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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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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鬼一样的梁邺

“善禾!”梁邺反应过来,取了长袖衫跟上去,披在善禾肩,“夜深露重,仔细着了凉。”

善禾未理他,兀自往前走,衫子轻悠悠落在地上。

梁邺扣住她的臂膀:“善禾!”

“我要葬它!”

梁邺知道这遭是他不对,他亦没想到六六这般就死了。他软了声气:“善禾,我知道是我不对。你把衣裳穿好,鞋也穿上,我陪你葬它。”他又扬声吩咐成安,教他们作速挖个土坑埋葬六六。

“我要自己葬它!”善禾忍着泪,声音破碎。

“我知道,没不让你葬!”他近前一步,重新将衫子披在善禾肩膀,“把衣服穿好,我陪你。”

善禾摇摇晃晃站在花园里,六六阖目睡在她怀中。成安寻来一只铁锹,梁邺便叫所有小厮丫鬟都退下了。

薄薄的月光,渡了月华,一视同仁地落在他们身上。善禾低下头,手指扔在悄悄抚摩着六六的小身子。她把六六搁在泥土上,最后揉了揉毛茸茸的狗头。

六六是梁邵,梁邵也是六六。都远去了,一切都远去了。从今夜起,她彻底失去了六六,也彻底失去梁邵。薛善禾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六六,再也无法跟梁邵在一起了。

她流着泪,把铁锹插入土中,却蓦地停住动作。她转过脸,目向身侧梁邺,声气柔和:“阿邺……”

梁邺听她这般唤自己,心都漏了半拍,忙答应她。

“地上好凉,你帮我抱着六六,行吗?”

梁邺见她赤脚踩在泥地上,微微蹙眉,终究还是同意了:“等葬好六六,赶紧回屋罢。明儿我叫成安去扎些纸狗纸人来,烧给六六。”

善禾不说话。

他叹口气,俯身弯腰,抱起六六。

这一瞬,善禾高举铁锹,重重砸向梁邺的头:“死的怎么不是你啊!”

这一击力道甚巨,梁邺立时感到头晕眼花,眼前的六六有了重影,耳畔善禾的声音亦如涟漪般回荡。他单手撑在地上,一手扶额,觉到掌心似有暖流涌出。他根本来不及细想,因善禾又举起铁锹,再次砸过来。

两下重击,梁邺倒在地上,慢慢地喘气。他看到自己睫毛教血染了,黏糊糊的。他看到善禾一壁哭,一壁扶腰蹲下身,抱起六六的狗尸。

“是你逼我的!”善禾喊道,“都是你逼我的!”

善禾匆忙扶地起身,她抱着六六,一路往外头狂奔而去。

“善善……善善……”他伸出手,从喉间溢出呢喃。

成安等人皆被梁邺屏退了,此刻花园内没有一个人守着。梁邺倒在泥地上,缓慢喘着粗气。善禾轻而易举跑出去,来到二门,却发现再往外的门俱已上锁了。出不去,她只能沿着巷道跑。

围墙高高,翻也翻不出去。她怀着身孕,又抱着六六,渐渐松脱了力,再也跑不动,只能慢慢地走。

不知走到何处,四壁都是空屋子。这里是温泉庄子,她本就不熟悉,等走到死胡同里,才发现为时已晚。身后逐渐响起喧嚣,各房各院渐次掌了灯。成安举着火把,带领一群小厮开始挨个搜院子。

胡同里堆了小山似的柴草,没地方去,善禾只能躲在柴草后。

到处都是脚步声、喊叫声,碎在空中。善禾悄悄掀了柴草,给自己挖个草洞来,再盖上。

应当找不到她了。善禾松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故跑,更不知道自己何故打了梁邺。按照她的计划,不是今晚。可望见六六的尸体,她再也忍不住。她不想见他,她想杀了他!她豁出去了。她知道自己的能量很小,想撼动梁邺这棵大树也许要耗尽她所有的气力,乃至生命。没办法,她站得实在太低。官奴的身份,谁都能踩她一脚,别说复仇,活都未必能平平安安地活。偏她痴心妄想,孤注一掷的,要梁邺付出代价,要他知道,再卑贱的人,也是人,不是牲畜,不能任人愚弄。梁邵,她不要了。孩子,她也不要了。这辈子跟梁邺同归于尽,至少不辜负自己这一生。从前她考虑了那么多人,这次不能再把自己漏了。

善禾把头埋在六六身上,静静流泪。

脚步声近了。踢踢踏踏的,约莫有三四个人。她听见成安的声音,离她不过四五步距离:“行了,行了!人不在这,出去找找罢!”

“门都锁了,娘子怎么出去呢?”

“抓紧找呗!各房里都找遍了,让彩香她们留下在内院找就是了。”

于是声音远去,周遭重归寂静。善禾仍躲在里头,不敢动。她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亲手葬了六六。然后把孩子拿掉,再回来复仇。对,不能让孩子成为软肋,也不能让梁邵阻止她。她还要磨一把快刀,锋利的刀刃只要触到梁邺的肌肤,立时就能见血。就扎在脖子上,等他没了活气,她自己再去死,到了下面亲自给祖父磕头赔罪。

外头只剩下几声鸟叫,其他一点响动都没有了。

终于都走了。

善禾挪了挪身子,才发现腿脚发麻。她又静静待了会儿,方拨开柴草,小心钻出来。

眼前大亮,梁邺靠在墙脚,灼灼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下颌滴着血,脸色阴沉:“我早看到你了。”

善禾大惊,跌坐在柴草上。

他绷紧唇,挣扎站起身,行到善禾跟前:“跑什么呢?你出得去?”

他一笑,自怀中掏出一双绣鞋,干干净净的。梁邺捧起善禾的脚,慢慢将脚上沾的杂草碎石子拈去,这才把鞋给她套上。他硬声道:“畜生而已,死了就死了,你要喜欢,爷再弄条一样的给你就是了,实在犯不着这么大的气性儿。”

善禾瑟瑟发抖,因梁邺脸上仍淌着血,可声气万分平静。

“郎中才说了你要少动肝火,又忘了?孩子你也不要了?”他抬眼看她,抚上善禾微微隆起的腹部,“他都这般大了,要是就这么没了,你舍得?我舍不得。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也是阿邵的第一个孩子,他也应当舍不得。”

“打也打了,跑也跑了,消气了没?”他的手慢慢往上,屈指给善禾拭泪,“快别哭了,总是少见你笑。赶明儿我教成安去打口棺来,咱们把六六日常用的也一起搁进去,陪它,好吗?”

他越说越累,声气也低下去。善禾在这柴草垛里躲了半个时辰,他也便坐在这儿等了她半个时辰。伤口未处理,血慢慢地顺着脸颊流,襟口都染透了。成安让他先包扎,他如何肯?他怕自己走了,再回来,善禾不躲在这,他又得找她。成安说他来看着,梁邺不信。谁都不能信了,他只能信自己。哪怕流血死了,死她身边,倒也值。或许在无有园那一晚,他就得死了。是善禾救的他,硬把他从黄泉路上拖回来,现在把命还给她,似乎是情理之中。梁邺觉到周身发寒,给她穿鞋的手渐渐发颤。

好容易给她把鞋穿上,他抬起脸,虚虚一笑,唇瓣都是白的。开了口,声没出来,眼前却黑了,人也往侧边倒去,晕在柴草堆里。

“梁邺!”善禾推他。

他没动,呼吸也轻,血还在流。

善禾收回探鼻息的手,身子发颤。要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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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喊人,他会不会死在这里?善禾悄悄看了眼胡同,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很,唯有风声。等到明天天亮,他应当就没气了罢?

她觉得自己被撕裂着。喊不喊人?善禾把泪一抹,扯了裙袂给梁邺把脸上的血擦干净。如画的眉眼重新露出来。

“对不起。”她哽咽着,“下辈子我一定躲你躲得远远的,你千万别遇见我。”善禾撕下裙布,蒙住梁邺的口鼻,又扯下一条,蒙住自己的口鼻。她躺在他身边,慢慢阖目。

气,也短了……

大抵是要死了罢?

我们三个,谁先去见祖父呢?不能是宝宝罢?

再睁眼,竟睡在拔步床中。帘幔松松垂下,后头影影绰绰有个人影。

梁邵坐在圈椅内,膝上搁着那书,人怔怔地发呆。听到善禾那厢的动静,他缓慢转过脸,嘴角青青紫紫,甚至有点肿。

“善善……”他哑着声音开口,也是冷静,“昨夜里回来,遇见守城门的刘乙谷将军,他问我是不是有个妻子姓薛,我在北川打仗时,妻子跟梁邺爬灰了?”

善禾立时鼻酸眼热,侧过脸,面向床内。

他低头看自家擦破皮的手,皱眉:“好久没跟人打架了。从前在密州时倒是有段时间常打架,末了都是哥给我善后赔罪。现在,得自己去了。”

“善善,你大约不知道,你还没来密州的时候,我打了一个人。他父亲如今是兵部尚书,那会儿在密州也很有些势力。那个人实在不像话,三番五次地挑衅我、折辱我,我把他打毁了脸。祖父让我去赔罪,我不肯,我宁可受家法,我也不要给这种人低头。是哥亲自上门,给那人磕头赔罪。哥那会儿名声就很好,读书又厉害,没人不夸的。”梁邵握住脸,泪从指缝流出,“可是他为了我,给一个下.贱玩意儿磕头!”

善禾到了这会儿,泪已流尽了。梁邵说得再多,做得再好,除了平添她的愧疚,并不能挽回她半分。

“我没办法恨哥,更没办法恨你!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哥对不住你,我更对不住你!从最开始,就是我犯了错。后来步步错,好容易让你原谅我了,我又他娘的跑北川去夺那什么太子之位!是我把你逼到这步田地,是我害你受了这般苦楚。等你好些了,我立时带你走。去哪儿都行。”他从怀里掏出一份圣旨,“我已求到恩典了,你阿耶再也不是逆贼了,他是大功臣!史书上会有一块地方写他,跟祖父一起。善善,你也不是官奴了,再也不是了,没人会作践你。我刚也写信给成保,我的家产,全部都转给你。善善,你忘记梁邺罢,你去游山玩水,去做什么都行,你别杀阿兄……”他已哭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行吗……”

他抹掉泪:“晴月、妙儿、吴天齐……还有吗?我帮梁邺补偿她们,我会做得很好的,善善。贤妃死了,孟家也不行了。殿下这些日子在查贪腐,施家舅老爷就在殿下的名单上,等施家一倒,梁邺的官位,就彻底保不住了。他再也不能欺负你。我还有爵位,我能护住你。行吗?”

善禾闭上眼。梁邵不介意,她怎能就这样轻轻揭过去呢?对不起、对得起的,还是要先对得住自己才行。梁邵甘愿把苦都吞下去,下半辈子他怎么过呢?遇见一个刘乙谷,就打一场架吗?那怎么行?他如今圣眷正浓,有才干有能为,怎能把时光蹉跎在她这样的人身上?

她最怕的,就是拖累别人了。

梁邵将圣旨塞进她怀中:“善善,后天我们就回京都。我陪哥哥去请罪,我想法子让陛下派他去远点儿的地方做个小官。你好好休息,别的都不要想,好吗?”

他沉沉看她一眼,方放轻脚步,走了出去,又掩上门。

善禾转过脸,摊开圣旨的玉轴,瞳仁发抖。

她不是官奴了。可是——

“太晚了啊……”她喟然长叹——

作者有话说:梁邺马上下线了,结局也快了。

善善抑郁了啊……[托腮]

第112章 杀梁邺

梁邵赁了两辆马车,先后将善禾与梁邺送回京都。善禾依旧住在翠微馆,梁邺却被安置在园子后头的梨玉馆中,梁邵又拨了彩屏并两个小丫头服侍。

李准查办行宫案,亲率禁军用翻车抽干玉振池水,只见千佛亭下现出累累白骨,有的尚是全尸,有的只剩颗头颅。莫说旁观的工匠,便是禁军见了也胆寒。李准大怒,行宫乃圣驾驻跸之所,岂容人掩埋尸骨,实在是犯了忌讳。他当即上本请旨彻查,却被皇上留中不发。李准不明白,手下的幕僚查了前因后果回来,告诉他:“原是陛下亲点梁邺督办行宫事务。”这话巧妙得很,李准立时懂了。玉振池里的尸骨,少不得有皇帝要杀的人,梁邺也不过是把刀。

然则玉振池沉尸的传闻早已散开,《少卿梁业传》又在市井流传,影响甚巨,总需有人顶罪。李准起先是气梁邺沉尸之举,且夺妻行为实在有伤人伦,冷静下来之后,又念起梁邺素日来的好处,心下舍不得这员良将,思索再三,终是决定先贬谪梁邺,待过了这阵风头再重新启用。于是他借口探视梁邺病情,亲自登门。回去没多久,圣旨下,梁邺贬为从八品评事,章奉良因督工失职,则贬为康州铜检县县令。将玉振池沉尸之事,分摊到梁邺和章奉良二人头上,以工匠不慎跌落水中、他二人监管不力结了案。时章奉良之妻孟持盈怀孕三月,只得随夫赴任。施太太先是失了贤妃长女,如今幼女又远行,孟家也一蹶不振,不免心神恍惚,终日郁郁。好在,贤妃下葬时,以皇后礼制葬入皇陵,皇帝亦拟谥号“贤懿皇后”,封贤妃早夭的皇子为“江王”,由三皇子李准亲自主持祭礼,亦算给了孟家一点颜面。

却说这日天光晴好,窗外已闻蝉声。梁邵上朝去了,善禾起床后,便坐在椅子内发呆。她身子养好了许多,自那夜过后,她变得寡言,等闲不爱搭话。彩香看她这模样,心中焦灼却又无可奈何。这当下正服侍善禾喝了安胎药,善禾拿帕子擦拭唇角,冷不丁开口:“胎像稳吗?”

彩香一愣,忙道:“稳呢!郎中说,娘子根基健旺,只消安心将养这三、四个月,必能平安生产。只要娘子平日里放宽心,多出门走走,其他是没有什么的了。”

善禾便笑:“倒劳烦你照顾我。”

彩香挨着绣墩坐下,宽慰道:“这原是奴婢分内事。听二爷说,过几日妙儿姑娘可要来了,她要一直陪娘子直到小孩子出生呢。”

“妙儿要来呀?”善禾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喜色,“这倒好。有她在,肯定热闹得不得了。”

彩香听善禾如此说,终于稍稍放宽心,于是又絮絮说了许多宽慰善禾的话。善禾俱含笑应下,等彩香说累了,她才莞尔道:“你快去歇着罢,我自己出门走走,待会儿回来。”她添补道,“不必跟着,我只想自己走一走。”

彩香听她这般说,也只得应下。

善禾便扶着腰,慢慢走到小花园里。这花园有几处景,系善禾画中所绘。后被梁邺择出来,修成实景。善禾围着假山银杏树走了四五圈,忽地方向一拐,竟往梨玉馆行去。

彩屏正在廊下煎药,见善禾到来吃了一惊。善禾却只是温温地笑着,从彩屏手中接过药碗,柔声道:“我去看看大爷,你下去歇着罢。”也不理众人诧异,径自推门入内。

梁邺正歪在榻上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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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头也不抬:“搁着罢。”

善禾低眸:“现在不喝吗?”

梁邺一愣,慌张抬眸,见是善禾盈盈走来,立时站起身,局促地将书卷丢在榻上。他有些结巴:“你怎来了?”连忙近前,扶善禾坐下。

他并不知善禾曾想杀他,这些时日未见善禾,一来是心中含愧,二来是外头风言风语,他又失了官,实在无颜出门,三来则是有梁邵挡着,再不敢想善禾主动来见他。

善禾道:“出门散步,不觉就走到你这里。”她指了指桌上的茶壶,“一路走过来,倒有点渴。”

梁邺听了,忙道:“你坐着,我与你斟茶。”说罢,立时转身去斟茶。

善禾看着他的背影,未久,梁邺捧着茶盏来,她笑:“正好我喝茶,你吃药。”

梁邺应了一声,见善禾慢慢饮尽,自家才仰脖咕嘟咕嘟把药喝光。丢了药碗,叹一句:“真苦。”

善禾眉眼弯弯:“药哪有不苦的呢?”她顿了顿,“你那会儿让我喝那些滋补助孕的药,也不甜呐。”

梁邺抿唇,默不作声坐她对面。

善禾又道:“还得谢谢你,要没有你,哪来孩子呢?”

字字句句往他心口上扎。

梁邺目向窗台,沉沉开口:“善禾,我……对不住。”千言万语哽在喉头,临出口只有这句。

说什么都晚了。善禾眸子一抬,从荷包里摸出一颗饴糖来,包在小桑皮纸里。她温声道:“你吃罢。嘴里含着糖,就不觉得苦了。”

梁邺却想哭,颤巍巍伸出手,接过,含在口中,却觉得糖也泛着苦味。

于是善禾开了口:“梁邵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那天晚上我要杀你的。”

梁邺一怔。

“他赶来救下你。他舍不得你这个哥哥,纵你万般不是,他终究舍不下这个兄长。”善禾转过脸看他,“他才是最苦的那个。他每天要上朝,外头难免有不好听的话。他从前那样傲气的一个人,半分委屈也不肯受的,如今在人前,倒是很懂得忍气吞声了。也不跟人说,下了朝,来看看我,再来看看你,而后自己躲书房里发呆。”

“善禾……”梁邺喃喃道。

“所以呐,”善禾拖长尾音,“咱们不能再拖累阿邵了。”

梁邺疑声:“什么?”渐觉四肢发软,筋骨松驰,坐立不住。梁邺扶着头,脑海混沌一片。眼前的杯盏渐渐有了重影,善禾却立起身,朝他温婉笑着:“这药我从金陵带来的,今日总算用上了。”

“你……”他头一歪,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这是教人筋骨松软的药,却能保留神智。

梁邺眼睁睁看着善禾把门栓好,而后走到他面前,扶腰坐下,从缕金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

“还记得这把匕首吗?”善禾抚着上面的云纹,“你在无有园时,从欧阳同扬手里赢下的彩头。那会儿应当是我们感情最好的时候了,用它来结束一切,倒也相宜。”

她淡声说着:“其实我原本做了很详细的计划,我会悄悄报复你,不漏出马脚,不让任何人知道。等你死了,我会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抚养他,等阿邵回来。我那会儿还奢望着,到时候能跟阿邵破镜重圆。呵,真蠢。”她自嘲笑着,“可惜啊可惜,梁邵提前回来了,吴天齐和米小小把我们的事画进书里了。我控制不住一切的发展。梁邺,那本书,确是我让妙儿画的。可我没让她画《夺妻》。画了《夺妻》,阿邵便完了,梁家也完了。为着阿邵和梁家,我受再大的苦,也只能瞒下去。可是米小小找人画了《夺妻》。起初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自作主张画这些?这些日子我懂了,他也在恨我。要是当初不帮我,他家的生意应当会继续做下去。要是当初不帮我,他与吴天齐的孩子就不会流掉,吴天齐也不会生病。他们夫妇帮我,原是出于好心。到头来非但不能救出我,反倒把自家搭进去,差点落得人财两空。如今只能这样了。梁邺,一切都是报应。各人皆有各自的报应。都是报应!”

梁邵下朝回府,翠微馆中不见善禾。彩香说往园子里散步去了。梁邵心下欣慰,也往园子里去。他身形高大步履迅捷,围着园子绕了一圈,都没见善禾人影。他心下隐隐着急起来,复找了两遍,连山洞都一一寻遍了,还是不见善禾。彩香带着仆从赶来,找不见善禾,立时遣了家丁四处去寻。没一会子便有人来报,说善禾往梨玉馆去了。

梁邵怔然,拔腿就往梨玉馆跑。彼时彩屏等人正坐在廊下做针线,见了梁邵,笑道:“今日可巧了,二爷也来,娘子也来,梨玉馆好久不曾这般热闹。”

“娘子呢?”梁邵急问。

彩屏遥遥一指:“在屋里跟大爷说话呢。”她转头一看,门窗都闭紧了。

梁邵已飞身奔至门前,用力推不开,因门从里头栓上了。窗户亦如此。他只得连连拍门:“善善!善善!你在里面吗?怎么栓了门?”

善禾坐在地上,把玩着匕首,听梁邵把门拍得巨响,长叹一气:“他今日下朝倒早。”她顿了顿,“幸好你当初建府时,把府里每间房屋的门窗都格外加固过,你是怕我逃跑罢?哈,这也是报应。你当初强迫我的手段,为我铸的樊笼,现在阻了你的生机,你可曾想到?还有这把匕首,全是报应啊……”

梁邺浑身瘫软如泥,连根手指也抬不起来。

“善善!开门!让我进去!善善!”

善禾仰起脸,阖目,指腹慢慢滑过锋利的刀刃。

“善禾……”梁邺“嗬嗬”地喘气,“我是真的爱你……”

善禾却激动起来:“爱?强求得来的爱,怎能算是爱呢!既然爱,怎能任凭痛苦,任凭枯萎,任凭磨灭!你可曾有一刻,问过我是否愿意?是否痛苦?”

梁邺瞳仁骤缩,他想起善禾日渐沉寂的眉眼,想起她时而微不可查的蹙眉,想起她画作中偶尔流露出的的孤寂。他不是没有察觉,只是被他内心强烈的占有欲和“为她好”的念头强行压下了。他总以为,得到了人、得到了身体,日久生情,终能得到心,终能圆满。薛善禾是个软性子,慢慢培养感情,她终究会像爱阿邵那样爱他。

“我……”他太想辩解,却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善禾说得没错,他任她痛苦,任她枯萎,任她磨灭,他对她的委屈熟视无睹。

“你也说不出口,对吗?”善禾替他接了话,眼中讥诮更浓,“因为连你自己也知道,那不是爱,是占有!是执念!你从来都是先爱你自己,而后才匀出一些真心对待旁人。你这辈子最辜负的,就是你弟弟!梁邵到现在都在想怎么帮你周全!”

门外的梁邵,听见善禾零零碎碎的声音,忍不住眼圈泛红。他不再徒劳拍门,而是后退一步,猛地抬脚狠狠踹在门板上。厚重的木门发出一声呻吟,门栓处木屑飞溅,却坚固如初。

“善善!”梁邵失声道,“善善!你不要做傻事!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善禾流下泪,她握紧匕首,举高,对准梁邺咽喉。

梁邵一壁踹门,一壁高喊:“善善!薛善禾!千万不要做傻事!不能杀人!薛善禾,杀了人,人就不是人了!和那些嗜血之徒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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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不想你变成这样子!”

梁邵的嘶吼穿透门板,震得她举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她也曾是父亲手中的掌上明珠,怎么走到这般境地啊?

梁邵继续喊道:“你这样做,别说对不对得起你父亲和祖父,你对得起过去的你吗!千万不能杀人!”

善禾浑身一惊,她立时扬声喊道:“我就是要对得起我自己!”说罢,匕首落下。

门外的梁邵闻声僵住,旋即门上干脆利落地飞溅起一线血珠。他登时更加猛烈地拍打门板,而里头再没有动静。他拍了一阵,见没有回音,终于滑坐在地。

未久,听得“咔哒”一声,门栓滑落。两扇木门从内打开,薛善禾神色疲倦地立在门后,鬓发毛躁,半边脸都是鲜红的血,摧枯拉朽地延伸到襟前。她淡漠地抬起眼,望了望梁邵,把匕首往他面前一丢,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穿过他,往外头走去。

梁邵瞳孔骤缩,忙跑进屋查看,只见梁邺躺在血泊中,两臂汩汩流着血。他浓长的睫毛亦沾了血,每颤一下,便在眼下印出一个血红色的月牙儿。

“成安!成安!快来人,请郎中!”梁邵咬牙背起梁邺,将他搁到床榻,“你们快救人!”说罢,他又匆匆跑出去。善禾就在前头慢慢走着,脚下拖出一段细细的血丝,远处是园子里的小池塘。梁邵骇了一跳,几步上前,挡在善禾面前。

四目相对,二人脸上俱是泪。

梁邵一把攥住善禾手腕,哑声:“你要做什么?”

善禾抬眼望他,眸子仿佛死了一般:“我去洗洗脸。阿邵,我脸脏了,都脏了,处处都脏了……”

第113章 生子

“没,”梁邵哽咽着,“你不脏,你哪都不脏。”他一把将善禾拥入怀中。

及至此刻,见了善禾如此决绝地将刀刺向梁邺,梁邵只感到自己的种种周旋有多可笑。他只想着粉饰太平,他只想着将梁邺流放,他忽略了梁邺带给人的痛苦是灭顶的。所以,哪怕柔弱如薛善禾,也会愤起提刀手刃仇人。

他一壁抚着善禾的头,一壁感受着她的战.栗:“善善,没关系了,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吗?善禾不知道。便是此刻靠在梁邵怀中,她还是有一丝悔意的。用《少卿梁业传》揭露梁邺杀人之恶行,毁掉他的官声,而后悄没声地杀了他,伪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她都准备万全了,她不仅要他的命,还要摧毁他引以为傲的清誉,要他死后也遭人唾弃,她会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而后迎接新生。可是,突然提前归来的梁邵、既要报复梁邺也要报复善禾的米小小、为了保护她而无辜惨死的六六……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无不打乱了她的步调。她能将复仇的细丝末节整理清楚,却无法控制其中每一环、每一个人乃至一条狗的心境。

也许从动了杀念开始,她亦走上因果报应的路。老天在帮她,也在警告她。真正的新生,究竟在哪里?

刀偏了许多寸,并没有刺入梁邺的脖颈,反而在他手臂扎了许多下。人活着,仕途却彻底废了。因他右手再也握不住东西,左手也只能抬起轻物。更难的是名声,《少卿梁邺传》本就让市井猜测着这位风光无限的探花郎,里子究竟有多肮脏。而他如今的双手被废,更是佐证了人们的猜测,便是皇帝想等风头过了再重新启用他,也难了。杀人、强.奸这样的字眼如附骨之疽,安在他身上,能安一辈子。倘若梁邺从头至尾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或许还不会有这般大的影响,偏偏从前人们都赞他。

李准亲自来探望了他,带着两份不同的遗憾。

第一份遗憾是,他实在很喜欢梁邺,甚至有超过梁邵的趋势。兄弟俩才干能力是不相上下的,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可梁邺更狠,能做到杀人不问缘由,也怪道皇帝将许多腌臢事交给他。做到太子、皇帝的位置上,哪能亲自杀人呢?当然需要一个知心的手下,来替他料理这些。李准遗憾于此。

第二份遗憾是,要夺梁邺生命的是薛善禾,而非梁邵。李准在心底隐隐期望着,有朝一日,梁邵能亲手杀了他的这个哥哥。李准自知是个狠戾的人,他杀贤妃、杀贤妃之子、杀废太子……这些人悉数是他至亲,但他并不犹豫。他得意于自己的果决,也自知弑兄并不光彩。梁邵显然是个心境明澈纯粹之人,如果他主动杀了梁邺呢?李准想着,如果梁邵也能提刀弑兄,或许会稍稍分摊他心中隐秘的愧。他亦遗憾于此。

“梁邵,你打算如何处置你哥?”李准问得明白。

梁邵十指插入墨发之中,显然是被撕裂得极痛苦。

“臣……不知。”

李准坐他身边,揽住他的肩:“你哥废了两手,当官是难了,下半辈子处处都要人伺候。嗐……”他慢悠悠道,“活着还不如死了,是罢?”

梁邵怔然。

“这话你心里或许不舒服,可你细想想,梁邺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从今往后屎尿都要人伺候,他能熬得住?他又不是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人,于他而言,一下子死了反倒比拖拖延延地活着,要好。是罢?”李准啧声,“薛氏这一招,真真是要了他的命,也诛了他的心。”

梁邵懵懵地抬头。他想告诉李准,善禾之所以没有杀梁邺,是因为那会儿他在门外喊,是因为善禾不想自己也变成梁邺那样的人。可转念一想,或许善禾那时是分外清醒的,或许她压根就没有想一击毙命,她只想开个口子,把梁邺的血一点点放干,让他慢慢死掉。

李准望着梁邵错愕的表情,一笑:“我要是你,不如帮你哥去死。”他站起身,悠悠道,“有时候,死也是解脱啊……”

死也是解脱啊。是罢,贤妃?是罢,二皇兄?活着时生不如死,倒不如死了干净。我是在帮你们挣脱尘世之苦啊。李准想着。

人总是在关照他人命运时,悄悄关照自己。

梁邵怔怔地,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走到青霜剑前,一只手已握上剑柄。善禾怕杀人,善禾不知如何杀人最干脆利落,可他不是。他杀了那么多察台人,他知道往哪个地方刺,人会立马死掉。梁邺也是人,梁邺也可恨,杀梁邺跟杀察台人没什么分别。

而况梁邺害了这么多人,也算是作恶多端,岂是口头悔改,能轻松揭过的?薛善禾、晴月、吴天齐、荷娘、怀松、六六……这些是他知道的、认识的,还有那些不知道的、不认识的呢?

更不要说梁邺失去两手后受的痛苦,李准说得不无道理,杀了梁邺,未必不是在帮他解脱。

青霜剑已出鞘了。

一剑刺入心口,而后伪造成梁邺自杀的假象,皆大欢喜。其实伪不伪造也无甚意义,梁家已彻底到他手上,别人知不知道也无什么所谓,不过是为了名声好听些。说不定还要夸他大义灭亲。

好,走罢!杀了他!帮梁邺解脱,帮善善解脱,更是帮他自己解脱!

梁邵提着剑,走到梨玉馆前。短短一个月,梨玉馆竟萧瑟许多,没什么人伺候,墙壁似乎也斑驳脱落着。彩屏面无神色地捧着托盘走出,托盘上是刚换下的染血绷带,鲜红刺目。见到梁邵,彩屏挤出笑:“二爷,您怎的来了?”一错眼,瞥见他提在手中的剑,彩屏呆住。

梁邵被她这眼神一刺,心颤起来,猛地回过神,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般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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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110-115(第5/10页)

梁邺如今身败名裂,已是受罚,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梁邵这般想。

梁邺这样慢慢地死掉,也是煎熬受苦,不如一刀了结,还算是帮他解脱。

李准如是说。

梁邵骇了一跳,把剑一扔,拔腿就往翠微馆跑。

善禾倚在藤椅上,坐在廊下晒太阳。日光太好,她拿个团扇遮住脸,没人知道团扇后她是哭是笑。在她身边,晴月、妙儿、彩香都小心伺候着。这些日子善禾更是沉默寡言,她们怕善禾寻短见,日日夜夜不错眼地守着。

“善善!”梁邵阔步进来,半蹲在藤椅旁。

善禾垂下团扇,露出未施粉黛的素面。肚子太大了,她行动不便,只好伸出冰凉的手,捧起他的脸,柔声:“青天白日的,怎么流泪了呢?”

梁邵抿唇:“不是泪,是水。”

善禾轻轻笑开,并不答话。

梁邵把额头抵在她的手背,闭上眼,呼出一口浊气:“善善,你抱抱我罢。”

于是善禾伸出另一只手,抚了抚他的头,把自己的脸贴上他阴凉的墨发,亦阖目叹息。

再睁开眼,已到初秋,藤椅上铺了层厚褥子,团扇也变作一方软帕子,遮在善禾的双眼。梁邵依旧是蹲在旁边,慢慢给善禾揉手。

再不到一个月,便是生产之期。前六个月善禾只胖了腰腹,这两个月竟开始胖其他地方,手脚常肿着,夜里也睡不安稳。梁邵便时常给她揉手、揉脚,好教她舒服些。

“善善,别睡着了。”梁邵轻声,“仔细着凉。待会儿,我扶你回屋睡去。”

“那现在就回去罢。”善禾撑着扶手就要起身,却觉得肚子一坠,登时冷汗岑然。

不远处的妙儿尖声叫起来:“有血!有血!”

善禾痛得直冒汗,攥着梁邵的手死死不松开。

梁邵心头剧震,打横抱起善禾就往产房冲,声音都变了调:“快去请郎中!稳婆!快!”

因距离生产还有一个月,这会子晴月与彩香正在收拾产房。见梁邵抱着善禾过来,几人无不吓了一跳,急忙近前迎住他们。

翠微馆已乱作一团,脚步声、惊呼声、器皿碰撞声叠在一起。善禾被安置在刚布置好的产床上,阵痛一下猛过一下,她咬紧了下唇,指甲深深掐入梁邵的手臂。

郎中和稳婆很快赶到,彩香也带人烧了热水过来。梁邵被请到外间,听着里面善禾压抑的痛吟,心如刀绞。他来回踱步,掌心亦浸出汗。

*

梨玉馆处,彩屏给梁邺换了药,捧着脏衣服正往浣衣房去。见仆人们四散奔走,彩屏揪住一个小丫鬟:“着急忙慌的,忙着去杀人呐?”

那小丫鬟急道:“生了!生了!翠微馆现在都是人!”

彩屏吃了一惊:“不是十月中旬才生吗?还有一个月呢!”

“可不就是这样!都发动一个时辰了,还没生出来,二爷急死了,刚教成保拿了帖子去宫里请太医呢!”

彩屏听了,把脏衣往浣衣房一丢,连忙提裙往翠微馆去。

却说梨玉馆内,梁邺卧在榻上,两臂缠着绷带,只觉得嗓子干渴。他扬声唤彩屏,没有人应,又喊怀枫,亦没有人。

距离茶壶不过十来步距离,于如今的他而言,却似乎太远。两臂使不上力,坐起来也费劲。好容易坐起来,如何倒茶呢?梁邺抿了抿唇,决心忍耐着,等彩屏或怀枫回来。

自那日过后,梁邵把他院里的人都裁退了,只留彩屏和怀枫。他知道,梁邵也恨他,但又做不到完全恨他。

又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人来。嗓子干得要冒火,身体却有了另一种反应——他想小解。

可手使不上力啊!

梁邺扯起嗓子又喊了两声“怀枫”,仍旧无人应。他呆了片刻,禁不住泪流满面。他就是个废人,连小解都要人伺候的废人!

梁邺终于绷不住,躺在榻上痛哭起来。

“你怎么了?”蓁娘坐在门框边,怯生生往里头看。

梁邺转过脸,凝眉看她:“荷娘?”

蓁娘皱起眉,气道:“蓁娘!”她老毛病仍没有好,吐字间隙仿佛漏风,“嗬嗬”地吸气。

她走上前来,拿肮脏的袖子给梁邺擦泪:“别哭。别哭。”

梁邺丝毫抑制不住,到头来竟是蓁娘!竟是蓁娘啊!

蓁娘扶他起床,引着他一步步走。没走几步,院里响起声音,由远及近。怀枫笑嘻嘻道:“我就说是位哥儿罢!你可别忘了!”

彩屏翻个大眼白,嘁声:“知道了!不就赌赢了,看把你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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