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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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5 章
第二天，雪停了，是一个艳阳天。
阳光刺破云层，将积雪覆盖的城市映照得一片明亮，屋檐下的冰棱滴着水，敲打在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预示着严冬裏一丝难得的回暖。
林渡一早就起来了。
身侧的聂红裳还在沉睡，呼吸均匀。林渡静静看了她片刻，眼神裏掠过一丝昨夜残留的复杂情愫，随即被她压下，悄无声息地起身，换上那身惯常的黑色家居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主卧。
公寓裏一片静谧，次卧的门紧闭，楼婉清回家过年尚未归来。客房门也关着，凌芸孕期嗜睡，通常不会这麽早醒。
林渡径直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早餐，她的动作熟练，熬上小米粥，蒸上速冻的包子馒头，煮上鸡蛋，又利落地切配了几碟小菜——酱瓜、腐乳、凉拌海带丝。
粥香和面点的蒸汽渐渐弥漫开来，给清冷的早晨增添了几分暖意。
第一个被这动静和香气引出来的是聂红裳。
她揉着眼睛，趿拉着拖鞋走到厨房，身上还穿着那件酒红色的真丝睡裙，外面随意披了件外套。她看着林渡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眼神柔软，倚在岛台上，懒洋洋地开口：“起这麽早？还以为你昨晚累着了。”
林渡正将蒸好的包子捡到盘子裏，闻言动作未停，只淡淡回了句：“还好。”她将盘子递给聂红裳，“端出去吧。”
聂红裳接过盘子，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阿渡，今天小年，晚上我们……”
她的话被客房门的响动打断。
凌芸扶着腰，慢吞吞地走了出来，穿着宽大的孕妇睡袍，腹部隆起得十分明显，看到厨房门口的两人，她没什麽表情，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
“早。”林渡对她打了个招呼，语气平静。
“嗯。”凌芸懒懒地应了一声，目光扫过聂红裳手中的包子，“有豆沙馅的吗？”
“有，在锅裏。”林渡说着，转身又进了厨房。
聂红裳撇撇嘴，将手裏的盘子放在餐桌上，也没再多说，转身去洗漱。
早餐桌上，气氛有种例行公事般的平静。三人各自吃着面前的早餐，偶尔有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
“今天小年，家裏需要准备点什麽吗？”林渡喝了一口粥，看向凌芸，毕竟她现在身体特殊，又是这个“家”裏某种意义上最核心的存在。
凌芸慢条斯理地剥着一个鸡蛋，“阿弃晚点会送些年货和必要的装饰过来。不用你操心。”她顿了顿，补充道，“晚上厨房简单做几个菜就行，油腻的不要。”
“好。”林渡应下。
聂红裳插话道：“我晚上有个推不掉的年终饭局，可能回来晚点。”
凌芸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林渡点了点头，“少喝点酒。”
早餐在一种算不上热络的氛围中结束。聂红裳吃完便回房换衣服准备出门。凌芸则因为身子重，吃完后又靠回了客厅沙发休息。
林渡收拾好碗筷，将厨房打理得一尘不染，然后走到客厅，在凌芸身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拿起之前那本书，安静地翻阅起来。
阳光透过窗户，洒满半个客厅，落在林渡苍白的侧脸上。她低着头，神情专注，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凌芸看着她，忽然开口：“腰酸。”
林渡立马放下书，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熟练地帮她按摩后腰。她的力道不轻不重，指尖带着温热，精准地按压在酸胀的肌肉上。
凌芸舒服地喟嘆一声，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聂红裳换好了出门的衣服，一身利落的驼色羊绒大衣，衬得她身姿挺拔，明艳动人，她拎着包从主卧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客厅裏那幅“温馨”的画面——林渡坐在凌芸身边，正专注地替她按摩着后腰，而凌芸闭着眼，一脸舒适惬意。
聂红裳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醋意，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认命般的无奈。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林渡抬起头，凌芸也懒懒地掀开了眼皮。
聂红裳在两人面前站定，目光落在林渡脸上，无视了凌芸投来的、带着些许审视意味的视线，弯下腰，快速在林渡的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一触即分。
却带着她特有的、张扬的占有欲。
“我走了。”她直起身，对林渡说道，声音还算平静，耳根却悄悄泛起了红晕。
说完，她也不等林渡回应，甚至没再看凌芸一眼，转身便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向玄关，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客厅裏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电梯运行的微弱嗡鸣声渐行渐远。
凌芸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又缓缓将目光移回到林渡脸上，刚才被聂红裳亲吻过的唇瓣，色泽似乎更润泽了一些，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倒是会见缝插针。”点评了一句聂红裳的行为，她话锋一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柔软的料子，看向林渡，“对了，林渡，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麽日子？”
林渡正在给她按摩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对上凌芸带着某种期待的目光，沉吟了片刻，在脑海中检索着日期和相关的重要事项。
今天是小年，但凌芸所指的，显然不是这个。
是某个纪念日？还是……
她想了想，结合凌芸目前的状况，给出了一个最符合逻辑的猜测：
“是产检的日子？”
毕竟，凌芸的产检周期相对固定，这确实是近期最重要且常规的事项。
凌芸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瞬，那抹似笑非笑僵在嘴角，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失望，轻轻“哼”了一声，別开脸，“确实是产检的日子，上午10点，等会阿弃就会来接。怎麽，陪了我这麽多次，还没记住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