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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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这样欢快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由于新配料符合大众口味,另加直播那点“小插曲”,每天店裏生意几乎是爆满。
所有人都在忙前忙后,何父何母,在那晚已经赶路回去。
罗夏岚已经从一个小小发传单员变成了服务员2号,但发传单还在继续。
“这麽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一个下午,小店裏。
今日高温,太阳直直的在爆晒。
雪糕往外一放,不出10秒就会融化的热度。
陈睿揉了揉发困的双眼,看着一旁的何其络:“我感觉这样子谁都扛不住了。”
吴晨熙没精打采地耷拉着下头,随后才嘀咕了几句:“赞同……”
“要不咱们放假吧,”陈睿思考了片刻,若有所思的点头:“每周一放假,集体放假,怎麽样?”
“嗯?你说什麽都行,”吴晨熙敷衍的招了招,等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猛的抬起头:“放假吗?!”
“对呀,不行吗?”陈睿又思考了下:“不放假的话,感觉有点太黑心了……”
陈睿脑补了一出黑心老板压榨员工日夜无休最后众叛亲离店也黄了的悲惨画面,立刻打了个寒颤,语气坚定起来:“放!必须放!每周一店休,就这麽定了!”
他声音不小,带着一种解脱般的果断,惊得旁边正埋头苦算昨日营收的何其络笔尖一滑,在纸上拉出一道长长的痕跡。
“放假?”柏潇然刚好搬着一箱穿好的肉串从旁边经过,闻言箱子差点脱手,“睿哥你说真的?每周都放?”
“嗯,”陈睿重重点头,看着周围几张瞬间聚焦过来的、带着难以置信和渴望的脸,“这段时间大家都累坏了,生意是好了,但不能把人都熬垮了。”
“每周一休息,咱们也喘口气,设备也得检修保养一下。”
他指了指旁边那台歷经磨难、烟熏火燎的烤架,它仿佛也在此刻发出了一声疲惫的嘆息。
“万岁!”罗夏岚第一个欢呼起来,差点把手裏端着的调料盆抛上天,“我终于能睡个懒觉了!我感觉我的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
“同意!再这麽干下去,我怕我直播的时候都能睡着。”何其络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脸上是掩不住的欣喜。
“可是……”柏潇然放下箱子,有点犹豫,“周一放假,会不会影响生意?现在势头正好呢。”他是实干派,总觉得休息一天就亏一天的钱。
吴晨熙这会儿彻底清醒了,她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咔噠的轻响:“姐妹,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张弛有度!咱们休息好了,才能更有劲头干活,服务质量也才能上去。”
“不然一个个蔫头耷脑的,万一出点错,反而砸招牌。再说,吊着点顾客的胃口,说不定周二开门人更多呢?”
他这话说得在理,柏潇然想了想,也点了点头:“也是,听你们的。”
“那就这麽定了!”陈睿拍板,“今天收摊后就通知熟客,咱们小店从下周起,每周一店休,雷打不动!”
消息一出,最后一位周一晚上的熟客离开后,罗夏岚就在店门口贴上了手写的公告,字跡娟秀却透着一股欢快。
路过的老主顾看了,有的表示理解,有的开玩笑说“你们火了就任性了”,但大多都笑着说“是该休息休息,周二我们再来”。
关了店门,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
没有了喧嚣的人声、滋滋的烤肉声、啤酒瓶的碰撞声,只剩下几人收拾残局的细微声响,以及一种共同的、缓慢流淌的疲惫与期待。
“感觉……突然有了盼头。”吴晨熙一边拖着地,一边哼起了不成调的歌。
“盼头就是周一我能躺一整天!”罗夏岚笑着把抹布投进水桶,溅起一片水花。
第一个店休日,来得如同久旱后的甘霖。
周一早上,太阳照常升起,但下午,烧烤店门口却罕见地安静着,“休息中”的牌子懒洋洋地挂着。
陈睿真的结结实实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觉得浑身骨头都酥了,是一种极度疲惫后彻底放松的酸软。
他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寻常的市声,觉得无比惬意。
可这惬意却在敲门声中打断。
“叩、叩、叩!”
陈睿磨蹭着身子去开的门,门外赫然是何其络。
“今天的你不行哦,睡到了下午,早餐都没有买。”何其络边摇着手指边佯装嘆气道:“睡到这麽晚了,都不一定有早餐了…”
陈睿眼睫毛轻轻不动声色眨了眨,表情上带上的些刚醒的懵懂和无奈。
他抓了抓睡得翘起的头发,侧身让何其络进来:“……好不容易休息,睡过头很正常吧。而且,现在该想的是午餐,或者直接下午茶了。”
“讲呢啲(说这些),”何其络笑嘻嘻地挤进门,手裏还晃着一串钥匙,“早餐错过就错过啦,正事要紧,跟我去收租。”
“收租?”陈睿愣了一下:“这麽快就到一个月了?这个月的月租多少?我转你。”
“系啊(是啊),就当散步咯,晚点再收你钱,顺便教你两句实用粤语,免得你被人当‘羊牯’(傻瓜)。”何其络兴致勃勃,拉着还穿着睡衣的陈睿就去换衣服,“快啲啦(快点啦)!”
半小时后,两人走在午后略显安静的街道上。
一个顶着大太阳,一个撑着一个太阳伞。
“你不晒吗?”陈睿犹犹豫豫的分出了一整个地方:“要不你也进来?”
何其络爽朗的摆了摆手:“真男人怕这点晒干嘛!你自己就行了,细皮嫩肉的。”
陈睿不常见的白了他一眼,收回了伞,一个人独享。
真男人……
“吶,听住(听着啊),”何其络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教学,“见到租客,你可以讲:‘早晨,唔该交租喇。’(早上好,麻烦交租了。)”
陈睿撇了撇嘴跟着念,舌头有点打结:“早、晨……唔该……交租喇?”
“係喇係喇(对了对了),虽然而家係下昼(虽然现在是下午)。”何其络被他的发音逗笑,又教,“如果人哋话迟啲交(人家说迟一点交),你可以问:‘咁几时有呀?’(那什麽时候有呢?)”
“咁……几时有呀?”陈睿学得认真,虽然语调古怪,但架势十足。
引的何其络大笑出声。
说笑间,两人拐进一条相对旧些的巷子,来到一栋五层高的居民楼前。
外墙有些斑驳,但还算干净。
“就係呢度(就是这裏)。”何其络领着陈睿走上三楼,敲响了其中一扇深绿色的铁门:“其他的我都在手机上叫他们收租了,就这个,还没有!”
门很快开了,一个穿着工装背心、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探出头,脸上还带着点汗珠,像是刚忙活完什麽。
见到何其络,他立刻笑起来,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招呼:“哎呦,何生!嚟收租啊?快请进请进!”
“唔使入喇(不用进去了),喺度就得(在这裏就行)。”何其络笑着摆摆手,态度熟稔,“刘生,呢排点啊(最近怎麽样)?屋企冇咩问题吧(家裏没什麽问题吧)?”
“冇问题冇问题!(没问题,没问题!)都好都好!”刘先生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从玄关的抽屉裏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牛皮纸信封,递了过来,“吶,今个月嘅租金,你数数。”
何其络接过,也没客气,当场面额点了一遍。
阳光从楼道的气窗射进来,照得他指尖的纸幣边缘发亮。“啱数(数目对的),多谢,刘生。”
“客气乜嘢(客气什麽),应该嘅(应该的)。”刘先生搓搓手,又看向陈睿,“呢位係(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