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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阴气流失,他的身影越淡,如果此时有一阵风,闫禀玉丝毫不怀疑,他会随风散往天地。
“我猜对了,卢行歧,起阴卦会让你自身阴力损耗,所以你的魂体会淡化,控制不住阴气,从而导致所处环境寒冷。”
闫禀玉太聪明了,卢行歧也知迟早瞒不过。是的,每起一次阴卦,他的阴力就会衰弱,而召唤拘魂幡更甚。应对刘家,鸡鬼闻风,暗处不知还有多少势力在盯着他,他需要更多的助力,与其防备,不如尽取其用,所以决定接纳冯渐微。即便心机未明,制衡便是,反正人心瞬息万变,信任与否,有何区别?
只是这些想法和决定,在今天如回射的箭,正精准命中他。
脚腕的阴线已经淡到,闫禀玉轻轻一晃,线就断了。
卢行歧察觉到她的动作,探身过去拖住她裤腿,“你会后悔的,别走……”
不可一世威风凛凛的卢氏门君,何时有过跪趴着求人的时候?闫禀玉撇过脸,谈条件,“我可以不走,替你赶走飞虫,你答应我解除契约,以后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卢行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撰紧那点布料,“不、解除。”
那就等死吧,闫禀玉果决转身。他不单魂体变淡,连体重也轻飘,她带着他的阻拦向前,真的很轻易。
“禀玉,别走!”
闫禀玉猛地踢开他的手,回身吼:“我到底要后悔什么?‘你以为善良正直就有饭吃‘,不正是你说给我听的吗?”
她那一脚其实没多大力,但卢行歧仍被她踢倒,侧倒在地面,压飞了几只虫子。
能见阴可噬魂的蛊虫,爬满了背,让卢行歧神游天外地想起闫禀玉被敕令纸人咬噬的情景。他紧拧的眉目忽而舒展开,心底翻涌出一些灼烫的情绪,他用力地抬起视线,看到她冷漠中微带愕然的神情,竟然笑了。
“闫禀玉,你发起狠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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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明明是夸奖的话,闫禀玉却被吓到,连退几步,眼眶热得,几乎要掉下泪。她转过头去,狠狠揉了两把眼睛,踢开脚边不知道哪来的红绳,慌张跑了。
蹚溪过石缝,闫禀玉进入到里面宽阔的洞穴,她感受到风,顺着风向往前。或许她身上沾了卢行歧的阴气,有两只飞虫跟随在她身侧,被她一声“滚”吓走了。
闫禀玉离开洞穴,进入另一道窄缝。
在她离开不久,洞穴里出现个身影。
“能控蛊虫,有趣。”
那身影转步,从石缝进入地宫洞厅。
“哇塞,你这鬼,怎么变得这般狼狈?”
说话的人正是祖林成,卢行歧被蛊虫覆身,虚弱得她动动手指就能报撞柱之仇。
卢行歧也看到她了,撑手坐起身,收起狼狈,端起傲然的姿态。
“不舒服就躺着呗,干嘛这么见外,还特地起身迎接。”祖林成笑着走近,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卢行歧没力气废话,眼神盯着她,防备戒备。
“你别用这种杀人的眼神看我,我只是路过,或者说,我们目的相同。我查到配阴魂真正的幕后人,只想毁坏天琴,让老巫婆不能再拉冥配,没想到你一劳永逸,把鸡鬼也给处理了,我还得感谢你呢。”祖林成走到就近的落石,跨腿坐下。
她一身壮服长黑衣,两腿别开,手搁膝上,坐姿十分不羁。
卢行歧依旧无话,祖林成笑吟吟地倾身,“这样吧,我善心大发,帮你把蛊虫弄掉,救你一救,然后你隐昼,我带你出地宫。”
“我不信任你。”
可算开了尊口,祖林成也不恼,伸出一柄长器,沉木色,质油亮,形如收伞。她用长器末端戳了下卢行歧手臂,“那好,老坐地上也不是个事,多损气度形象。来,抓住,我拉你一把,起来吧。”
祖林成也不是诚心帮忙,用手中长器又戳了戳卢行歧,被他恼怒地一把抓住。
那长器忽而绽放荧光,器身透如润玉,与此前的沉木色大相径庭。
卢行歧认出这是什么,眼神有异。
“喂!放手,要抢我拐杖吗?”祖林成扯回长器,嘟囔着,“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还敢给我上手。”
“你到底、是谁?”卢行歧终于拿正眼看她。
祖林成笑道:“明知故问,我不就一妖吗?”
卢行歧缓慢地匀气,说:“这不是拐杖,是由蓬山石制成的伞。”
“眼光不错,这柄长器确实有个别名,叫蓬山伞,不过在我这里就是拐杖,撑我这数百年老身。”祖林成一张脸年轻,说话动不动老气横秋。
卢行歧:“能拥有失传古器,不会是普通的妖。”
祖林成闻言歪了歪头,做出个十分有趣的表情,“彼此彼此,你也非普通的存在。”
卢行歧看着她,等待话里有话。
祖林成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地道:“你这鬼,修了百余年才成气候,还拿了别人家的法宝,怎么就这般不珍惜魂体?”
“你知道什么?”卢行歧眼神一厉,虚弱之象尽无。
上次在地宫大打出手,祖林成呸卢行歧破船还有三两钉,现在看这狠戾样,让她觉得这鬼在阴气丧失的情况下,还能跳起来跟她打上几个回合。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怕甚!
祖林成站起来,在头顶撑开伞,蓬山石坚硬,石皮亦刀枪不入。一撑开,伞下位置漆黑无光,隐没身形,如蔽暗夜。
“世人皆知,蓬山石出自不周山,但石柱撑天,可不止一隅,与蓬山同出一系之石还有无数,鬼门关口的踏阶石便是其一。车马关那晚,我看不透你,但在地宫你以鬼身施法阵,大约能猜出,是什么宝物能让你阴阳双修……”祖林成说着,蓬山伞一侧,遮到卢行歧身上,果然,伞身荧光闪烁。
“喂!”她共撑伞,在卢行歧面前蹲下,饶有兴趣,“你同行中人有身怀阴阳土者,想必是守鬼门关一族,那人知晓他族中宝物阴阳玦,落在你身上了吗?”
蓬山伞下,卢行歧身形隐没,惟有森森鬼气冒出。
“还有摸我胸的女生,我还以为她是个普通人,没想到有控蛊的能力,你们这个团伙,确实有意思。”既然提到她了,祖林成还有好奇,“那女生是叫闫禀玉吧,她都决定丢下你,你干嘛自降身价去求她别走?”
卢行歧自然不会回答。
祖林成似乎也料到了,收起蓬山伞,盯着他冷淡的表情,“愿信一个背叛你的人,也不愿意让我帮你,宁让魂灵噬尽,真奇怪……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承担阴阳玦的机缘?阴身修正法,可不比寻常人修道,单是施正阳之力对魂体的焦灼,这一步就极其痛苦难当,既然都忍受过来了,为何又不珍惜……”
她尾音猛转,像是发现不得了的事,“还是说,你相信她会回来?”
祖林成从卢行歧坦然的目光中捕捉到端倪,“你真的……你既然相信她会回来,想必也不意外她的背叛,是早有预料吗?”
避世数百年,祖林成孤独常态,难得遇到有趣的事,话也多了。可惜碰到个闷葫芦,还是个快“死”的闷葫芦。
祖林成又觉得没意思,起了身,泄愤地用蓬山伞去捣卢行歧肩膀,“你凭什么这么自信,她都背叛了,还能回来吗?从清朝到现在都活到百多岁了,这么单纯,可别被骗了。”
“闫禀玉未曾骗我。”卢行歧握住蓬山伞,轻轻地移开,伞身散发的荧光几乎照透他的面容。
他说:“她聪明,坚韧,有决策,有血性,爱憎分明。是我罪在先,她做任何都称不上背叛。”
因为虚弱,语句断续,神态却是别样坚定。
祖林成愣住了。
妖的耳目同样顺风,有脚步声近,还真有人来了。
不知为何,祖林成嫉妒,嫉妒一只鬼,能有这些感受。这种情绪含着恶意,“也是,那些蛊虫供她驱使,用来杀你分分钟的事,现在也就只是留你在这等死,也算善良。或许她真会回来,救你于危难呢?”
“哎呀,老人家太孤独了,今晚话多,还请见谅,有缘再见啦。”祖林成带上蓬山伞,闪身几下,消失在洞厅。
——
不止卢行歧被噬咬的画面,还有冯渐微和活珠子生死未知,闫禀玉在逃跑的时候,一直在想起,也一直在否定。
契约的促成有冯渐微手笔,他明明也是始作俑者,她为什么要替他着想,忧他生死?
闫禀玉,别太善良了,人都是自我的,在选择面前,肯定优先选于自己得利的。
洞穴的风向,也沿着水的流向,且越行空气越干净,还能闻到花草的清香。出口应该不远了,跑出去,重见天光,又是新的生活。
闫禀玉这样说服自己,可她又想起地宫被封时,冯渐微去阻止落石,让她赶快会合……还有阿渺,给她零食的冯阿渺,他没有任何错,相反还数次维护她……
也许因为精神紧绷,闫禀玉的额头跳痛,思考痛苦,她头晕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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眩地停下,蹲抱住自己缓解。
漆黑的洞道里,有风声,水流声,灯光,和她剧烈的喘息。
为什么,别人能轻易对她做的事,位置转换,她做的时候心里负担那么大?
蹲下时,马尾垂到胸前,闫禀玉看到发尾不齐整的断口。看着看着,记起地宫地上红绳缠的发,当时的位置就在卢行歧手边。
在进入地宫前,她将牙蔚绞她发的事说出,当时冯渐微神色凝重,但并未说什么。之后卢行歧离开,要去办事,让他们先行。
卢行歧要做的事,就是那缕红绳发吗?是因为她吗?
为什么人要坏,又坏得不够彻底,真的很讨人厌!
急促起伏的胸口在提醒闫禀玉,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走到这里。手电灯光后移,她也回了头。
就这一次,赶走那些虫子,至于卢行歧如何生死,她不再管。还有,确认冯渐微和活珠子的消息,只要他们还活着。
闫禀玉原路返回。
去路坎坷,回程异常顺利,在看到石缝时,她还听到地宫有人声,似乎是卢行歧在说话。他暂时无事,她放慢了步速。
再近,就无声了。
从石缝进入地宫,闫禀玉第一眼就看到坐着的卢行歧,阴身淡到几乎透明,她也难见他面容。
闫禀玉先去捡起断发,在他淡淡跟随的视线中,她低声说:“我没有力气,好像……站不住了。”
然后往下倒,卢行歧张臂接住了她,那一瞬,他背部的蛊虫悉数飞起,惊散而去。
此时的卢行歧支撑不住闫禀玉,任她跌进他怀抱,一同倒下。他冰冷而虚弱的魂体,就这样短暂地成为她的栖息地。
她真的回来了,所以问:“你为什么会认定,我会后悔?”
“共寿阴阳,亦是共生,我魂灭,你也一样折寿。反之,也如此。”卢行歧此时,心态如空谷,任风来去。
那就是,她受伤,他也会受反噬,“为什么不早说?”
“你已经回来了。”他的轮廓淡到,声音也极轻、和慢。
闫禀玉两额胀痛,卢行歧脖子的凉意能抵消一些痛感,她往他脖子蹭了蹭,开始迷糊,“我头好晕……”
“是因为鸡鬼毒气。”
“我想睡觉……”
“睡吧。”
即便一开始针锋相对,怨恨两面,然而在最无助的时候,她能选择的,只有他。
“那他们……”
“闫禀玉!哥来救你了!”
“三火姐,你还好吗?”
冯渐微和活珠子终于搬开坠石,抵达最后洞厅。
听到冯渐微和活珠子的声音,闫禀玉终于放心地昏睡过去。
第64章 (修) 百色厅完
牙氏封地宫的动静,震落穹顶洞壁的石牙石幔,一时间坠石不断,好在那时冯渐微和活珠子在第一洞厅。也幸好活珠子整理出一条通道,他们得以快速跑到入口下的石阶上,躲过了这阵坠落。
既然地宫被封已成定局,两人等环境稳定后往回赶,尽快与卢行歧和闫禀玉会合。
第一洞厅堆石不多,通过不难,第二洞厅是石牙林,长条石牙确实断得七零八落的,还好不是密密麻麻的堆砌,东支一根西杵一段的,能穿能爬过去。第三洞厅就是养戴冠郎的地方,石幔较多,这东西性脆,边缘削薄,被震断了形同利刃。之前牙天婃的天琴奏声惊奔了五毒和戴冠郎,它们躲在了这里,恰好断裂的石幔溅落,将这些东西或割或刺地“处理”尽,再加上被落石砸,真是一片血腥,臭味盎然。
冯渐微和活珠子捂住鼻子,加速穿过。
到第四洞厅,连接的拐口本就小,石头掉几掉,不幸堵住了。
“卢行歧!闫禀玉!”冯渐微声不大不小地喊。
小声怕听不到,声大又怕震石头,喊过几下,没得到回应。
现在是里外不见,不闻声,冯渐微略一思忖,拍掌决定:“阿渺,搬吧!”
“嗯!”活珠子点头。因为前边没路,后面洞壁还有道石缝,不知道通往哪里,或许可以赌赌,况且也要确认闫禀玉安危。
择了个易突破处,两个男人吭哧吭哧地搬,原本破烂的衣衫更褴褛了。
搬着搬着,有灯光晃过石缝,冯渐微和活珠子都见到了,曙光在前,边喊人边做最后突破。
“闫禀玉!哥来救你了!”
“三火姐,你还好吗?”
洞口出来了,活珠子瘦,冯渐微先让活珠子爬过去。自己再搬开两块石头,随后也爬了进去。
两人进入到最后洞厅,也是乱石狼藉,只是嘛,现场情况离他们想象有差异:
只见卢行歧仰卧在地,魂体极淡,阴气别说不稳,是几乎没有。而闫禀玉在他怀中闭着眼,休憩安稳的模样。不远处有沉冥蛊盘飞,距离在外,像是在忌惮什么。
一看卢行歧就是阴身受损,应该与沉冥蛊有关,闫禀玉可能也受伤了,但不重,因为看睡容比较沉稳。
活珠子先跑过去,“三火姐你怎么了?”
闫禀玉睡得很熟,没反应。
确定大家都没啥事,冯渐微就不着急了,慢步地走,琢磨着边上那些忌惮的沉冥蛊:要说寻常毒虫蛊虫惧养蛊人血脉,他能理解,但沉冥蛊从制造之初就是为了噬魂,跟追息蛊同源,咬息至死。都上口了,为什么沉冥蛊还放弃了?特别是这种一代蛊虫,未经历过他人手培养,按理说不会畏惧其他养蛊人,除非……
闫禀玉睡在卢行歧怀中,活珠子想拉他们起来,不知道怎么下手。
卢行歧右臂揽住闫禀玉肩膀,伸左臂给活珠子,“借个力。”
“哦!”活珠子拽他坐起。
卢行歧身上太冷,将闫禀玉托给活珠子,“你抱住她,她中了鸡鬼毒气,一时醒不了。”
“好。”活珠子托着闫禀玉靠到石头上,用手臂圈围住她,让她枕在自己肩头休息。
“那惠及兄你呢,有无大碍?”冯渐微问。
卢行歧站起身,理了理长衫,说:“无妨。”
可在冯渐微看来,他虚弱得很,不过他有其傲气,想来不轻易示弱。
“出口被堵了,我们要怎么出去?”
“那边洞壁有道石缝,之前我就看到了。”活珠子指个方向。
冯渐微打手电去瞧,是有道缝,狭长,侧身应该能过。假若能通往外面,为什么牙天婃他们不设防?他嘀咕:“能走得通吗?”
卢行歧说:“可以。”
“你探过路?”冯渐微问。
“闫禀玉走过。”
要说卢行歧飘进去过,冯渐微信,但闫禀玉和他们都是第一次进地宫,她怎么就先走过了?他问:“闫禀玉什么时候进过里面?”
卢行歧没回,让活珠子背起闫禀玉,“快些离开,地宫里还残留毒气,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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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待。”
有道理,冯渐微也不纠结了,先去探路。
几人一起蹚过溪水,到达石缝前。
石缝侧身难进,何况还背着个人,冯渐微在前说:“我先进去接应,阿渺你帮忙扶住闫禀玉。”
他安排着,正要跨进石缝,身边忽过一阵风,只见卢行歧已进入到里面,朝活珠子伸手。
“冯阿渺,背她过来。”
“哦好。”活珠子背向石缝,放下闫禀玉。
冯渐微愣愣地让开位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蛊虫散去后,卢行歧的阴力恢复了些,隐形揽住闫禀玉,帮着通过石缝。
活珠子随后进入,再次背起闫禀玉。
冯渐微本想探路,现在却成了垫尾的。
进入石缝后,里面空间宽阔,因为传出风声,所以容易判断路线。他们和闫禀玉之前的想法一样,逆风行走,寻找进风口。
再行一段距离,又进入一道窄缝。
山体里的地下通道,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行走在里面会失去时间概念,好似不停地走了许久许久。
活珠子背着昏睡的闫禀玉,对四周浑然一体的黑暗感到无法掌控,“家主,这里好黑,三火姐怎么敢走到里面的。”
“这个嘛,她胆子不是一直挺大,毕竟在车马关敢自己去追不明生物。”冯渐微说。
活珠子想想,“也对。”
卢行歧在最前方带路,鬼没有对阳世的嗅觉,但能感受得到,风里出现不一样的东西。
“冯阿渺,你闻到什么没有?”
活珠子:“有,草木的青涩味道。”
卢行歧心里有数了。
地下通道弯弯绕绕,一路走来时不时撞见地下水流,水面扑咚不停,冯渐微移灯光去照,是有着深色鳞片的小河鱼跳出水面。地下河暗无天日,生活在里面的鱼虾一般会泛浅色,用不到眼睛,眼球也会退化,现在这里出现正常的鱼,证明这条溪流联通地面河。
“应该快到出口了。”
果然,没过多久,他们见到了亮光。
有参照物了,脚步不由加快,连走带跑地抵达亮光处,却发现此处是一个由地面塌陷形成的天坑。地底崎岖不平,四面怪石嶙峋,月光高高地洒落,最大落差足有四五米。
徒手肯定是上不去的,地形怪异,攀岩也难,怪不得牙天婃不设防,到了这里还是受困。不过好在空气流通,没有中毒风险了。
冯渐微说:“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之中只有卢行歧有能力出去,所以话是问他的。
卢行歧也在想办法,如果是以前,施阵阴风就能将人送上去,但是现在不行。
这时,地坑内传出嗡嗡的震动声。
像手机声,不过冯渐微和活珠子过了几天失联生活,没意识到。
活珠子经常打游戏,先反应过来,“家主,是不是你手机响了,我的手机没动静。”
冯渐微一摸裤兜,还真是,拿出手机看屏幕,居然是大张打来的电话!手机有信号就够惊喜了,现在这通电话还可能拯救他们的困境,他忙接通。
“喂,大张!”
昨天下午大张在医院醒来,得知又是冯渐微在路上救了走魔怔的他,为自己丢下恩人逃跑的窝囊行为悔恨,所以晚上又赶来了守烛寨。不过他不敢贸然进入,就在寨外等,尝试用手机联系冯渐微。
山里信号不好,冯渐微的电话总提示忙音,大张的手机也经常处在一格低信号状态。他就开车转,在不远处找了个能顺畅接听电话的地方,等着冯渐微需要时打他电话,毕竟守烛寨这地方几乎没车敢来。
等了一天一夜,终于在晚上九点联系上了冯渐微,大张在通话里头尽情忏悔,痛哭流涕。
毕竟境况紧急,手机可能随时断信号,冯渐微忙打断大张的沉浸,说自己的困境,让他帮忙想办法。
大张也是个利落性子,收拾心情,让冯渐微稍微形容一下天坑的位置,再发个定位,做两手准备,并表示会尽快赶快过来。
冯渐微照做,形容过山体方位,挂电话后也发送成功了位置。
接下来就是等待。
既然有人接待,卢行歧提出去给大张引路。
“那感情好啊!”冯渐微激动地说。
卢行歧看了眼活珠子背上熟睡的闫禀玉。
冯渐微终于知道刚刚那股不对劲是为什么,今晚的卢行歧似乎格外关注闫禀玉。为了能尽早出去,他跟卢行歧保证:“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卢行歧点点头,化作一阵阴风,出了天坑。
活珠子背了一路闫禀玉,冯渐微跟他说:“我来背吧,轮着休息。”
冯渐微换背过闫禀玉,“诶”一声用肩膀碰活珠子。
活珠子得了空,饿好久了,掏出一包魔芋爽,刚撕开,才闻了下麻辣香味,被冯渐微一碰,掉了两根。他皱眉不悦,“家主你干嘛呀!我的魔芋爽掉了。”
“不就两根魔芋爽,回去我赔你,赔十斤!”冯渐微无奈极了。
“那不一样……”活珠子嘟囔着,他现在就剩这包魔芋爽了,暂时买不到,当然比未来的十斤珍贵。
冯渐微不知他内心的小九九,觉得十八岁的大小伙,平时满脑子只有吃和打游戏,他有时都怀疑,是不是阴生子的心理发育比较迟?因为人类这个年纪都能谈恋爱生小人类了,活珠子还是一副没开窍的小孩样。
“好了,说正事,阿渺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不在时,卢行歧和闫禀玉发生过什么?”逃出了地宫,自由近在眼前了,冯渐微有心情八卦。
“不觉得,不知道啊。”活珠子说。
冯渐微小声:“你没看到吗?我们赶过去时,他们两个抱着的。”
“刚刚我抱着三火姐,现在你也抱着她,有什么不一样吗?”
“肯定不一样啊!”
活珠子好奇宝宝发问:“哪里不一样?”
呃,具体冯渐微说不出,恰好闫禀玉手臂抽动了下,他吓了一大跳,也就歇了八卦的心。
大张比想象中来得更快,一根缠了树枝的粗绳索甩下来,趴在天坑边惊喜声:“冯爷,大张来了!”
此刻的大张简直堪比天使降临,冯渐微激动回应:“大张,爷想死你了!”
活珠子在旁边听着,鸡皮疙瘩发了满臂,觉得家主和大张之间才不对劲。
卢行歧也现身在天坑中,用阴气拽绳,协助大家出天坑。
一个小时后,一辆五菱面包车平缓行驶在充满诡谲传闻的车马关,向龙州城区方向而去。
——
次日。
早晨十点,太阳高高挂起。
牙天婃的卧室里,气氛一片阴霾。
“阿乜,你别这样,我、我承担不起守烛寨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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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也,离不开你呀……”牙蔚跪在床前,紧握住牙天婃瘦骨的手。
牙天婃知道自己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她抬起另只手,抚摸牙蔚头发,“别害怕,人都是会死的,我只不过是离开我的儿女,去见我的父母长辈,那也是团圆啊。”
牙蔚哭着摇头,死了就永远见不到了,她不能接受另一种团圆的说法。
牙天婃知道牙蔚一时难以接受,但她没多少时间了,尽力交待:“你比牙岚有决断,寨里的事物就交由你打点,以后你们姐妹俩相亲相爱,其余的困难,黄家会帮助你的。”
牙蔚不信,“我们地宫被闯,族仙被杀,黄家也未表态,可如果不联姻,他们会帮吗?”
“昨夜一事,始料未及,不能混为一谈。即便你不嫁给黄家,他们也不敢不帮。”牙天婃已经很虚弱了,但提及这个,仍有掌权者的强硬作风。
“我不要他们,我只要阿乜!”牙蔚哭着说。
牙天婃一阵心酸,“牙蔚乖,阿乜没力气了,听我说好么?”
牙蔚:“嗯……”
牙天婃笑笑,继续道:“你记住,我死后不停灵立即火葬,所有的物品一同烧掉,不留任何余地给卢氏起阴卦。至于卢氏灭门一事到底是因何,也别好奇,这与你无关,唯有什么都不知,才能保你和牙岚平安。”
牙蔚听着,泪流满面地点头。
“这几十年来,我不曾对黄家有过要求,为的是给你和牙岚留路。以后不管有何困难,包括牙天悯的事,尽管去找黄家,一定要把守烛寨保护好。”
“还有,我们的族仙已殒命,需你从戴冠郎中再选一位,淬五毒浸心血,奉为新的族仙。官邑会辅佐你的。”
牙天婃撑着一口气交待完,胸口也深深塌了下去,目光直直定在天花板上,叹出一声长长的气,“官邑,点灯吧。”
官邑跪地俯首,哽咽着应:“是。”
随后带着官安去点灯。
因为查金块来历,耽搁了时间,黄尔爻在今天才到守烛寨。走在寨里的青石道上,见白日灯亮,他问同行的黄四旧,“大白天的,这是怎么回事?”
黄四旧望着石道两旁长龙似的灯笼,说:“白日点灯,知丧事。牙氏家主殁了,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灯笼亮后,守烛寨的木楼纷纷走出人,身着黑衣头包黑布,清一色都为老者。这些老人沿青石板跪了一路,口中喃念:“务降天恩,壮人跪伏,牙氏土司,守族为民,今安在哉?升天已去……”
这哀诵的声,传出守烛壮寨,惊扰了远外的一片天。
牙天婃躺在床上,耳中只有族民的诵声,已经听不到牙蔚的挽留。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吁声:“你们怨恨我婆祖,引清军进关,毒我壮地源泉,使得守烛寨艰难无后……可我的一生也交付在这里,七十余年,忘我大德,思我小怨,从今以后,天地不在,恩怨了了……”
——
夜晚八点,壮家民宿。
冯渐微和活珠子睡了一天,起来出去吃过晚餐,打包回来带到闫禀玉房间。
闫禀玉也刚醒,许是受毒气影响,她人没多大精神,眼神低低的。
她在桌前吃着晚饭,冯渐微和活珠子围坐在一旁。
卢行歧遁形了,一团雾样飘在天花板一角。
吃着吃着,闫禀玉突然问:“你们知道自己妈妈的名字吗?”
“知道。”
“知道。”
冯渐微和活珠子异口同声。
“我不知道……”闫禀玉说着,低垂脸,放下碗筷。
沉默了会后,她倏然抬眼,眼眸清明,说:“我要回家一趟。”
“哪里?柳州?”冯渐微问。
“嗯,柳州三江。”
冯渐微转而望向天花板的黑雾。
卢行歧开口:“恰好我有一物存在柳州府,要向滚氏取回。”
【四卷:柳州府——寄心噬魂】
第65章 (加字3300) 当年龙脉密令一……
既然到了,亲事没议成,白事也应该要帮忙,黄尔爻和黄四旧就留下协助牙蔚办丧事。
因为牙天婃的遗言,葬礼从简,重要的只有火化遗体这件事。守烛寨不与外交涉,又有诡谲传闻,寻常私家车辆不敢入,托运遗体成了困难。
最后是黄尔爻牺牲他的坦克三百,来运输牙天婃遗体。虽然无亲无故,但毕竟有同门情谊,况且术数之家对生死看淡,不讲究忌讳这些。
殡仪馆火化需要排队,还是黄四旧去打点了钱,插队火化。
进焚烧炉捡完骨,下午五点,黄尔爻带着黄四旧和牙蔚俩姐妹,开车回守烛寨。
寨里,官邑在指挥葬礼杂事,官安出寨门口迎接牙蔚。
牙岚刚生完孩子,全身用披巾包裹,只留出眼睛,看不出神态。牙蔚扶着她下车,她脚步漂浮,无力地依靠在牙蔚身上。
“官安,去车里抱出阿乜的骨灰。”
“是,家主。”官安从车座里请出骨灰坛,抱持在胸前,跟随在牙蔚身后。
牙天婃择定牙蔚继任,在她死后,整个守烛寨对牙蔚的称呼也随之改变。
“家主,五爷回来了。”官安小心翼翼地汇报。
牙天婃还有一个小两轮的亲弟,叫牙天悯,因为牙氏男子不接家传,所以十来岁就游荡在外打拼,鲜少回来,“大瓜”酒店就是其合股的产业。
牙蔚这一天经历太多,已经没有情绪波动,她面目麻木地说:“昨夜我就联络过他,南宁到龙州不到两百公里,开车两个多小时,他现在才到,有什么意思?”
官安不敢接话。
黄四旧在后面下车,听到两人的交谈,牙天悯他见过,长得高壮白胖,跟牙天婃一点不像。因为投资的酒店消防不合格,牙天悯来黄家求关系摆平,就这次碰面,牙天悯给他的印象是彻头彻尾的商人。
因为扶着牙岚,牙蔚走得很慢,官安不敢逾越,安静地随在后面。
“官安,到前面来。”牙蔚唤道。
“诶。”
牙蔚当时去牙天悯的大瓜酒店工作,也只是有个正当理由,去看看阿乜提过的联亲对象。她清楚这位五叔的性子,自私自利,对阿乜继承守烛寨的掌家权怀怨。
现在再无力也要打起精神,牙蔚问:“五叔一个人来的吗?”
官安回:“还有十位保镖。”
牙蔚嗤鼻,什么保镖,司马昭之心而已。
“我知道了。”
官安欠身落步在后。
牙天悯名下合股多家连锁酒店,白手起家有点本事,生意人利益熏染,牙蔚或许算计不过。黄四旧想了想,决定一同进寨,他回头跟驾驶座里的黄尔爻说:“小爷,我进去一下,你这边自己安排吧。”
“嗯,去吧。”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也用不到黄尔爻,他想着先回城区,等牙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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