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一人之境（2 / 2）
稍后两人没聊多久，程郁就挂掉了电话。他即时放松背部，舒出一口气。张铭说得也没错，有什麽事业都要趁早，能利用的人就在前面，別不知道什麽时候老太太就老糊涂了，不认人了。
把挂满酱汁的乌冬面吃完后，程郁开始划拉起手机，点进能接收到信息的各个软件，然后发现一个星期前在那个熟悉的转账软件裏，原听浔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別墅发生了一件事。”
就没了。也不说是发生了什麽事，可能是强迫症地在等他回一条再发一条，因为时态紧急，或许还要是谨慎地读着秒一前一后那种。又或者是发完一条转头就忘了，总之就是没下文了。
更离谱的是程郁其实回复了，前后大概有十分钟的间隙——“我今晚回去，等我去找你。”
可能是十分钟也长了，原听浔就没再搭理他。
程郁看着信息发来的那天时间，正是一个多星期前他回到出租屋的那一晚，那时候的心情实在不怎麽好。回去待不够一天，又返回去上班，注意就不在这上面，自然他收过信息回复过信息这回事儿，也没印象了。
他立刻拨通了对面电话。说起来他已经和原听浔有一个多月没联系了，依旧在响铃中，他用指背弹了弹手机屏幕，想着原听浔的脸。
嘟一声，接通了。
“程郁，程先生。”原听浔直呼他大名，语气直率，“你这段时间是失踪了吗？”
原听浔的声音很好听，程郁不自觉嘴角上扬，“当然没有。你发信息给我，有什麽事？”
好一会儿原听浔都没说话，只听到脚步声。
原听浔是刚下班回到別墅，张莉丝和汤家俊刚好已经开车离开了。他背着书包进到屋裏，第一时间遥控开动全屋的冷气，等着屋裏温度降下来，然后去翻冰箱，靠着冰箱门，开了一罐冰可乐，咕咕全数下肚。
“你猜猜看呢？”他逗人。
原听浔手头的电影已经拍了一个多月了，进度还不错，今天收工比较早，还是大白天导演就放他回去休息了。谁知外面日光热烫，一下就进入夏天，宴江的天气让人不敢恭维，从车上下来，仅仅一个院子的路，已经浸湿一身汗。
冷气机闷闷运作起来，他把上衣脱掉拿在手裏，刚准备去洗澡，手机就响起来。不可否认，看到是程郁的号码时，他是吃惊的。所以接起后几乎是脱口而出逼人的话。
別怪他要这麽说，当时他发一条信息，程郁回复之后就消失了，很难不怀疑他是在耍人玩。
“你就这样回完信息就算了？”原听浔先质问他。
原听浔的语气听起来很是说一不二。
“你有事可以打我电话的。”程郁说。
是噢，他怎麽没想到。只是又把矛头抛回来给他，程郁都不懂体谅人的吗。原听浔咳了声，“你当时回复说要回来我还省得打电话给你了，但你就是没来，也没给我解释。”
程郁突然好声好气，发自內心抱歉，“对不起，真的是太忙了，有点忘记了。你消消气，我明天就回去。”
原听浔惊讶于他的能屈能伸，轻抬眉头，“那说回正事，我发那条信息给你是想告诉你，几个星期前在別墅门口出现了一个陌生人。我们都不认识，大概是来找你的。”
陌生人……
此时幼儿园裏午休的铃声响起，惊起停栖在榕树枝头的几只小鸟。在程郁视线所及之处，周筠在办公室二楼窗口跟他招手，还动了动嘴，看口型是叫他回来干活。身体却没动。程郁急喘了一口气，他听见自己在问原听浔，“什麽人，有问什麽吗？”
可能是他的反常隔着通信都引人注意，原听浔的语气也谨慎了一点，“那时是我经纪人跟他说的话，我没过去。他就问了我经纪人一句，问他是不是那房子的屋主。”
“长什麽样？”
“说挺年轻的，戴着帽子，没看清。他之后没再来过了，监控裏应该拍到脸，但我没调出来看，我天天都很晚才收工。”原听浔说。
既然是只来过一次就走了，不用说都知道是冲谁而来，原听浔大概是不想侵犯他的隐私才没细细查看监控。
“就一个人吗？”
“就一个。”
程郁的呼吸沉重了点，想着有可能的人，如果说只是为了见他，那麽任何人都有可能，但身边没几个人知道他別墅的地址。
真有意又够了解他的，其中就包括……又来了，阴魂不散。程郁的脸上泛起尖锐的冷意。
“他没看见你吧？”程郁努力压下心头的紧张。
“应该没有。”原听浔不明所以，“怎麽了？”
程郁沉默了。如果真是方文耀他们的话，自然是没见到才没大吵大闹，他也是迟钝了。
就他缄默的那麽几秒，对于原听浔来说，已经是说明性质严重。
“不会吧。”原听浔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疑问，“不会真是你的前男友之类的人吧。”
想起汤家俊回来说那人的眼神含义不明，好像投映了什麽，来者不善，换任何人都会猜是有过感情纠葛的人。
程郁想着挑了挑眉，前男友？是前男友的好堂弟或者是亲弟弟才是。原听浔只凭着意气猜测，但多少也算有点沾边。程郁觉得原听浔那直白的语气很有趣，他只是他自己，无意那狗血內幕，也恍然不知自己差点卷入一桩替身事故中。这都不是他关心的。
程郁按下自己的心思，他当然不想得罪原听浔，只能隐瞒，“不清楚，反正我就回去，到时候找你看一下监控。”
“好。”原听浔答应了，“要快点噢。”
“好，你等我。”
程郁挂掉电话，明明只是传一下照片的事，结果被他们这俩闹得麻烦多了。竟也没察觉到有什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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