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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恶魑锢穴爱意昭【三】
防空洞内,
放在地上的手电顺着漆黑、潮湿的地面延伸出一片光带,却在半途被一道蹲踞的人影拦腰截断。
那是祁墨。
“你看看你这幅模样,分明前面都害怕的发抖了,居然还在这里装出一副,什么‘我不怕’样子,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何让尘垂着头,一只手被祁墨抓住,另一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一言不发。
祁墨最讨厌他这幅模样,毫不留情地加重了力道。
何让尘依旧连一句被捏痛的喊叫都没发出,哪怕祁墨青年时期是学过散打和拳击的,在前面反抗的过程可能膝盖或者哪里已经被打出淤青。
——可他见到祁墨后,始终没有半分示弱。
“何让尘,我最讨厌你这样,你装什么?”祁墨将他的手腕往自己面前一拽,“你每次怕的不行,非要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然后还TM的非要忍着害怕去强迫你自己去干别的事情?你明明知道只要跟我服个软,结局就是不一样的。”
话音落下,何让尘眼睫似乎颤了颤。
其实他这个角度根本就看不见祁墨说这段话的表情,或许是嘲讽、讥笑之类的吧。但他没心思去琢磨,因为他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人的面孔。
——是顾岩。
顾岩躺在宾馆的床上,何让尘偷偷望着他俊朗的侧脸,听他说:“……你是一个骨子里很坚强的人,这是一种非常特殊的人格魅力。”
滴答、滴答。
水滴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在防空洞被无限放大,透出一股幽深的意境。
何让尘终于抬起头,那张令他厌恶的脸出现在他视线内。他本来还觉得冷静的思绪不停地随着水滴声流淌出去,可这一刹那他全身都绷紧了。
“井底那具女童,是祁建宏杀的!”
祁墨阴笑着:“随便你怎么猜测,反正你现在跑不掉了。”
何让尘目光森冷地盯着他:“那晚撞我的人,是祁建宏安排的吧,你也认识对吧,所以你让那个司机诱导我来这里。”
“你还挺聪明的。”
“可是,我更好奇,你这样大费周章骗我过来的契机是什么?”何让尘几乎是用一种讥诮的语气,“祁墨,你分明是那种最会伪装的人,包括你在你妈和你妹妹面前都在伪装。”
祁墨表情似乎变得有些奇怪。
何让尘缓缓挺直后背,问:“你是受到什么刺激了,以至于让你终于变回疯子,甚至准备把我关起来?”
足足过了好几秒,祁墨才发出一声冷笑:“关你不需要什么理由,你爹不疼,妈妈死了,姐姐也没了,谁会管你,这世界上……”他欲言又止地顿了顿,用发狠的声调,“谁还会在意你!”
何让尘明显发觉出他后面故意强装镇定的神情:“你果然是受什么刺激了。”
祁墨沉默了。
猜对了,何让尘在想。
其实他刚刚是模仿之前在顾岩家里书柜看到的书籍知识,以及顾岩偶尔会教他的一些犯罪心理学。不过虽然会了这招,他还是不知道到底什么事情能把祁墨刺激成这样,甚至不惜犯罪?
正当何让尘准备继续追问时,只见祁墨像是发疯似吼道:“谁会管你们这种人,你们父母吗?可笑,你和那个钭元香有什么区别……”
何让尘眉心一拧。
一种先于本能恐惧的理智在他脑海里奔走狂呼,几乎是电光石火间——他放在口袋里的手动了动,按下了执法记录仪的开关。
祁墨继续怒吼:“钭元香这种人跟你不像吗?我模仿我爸对她的方式对你,你怎么就不能像钭元香一样呢?”
何让尘尽可能语气平淡地问:“哪里像?”
“哈哈哈哈,哪里像?你们不都是从小就没感受过什么来自家庭的爱,”祁墨的表情彻底扭曲,像是被这个提问取悦了,“随便有个人对你好,难道你不应该感恩戴德的来服从我吗?”
“说的你好像见过钭元香一样。”
“我当然见过!那个死女人,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还挺个大肚子,死了也好,万一是个儿子,不得跟我抢钱啊!”
何让尘眼睫一眨不眨,努力克制自己不能露出惊讶的表情,甚至一声不吭,他不了解执法记录仪的收音功能,生怕自己开口就会影响祁墨说话的录入。
空荡的防空洞内只听祁墨继续说:“我当时在禾丰县见到钭元香和我爸了,在我叔叔旧房子里,真搞笑,看起来还挺恩爱,她一定是喜欢我爸的,我爸可不只喜欢她,我爸喜欢每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良久,何让尘终于低沉迸出一个字:“嗯。”
下一秒祁墨猝然身体前倾,细长的眼睛瞪着何让尘:“我刚说错了,你和钭元香不一样,她还知道爱人,你这种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所以你不喜欢我,没事,等猎子回来,我就能带你去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了。”
黑暗中,何让尘的外套口袋显出了不易察觉的褶皱,那是和刚刚一样按下执法记录仪的开关导致。
紧接着他敷衍着说:“猎子到底是听你爸爸的还是你的呢?”
祁墨立刻反问:“这重要吗?”
不重要了。
这样的问题在这个时刻问对何让尘而言根本就毫无意义,那个叫猎子的摩托车司机是听谁的话要来撞伤他,确实已经不重要了,强行转移祁墨的注意力罢了。
——何让尘在刚刚那短短须臾间,已经把口袋的执法记录仪偷偷放在地面。
顾岩会找到这里的,他在想。
那么就一定会发现这个执法记录仪,发现我想让他知道的东西,只是可惜,我可能没机会看见他了。
也好,一个被我关掉的执法记录仪就够了。案子的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像是有一股很冷冽的寒风从洞口吹进,发出一丝细微的呜咽声。
片刻后,何让尘突然释怀般笑了。
那笑颜其实非常自然好看,祁墨从未见过,以至于他细长的双眼牢牢凝视着那张面孔。
“你错了,我当然知道什么是喜欢。”何让尘带着浅笑说。
祁墨愣了几秒,恍惚地问:“什么?”
只见何让尘歪着脑袋,视线越过祁墨的肩膀。地下手电筒昏黄的光晕斜斜映在他侧脸上,将那张瓷白的容颜镀上一层薄釉似的微光,分明是这般不堪的境况,可他唇角漾开的笑意却鲜活生动得令人怦然;他像是在回想什么,浅色瞳孔也被映出一丝微渺的光亮,像是某个冬日晨曦般柔和。
“你认识滨湖分局的顾警官吧,那个帅气、厉害的顾警官。”
祁墨没吭声,却死死咬紧了后槽牙。
何让尘目光压根就没注意他,只是嗓音轻缓而珍重地说:“他叫顾岩,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你……”祁墨嘴唇半张,却发不出声音,大抵是脑海里浮现了什么画面,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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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堵的不知怎么反驳。
但何让尘语气异常坚定,如同宣誓般,一字一句:
“甚至我可以更强烈地表达,我爱顾岩,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别人。”
“@#¥%……!”祁墨彷佛被心底的火气冲昏了理智,大声怒骂,难听的脏话在防空洞里不停回荡、飘远。
可是何让尘并不受影响,他甚至还趁祁墨发疯的时候挣脱了他的钳制。
“跑!你跑得掉!”祁墨不愧是练过拳击和散打的,反应确实很快,下一秒就抓住何让尘的小臂,强行把他拖拽几步,走到地面的手电旁。
啪嗒——
手电筒被关了,防空洞那道‘虚伪的光明’断了。
“艹!你都在发抖了!”祁墨黑暗中能清晰地感知到何让尘发颤的手臂,“说啊,你求我啊,为什么又装沉默,不说话……”
何让尘在黑暗中闭了眼。
他在内心暗暗的想,这样被拽到这里也很好,最起码执法记录仪不会被祁墨发现,警察会找到这里的……
那就很好了,证据、线索、真相终会大白。
祁墨的怒骂依旧继续,防空洞里似乎还有风声或者其他杂乱动静袭来,可都于此刻在何让尘的耳边化成微弱的背景音——
煎熬的每一秒都在阴湿、漆黑、幽深的防空洞里被拉大。
不知过了十几秒又或者是更久,祁墨声音戛然而止,他试探性地轻唤了句:“猎子舅舅?”
下一秒。
一道强烈的光源从何让尘身后的洞穴里亮起,那道光柱撕破黑暗,把何让尘的微微发颤的后背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照亮了。
——是顾岩。
“放开他!”顾岩左手弯成90度拿着强光手电,而右手的直直举起,手腕压在左手的手背上,拿着枪,一步步走近。
何让尘猛地睁眼,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望向光源处。
祁墨也明显愣住,但他很快就漏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怎么还拿枪了呢,警察同志,难道你要开枪射击吗?”
最后一句话明显就带着挑衅的意味。
警察当然不能贸然开枪射击。
顾岩面容阴沉,单手把枪转了个圈,干净利落地收进后腰:“打你还不用这把枪。”
“什么?”
祁墨的问句尚未落地,赫然只见顾岩手里的手电筒闪着强光在防空洞里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嘭!
“艹!”祁墨痛吼一声,瞬间松手,踉跄着蹲下身,捂住额头的手指缝里渗出几丝血迹。手电筒“哐当”坠地,明亮的光束斜斜打在何让尘仍有些怔愣的脸上。
顾岩很快跑了过来,摸出后腰的手铐。
——咔哒!
银色手铐在光柱中闪着亮眼的光,牢牢地拷在祁墨的双手上。
“你没事吧?”顾岩半蹲在何让尘的身边,轻声问,“有受伤吗?”
何让尘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顾岩眼神逡巡着何让尘的眉眼、嘴角确定没有伤害,又自然地抓住他的手翻开检查看有没有伤口。
二人这样近距离亲昵动作时,祁墨浑身都在发抖,少顷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无声骂了什么。
“副队!”
“顾副支队……”
脚步声裹着无数杂乱人声一起席卷而来,是警察赶来了,数道强光手电从隧道深处涌来,瞬间将整个防空洞照得亮如白昼。
顾岩头也不抬,厉声下令:“把人带走!”
“收到!”
几个刑警立刻上前押着祁墨,混乱中祁墨喊叫:“凭什么抓我?还打人……唔!”
小汪虽然分析案子差劲了点,但格斗在警校可是排得上名次的,反应很快直接堵住祁墨的嘴,继续押着朝着洞外走去。
何让尘依旧跪坐在地面。
顾岩全部注意力自始至终都在他身上,完全没有离开过一秒,问:“是腿受伤了?”
“……”
“我抱你出去。”顾岩不容质疑地说完,手臂穿过何让尘的膝弯,直接把他打横抱起,“暂时先别说什么,等我问你再说。”
何让尘睫毛轻轻一颤。
他的侧脸贴在顾岩的肩上,能清晰地感受到警服肩章随着步伐摩擦的触感。少顷他缓缓抬眼,视线顺着藏蓝色的制服一寸寸上移,最终落在那张脸上。
顾岩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目光,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何让尘没吭声。
顾岩也没再动,脚步停在原地。
两秒后,何让尘嘴角浮现出温柔的笑意:“真好。”
“?”
顾岩有些不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还没等开口追问,洞口传来一声大喊:“顾副支队!人已经押上车了!”
紧接着就是防空洞里的警员喊道:“副支队,出口没有发现。”
顾岩眉梢蹙起,吩咐:“嗯,继续搜查洞内。”
然后,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你刚才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何让尘抬起手,指尖轻轻蹭过顾岩警服的金属扣,划过衣领上在光柱中闪着光辉的领花,最终轻摸了那微微蹙起的眉梢,一点点抚平:
“顾岩,你来了真好。”
第42章 妍媸毕露;异变横生
会议室开关啪嗒一声被按下,房间瞬间大亮,几个警员在烟雾缭绕中整理投影仪和笔记本电脑。坐在桌子尾端的顾岩起身把手里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老蒋,这个执法记录仪你亲自处理好,然后送到物证那边。”
蒋磊连忙应声,一把抓起桌面上的执法记录仪,脚步飞快打开门冲出去了。
走廊外的气流缓缓灌进,稍微冲淡了些房间里混合了无数品牌烟草的气息。顾岩打了个手势示意孟婳和小汪去准备审讯的事,随后看了眼自己亲舅舅:“我们先去忙了,朴局长。”
在首位坐着的朴局长抽完最后一口烟,奇怪地瞪了他一眼。
会议室其他人也压根不敢说话,都假装很忙的样子,恨不得把自己笔记本翻来覆去看八百遍,毕竟这里很多人其实职业生涯那么久并没见过市局大老板。
——朴局长,朴国立。一位曾在年前时期,凭借脚蹬自行车追到电瓶车罪犯的传奇人物,可惜,岁月不饶人,如今在家蹬三分钟老婆的动感单车就累得不行。
“你先等会,我有点事跟你聊。”朴国立嗓音沉沉,“不差这一分钟两分钟的。”
顾岩直接拒绝,反手拿起椅背上挂着的棉服:“朴局长,我真有很重要的事,先走了。”
朴国立被自己亲侄子气得哼了一声,一拍桌子刚要开口再说什么,只见顾岩已经带着手下阔步走出房门了.
派出所调解室半掩的大门被呼地推开,何让尘一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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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走进来的顾岩:“你们结束啦?”
“嗯,”顾岩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云南白药喷雾,走到他对面坐下问,“你受伤了?”
何让尘立马摇头:“哪有,就是不小心磕到膝盖了,这是贾萱萱去县城药店买的,我都说那么晚了,别一个人出去,她一个女孩子……顾警官?”
后面的话全部被堵在喉咙里,因为顾岩已经抓住他的小腿,甚至做出准备撩起裤子的动作了。
“不是……我真没事,顾警官,你……”
顾岩头也不抬地打断:“现在是在审讯你吗?我和你是在聊案子吗?”
何让尘错愕道:“啊?不是啊。”
“那你为什么喊我顾警官?”顾岩缓缓抬眼,但手依旧抓住他的小腿,意味深长地问,“我没有名字吗?你前面在防空洞里喊我什么?”
“……”何让尘沉默数秒,终于支支吾吾地说:“我……习惯了,就是习惯这样喊你了。”
顾岩剑眉一压:“这个习惯不好,你要改正了。”
“哦,那我……下次注意。”
“给我看看淤青,”顾岩稍稍加重力道,把何让尘的膝盖往上略微抬起,语气不容反抗,“让我检查下,我马上就要去忙,你在所里等我,别乱跑出去。”
何让尘嘴唇微启,少顷点了点头。
顾岩垂目,手掌顺着何让尘小腿内侧一路滑动,直到他的脚腕处停下,用手掌捏着,刚准备撩起裤脚。
“我自己来就行,”何让尘连忙拒绝,自己伸手抓起裤脚,唰往上一捋,指着膝盖说,“你看,真就只是淤青而已,不小心磕碰到了。”
顾岩不置可否,一手继续攥住何让尘的脚腕,另一只手抓起桌面的云南白药,刚准备喷,却发现按不动,他定睛一看——上面塑封膜都还在?
这药压根没打开过……
“我来我来,”何让尘拿过云南白药,哗啦撕开外面塑封,“那什么,其实我自己喷药,自己揉就行了,我学医的,手法专业。”
顾岩劈手夺过他手里的药:“学医的就该知道伤口要及时处理。”
呲呲——
云南白药被顾岩按了两下,房间里瞬间铺满了药味。
“……”何让尘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反驳,索性转移话题,“对了,我那个执法记录仪很有帮助吧?我当时听到祁墨说钭元香的事情,我立刻就按下了开关,想着这肯定是证据。”
顾岩低低“嗯”了下,继续轻揉着膝盖处的淤青。
何让尘满意地继续说:“这还得谢谢贾萱萱呢,要不是她跟我说这事执法记录仪,看到警察用过,怎么打开,我也不会呢。”
“她教你的?”
“对啊,我也没见过这东西吗,她说看到扫黄的警察用过,按一下就是打开,再按一下就是关闭,这算不算协助破案,她可是大功一件呢。”
“算,”顾岩动作停下,少顷抬头用一种似笑非笑地表情盯着何让尘,“当然算了,我还得感谢她呢。”
此刻彼此四目相对,距离非常近,鼻尖都几乎贴着。
何让尘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就把视线从那张英俊无俦的面容上移开了,望着窗外乌漆嘛黑的夜色说:“这夜景蛮好看的。”
“那你好好看,等会就不能看了。”
“啊?”何让尘猝然转头,往椅背一靠,“为什么?”
顾岩把他裤脚整理好,淡淡地说:“根据流程你要去讯问室解释一下这个证物的来源,前面你身体不适就帮你延迟了,但你现在可以去了。”
“这样哦,是你问我吗?”
顾岩否定:“不是。”
何让尘下意识疑惑“嗯?”但自己又很快反应过来说:“因为你要审讯祁建宏对吧,也对,我这都是小事,你喊谁都可……”
“你猜错了。”顾岩打断他,“我不询问你,是因为需要避嫌。”
“避嫌?因为我和你关系比较熟?”
顾岩身体前倾,一只手直接搭在何让尘的椅背上,喉咙溢出一声磁性好听的笑声:“想知道答案?”
何让尘视线偷偷瞥了眼身侧的手臂,嘴唇微张却没吭声。
其实顾岩不是第一次这样用比较强势的姿势把他圈起来,之前在餐桌、或者更早在宾馆那次,但他就是觉得这次感觉不太一样——不对,好像每次感觉都不一样。
“那个……不知道也行,”数秒后,何让尘含混不清地说,“这要涉及保密之类的,我就不好奇了。”
顾岩瞅着他这幅模样,眸底泛起微乎其微地戏谑:“不是保密,你等我审讯结……”
“咳咳——!”
骤然一阵咳嗽声打断顾岩后面的话,调解室二人同时转头望去,侧脑袋的发丝都贴在一起——只见朴大局长正双手背在后面,面色严肃地盯着屋内。
顾岩安抚性拍了拍何让尘肩膀,随即起身:“舅,你不是该回市区了吗?”
“???”
舅舅!何让尘蹭一下起立,双手笔直垂在身侧,眼睫一眨不眨地望着门外的身影,脑子里乱成一团,不知怎么开口,但又觉得不说话非常不礼貌。
正当他左思右想时,顾岩突然开口:“这就是何让尘。”
话音落下,何让尘感觉自己像只受到惊吓的猫,后背挺直得都不自然了,他非常郑重地说:“局长您好。”
顾岩表情变得有些错愕。
朴国立也是一愣。
“你喊他这个称呼干嘛,你又不是他手下,”顾岩捏了下眉心,打趣道,“怎么,你准备考公啊,搞得那么官场。”
何让尘:“……”
朴国立瞪了自己侄子一眼:“瞎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要回去了。”
“知道了,你路上慢点,”顾岩说完轻撞了下何让尘,“和舅舅说再见。”
何让尘扭头茫然望着顾岩,心说我喊舅舅吗?不太合适吧,就算不喊局长,也得是称呼顾岩舅舅吧。
但他看见顾岩非常坚定的表情,想了想还是开口,用丰富打工经历中学会的,只有和领导沟通才会说的音调,洪亮带着恰到好处的笑音:“舅舅再见~”
朴国立似乎有些不习惯地“嗯”了声,少顷目光一转,看着顾岩:“你小子等电话吧!”
朴大局长说完,双手背后,信步离开了。只留下屋内茫然的何让尘和似乎在憋笑的顾岩。
“你舅舅什么意思,你犯错了?”何让尘试探性问,“要打电话批评你?”
顾岩波澜不惊地回答:“严格意义来说不能说犯错。”
“那是什么?”
顾岩英俊面容上浮出笑意,随即抬手捏了下何让尘的后颈:“走吧,你要被询问,我要审讯了,别耽误时间了。”.
监视器红灯闪烁,小小的显示屏上映出祁建宏被拷在约束椅上的身形。审讯室传来唰啦几声亮响,紧接着就是祁建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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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问:“那又怎么样呢?”
对面的孟婳看了眼身侧的顾岩,祁建宏嗓音又拔高几分:“我儿子见过钭元香就能证明什么呢?就算那个尸体就是钭元香,就能证明我是凶手?还是说你们只是又随便找了由头,来再关我24小时?我看你们一个个精神头都很好,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
“不要扯别的!”孟婳愤愤地打断。
祁建宏立马瞪着她:“别耽误我时间,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杀人!”
孟婳指尖点了几下桌面的照片,那是确定钭元香第一埋尸地窖的户主信息:“我们已经查过了,这间屋子十年前就没人住了,但曾经的户主是你的亲弟弟,而且是你出钱给他盖的。”
“所以呢?我弟单身一辈子,无儿无女的,我身为兄长出钱盖房子有什么问题呢?”祁建宏视线一转,撇向顾岩,“顾大警官,我前面也说了,我承认我非法处理尸体,这个罪名我认了。”
“非法处理尸体。”顾岩重复道。
“对,我那段时间心血来潮去我弟弟那个空房子看看,想着看看能不能推平重盖,给我当个仓库什么的,谁知道地窖里面有个人骨,人脸都没了,我哪知道是钭元香啊?我当然要找人给弄走了。”祁建宏手指动了动,“搬动的时候留下指纹不正常吗?”
顾岩不置可否:“钭元香认识你弟弟?”
“不认识,早些年我和钭元香在一起的时候,为了不让家里人发现就让她暂时住在我弟弟那间空屋子了,总不能天天住宾馆吧,县城里面各个都是传话婆,被发现名声也不好听。”祁建宏似乎有些放松地双肩一松,“本意是想着等她孩子生下来,我就给她买个房子,但她非要给打了。”
“各位警察同志,钭元香就是个情人,我没必要对她动真感情,我承认,当时我们吵了一架,我跟他说‘她乖乖听话把孩子生下来,我就给她买房子给她钱,她不听话,我就分,转头我就能找到下一个情人’,谁知道她死在我弟弟那房子里?”
祁建宏半笑不笑地扫了眼桌子对面的人:“巧合,怀疑,这不是你们可以定罪的标准,刑法早改了,不管是疑罪从无还是轻口供重证据,你们都不能说我是凶手。”
审讯室里只能听见记录员啪嗒啪嗒打字的声音,一时没人言语,只能隐约听见祁建宏轻微的冷笑,重重震荡着每个人的耳膜。
单面玻璃后的观察室内也陷入一片死寂,每个警员都面色凝重。
“这孙子,”片刻屋里蒋磊实在气不过,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跟我们扯起法律了,还不知道怎么反驳……”
——是啊,警方再怀疑又怎么样呢?钭元香已经死了六年了,所有证据都随着岁月流逝消散了,牙齿上的苔藓确定了她曾经的埋尸地,可是又有什么证据能板上钉钉凶手呢……
只有顾岩面部表情没有半分波澜,就那么静静盯着对面那张得意的脸。相较于他无懈可击的冷静反倒让所有人都捉摸不透深浅,半响他才在记录员敲打键盘声音停止时,淡淡地问:“你和钭元香什么时候吵架分开的?”
“她打胎之后。”祁建宏立刻回道。
“具体一点。”
“六年前,我和钭元香吵架分开,就没再联系,联系方式一删,还联系个屁……当时吧,我去屋子见她,一看孩子都没了,我一气之下吵完就走了……”
“也就是说,你走后钭元香才死的?”顾岩打断问。
“当然,谁知道这娘们还死在地窖了,那破地方阴湿,难受,谁没事往里面下?”祁建宏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要不是前段时间心血来潮想下去看看,压根不会打开,还留下我的指纹了。”
顾岩眉梢扬起,总结般反问:“六年前,也就是钭元香死亡那年,你们见过面,但是你没有下过地窖,吵完架就走了。”
“耳朵不好?”祁建宏轻蔑一笑,“我可以再说一遍,让你们这个打键盘的同事好好记录。”
顾岩点头示意他再说一遍。
“钭元香死前我们见面吵架,吵完我就走了,完全不知道她怎么死在地窖的,毕竟我连地窖都没去过。”祁建宏视线扫过对面人,语气放缓,“听见了吗?记录下来了吗?”
记录员心里怒火丛生,但手指根本不敢停下一秒,完美记录着每个口供。
孟婳也小幅度撇了撇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审讯。她想看看顾副支队下一步怎么做,但只见他正微微偏头盯着墙壁的某处,她随着视线望去——那是时钟。
凌晨四点,这场审讯已经持续四十分钟了。
就在这时,观察室的房门被呼地推开,下一秒痕检员出现在门口,气喘吁吁地喊着:“报……报告出来了!夏夏……主任和方哥……”
第43章 妍媸毕露;异变横生【二】
“什么报告?”
蒋磊疑惑扭头:“我咋不知道还有个报告,是啥啊?”
还没等痕检员回答什么,只听所有人的耳麦里都传来低沉地一句:“报告拿进来。”
是顾岩的声音。
蒋磊反应极快,起身劈手夺过痕检员怀里的东西,冲出观察室。
“什么报告啊?”小警员好奇问。
痕检员拉了个椅子坐下休息:“不知道啊,不是你们副支队让做的吗?好像还是特批省厅协助的呢,方哥在电话里说十万火急,让我马不停蹄送给你们啊。”
众人茫然的视线齐刷刷望向单面玻璃后。
审讯室内蒋磊已经把报告递给顾岩了,此刻正站在顾岩身侧,弯腰看着,还没等他看完写的什么苔藓,什么生长周期呢,顾岩随手把报告往孟婳那边一推,起身:“祁建宏,你说六年前没有去过地窖对吧。”
“你到底是不是耳朵有点问题?”祁建宏昂头看着站在身前的人,“拖延时间啊你们?”
顾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盯着祁建宏那张布满胡茬的虚肿的脸:“那我明确告诉你,我们已经明确肯定在地窖苔藓上提取的指纹不属于前几天,而是六年前!”
祁建宏眉心一拧。
孟婳和蒋磊两颗脑袋几乎贴一起看着报告内容。
——那是一份苔藓指纹的分析报告,上面内容过于复杂,图文、英文、数字……一堆难以看懂的分析数据。
但能明确一点,这份报告敲定了指纹的留有时间!
“你在开什么玩笑?”祁建宏鼻子重重哼了一声,“你们说六年前就是六年前,你们怎么不说二十年前呢!”
顾岩眼尾往上一挑,透出一股难以忽视的压迫感:““苔藓假根包裹指纹的矿化层厚度0.3毫米,每年沉积0.05毫米,我们根据地窖地区的苔藓指纹计算,你的指纹,刚好是六年的沉积量。”
祁建宏脸色变得有些灰青,但仍旧梗着脖子:“你们说是就是?”
“刑法早改了,轻口供重证物,”顾岩轻描淡写地讥讽道,“你刚不是背诵的很流畅吗?还让我们记录员认真、仔细记录。”
如果说刚刚祁建宏的脸色是难堪,现在已经是彻底的溃败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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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就这样被顾岩一巴掌扇了回来,正当他意识到前面那些询问都是顾岩的手段时,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顾岩几乎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少顷侧身,抓过桌面的报告,啪一下重重摔在约束椅子上。
电子显微镜下的横切面图像正面朝上,生长纹清晰可见,指纹纹路被层层苔藓组织包裹——黑色字体清清楚楚写着指纹遗留时间,极其刺目地映入祁建宏的瞳孔,让他在自己厚厚羽绒服下打了个冷战。
“这……”他支支吾吾开口。
“不用你说话,”顾岩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刚缓过气息说话的祁建宏,步步紧逼,“我还没问你呢,目前不需要你撒谎的‘口供’,你只需要瞪大眼睛仔细看看。”
“这份报告是省厅物证鉴定中心出的,盖着CMA认证章,指纹汗液里的7-酮胆固醇占比27.3%,正好符合六年氧化曲线,当然了,你可以不服也可以不信,你懂法律也有律师,随便你找人复检。”
“但是——”顾岩双手抱胸,微微俯身,身影完全笼罩住发抖的祁建宏,“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管你怎么复检,这份证据都不可能让你走出我的看守所一步,你拖延的每一分钟都会化成你在看守所的煎熬。”
祁建宏的嘴巴像是被胶水粘上了。
予溪笃伽
顾岩微微冷笑,语气轻缓讥诮:“需要我们记录员帮你提醒一下,你前面说的‘谎言’吗?”
在顾副支队身后的三人均是面露喜色,努力憋笑,堵在心口的闷气全部消散。蒋磊和孟婳对视一眼,默契朝着副支队长比了个赞。
——顾岩确实是年轻有为,不管是对罪犯心理的拿捏,还是对各种证物知识的熟悉,都让他在审讯过程中有一种强大的掌控和冷静,足以让任何满口谎言的嫌疑人顺着他的布好的‘陷阱’,一步步走进去。
“……我不是故意杀人。”半响,祁建宏终于颤颤巍巍地说,“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我有权利请律师!”
此刻发抖的祁建宏,冷汗直冒,身体佝偻,和前面得意张狂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这样苟延残喘似要求见律师,也只不过是在铁证面前努力索取轻判罢了。
但顾岩没有表露出讥讽,而是转身走到椅子上坐着:“说出你的犯罪事实,等你被押回分局的时候,我会让你见律师。”
“她背着我把孩子打掉,我怎么可能不生气?”祁建宏努力吞咽了下口水,艰涩地道。
“不然我图她什么?长相吗?别闹了,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抓一大把,可是她不懂事啊,非要把孩子打了,我花钱找人,托关系……查出是个男胎啊!钭元香这个贱人,居然给打了?我跟她吵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身子太虚弱了,我只不过推了她一下,脑袋撞到院子里的石块就死了!”
审讯室里的警员都没说话,记录员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非常清晰,顾岩等那声音一停,立刻淡淡地道:“你不是有个儿子吗?”
话音落下,彷佛空气和众人的呼吸声一起变慢了。
除了顾岩之外,众人眼底都浮现出惊疑的情绪。
是啊,祁墨!
——祁建宏分明就是有儿子的,为什么对再要一个儿子那么看重呢?这不太符合正常心理。
“我不喜欢祁墨这个儿子。”祁建宏垂头回答。
顾岩也没揪着这个问题继续逼问下去,只是给了孟婳和蒋磊一个手势,示意后面的事情他们处理好,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审讯室大门.
派出所走廊内窗户紧闭,依旧能听见外面寒风呜呜吹动的声响。
凌晨四点的寒气渗入骨髓。禾丰县的池塘覆了层薄冰,在月色下泛着幽冷的光。何让尘捧着烤红薯走在结冰的路面上,热气从指缝间溢出,在寒夜里氤氲成白雾。
“感觉明天赶不及回去了,这路也不好开车。”
“对啊,路面都结冰了,我开车回去害怕。”贾萱萱大口咬着芋头,“得调休了。”
二人走到拐弯处,何让尘转头一看,只见派出所大门口外站了几个人:“这不是顾岩他们吗?”
贾萱萱突然乐呵笑出声音:“哟,称呼终于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