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 / 2)
“是吗?”赵知与问他。
冯谁不说话。
“你也看过吗?”赵知与问他,“你也是看的男人和男人吗?”
如果世界上有一种病,患病的人虽然心脏还在跳动,但其实人已经走了一会儿,那冯谁肯定得了这种病。
赵知与不放门,冯谁想用力拉上,又想松开手,但怎麽做都可能会伤到赵知与。
他收拾了一下表情,抬起头,平静地对赵知与说:“不是,我看的男人和女人的。”
赵知与眨了眨眼睛:“什麽时候?”
冯谁已经不想跟赵知与对抗,顺从中透着半死不活:“十九岁。”
“为什麽想看?”
冯谁咬了咬牙:“被刺激到了。”
“被什麽刺激到?”
冯谁平静地看着他:“赵知与,有人跟你说过这些吗?”
“什麽?”
“随着身体成熟,人产生性.欲是很自然的事情,就像要吃饭喝水一样。”冯谁尽量想象自己有个弟弟,或者儿子,“你想看什麽纾解,或者別的方式……都是正常的,但是如果跟爱人、伴侣之外的人说这些,引起对方的不悦,就是非常非常错误的行为,就是性骚扰。”
“我没有跟別人说。”赵知与说,“除你之外。我说过我喜欢你。”
冯谁的脑袋轰地烧着了。
赵知与浑然不觉,低头看着他:“当然如果你不喜欢我,那按照你说的,我确实性骚扰你了。”
冯谁感觉到一阵危机,整个人都警觉起来。
“冯谁哥哥,我做错了吗?”赵知与问,“我性骚扰你了吗?”
没有。
冯谁从来没觉得赵知与是在性骚扰自己。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坑,然后自己跳了进去。
长久的寂静后,冯谁轻轻说了一句。
“没有。”
赵知与还要说什麽,冯谁一个使力,关上了门。
他在门边站了一会儿,确定赵知与没因他关门的动作受伤,重新去浴室洗了个澡,躺在了床上。
这回大脑好像懵了,睡意来得格外快。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张正喊他,少爷让他去花园。
大半夜的!冯谁挣扎着坐起,在张正一叠声的催促中勉强穿好了衣服,打开门,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推开玻璃门,走进了空中花园。
花园裏开着伯爵红茶,清幽的香气浮动,花架下绑了个秋千,落了一秋千的花瓣。
冯谁四处找了找:“少爷?”
“这裏。”赵知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冰冰冷冷的。
冯谁转过身,赵知与坐在秋千上,不知为何,冯谁感觉那个秋千□□肮脏,赵知与不该坐在那裏。
他睁大了眼睛,后退一步。
“冯谁哥哥,你过来。”赵知与神色冰冷,语气却像海妖一样魅惑。
“不。”冯谁摇头,眼睛却无法从那张脸上挪开分毫。
“你想过来的,为什麽要离开?”赵知与轻笑一声,带着点嘲讽。
我不想,我不想。冯谁脑子裏都是这个想法,脚步控制不住地后退。
赵知与仍是面无表情,盯着冯谁:“你说谎。”
“我没有!”冯谁生了气,大喊一声睁开了双眼。
满绣花纹的华盖映入视线,房间裏的灯竟是开着的,他不知何时睡着了。
冯谁慢慢坐起身,平缓着呼吸。
他看向两个房间中间的门。
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梦中激荡的心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冯谁把额前的碎发往后捋,扯了扯滑落的被子,准备重新睡下。
突然,他的动作停住。
冯谁盯着被子,像是要在那上面盯出一个洞。
好半天,他不敢置信地伸进去一只手,然后整个人彻底乱了。
冯谁低着头,重重地闭上眼睛,然后探身关了灯。
他在黑暗中下了床,进了卫生间,反锁了门。
卫生间的灯也没开,花园裏的灯光透窗而入,分割出明暗的阴影。
冯谁在晦暗的光线裏,打开花洒,调到最低水温。
兜头盖脸浇了好几分钟,他才反应过来身上还穿着衣服。
冯谁脱了衣服,继续站在花洒下。
冷水带去身上的温度,却似乎在关键处于事无补。
冯谁闭上眼,脑海裏推出爵士乐的旋律,咬住嘴唇,手往下面伸去。
比莉·荷莉戴,查理·帕克,艾灵顿公爵……
Crazy He Caals me,歌词是什麽来着,中学时一字一句背来着……
赵知与的脸撞了进来。
冯谁猛地睁开眼睛,雪白瓷砖映入视线,哗啦的水声像战鼓震动耳膜。
赵知与的脸仍在脑海裏。
冯谁看着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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