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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初雪之前翻过两次脸,一次是胁迫沐川他查案,一次是因为皇帝起争执。
“说两句就生气,也不想想,不查案我来这干嘛?”傅初雪言语轻佻。
申时,二人来到延北大狱。
连续暴晒六日,焦宏达面色黝黑披头散发,全然不复七曜前风采。
傅初雪开门见山,“焦宅地下室为何会有人骨?”
焦宏达神色淡淡:“那些只是模具,不知二位不分青红皂白,抓我作甚。”
“是人骨还是模具,难道仵作分不清吗?”
焦宏达依旧嘴硬:“都是舍弟搜集的,他说是模具,我便没多问。”
“你说谎。”
牢房闷热,傅初雪摇着折扇,看向沐川。
沐川心领神会,“带人。”
两名狱卒抬过来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
沐川将认罪书扔在焦宏达面前,指认其杀童取骨,落款是:焦林。
焦宏达面色骤变。
对死不悔改的囚犯,必须用些手段。
“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焦宏达破罐破摔,“既然二位已有定论,直接结案就是。”
“这时候还不供出上线,你倒是讲义气。”
焦宏达认罪,“罪全在我,我残害幼童,我该死。”
“在西陲审田建义,有人给唐志远通风报信;审你,是在延北。”
焦宏达听出话外音,视死如归道:“我上有老下有小,二位要审之事,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能说。”
“啪!”傅初雪狠狠甩来一巴掌。
“你也知道家人重要,杀害幼童取骨头的时候,可有考虑过他们父母的感受?”
“哦,延北大旱,你知道唐志远不能借粮,想着没有粮,他们饿死也是死……但没想到,东川侯从东桑征粮。”
“寒窗苦读十年,考上举人,却为了取骨,残害幼童。”傅初雪贴近焦宏达,逐字逐句道:“你的书都读进狗肚子去了?”
大虞参加科考的,十有八九是为了功名利禄。
二十年前,焦宏达想让父母过上好日子,挑灯夜读;
十年前,焦宏达考上举人,跟对党派,混上西陲知县;
自那往后,焦宏达被官僚腐化,天天梦想着能升官发财,逐渐忘了初衷。
焦宏达捂着发烫的右脸,久久说不出话。
审案要软硬兼施,硬的之后来软的,就会让犯人动容。
傅初雪撩起袖口,露出洁白的小臂,蜿蜒的血管下,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移动。
焦宏达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这,这是……”
傅初雪放下袖口,淡淡道:“噬心蛊三到五年殒命,而我活了十五年。”
焦宏达立刻没了视死如归的气势,朝着地面猛磕头:“焦宅十口都中了蛊,求世子救我,求世子救救我们啊!”
傅初雪展开折扇,意有所指:“我又不知给你下蛊的是何人,要如何救?”
焦宏达磕了满地的血,不顾脸上和额头的伤,急切道:“劳驾拿些笔墨。”
狱卒呈上笔墨,解开镣铐,焦宏达奋笔疾书,楷书洋洋洒洒,颇具风骨。
“焦宅有本《飞虹神录》,给我的妻子看这封信,让她拿给你们。”
出牢房后,