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得?(2 / 2)
对于被囚禁多日、所见唯有四方小院的姜慢烟来说,这裏开阔的景致和蓬勃的生机。
确实带来了一丝久违的松弛感——哪怕这松弛是建立在更大的囚笼之上。
两人在花园中最奢华精致的亭子裏坐下。
石桌上摆着精致的茶点和香茗,周围是馥郁的花香和悦耳的鸟鸣。
姜慢烟这些年博览群书,涉猎极广,其中便包括植物花卉的栽培鉴赏。
而宋观岁作为中心区有名的才子,于此道自然也颇有心得。
两人从各类花卉的习性、种植技巧,聊到它们的典故、寓意,再到品评其风姿韵味……话题竟出乎意料地投契。
这一刻,仿佛剥离了所有恩怨纠葛。
只是两个同样欣赏美景、品味风雅的好友在闲谈。
气氛是从未有过的平和,甚至带上了一丝虚幻的温馨,宋观岁冷硬的性感的侧脸都柔和的透着光。
聊至兴处,姜慢烟忽然转过头,望向宋观岁,脸上绽开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那双蜜棕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竟胜过园中任何一朵娇艳的花朵。
“哥哥”
姜慢烟的声音轻快而真诚,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依赖和喜悦。
“我今天很开心。”
宋观岁微微一怔,看着他的笑容,眼神有瞬间的恍惚。
紧接着,姜慢烟做出了一个更大胆的举动。他自然地伸出手,轻轻牵起了宋观岁放在石桌上的手。
宋观岁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但并未甩开。
姜慢烟仿佛毫无所觉他那一瞬的异常,依旧笑着,语气带着纯粹的赞嘆。
“花园裏的花都很美,但是在我心裏,哥哥才是最好看的。”
他的目光落在宋观岁那半张银质面具上,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上了一丝心疼和试探。
“即使…即使脸上有伤,我也不在意……”
姜慢烟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极其缓慢地、试探地落在宋观岁的颈侧,感受到手下肌肤瞬间的紧绷。
姜慢烟纤细的指尖沿着那性感利落的下颌线缓缓向上游移,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而紧张。
宋观岁的身体明显僵硬了,呼吸微滞,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麽。
眼神复杂地盯着姜慢烟,裏面有审视,有警告,但深处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最终,宋观岁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了下来,闭上了眼,是一种默许的姿态。
姜慢烟的指尖终于触到了那冰冷面具的边缘,在耳后的卡扣上轻轻一勾。
“咔噠。”一声轻响。
那张遮掩了半张容顏的银质面具,被取了下来。
阳光毫无遮挡地洒落在宋观岁的脸上。
姜慢烟呼吸一滞,仿佛真的看痴了。
五年前,十七岁的宋观岁已是俊美非凡,令人过目难忘。
而如今的他,褪去了少年的最后一丝青涩,容顏彻底长开,是一种惊为天人的、极具冲击力的俊朗。
眉如墨裁,斜飞入鬓,眼若寒星,深邃冰冷,说不出来的俊美性感。
偏偏在左眼下方,一道道浅淡的、粉色的疤痕纵横划过,如同绝品的水墨画上被人盖下了一枚带着决绝意味的红色闲章。
是烫伤留下的疤痕。
但是这疤痕非但没有损毁他半分风姿,反而奇异地为他冰冷傲慢的气质增添了几分勾人心魄的妖冶和破碎感。
连带着那双总是寒星般的眼眸,都仿佛染上了一丝慵懒的、易碎的雾气,让人移不开眼,又心生悸动。
姜慢烟看得仔细,那疤痕,隐隐约约竟像是一个“罪”字。
在姜慢烟端详的同时,宋观岁一直紧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那眼神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偏执的期待!
没有预想中的惊恐、厌恶或怜悯。
姜慢烟眼中只有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惊艳和一丝……心疼?
“哥哥,”
姜慢烟轻声嘆息,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将取下的银质面具小心翼翼放入自己怀中,仿佛那是什麽珍贵的宝物。
然后再次抬手,这次,温暖的手心轻轻贴在了宋观岁的后脑上,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微微用力,让他向自己低下头来。
宋观岁顺从地俯身。
姜慢烟仰起脸,将自己温热柔软的唇瓣,极其轻柔地、珍重地印在了那道浅淡的疤痕上。
这是一个不带情欲,却充满了复杂慰藉意味的吻。
剎那间,宋观岁眼中那层惯有的冰冷如同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和震颤。
他猛地睁开眼,瞳孔深处仿佛有烈焰燃起,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几乎要将眼前的人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几乎以为自己永远也等不到这一天。
他的烟儿,他的弟弟,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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