懂吗?”

都懂、都懂。

保安们对视一眼,不伤到人的情况下把心怀不轨的人弄个要死不活,简单得很。

不让那个人知道谁下的手也简单……

套个麻袋的事儿!

司易思只是嘴上吩咐了几下,不到一分钟后他就收到了保安队队长传过来的监控视频记录。

视频中的人戴着个帽子,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衣服鼓鼓囊囊,确实可疑得很。

他甚至也算得上是非常警惕,一有人来就飞一般的溜走。

然后等人走后,又继续在公司徘徊。

视频中人留下的讯息很少,却也够司易思分析出个一二三四来。

这是个男性,身量不高。他穿鼓鼓囊囊的衣服是为了遮住自己的体征,身体撑不起这麽肥大的衣服,所以他身形应该较为纤细、瘦弱。

被帽子压着的头发有点凌乱,情绪显得焦虑、犹疑……还在近段时间没有从事过工作。

这男子每次的离开也更是有跡可循,这简直就是直接摆着让司易思查出他的身份。

做事谨慎的保安队队长完全可以找到男子的居住地方。

不过有一点让司易思觉得奇怪……

男子刻意护住身前,他护住的东西是什麽?

宋云容不知道保安们正想着套他麻袋,保安队队长即将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扒拉出来。

他只是突兀的感觉到一阵寒意,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腹部。

刚回到他的小家中,宋云容就看见了自己几个月大的宝宝语言流畅的开口:“爸爸,你又去偷偷看父亲了吗?”

宋云容闻言有点尴尬,抚着凸起的腹部说:“不是说胎教有利于孩子的发育吗?我就想让弟弟多靠近一点……”

“哼,”宋宝宝宋寧轻蔑一笑,“父亲那种人有什麽好看的?”

他咬牙切齿:“还不是把我们和弟弟一起抛下了。”

宋云容不知道怎麽化解宋寧对俞安宴的恶意,人家指不定根本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宋云容学歷不高,平时的日常就是在亲戚王家那裏蹭一蹭聚会,试图着多结交一点人脉。

结果从一个泳池聚会中回来……他一个男人就出现了各种怀孕的不良反应,医生一检查还真是怀上了。

宋云容一个正常的男人怀孕简直是荒唐!

可他也不知道为什麽“母性大发”硬是生下了这个父不明的孩子。

他生完一个宋寧,才发现肚子裏还有个没生下来的孩子,所以不得不继续养胎。

宋云容在之前判断不了孩子的父亲是谁,因为他根本没有跟任何人发生过不正当的关系。

等到宋寧生下来……宋云容发现他和俞安宴的相貌竟然有一定的相似之处。俞安宴又确实是参加过那次泳池聚会的,宋云容就猜测有**分的可能俞安宴就是他生下的孩子的父亲。

他在俞安宴公司徘徊也并不那麽简单是什麽胎教有利于孩子这个原因。

他在公司徘徊根本上是因为——贪婪。

宋云容隐秘的渴望着俞安宴能够发现他和他的孩子,他內心深处想要靠这两个孩子搭上俞安宴这条肥美的大鱼。

更甚至宋云容也在暗中放纵了宋寧这个天生聪颖的孩子对俞安宴的厌恶。

说到底——

宋云容想要用各种方式引起俞安宴的注意。

他凭借自己无法走到巅峰,却可以凭借俞安宴一步登天。

宋云容忽然涌现出一阵干呕的**,他扶着肚子呕完后,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他从猫眼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中年男人,但他现在这副样子怎麽敢开门呢?

刚这样想着,宋云容手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接通的电话裏传来王立的声音:

“云容啊,开门。叔叔这次过来是想要跟你谈谈一个交易——一个关于你腹中的孩子的交易。”

他知道了!

一个惊天巨雷炸醒了宋云容,但在王立的百般劝说下,他还是面如土色的缓缓打开了门。

不说別的,王家的亲戚算得上是宋云容的衣食父母,他的一切生活的积蓄都是由他们友情提供的。

所以作为被资助人的宋云容不敢也不能拒绝他们。

王宛望着打开的防盗门后露出来的肚子高高隆起的……男性,显出了同样古怪的神色。

怪不得,爸爸神色会这麽古怪!

“放心,叔叔不会对你做什麽的,反而是来给你送一笔天降之财的。”

王立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排斥、古怪的神情显露出老狐貍般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后边描写內容参照一些不科学剧情,所以没有逻辑。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m..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世界除我都重生(三十)

宋云容将王立和王琼瑶请了进去。

他们交谈的时间非常短暂,不过已经初步达成了共识。

宋云容将会在第二个孩子生下来后将他短暂交给王立, 而王立将会保证在事成之后帮助宋云容接近俞安宴。

宋云容哪裏是王立这只老狐貍的对手?

所以他当然不知道王立打的算盘——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吞并俞安宴的公司。

但宋云容想要接近俞安宴就是为了他的权和钱……等王立事成, 他接近俞安宴这个打算也会随之化为碎末。

宋云容和王家来人交谈完后才发现卧室打开了一条缝。

宋寧正静悄悄往外窥探, 黑色眼珠子让他心跳一窒。

“弟弟会回来的, 我保证。”宋寧太聪明了……宋云容被他看着,不知不觉的就心虚了起来, 说出来的话也显得非常的虚而无力。

“我知道的, ”宋寧一脸早熟的说, “弟弟能够帮到爸爸,真是太好了。”

听着他认同的话, 宋云容不知怎麽的一抖。

宋寧口中称着弟弟, 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像是他怀着的孩子就是个可利用的商品。

他没有对这个孩子展现出任何欢迎、偏激甚至是抵触的情绪。

轻飘飘得让宋云容一滞。

宋云容也说不出来这种感觉——他竟下意识的排斥起可以给他带来无尽财富的亲生孩子来。

“能、能体谅就好。”

他短时间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需要卡个几回。

门外也正发生着一场交易。

“爸爸,琼瑶那边你打算怎麽做?”王宛正征询着意见。

“找准机会趁她和俞总独处的时候行动——”王立说,“一次没有怀孕没关系, 我们还有这个孩子作为后手。”

王立想要谋夺的不仅仅是这一个俞氏公司,还有俞安宴名下的其它财产。

当然,要实现后者需要较为漫长的一段时间, 但王立等得及。

“不过……我们还差一个手段。必须做好最坏打算,如果琼瑶没有怀上, 就必须让她至少显示一些孕期的征兆。”

“瞒过最开始的一段时间, 后边可操作的机会还多的是。”

听到王立的话,王宛眉梢忽地染上了笑意,她胸有成竹说:“这件事我有办法解决。”

她手裏头可还有系统提供的假孕丹和幻梦丹。

假孕丹可以让王琼瑶肚子高高隆起,充分体验一把十月怀胎的滋味, 幻梦丹则能够营造出一夜缠绵的假象……

正正当当是为俞安宴和王琼瑶两人准备的。

司易思这边忽地感觉到一阵凉意入骨,他眸子微眯、挑了挑眉头——谁敢来算计他呢?

王宛这边下手得很快。

她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时机,公司的年会。年会在晚上举办,司易思依着往年的传统包下了一块场地专用于年会的举办。

司易思很快言简意赅的总结完公司一年的情况,几乎还没等公司员工感觉到枯燥,他就已经结束了演讲。

再之后……按照惯例,接下来的时间就完全交给公司的员工们了。

这是一场狂欢——他们甚至別开生面的开起了假面的盛宴。

每个员工都戴上了不同的假面,在没有人知晓他们是谁的情况下尽情的享受着这个夜晚。

司易思静坐在一角,他还待在这裏不是因为也想参与进去,而是因为他感受到了粘稠的针对他而来的恶意。

既然有人刻意要导演一出戏剧,他这个当事人也不好不进场吧?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被刻意的引导着朝司易思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那是王琼瑶,她今天穿上了一件粉色的小裙子,和脸上的兔面具相得益彰。

王琼瑶也一眼看见了这个安静的地方,她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走了过来。

——因为一直一个人待着的缘故,她并不太习惯……人太多、太吵的场合。

“……先生,可以稍微挪一下吗?”

王琼瑶走近后才看见坐在这儿的司易思。人对美有种天生的向往,引得他们流连忘返。

王琼瑶看着司易思此刻的扮相,心脏莫名的跳快了一拍。

盛宴上的假面都是由司易思一手提供,所以面具的细节、材质都精细万分,戴上这个面具,整个人就好似漫步在上个世纪外国贵族繁华奢靡的舞会当中。

王琼瑶带着点小心味道的注视着这位先生脸上的面具,生怕惊扰了他周身这种空灵的氛围似的。

她想……这位先生的面具只薄薄的一片,没有什麽花哨的纹路,可勾勒在其上的幽蓝色彩好似映入了那双沉寂的湖般的黑色眼眸,透出一点神秘、一丝纯然的魅意。

假面上的孔雀绿好似点缀在皇冠上一枚从森林深处挖掘出来的透亮的宝石。

“好像精灵啊……”

王琼瑶情不自禁喃喃,眼神看着是被完全吸引了。

这不是什麽基于情爱而生的情愫,只是正常的为这种魅力倾倒的模样。

王琼瑶忍不住抿了一口手边放着的果汁,平复自己干燥的口腔。

精灵?

司易思听着王琼瑶对他的评价,心裏勾勒出大半小世界所存在的精灵的固有形象——纯善、自然和拥有着超乎性別的美丽。

他轻动了一下唇角,觉得还是小部分小世界裏骁勇善战或者是嗜血的精灵比较适合他。

司易思注意着周围有人投来的隐晦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果汁。

他装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样子一饮而下。

果汁裏其实没有放入什麽药物,但是这“果汁”其实有着高浓度的酒精,夸张点说足以把牛给撂倒。

司易思对后边人的算计清清楚楚。

他们是不会做什麽公然违法乱纪的事,他们想要做的只是将今天的两个主角给灌得晕晕乎乎。

——再之后无非是带到床上去,借助一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达成目的。

司易思装作酒力不支的样子,一只手托住腮帮,“醉眼朦胧”。

醉了的时候司易思随手一戳,正中王琼瑶的一个xue道,于是她外表看着也昏昏欲睡过去。

实际上王琼瑶喝下的果汁裏没有任何別的添加品,她当然也不会依着王宛的想法醉倒。

王琼瑶发现自己的眼睛突然睁不大开,她甚至也无法控制僵住的四肢,只能用很少的视野模模糊糊地窥见外边的情况。

王琼瑶为这个变故而六神无主,好在她身上的系统及时跳了出来。

“宿主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有人想要算计你。”

“谁?!”

司易思只说:“静观其变。

他一个系统在王琼瑶心中倒底是陌生的家伙,陌生的存在怎麽会比她自己看到的东西有说服力呢?

“你想要我自己去看吗?”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王琼瑶反而放松了一些。

王宛这边。

她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带过去的几个人会假装司易思和王琼瑶两人的朋友,将醉了的他们搀扶走。

两个女子已经将王琼瑶给扶走,司易思这边却突生变故。

“你们是谁?”

被叫过来的两人当即被吓了一跳,他们要找的正主正好端端地站了起来。

一双黑色的眼睛透过假面直直看向他们,好似洞悉了一切。

这两人慌得着不住,吞吞吐吐补救:“俞总您请,我们兄弟两想带你去休息的房间。”

他们这话破绽百出,偏生就在两人绝望的当口,他们听见司易思略带醉意的声音:“在哪儿?”

司易思这时候的声音掺杂上了一丝沙哑,比平日裏的声音低了几度,却更显出別样的魅力。

至少电话那头的王宛听着,都不仅怔神了一会儿。

她不禁想,把俞安宴留给王琼瑶,还真是便宜了她!

想归想,王宛还是按照原计划命令他们实行。

站司易思跟前两人松了一大口气,慌张的拍拍胸膛。妈耶这个有钱人真难伺候,喝醉了还像个二大爷似的。

吓死他们两个了……还以为任务失败了。

不过这两人看着司易思自己平稳走到指定的房间裏后,还是很快的交差兔子似的蹦开。

直觉催促着他们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房间裏的幻梦丹已经点燃,王宛拥有的宫宠系统所说的一些妃子俘获帝王心意的丹香在房间裏溢散。

它的味道足够独特,带一些甜香。

王宛乍一进去,一瞬间也看见了取下了假面的司易思在朝她微笑,她心底贪婪的占有欲高涨了一会儿。

她走到趴着不省人事的王琼瑶身边,手一翻就要将孕子丹喂入王琼瑶的口中。

王琼瑶看见了一切却无力阻止,她在心底呼喊:“系统,姐姐要给我喂的是什麽东西?!”

王琼瑶身体排斥这个排斥得很严重,几乎到了她脑內响遍警报的地步。

她眼睁睁看着那红色的药丸离自己越来越近,王宛抬起了她无力动弹的下巴,就要硬塞进去——

王琼瑶目睹了王宛眼中深深的恶意。

她连欺骗自己都不行。

不!

“王宛小姐想要做什麽?”

一个声音从王宛耳边响起,她手一抖,但紧接着几乎是下意识地继续了先前的动作。

“一点治病的药!”

王宛声音激烈。

“药?”司易思这时候动了,“我看……需要治病的是王小姐你才是吧?”

“这颗药还是王小姐自己消化了比较好。”

说着,司易思在制止住王宛动作的下一秒,拉着她的手让她自己把孕子丹喂给了自己。

王宛眼睛瞪得都快凸出来,她喉咙死命的卡着,十分的抗拒将孕子丹给吞咽下去!

她短暂的制止住了孕子丹落入口中的趋势,可紧接着……司易思的手端着一个玻璃杯将裏边的水尽数给灌入了王宛的口中。

他更是控制住了王宛的下颌,让她无法做出闭口的动作!

水咕嚕咕嚕的灌进去,在王宛目眦俱裂的模样中……这用来祸害王琼瑶的孕子丹生生入了王宛自己的口中!

“呕、呕!”

王宛弯曲着身体半跪在了地上,她的手用力的在自己的喉咙裏扣挖,自然是什麽也没能挖出来。

她脑海中的宫宠系统还在不合时宜的发出声音:“孕子丹具有唯一性、不可解除性,一经服用药效将会在十月之后自行解除。”

“呕……呕!!”

王宛呕得几乎将胃酸都给呕了出来,这一回的呕吐不再是她主观上乐意的了……

这是孕期最基本的孕吐。

而且王宛此刻的腹部也开始不正常的胀痛起来,腹部像是有什麽东西在不断地往下捣,给人种血肉随时会下坠的恐怖感觉。

王宛急得眼泪水流了满脸、一地,但司易思和被司易思解开了xue道爬起来的王琼瑶都没有帮助她的意思。

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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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无 20瓶;暮晴 4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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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三十一)

“药?”

王琼瑶不等王宛有开口的机会,幽幽的开口说。

“姐姐, 我怎麽不知道我生病了?”

再傻的人……在亲眼见着自己被和一个人一起放到床上, 还想要下什麽药后, 都不会再认为主导的人没有恶意。

“系统先生, 你能分析出来姐姐要给我喂的药丸的功效吗?”

司易思的声音恰时在她脑海中响起:“可以。吃下药丸的人会呈现一种虚假怀孕的状况,肚子将会按照生理情况逐渐隆起, 且会有种种真实的孕期反应。”

“它会在十个月后自动失效, 但在药效之內任何其它的手段都无法打掉这个伪造出来的孩子。”

王琼瑶终于出离的愤怒了——

她本来还只是露出了沾满怒火的神情, 现在这一出以后,王琼瑶将牙关咬得紧紧, 竟是一个箭步冲过去拽起王宛的袖子。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 发现手边有个2L的大瓶农夫山泉,王琼瑶手一用力单手把瓶盖拧开,瓶口对准王宛的嘴巴硬塞了进去!

“咕嚕、咕嚕。”

王琼瑶强硬地朝王宛肚子裏灌着水, 这股狠劲像是不把水倒完不肯罢休。

她的杏眼裏也迸发出凶光来:“姐姐,你这麽喜欢让人怀孕……那就別想着把药给吐出来了。”

王宛瞪大了眼睛。

你也有系统!

她剎时间意识到王琼瑶也成为了和自己对等的存在,王宛深感不公, 可一向软弱无能的王琼瑶捏着她下巴的手就像是铁箍一样无法挣脱。

王宛奋力挣扎着想要阻止水一口气涌入喉咙……

王琼瑶却像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挣扎似的,硬是将她的下巴卡着, 将2L满的矿泉水全部灌进了王宛肚子裏!

王琼瑶松开手的时候, 王宛完全瘫软在地上。

她狼狈的呛咳着,从嘴角淌出的水汇成了一小滩。

王宛就这麽趴在地上借着王琼瑶视觉的死角,手费力的挪向自己兜裏的手机。

她要让王立来救她!

快了、快了……王宛感受着手机从兜裏滑落到手心。只要她调出刚刚的通话记录,就能反拨回给爸爸, 到那时就是她绝地翻盘的时候!

王琼瑶没有发现王宛的小动作,这也让她如愿拨通了电话。

就在王宛眼睛侧着看上屏幕,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时,电话显示接通了。

她刚要脱口而出:救我!

一只修长的手就毫不费力的把王宛的手指头挨个给掰下来,把手机抢了过去。

王宛:?!

王宛一直精心防备的对象是王琼瑶,她不知道怎麽的就“遗忘”了司易思这个狠角色的存在,结果就反被将了一军。

司易思拿过手机后略略扫过一眼。

王立这边对此一无所知:“喂,宛宛,事情成了吗?”

他正享受着专人的按摩,乐不思蜀的很,结果刚说了一句话就听到了一个磁性的男人声音从王宛电话裏传来。

“事情成了。”司易思说。

王立说:“成了?成了就好,俞总这毛头小子就尽在我们的掌握当中了!”

“不过你是谁,怎麽声音听着有点耳熟?”

王琼瑶趴在地上吐着酸水,满脸都是愤恨和不甘。突然她的头发被人给拉了起来,王琼瑶蹲下身低头看着自己的姐姐,粗鲁的将她的头发给拽了起来。

王琼瑶下手还没轻没重,搅得王宛头发一团乱麻还不够,拔拽的力道惹得王宛的头皮都有种火辣辣的触感。

“姐姐是和爸爸一起策划的这件事情吗?”

王宛痛得咝气一声,扭头拒绝回答。

王琼瑶也不恼,目前她的注意力短暂的被司易思给吸引过去,就连拉拽王宛头发的力度也几近没有。

王立忽然感觉有些不妙,对面说话的男子声音已经沉寂了下来,但始终听得见他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在呼吸声中王立听到了一些杂音,……姐姐?

怎麽一回事?

王立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到男子不急不缓说:“我是俞安宴,事情进行得非常成功——”

“您的女儿王宛如她所愿‘怀’上了孩子,”司易思用陈述的语气开口,“下一步就轮到王总你了。”

王宛在这时候正巧拼尽全力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爸爸,救我!”

“什、什麽?!”事情完全脱离了王立的打算,明明司易思说话的声调可以说是轻而缓……他却忽地打了个寒战。

王立意识到自己在惧怕这个自己口中的毛头小子……就因为他说的一句话。

多麽可怕!

“俞总有什麽事情好商量!”王立飞快的补救,甚至连称呼都变成了尊称,挑不出意思错处,“这次的事情是宛宛自作主张,我还是太放纵她了!”

王立发现事情败露的补救方法就是将所有的罪因都归结到王宛身上。

一切都是王宛擅作主张,司易思没有理由迁怒王氏集团。可真是甩得一手好锅。

王立这麽补救过一通,却听见手机响起了嘟嘟的忙音。

——哪裏还有人在听他说话?司易思早在说完那句话以后就挂断了电话!

“俞总,”王琼瑶直视司易思开口说,“这一次是我连累了您,您可以随时将我辞退。”

“不用,”司易思表现出无谓的态度来,“就算没有你,也还会有小二小三小四……过来。”

“一个好好的公司老总不想着怎麽在商战上一句击溃对手,反倒想要凭借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谋夺财富……脑子是被狗吃了吗?”

在王琼瑶的注视下,司易思展现出来的不是被算计的愤怒,反倒是对下三流手段的嘲讽。

她本来还担心司易思这边可能会蒙受损失,现在则发现她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

司易思和王立两个人有着云泥之別,小算计、大算计不断的王立连够着司易思裤边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必要——

司易思的眼神裏透露出来这些东西。

他觉得听王立装模作样没有必要,才这麽干脆的切断了电话。

同样的……王立引以为豪的王氏集团在司易思眼中也并不是多麽大一回事,它就像是个纸房子,虽然小巧精致,但在司易思认知中是随手就可以摧毁的东西。

“呼……”

王琼瑶浑身都酥麻得厉害,为司易思此刻展露出来的狰狞獠牙而战栗的颤抖。

同时她又无法避免的倾慕着司易思的气魄与气度。

不需要她的系统提醒的,王琼瑶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为您工作的。”

她目光扫过王宛狼狈的面容的时候没有波动,什麽也没有说,将她留给了司易思任凭他来处置。

这是司易思遇到的非常有魄力的其中一位存在了。

王琼瑶对过去毫无留恋,她知道立足当下,而不是沉浸在仇恨中把自己弄成个面目全非的样子。

一个……已经成长起来了的好苗子。

“乖孩子,”司易思赞赏,他径直经过王宛身边,丢下一句话,“去你的牢裏反省吧。”

“哦,对了……”司易思想起了什麽似的停住脚步,

低下身子握住了王宛的一只手臂。

狼狈却又美艳的女人恶狠狠地瞪视着司易思,眼裏充斥着滔天的恨意。

“呵。”

王宛忽然睁大了眼,这声冷笑竟是出现在她脑子裏边的,伴随着这个笑声的响起,她听到了一阵古怪的机械声音。

她的大脑突然胀痛得就快要炸掉,可王宛死死地盯着司易思的方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神色空白的听着自己的宫宠系统的惨叫声回荡着,粗砺好似磨脚的小石子。

“救……咯啦咖!”

“宿、主……救救!!”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但还有一种声音如影随形的环绕着王宛。

她在宫宠系统的呼救声中听见了別的一些细微的杂音,那是仿佛一个人在咀嚼贪食时候的声音!

宫宠系统是被一点一点吃掉的!

王宛再兴不起任何仇恨、敌视的念头,她颤抖着好似被瓢泼大雨肆意冲洗——面前的这是个人无法抵抗的怪物!

他能吃掉系统这样的存在,是不是就也能够生吃掉自己的大脑!

“M416,”司易思喊了一声新生系统,“別故意吓唬王宛,把你播放的咀嚼声音停掉。”

“嗝——”新生系统没忍住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玫瑰花的花瓣尽皆收了回去,恢复成种內敛、娇柔的模样。

“我不是故意的。”M416讪讪道。

“捣蛋鬼。”司易思说,待个小孩儿似的。

新生系统用花瓣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地将这个词写进了自己的核心数据库裏。

——这是它的新名字,对吧?

王宛做的这件事当然不够把她送到局子裏,但很快司易思就有她全部的证据了。

其实司易思并不太想接手王氏集团,这个公司就和它的领导者一样从根子上烂了一部分。外表看着非常繁荣,实则账本可不是那麽好看。

所以一开始司易思想看他们自己玩死自己,他根本没有动手的必要。

现在?

王琼瑶安心待在公司继续自己的系统性学习,司易思做了一点小推手,不费吹灰之力就使得王氏集团的员工主动毫不留恋的离开。

王氏集团根本没有大展拳脚的机会,就在人这一关挂掉了。

一个企业可以在一夜之间崛起,也可以在一夜之间消亡。

“呵、呵呵~”

王宛被折磨得已经有些疯癫了,失去系统的落差和“孕期”的折磨让她迅速瘦了下去,颧骨高高凸起,映得她泛着古怪的光的眼睛尤其醒目。

她握着只手机给王立打了个电话。

“呵呵~爸爸,牢裏见。”

“你是什麽意思、你是什麽意思!”王立这些日子也像是被点着了的炮仗,一个不对就使劲的炸。

他已经穷途末路,连条野狗都比他要好了。

亲生女儿的话更是给了王立迎头一击,他愤怒的跳脚起来,转而拨了个拖勉强相熟的人弄来的司易思的电话。

接通后,王立冲着电话裏头阴阴的说:“俞安宴,你以为这样就能掰倒我吗?我还有后手……你绝对会因此后悔一辈子!”

他目光转了一圈,看到了手下人发来的有着宋云容和他的孩子的照片。

此刻这一家三口人都在王立的手中,这是王立无可奈何之下唯一的后手。

司易思不是要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吗?那来啊,就看他要不要他孩子的两条命了!

王立病态兴奋着眯起眼睛,等着听司易思的声音。

电话那头却传来清脆、悦耳显得有些公式化的声音。

“您好,这裏是俞氏公司前台,请问您是想要预约俞总吗,那我给您去问问?”

前台小姐姐在那头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她觉得把这电话那头的不会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吧?

那和他正常交流岂不是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

王立一腔鸡血打了个空,声音都哆嗦了。

“好你个俞安宴!!”

他勉强相熟的人给他的根本不是司易思的私人电话,而是前台联系方式!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m..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界世界除我都重生(三十二)

“不知道王老板在什麽地方得罪了您……不过俞总, 做人还是留一线吧,不要赶尽杀绝。这会让和您合作的我们很为难的。”

“哦?得罪?”司易思分神瞥了一眼这为王立过来说情的人。

说客挤出笑容来,他以为司易思既然主动提起, 那就是有转圜的余地了。

但不想司易思话音一转,态度眼瞅着没有丝毫改变,说出的话却……

“王立得罪我什麽了?”司易思撑住下巴,嘴角勾起,“他得罪的难道不是有正当工作的人们的权益吗?”

“你们为什麽会觉得为难, 难不成你们也参与进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裏了?”司易思语调轻松,“那真该叫有关部门好好查一查了……”

说客当时噤若寒蝉, 他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

能在明知道王立做了哪些事的情况下还来求情的, 十有**公司也不是这麽纯净如水。

他哪儿敢再为王立说一句话?他算是意识到了, 王立惹上的这位俞总是个狠人!

“要求情……”司易思说, “那就当面给我讲。”

他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 吐出一个地址:“约定时间就在今天下午, 一定……要传达到位啊。”

说客从司易思眼中看出了赤.裸.裸的威胁意思。

午后,阳光柔得让人骨头都要化掉, 满目的新绿搔挠着、滋润着心田。

司易思正要出去的时候王琼瑶正转着笔和她的“系统”对话。

“我觉得我到了瓶颈期……有些东西听着能够理解, 但实践起来好难啊。”

王琼瑶苦恼皱眉。

学得越多她越发现自己知识面的狭隘性,以前在家裏学过的东西放在现实中来就像隔着靴子挠痒, 除了一点点的美观作用外……

对工作的意义不大。

“这样?”司易思和她交流。

“嗯……所以我想问问系统先生你有没有什麽建议啊?”

“为什麽不试试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去考大学?”司易思示意道,“待在公司只是为了最大程度的保证你的安全,以及让你受到一定的情绪的感染——”

“但现在王家已经不足为惧, 你也没什麽需要避开的东西了。”

“可我基本没有上过学……”王琼瑶点点眉。

“你的母亲给你留下了私产和人脉,即使是王家集团覆灭也带不走它们。”司易思理性分析,“你可以凭借这个转入一所中学的高中,和所有同学一样考一次大学,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担心他们轻视你这是没必要的烦恼,宿主要记住,无论在哪个阶段人都是慕强的存在,只要你比別人强、做得比其它人好。任何的流言蜚语都不过是你前进路上的点缀。你觉得自己就一定比其它人差吗?”

王琼瑶的眼睛亮了起来:“当然不!”

她补了一句:“系统先生,你真好。”

司易思心说,好的不是他,而是王琼瑶自己。她如果自己没有这份上进的心思,別人说的什麽话都逼不了她努力起来。

他起身,从开合的玻璃门离开公司。

王立果然到了约定好的地方。

只不过他此刻神色隐约显出一副癫狂顏色,俨然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他手裏紧紧的攥着什麽东西,紧张又激动的颤抖着。

司易思还没说话,王立就先一步开口,小声又阴狠的说:“姓俞的,你要是不想让你的两个孩子死,就別把那些东西交给上头!”

王立胜券在握般抛出一个密封的档案袋,司易思接过照着开口慢慢撕下。

裏边的东西让他很失望。

亲子报告鉴定、数张有些甚至可以算得上**的照片。

照片裏无一例外的是一个挺着肚子的男人。

在司易思的了解中宋云容身边还跟着一个孩子,可事实是这个孩子根本没有上镜。

哦不……上镜倒是上了的,不过却是宋寧才出生时候的模样。

王立得意的刚要再开口说些什麽,司易思就插话了:

“宋云容。”

“什麽?”

司易思好整以暇:“你觉得我不知道他的存在吗?”

他嘲弄道:“王总能查到的东西,你为什麽会认为俞安宴查不到呢?”

何况两者的公司、人脉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王立公司就像是在过家家。

“那、那又怎麽样!”王立一拍桌子,歇斯底裏的威胁,“你如果敢把那些证据交给上边,你就別想再见到他们?”

司易思拿起了手机,划开锁屏。

他让屏幕对着王立的脸,在他的面前发出去了一封邮件。

“叮!”

传来一声接受成功的声音。

“现在证据发出去了。”司易思看向王立。

“你、你你!”王立像是马上就要晕倒一样,可又还没等他开口,迎面就走过来了一个牵着小孩、裹得奇奇怪怪的大人。

王立哪裏认不出来这个人是谁?走到两人跟前的人分明就是宋云容和他的孩子!

“王总也別拿他们的安全来威胁我了,”司易思微微一笑,“你看他们这不就出来了吗?”

王立呆若木鸡,他明明让人死死看住这两个人,一有不对甚至可以小伤他们一下的啊!

司易思说:“王总的雇员和王总都是一个德行呢,唯利是图,让他们倒戈向我这一方……只需要一点承诺就足够他们放人了。”

当然……雇员们不可能有机会得到司易思许诺的东西了。

他们绑架宋云容及其孩子未遂的行为可都有明晃晃的证据记录,帮凶这个字眼可够他们吃一壶了。

“你!”再怎麽老谋深算的狐貍在遇到所有的计谋都失效的情况下都会愤怒的失去控制。

更不要说……王立早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

王立咆哮一声,手提起旁边的茶水壶就要把滚烫的茶水往司易思头上浇。

“……啊!”

他脚下被司易思一绊,身体一个踉跄,壶嘴中的茶水泼淋出来,数滴滚烫茶水飞溅到了王立腿上。

王立的腿部登时出现了红色的被烫伤的印痕,他啊的大叫一声,但突然有身着警服的警察从暗处一拥而上,严肃的说:“王立,你涉嫌一起绑架案,请跟我们到警局进行调查。”

等到了警局,王立就会发现他的罪名可不止绑架未遂这麽轻……

还有好多板上钉钉的事情等待着他去面对!

“王、王总?”被叫到这裏来的宋云容面对着这样的变故惊呆了,他的孩子宋寧反倒是更为冷静的一个,缩在宋云容身后只露出来一半的脸。

“王总要去警局接受调查。”司易思打断了这位宋云容的话,也不去看这人偷偷摸摸瞥着他的模样。

——宋云容的黑色眼睛如实的反映出了他现在的想法。

他先是看清了司易思,惊愕了一秒,继而双眼放光。再在目光暼向司易思穿着数秒后,眼睛裏迸发出满意而贪婪的光。

就仿佛司易思这个人都已经成为了宋云容的所有品一样。

宋云容贪欲司易思俊美的面容,贪婪司易思所代表的财富。

这样的人,他为什麽要分出心神去看呢?司易思想。

司易思没将宋云容映入眼中,对他说:“宋先生来找王总干什麽呢?”

“问他孩子的事——?”

一瞬间,宋云容觉得自己被司易思的眼神给洞穿了,仿佛在他的面前,自己衣不蔽体。

他有点狼狈的托住自己肥厚的衣服。

“你、你知道了……”

他怎麽会认为俞总什麽都发现不了呢?宋云容这样想着,眼中露出来的是他自己没有察觉的渴望。

司易思却冷淡开口:“宋先生的身体和普通人没有什麽区別吧?”

“呃?”

“宋先生生下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孩子留在腹中继续孕育,你真的没觉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吗?”

这是完全的——不符合以平淡为主基调的未成形小世界的诡异存在。

这是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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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除我都重生(三十三世)

司易思正眼看了一眼宋云容,他的眼神让宋云容感觉到威胁。

被那双黑黝黝的眸子看着, 宋云容有一种深陷万顷雷霆当中, 马上就会死去的错觉。

“您这是什麽意思?!”

宋云容登时反应非常过激,他捂住自己的腹部倒退了几步, 试图将宋寧遮在身后。

“俞总可以不承认寧寧是你的孩子,但你也不能想着……处理掉他们!”

司易思具有压迫感的眼神让宋云容以为他是要暗中处理掉他们。

他慌张得很, 身体抵在防盗门边, 手不自禁摸想门把手。仿佛只要司易思一采取什麽威胁到他安全的措施,宋云容就会立刻丢下孩子逃之夭夭。

比起他的孩子……宋云容更加珍惜自己。

“呵,宋先生误会了什麽。”

“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寧在生理学上也确实是俞安宴的亲生孩子。”

司易思笑了一声。

他的笑没什麽感情波动,但意外的让宋云容有了放松下来的跡象。宋云容低下头眼睛到处乱飘,大概是自己脑补出来了什麽整个人变得很有底气。

宋云容是不重要的, 司易思真正想看的是宋寧的反应。

就在宋云容要将宋寧完全遮在身后的时候, 宋寧忽然往旁边走了一步,挪出那个“保护圈”。

然后他接着凝视着司易思, 带着一种审视和漠然意味的眼神, 给人的感觉早慧、聪颖。

“我不喜欢你。”宋寧突然说。

司易思还没反应,宋云容闻言很快的把手压上宋寧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什麽。

宋云容虽然慌张,但还是露出了讨好的笑容:“俞总见谅, 寧寧这孩子不太会说话, 別往心裏去。”

眼见司易思没露出什麽异样表情,宋云容才又说:“这、这件事情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忽然就怀上了……俞总的孩子。”

他偷偷看了司易思一眼, 含羞带怯一般。

“俞总以后可以来看看孩子,但请不要让我们父子两个分开……”

司易思:“……”

他多少猜得到宋云容胡思乱想了些什麽——他觉得司易思这回来是发现了孩子的存在想要把他接回俞家去照看。

所谓的不要让他们父子两人分开,其实代表着宋云容想要一同分享富贵的野心。

宋云容是哪儿来的自信觉得司易思会给他面子?

是了……“母”凭子贵。

“宋先生弄错了什麽,”司易思重复了之前的话,“我来只想要找王立好好聊聊人生,顺便见一见在背后想着算计我的人。”

他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宋云容脸上,没有一丝温情。

“宋先生和王立达成了什麽约定,我这裏一清二楚。”司易思说。

宋云容的脸剎时变得纸一样的白,他更是看着司易思在他面前播放了一段音频。

在音频裏宋云容和王立的交流內容清晰的暴露了出来。谁都不会错过宋云容和王立约定起来凭借孩子想要谋夺俞氏财产的事实。

“王总已经锒铛入狱,如果我将这东西交给警方,你会被视作帮凶。”

“別、別这样!”

宋云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他更是开始夸张的干呕,手紧紧环抱住腹部就好似怀裏的孩子马上就会出生。

他看着是一副气急攻心所以要“早产”的样子。

“宋云容,你演戏演得太假了。”司易思目含冷意说,“做出痛苦呻.吟、呕吐的假象,试图利用温情攻略解决自己的危机?”

正大开大合的演着的宋云容身体一僵,演不下去了。

他确实是在作秀。宋云容对于自己的孩子宋寧其实并没有抱有什麽“母亲”的感情,怀孕期间他有在干呕,但除此以外宋云容没有经歷任何生孩子所会忍受的折磨。

宋云容生孩子一点也不痛,那孩子就好像只是依附在他肚皮上的一团球,在时间到了的时候就会自动脱落。

他对于宋寧的亲善态度大部分也来自伪装,因为在宋云容心裏他需要让宋寧这个聪明近妖的孩子信任他,才能让宋寧甘心当他宋云容的聚宝盆和筹码。

宋云容和宋寧之间的父子情分是一种非常畸形的东西。

见自己的表演败露,宋云容仍然不放弃打感情砝码。

“我没有、我没有!俞总看在我肚子裏的孩子份上,放过我吧!”

宋云容就算到了这种地步,还是不放弃自己天真的想法。

孩子无疑是他最好的免罪牌,至少有几个月的时间俞安宴不敢对他动手。宋云容想——他学习过怎麽讨好这些富人,几个月的时间难道还不足够他把俞安宴的心给软化吗?

不都说有钱人孤单、空虚得很的吗,那这时候他这个小太阳过去照耀着俞安宴,就算是石头也要融化。

宋寧冷眼看着眼前上演的闹剧。

宋云容眼裏夹杂着掩饰不掉的对利益的渴望。

M416系统在司易思脑海裏吸了一口凉气:“怎麽会有这麽狂妄自大的人?”

“他听不懂人话吗?”

“嗯。”司易思轻轻应。

宋云容的所作所为都显得异常滑稽,他似乎一本正经的觉得司易思该按着他自己规定的剧本走。

就像现在,他觉得司易思放过他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听不懂话的人该怎麽解决呢……?”M416在数据库裏试图翻找出来个答案。

只见司易思上前一步,直接跨过了宋云容对上了宋寧。两双眼睛相对,司易思说:“你是个什麽东西?”

“对付胡搅蛮缠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他,”M416系统高兴的说,“学到了!”

“我讨厌你。”宋寧恶狠狠地说。

他突然伸出手来就想要推倒司易思,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非常排斥生父的存在的孩子形象。

司易思却已经先一步确定了宋寧的异常。

宋云容作为一个生理性別特征没有什麽异常的男性,没有经歷任何那种事情却“有感而孕”怀上了俞安宴的孩子,他更是没有经歷怀孕所造成的痛苦……

他生下的孩子宋寧根本不可能是个普通孩子。

宋寧是借了宋云容的肚子催养出来的一个异常。这个异常的孩子又为什麽非得拥有俞安宴的血脉?

如果俞安宴死去,他的公司、财产都会被他唯一的血缘亲人给继承——基于俞安宴是这个小世界的重要人物的情况下……这种继承甚至关系着“气运”的传承。

宋寧若是得到了气运的传承,那整个小世界都将在一定程度上为他敞开——

到那时候,要将一个小世界占为己有不是很正常了吗?

司易思不假思索的得出了答案:“你是系统一类的存在。”

宋寧装得很像,但是他那双无机质、没有波动的双眼暴露了他自己。宋寧排斥的不是俞安宴,而是身处于俞安宴身体中的……

司易思。

因为宋寧很可能是系统的一个分体、一个棋子,司易思各方面的权限、职能包括能力都远远超过宋寧。

所以宋寧的程序下意识地排斥司易思这个高位的存在……

嗯?司易思有一个念头一闪而逝,俞安宴年纪轻轻就死去了是不是就是因为叛逃系统开启了掠夺气运、掠夺小世界的计划?

“什麽东西?”

宋云容根本听不懂司易思在说什麽,听天书一样,茫然而无措。

他因为被刻意忽视变得青白的面颊上此刻填满了疑惑。

可下一秒,宋云容不禁瞪大了眼睛,几乎连呼吸都在这一瞬间停止了——就在他顺着司易思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孩子宋寧的时候。

宋寧的孩子形体突然溃散,变成了一种虚无的“怪物”,在宋云容看过去的眨眼间,他们身旁的空间竟也出现了大幅度的扭曲。

宋云容的神情、动作都凝固在了这一刻,他的嘴巴依然保持着大张开的姿势,恐惧凝结在他整张面庞上。

这“怪物”的嘴一开一合,携着没有感情的机械声音。

“指定对象:系统,目标吞噬!”

“根据主系统指令,可动用本世界力量灭杀违逆者!”

M416面对着本该和自己同等的子系统存在,却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什麽?!”它无法理解眼前的宋寧泄露出来的力量,多麽可怕……那种力量可以把一百个自己撕裂成粉碎!

“嗯?没什麽——”司易思看了宋寧一眼,轻描淡写的说。

“不过是世界的力量而已。”

“斩了就是。”

而已?M416系统深深的惶恐着,世界的力量……即代表着可以操纵这个小世界的所有产物的能力。

这种东西写入了M416系统的数据库。

所以它清楚,司易思口中的斩了,差不多可以说成是——

与这个世界为敌!

而这个地方,是小世界的主场!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还是在这个副本,不过会换个章标题名字。

已经这个世界很长……因为相当于是好多个小剧情合在一起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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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公敌(一)

M416系统惊骇于司易思所做的决断, 可它接下来发现情况并不太妙。

司易思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的任由空间的力量吞没自己, 俞安宴的身体轰地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M416蜷缩在角落:“啊……”

它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生怕惊动了权限高于自己的敌对的系统。但奇怪的是怪物让周围空间凝滞、将司易思吞没后忽然闭上了双眼,完全停止了机能一般。

“什麽东西?!”

M416猛地看向一边,看到了飘忽的一抹倩影。

虚影戴着黑色的兜帽,穿着很有西幻色彩的繁复曳地黑裙, 她露出来了一半侧脸, 给人以精致又堕落的矛盾感官。

她的气质极具有冲击力,就好似高坐在骷髅王座上莅临的王者, 黑暗的气息扑面而来。

M416系统惊吓的却不是出现的女子虚影的气度、容貌, 而是她带给自己的强大的熟悉感和吸引力!

这个虚影身上有着它原本的造物主系统的力量存在!

要死了要死了…M416在虚影面前兴不起任何抵抗的念头,就像司易思收拾他只需要一瞬间一样,眼前的存在也可以在瞬息间解决它。

按照一般情况, 它应该——

投降?求饶?

M416读写着种种的应对措施, 但不知道为什麽它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还有……办法的!虽然在现在轻举妄动可能会死, 虽然任由怪物将自己吞噬也可能是死路一条……

但——M416往俞安宴的身体看了一眼,玫瑰花瓣忽然紧张的一合,紧接着它义无反顾地朝着怪物的身体飞去。

怪物面对送上门来的M416也不挑, 直接将它也纳入了体中。

虚影——也就是弗莱娅一时有些无语:“如临大敌做什麽?我们是一边的,小东西。”

说完她的虚影一晃, 也消失在原地。

这本来是夺取了叛逃系统力量的弗莱娅和虚弱的叛逃系统之间的博弈, 但没有想到司易思横插上来一脚。

王既然都加入了,弗莱娅当然不会阻止他一路横扫千军。

在消失的剎那间,弗莱娅唇角扬起一抹很淡很淡的微笑。您回来的时候, 我定将那叛逆者送予您。

——作为最盛大的礼赞。

*

你有没有这种感觉,世界都在跟你作对?

司易思一“醒来”的时候就身处于战场当中,无数腐烂的面孔在他旁边乱窜,它们全身上下多处溃烂,散发着难闻的臭气。

看着这些死气沉沉的面孔,司易思第一时间就确认了它们是丧尸。

“安宴,愣着干什麽呀?”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司易思面前,活泼的笑容和小酒窝都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担忧。

司易思看着这张面孔,下意识地挥动手裏的武器,将丧尸横踹出去一片,更是干脆利落的爆头了一大圈。

同时一些信息出现在他脑海裏。

他叫俞安宴,面前这个人是他的好友池春,他们现在应该是在抵抗丧尸侵袭的过程中?

司易思皱了下眉头,他注意到池春的焦躁神情,一种抵触情绪出现在心中。

池春怎麽会是这种样子?他应该永远都是这麽没心没肺——

“走了走了,別恋战!”池春急促的说,“安宴你打不过这麽多丧尸的!”

打不过?

不存在的。

司易思扫了池春一眼,再扫了围过来的丧尸们,默默地挥起了手中的消防斧。

在池春惊愕的眼神中,眼见着处于颓势的司易思来了一出绝地反击!

丧尸这些失去人性、热衷于撕咬新鲜血肉的家伙们仿佛嗅到血香的蚊子一窝蜂的围在了司易思的周围,只要他们发黑的指甲、尖利的牙齿一伤到这个人类,事情就已成定局。

可在池春呆滞的眼神中,丧尸一个个都像是主动撞上消防斧的尖角,这使得司易思身周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空圈。

池春握着把长刀无从下手,现在不是丧尸在围攻他们,是司易思在反过来围攻丧尸,而池春就是围观这种不科学的场景的旁观人!

来的都是些低等的丧尸,它们意识不到司易思的强大,一个劲儿的往外冲。

司易思索性砍到哪裏走到哪裏,所到之处堆满了丧尸的残骸,这一片区域的低等丧尸几乎要被清缴一空。

突然,他目光一凝视线直投向一个方向,司易思在那裏发现了一只不太一样的丧尸,它的存在和自己解决的那麽多丧尸比起来有如皓月比微尘。

奇怪的是这只偷摸着隐藏着起来的丧尸在发现自己暴露后,头一闷就逆着丧尸群的方向跑远了。

“可惜……”司易思低声说着,消防斧有一秒从他手中滑落,在顺势串上残余的几个丧尸身体后又被司易思重新抓入手中。

他停了下来,手中的消防斧已经卷刃,但司易思的身上没有一丝凌乱的地方,连衣服都没有被划伤分毫。

池春看见司易思脚底下遍地的丧尸身躯,仿佛看出了它们的死不瞑目——

司易思的表情依旧平淡,但无形的张力迫使着这个池春张了张口:“安宴,你……”

司易思注视着池春的面庞,消防斧斧身稍稍前倾了一下:“俞安宴?”

他讥讽的否认:“我是司易思。”

再说一千次一万次他也只有司易思这一个名字,俞安宴?司易思隐约清楚,那是强行施加在他身上的枷锁。

包括眼前的他的好友池春……也是层层包围过来的枷锁、镣铐。

他抬眼看向铅灰色的天空,暗沉的云霾已经将世界渲染得死寂。刚好……司易思也看不顺眼这个世界,他有一种燃烧起来的欲.望——

将这个世界撕裂!

M416系统马不停蹄的跑了一阵才敢停下来。

它用的是和人相似的丧尸的身体,却因为从未掌控过实体洋相倍出。刚才司易思所见的那个独特的丧尸就是有了实体的M416。

“怎麽办……”

M416觉得自己真是个小可怜,它突然转变了种族不说,刚高兴着找到了那位同样被怪物吞进去的大人,就被司易思切西瓜似的凶猛劲儿给逼得不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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