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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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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恨地一拳捶在脚踏板上,而后情绪溃乱,将头埋在两膝之间,极力抑住呜咽。

为什么脚踏板这么硬?

为什么薛善禾愣是睡了两年从来不说?

为什么他像个瞎子、聋子、傻子,对她的沉默与委屈视若无睹?

为什么……

太多的为什么了,积压在怀,最终悉数化作热泪,滴滴洒落在木制踏板上,洇出一颗颗深色水渍。

自这日起,梁邵性子陡变。原是最爱热闹、最怕孤单的人,如今竟终日枯坐家中,常望着流云发呆。到了府衙上值的时间,也是成保提醒着、催促着,他才愣愣地披衣跨马,神色恹恹地过去上值。衙役们看出梁邵的性情巨变,悄摸儿探问原因,梁府的奴仆们无不三缄其口。但薛善禾与梁邵和离的风声,终究还是传了出去。

然衙役们觉得这是好事,皆道薛娘子本配不上梁邵,纷纷宽慰。连府衙的陈大人亦特特召了梁邵过去,语重心长同他说:“老大人病逝,你兄长往京都去了,你娘子……罢了,不提。我知你家中如今只剩你一个,你心里难受,这也在所难免。你且好好休养一阵子,出去散散心,也未尝不可。等来年武举,你莫要错过。梁邵,你这身好功夫,岂可埋没?”梁邵只唯唯称是。

在外头还好些,梁邵昔日朋友无不请他饮酒作乐,他尚能暂借烈酒麻痹思念之意。到了夜阑人散之际,梁邵独归府邸,总想起从前善禾在家等他的模样。

其实也不是专等他,只是每每回家后,善禾都在,都能温一碗醒酒汤搁在茶几上,屋里都能有她的呼吸。他早已习惯漱玉阁有个薛善禾,偏偏如今回去,什么都没有了。

自从不去府衙上值后,梁邵镇日坐在梁老太爷生前经常坐的那把太师椅上。从日头慢慢攀上他的身子,再慢慢褪下去,一坐就是一整天。时近暑夏,闷湿燥热,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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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能蒸死人。梁邵望着空荡荡的正厅,忽而有些明白了梁老太爷生前的孤独,明白了梁老太爷生前说的那句“再没有人同我说得上话了”。

梁老太爷出身于书香门第,祖上是陪伴太祖打天下的开国功臣。他少时读书科举入仕,一帆风顺。中年时官至文渊阁大学士,却在最如日中天时选择退出朝堂的漩涡,毅然回到密州开办义学。此后几十年间,他教了一批又一批的寒门之子往京都去。他们延续着梁老太爷的路子,读书、科举、入仕,而后在宦海沉浮中四散飘零,有些甚至在梁老太爷之前便离世了,譬如善禾的父亲薛寅。于是,梁老太爷的晚年,就是用自己最后的余温四处救人。去海陵县领回梁邺、梁邵如是,去金陵救回薛善禾亦如是。他的孩子们离开了,他只能用最后的力气尽量去救孩子们的孩子们。

那会儿梁邵不懂祖父镇日坐在这把椅子里,究竟在看什么、等什么?现在他似乎有点儿明白了,他在等那群抱着破布包、穿着破布衫、喊他“梁阿爹”、求他教授知识的孩子们。就像此刻的自己,他坐在这,光影流转中,他恍惚间竟看见善禾娉娉婷婷地立在那儿。他知道这不是善禾,但他不敢出声,怕戳破这场幻梦。

也许那时的梁老太爷会在心中诘问:他把一个个成器成材的孩子送给朝廷,为什么临了了都回不来了?

莫大的孤独吞噬掉他,也吞噬掉如今的梁邵。他头一回懂了祖父。

也是在这个时候,善禾攒钱给他买的软甲送来了。

软甲铺子的伙计不住夸赞:“这件软甲非金非铁,非革非皮,乃是我铺巧匠,不知耗费多少心血,采炼多少珍稀之物,千锤百炼,方才织就而成……”他还要说下去,却被梁邵打断。

梁邵垂头看这细密如鱼鳞的甲叶,薄如蝉翼,硬胜寒冰,心头微动。他捧着软甲,径往祠堂去。一个飞身,轻易摸到了藏在房梁上的红缨枪。右手提枪,左手抱甲,他重回书房,取下悬在墙上的青霜剑,搁在紫檀书案之上。青霜剑的熠熠寒光下,是善禾所留的一首诗:

一卧连理二载春,今朝自剪系丝纶。未许微尘蔽云衢,沧海珠明各显珍。

他低吟道:“未许微尘蔽云衢,沧海珠明各显珍……”只觉心头阴霾渐渐驱散。

梁邵干净利落地收拾了两套换洗衣裳,腕子上带着红麝串,荷包里放着善禾的这首诗,还有一幅画——他从那本《新编绣像长生殿》里发现的、善禾画的画。画中,一对男女交叠仰睡在浴桶中,男子精壮手臂搁在桶沿,腕间松松垂一条红麝串珠,正滴着水。

他铺纸舔墨,匆匆修书,方唤来成保、岁茗、岁纹。他对成保道:“明日你把这封信寄给大爷。”

成保点头应着。

梁邵又从他搁田契、地契的匣子里取出好几张银票,泰半交予成保:“祖父从前有个书院,只收读不起书的贫苦子弟,已关了许多年。这里是张提刑予我的五百两银,你且拿去,把那书院再办起来罢。”

余银分作两等份,一份予岁茗、岁纹:“我从来没管过家计,很多事不明白。从前听二奶奶说,你们都十五、六岁了,再过两年,应是成亲的年纪。可惜家中再无主母,我亦不知如何安排。这三百两,你们拿去,就做自己的嫁妆。府里还有几个适龄的丫鬟,你们……你们自己想想办法罢……”他越说越不敢看岁茗她们。

岁茗与岁纹愣了一瞬,泪水迅速涌出眼眶。

成保小心开口:“二爷,您要去找二奶奶了么?”

梁邵抿抿唇:“我往北川去。”

成保一听,立时哽咽了:“北川凶险,二爷胸怀壮志,不若去武举。”

梁邵却笑:“你是最知我心意的,何必劝我?”他望了望案上软甲,喃喃道:“或许这一切在几个月前便已注定了。这是我的心愿,也是……她的意思。”

成保急忙说:“那二爷就带我一起去罢。”

梁邵回望他,笑意灿烂:“成保,家里的事,需你来打理;义学的事,也得靠你了。不是你,我不放心。而况,万一哪日善善回来了,你得帮我拖住她。成保,都交给你了。”说罢,他背上红缨枪、青霜剑,提了包袱就要走。

成保扑通跪下,抱住他腿儿。岁茗、岁纹亦跪着哭泣,求梁邵三思。

岁茗劝道:“施家舅老爷就是兵部的!二爷参加武举,必定能中!”

成保亦泣曰:“二爷!二爷!您好歹想一想老太爷和大爷!此去北川,老太爷在天上看着也焦心呐!还有大爷,大爷独自在京都打拼,若知您去往京都,他必定心急如焚,您教他如何、如何安寝呢!”

梁邵淡淡笑开,攥着成保的膀子将他提起来:“他们会明白我的。”他回望岁茗、岁纹:“等我回来时,要是你们有孩子了,记得找我讨个恩典。以后不做奴仆,做个本本分分的良籍百姓安稳度日罢。”

话毕,再不顾身后三人哭泣,梁邵径去马厩,牵了常骑的那匹白马,背了两年不曾耍过的红缨枪、青霜剑,披了暖融融残阳余晖,一路往北去了。

此一路冒风荡雨,披星戴月,日行百里。梁邵身揣三百两银票,早兑作可日常使用的碎银小票,倒也不曾吃得多少苦。他本是爽利疏朗性子,为人又侠义,赶路时竟也结交了不少同往北川投军之人,皆出身寒门而志向高远。因知这些人盘缠匮乏,梁邵便散银与他们解决差旅之费。等到得北川时,已聚有十来条汉子了。

这十几人中,却有一旧相识,名唤庄一兆的。原来那会儿月坨村的案子,梁邵起先误缉庄一兆,使其蒙冤。后察其冤情,梁邵迅速重审、擒获真凶。只是因庄一兆下过狱,村人皆看不起他,梁邵背地里予他四十两银,教他离了月坨村,认真寻个买卖生意做做。偏这庄一兆是个极本分老实的人,四十两银赔了泰半,再不敢做这些贩货生意了。他想着自家有些武功本领,就别了妻子儿女,想到北川闯荡,不意路遇梁邵。他心中原是恨毒了梁邵,后见梁邵亲自登门赔礼,气已消了大半。如今再遇梁邵,知他当下境遇,又见梁邵慷慨解囊、一视同仁,更是感激,颇有一种不打不相识的感觉。现在十几人的小队伍中,梁邵虽则年纪最轻,但见识多、有主张,又做过两年提刑官,庄一兆主动推其为长,众人也都信服。

初入北川瓜吉县内,梁邵等人本欲揭榜投军,却看到一旁官府檄文正在缉拿凶犯。梁邵阅过两年卷宗,主动请缨替那李知县理清案宗、寻出凶手。李知县要留他作幕僚,他说此行只为投军报效朝廷。恰好北川军裴大将军手下的魏参军是李知县的岳丈,他便给梁邵写了封荐书。梁邵持荐书谒见魏参军魏如海,终是顺利投入北川军,编入朱咸将军麾下。

朱咸此人,出身康州朱氏,性爽朗仗义,日常与兵士们同饮同寝,于军中甚有威望。朱咸得知梁邵身世与其过往经历后,甚为喜爱,对梁邵也颇为照拂。

朱咸的看重、魏参军的关照,以及梁邵本身的高强武艺和提刑官时期养成的机警,让他在军中如鱼得水。不消两月,他便成了朱咸身侧最有力的臂膀。朱咸巡边伏寇,也常命梁邵随行。

八月末,边境有察台国敌寇出没,抢夺财物、毁坏农田。梁邵跟着朱咸将军追击外寇,擒得三名俘虏后,梁邵本欲再追,要把那头目也捉了,却被朱咸拦住,以“见好就收”的名目迫他放弃追击。

梁邵不解,仍欲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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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咸冷然道:“凭你的本事,擒了那头目自然不难。可擒住之后,如何呢?那头目名叫阿其隼,在察台军中亦有些威望。你捉了他,杀了他,察台必要与他报仇。届时又有一场大战,你是立了军功、显了威风,可打仗劳民伤财,且必有人牺牲。不如高抬贵手,放他一马。下次他来,只擒他部下小兵罢了。”梁邵只能作罢。

又过半月时间,梁邵跟随人出去巡逻,再遇阿其隼率众占田夺女。可怜那女子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被阿其隼拖入屋舍之中,其状凄惨,哀呼不绝。女子的老父上前阻拦,竟被阿其隼直接枭首。梁邵等人赶到时,便是女子父亲的头颅咣啷啷在地上滚了几滚,鲜血淋漓。

梁邵气极,提枪与阿其隼斗将起来。梁邵年轻气盛,阿其隼已过不惑之年。斗了百余回合之后,阿其隼力衰渐败,落了下风。梁邵觑准时机,一枪.刺穿阿其隼喉管。阿其隼的部下见其殒命,立时四散逃窜,但终是困兽穷寇,皆做了梁邵等人的俘虏。

回营之后,梁邵提着阿其隼尸身,惴惴不安地面见朱咸。

出乎意料地,朱咸得知他一枪.刺死阿其隼后,先是瞳孔骤缩,而后朗笑着揽过他,于众将士面前夸赞:“阿邵勇谋兼备,真大燕血性儿郎!”他又附在梁邵耳畔道:“你既杀了他,倒也罢了,暂不追究。绞杀阿其隼之功,我会亲自为你上表,你且等着晋升的信儿罢!”

梁邵自是满心欢喜,当夜庆功宴,狠灌了几杯劣质酒水,坐在漫天星辰之下,摊开荷包里的那幅画,静静地把温柔夜风当作她坐在身旁。

可朱咸承诺的晋升迟迟未到,最终只送来一贯钱、一匹布。

梁邵忍不住去询问主簿,这才发现军功簿早已写明:密州梁邵阵斩敌酋,然违令冒进,功过相抵,不予擢升。赏钱一贯,布一匹。望其日后谨守军规,恪尽职守。

前线的仗又打起来。

梁邵沉默地收拾着自己的软甲与佩刀,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亲临战争,虽然这场战争是因他而起的——自他去询问主簿缘何自己不能晋升后,将士们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年秋后的这场大战,起因竟是梁邵杀死阿其隼。

察台人要为阿其隼报仇,扬言此番要活剐那个使红缨枪的毛头小儿。

梁邵并不惧怕。这几次与察台人的交手,他已大略摸清察台兵士的招数。他决定这次务必要立个头功,务必要在军功簿上留下他梁邵的晋升之路。

朱咸身边的副官亲自来寻他:“将军知道你骁勇,这次要交予你的任务,比上战场杀敌更为重要。”

守哨塔。

这是整个北川边境最远最高的哨塔,站在上头能看清整个战场。

副官拍了拍梁邵的肩,低语:“将军也是为了你好。察台那边扬言要生擒你,那个哨塔远离战场,可保你性命无虞。”

梁邵本想拒绝,副官却道:“你还要再违抗军令么!”

于是,梁邵提着红缨枪、背着青霜剑、身穿软甲,独自策马前往哨塔。

夜幕降临,此地更显得孤寒,梁邵望着远方军营,如散落在黑暗中的点点萤火。忽地,夜幕下现出一只身影,骑马而来。待那人近前,竟是那日他救下的姑娘。

姑娘攀上哨塔,从包袱里取出好酒好肉。她两颊早冻得通红:“小将军,多谢你救下我。”

“不是将军,区区小卒。”

姑娘不理会,把酒囊塞入他怀中:“这是我阿耶生前酿的酒,比军中的好喝!”

他仰颈痛饮。

“我叫尤兰儿。”姑娘眨着一双大眼睛,笑意盈盈,“小将军,等你喝完酒、吃完肉,你就走罢。”

走?

梁邵放下酒囊,不解看她。

尤兰儿双手抱膝,坐在他身侧,仰头望向黑缎般的夜幕:“我们这地方外寇频仍,连年不绝。其实百姓们都知道的,但是也没有办法。朱咸将军与察台的那个阿其隼做了交易,阿其隼定期来烧杀抢掠,朱咸将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上报给朝廷,说边境敌寇流窜。等朝廷的粮饷拨过来,北川军就不会抢我们的田、抢我们的食物了,甚至我们做的东西,还能卖给他们,这很平衡。可是,你打破了这个平衡。”

梁邵两只眼蹬圆,不敢置信地看她。

尤兰儿一笑:“朱咸将军是不是不让你杀阿其隼?”

梁邵愣愣点头。

忽而一只箭宇破空射来。梁邵一手揽过尤兰儿,双双倒地。尚未来得及反应,哨塔已摸上来三五条汉子,皆是察台兵士装束,深目直鼻。

他们操着听不懂的察台话,却齐齐地将钢刀挥向梁邵。梁邵脚尖挑起红缨枪,凌空接住,很快与他们斗将起来。约莫两炷香时辰,梁邵才将这伙人斩杀,余下最后一个,他没杀,想逼问他们为何要杀他,奈何语言不通。

尤兰儿从角落走出来:“我会察台语。”

“你且问他,为何要杀我?”

“他说,便是死了也不会告诉你。”

梁邵寒眸一凛,枪头直抵那人脖颈,血溢出来。那人立时哀嚎求饶。

“他说今晚会有一支察台军队从此地进入北川!”

“进北川干什么?”

“他说,察台的大将军为报阿其隼被杀之仇,已集结精锐,准备于三日后黎明,兵分两路。主力佯攻朱咸将军驻守的左翼防线,实则是声东击西,真正的杀招是一支百余人的凿穿队,这支队伍会绕过主战场,从小将军你此刻守卫的哨塔下方一条极其隐秘、连北川军地图都未曾标注的羊肠小道直插北川腹地,目标直指后方的安平粮仓!一旦安平仓被焚,前线军心必乱,察台主力便可趁势掩杀,彻底撕破北川防线!”

梁邵咬牙,提枪正要杀死他。

那俘虏连忙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尤兰儿愣在原地。

“他说什么?”

“他说……他说,朱咸将军对此心知肚明,他暗中撤下这条隐秘通道附近的巡逻,又派小将军你来守哨塔,就是要你葬身此地。”

梁邵已气得牙颤:“为什么!”

“他说,朱咸将军与他们约定了,只等‘意外’发生,他便推卸责任,借此向朝廷哭诉兵力不足,索要更多资源。等朝廷援兵一到,察台首领会佯装连败,再退回去。如此,察台报了仇,夺了安平粮仓的粮食,朱咸也能挣得军功、粮饷。”

待这番话听完,梁邵浑身血液近乎凝固。这已不仅是通敌,这是要葬送北川左翼的整条防线,用万千将士和后方百姓的血,染红他自己的顶戴!梁邵回望远方军营那点点如萤火般的灯光,只觉得无比讽刺。朱咸把他放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他成为这场巨大阴谋的第一个祭品,一个死无对证的“失职”哨兵……

梁邵深吸一口气,目光逐渐变得锐利和坚定。他一掌劈晕俘虏,将其捆好,而后猛地撕下俘虏的衣襟,指尖蘸着地上的血,在布片上飞速勾勒出此条隐秘小道的走向和察台偷袭安平仓的计划。

“兰儿姑娘,”梁邵将血书塞进尤兰儿手中,声气坚定,“你熟悉地形,请你立刻下山,避开军营,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份血书送到安平仓守将手中!告诉他们,加固城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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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待援!还有,若有可能,将此信抄录一份,设法交到裴大将军手上。记住,除了裴大将军本人,不要相信北川军任何人!”

他也不知这偌大的北川军,是否还有像朱咸这样的人存在。又或者,连裴大将军也知道此事?

思及此,他浑身冷了又冷。

尤兰儿看着梁邵染血的脸,重重点头,而后将血书紧紧揣入怀中,转身迅速消失在哨塔下的阴影里。

梁邵并没有走。他藏起这些敌寇,迅速整理装备。红缨枪重新握紧,青霜剑终于出鞘,寒光如水,映着他凌厉侧脸,直鼻薄唇。他将腕子上的红麝串子褪下,与善禾的书画一起放入荷包,郑重地搁在怀中。

待这些准备完毕,梁邵又去搬来哨塔储备的、早已被遗忘的狼粪和干柴,点燃了最高处的烽燧。很快,一道粗壮的、浓烈的、带着刺鼻气味的狼烟划破夜幕,笔直地刺入黑缎般的天穹。而后,梁邵提枪挎剑,几步就跑下哨塔,扼住这羊肠小道的唯一通道。

此是一处狭窄隘口,是进入大燕境内必经之路,易守难攻。而他梁邵,将会成为一枚钉子,牢牢钉死在这里。

身后是冰冷山岩,远处是飞鸟入林。漆黑如墨、杀机四伏的峡谷深处,巨大的孤独感再次袭向梁邵,比在梁府时更甚。枪杆撑地,梁邵抬头望天,空荡荡的夜幕,像他内心那般的空虚。他在内心深处祈祷,祈祷祖父、阿耶、阿娘保佑他尽量多拖一炷香的时间,让尤兰儿把信传出去。

不多时,远方烽火熊熊,照亮了红缨枪的枪头。梁邵的脸,也随着冲天火光终于有了一丝温度。此一刻,他不再是密州那个混不吝的梁霸王。

梁邵缓缓抬起红缨枪,枪尖直指前方。

那头响起诘问:“拦路者何人?”

“密州梁邵!”

“呵!梁邵何人?”

“取你贱命的阎罗!”

话落,枪尖在地面刺出金光,梁邵提枪冲上去,与那先锋缠斗在一处。几十回合之后,先锋被梁邵一枪捅穿胸膛,剩下的察台兵方知眼前人厉害,齐齐挥刀劈来。

梁邵虽英勇,敌方却约有百人,任他再怎么武功盖世,也难以一己之力抵挡。很快,他右臂生受一刀,再提不起枪来,只得用左臂抽出青霜剑御敌。越来越多的察台兵冲上来……

梁邵倒在层层叠叠的敌尸上时,目力所及是哨塔上的狼烟袅袅升空,像一团化不开的云。

剩下的察台兵也是力竭,看他倒在血泊之中,不由咧嘴笑开,狠狠骂他,预备存个力气给他致命一击。

今晚无月,却有薄云流动。梁邵想到自己终要葬身此地了,也不觉滚下热泪来,把面颊上的鲜血稀释得粉红。

此地,天高地阔;此地,英雄之冢。

死在这里,倒也无憾了。

可是,他不想死……

谁会想死呢……

他竟想起从前祖父与阿兄的斥骂,心里还是难受的:“梁家又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舅舅就是兵部的,祖父从前在朝中也有点薄面,怎么就非得你上战场把命拼了去挣前途?!”

察台兵士已举刀走近,正欲给他最后一击。他已是强弩之末,也无力反抗,索性喘着气等待刺入身体的最后一刀。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视线开始模糊,闭上眼,竟仿若见到了善禾。她的笑,她的哭,走马灯般在他眼前快速转换。

啊,要是能见善善和阿兄一面再死,就好了……

他绝望地闭着眼,绝望地等待最后一击。

钢刀落下,胸前一阵钝痛。

可是,这不是利刃刺入皮肉的感觉。

又有什么在胸前散落了。

他睁开眼,恍然发现,是红麝串子与软甲挡住了这一刀。

是善善!

善善在救他!

善善也不要他死的……

与红麝手串、软甲相关的所有回忆在眼前闪烁,凝练的夜色化作善禾的脸,温温柔柔地同他笑。

他终于在这一刻溃乱,爆出哭声,垂在地上的手攥住旁边的一柄钢刀,他嘶吼着,扬手劈开那人的喉管,血喷满脸。

那人身后的察台兵嚎叫冲来。梁邵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他准备在死前,再多取几条狗命。

可预期的杀戮并没有来临,梁邵耳畔却响起一阵熟悉呐喊。紧接着,一只箭宇凌空射中为首察台兵的面门。随后,无数只箭宇射将过来,冲在前头的察台兵身子一僵,无不朝后栽去。

庄一兆领着那些曾受过梁邵好处的汉子策马而来。

他们数十人舞着自家兵器,生生替梁邵杀出一条血路来。待对方只剩下十数人,见大势已去,只得夺路而逃。

庄一兆忙丢了武器,见梁邵满身皆是血,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慌忙背梁邵上马,听见伏在自己肩后的那人张开满是鲜血的嘴,声气浑浊:“别找朱咸,直接……直接找大将军……”说罢,他彻底昏死过去。

其实,冲天的狼烟第一时间就已惊动了裴大将军的中军。

梁邵醒来已是七日之后。

他身上多处缠着绷带,稍微一动弹便勾起浑身的剧痛。

尤兰儿见他醒来,两眼泛光:“你别动!你别动!我去喊大将军来!”

很快,毡帘被掀起,一位身披银甲的中年将军阔步走入。但见他身量高伟,行止威凛。紧随其后的,则是参军魏如海。尤兰儿搬来两把交椅,朝他们作了个礼,便退下了。

裴治上上下下打量梁邵一番,笑道:“你这伤没有伤及要害,休息些时日便能痊愈。”

梁邵要行礼谢恩,却被裴治按住:“不必拘礼。我已上表请朝廷奖赏于你,此番你侦破敌军夜烧安平仓的计谋,又揪出叛将朱咸,立头等功!该赏!”

梁邵眼眸中立时泛光,可转念又想到上次朱咸也是这般承诺自家的,心头燃烧的希望又渐渐熄灭下去。

魏如海笑道:“小梁邵,裴家袭了好几代的镇国将军爵位,不会为着你那么点的军功,故意给你使绊子的。”

梁邵忙道“不敢”,裴治朗声笑开,打断他的话:“魏如海,你可莫要给我戴高帽。若我年轻几岁,立功的未必是梁邵呢!”

一时三人都笑起来。

梁邵被裴治安排在中军营地养伤,尤兰儿便住在梁邵隔壁,日夜照料。

裴治很看重梁邵。他说自己是家中独子,不曾体会过兄弟之情,如今每天来看望梁邵,好像自己真有个弟弟,初生牛犊不怕虎似的,让人怜惜。

梁邵忙说惶恐。

裴治盯着他的脸,沉默许久,方道:“其实朱咸那件事,本将军早就知道。”

梁邵心一坠。

“不过,因手中没有证据,一直也寻不到合适时机彻查此事。如今你舍命撕开这道口子,军中的腐败,我也有由头请京都那些人来查了,省得他们天天在京都叫唤。”

他拍了拍梁邵的肩:“好生养着罢,你的好消息,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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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梁邵住处后,裴治径直来到魏参军办公之所。裴治的奏疏,往往是他口述、魏参军写的——因陛下嫌他的字太狂放,而魏参军的台阁体却深得帝心。

裴治负手而立:“密州梁邵忠勇贯日,智略绝伦。于孤塔绝境,燃烽燧以警三军,守险隘而摧万敌;保粮秣于既倒,诛国贼于肘腋。功在社稷,勋著边疆。臣叩请陛下,授其正六品昭武校尉,实领北川军前锋营指挥使。”他顿了顿:“公侯伯子男……要不,给他请封个男爵?”

魏参军蹙了眉:“他虽有功,却也不到封爵的地步。而况他如今才十八,这么早封爵,怕是不好。”

裴治沉吟:“你且附在后头,先写着罢。到底封不封爵,还得陛下圣裁。”

“将军何故如此青睐梁邵?”

裴治一笑:“朱咸之祸,弊在制度。有道是‘自古太平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从太祖以来,裴家满门忠烈,虽守着镇国将军之爵位,可到了我这一代,早碍了陛下的眼。故此,像朱咸这等暗中通敌之徒,少不得也是陛下默许的。前朝高宗皇帝收权,北川设四小将军,我这北川军权早被稀释,除了这支中军,东南西北四军表面恭敬,实际早就不听我调遣了。譬如朱咸这件事,我早已知晓,却也不敢贸然出头。”

魏参军叹道:“是了。像朱咸这样的,出身世家,又有个姐姐入宫为妃,莫说将军,便是陛下要动他,也得思虑再三的。先皇派他们来北川,本是要他们辖制将军,可日子久了,拥兵自重,现在隐隐有割据之势。”

“没错。”裴治蓦然转过身,“要与这些人抗衡,须得提拔不是世家出身的蓬门之子。可是真正出身寒门的,家中又毫无助力,与朱咸之流斗起来实在艰难,怕不是要耗费许多年。反倒梁邵这样的,没落的世家,是贵族不是贵族,是寒门也并非寒门。一腔热血,与百姓走得极近,家中又有在朝为官的,却也不甚亲近。平素里为着黎民着想,险境时又有家世能为他托底。这才是最合适的。”

魏参军不由问:“可陛下难道不会想到这些?万一陛下看出梁邵是将军一心要提拔出来与四军抗衡的,故意按着不表呢?”

裴治缓缓笑着:“这便是出身的重要了。若我提拔个真正是寒门出身的,陛下不允,那自然就是不允的道理。魏参军,你可记得梁邵的祖父、父亲都是谁罢?听说他兄长今已内定进士出身了,只是不知到底是多少名。还有他那个亲舅舅,那可最是汲汲于名利之徒。只消这道折子寄到京都,便是陛下不允梁邵晋升,那些人,也会挖空心思助梁邵一臂之力的。”

半月之后,皇帝的封赏自京都快马送来。

密州梁邵,授正六品昭武校尉,实领北川军前锋营指挥使之职。另,加封护国县男。

裴治立于高处,凝眸望着下头被众将士簇拥着的梁邵,缓声道:“自高宗朝护国公府霍家被抄,这还是头一次启用‘护国’的封号了。”

魏参军低头不敢言。

裴桢朗声笑开:“怎的不说话?放心,我并非那小气之人。不过是感慨时过境迁罢了。当年的开国四将啊,终究是四散飘零了。也就金陵徐家略好些。”他望着远处纵声大笑的梁邵,“也不知这梁家两兄弟,能走多远、走多久……”

自这日后,梁邵成了北川军前锋营指挥使。未久,庄一兆等人也被他调到自己部下。

前锋营,是裴将军手中最锋利的刀,也是死人堆里的地方。将前锋营交给梁邵,无疑是对他的看重。从此,梁邵再不是那个无名小卒兵鲁子,他是梁指挥使,北川军诸营中级别最高的、前锋营的指挥使。

十月底,寒风凛冽,梁邵的伤终于快要好了。尤兰儿仍旧每天为他熬药、换药。

梁邵找到尤兰儿,予她五十两银,笑道:“兰儿姑娘,多谢你的照顾。从明日起,你不必来了,我的伤已好了许多,日后我能自己换药。”

尤兰儿抿着唇:“将军,倘若我是心甘情愿的呢?”

梁邵一怔,他慢慢意识到了什么。

“军中人多,尤姑娘一介弱质女流,成天价出入此地,总归、总归是不好的。”

尤兰儿酸了眼眶,急声道:“将军,我父已死,家中再无旁人,只剩了我一个,家里屋子也被毁了,大人想让我去何处呢?”

梁邵蓦地想起善禾。

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善禾也是无父无母无家,那她究竟去哪了呢?

尤兰儿见他锁眉沉思,心瓣都快碎了:“将军,您还是在想那位薛娘子吗?”

梁邵沉默不语。

“薛娘子是果敢之人,我心下实实敬佩。我并不想要旁的什么,那日是将军救了我的命,我的命是将军给的,我只愿能在将军身边做个侍女丫鬟,有个容身之处,别的不再奢求。”

梁邵猝然抬头,正要说什么,裴治已挑帘走进。他见尤兰儿在此,不觉含笑。尤兰儿忙福身告退,待她离开,裴治方道:“尤姑娘待你倒是一心一意。你若喜欢,我可帮你做主——”

梁邵蹙眉,截断他的话:“大将军,我已有妻子了。”

裴治知道梁邵已然和离,可他至今仍心心念念着薛娘子,心中不觉好笑。他转了话头,道:“俗话说秋收冬藏,马上快要十一月了,你这伤怕是还要再养一两个月。你是第一年来到北川,必定是思念家中。再过些日子,最晚是腊月,你便可直接回家过节去,也算是养伤,过了年再回来。我听说你如今有个兄长正在京都,倘若你们兄弟留在京都过节,便请你替我捎些东西回镇国将军府罢。明年开春回来时,我还想请你护送我家夫人和我那顽劣的儿子来北川,可好?”——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太难写了[裂开]下一章依旧是京都的善善和狗哥

护国县男是我杜撰的,男爵是公侯伯子男里品级最低的,但是弟弟“护国”的这个封号比较厉害。

第55章 梁邵的信。

梁邺把善禾按在浴桶内,直闹了半个时辰方歇。事毕时水都凉了,善禾身上发冷,肌肤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小疙瘩。梁邺唤来彩香、彩屏,教她们重新烧一桶热水来,又取了自家的外氅,把善禾裹紧,抱她回寝屋榻上。

善禾身上酸痛,已累得不想动弹,嗓子干得冒烟,只能任由他摆弄。那厮便斟了盏茶,扶着善禾的后颈哄她饮下,声气却发淡:“方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善禾从茶盏沿抬眸,模糊不清地应道:“哪句话?”

“你说那些虚名儿,你担不起,也不敢担。”

“妾室可入族谱——”

“除了这个原因。”他硬声打断她。

善禾一愣,顿了顿:“没别的了,就这个意思。”

梁邺低笑:“善善,你不是存心要逃罢?”

善禾心头咯噔一坠,扶着茶盏的指尖暗暗收紧。她迅速敛眸,转了转心思,再抬眸时,眼里已存了层愠怒,她冷笑道:“原来大爷就是这般想我的。”她把茶盏往梁邺那儿一推,半剩的水洒了几滴出来,泼在梁邺玄黑暗纹亵衣上,只听善禾道:“我知道了。爷费尽心机将我骗来,不过是图个新鲜。现在我已是大爷的人了,想必爷也玩得尽够了。等捱过这两年,爷必定是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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