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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辅导员上岗第30天 仔细算来，今天似……
丛撷英坐在寝室的床上, 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
空调开的很冷，被子很软很蓬松，理应是夏天最舒适的状态, 他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手腕上的终端在早上的时候跳过几条消息, 九点以后彻底没了新音讯，仿佛所有人在无形之中形成了默契，不来打扰他, 不给他增加压力。
然而这无济于事，紧张和愧疚在他胸口揪成一团, 揪得他指根发痛。
丛撷英做了几个无济于事的深呼吸，点开终端。
最早的消息来自昨晚十二点, 缪老师发了一句“相信老师，好好休息”, 程老师发了个意味不明的狗头名片。
之后是断断续续的三校联合拉练里认识的朋友们发来的消息。清恩似乎一晚上没睡，林林好像和她挤在一个寝室；夏逢池在三点惊醒, 又在四点做了新的噩梦。
赵耀杳无音信。
也是，毕竟昨晚刚刚被缪老师揭发了那么爆炸的事实, 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也是正常的。
开了免打扰的账号消息也堆叠到数十条，最后停留在十点的一条“我就当没有……”上，后面的内容被折叠了，丛撷英看不到也不想看到。
丛撷英把自己往被褥的更深处卷了卷, 四周昏暗，只剩下终端的屏幕光, 不流通的空气带来轻微的憋闷感和强烈的安全感。
指尖抠得掌心深陷，若非在平时训练中将指甲剪得很短，此时已经抠出血痕。
他吐出一口气，强行张开十指, 接入了十三审判的直播界面。
他做好了迎接漫骂和嘲讽的准备，这些都是他应该的，只是不要波及缪老师太多就行……
【我提议罚小树帮我写明天pre的稿子】
【那我要罚替我去开教职工大会……】
【罚替我写小论文，连着被我导毙三个点子了啊啊啊啊啊啊】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丛撷英愣住。
屏幕内的i也正施施然收集完数据，投影出清晰的三条处理方式，除了具体数字不同，一致认可的都是“罚一点钱，写检讨，转入本校后勤系地面专业”，最后一点意味着无法直接在军校毕业后进入星际拓荒队，需要在日后努力重新考核。
但这比丛撷英想象过的所有结果都要轻。
终于解除禁言的omeg声音尖锐，是丛撷英每一个噩梦里熟悉的语调：“那必须要加规定只能自己还！不能让家里人代还！！”
圆桌中心的星体回应的很礼貌：“您好，根据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需要各位一致同意后才能更改意见条例。”
今天穿着暗红衬衫的缪老师坐在摄像头正对面，所以一举一动特别明显。他敲敲桌子：“这位敌人，你好，我相信这些金额里，即使是最高的额度，我校的学生也能通过校内提供的勤工俭学岗完成。”
后续的内容丛撷英听不清楚了，因为他已经泪流满面。他听见自己抑制不住的哽咽，随即哽咽变成嚎啕。这也许是他出生以来，第二次这么畅快的哭泣。
他狼狈地用手背擦去眼泪，切换到联系人的界面，将备注着omeg父亲和lph父亲的账号统统拉黑。
——他自由了。
……
投票最后选择了中间档，罚款2136元，是当初体检费的三倍，这一点和最低一档是相同的，再加上一万字检讨，
所有人都很满意，除了又一次因为人身攻击被禁的omeg。
其实根据发言，缪林隐约猜出来他的身份，但是他也不知道这对丛撷英来说是否会过于伤人。
算啦，孩子自己看了直播能猜到就猜到，没看直播或者没猜到那都是皆大欢喜。
他强装镇定，背完了最后一段总结陈词，随后起身，向所有参与审判的人和观众致谢——
芜湖解放！
他在桌底下的视线死角狂敲“结束直播”按钮，场景淡去，审判者们依次登出，i北落师门向他发送了一个好友申请以后也消散。
缪林迫不及待地摘下登录器头盔，一把推开程经年的房门。
银发的武训员坐在桌前，登录器还捧在手上，发梢因为刚摘下头盔凌乱翘起。
“是你对不对！你也在！”过度兴奋的缪林挤到他扶手上。
程经年伸手虚护在他身后，苍绿的眼睛微微笑起来：“你发现了。”
“那当然，我是谁啊，我可是舌战群儒帮学生讨回公道的天才辅导员！”缪林一甩同样凌乱的卷发，对着空气来了套毫无章法的拳击。
“好，大天才，”程经年拍拍他的手臂，“现在可以放我去洗澡了吗？”
缪林说不行。
程经年困惑看他。
缪林：“……因为我得先去。”
匆匆奔进浴室前，他叮嘱程经年记得给学生们发消息，今天晚上缪老师请吃饭！
程经年接住他抛过来的终端，无奈笑笑。
……
晚上五点半，小队五人准时齐聚校门口。
学生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尴尬。
主要是……话最多，和丛撷英最熟悉的赵耀都不说话，其他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夏逢池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身为队长担起了重责。他走到丛撷英面前，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恭喜，都结束了。”
“是的是的！”林林敲敲他们俩肩膀，她今天心情好，化了点彩妆，笑起来眼睛亮亮的。
清恩伸出手：“给我把脉，看看你们怎么样。”
缪林来到校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一群学生围成一圈，混进来几个陌生的学生在排队，紧张地问“医生我有救吗”。
他摇摇头，将车窗降低，打了个响指：“崽子们，上车。”
“啊！缪老师好！程老师呢？”
“开车呢。”缪林向椅背上一靠，露出身后的程经年。武训员依旧像上次开车出门那样，右手搭着方向盘，露出银光灿灿的臂甲。
出门前缪林问过到底怎么走，一起去坐公共交通是不是不适合去太远的地方，开学校的车出去也不合适。程经年说他有办法，转头从车库开出来一辆可以变形的悬浮车，核载上限十人，可以根据人数调整大小。
缪林盯着这辆车，沉默。
程经年没忍住笑出声：“上来吧，今天的饭钱我分担一半。”
“成交！”缪林动作无比敏捷地爬上副驾驶。
“肾虚，少熬夜。”“肝气旺，少吃辣。”“没救了，等死吧。”
清恩流水线搭脉，飞速解决完围观群众，最后一个上车，也没忍住发出一声“哇”。
“这车酷吧？”缪林转头，看着在车内大惊小怪的崽子们。
“缪老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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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鼓励我们努力工作以后也会有吗？”林林冒头。
“不，”黑发的青年伸了个懒腰，“我是想告诉你们，该抱大腿就抱大腿，像我这样选对搭档，少走十年弯路。”
“胡说。”程经年启动悬浮车，按照导航开始驾驶。
“也是吧，”丛撷英嗓子还有些喑哑，哭肿的眼睛倒是因为omeg的高恢复力平复了，“像我有缪老师当辅导员，也少走好多弯路。”
夏逢池若有所思：“总感觉缪老师变得随性很多。”
“是的，刚开学的缪老师看起来和丛同学一样是高岭之花呢。”清恩表示赞同。
“那还不是想在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前营造可靠的形象，压住你们不要乱来。”缪林耳朵尖着呢。
林林小姑娘凑过来嘿嘿笑：“可是缪老师一直很可靠嘛~”
缪林的眼睛因为惊讶睁大了。
学生们还在叽叽喳喳的吹缪林的彩虹屁，连沉默的赵耀也参与了进来，总之是夸奖缪林可靠、让人安心。
这说的是我吗？
溢美之词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缪林有些恍惚。
仔细算来，今天似乎是他穿越到星际满一个月的日子。明明只过去了30天，却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好像过去了更久的时间。
穿越前他孤身一人倒在出租屋里的时候，和时管所工作人员签合同的时候，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寄希望于在新的世界得到什么——毕竟在原生的世界里日子都过得浑浑噩噩，何况未知的新世界？
在最初的最初，缪林甚至没有自己真的能完成所有任务的心理预期，他只是一味思考，写在世界线里的“洪水”到来的那一天他要往哪里逃。
只是在此刻蓦然回首，他突然发现，虽然只过去30天，他有了最可信的搭档，一群友善体贴的同事，一群偶尔会犯错，但是会觉得“缪老师最可靠了”的学生。
缪林一时间感慨万千。
他的手背上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是程经年。银发的武训员仍然目视着前方，却准确无误地拍拍他手背，及时给予了安慰。
缪林笑起来，把搭档的手一把拍开：“好好开车，我们一车人的命都在你手里呢。”
“命？什么命？是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后座的学生们捕捉到几个关键词，开始全自动接龙。在人声的角落，隐隐传来一句“磕到了”。
“什么呀……”
……
饭馆是程经年选定的，缪林对此一无所知，迈进餐馆的时候和学生们一样好奇。
在看到招牌菜式“白霜鸡亲子烧”的时候，学生们出乎意料的反应激烈。
缪林：“咦，怎么了吗？”
学生七嘴八舌告状：“老师这个鸡在雨林里追杀我们”“临死前还报复”“其他鸡都在孵蛋，就一只莫名其妙出来杀我们！”
缪林眉头一跳。
这个鸡……他用胳膊肘一杵搭档。
程经年快速移开视线。
喂，所以你当时放的水全泼学生头上了啊！——
作者有话说：缪林想说的也是我想说的！开始写这个故事的时候，虽然相信会有人来看，但是从来没想过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感谢大家和喵老师橙老师当然还有我一起度过的（文内）30天[求你了][求你了]
谢谢姜姜宝贝，侦查员宝贝和有点想死但是别死宝贝的地雷[亲亲]谢谢天子宝贝的手榴弹[狗头叼玫瑰]（不确定有没有落，万一真落了不是故意的TVT请告知笨蛋作者）
明天不歇有加更，要来哦[墨镜]
第32章 辅导员上岗第31天（1k5营养液） ……
程经年说：“咳咳。”
他的绿眼睛心虚地撇开。
缪林决定暂且保留这个把柄, 等日后再用。
于是他对着学生露出虚假的微笑：“走吧，程老师已经定了桌子，我们去吃饭。”
目睹了两位老师无声的眉来眼去默契交流, 学生之间也开始交换眼神。
“好磕。”
“谁说出声了, 我听见了哦。”缪林阴森森回头，“再多话就自己结账。”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嘴巴一个个闭得像蚌壳，从头到脚每一根头发丝都写着“不是我说的哦”。
赵耀弱弱举手：“要不然还是我请客吧老师, 这次的事情麻烦你们了，我家里还算有点钱, 让我来吧。”
话音刚落，缪林递餐巾纸程经年投掷一气呵成, 平平无奇的小包纸巾高速飞出，正中赵耀眉心, 砸得孩子脑壳嗡嗡响，当场后退半步。
缪老师双手插兜转头, 酷得要命：“你小子等着，回去还有账找你单独算。”
夏逢池∓清恩∓林林：“哇——”
丛撷英摇摇头，捡起纸巾：“你还是脑子不犯轴的时候讨喜。”
赵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看着他不说话。
“别搞得我欺负你似的, ”丛撷英眉头紧皱，压低嗓音, “你是什么人我从认识第一天就知道了。你只要记住，我现在是完全体omeg了，肌肉丝毫没有削弱，但是耐力和恢复力都增强了, 照样可以把你揍得哇哇叫。”
“以后照（赵）这个前提行事，懂？”
赵耀反而高兴起来：“懂的！”
“啧，又没发现我绝妙的谐音梗。”丛撷英加快步子，跟上前面的同伴们。
……
这一顿饭吃的很快乐，学生们狼吞虎咽，简直要把舌头都吞下去。端上来的菜在小圆桌上转过一圈就空盘，要不是这几个崽还知道克制，缪林险些抱着一勺半蛋炒饭吃完全场。
辅导员震惊了：“你们……我们学校食堂没这么难吃吧？”
平心而论，联邦第一军校食堂水平相当不错，单就食材新鲜、菜单每季一换，这两点已经吊打所有地球大学，再加上白霜星和军部双重补贴，性价比超高。除非为了吃漂亮饭或者大型聚餐，缪林很少动外出就餐的念头。
——这次特地出校，还是因为大事件结束，不管是学生还是饱受折磨的辅导员都应该吃点好的。
林林用纸巾擦擦嘴唇，她那点淡色唇彩在入座的时候，就嫌弃妨碍干饭擦干净了：“主要是，这几天都没心思吃饭……而且之前在雨林里也差不多三天饿九顿的……”
剩下四人狂点头。
跟着程经年基本没吃着苦头的缪林：“……”
正在说话的档口，两个服务生推开包间门，端上来一个有缪林指尖到手肘长的大盘子。
本来打算解释点什么的夏逢池不说话了；虽然受到了学生的关照和爱戴，但是其实也没吃饱的缪林也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整个包厢，七个人，十二只眼睛全都黏在那个硕大的铁盘上。
只有程经年还算淡定，他协助着在桌上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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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空地：“这几个空盘麻烦撤一下，放在这里就行。”
顶盖被揭开，首先冒出来的是芝士的奶香和香料碎的复合气味，拆骨后先卤后烤的白霜鸡躺在盘子正中，滋滋冒油，蛋香和肉香狡猾的隐藏在芝士的冲锋号之后，直往人鼻子里钻。
服务生们笑眯眯：“这是我们家招牌特色，白霜鸡亲子烧。由原本的仙女座风格，结合麒麟座本地特色改良，请慢用~”
缪林在向服务生道谢，程经年在继续收拢吃空的盘子，学生们悄悄捂住嘴巴，让眼泪不要从嘴角流出来——吃老师的喝老师的就算了，不能丢老师的脸啊！
服务生端着盘子走了，走时依然带着标准微笑，贴心地关上了门。
门扉完全合拢的那一瞬间，包厢内响起齐刷刷的吞咽声。
缪林吓了一跳：“这么想吃吗？吃吧，不用管我们，我和程老师没吃饱会自己加菜的，别把你们饿着。”
用稍微夸张点的形容词，这群崽子眼睛里简直在冒绿光。但是学生们还是在坚持，不是客套的三辞三让，固执地让老师先吃。
“你们这是不是骗我试毒。”缪林哭笑不得，感觉有被这出在羊身上的孝心感动到。为了让学生快点吃到，他直接伸出筷子。
在筷子尖压下的那一刻，有轻微的碎裂声从筷子尖端传来，皮是酥脆的。再拆分下面的肉时也丝毫没有感觉到阻力，更有褐色的肉汁从鸡肉间溢出来。
缪林也没忍住，咽了口口水、
这鸡看上去怎么这么香？
他拆走一块，程经年也拆走一块，明明两人碗里的份量已经相当可观，盘中鸡肉还剩下三分之二。
程经年从容地支着下巴解说：“白霜鸡因为品种原因，比别的星球的鸡都大上好几圈，这个尺寸还算仔鸡。再加上肉质好，一直是白霜星主推特产。”
缪林夹起连肉带单带芝士的一筷子，塞进嘴里。他眼睛亮了起来，皮酥肉滑，各种香味相互衬托而不会喧宾夺主，蛋液里藏的蔬菜粒脆甜，更是如同宝藏。
缪林不说话了。
缪林端起碗埋头苦吃。
程经年看向已经开始刮盘子的学生：“你们没把那只追你们的大的逮到吗？按理说它稷玉含量高，只会更香。”
“抓它的时候所有人身上都弄脏了，等洗完回来又时间不早了，”退出边角料争夺战的夏逢池吸吸鼻子，颇为遗憾，“太大只了又烧得匆匆忙忙，一半焦了，一半还是生的。”
丛撷英咽下抢到的碎料：“把焦的割掉，后面再烤，又变焦了。”
程经年：“……”
他侧头和缪林说悄悄话：“看来加强求生里烹饪的培训是必要的。”
缪林眼神幽怨，带着点不够吃的残念：“提议书你写，我到现在申请十三审判的那叠材料还有16页没填完。”
“贵宾朋友，这是我们配招牌菜的饼……可以……咦？”推门进来的服务生迟疑了，“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他连忙退出去，从门缝里传来一声“刘姐这间还没上招牌鸡”的吆喝。
缪林∓程经年：……
学生们：……
……
最后程经年消除误会的方式，是又点了一份招牌白霜鸡，这次总算吃的不像打仗，吃到结尾，学生们开始猜拳决定谁塞最后几块鸡肉和饼。
缪林作为高贵的结账人士之一，免去了这种痛苦，在边上看热闹。
酒足饭饱结完账，师生一行人慢悠悠散着步，往悬浮车的停车场走去，没有选择直接从终端上将车召来。
缪林刻意携着丛撷英落到队伍最后：“现在这个结果还行吧？虽然要转出机甲作战系，但是地面后勤也有地面机甲。而且我和程老师研究过了，毕业以后在后勤干两年，只要不表现太差，往上打个申请，很快就能调进深空拓荒的队伍。”
“老师，我……”
“别说什么有的没的，还是你自己争气。”缪林止住丛撷英感动的泪花，“你要是想进星球巡航或者驻防那种热门的方向，那是有点困难。但是要去一年到头全在外面飘着的拓荒队，他们可缺人了。你要是再加一条，可以三年轮换不用一年一换，估计所有分队都会抢着要你。”
丛撷英闷闷地“嗯”了一声，鼻音很重：“我可以不轮换，我不想回地面。”
于是缪林又敲他的脑袋：“傻崽，话不能说这么死。你现在刚刚摆脱困境，只要能让你自由的东西你都觉得香甜，但是等以后，起码你到我或者程老师这个年纪，就会强大起来，然后发现这些都是小门槛小水沟，很轻松就跨过去了。”
“您和程老师也没多大，还都是我们应该叫哥的年纪，”丛撷英捂着脑门，“而且，我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像程老师那么强了……”
“又不是让你真的和他单挑，”缪林被他的脑回路气笑了，“我算是明白了，你故意找安慰呢？那老师要问你了，你和赵耀打算怎么样？”
“啊？临时标记下个月就没了。”丛撷英装傻。
缪林无语：“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知道我在问你什么。”
“真的，等临时标记没了就结束了。”丛撷英眨眨浅绿的眼睛，“赵耀他，本人还算个好人……好变态，但是他的家庭还挺健康的。”
丛撷英吐出了两个经常能在联邦总台政治和财经领域听到的名字：“他还有个也是lph的姐姐，姐姐人挺好的，每次都帮着我一起揍他……”
说到这里，丛撷英有些迟疑：“这么说有点像炫耀，但是，如果我们真的完成了最终标记，叔叔阿姨还有姐姐，一定会逼着赵耀和我结婚的。
“甚至不只是他的家人，还有外界的眼光甚至我自己的……我至今不敢想，被最终标记以后，我是会坚决洗掉标记还是浑浑噩噩就那么算了。毕竟，如果没有老师你和程老师的话，我现在应该已经被退学了。
“然后还要面临一大笔高额的罚款，拿不出来就要增加坐牢的时间。唯一能免过牢狱之灾的方法，只有和赵耀结婚，承认我们需要彼此的信息素，承认我们之间存在不可分割的链接。那个时候我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我爸……嗯，生理学上的omeg生父吧，缪老师你可能猜到他是谁了，他要是知道我能和‘那个赵二公子’结婚肯定特别高兴，绝对不会像今早那样骂我不知羞耻，但是，我应该会很痛苦，比突然得知分化那一天还要痛苦。”
缪林拍拍他肩膀：“没事，不用设想那些坏结果，有老师在，不是都没发生吗？赵耀要是之后又有不当行为，你直接告诉程老师，他去修理一下他的脑子，武训员就是干这个的。”
“嗯！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都特别感激有您和程老师在。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会努力学习努力工作，未来带着拓荒奖章回来看你们的！”丛撷英向缪林深深鞠了一躬，跑回前面学生堆里去了。
未来的事，自有缘法。
隔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学生，缪林和程经年遥遥对视一眼。他随后笑笑，叹了口气。
丛撷英和赵耀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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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在未来，也许会走到一起，也许会分道扬镳。但是不管怎样，他们都将走上一条被星光、晚风和自由环绕的道路。没有人需要自我诘问，没有人会自我否定，他们的双眸将永远如同未来一般明亮。
缪林老父亲般欣慰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的终端响起：
【北落师门[i]：冒昧打扰，十分抱歉。但是我有消息希望能与您取得同步，请尽快回复。】——
作者有话说：其实一起到缪林终端上的还有一条提示：“该消息由i生成，请谨慎辨别真伪”
谢谢庸人自扰宝贝和gettsu宝贝和有点想死宝贝还有一笑戏流年宝贝的地雷[亲亲]
明天歇一天（擦汗）双休变单休了，周四见哦[撒花]
第33章 辅导员上岗第32天 “我是i，不是……
【北落师门[i]：请尽快回复。】
【北落师门[i]：请尽快回复。】
【北落师门[i]：请尽快回复。】
缪林快步走到程经年身边, 正在开车门的程经年困惑。
“怎么了？”
缪林把消息界面亮给他看：“刚才我还觉得这个是北落师门本i，但是我现在有点怀疑是病毒……还是说i会卡机？”
“这个级别的算力应该不会，”程经年探头, “你给它发送一条i指令试试, 如果是真的北落师门的话……”
缪林当场搜索并发送：“是真的的话，会怎么样？”
【北落师门[i]：……】
【北落师门[i]：（i寒鸦提示您，该条消息不文明用语过多, 已屏蔽）】
【北落师门[i]：（i寒鸦提示您，共建和谐星网, 依靠你我的努力）】
【北落师门[i]：（i寒鸦提示您……你有完没完了？！想中病毒是不是？？）】
目睹了全程的程经年幽幽道：“是真的的话，会骂你。”
缪林：“……看出来了, 骂的很脏。”
来自i的消息暂时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两只i赛博互殴去了。缪林得以迈上悬浮车, 连带着在后座不明所以探头探脑的学生。
黑发的辅导员将这群像小鸟乞食的崽的脑门挨个弹过：“少点好奇心，是大事。”
一旁的程经年带着神秘的微笑启动了车。
由于互殴的i迟迟未回, 缪林干脆处理起剩余的消息。
一条系统自动转接的医疗部信息……只是前叉骨折，医疗舱躺躺就好, 小问题。
每日新闻，今天先不看了；天气预报，这个点发？？
几条学校统一发的通知，和一年级没关系, 一键已阅。
几十条未读……这是什么？我怎么会一直没看？？
缪林带着满头问号点进去，带着满怀科普视频走出来。
这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上的科普私人账号, 每天向所有人群发若干条科普视频，从冷门星球特产到星网热门生物应有尽有，那条提醒他的军校冷知识就来自于此。
看着对方签名里的“5r包找，什么都能找”, 缪林原本打算将它删除的手停下了——算了，反正也不占内存，就当每天看看科普视频也挺好，万一哪天真用上了。
按了“返回”后又删了两条垃圾消息，北落师门总算得胜归来。
【北落师门[i]：有事，速回。】
【缪林：你打赢了？】
【北落师门[i]：我用寒鸦的内存玩了一会儿吃豆人，它现在估计还在玩^ ^鉴于它的技术实在是烂，应该一路掉着0和1去找BB了。在通关以前，它没空介入我们的对话。】
【北落师门[i]：现在，让我们来谈谈性别掩盖剂溯源的问题。】
【缪林：之前审判因为是直播，我隐藏了一部分信息，是需要补充吗？】
【北落师门[i]：这位异乡的客人，鉴于您似乎不属于这里，对我们这些i水平存在误解，我认为有必要对您进行一定的说明：我是i，不是傻子测谎仪，我能够分辨说谎、隐瞒和欺诈。】
缪林瞳孔地震，指尖在屏幕上戳出一串乱码。他第一反应是关掉对话窗口，然而这无济于事，几乎就在下一刻，一个新的窗口弹了出来。
漆黑的底色里是一颗旋转的星体，带着三条标志性的、披帛似的喷流。
【北落师门：吓到你了？我很抱歉，但是你过去档案的伪装在我们——特指我和部分同伴——AI眼里，直白得像是……抱歉，我不擅长比方，总之，一“眼”就能看出来。】
【北落师门：请无需慌张，我在服役期间里，遇到过不止一位异乡的客人。】
【北落师门：所有像您一样凭空出现的，总会给我们的世界带来一些有趣的小变化，我们都乐意为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您的档案也是我和同伴帮忙润色的——之前的只能迷惑人类的眼睛，经不起细看。】
缪林没忍住低声骂了句脏话，这些人工智能到底知不知道，突然扒马甲对人类来说到底有多恐怖？他本来这几天就因为焦虑没睡好，这一个突然的惊吓差点给他心跳赶到180。
程经年侧过脸，低声问他：“怎么了？又出事了吗？”
“没事，只是我·个·人遇到了一点状况。”缪林咬牙切齿，用指头怒戳终端屏幕。
行吧，时管所的合同里似乎没有说过必须保密，只是穿越者的惯性让他闭嘴，这马甲i爱掀就掀。
程经年把头转了回去，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说：“需要帮助告诉我。”
后排学生的窃窃私语暂停一瞬，人群中又冒出来一句“好磕~”
界面中间的星体向上飘了三分之一身高的距离，贴心地给缪林留出一块输入框。
缪林打字打得飞起。
【缪林：还有不是凭空出现的被你们发现吗？目前联邦还有没有？】
星体周围规律飘动的喷流凝固一瞬，似乎是惊讶的表现。
【北落师门：抱歉，我没有想过您首先关心的会是这两个问题，您比我模型估计的更有责任感。】
【北落师门：就前者而言，我们确实发现过一些行为举止发生重大偏移的人，他们的借口有时候真的很好笑。但是我们并不会干涉或者针对他们，我们唯一会做的只是不帮他们扫尾罢了。】
【北落师门：就像BB演绎的那样，人类真的很擅长在傲慢中自取灭亡。】
缪林的手指停留在“BB”这个词上，这已经是今晚对话中第二次出现这个名字。
星体转了一圈，展开一个注释框：“BB，某位掌管星网暗面的i代称简写，它的真名不便透露。”
好吧，还挺及时解释的，虽然全是谜语人废话文学。
【北落师门：至于这个时代是否有其他的意大利面，我可以告诉您——没有。在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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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的所有星域，从帝国到联邦，您是唯一。这也是我今天本来打算和您交流的第二件事。】［1］
【缪林：你在说什么疯话？】
【缪林：而且我总觉得，你好像刚才说的不是这句……】
【北落师门：有一名图书管理员委托我，希望能告知您。她发现联邦和帝国军校内发生的反常事件，像恒星黑子一样有高峰年，今年正是高峰期，她希望您和同事们能多加小心。】
这似乎是第二个隐约跳出剧情约束，摸到世界规律的人。缪林不由得攥紧终端。
【北落师门：您似乎很惊讶，我能从您的脉搏和体温变化里读取出来。但这就是人类的奇妙之处，不是吗？】
缪林用手指在窗口内划出一个巨大的叉，并恶狠狠键下“废话少说”四个字。
【北落师门：是的，我正要和您说第一件事，也是最主要的。您的搭档，程经年先生，他上传了您学生手里的性别掩盖剂数据，并委托我代为检测。在这里感谢您的学生有良好的收纳习惯，没有扔掉空瓶。】
【北落师门：数据结果毫无异常，忽略开封的影响，两瓶药剂成分误差可以归在同一批次范围内。】
缪林敲敲屏幕，无声催促。
都是人工智能辅助系统了，还爱卖关子。
真毫无异常还那么急找他干嘛？就为了来说废话文学顺带扒他马甲吗？
【北落师门：问题就在于“同一批次”，这意味着这类药品并不出于小规模流水线或者作坊，必定出自能进行大规模大批次生产的工厂流水线。否则，不同瓶内药剂成分是无法通过这种精度的核查的。】
【北落师门：说来惭愧，进行到这里我暂时没有头绪。在我组建调查子和调查机房穷举排查以前，希望能听听两位的意见。】
星体在原地跳了一下，之前和穿越相关的内容全部消失，药剂检测结果则浓缩成了一篇文档，右上角自带一个小喇叭按钮。
缪林看看程经年：“还有多久到学校？”
“拐弯就到。”
“行，待会儿我有东西要给你看……”缪林边说话边抬头，和后视镜里的学生对上眼。
那十只眼睛里真是写满了“我也要看”，想听八卦的心情溢于言表。
缪林：“……。”
随着悬浮车停在校门口，他挥挥手：“赵耀留下，其他人都回去。”
赵耀老实扎根在车座上，其他人回头的时候眼睛里的字换成了“真是遗憾”。
缪林给气笑了：“别八卦了快走！回到寝室记得给我发消息。”
“赵耀，你再说一遍你从哪里来的性别掩盖剂。”
赵耀凑到终端前，将他如何因为随地大小睡被迫偷听完父亲的被行贿现场，又在过程中听到涉及黑市交易的内容，最后应用一点信息技术根据对方给的渠道进了黑市交易网络。
取货和送货是通过他妈妈渠道找的无人机，因为他和他姐都跟妈妈姓，妈妈一向对他们比较纵容。
缪林手里的终端一暗又一亮，北落师门为自己打开了扬声器，它一向柔和的电子音在此刻听出几分嘲讽意味：“好的，赵耀同学，虽然这不会计入你的实体档案，但是我和我的同侪会积极关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