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分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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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分散
游泳是一门艺术,有很强的观赏性。
隐蔽游后,“悲怆”小组第一分组的四位学者开始自由泳:庄书礼泅水,何冰凫水,罗巡潜水,段黎溺水―_―罗巡用力把段黎托出水面。
“咳咳咳咳。”把吸管吐掉,段黎同志挂在救生圈上拼命呼吸新鲜空气。
罗巡心疼地捞起一排牙印的吸管:“这是用来吸气的,不是用来吸水的!”看这牙印的深刻程度,段黎没少喝。
何冰和庄书礼都游过来,庄书礼关切地问:“没事吧?”
段黎幽怨地看着他们:这俩人脸有点红气有点喘,而罗巡大概在水裏比在陆地上要行动自如。
庄书礼被他看的发毛:“水不冷,你怎麽脸都青了。”
何冰不屑,“累的。”这体力太给军人丢脸了。
段黎有气无力地控诉:“跳海的时候是谁说的两个小时內可以看到陆地的!”奋力挥挥手:“我的表是雷达的,没进水,已经超过两个小时了!”呜呜,被骗了。
何冰还击:“你的表没进水,你的脑袋进水了。”就这狗刨式的泳姿乌龟式的游速,若非安治把他们四个用绳索栓在一块,估计段黎这会儿都沉底了!何中尉本着最后一点的战友爱忍着没提醒安治:把几个人栓在一起下水是非常危险的!——一个人溺水把其他人都带去喂鱼的机率是其他人合力救他的机率的十倍。——赌一只章明远,安大校不可能不知道!
庄书礼问罗巡:“你还行吗?要不换我带他。”游了两个多小时,他和何冰的体能消耗都很大,罗巡虽然样子还好,但是一直带着段黎估计消耗也不小。
罗巡摇摇头,他带段黎使三分力的话,庄书礼何冰得使至少五分力,“你们留点力气,等上了岸野外生存的时候,兄弟就全靠你们了。”罗少校深谋远虑,已经在规划自己未来的野人生涯了!
段黎晕头晕脑地坚决不承认是自己拖了同志们的后腿,“何冰,不会游错方向吧?”茫茫大海,看哪儿都是一片水,根本辨不清东南西北。
何冰掐着手裏的仪器估算经纬度,“北纬10°,东经72°,差也就差个一两分。”
“一两分就是好几海裏……”段黎悲痛欲绝。
罗巡360度转脖子看了一圈:“拉克沙群岛位于北纬8°到12°、东经71°到74°之间,应该快到了。”
何冰一愣:“你学过航海?”
罗巡把脑袋拧正:“我学过建筑。”
建筑跟航海间的必然联系!
段黎奄奄一息地给他解释:“他爹以培养人才的方式把他给培养成了劈柴。你觉得他应该会的他都不会,你觉得他不应该会的他比你都精通。”
何冰想了想,“哦。”
段黎奇怪:“就一个‘哦’?”何冰同志竟然没有表达不屑、不满、奇怪、烦躁以及其他等等等情绪?!——出国就是锻炼人!
何冰瞪了他一眼:“至少他比你该会的不该会的都不会要强。”
段黎悲摧!
庄书礼突然指着那边喊:“那边的黑点是不是岛?”
段黎精神一振,抻着脖子看,——什麽也没看到:(何冰也没看到:“老庄你眼花了?”
“真的有黑点,我视力2.0的。”
罗巡用力看了两眼:“是只海鸟,我视力2.5的。”
段黎又兴奋了:“有鸟?那附近一定有鸟岛。”
何冰摇头:“也有可能是一块礁石,你一个人站上去都成问题。”
“呜——”段黎蔫了,又要往下沉,罗巡一把抓住他的锁鏈,2.5的眼睛一瞬间瞪的溜圆,突然发力向前游。
庄书礼和何冰不明所以,跟着加速。
何冰大叫:“罗巡,保持体力,不然真的会沉下去的。”
罗巡大喊:“闭嘴,保持体力。”
何冰刚要叫,庄书礼沉声:“服从命令。”奋力跟上。
何冰无奈,也拼命往前游。
段黎尽量让自己浮在水上:他妈的,不管是坠机还是跳海,老子都是被勒死的:(全力游了二十几分钟,何冰的看明白了:前面是岛!
最后冲刺。
等四个人都上了岸,段黎直接就躺地下了,罗巡拉住他的领子:“不能休息,慢慢走!”
何冰一边喘一边问:“罗巡,2.5的视力,够看到,4海裏远的小岛?!”安治究竟在以什麽标准挑的人!
罗巡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25的视力……不够看到4海裏远的小岛,但足够看到是一群鸟在飞不是一只鸟。”
段黎上气不接下气庆祝:“同志们,我们不用做野人了,我们要做鸟人了!”
庄书礼回头看来时的路,不可置信:“我们,游了,……,50海裏!”
……
段黎走的四肢着地更爬似的,“感谢苍天,感谢大……海!我游了、50海裏!我竟然还没,累死!”
何冰抬起脚毫无力气地踹踹他:“別美了,得折掉一半的洋流速度,另一半有多少是你自己游的。”段黎同志在海上充其量就是一浮尸,唯一要做的就是尽量放松身体以方便罗巡牵根绳子带着他遛海!
罗巡看看他们。都还成,还有人样,就是皮有点皱,泡的。自己的样子估计也好不到哪裏去。
作为此时此地的最高长官,罗巡少校率先想到了下一步的打算:“同志们,你们说,照刚才的情况,我们游到阿曼去在理论上是不是可行?”
罗少校期待地看着同志们。
同志们两眼发蓝地看着他。
罗巡松开段黎的领子,往前挪了两步,解释:“理论上理论上,我这不是给大家鼓鼓劲儿吗?”
显然,长官的鼓劲儿挺有效,话音还没落,三个大小不一、速度不等、力度和准头都有较大差別的石块砸向了罗长官。
段黎摇摇摆摆地站直,问另外两个:“他说什麽了吗?”
另外两个一起摇头:“他什麽都没说,我们什麽都没听见。”
段黎点头,冲着罗巡凶狠地问:“你要说什麽吗?”
罗巡讪讪,指指离海滩十几米距离的灌木丛,“我们到那裏再说。”一直杵在海边也不是办法,再碰到个视力2.5的海盗,以他们现在的体力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庄书礼打头,何冰押后,十几米的路四个人走了五分钟。
罗巡选了灌木丛深处一块较暗的小空地,吩咐:“何冰,联系团长和二组。”
何冰把背包写下,拎出通讯器,调频。
好一会儿没有声音。
庄书礼有点急:“他们还没上岸?”
段黎问:“分別联系都联系不上?”
何冰接连换了几个频道,“联系不上!”
罗巡命令:“关闭即时通讯,搜索储存信息。”
何冰立刻动手,又是好一会儿,“没有信息!”
全体发呆!
庄书礼喃喃自语:“不会有事的。”他们几个都安全上岸了,没理由实力不更强的几个会出事。——跳海的时候安大校自信满满,钟林晔跃跃欲试,程浓镇定如常,连刘静也比自己身边这两个表现的要冷静沉着。
罗巡低着头来回走了两步,抬头:“用公共频道。”
何冰一呆,马上动手,几分钟后沮丧地汇报:“还是联系不上。”
罗巡继续命令:“搜索。”
再次动手。庄书礼和段黎沉默等待。
漫长的几分钟后,“嘀——,……,嘀————,……”一段波纹断断续续显示。
万幸!所有人都松口气。
可惜下一秒何冰就报告了一个不幸的消息:“信息是半小时前发出的。”
庄书礼急了,不等何冰破译,拿起一块石头直接在地上划拉,“遇追击,遭袭,安治,诱敌,失散,登陆。钟。”
全体消化钟林晔留下的讯息。
半晌,段黎踢踢地上的石头:“原来团长诱敌了去,难怪一直没联络咱们,我还以为他终于要甩掉我了。”
何冰还在继续搜索,声音很低:“安治不会有事的,他本事很大。钟林晔安全二组另外两个也一定安全,他们也一根绳上栓着呢。他们三个比咱们早上岸,肯定还有什麽信儿留给我们。”
继续搜索!没人打断他。
段黎不清楚这是几分钟还是几小时,——在海上的时候他的时间观念其实已经模糊,身边还有队友是他能在海上漂50海裏还活着的唯一原由。
庄书礼拉拉何冰,沉声:“別搜了。”
何冰有点茫然地停手。
罗巡命令:“用公共频道留信:‘章明远,安全。’”
何冰楞了一下,随即按令发送。
一阵沉默后,罗少校看看四周,“庄书礼,去看看我们到什麽鬼地方了。紧急情况允许还击。”
庄书礼应了一声去了。
罗巡拍拍还蹲在地上的何冰:“把东西收起来,每隔两小时搜索一次。”
何冰默默地收东西。
罗巡看看还在那儿杵着的段黎,指指旁边的一颗小树:“你坐下,我看看你的腿。”
段黎看看何冰,不情不愿地挪到树下坐好。罗巡蹲在他面前,“把裤子脱下来。”
段黎大喊:“非礼啊,冰冰,他要非礼我。”
何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继续收拾东西,压根儿不理这两个神经病。
段黎无奈,把外裤脱了下来。——该同志不亏是一位文弱的科学家,不但脸上青,腿上的皮肤也是一片铁青。——罗巡确定,段黎现在浑身上下大概都是这顏色,拉西安去不用化妆他能cos兵马俑。
按住他的腿给他拉筋、活动脚腕。
“啊、啊,啊——。罗巡,你能不能轻点,不带这种时候打击报复的。”好疼啊!
罗巡毫不手软:”你应该感谢我现在已经没什麽劲儿了,有的力气不到平时的一半!”啪!在段黎的大腿上狠狠拍一下,“別乱动!你说你什麽体能啊,比刘静都不如,这三个小时你都抽了几回筋了。”在海上的时候他都怀疑段黎会不会直接抽过去,再吐两口白沫以增加效果。
“啊啊啊!你大爷的能不能轻点!”太疼了。
一块干燥的毯子砸了过来,“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叫的这麽淫荡!”是何冰,东西都收好了,还是不看他们,背对着他们在半警戒。
段黎伸伸舌头,靠近罗巡,低声:“还能开玩笑,不错。”
罗巡没抬头,继续给他拉筋,客观地道:“我觉得他没开玩笑,你叫的是挺淫荡的。”
=_=!
何冰闷闷地问:“他什麽时候开始抽筋的?”
罗巡同情地道:“下水没十分钟就开始抽了。”这也算是军中的一朵奇葩了,——比老百姓都不如。庆幸:“还好这裏是亚热带湿热气候,水温常年20°以上,气温常年24°”
段黎把上衣都脱了,拿毯子包在身上,抗议“能怪我吗,我常年体温34°。”
罗巡安慰他:“放心,我们不歧视非正常人类。”
段黎垮着脸:“那我也不歧视你!”罗巡要是算正常人类的话,他段黎就是杰出人类!
“谢谢!”一个用力的拉直和下压。
“嗷呜——!”呜呜呜,罗巡,你肯定是在打击报复!
淅淅唆唆地声音传来,何冰手裏已经握住刀柄,注视声音来源的方向。
是端着枪的庄书礼。
淳朴地老庄同志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下,问眼泪汪汪的段黎,“你怎麽了,老远就听到你叫唤了,我还以为有事,赶快回来。”
“我……”
何冰打断他:“他抽筋。”
罗巡补充:“外加抽风。——什麽情况。”
庄书礼汇报:“无人岛。直径不足500米,大小约0.3平方公裏,珊瑚层地质,那边有个很小的淡水湖、几棵椰子树,南边的岛肉眼可见,距离约1公裏。”
罗巡思索:“我们应该是在拉克沙最北面的阿明迪维岛上,没记错的话离拉克沙群岛的首府卡瓦拉第只隔了五六个小岛。阿明迪维旁边应该是克拉代夫岛,在拉克沙群岛裏算是一个大岛,有人。我们先休息,晚上游到克拉代夫上去。”
段黎打听:“那个克拉什麽的大岛有多大?”
“3平方公裏。”
…… ……
段黎敬佩:“好大。比我们家小区都大!”
罗巡看看他:“你们家不是八代贫农吗?”
段黎一怔,愤恨:“你个军阀,你还不允许农奴翻身把歌唱了你。”
罗巡翻个白眼,不再追问:“拉克沙27个岛加起来的面积才30平方公裏出头,人口不到5万,最大的岛是最南边的米尼科伊岛,4.5平方公裏。只有7、8个岛上有人住。表面是印度的中央直辖区,实际上因为最近的岛离本土还有300多公裏,所以比自治区还自治区。我们运气,游过来的时候没让人到非法入境给逮起来。”
何冰接口:“南边的岛要严很多!”
段黎琢磨:“安团长和刘教授他们会不会被逮起来了?”
罗巡分析:“护照都在身上呢,说是遇到海盗,不跟你在一起,他们被逮起来也基本安全。——大使馆估计已经出面了。”
庄书礼问:“到克拉代夫后怎麽办?”
罗巡眨眨眼,情深义长的回答:“同志,有人的地方就有中国人!有中国人在,这事儿就好办了!”
钟林晔声音沙哑的问刘静:“老师,我们现在该怎麽办?”
刘静看着眼前的火堆,低声回答:“要不我们就先烤烤火吧。”从海裏上来衣服还湿着呢。
钟林晔扭了扭身子:“可是我觉得这个样子烤火很不舒服。”
刘静问他:“同学,你觉得我的样子有比你好吗?”
@_@!没有!
他们现在的样子烤火的确不太舒服:双手被反绑,双脚也被捆,身体蜷曲,从背后到小腿被绳子扎了好几圈,整个一端午节刚从锅裏捞出来有要上火烤的粽子。——而且还不是一个,是三个!
没错,此刻,在拉克沙群岛的某个他们不知名的小岛上,“悲怆”小组第二分组全体成员刘静、程浓、钟林到齐,三个人背靠背围城一个小圈友好地坐在一起。
周围是一个被挖低的火圈,火圈外面是一个人圈,男女老幼都有,——土着人!
大部分人都隔着火不时惊奇地打量他们,偶尔窃窃私语,还有几个人在翻他们的大包。所有的人都站着,只有一个人端坐在一根木桩上?!
钟林晔转着全身唯一可以行动自如的脑袋:“你说他们是真的听不懂英语还是在和咱们装傻?要不我再喊两嗓子?”
“你还没喊够?”被十几个围住时他们就一直在用通用语表明身份: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我们遇到了海盗。
可惜,对方好像根本就听不懂英语,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土着,程浓请示:“要还击吗?”
刘静看着对方那简朴到衣不蔽体的装束、简陋到类似标枪、弹弓的武器,犹豫了两秒,摇头。
所以他们就顺从地被带到了这裏,——某个文明程度显见不高的部落。
期间钟林晔试图用简单的印度语和对方沟通,可惜依旧未果,程浓一如平常地告知:“罗巡说拉克沙群岛的通用语是马拉雅拉姆语。”
刘静问钟林晔:“你听说过这种语言吗?”
钟林晔摇头:“没有。”
刘静再问程浓:“你什麽时候听罗巡说的?”
程浓回答:“跳海时。”
=_=!当时他们一心一意跳海,海风太大,没有听清楚!
钟林晔看着围观的人,“他们好像对咱们带的东西很感兴趣。”三个十五公斤的大包,裏面的东西都被倒腾出来了。
“放心,你包裏的东西基本都废物了。”
“能怪我吗!谁知道子弹会好死不死的找上我。再说通讯器也没被打废,我不是还发了条信息吗!给我两天时间,我能修好它。”
刘静嘆气:“你看咱们还有两天时间吗?”搞不好人家呆会儿就要烤了他们呢。
程浓出声儿:“我能还击吗?”
刘静楞了一下,钟林晔已经开口:“你绑着……”
钟林晔不吱声了,因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
另一只手握住了刘静。
刘静把声音压的更低:“程浓,你解开绳子了。”
“嗯,很简单。”
钟刘二人一起低头看自己身上捆的很简单的绳子:(刘静看外面的人。几个人在把包裏的东西一一呈给那个坐着的人看,嘴裏叽裏咕嚕说着什麽。坐着的人看看东西又看看他们,似乎在思考什麽。
“他们是平民。我们的武器伪装的很好。只要他们对我们没有恶意,我们不要动手。”
钟林晔小声:“不跟他们动手行,能不能先动手解开我的绳子?”
程浓没动手:“没恶意他们为什麽绑人?”
刘静很感动,难得程浓同志一句话能超过十个字!“他们是怕我们有恶意吧。”从对方发现他们时的惊恐就可以看出,对对方来讲他们是入侵者。
“有人过来了。”钟林晔提醒,是他这个方向。
刘静扭着头,看见一个腰围兽皮的人身手矫健地跳过了火圈,手裏拿着一个皮囊向他们靠近,在离他们只有几步远的时候,程浓突然站了起来,挡在刘静和钟林晔前面。
“啊——!”外面的人群惊呼声响起,都在往后退,几个高大的男人聚集在坐着的人身边。
要靠近他们的那个人也后退了好几步。
“程浓。”刘静低喝。
程浓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平平的伸出了手,手掌摊平,然后指指身后的两个,摇了摇手。——这是一个很好理解的动作:我没有武器,我不会伤害任何人,请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程浓对面的人回头看看坐着的人,见对方点头,才小心翼翼地又靠近几步,也摊摊手,然后指指自己带的皮囊,做了一个喝的动作。又靠近几步,把皮囊递给程浓。
程浓接了过来,打开,闻闻。是水。
直接向远处坐着的人点头,对方也点点头。程浓又指指刘静和钟林晔,做了一个解开绳子的动作。对方犹豫了几秒钟,点头。
程浓蹲下,背对着来人,给刘静解绳子。那个人也凑上来,给钟林晔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