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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清晨的海岛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寧静中。
樊艳杀很早就醒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怎麽睡。昨夜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反复回放——阎狂染血的睡袍、紧握他手腕的力道、还有那句"留下来"。
他烦躁地起身，赤足走到窗前。海面上弥漫着薄雾，将远方的景色都模糊了。空气中那股熟悉的沉香信息素比以往更加浓郁，像是无声的宣告，又像是温柔的囚笼。
下楼时，他发现別墅裏的安保明显加强了。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员悄无声息地巡视着，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警惕。
阎狂已经坐在餐桌前，面前放着一杯黑咖啡。他换上了熨帖的深灰色衬衫，领口严谨地系着，遮住了脖颈上的绷带。除了脸色略显苍白外，几乎看不出昨夜刚经歷过一场生死搏杀。
"睡得如何？"阎狂抬眼看他，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樊艳杀在他对面坐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彼岸花'的人怎麽会找到这裏？"
"內鬼。"阎狂抿了一口咖啡，眼神冷冽，"已经处理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樊艳杀的心沉了沉。他太了解阎狂的"处理"意味着什麽。
"所以你早就知道会有袭击？"樊艳杀的声音带着质问。
阎狂放下咖啡杯，深榛褐色的眼眸直视着他："如果我说是，你会相信这不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吗？"
樊艳杀语塞。是啊，无论阎狂怎麽回答，他都不会完全相信。信任一旦破裂，就像破碎的镜子，再怎麽拼凑也无法恢复原样。
两人陷入沉默，只有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
早餐后，阎狂突然开口："跟我来。"
他带着樊艳杀来到別墅的地下室。经过层层安保验证，他们进入一个隐蔽的房间。房间裏摆满了监控设备，墙上挂着巨大的电子屏幕，显示着海岛各个角落的实时画面。
"'暗礁'的临时指挥中心。"阎狂走到主控台前，调出一组数据，"自从'彼岸花'发布血偿令后，我就在这裏布下了天罗地网。"
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监控网络和防御部署，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设计。
"为什麽要让我看这些？"樊艳杀问。
阎狂转身面对他，目光如炬："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将威胁到你的人连根拔起。"
他向前一步，Alpha信息素如无形的网将樊艳杀笼罩："但更重要的是——我要你记住，能护你周全的，从来只有我。"
樊艳杀的白鹄眼裏瞬间结满冰霜。他后退半步，蝴蝶刀在指间翻转出冷冽的银光。
"就像在北部山区那样？"他冷笑。
空气骤然凝固。
阎狂的眼底翻涌着暗沉的风暴，信息素中带上血腥的戾气。两人在布满监控屏幕的房间裏对峙，像两柄出鞘的利刃，锋芒相向。
"那就拭目以待。"阎狂最终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看看这次，是谁先认输。"
他转身离去，黑色衬衫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樊艳杀独自站在原地，指间的蝴蝶刀泛着寒光。空气中浓郁的沉香信息素依然包裹着他，后颈的腺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烫。
他清楚地知道，这又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心理博弈。
但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期待这场博弈的结局。
樊艳杀在地下指挥中心又停留了片刻。他仔细查看着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每一个角度都被严密覆盖，防御系统无懈可击。这确实是阎狂的风格——
永远做最周全的准备，永远掌控全局。
当他回到地面时，发现阎狂正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他。晨光透过玻璃，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那宽阔的肩背挺直，丝毫看不出昨夜才受过重伤。
"满意了？"阎狂没有回头，声音平静。
樊艳杀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你早就知道'彼岸花'会来。"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阎狂缓缓转身，深榛褐色的眼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深邃："我从不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仁慈上。"
"所以你就用自己当诱饵？"樊艳杀的声音裏带着压抑的怒气。
阎狂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在担心我？"
"我是在质疑你的判断。"樊艳杀冷冷道，"如果昨夜来的不是试探的小角色，而是'彼岸花'的真正精锐，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但他们没有。"阎狂向前一步，目光灼灼，"而且你来了。"
这句话让樊艳杀一时语塞。他确实来了，在听到打斗声的第一时间就冲进了房间。这个认知让他感到莫名的烦躁。
"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得那麽便宜。"他別开脸，"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清。"
阎狂低笑一声，那笑声裏带着说不清的意味："很好。那就好好活着，把账算清楚。"
就在这时，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客厅门口："先生，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